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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7章 我走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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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他说,“真怕你不喜欢,我这个人是最不会送礼物的。”</p>

    “是吗?我看你把我家里人都哄得很开心啊!”她压下心里那袅袅绕绕的心酸,故意这般臭他。</p>

    他却只问她,“那你今天开心吗?撄”</p>

    她没说话,只攀附着他的脖子,眼底有些热偿。</p>

    他顺势就将她搂住了。</p>

    并没有继续做什么,两个人未着寸缕,这般磨蹭,她甚至已经感觉到腿上被什么东西顶得痛,可是,他却没有再做什么。</p>

    想起他上次说的,再见面又不知要隔多少天,她心里软软的,主动去蹭。</p>

    他轻轻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别闹啊……”</p>

    “唔……”春莺娇啼,尤其诱人。</p>

    他双臂紧了紧,“别闹,好好陪你说会话,不然又得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我的样子。”</p>

    其实她的确是不想了的,手术做到十点,又疯狂了一次,她除了意识还勉强清醒,体力真是撑不下去了,只是怜惜他来一次不容易,听他这么说,算是老实了。</p>

    “差点忘了。”他伸出胳膊,把手机拿了过来,“你看看。”</p>

    他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露出宁想的小胖脸。</p>

    镜头拉远,出现宁家的餐厅,餐桌上放着一个蛋糕,明亮的灯光下,烛光跳跃。</p>

    宁想和温宜站在蛋糕后一起唱着生日歌。</p>

    “妈妈!生日快乐!爸爸不让我跟你视频!”小家伙噘着嘴告状,不过看到蛋糕的时候马上又笑了,“妈妈!想想给您买的蛋糕!真的是想想自己的钱买的呢!我想留给妈妈吃!奶奶说等妈妈回来就坏掉了!那想想就先吃啦!”</p>

    阮流筝看到这里,笑出声,“这个小馋猫!”</p>

    “妈妈!等您回来,想想再买一个大的!现在轮到奶奶跟您说话啦!”</p>

    温宜轻言细语地,和裴素芬一样,交代了他俩好些生活上的小细节,当然,没有忘记祝她生日快乐。</p>

    宁家的餐厅很大,餐桌也很大,温宜和宁想站在那里,显得尤为空廖。</p>

    视频里没有宁守正。</p>

    “流筝,妈给你准备了礼物,等你回来给你吧,好了,我把宁想逮去睡觉了,不打扰你们了!”温宜笑着挥手,宁想更是噘着嘴贴着屏幕要给妈妈亲亲。</p>

    “男生跟女生在一起就是娇一些啊!宁想和我从来不说亲亲!”他把手机一放,寻思。</p>

    她笑,“你成天板着个脸,谁敢亲你?”</p>

    “你敢啊!”床很小,他抱着她,往里挤了挤,“想不到我妈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怎么这么能干?把我家的人都哄得围着你转?”</p>

    她嗔了他一眼,他才是把她全家人都哄得转呢!</p>

    “可是,老婆,我今年的礼物就是那碗面了,你会不会觉得太寒碜了?”</p>

    借他那句话,他的到来就是最好的礼物。</p>

    她仰起头,很认真的表情,“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p>

    “真的?”被肯定的喜悦在宁主任眼闪过,不亚于被人授予宁一刀这个称谓时。</p>

    “真的。”她认真地点头,“我真的昧着良心说的!”</p>

    “你……”他气结,而后大笑。</p>

    他不善厨,她一直都知道,前三十几年没下过厨房,也许后几十年也不会再下了,这是他的生活方式,她从来没想过要改变他,他也没必要去改变,只不过,看见他手指上烫起的泡时,还是会很感动。</p>

    他的手指很干净很漂亮,因为优越的生活,虽没有刻意保养,却也十分养眼,刚结婚时,觉得他指腹有薄茧,那是常年弾钢琴弾的,后来钢琴不弾了,那些茧也淡了,再后来,当了外科医生,手指上也磨出了外科医生的标志,可是这些都不影响他那双手的美,所以,突兀地起了好几个水泡是十分惹眼的。</p>

    煮碗面能把自己的手糟蹋成这个样子,她所见过的人也只有他了,阮朗在这方面都比他强。</p>

    然而,一个剖鱼都需要动用麻醉师的人,这已经算突破了,而且是很可爱的突破。</p>

    没有激烈的游泳活动,夜变得温馨而宁静。</p>

    轻言细语和他说着话,他的手指在她背上轻抚,就这么渐渐入眠了,迷蒙她想起问他一句,“你明天什么时候走?”</p>

    不知道是他没回答,还是她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睡着,总之她不清楚他的答案,只知道,这一晚睡得很好,狭窄的单人床,他那么高的个子,她总觉得两个人要抱得很紧才不会让睡在外面的他掉下去,所以手足相缠,肢体相贴,他的怀抱,很温暖。</p>

    第二天,她是被闹钟闹醒的。</p>

    她的闹钟定在早上五点半,可是,这个点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他了,留给她的又是一张纸条:老婆,我走了。</p>

    寥寥几个字,灯光下的笔锋像墨针,一针一针刺着她的眼睛,字迹渐渐模糊,有水滴啪嗒啪嗒打在纸上。</p>

    他们昨晚到底聊天到几点?他又是几点起床的?五个小时车程,他到底睡了多久亦或是睡了没有?</p>

    她很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条信息问问他到哪儿了,累不累,想叮嘱他开车小心些,别打瞌睡,可是,又怕影响他开车,最终抱着纸条大哭一场,哭完之后在纸条上标注好日期,谨慎地收藏起来。</p>

    快了!她对自己说,就快了!时间一天天过去,经历夏秋冬春,他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p>

    一定可以的!</p>

    当天下班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看!这一天没和他联系,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担心他的安全。</p>

    看见一个未接来电,看见一条信息:老婆,我到了,勿担心。</p>

    信息时间是上午点。</p>

    五个多小时,那他至少是四点出发的……</p>

    捧着手机,又莫名其妙哭了一场,就在科室走廊,眼泪哗哗直流,甚至,不敢给他电话,怕自己听见他的声音会嚎啕大哭……</p>

    当晚,满腹心思地入睡,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p>

    梦见他开着车在沙漠疾驰,开着开着,他便闭上眼睛打瞌睡,突然风沙大起,狂沙飞舞,巨大的不明物横冲直撞而来,他猛然睁开眼,却已来不及,车撞得四分五裂,而他,倒在了血泊。</p>

    画面一转,春光明媚,一只风筝从废墟升起,那是一只人幻化的风筝,就像她三月里放飞的那只火凤凰,凤头是他的头,双翼是他的手,拖曳的长长的尾是他的脚。</p>

    春暖花开里,随着他的腾飞,四周金光闪闪,他的脸上全是血迹。</p>

    他在血肉模糊冲她笑,“老婆,我走了,勿念。”</p>

    而后,那只风筝便越飞越远,巨大的尾翼火一般燃烧着,将整个天空烧成一片绯色。</p>

    那火,也烧在她心口,烧得她疼痛不堪,肝胆俱裂。</p>

    她流着泪大喊,“至谦!至谦你回来!你回来啊!”</p>

    她想用力拽紧风筝的线,把他拉回来,可是,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p>

    她拼了命地跟着跑,追着大喊,“至谦!至谦不要走!不要走……”</p>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流筝!流筝!”</p>

    感觉到有人在推她。</p>

    她猛然间惊醒,两腮全是泪!</p>

    意识却仍然在梦里没有回来,脑子里只有那一团越飘越远的火焰,那张流着血的悲伤的笑脸,那些画面,如烈火般炙烤着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思维。</p>

    她不知道眼前叫她的人是谁,她只想到一件事,电话!打电话!</p>

    手机就在旁边,她拿起拨了他的号码。</p>

    “喂?老婆?怎么了?”那边传来他惊觉的声音,凌晨两点的电话?出什么事了?</p>

    听见他声音的瞬间,她终于大哭,“至谦!不要走!不要飞走!不要跟我说你走了!”</p>

    “老婆?怎么回事?慢慢说给我听,别怕。”他尽量温和地宽抚她,“我没走,我在这里,在这里啊!”</p>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梦里所见到的一切断断续续跟他说了,语无伦次,“至谦,你走了,你飞走了!不要走!你回来抱抱我!我要你抱抱我!抱我……”</p>

    “乖,不哭。”他的声音愈加温柔,“我没走,永远也不会走,听见我的声音了吗?开视频好不好?现在开视频!看看我是不是好端端的?傻丫头,你只是太想我了,别哭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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