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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6、光荣和渺小总相连

    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装备,关键时刻连长的对讲机终于在惯常频率联系到了友军,获知增援队伍已经猛插到了敌军身后,在折冲村里面苦苦面对攻势的友军喜出望外,哪里还有指控违规的心态,一叠声感谢,并且对周边射界做出了更加详细的描述,毕竟他们已经过来有两天了。

    稍微正规点的队伍,驻扎下来都会确定射界,也是防守区域周边打起来大概射程范围,射击距离和火力覆盖区,这方便在受到攻击的时候立刻做出反应,虽然只有一个排,但政府军的训练程度还是要高些,起码从发现敌人袭击开始,到现在还在保持抵抗。

    所以有了这么一丁点无线电通讯,双方也能配合起来对武装分子进行绞杀,增援的连长也不着急忙乱了,稳打稳扎的推进包抄。

    白浩南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这都仿佛一支实力明显超过对方的球队,在有条不紊的施展阵型尽可能降低消耗的靠近胜利。

    他甚至有点沉迷在这种特殊角度的思考,班排交替推进,一旦遇见对方的抵抗正面佯攻,另外的班排迂回包抄解决,这些战术技巧在连长手里都是较娴熟的,虽然打得有点磕磕绊绊,但从他胸有成竹的叫喊,哪怕面对大多数士兵用的是缅语,白浩南也能感觉到这种基层指挥的感觉。

    和翁莱少校以及参谋们待在指挥部运筹帷幄的态度又不一样。

    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密林里面虽然被树干之类阻挡的例很大,但为了保证安全,阿哩还是用手势招呼自己这六七个人一直陪着白浩南在后方,而且越跟前面拉开点距离越好,不知不觉等增援连队一鼓作气开始做最后的村落外围冲锋时候,白浩南他们已经跟前面拉开超过一百米距离。

    白浩南本来不太热衷于投入战斗了,现在更是靠在稍微高点的土坡远远的观察那些冲出丛林,开始靠近村落开阔地作战的军人,脑海总是把他们想象成球员。

    随从们警惕的朝着各个方位半跪端枪防护,要是有个摄像头在高处这么拍下来,王老板的气场绝对开个超跑更威风,要是阿达再威风点,长成狼狗的样子更有纨绔王爷的气质,可惜它在枪声总是使劲把头埋在树下枝叶堆里,翘个屁股在外面吓得发抖。

    但是哪怕诸葛亮也无法做到算无遗策,这些普通连队的普通战斗力只能说是高于**武装,都用轻武器在这种场面作战也没有绝对性的优势,特别还涉及到专业程度较高的两边夹击,稍微配合不好,像握紧的拳头总会从指缝里挤出来东西,白浩南正在出神,突然看见一片军人连滚带爬的从那些破旧的黑褐色木屋村落建筑之间冲出来!

    绿色军装、大多背还有双肩军用背包,胸前的弹匣包跟白浩南没什么区别,但头的八角帽是那么的刺眼!

    哪怕他们冲出来忙不迭的叫喊着好像摘了帽子想掩藏自己身份,毕竟他们和封锁这个邦的军队区别也主要是帽子,连军装都差不多。

    但万万没想到,有这么几个人,跟着个好像在抒发情怀、神游天际的老爷待在阵地外围,而且还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他们来路后方。

    可能这个时候换做谁,打了败仗撤离的时候都会本能的选择原路返回,特别是好像夹击他们的队伍都在村落里面到处清剿,所以夺路而逃的他们简直想都没想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阿哩反应最快,把靠在树干出神的白浩南一把推翻在地,接着从自己腰侧的包里摸出个易拉罐大小的喷绘布包圆筒,拽掉头的钥匙环马扔出去!

    似乎是他带了这个头,本来朝着其他方位的行动队跟那名最熟悉这块地形的联络少年都转过来,接二连三的扔出类似的圆筒!

    差点没被摔个狗啃泥的白浩南目瞪口呆,因为这些明显是李海舟自制的圆筒还分不同型号,两个圆筒爆发出黄色浓密的烟雾!浓得好像变质的牛奶一样滚滚乱喷,顿时把那帮人冲出来的前方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而行动队员们扔出去的圆筒是实打实的爆炸,这下白浩南算是知道阿哩为什么一把要先把他推翻在地,因为炸开二三十米的距离还是有很多什么碎屑飞过来打在周围树叶枝干嘻唰唰!

    嘭嘭嘭的爆炸声来得简直无厘头,处在浓烟的武装分子可能连方向感都没有了,但是有乱七八糟的扣动扳机,但他们没有想过自己周围全都是自己人么?

    所以这轮爆炸完成以后,大家趴在地面用步枪排开射击那片浓烟的时候,哪怕看不到目标,也胸有成竹。

    有两个行动队员还摸出新的圆筒警惕的拽在手里,用手臂撑着半身瞄那慢慢散开的烟雾,随时准备再来一轮,白浩南却没有跟着手下开枪,而是慢慢的用手势要求阿哩和他们分成两三个人一组,散开,这简直是他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走位意识。

    怎么可能大家挤在一起呢,必须散开……结果年轻人们刚起身,有几个身影踉跄着从散开的迷雾里冲出来,半跪的白浩南冷静扣动扳机,这时候能感觉6步枪的射击效果确实优于ak步枪,他射击技术不错的优点也体现出来,接连快速的命目标,猝然倒地!

    等到烟雾完全散去,村落冲出来的逃兵,还有几个困兽犹斗的想逃窜,立刻被散布开的行动队打翻在地。

    有过多次偷袭战斗经历的行动队员反应还是沉稳,分别躲在树干下,土坎边一动不动,等着后续。

    直到村落里面稀稀落落的枪声终于平静下来,增援连队反过来发现这边铺排开的尸体伤员吓一跳,小心翼翼的大喊着才换来行动队的呼应,还谨慎的对着那些地面翻滚的敌人补枪射击,最后才敢靠近。

    可以说在场的没有新兵,脑子里没有什么怜悯,稍微对敌人的放松都是让自己作死。

    阿哩还护着白浩南最后确定安全了才过来,增援连长也已经提着枪过来了,很是吃惊的清点下:“十二个!王先生,你的亲兵战斗力很强啊……”说着还拔出匕首示意阿哩他们捡战功。

    白浩南却没什么喜色,直到看见行动队员真的也开始拔刀割耳朵了,才有些皱眉的叫住:“可以了!我的队伍不用这样清点战功,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自古以来打完仗士兵们如何论功行赏,那都是现实到血淋淋的事情,奋勇向前却得不到奖赏的话,部队的士气都会大受影响,所以从古时候动不动都割下首级来做证明,到现在没那么野蛮,但很多部队割耳朵都是较常见的,因为相手指不好分辨左右,这个最做不得假。

    行动队虽然能一听他的声音立刻停止,但周围的军人却跃跃欲试的想捡便宜。

    白浩南厌恶:“叠起来,烧了,我要念经!”

    感觉之前研究和足球类似的战术乐趣都被抹了个一干二净,过去很没好气的抱了阿达离开尸首区,狗子自从被爆炸吓着以后,现在不停的过去围着那些炸开的烟雾筒还有炸弹碎片兜着圈乱闻,还撒尿。

    于是这位王建国总指挥喜欢对着尸体念经的怪癖,可以说飞快的传遍了整个作战前线。

    白浩南也没想到这种残酷的局面很快让他变得麻木,研究足球战术简直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因为接下来**武装也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决定,连续尝试了两三次从城区边缘想顺着公路出击,被主阵地的防御部队还有炮兵阵地打回去以后,没过几天竟然主动放弃了这座他们花费了很大代价才拿下来的首府,全面退出了城区!

    接着是一系列针对这条几十公里长防线的冲击。

    既然唯一的公路边遭遇到重兵反击,那么尝试那些偏远的山头高地,到处轮番出击,试探虚实,摆明了是骚扰战术,遇见重兵把守立刻化整为零的消失撤离换地方,但发现抵抗很弱纠集点人手强攻,而且并不深入,主要是为了打破防线消耗守军,毕竟相以邻近几个邦作为支撑的**武装,政府军以往的最大弊端是后勤维系很难,不太可能一直坚持防守。

    而且翁莱少校判断这种战术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摸清这条防线的分布,等到著名的东南亚雨季到来以后,恐怕政府军很难在那种随时可能瓢泼大雨,又随时可能艳阳高照的艰难天气下坚持防御了。

    所以整整一个多月,这条千疮百孔的防线各个部位都在遭受折冲村类似的袭击!

    白浩南、李海舟都多次带着行动队和联络员去参与增援,到后来都不是需要向导,而是人手不够,整个行动队也必须要当成两个排的兵力去分别增援某个点,疲于奔命的情况让整条防线都苦不堪言,毕竟算被试探过的阵地没有被袭击也不敢掉以轻心。

    但不管怎么说,虽然摇摇欲坠,这条防线总归还是坚持下来,起码没有放任何**武装成规模的窜入身后地区。

    缅甸国土看似在东南亚较大,其实真正属于缅奠族裔的心一点,占据了全国近三分之一范围的北部地区都是山区少数民族自治折腾的范围,可以说跟这边接壤的政府地区,多少都有防区,但自治邦这边自己形成防线,其实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因为这样以来,起码这块占据以前庄天成自治邦四分之三的领土正式跟央政府连成片,开始常规的合作管理建设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庄沉香跟央政府签署了一系列合作建设协议,她也被委任为临时特区长官,虽然说待到局势彻底稳定以后会进行特区长官选举,但这个前提是收回北部自治邦以后,所以等于还是给了她相当长的执掌时间。

    其也包括了是从河滩足球训练基地那边的断头路开始,沿着边境河流修建公路通往央政府公路,将彻底把这片以前封闭的区域开放给全国,这种化战争为和平的行为,立刻帮助央政府和新特区一起争取到国际组织和亚洲相关组织的开发资金,正式奠基开始修路、修新城区、修射击场、修酒店和旅游开放区。

    虽然大多数只是凑热闹的先搞个典礼虚张声势,但带着完全崭新面貌的特区形象彻底展现在全世界特别是亚洲各国面前,包括国在内的很多国家都表示这种彻底铲除黄赌毒的模式非常欢迎,甚至有考虑修建铁路经过这片安定的区域然后穿过缅奠全国,直达印度洋海边,如果能形成这个,国可以彻底摆脱从东南亚、马六甲海峡和南海的运输航线,不但省掉很多航运费用,更主要是摘掉一直锁在这条航线的战略枷锁,等于那只巨大的公鸡,腹部直接多了一条出海口。

    这些消息都是白浩南在跟庄沉香经常的电话获得的。

    因为一个新的移动基站甚至都建立到了营地后方,很明显这里接下来会作为一个长期固守的据点了。

    在翁莱少校直接回到首都接受嘉奖的情况下,白浩南这个白打工的,竟然一天都没有离开过。

    单凭这点,他获得了防线各部队下的一致尊重,直到庄沉香终于带着大量的媒体记者和来自社会各界的慰问团队访问防御前线,两人才算是重新见面。

    雨季已经随时可能到来,白浩南从一早起来,得到女勤务兵要做个全面修剪打理的申请,好像在几年前都永远保持最流行发型,甚至时不时还会尝试染发、烫发之类的那个荒唐球员,现在竟然毫不在意的要求:“打理干净好,作为一个为特区防守的军事代表,搞得油头粉面反而不好看吧?”

    女勤务兵们才恍然大悟,话说这几位女勤务兵来的时候恐怕除了有心理准备,也是打算要攀附下这位庄小姐的男人,她们多少应该是得到过庄沉香暗示的,结果白浩南偏偏做到了洁身自好,仿佛这一个多月,他从来都没有精力和机会思考下半身的问题,成天忙着到处扑火都来不及,有些天甚至连睡觉都是较奢侈的事情,哪里还有兴趣追逐女人。

    特别是现在根本不需要追逐,只要伸手自然有女人入怀的感觉,让白浩南觉得这事儿也没了什么吸引力,特别是在整个军营都看着的情况下,白浩南甚至刻意在宣扬自己这点,从来不跟女勤务兵们有私情染指的形象,应该是全营皆知了,毕竟那些哨兵每天都能看见他的寓所晚没人留宿的。

    连翁莱少校都对白浩南态度有了明显变化,这次他接到命令回去述职,把整条战线的决策权真正的交给了白浩南,虽然实际还是军部战区的几个参谋跟级决定怎么做,但对外发号施令的是白浩南,这对于一个华裔,或者更明确的说层知道他实际是个国雇佣兵的情况下,非常难得了。

    所以一身有点发旧的野战军装,近乎于光头的板寸,不算太浓密的络腮胡,也戴了墨镜的白浩南站在营地公路边,等来了浩浩荡荡的慰问团。

    要是艳阳高照更符合这种喜气洋洋场面的天气,却在这个时候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几乎一模一样穿着打扮,却白浩南矮小黑瘦一个号码的邱泽东站在他侧后方,已经完全带着幕僚的口吻凑近点低声:“雨季开始了……”

    是福是祸?

    这样的天色可看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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