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1 避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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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只喝杯牛奶，吃块蛋糕就睡下，季笙歌再次睁眼是被饿醒的。她本来以为，过年放假能够轻轻松松休息几天，可谁想到，凌晨顾唯深跑回来，不但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更是一个大大的惊吓。</p>
人家过年都有个休息日，可她过年还要被那个男人欺负。全身酸痛不已不说，她觉得腰都要断掉了。</p>
揉着酸痛的身子坐起身，季笙歌没有开灯，卧室中的光线已暗。透过落地窗望出去，外面的天色正在一点点变黑。</p>
掀开被子下床，季笙歌想着家里并没有别人，她索性就穿着睡衣走下楼，准备为自己煮一碗面。</p>
虽说过年应该吃点好的东西，可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厨艺又不算好，煮多了没人吃完也是浪费，还是煮面吧，方便又能填饱肚子。</p>
面条煮开后，季笙歌打了两颗鸡蛋放进去，顿时有种幸福的感觉。稍后，面条煮好，她关掉火，将面倒入一个大碗中。</p>
庭院中有汽车引擎声，她把碗筷端到餐桌上，摸着耳朵跑到门前。不是吧，这个男人早上才走，怎么晚上又回来了？</p>
她没有多想，直接将门打开，“三少，你怎么又回来了？”</p>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季笙歌嘴角扬起的笑容，刹那间僵硬在嘴角。她怔怔看着门外衣着雍容的妇人，大脑有点空白。</p>
“您，您是……”</p>
严如抿唇站在门前，在季笙歌那张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底时，她的心尖就颤了下。年轻的时候，她是云江市有名的大家闺秀，但凭心而论，哪怕她年轻时的样貌同此刻这个小姑娘比起来，也是相差甚远。</p>
虞宛算是长相标志，可若与眼前这位相比，同样逊色不少。</p>
“我是顾太太。”严如自报家门，声音还算平静。</p>
顾太太三个字，足以说明她的身份。季笙歌立刻将门彻底打开，同时恭敬地低下头，“顾太太，您请进来。”</p>
说实话，西府名都这套房子，严如过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平时顾唯深生活极为挑剔，不喜欢有人过于干涉。而她又迁就儿子没有底线，哪怕每天都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却又不想他不高兴。</p>
客厅收拾整洁明亮，严如走到沙发前坐下，季笙歌立刻从厨房泡了杯参茶出来，直接放到茶几上，“请您喝水。”</p>
严如放下皮包，大户人家太太的教养与体面，令她并不会行为过分。她端起茶杯，低头看了眼后，眼神微微动了下，“这是什么？”</p>
“西洋参片。”季笙歌如实回答，小心观察沙发里妇人的神情。顾太太脸色颇有倦意，她猜想顾家今天往来的宾客必然很多，如今她又风尘仆仆而来，想必感觉疲惫。幸好她前几天去超市采购买了西洋参片，不然的话，今天铁定要完蛋！</p>
望着手中的杯子，严如心中倒有几分诧异。这杯西洋参茶，足以说明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一位心思剔透，又极为聪明的女子。</p>
严如来时心底的怒火，此刻渐渐有所平息，“你叫什么名字？”</p>
“季笙歌。”</p>
名字竟也很好听，严如抿了口西洋参茶，仰头看向她，“云江市姓季的人家不多，你家是做什么的？”</p>
“环锦影业。”</p>
“你是季家的女儿？”</p>
季笙歌点点头。</p>
紧提着的心，似乎松了松。严如倒是听说过环锦影业，虽说这几年不负风光，但在前些年，环锦的风光可是不输俪星的。</p>
既然她是季家的女儿，那就应该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想到此，严如偷偷松口气，转而又问道：“你和三儿在一起，有多久了？”</p>
心底骤然一阵收紧，这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被人家的妈妈堵在屋里，还要回答勾搭人家儿子多久了吧。</p>
季笙歌咬了咬唇，刚要开口，身后那扇大门便被人打开。紧接着，顾唯深神色匆匆的进来，脚上的皮鞋都没来得及换掉。</p>
“妈，你怎么过来这里？”顾唯深几步走到沙发边，微微伸手将季笙歌拽到他的身边。</p>
儿子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严如的眼睛。她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淡淡，“听说你这里有人住了，我过来看看。”</p>
这里并无外人，严如不同儿子绕圈子，直接问道：“三儿，你跟这位季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p>
顿了下，她神情微沉，“听虞太太说，前几天小宛受伤好像与季小姐有关。”</p>
“妈。”</p>
顾唯深往前一步，脸色有所变化，“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说吧。”</p>
他抬起腕表指了指时间，说道：“眼看就要七点了，你还不回去，等下吃晚饭爷爷肯定要发脾气的。”</p>
瞥眼墙上的时钟，严如眉头皱了皱，她刚才心急的赶过来，倒是把今晚要宴请宾客的事情都给忽略掉。</p>
轻轻拥住母亲的肩膀，顾唯深上前将她拉起来，“走吧，我们一起回家。”</p>
严如站起身，听出儿子话中的袒护，眉间染上几分不悦。可她若再不走，家里那边必然就要出乱子。</p>
“季小姐，谢谢你的茶。”严如拿起手包，经过季笙歌身边时，脚步微顿。她并没有说重话，但落向季笙歌的眼神中，却又种格外的犀利。</p>
季笙歌挽起唇，即便嘴角肌肉僵硬，还是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您慢走。”</p>
严如迈步走向大门，顾唯深转过身时，恰好见到季笙歌皱巴巴的一张小脸。他不自觉勾了勾唇，抬手在她脸颊掐了下。</p>
“唔。”</p>
季笙歌吃痛，又不敢出声。她捂着脸颊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顾唯深走出去的背影。</p>
庭院中亮着景观灯，她站在窗前，见到顾唯深揽住他妈妈的肩膀，两人一起坐进他开回来的那辆车里。随后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开出别墅大门。</p>
汽车引擎声彻底消失后，季笙歌双腿一软，整个人险些跌坐在地。她深吸口气，慢慢平复下心底的慌张后，这才转身回到客厅。</p>
餐桌前摆放的面条，早已糊成一团。她拉开椅子坐下，挑出面里的两颗鸡蛋，动作缓慢的吃掉。</p>
低头看眼身上的睡衣，她一下子白了脸。哎哟，这到底什么情况？好端端怎么他妈妈会过来，而她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竟然见了他的家长？！</p>
不是吧！</p>
季笙歌欲哭无泪，今天才是大年初一啊，她的日子要不要过得这么刺激，这么惊喜？！</p>
开车回去的路上，车厢内开着暖风。顾唯深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笔直的望向前方，“妈，你有问题可以问我，不要这样忽然跑过来。”</p>
“怎么，担心我对季小姐不利？”严如眼神微沉。</p>
顾唯深抿唇一笑，侧目看向母亲，“怎么会？我们家顾太太心地善良，平时对佣人都很好，我一点儿都不担心。”</p>
“哼。”严如轻斥声，心想这孩子最会哄她开心。要是不担心，他用得着心急火燎亲自开车赶过来？还不是生怕那位季小姐受委屈。</p>
“三儿，你和她怎么回事？”</p>
“就是这么回事。”顾唯深抿起唇，声音低沉，“妈，你别告诉我，你没看懂？”</p>
硬生生被儿子噎了句，严如抬手在他耳朵上掐了下，可明显丝毫力气都没舍得用，“你少给我避重就轻，我的意思是，你对她是认真的吗？”</p>
严如深吸口气，再开口时，神色有些担忧，“三儿，别说妈妈有门第观念，小宛是老爷子亲自选的孙媳妇人选，虞家的背景门第也同我们相当。你把虞宛娶进门，对你将来的发展才是最有利的。”</p>
“如果不娶虞宛，我是不是会饿死？”</p>
“你呀！”严如抿起唇，显然对于儿子的态度不满意，“妈妈都是为你好，你和虞宛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是很好吗？”</p>
“她不适合成为顾家的三少奶奶。”顾唯深黑沉的眼眸眯了眯，想起虞宛之前的种种行为，神情更加坚定。</p>
“虞家的四小姐，自然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她有些脾气，任性一些也是难免。”严如继续游说儿子，“以后你们结了婚，我会好好教导她的。”</p>
“妈。”</p>
顾唯深忽然侧目，那双幽暗的眼眸闪过什么，“难道你想看着，今后你的儿子天天都要在虞小姐任性妄为，拈酸吃醋的日子里度过？或者，你希望把我逼成我二叔那个样子，身边不停地换女人？”</p>
“这是什么话？”严如立刻皱眉。</p>
“所以说，我的顾太太，应该让我自己选。”</p>
闻言，严如下意识咬了咬唇，“那你会选谁？今天那位季小姐吗？”</p>
“呵呵。”</p>
顾唯深缓缓勾起唇，黑曜石的眸子内掠过一抹亮光，“她漂亮吗？能不能配上你最爱的儿子？”</p>
这话问的？</p>
严如有些哭笑不得，她的目光徐徐落向身边的人身上，转瞬眼眶泛起湿润，“在妈妈眼中，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配得上我儿子！”</p>
噗嗤——</p>
顾唯深握着方向盘，忍不住笑出声。他就说嘛，他这自恋的毛病，一定有遗传，原来来自顾太太身上啊。</p>
“妈妈，我答应你，一定娶个让你满意的儿媳妇回来。”顾唯深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牵过母亲的手握在掌心，“还有，无论以后我娶了谁，我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你。”</p>
面前握住她的这只手掌，再也不是儿时小小的他。严如眼前霎时凝起一片水雾，她最爱的儿子已经长大，并且正在变的超乎她想象的强大。</p>
明明她想要劝服儿子不要同虞宛闹翻，可最后竟然被他三言两句弄得泪湿眼眶。严如踏进祖宅的客厅时，眼睛还有些红。</p>
“妈，您怎么了？”顾载成走过来，恰好见到顾唯深同严如一起进门，“三儿，你和妈出去了吗？”</p>
“有点事处理一下。”顾唯深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严如看到顾载成出现，后面的话自然不能再说。</p>
她转身走进厨房，急忙吩咐佣人们准备晚饭。</p>
自从大年初一顾太太突袭，顾唯深出现将母亲带走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年这几天，家家户户都要串亲戚，吃饭聚会，顾家又是大家族，他必然会有应酬不完的事情。</p>
年初四的下午，季笙歌独自来到超市，家里的蔬菜水果都被她吃的差不多了，她来超市补充一下，免得等人家主人回来，发现她这个客人太没出息。</p>
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有肉类鱼虾，季笙歌选了不少。她推着车最后来到零食区，还是控制不住买了不少垃圾食品。从明天开始，她就要进入工作状态，想起今天后半天将是她仅有的休息时间，她又拿起一袋虾片放到推车里。</p>
结账走出超市时，已经下午五点。季笙歌拦辆出租车坐上，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她要窝在沙发里，把剩下的两部电影看完，然后给自己煮一顿丰盛的晚餐，也算最后的惬意时光吧。</p>
只是……</p>
季笙歌摸出手机看了眼，并没有顾唯深发来的任何消息。那天他妈妈离开后，她足足失眠一整晚，翻来覆去都在琢磨，生怕给他惹出什么乱子。好在这两天风平浪静，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p>
可自从那天后，季笙歌独自呆在别墅都觉得紧张不已。每次只有外面有汽车响动，她立刻就跑过去探头查看，生怕再有人闯到别墅，找她兴师问罪。这种心虚的感觉，并不怎么好。</p>
不久，出租车停在别墅外。季笙歌付过车钱后，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进庭院。</p>
院前的空地有熟悉的车子停着，季笙歌先是一愣，随后大步走进别墅。客厅窗前的沙发里，男人双腿交叠，正在饶有兴味的观看电影。</p>
“三少，你回来了。”季笙歌换鞋进去，将买来的东西随手放在边上。脱掉外套后，她几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p>
顾唯深依旧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似乎看的很投入。季笙歌没敢轻易找话题，气氛顿时变的尴尬。</p>
身边的人局促不安，顾唯深勾了勾唇，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吃午饭了吗？”</p>
“吃过了。”季笙歌轻咳声，目光不自然的转向电视屏幕，“这是我喜欢的电影，三少要是不喜欢看，我可以换个别的。”</p>
“谁说我不喜欢？”</p>
季笙歌秀气的眉头微蹙，“这片子挺老的，我以为三少不喜欢文艺片。”</p>
男人似乎笑了笑，眼神变的明亮起来，“哪种类型的电影，我都不排斥。电影市场每天都在变化，我不会主观判断，只要可以赚钱的片子，俪星都会拍。”</p>
好吧，人家这话分明是告诉她，是她思想狭隘，完全不能理解身为俪星掌权人的高瞻远瞩，伟大胸襟，以及敏锐的投资头脑。</p>
厨房里亮着灯，顾锐又在煲汤。季笙歌闻着阵阵香气，脸色慢慢发生变化，“那天顾太太离开以后，有没有发生什么？”</p>
“什么？”顾唯深盯着她忐忑的模样，嘴角轻扬。</p>
季笙歌手指绕着毛巾下摆，声音很低，“我没有给三少惹来什么麻烦吧？”</p>
她这样说，他总能听懂了吧。</p>
“呵呵。”</p>
顾唯深笑着抬起手，在她漂亮的脸颊捏了捏，“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还是说，你以为我妈妈很凶悍？”</p>
“不是的。”季笙歌心急的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担心，不想因为我，给三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p>
她的话听似句句周到细致，其实透着疏离淡漠。顾唯深心底微微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p>
“三少，晚饭好了。”顾锐将碗筷摆上桌。</p>
顾唯深直接把电视关掉以后，拉起身边的人，“吃饭。”</p>
简简单单两个字，倒是令季笙歌没有反驳的余地。她压抑住心底的紧张情绪，问道：“三少不用回家吗？”</p>
“这里就是我的家。”</p>
她口中的家，分明指的就是顾家祖宅。季笙歌撇撇嘴，心想她是不是多嘴了。</p>
拉开椅子坐下，顾唯深拿起筷子时，淡然开口，“明天我要上班，家里应酬太多，影响我休息。”</p>
“哦。”季笙歌低头坐下，心想原来俪星的大老板也这么勤奋啊，竟然没等假期休满就要上班，和她一样可怜。</p>
餐桌上面摆着的几道菜，看的季笙歌肚子一阵咕咕叫。过年这几天，她一个人呆在别墅，每天只是将就填饱肚子，没有好好做过一顿饭，今天终于能够吃顿像样的饭菜了。</p>
“我妈很温柔，也很善良。”</p>
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季笙歌咀嚼的动作停住，咬着筷子望向他，静等他的下文。</p>
“所以，你不用担心。”顾唯深拿起汤勺，轻轻搅动碗里的鸡汤，“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不会为难你。”</p>
说过什么？</p>
季笙歌心中好奇，可见他并没打算说的样子，只好继续低头吃饭。顾家的门第高高在上，她一直都很清楚，但那天她面对面与顾太太相见时，那种自卑忐忑，害怕担忧的程度，却是她以前从来想过的严重。</p>
云江市第一大家族的顾家，果然不是任何人能够高攀起的。</p>
用过晚饭，顾唯深先上楼去洗澡。季笙歌坐在沙发里，打算把剩下的电影部分看完，然后再回卧室。</p>
当然看电影只是借口，她心底有些发怵。明天又要早起上班，要是今晚顾唯深又使劲折腾，她不想新年第一天上班，就要顶着两个难看的黑眼圈。</p>
洗过澡，顾唯深穿着睡袍出来。卧室亮着一盏床头灯，周围没有季笙歌的身影，她还在看电影？</p>
顾唯深不悦的抿起唇，走到床头柜前，打算给她打电话。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开着一道缝隙，应该是有人拿完东西没有彻底推进去。</p>
他弯下腰，手指覆上抽屉的把手时好像看到什么东西，转而将抽屉彻底拉开。</p>
最下面的抽屉空荡荡，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只有个白色药盒异常醒目，他随手拿起来看了眼，避孕药三个字醒目刺眼。</p>
啪！</p>
顾唯深反手将药盒丢回抽屉里，抬起左脚将抽屉踹上。</p>
将近十点时，季笙歌磨磨蹭蹭把电视关掉，转身上了楼。她推开卧室门进去，顾唯深腿上放着笔记本，正在处理工作。</p>
她没敢打扰，拿了换洗衣服先去洗澡。</p>
不久，季笙歌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卧室中原先亮着灯已经关掉，她冷不丁出来，眼睛没有适应黑暗，差点被绊倒。</p>
卧室的窗帘没有完全合上，庭院中的景观灯隐隐绰绰顺着窗口照射进来，她站在浴室门前适应了下光线，然后抬脚走向床边。</p>
男人背对她，侧身躺在一边。季笙歌不敢开灯，也不敢发出什么动静，生怕惊扰到他休息。</p>
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季笙歌默默躺下。身边的男人没有任何动静，始终背对她躺着，显然已经熟睡。</p>
紧提整晚的心，此刻终于泛起一丝窃喜。还好还好，今晚她能安心睡个好觉，明天也有精力开始工作。</p>
翌日早上，季笙歌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没有盖被子。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原本温暖的丝被，此刻斜斜的搭在床脚，并且一大半都落在地板上。</p>
“唔。”难怪越睡越冷，原来没有盖被子。</p>
这张巨大的双人床，宽敞舒适，所用床品的尺寸也是超大号。季笙歌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么大一张被子，足够三四个人盖，而她平时的睡相又很好啊，绝不会同顾唯深抢被子，而她自己住在外面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把被子踹到床下的事情发生！</p>
身边的位置早已空荡，她无奈的撇撇嘴，心想这男人也真是的，离开的时候都不能好心的帮她把被子盖一下？</p>
幸好卧室里温度恒定，不然她肯定会被冻病的。</p>
昨天艺人培训班的第一次考核，结果出来。季笙歌看到商勤的成绩后，不禁松口气。他的表演成绩最突出，看起来这次环锦花在他身上的钱，算是物有所值。</p>
临近中午的时候，季笙歌接到卫茵的电话，问她中午能不能抽空一起吃个饭。电话里，卫茵言辞垦切，她拒绝的那些话，怎么都无法说出口。</p>
最后，约定中午十二点，在市中心一家餐厅见面。放下电话，季笙歌开始后悔，但她已经答应，若要反悔，反倒显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寻常。既然如此，那她也就只能面对。</p>
十一点半的时候，季笙歌走出环锦大厦，打车赶去午餐约会地点。</p>
到达约定餐厅，她犹豫了下，才快步走了进去。</p>
“小姐，您有预约吗？”餐厅服务生过来，礼貌询问。</p>
季笙歌拿出手机，正要给卫茵打电话，眼角余光瞧见餐厅临窗的桌前，闫豫正同卫茵低声交谈。</p>
男人微微低头说话时，薄唇总会不自觉抿起。季笙歌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盯着闫豫的侧脸，有些出神。</p>
“笙歌，这里。”卫茵朝她招手的动作，打断季笙歌的胡思乱想。她点点头，迈步走到他们桌前，“对不起，我迟到了。”</p>
“没有。”卫茵笑了笑，反手挽起闫豫的胳膊，道：“刚刚我们在这附近见过一个编剧，谈的比较顺利，结束的早，所以我们就直接过来等你。”</p>
季笙歌微微一笑，眼睛扫过对面的男人时，很快就把目光移开。</p>
扑捉到她刻意回避的眼神，闫豫眉头轻蹙。</p>
卫茵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把电话接通，说话的语气逐渐变化，“好的，那我马上就过去。”</p>
“怎么了？”闫豫关心的问，卫茵把手机放回包里，道：“刚那个编剧说，他可以先把故事大纲给我们。我现在去找他，这种事不能耽误。”</p>
说话间，卫茵已经穿好大衣，拿起桌上的车钥匙。</p>
“卫姐，要是你们有事，咱们可以改天再约。”季笙歌跟着站起来，却被卫茵一把按坐回去，“你们先点菜，我开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而已，不会耽误咱们吃饭。”</p>
“阿豫，你先和笙歌点菜，我很快回来。”</p>
“好，小心开车。”</p>
卫茵转身离开的脚步匆忙，季笙歌压根没有拒绝的机会。闫豫拿起边上的菜单，递给对面的人，“想吃什么？随便点。”</p>
菜单每页都有配图，一张张图片拍摄诱人。季笙歌始终低着头，神情极为不自然。</p>
“小丫头，你怎么了？”</p>
闫豫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散开，季笙歌抬起脸，双眸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睛，喉咙里堵着的那些话，并不知道要从何说起。</p>
明知道她撒谎骗他，可他并没有点破。他这样做，究竟是为顾及她的面子，还是他……对于她的欺骗，根本不在意。</p>
二楼楼梯口，虞宛拎着皮包，眼见窗前对望的那一男一女，冷冷的勾起唇。</p>
季笙歌，原来你真的和闫豫有关系！</p>
她拿起手机，走到楼梯窗前，将电话拨出去。</p>
俪星大楼前，顾锐侧身站在车前，正在等顾唯深下楼。口袋里的手机响，他看眼号码，很快将电话接通。</p>
“虞小姐，你有事？”</p>
“三哥是不是还没吃午饭？”</p>
“正要去吃。”顾锐如实回答。</p>
电话那端的人语气微顿，随后说道：“顾锐，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p>
“虞小姐请说。”</p>
“我发现一家不错的中餐厅，菜的味道很好，煲汤的功夫也够。你能不能让三哥，今天中午来这里吃饭？我都已经吩咐好了，要餐厅准备三哥喜欢的菜。”</p>
“这个……”</p>
“三哥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如果我直接跟他说，他八成不会过来。顾锐，我只想让他尝尝那些菜，没有别的意思。”</p>
前方走来的男人，脚步沉稳。顾锐没有时间多想，他握着电话转过身，压低声音道：“虞小姐，我会尽力。”</p>
“我把餐厅的定位发给你，还有顾锐，谢谢你。”</p>
“虞小姐客气了。”顾锐素来冷峻的眉眼，此刻染上一丝暖意。</p>
顾唯深走到车前时，顾锐刚好将手机收起来。他打开车门，等到顾唯深上车后，迅速回到驾驶室。</p>
黑色轿车驶入车道，顾唯深背靠座椅，手中还有没看完的剧本。</p>
“三少，午餐吃什么？”</p>
“你安排吧。”</p>
“有家新开的中餐厅环境不错，距离我们不远，要不然去尝尝？”</p>
顾唯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剧本上，随意应了声，“可以。”</p>
点开手机收到的定位地图，顾锐很快将车停在中餐厅门前。他走在前面，顾唯深双手插兜走在后面，心中还在琢磨事情。</p>
服务生过来询问是否定位，顾锐上前选位置。顾唯深站在大堂，无意间一撇，临窗而坐的那两道身影，轻易落入他的眼底。</p>
季笙歌今早出门时，穿件咖啡色大衣。此时她背对大门的方向，紧挨坐在闫豫身边，两人愉快的说着什么。</p>
顾锐回身过来，恰好看到那边的两人。他下意识蹙了蹙眉，想起虞宛刚刚打来的那通电话。</p>
“三少，楼上还有包间。”</p>
顾唯深果断收回目光，迈步走上二楼。顾锐不敢多言，紧紧跟在他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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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只喝杯牛奶，吃块蛋糕就睡下，季笙歌再次睁眼是被饿醒的。她本来以为，过年放假能够轻轻松松休息几天，可谁想到，凌晨顾唯深跑回来，不但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更是一个大大的惊吓。</p>
人家过年都有个休息日，可她过年还要被那个男人欺负。全身酸痛不已不说，她觉得腰都要断掉了。</p>
揉着酸痛的身子坐起身，季笙歌没有开灯，卧室中的光线已暗。透过落地窗望出去，外面的天色正在一点点变黑。</p>
掀开被子下床，季笙歌想着家里并没有别人，她索性就穿着睡衣走下楼，准备为自己煮一碗面。</p>
虽说过年应该吃点好的东西，可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厨艺又不算好，煮多了没人吃完也是浪费，还是煮面吧，方便又能填饱肚子。</p>
面条煮开后，季笙歌打了两颗鸡蛋放进去，顿时有种幸福的感觉。稍后，面条煮好，她关掉火，将面倒入一个大碗中。</p>
庭院中有汽车引擎声，她把碗筷端到餐桌上，摸着耳朵跑到门前。不是吧，这个男人早上才走，怎么晚上又回来了？</p>
她没有多想，直接将门打开，“三少，你怎么又回来了？”</p>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季笙歌嘴角扬起的笑容，刹那间僵硬在嘴角。她怔怔看着门外衣着雍容的妇人，大脑有点空白。</p>
“您，您是……”</p>
严如抿唇站在门前，在季笙歌那张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底时，她的心尖就颤了下。年轻的时候，她是云江市有名的大家闺秀，但凭心而论，哪怕她年轻时的样貌同此刻这个小姑娘比起来，也是相差甚远。</p>
虞宛算是长相标志，可若与眼前这位相比，同样逊色不少。</p>
“我是顾太太。”严如自报家门，声音还算平静。</p>
顾太太三个字，足以说明她的身份。季笙歌立刻将门彻底打开，同时恭敬地低下头，“顾太太，您请进来。”</p>
说实话，西府名都这套房子，严如过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平时顾唯深生活极为挑剔，不喜欢有人过于干涉。而她又迁就儿子没有底线，哪怕每天都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却又不想他不高兴。</p>
客厅收拾整洁明亮，严如走到沙发前坐下，季笙歌立刻从厨房泡了杯参茶出来，直接放到茶几上，“请您喝水。”</p>
严如放下皮包，大户人家太太的教养与体面，令她并不会行为过分。她端起茶杯，低头看了眼后，眼神微微动了下，“这是什么？”</p>
“西洋参片。”季笙歌如实回答，小心观察沙发里妇人的神情。顾太太脸色颇有倦意，她猜想顾家今天往来的宾客必然很多，如今她又风尘仆仆而来，想必感觉疲惫。幸好她前几天去超市采购买了西洋参片，不然的话，今天铁定要完蛋！</p>
望着手中的杯子，严如心中倒有几分诧异。这杯西洋参茶，足以说明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一位心思剔透，又极为聪明的女子。</p>
严如来时心底的怒火，此刻渐渐有所平息，“你叫什么名字？”</p>
“季笙歌。”</p>
名字竟也很好听，严如抿了口西洋参茶，仰头看向她，“云江市姓季的人家不多，你家是做什么的？”</p>
“环锦影业。”</p>
“你是季家的女儿？”</p>
季笙歌点点头。</p>
紧提着的心，似乎松了松。严如倒是听说过环锦影业，虽说这几年不负风光，但在前些年，环锦的风光可是不输俪星的。</p>
既然她是季家的女儿，那就应该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想到此，严如偷偷松口气，转而又问道：“你和三儿在一起，有多久了？”</p>
心底骤然一阵收紧，这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被人家的妈妈堵在屋里，还要回答勾搭人家儿子多久了吧。</p>
季笙歌咬了咬唇，刚要开口，身后那扇大门便被人打开。紧接着，顾唯深神色匆匆的进来，脚上的皮鞋都没来得及换掉。</p>
“妈，你怎么过来这里？”顾唯深几步走到沙发边，微微伸手将季笙歌拽到他的身边。</p>
儿子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过严如的眼睛。她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淡淡，“听说你这里有人住了，我过来看看。”</p>
这里并无外人，严如不同儿子绕圈子，直接问道：“三儿，你跟这位季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p>
顿了下，她神情微沉，“听虞太太说，前几天小宛受伤好像与季小姐有关。”</p>
“妈。”</p>
顾唯深往前一步，脸色有所变化，“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说吧。”</p>
他抬起腕表指了指时间，说道：“眼看就要七点了，你还不回去，等下吃晚饭爷爷肯定要发脾气的。”</p>
瞥眼墙上的时钟，严如眉头皱了皱，她刚才心急的赶过来，倒是把今晚要宴请宾客的事情都给忽略掉。</p>
轻轻拥住母亲的肩膀，顾唯深上前将她拉起来，“走吧，我们一起回家。”</p>
严如站起身，听出儿子话中的袒护，眉间染上几分不悦。可她若再不走，家里那边必然就要出乱子。</p>
“季小姐，谢谢你的茶。”严如拿起手包，经过季笙歌身边时，脚步微顿。她并没有说重话，但落向季笙歌的眼神中，却又种格外的犀利。</p>
季笙歌挽起唇，即便嘴角肌肉僵硬，还是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您慢走。”</p>
严如迈步走向大门，顾唯深转过身时，恰好见到季笙歌皱巴巴的一张小脸。他不自觉勾了勾唇，抬手在她脸颊掐了下。</p>
“唔。”</p>
季笙歌吃痛，又不敢出声。她捂着脸颊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顾唯深走出去的背影。</p>
庭院中亮着景观灯，她站在窗前，见到顾唯深揽住他妈妈的肩膀，两人一起坐进他开回来的那辆车里。随后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开出别墅大门。</p>
汽车引擎声彻底消失后，季笙歌双腿一软，整个人险些跌坐在地。她深吸口气，慢慢平复下心底的慌张后，这才转身回到客厅。</p>
餐桌前摆放的面条，早已糊成一团。她拉开椅子坐下，挑出面里的两颗鸡蛋，动作缓慢的吃掉。</p>
低头看眼身上的睡衣，她一下子白了脸。哎哟，这到底什么情况？好端端怎么他妈妈会过来，而她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竟然见了他的家长？！</p>
不是吧！</p>
季笙歌欲哭无泪，今天才是大年初一啊，她的日子要不要过得这么刺激，这么惊喜？！</p>
开车回去的路上，车厢内开着暖风。顾唯深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笔直的望向前方，“妈，你有问题可以问我，不要这样忽然跑过来。”</p>
“怎么，担心我对季小姐不利？”严如眼神微沉。</p>
顾唯深抿唇一笑，侧目看向母亲，“怎么会？我们家顾太太心地善良，平时对佣人都很好，我一点儿都不担心。”</p>
“哼。”严如轻斥声，心想这孩子最会哄她开心。要是不担心，他用得着心急火燎亲自开车赶过来？还不是生怕那位季小姐受委屈。</p>
“三儿，你和她怎么回事？”</p>
“就是这么回事。”顾唯深抿起唇，声音低沉，“妈，你别告诉我，你没看懂？”</p>
硬生生被儿子噎了句，严如抬手在他耳朵上掐了下，可明显丝毫力气都没舍得用，“你少给我避重就轻，我的意思是，你对她是认真的吗？”</p>
严如深吸口气，再开口时，神色有些担忧，“三儿，别说妈妈有门第观念，小宛是老爷子亲自选的孙媳妇人选，虞家的背景门第也同我们相当。你把虞宛娶进门，对你将来的发展才是最有利的。”</p>
“如果不娶虞宛，我是不是会饿死？”</p>
“你呀！”严如抿起唇，显然对于儿子的态度不满意，“妈妈都是为你好，你和虞宛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是很好吗？”</p>
“她不适合成为顾家的三少奶奶。”顾唯深黑沉的眼眸眯了眯，想起虞宛之前的种种行为，神情更加坚定。</p>
“虞家的四小姐，自然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她有些脾气，任性一些也是难免。”严如继续游说儿子，“以后你们结了婚，我会好好教导她的。”</p>
“妈。”</p>
顾唯深忽然侧目，那双幽暗的眼眸闪过什么，“难道你想看着，今后你的儿子天天都要在虞小姐任性妄为，拈酸吃醋的日子里度过？或者，你希望把我逼成我二叔那个样子，身边不停地换女人？”</p>
“这是什么话？”严如立刻皱眉。</p>
“所以说，我的顾太太，应该让我自己选。”</p>
闻言，严如下意识咬了咬唇，“那你会选谁？今天那位季小姐吗？”</p>
“呵呵。”</p>
顾唯深缓缓勾起唇，黑曜石的眸子内掠过一抹亮光，“她漂亮吗？能不能配上你最爱的儿子？”</p>
这话问的？</p>
严如有些哭笑不得，她的目光徐徐落向身边的人身上，转瞬眼眶泛起湿润，“在妈妈眼中，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够配得上我儿子！”</p>
噗嗤——</p>
顾唯深握着方向盘，忍不住笑出声。他就说嘛，他这自恋的毛病，一定有遗传，原来来自顾太太身上啊。</p>
“妈妈，我答应你，一定娶个让你满意的儿媳妇回来。”顾唯深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牵过母亲的手握在掌心，“还有，无论以后我娶了谁，我最爱的女人，永远都是你。”</p>
面前握住她的这只手掌，再也不是儿时小小的他。严如眼前霎时凝起一片水雾，她最爱的儿子已经长大，并且正在变的超乎她想象的强大。</p>
明明她想要劝服儿子不要同虞宛闹翻，可最后竟然被他三言两句弄得泪湿眼眶。严如踏进祖宅的客厅时，眼睛还有些红。</p>
“妈，您怎么了？”顾载成走过来，恰好见到顾唯深同严如一起进门，“三儿，你和妈出去了吗？”</p>
“有点事处理一下。”顾唯深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严如看到顾载成出现，后面的话自然不能再说。</p>
她转身走进厨房，急忙吩咐佣人们准备晚饭。</p>
自从大年初一顾太太突袭，顾唯深出现将母亲带走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年这几天，家家户户都要串亲戚，吃饭聚会，顾家又是大家族，他必然会有应酬不完的事情。</p>
年初四的下午，季笙歌独自来到超市，家里的蔬菜水果都被她吃的差不多了，她来超市补充一下，免得等人家主人回来，发现她这个客人太没出息。</p>
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还有肉类鱼虾，季笙歌选了不少。她推着车最后来到零食区，还是控制不住买了不少垃圾食品。从明天开始，她就要进入工作状态，想起今天后半天将是她仅有的休息时间，她又拿起一袋虾片放到推车里。</p>
结账走出超市时，已经下午五点。季笙歌拦辆出租车坐上，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她要窝在沙发里，把剩下的两部电影看完，然后给自己煮一顿丰盛的晚餐，也算最后的惬意时光吧。</p>
只是……</p>
季笙歌摸出手机看了眼，并没有顾唯深发来的任何消息。那天他妈妈离开后，她足足失眠一整晚，翻来覆去都在琢磨，生怕给他惹出什么乱子。好在这两天风平浪静，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p>
可自从那天后，季笙歌独自呆在别墅都觉得紧张不已。每次只有外面有汽车响动，她立刻就跑过去探头查看，生怕再有人闯到别墅，找她兴师问罪。这种心虚的感觉，并不怎么好。</p>
不久，出租车停在别墅外。季笙歌付过车钱后，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进庭院。</p>
院前的空地有熟悉的车子停着，季笙歌先是一愣，随后大步走进别墅。客厅窗前的沙发里，男人双腿交叠，正在饶有兴味的观看电影。</p>
“三少，你回来了。”季笙歌换鞋进去，将买来的东西随手放在边上。脱掉外套后，她几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p>
顾唯深依旧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似乎看的很投入。季笙歌没敢轻易找话题，气氛顿时变的尴尬。</p>
身边的人局促不安，顾唯深勾了勾唇，牵过她的手握在掌心，“吃午饭了吗？”</p>
“吃过了。”季笙歌轻咳声，目光不自然的转向电视屏幕，“这是我喜欢的电影，三少要是不喜欢看，我可以换个别的。”</p>
“谁说我不喜欢？”</p>
季笙歌秀气的眉头微蹙，“这片子挺老的，我以为三少不喜欢文艺片。”</p>
男人似乎笑了笑，眼神变的明亮起来，“哪种类型的电影，我都不排斥。电影市场每天都在变化，我不会主观判断，只要可以赚钱的片子，俪星都会拍。”</p>
好吧，人家这话分明是告诉她，是她思想狭隘，完全不能理解身为俪星掌权人的高瞻远瞩，伟大胸襟，以及敏锐的投资头脑。</p>
厨房里亮着灯，顾锐又在煲汤。季笙歌闻着阵阵香气，脸色慢慢发生变化，“那天顾太太离开以后，有没有发生什么？”</p>
“什么？”顾唯深盯着她忐忑的模样，嘴角轻扬。</p>
季笙歌手指绕着毛巾下摆，声音很低，“我没有给三少惹来什么麻烦吧？”</p>
她这样说，他总能听懂了吧。</p>
“呵呵。”</p>
顾唯深笑着抬起手，在她漂亮的脸颊捏了捏，“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还是说，你以为我妈妈很凶悍？”</p>
“不是的。”季笙歌心急的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担心，不想因为我，给三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p>
她的话听似句句周到细致，其实透着疏离淡漠。顾唯深心底微微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p>
“三少，晚饭好了。”顾锐将碗筷摆上桌。</p>
顾唯深直接把电视关掉以后，拉起身边的人，“吃饭。”</p>
简简单单两个字，倒是令季笙歌没有反驳的余地。她压抑住心底的紧张情绪，问道：“三少不用回家吗？”</p>
“这里就是我的家。”</p>
她口中的家，分明指的就是顾家祖宅。季笙歌撇撇嘴，心想她是不是多嘴了。</p>
拉开椅子坐下，顾唯深拿起筷子时，淡然开口，“明天我要上班，家里应酬太多，影响我休息。”</p>
“哦。”季笙歌低头坐下，心想原来俪星的大老板也这么勤奋啊，竟然没等假期休满就要上班，和她一样可怜。</p>
餐桌上面摆着的几道菜，看的季笙歌肚子一阵咕咕叫。过年这几天，她一个人呆在别墅，每天只是将就填饱肚子，没有好好做过一顿饭，今天终于能够吃顿像样的饭菜了。</p>
“我妈很温柔，也很善良。”</p>
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季笙歌咀嚼的动作停住，咬着筷子望向他，静等他的下文。</p>
“所以，你不用担心。”顾唯深拿起汤勺，轻轻搅动碗里的鸡汤，“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不会为难你。”</p>
说过什么？</p>
季笙歌心中好奇，可见他并没打算说的样子，只好继续低头吃饭。顾家的门第高高在上，她一直都很清楚，但那天她面对面与顾太太相见时，那种自卑忐忑，害怕担忧的程度，却是她以前从来想过的严重。</p>
云江市第一大家族的顾家，果然不是任何人能够高攀起的。</p>
用过晚饭，顾唯深先上楼去洗澡。季笙歌坐在沙发里，打算把剩下的电影部分看完，然后再回卧室。</p>
当然看电影只是借口，她心底有些发怵。明天又要早起上班，要是今晚顾唯深又使劲折腾，她不想新年第一天上班，就要顶着两个难看的黑眼圈。</p>
洗过澡，顾唯深穿着睡袍出来。卧室亮着一盏床头灯，周围没有季笙歌的身影，她还在看电影？</p>
顾唯深不悦的抿起唇，走到床头柜前，打算给她打电话。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开着一道缝隙，应该是有人拿完东西没有彻底推进去。</p>
他弯下腰，手指覆上抽屉的把手时好像看到什么东西，转而将抽屉彻底拉开。</p>
最下面的抽屉空荡荡，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只有个白色药盒异常醒目，他随手拿起来看了眼，避孕药三个字醒目刺眼。</p>
啪！</p>
顾唯深反手将药盒丢回抽屉里，抬起左脚将抽屉踹上。</p>
将近十点时，季笙歌磨磨蹭蹭把电视关掉，转身上了楼。她推开卧室门进去，顾唯深腿上放着笔记本，正在处理工作。</p>
她没敢打扰，拿了换洗衣服先去洗澡。</p>
不久，季笙歌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卧室中原先亮着灯已经关掉，她冷不丁出来，眼睛没有适应黑暗，差点被绊倒。</p>
卧室的窗帘没有完全合上，庭院中的景观灯隐隐绰绰顺着窗口照射进来，她站在浴室门前适应了下光线，然后抬脚走向床边。</p>
男人背对她，侧身躺在一边。季笙歌不敢开灯，也不敢发出什么动静，生怕惊扰到他休息。</p>
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季笙歌默默躺下。身边的男人没有任何动静，始终背对她躺着，显然已经熟睡。</p>
紧提整晚的心，此刻终于泛起一丝窃喜。还好还好，今晚她能安心睡个好觉，明天也有精力开始工作。</p>
翌日早上，季笙歌醒来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没有盖被子。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原本温暖的丝被，此刻斜斜的搭在床脚，并且一大半都落在地板上。</p>
“唔。”难怪越睡越冷，原来没有盖被子。</p>
这张巨大的双人床，宽敞舒适，所用床品的尺寸也是超大号。季笙歌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么大一张被子，足够三四个人盖，而她平时的睡相又很好啊，绝不会同顾唯深抢被子，而她自己住在外面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把被子踹到床下的事情发生！</p>
身边的位置早已空荡，她无奈的撇撇嘴，心想这男人也真是的，离开的时候都不能好心的帮她把被子盖一下？</p>
幸好卧室里温度恒定，不然她肯定会被冻病的。</p>
昨天艺人培训班的第一次考核，结果出来。季笙歌看到商勤的成绩后，不禁松口气。他的表演成绩最突出，看起来这次环锦花在他身上的钱，算是物有所值。</p>
临近中午的时候，季笙歌接到卫茵的电话，问她中午能不能抽空一起吃个饭。电话里，卫茵言辞垦切，她拒绝的那些话，怎么都无法说出口。</p>
最后，约定中午十二点，在市中心一家餐厅见面。放下电话，季笙歌开始后悔，但她已经答应，若要反悔，反倒显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寻常。既然如此，那她也就只能面对。</p>
十一点半的时候，季笙歌走出环锦大厦，打车赶去午餐约会地点。</p>
到达约定餐厅，她犹豫了下，才快步走了进去。</p>
“小姐，您有预约吗？”餐厅服务生过来，礼貌询问。</p>
季笙歌拿出手机，正要给卫茵打电话，眼角余光瞧见餐厅临窗的桌前，闫豫正同卫茵低声交谈。</p>
男人微微低头说话时，薄唇总会不自觉抿起。季笙歌站在原地，目光直勾勾盯着闫豫的侧脸，有些出神。</p>
“笙歌，这里。”卫茵朝她招手的动作，打断季笙歌的胡思乱想。她点点头，迈步走到他们桌前，“对不起，我迟到了。”</p>
“没有。”卫茵笑了笑，反手挽起闫豫的胳膊，道：“刚刚我们在这附近见过一个编剧，谈的比较顺利，结束的早，所以我们就直接过来等你。”</p>
季笙歌微微一笑，眼睛扫过对面的男人时，很快就把目光移开。</p>
扑捉到她刻意回避的眼神，闫豫眉头轻蹙。</p>
卫茵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把电话接通，说话的语气逐渐变化，“好的，那我马上就过去。”</p>
“怎么了？”闫豫关心的问，卫茵把手机放回包里，道：“刚那个编剧说，他可以先把故事大纲给我们。我现在去找他，这种事不能耽误。”</p>
说话间，卫茵已经穿好大衣，拿起桌上的车钥匙。</p>
“卫姐，要是你们有事，咱们可以改天再约。”季笙歌跟着站起来，却被卫茵一把按坐回去，“你们先点菜，我开车过去只要十几分钟而已，不会耽误咱们吃饭。”</p>
“阿豫，你先和笙歌点菜，我很快回来。”</p>
“好，小心开车。”</p>
卫茵转身离开的脚步匆忙，季笙歌压根没有拒绝的机会。闫豫拿起边上的菜单，递给对面的人，“想吃什么？随便点。”</p>
菜单每页都有配图，一张张图片拍摄诱人。季笙歌始终低着头，神情极为不自然。</p>
“小丫头，你怎么了？”</p>
闫豫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散开，季笙歌抬起脸，双眸直勾勾望着他的眼睛，喉咙里堵着的那些话，并不知道要从何说起。</p>
明知道她撒谎骗他，可他并没有点破。他这样做，究竟是为顾及她的面子，还是他……对于她的欺骗，根本不在意。</p>
二楼楼梯口，虞宛拎着皮包，眼见窗前对望的那一男一女，冷冷的勾起唇。</p>
季笙歌，原来你真的和闫豫有关系！</p>
她拿起手机，走到楼梯窗前，将电话拨出去。</p>
俪星大楼前，顾锐侧身站在车前，正在等顾唯深下楼。口袋里的手机响，他看眼号码，很快将电话接通。</p>
“虞小姐，你有事？”</p>
“三哥是不是还没吃午饭？”</p>
“正要去吃。”顾锐如实回答。</p>
电话那端的人语气微顿，随后说道：“顾锐，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p>
“虞小姐请说。”</p>
“我发现一家不错的中餐厅，菜的味道很好，煲汤的功夫也够。你能不能让三哥，今天中午来这里吃饭？我都已经吩咐好了，要餐厅准备三哥喜欢的菜。”</p>
“这个……”</p>
“三哥肯定还在生我的气，如果我直接跟他说，他八成不会过来。顾锐，我只想让他尝尝那些菜，没有别的意思。”</p>
前方走来的男人，脚步沉稳。顾锐没有时间多想，他握着电话转过身，压低声音道：“虞小姐，我会尽力。”</p>
“我把餐厅的定位发给你，还有顾锐，谢谢你。”</p>
“虞小姐客气了。”顾锐素来冷峻的眉眼，此刻染上一丝暖意。</p>
顾唯深走到车前时，顾锐刚好将手机收起来。他打开车门，等到顾唯深上车后，迅速回到驾驶室。</p>
黑色轿车驶入车道，顾唯深背靠座椅，手中还有没看完的剧本。</p>
“三少，午餐吃什么？”</p>
“你安排吧。”</p>
“有家新开的中餐厅环境不错，距离我们不远，要不然去尝尝？”</p>
顾唯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剧本上，随意应了声，“可以。”</p>
点开手机收到的定位地图，顾锐很快将车停在中餐厅门前。他走在前面，顾唯深双手插兜走在后面，心中还在琢磨事情。</p>
服务生过来询问是否定位，顾锐上前选位置。顾唯深站在大堂，无意间一撇，临窗而坐的那两道身影，轻易落入他的眼底。</p>
季笙歌今早出门时，穿件咖啡色大衣。此时她背对大门的方向，紧挨坐在闫豫身边，两人愉快的说着什么。</p>
顾锐回身过来，恰好看到那边的两人。他下意识蹙了蹙眉，想起虞宛刚刚打来的那通电话。</p>
“三少，楼上还有包间。”</p>
顾唯深果断收回目光，迈步走上二楼。顾锐不敢多言，紧紧跟在他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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