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天价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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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挡在卫骁翊面前，卫骁翊狭长的眼眸锐利扫视空荡荡的院子，攥紧拳头，手臂肌肉微微鼓起，就跟一只蓄势待发，一注意到略微动静就展开捕杀的凶猛动物，只是面上表情冷峻漠然，甩开碍眼的秦风，也不搭理后头秦风着急的喊声。</p>
卫骁翊大跨步踹开房门，沉静的脸庞，唯有刚毅绷紧的线条泄露他忐忑的紧张的心情。</p>
房间里，只有柳清菡一个人站在窗口……</p>
柳清菡还来不及炫耀自己的刚刚做好的镜子，就被卫骁翊一个饿狼扑食，直接带入怀里，铁臂紧紧勒紧柳清菡的腰身。柳清菡被他勒的一痛，感觉自己腰要断了。顿时气恼的要问这家伙发什么疯！</p>
“你没事……就好。”柳清菡疑惑卫骁翊劫后余生的的语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从卫骁翊桎梏中勉强挤出脑袋看到他脸上后怕的表情。</p>
“相公，你怎么了？”柳清菡感觉有几分不对劲。</p>
“主子，您不要冲动……”焦急跟进来的秦风，看见好好的柳清菡，眼眸瞪大，一时错愕：“嫂子，您没事？”</p>
柳清菡一阵黑线，这一个两个今天怎么回事？盼着她有事？</p>
“嫂子，有没有什么人来过？今天有什么不对劲吗？”秦风是个急性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p>
“今天一直……就我一个人。怎么了。相公，把我放开。”柳清菡挣开，卫骁翊顺着她的力道放开柳清菡，也没有再用力束缚她，只是紧紧牵着她，不肯放手。他也是关系则乱，现在看见柳清菡人好好的，也真正冷静下来，察觉一丝不对劲。</p>
先不论刀锋闪过，人却无影无踪的蹊跷。</p>
要刺杀他的人也就两派，一派是以朝中野心勃勃的左相为领头的顽固保守主和派，他的死对头。另一派是他的继母沈氏。前者派出的杀手武功高强让人防不胜防，后者则就不成气候，不过是三脚猫功夫，不入流的杀手。</p>
他耳里敏锐，一时没有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只见冷锐兵器的刀锋，一时吓得心脏差点骤停。还以为是左相来的人。</p>
可是既没有人伤害柳清菡也没有掳走她，也就能排除根本不是这两派派人刺杀，那刚刚的刀锋的光芒，到底是从哪里来得？</p>
卫骁翊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注意到窗台斜对面就是大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p>
眼尖的看到柳清菡手上拿着一个圆形灰色的东西。</p>
“这是什么？”卫骁翊问道。</p>
柳清菡一听他提起手上的东西，又大又圆的眼睛亮晶晶划过笑意，弯成半月状，翘起殷红的嘴唇，露出齐整，编如贝齿的牙齿，本就漂亮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是夺目，笑靥如花，翻过灰色的那一面朝她：“镜子。”</p>
卫骁翊瞳孔一下子放大，惊异万分，薄唇微张，眼睁睁看着光滑银色的平面映入一个刀削神斧，剑眉飞鬓，古铜色肤色的锋利深邃面容。</p>
“凊菡，这是……”</p>
柳清菡知道没个一时半刻，卫骁翊还不能消化。也不解释，小脑袋挤进镜子里，踮起脚，尽力做到镜子里有两人，笑着道：“是不是很清楚？”</p>
当柳清菡的面容出现在光滑的镜面，卫骁翊下意识摸上柳清菡的脸，镜子里同步，一个男人大手摸上一个小姑娘白皙的脸庞。</p>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哪里是清楚？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卫骁翊嘴唇翁动，大概是太过惊讶，手上的力道也卸了。</p>
柳清菡一挣，卫骁翊手松开了。她坐到桌子边，对着秦风勾勾食指：“过来，小秦子。”旁人看来这一副还真是略有喜感，一个长相无害的小姑娘勾着食指叫一个凶神恶煞的莽汉，就跟不不懂事的孩子叫自家的大狗似的来的自然。</p>
秦风正疑惑主子神情不对劲，又忧虑来去无影的刀锋，一时间没有多想，柳清菡叫他他也就听话过去了，立马反应过来，柳清菡叫他就跟叫狗似的，顿时恼羞成怒，气愤不平，如果刀子能杀人，柳清菡早就被他杀了好几回。</p>
直到柳清菡翻过镜子出现一个胡子拉碴，一道疤痕横过眉骨的粗莽大汉，登时他的眼珠子瞪大跟铜铃大，嘴巴张成0型，他惊讶的甚至震撼的表情刚刚出现，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就像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跟着你做一模一样的表情，他一时之间，还真被吓住了。</p>
“这是什么东西？”秦风吓得跳开好几米远。看着两人看见她做出来的镜子，表情大异，纷纷惊愕。秦风如临大敌的模样更是愉悦柳清菡。</p>
“小秦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要听好了，我乃是天上九天玄女，特意下凡普度众生，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想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练武奇才，有一神功叫做葵花宝典很适合你。”柳清菡憋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不过欲练此神功必要先自宫……”</p>
啪的卫骁翊先给柳清菡几个爆栗，力道放的很轻，训斥：“胡说八道什么，小小年纪不学点好，净说什么浑话，粗话，自宫也是你一个姑娘家可以说的。”</p>
柳清菡本来欣赏秦风满脸纠结之色正开心，不妨被人教训。</p>
顿时满脸委屈：“我就开个玩笑，谁让他智商那么低？”</p>
智商低的秦风差点有泪目了，他刚刚还真被柳清菡这神棍的气质的唬住了，等主子一训斥才知道柳清菡这姑奶奶也就是耍他玩，脸上的由白转青，青转红，就跟调色盘似的煞是好看。</p>
“之前我们进来，你在窗户那做什么？”卫骁翊才智过人，颖悟绝伦，一联系前后古怪的事情就知道跟柳清菡有关。</p>
“我就拿镜子照了照你们，怎么了？”柳清菡问道。</p>
卫骁翊拿过柳清菡手中把玩的镜子，借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顿时，一抹亮片耀眼刀锋锐利一般的光芒晃过，他手不动，那片静止的光芒就跟一块光斑似的。</p>
秦风看的胸膛起伏，心中错综复杂，他就是再傻现在也知道进门的锋芒从何而起，原来警戒的敌人根本是子虚乌有，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是惊讶还是生气。</p>
卫骁翊确认过之后，无奈至极。虽然也有些被戏弄的恼火之意。</p>
“淘气，一点不消停。”卫骁翊佯装生气轻敲她额头，只是语气蕴含着若有似无的宠溺和放松。</p>
柳清菡不知道卫骁翊怎么又说她了。瞪着乌黑发亮的眼眸，歪着头看他，卫骁翊就是心里有再大的火也被她娇憨的模样弄得气全消了。</p>
“柳清菡！”秦风这暴脾气可憋不住这口气，胸膛起伏，眼眸喷射浓浓怒火，他咬牙狰狞一张脸色，脸上的疤痕更显得他凶恶，就跟喷着粗气的老牛似的质问道：“你这样戏弄人很好玩？你知不知道老子要被你吓死了，还以为刺客来了。你已经被……”</p>
“秦风！注意你的言行！”卫骁翊提高声音打断：“谁给你的狗胆子，对我媳妇乱吼乱叫的？”</p>
秦风被卫骁翊一斥，垂下头，跪下：“主子，请恕卑职言行无状。”</p>
“下去吧。”卫骁翊摆摆手。</p>
柳清菡则不知道秦风生什么气，她高中经常这样捉弄她班上的同学也没有一个生气气成这样的。</p>
“凊菡，你别怪他，他就是这么个狗脾气，这么多年也改不了，一生气也甭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管自己乱吼乱叫的。”卫骁翊摸了摸柳清菡的头顶：“我们刀光剑影见多了，也比较敏锐，刚刚进门察觉一道寒芒，我们还以为有杀手，下次，别在开这样的玩笑了。”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心都要跳出来了，看见你安好，才落回原地。”</p>
“我就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柳清菡抱住卫骁翊的腰：“下次不会了。”其实柳清菡能够理解，秦风的暴跳如雷，她换位思考一下要是那么担心对方，却一下子变成恶作剧，即使是无意的。</p>
晚上的时候，柳清菡特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每一道都精致的让人食指大开。</p>
一旁的秦风赌气不肯上桌，就在门口处站着。就像一块纹丝不动的岩石一般。抱着剑，神情冷傲，宛如看不上任何东西的睥睨。端是有一种冷兵器的肃杀和禁卫军的不近人情的精英范。</p>
“别管他，不吃就不吃，一顿也饿不死。”卫骁翊拉住捧着饭碗出门的柳清菡，还以为她要劝秦风上桌。</p>
怎么可能？看秦风就是那种不打不动，赶着打着倒退的犟牛。柳清菡一直很奇怪就秦风这样的臭脾气，不知圆滑委婉为何物？换个比他身份还高的人，还不得被人家吃的骨头都不剩？</p>
“他是什么职位来着？”</p>
“正三品指挥使。”卫骁翊云淡风轻夹菜吃饭。</p>
“就他，还那么高的职位？”柳清菡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秦风的职位，等她反应过来，秦风现在的职位相当于现代副部级的将领，顿时十分不可思议。</p>
就秦风这狗不理猫不睬的火爆性格，居然还没有被皇上咔嚓，皇族贵族穿小鞋，朝廷官员同事挤兑掉？</p>
柳清菡明显感觉后背一凉，才反应过来自己叫的太大声，秦风听不见才怪。</p>
“有一回，皇上的同胞弟弟恭亲王被人参了一本，说是涉嫌吞并粮饷，皇帝一时压下来这件事，朝廷官员也都心照不宣，这小子天天在朝廷上奏禀，跟皇上对着干，气的当场皇上要砍他的头，都要拖到午门斩首示众，皇上又改了主意，让人替他捏了一把汗，后来时不时来这样一出，气的皇上不知说几回要砍了他的头。每次一见秦风在场，皇上说‘有事奏禀，无事退朝’眼神一直瞟秦风，就怕这货跳出来，到现在还活蹦乱跳，命硬的很。”卫骁翊为了给自己家媳妇解闷，毫无原则的爆料秦风这货的黑料：“后面弄得皇上见他都要绕道。”</p>
柳清菡还不知道秦风居然有这样的‘丰功伟绩’？简直能跟她学过的历史劝谏唐太宗的耿直忠臣魏征有的一拼，十分惊奇，勾起柳清菡的好奇心。</p>
卫骁翊看她喜欢，也毫不客气的把秦风的黑料全部抖出来，不服自己的长官，跟自己的长官挑衅打赌丢了官职，三升三降，到他麾下，跟卫骁翊一见面见面就打起来，挑衅长官诸如此类的事情。</p>
秦风一脸苦逼的听着耳畔卫骁翊抖起他的黑料，心里狂刷频，那不是年少气盛吗？血气方刚才会做出来的蠢事。</p>
两人餐桌上言笑晏晏的谈的高兴。</p>
“凊菡妹妹，你这里可有黑色的丝线？我今天用完了，还不及买。”齐香看见门口站着的秦风，本想打招呼，但是被他凶恶的表情一怵，避着他走进门：“你们怎么如此早吃晚饭？”</p>
“有的，齐香姐姐，你等等，我进屋就跟你拿。”柳清菡进屋从针线筐挑出一捆黑色丝线，一边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这天黑的也快。我早点做饭也不和她们赶在一起。”</p>
“你说的也是在理。”齐香想起厨房还有两户人家要用就愁的慌。</p>
“你们现在应该还没有做饭吧，今个儿做的饭菜有点多，不如你叫周大哥一起过来吃。”柳清菡提议道。</p>
这话一出，秦风登时脊背一僵，心里念叨着，快拒绝，快拒绝！但是齐香哪里听得见他的心声。</p>
顿时十分高兴的应道：“好呀，我每次看凊菡妹妹做的饭菜，就嘴上痒痒，我这就去叫相公过来。”柳清菡喜欢的就是齐香这股子直爽劲儿。</p>
临走的时候，发现秦风看她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善，齐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p>
等齐香带着她相公周扬野来，秦风的目光更是*裸的盯着周扬野，因为他意识到，另外一个大饭桶要来抢饭了。</p>
“秦风兄弟，你怎么站门外？怎么不一起进去吃饭？”周扬野迟钝没有察觉对方的敌意，他这一话简直是给秦风递了台阶，饥肠辘辘的秦风顿时欣喜心想还是这兄弟仗义本想接了，哪想到周扬野状似明白啊了一声，憨憨笑道：“你是不是刚刚吃饱饭，消食啊？”</p>
接台阶结果对方撤了，踩空的秦风顿时脸色五颜六色的：“……”这傻大个！如果眼神能杀人，迟钝的周扬野早己被秦风切白菜切了好几次。</p>
“相公，还不进来？”</p>
“哦，我在门口跟秦风兄弟说话，这就进来。”走进屋的周扬野看见一桌菜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真不是他贪吃，就是谁吃过卫娘子做的菜肴，再换一家也要不满意了。</p>
他们在里面吃的热火朝天，交谈热络，秦风在外面空着肚子寂寞吹着风。</p>
柳清菡跟齐香说了她要给卫骁翊和秦风两人做衣裳，但是她做的不是很好，因此想要到时候齐香指点指点她。</p>
“唉，这算什么大事，你什么时候来我屋里，我一针一线教你便是。”齐香十分爽快的应下：“你应该量好尺寸了吧？”</p>
柳清菡点点头，笑道：“有齐香姐姐在，我可就安心了，就怕好好的布料被我糟蹋了。”</p>
“唉，你看你说的哪里话，凊菡，你还需要跟我谦虚什么？到时候你过来，说不准还看不上我的技术。”齐香道。</p>
“齐香姐姐，我真不是跟你谦虚。大概后天吧，中午吃完饭我就去找你，你看你那会儿可有时间？”</p>
“有，当然有了，那我那天可就在屋里等你。”</p>
两人说定时间地点，回神发现周扬野带来的一坛酒被两人喝了一大半，顿时齐香阻止周扬野倒酒的动作，柳清菡也拿了卫骁翊喝酒的碗。</p>
柳清菡闻着这酒抿了一口：“又是之前那家酒馆的酒？倒是怪清冽可口，就是后劲儿有点大。”</p>
“没法子，他就是缺了啥也不能缺了这一缸子酒，实实在在的酒坛子。”</p>
“这一坛要多少钱？”</p>
“正是说这个呢，城镇东头这一坛子酒啊比平常酒肆的还要多了两倍有余。”齐香说道这个就没好气：“一坛酒六十多文，偏偏酒钱那么贵，那家酒肆照样是每日买断了，去迟了还没有。”</p>
“你这娘们懂什么？”周扬野什么事都可以过去，就是谈起他的酒，他不能服气，顿时也有几分生气：“你又不喝酒，哪里知道那家酒肆的酒有多好，我就是宁愿一顿不吃饭都不能一顿没有酒。”</p>
柳清菡问起酒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要开酒楼，有好菜自然要配好酒，这方方面面考虑周到，才能动手开始。</p>
没想到这一问，倒是没想到挑起这两位家庭的火气。</p>
因此柳清菡笑道：“周大哥看上去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喝点酒不过量也就是了，齐香姐姐还是宽容一点，若是心疼那点钱，怎么不自己酿点酒来？”</p>
“他喝酒也算是克制，不过是三天一坛，明明喝普通的天天也可以喝上，他倒是死心眼，宁愿筹钱等那一坛子也不愿意喝别的。”齐香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这里停顿一下道：“我要是有那点手艺就好了，也不愁了。”</p>
齐香这一番话更是让柳清菡重视，周扬野这位大哥的性格她也略微了解，性子也不是个耐心的，偏偏愿意筹钱买酒，可见酒在喜欢喝酒的人眼里多重要。</p>
柳清菡心里有一番思量。暂且不提她如何劝齐香。</p>
有卫骁翊和周扬野这两个粗汉子在，也就不用愁有剩饭在。柳清菡倒是觉得省心，秦风都要哭晕在门口了。以后坚决不在吃饭的时候闹别扭。</p>
吃完饭，齐香留下来跟柳清菡一起收拾。</p>
柳清菡跟齐香打听了好些酒肆的消息。齐香看她这么感兴趣，问道：“凊菡，你不会是想要开一个酒肆吧？”</p>
柳清菡摇摇头：“我是想要开一个酒楼。”</p>
齐香惊耳骇目的瞪大眼睛，洗碗的动作也停了，这开酒楼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就是他们说要开酒肆她都没有那么惊讶：“凊菡妹妹，你说笑吧？”</p>
柳清菡摇摇头，看她这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奇怪道：“不是啊，我真这样打算。”</p>
“这……可得费不少钱呢。先不说你请伙计工人，便是这边地段好，面积宽一点的都要一百两银子以上。”齐香惊悸道，不能认同。对于她来说就跟拿一百两银子打水漂似的，她甚至比柳清菡还肉痛一般。</p>
“即便是你千借万凑，盘了个酒楼来，你还不能保证你的生意好，便是你能保证，可是这装潢，伙计，食材，还有周边的酒楼的竞争，缺一样都不可。”齐香显然是怕柳清菡真的有这样称得上‘异想天开’的打算，苦口婆心的劝道。</p>
等她收拾完，劝柳清菡说的口水都干了，柳清菡还没有打消这个念头，齐香眼眸含着担忧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的，最后无奈叹了好几口气走了。</p>
就齐香这个触目惊心的反应，她就不打算告诉周婶了，本来她还想寻个人来商议商议，看来只有自己去各个地方踩点了。</p>
清晨，阳光明媚，惠风和畅。柳清菡伸了伸懒腰，呼了口气，走出院子就看见，大榕树下，秦风和卫骁翊在练武。说是练武不如说是对打。没有用剑，不过是近身肉搏。</p>
秦风的速度已经算很快，出手快，准，狠，不断攻击卫骁翊脖颈，门面之类的柔软处，阵阵生风，带着几股狠劲儿，让人防不胜防。</p>
即使如此，卫骁翊也应对自如，迎刃有余，拳头就跟长了眼睛，一手牢牢挡住秦风的攻势，甚至卸了对方的气力反打对方，趁他措手不及之时，眼眸一厉，一手抓住他左手，一个跨步走到他身后，顺着力道，一拧，擒住。秦风毫无悬念的败了。</p>
看他们练完武，柳清菡贴心给他们递了毛巾。秦风还哼了一声不肯接。柳清菡不以为意。</p>
卫骁翊拿过柳清菡另一条毛巾丢过去，准确盖住秦风的脸：“死德性，不擦给老子滚，看着碍眼。”</p>
秦风愁眉苦脸，憋屈极了，终于知道是什么叫偏心得没边了。</p>
“秦风，以后我若不在，你贴身跟着凊菡。”卫骁翊这话就跟投下一颗炸雷似的，他昨晚想了很久，昨天的事给他了一些警醒，他的宿敌没清，他就一天都不能安心，放着柳清菡一个人。</p>
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卫骁翊昨晚后怕惊惧的心情余存，这才做出这样的决定。</p>
“我才不要！”秦风还没说话，柳清菡倒是先嫌弃上了：“长得像个木炭不说，还天天摆了一张欠老子几百两的样子？你这是要我消化不良吗？”</p>
“跟消化不良什么关系？”秦风自己原先不乐意，没想到柳清菡还敢嫌弃，他可是朝廷里正三品的武职军官，多少姑娘赶着要嫁他？还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嫌弃，他不满问道。</p>
“你没听过秀色可餐？”柳清菡状似惊讶问道。</p>
“听过。这跟消化不良有什么关系？”秦风皱着粗浓的眉毛发问。顷刻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麦色的脸皮涨的通红：“你……”他本想说你以为自己长得多好看？话刚要出口，眼神移到柳清菡白皙秀丽的小脸，顿时默了。</p>
“凊菡，不要任性了。”卫骁翊冷肃着脸，任柳清菡怎么说都不同意，他是个很有威势的男人，真正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不容他人置喙。</p>
柳清菡看他不松口，极为郑重，才勉为其难的同意。</p>
秦风要拒绝更是被卫骁翊一句“主子的话你也敢不听？”堵了。</p>
柳清菡还以为秦风还要扑腾挣扎一番，没想到卫骁翊这话直接镇住了秦风。</p>
下午卫骁翊有事出门，柳清菡也按照自己的计划出门了。</p>
“你一个妇道人家天天出去抛头露面的干什么？”秦风执着没有拔出刀鞘的剑挡住她的去路。</p>
“干大事。”</p>
秦风被她这话噎了一下，视线转到她手中的匣子上。</p>
“你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吧？”柳清菡揭开匣子，露出一块白布，包裹着一面灰色的木质框架的圆形物件，秦风看时，只露出一小节的灰色面。因此他并不知道他眼里不值分毫的不起眼的玻璃和之前光滑精致甚至神奇的镜子是同一物件。</p>
“当然记得。”</p>
“那不就得了。”</p>
他们在街上转了好几圈，柳清菡一路问街坊邻居，打听消息。找了好几家卖玉器的铺子和典当的铺子，总之各种阴差阳错不合适。甚至还有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差点气的秦风打人。</p>
就算他不喜欢柳清菡，也容不得其他人来指手画脚的。</p>
还是柳清菡扯住他，摇摇头，往外走，去了对面的一家店铺，是卖玉器的。</p>
门匾是黑字金底的大字“漱玉轩”三字，分外气派。</p>
一进门，柳清菡就被这家店铺的豪华典雅的装潢和雅致明亮的格局吸引了，真是非常有品味。</p>
“客官，请进，不知二位想要买点什么？”一个伙计迎面过来接待，他态度亲切诚恳，似乎一点不在意他们稍微简陋朴素的装束。</p>
“我们自己看看。”柳清菡这样一说，那伙计很恰到好处的走了临走还说了句“有事叫我。”</p>
柳清菡在店里流连很久，终于叫住之前的那个伙计：“你好，你可以帮我们引荐一下这里主事的掌柜吗？我有个物件。”</p>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是当铺，您若有东西要当，应该去对面才是。”伙计态度依旧很好。</p>
“这位小哥。”柳清菡看了看周围，一副很神秘的模样，附耳到伙计耳畔：“我这里有一件稀世奇宝，是我祖传的……”</p>
秦风这类练武的都是五官敏锐至极，柳清菡小声的话语自然囊括他耳内，他就发现，这位将军夫人，还真是不是一般的脸皮厚，就那灰不溜秋的的不起眼的东西也敢吹得天花乱坠，她不去当骗子还真是骗子的损失。</p>
“你可要一字不漏跟你那位主事的说。”柳清菡嘱咐完，伙计果然去禀报了。</p>
等伙计过来让他们过去，秦风心里顿时起了一个念头，不会是将军也是被柳清菡这样拐骗到手的吧？越看柳清菡这副踌躇满志的模样越是可疑。</p>
那掌柜听那伙计前来禀报，一下子就勘破了柳清菡的伎俩，他见识够多，早就练就火眼金睛，那还会被这样的瞎话蒙骗。</p>
本想是个男子找来做讲解的伙计十分不错，机灵劲够，调教调教也不错了。没想到伙计说是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姑娘，顿时有些遗憾。不过也不妨一见。</p>
这掌柜穿着华贵的衣裳，不过三四十岁，相貌儒雅，倒像个商人倒像是读书人。嘴唇挂着一抹得体的微笑。他早在柳清菡和秦风走过来，早就被两人不动声色打量一番。</p>
从衣束到面容举止。</p>
柳清菡先跟这位掌柜欠身施了一礼，才娓娓道来自己的来意，柳清菡本来声音就婉转动听，又识礼数，说的话也是非常明晰，让人顿生好感。</p>
“阿力，你是不是没有跟人家说，我们这儿是玉器铺子不是当铺？”那位掌柜一听柳清菡说完，佯装责怪伙计。</p>
其实柳清菡明白这位应该是委婉的表示拒绝之意，又不想让他们下不了台，果真是圆滑至极。</p>
“掌柜，您可否帮我们看看这物？”柳清菡从荷包里掏出一枚圆润的玉佩。</p>
秦风当场就看出是自家主子的以往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看柳清菡要把它买了，顿时神情不好。主子可宝贵这玉佩了。</p>
掌柜接过这枚玉佩，细细打量，跟伙计说了声：“拿我的工具来。”一番观看后掌柜道：“这玉佩还不错，洁白如雪，明亮透彻，如琢如磨，只是还远远称不上稀世奇宝，便是我们这里随便一件也盖得住它的风头。”他转身就要走，不以为意。</p>
“等等。”柳清菡喊住掌柜：“我不是来卖玉佩的。”她收起玉佩，妥帖放进荷包里：“我只是看你们受不受的起？”</p>
掌柜当着女娃说大话，一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要给我看什么？”</p>
“包君满意。”柳清菡侧身，端过秦风捧着的匣子，放置在桌子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p>
在掌柜打开匣子，狐疑撩开那白布，秦风顿时有一种很丢脸想要捂脸的冲动，感觉会被人扔出去怎么办？就那块灰不溜秋的玻璃，不是眼瘸哪个看得上？</p>
“这就是你的稀世珍宝？”掌柜隐隐有些窝火，他这地什么时候什么人都敢来哄骗，正当他好脾气闲得慌。那伙计站着后面，明显感受到掌柜的怒气，顿时心里哀哀叫，就怕迁怒他。</p>
“掌柜，做生意的怎么这般没有耐心。”柳清菡翻过灰色那面，光洁如同湖面的镜子，清晰见影，纤尘不染，闪闪发光。</p>
掌柜的怒意霎时间僵了，眼神发直，瞪大，有些失措：“这，这……”激动的失声说不出话语。后面的伙计也是两眼直盯着看。</p>
秦风看他们失态的样子不屑一顾，一点也不记得之前自己同样不亚于他们的失态。只是秦风突然想起什么，之前那块玻璃不会就是这镜子的前身吧？霎时间也是惊愕不止。一肚子的疑问直想让他揪着她出去问。</p>
“您看，还满意？”</p>
“满意，满意。”掌柜好歹是经过一番历练，马上镇定下来捧着镜子打量，轻轻触摸，看着镜子里清晰的自己的模样，爱不释手。</p>
柳清菡看他满意，直接开门见山：“这是我祖传的传家之宝，我看掌故是个有品味有见识的，选了好几家，定下了您这家。要不是一时困难，也不会想要当了它，您看您能给我们多少钱？”</p>
掌柜慢条斯理放下镜子，伸出两手指。</p>
柳清菡摇摇头：“太少了。”</p>
“四百两，这已经是我给的最大诚意。”掌柜道：“虽说你这物件稀奇，就怕不能物以稀为贵，反倒曲高和寡。”</p>
掌柜一语道破柳清菡想要物以稀为贵的想法，就他的打量，看上去柳清菡和跟着的男子装束不像是有钱人家。他这四百两还是他本着良心，要换个人，指不定砍价砍得更厉害。</p>
“既然，掌柜没有诚心做这笔生意，我只好另寻他人。”柳清菡可不把他的价钱放在眼里。她就是仗着“稀有”怎么地。</p>
掌柜看这女娃谈吐不凡，态度更是强硬不松口，仿似一般百姓，也不敢轻易糊弄她，急忙拦下她：“还请姑娘见谅，我也不是真正主事的，不如姑娘跟我家少东家谈一谈？如何？”</p>
柳清菡看他恳切只好点点头，说道：“看看也无妨……只是价钱还不让我们满意，我们可就另寻他家了。”</p>
“还不给贵客上茶。”掌柜嘱咐伙计一声，撩起帘子往后院走去。</p>
“你也真敢狮子大开口。”秦风附在她耳边说道。刚刚掌柜开出几百两，他还怕她一口决定了。</p>
“不要拿你的智商来揣度羞辱我好吗？”</p>
秦风发现柳清菡这女人惹人生气的本事还真是一流。瞬间不搭理她了。</p>
柳清菡喝了一口茶水，对秦风勾勾食指，一脸神秘。</p>
秦风挡不住好奇，又不想下自己威风。头漫不经心移过来，一边端着茶杯喝水，一副我在喝茶才不搭理，你自己要跟我说话。“我猜这位少东家，一定长得很好看。”就她看来无数电视剧和小说，总结来的经验，柳清菡话语落地。</p>
噗的秦风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柳清菡嫌弃移开身子。</p>
秦风要气死了，我这样还不因为你，还以为她要跟他商量定多少价位，毕竟她一个小姑娘的，估计也没什么主意。哪想到她会说这话。</p>
看柳清菡笃定的模样，秦风差点忍不住问为什么？</p>
掌柜妥帖打起帘子，一个穿着华衣束冠的男子走进来，清俊的面容，面淡如水，眼眸冷漠不见波澜，身材修长看上去有几分消瘦，神情冷傲，看上去高不可攀。</p>
等他视线移到柳清菡身上，登时神情一愣，清俊的如玉白皙的面容就跟晕开的涟漪，看上去，依然淡然，眼眸却有别的波澜，他上前几步，抓住柳清菡的手：“我去那边找你好几回，你怎么都不来？”</p>
柳清菡也是十分惊愕，大哥，我们有那么熟？这可不是就是经常在她画画摊子站半天不买一幅画，辣的晕倒在她摊上的倒霉孩子，那谁谁。柳清菡实在不知道他的名字。</p>
秦风看那男子上手，立马扯开他的手，挡在柳清菡身前威吓：“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p>
“你是她什么人？”他瞥了眼柳清菡的妇人发髻，顿时有些明悟再看他装束轻微皱眉：“你若愿意和柳姑娘和离，我愿意给你一笔大钱，你说多少都不在话下。”</p>
秦风一听这话不搭理，立马拽住柳清菡往外走，可急得掌柜拦下：“都是误会，这位壮士，还请留步，我家少主人一时口误，还请多多包涵。”掌柜哪会放过这么一个稀世珍宝。一时对柳清菡他们各种恳切求情。</p>
又是对少东家一番淳淳教诲，两方才坐下来谈判，只是这少东家眼神不住盯着柳清菡看，秦风好几次发作想要走，还是柳清菡按下他。</p>
掌柜咳嗽好几声，徐寒才勉强收起自己露骨的眼神。</p>
徐寒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镜子，一时之间也是眼眸含着惊奇，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就跟看一面平常无奇的镜子一般。掌柜心下道了一声好。</p>
“你们想要开多少钱？”徐寒淡淡道，眼神不断瞥向柳清菡。</p>
柳清菡看他这样子，心生警惕，越是温吞的人才不好说话。</p>
不过她也不想打太极，抿唇一笑：“一千两。”掌柜吓得端杯子的手发抖，这女娃也真是敢开口？开的价钱太高了？秦风也是对柳清菡刮目相看。</p>
“好。”徐寒吐出一个字，直让面前三人不可置信，柳清菡还以为要一番‘斗争’谈判，哪想到这么快？这也太爽快了吧？</p>
掌柜也是围着徐寒团团转，一副想要劝导他的焦急样子。</p>
徐寒毫不客气拂开掌柜，叫人拿银票来，豪的柳清菡直想上前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p>
“这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值。”徐寒递过去，柳清菡正要接过，他不放手。</p>
“还希望，柳姑娘能给我点时间感谢上次的恩情，叙叙旧。”</p>
看他不撒手，柳清菡干脆利落点头道：“好。”天知道自从明白古代币值和现代的换算，要不是她稍微克制自己，差点就忘记自己的淑女风范，要开抢了。</p>
</p>
秦风挡在卫骁翊面前，卫骁翊狭长的眼眸锐利扫视空荡荡的院子，攥紧拳头，手臂肌肉微微鼓起，就跟一只蓄势待发，一注意到略微动静就展开捕杀的凶猛动物，只是面上表情冷峻漠然，甩开碍眼的秦风，也不搭理后头秦风着急的喊声。</p>
卫骁翊大跨步踹开房门，沉静的脸庞，唯有刚毅绷紧的线条泄露他忐忑的紧张的心情。</p>
房间里，只有柳清菡一个人站在窗口……</p>
柳清菡还来不及炫耀自己的刚刚做好的镜子，就被卫骁翊一个饿狼扑食，直接带入怀里，铁臂紧紧勒紧柳清菡的腰身。柳清菡被他勒的一痛，感觉自己腰要断了。顿时气恼的要问这家伙发什么疯！</p>
“你没事……就好。”柳清菡疑惑卫骁翊劫后余生的的语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从卫骁翊桎梏中勉强挤出脑袋看到他脸上后怕的表情。</p>
“相公，你怎么了？”柳清菡感觉有几分不对劲。</p>
“主子，您不要冲动……”焦急跟进来的秦风，看见好好的柳清菡，眼眸瞪大，一时错愕：“嫂子，您没事？”</p>
柳清菡一阵黑线，这一个两个今天怎么回事？盼着她有事？</p>
“嫂子，有没有什么人来过？今天有什么不对劲吗？”秦风是个急性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p>
“今天一直……就我一个人。怎么了。相公，把我放开。”柳清菡挣开，卫骁翊顺着她的力道放开柳清菡，也没有再用力束缚她，只是紧紧牵着她，不肯放手。他也是关系则乱，现在看见柳清菡人好好的，也真正冷静下来，察觉一丝不对劲。</p>
先不论刀锋闪过，人却无影无踪的蹊跷。</p>
要刺杀他的人也就两派，一派是以朝中野心勃勃的左相为领头的顽固保守主和派，他的死对头。另一派是他的继母沈氏。前者派出的杀手武功高强让人防不胜防，后者则就不成气候，不过是三脚猫功夫，不入流的杀手。</p>
他耳里敏锐，一时没有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只见冷锐兵器的刀锋，一时吓得心脏差点骤停。还以为是左相来的人。</p>
可是既没有人伤害柳清菡也没有掳走她，也就能排除根本不是这两派派人刺杀，那刚刚的刀锋的光芒，到底是从哪里来得？</p>
卫骁翊抬头看了眼太阳的位置，注意到窗台斜对面就是大门。心里已经有了计较。</p>
眼尖的看到柳清菡手上拿着一个圆形灰色的东西。</p>
“这是什么？”卫骁翊问道。</p>
柳清菡一听他提起手上的东西，又大又圆的眼睛亮晶晶划过笑意，弯成半月状，翘起殷红的嘴唇，露出齐整，编如贝齿的牙齿，本就漂亮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是夺目，笑靥如花，翻过灰色的那一面朝她：“镜子。”</p>
卫骁翊瞳孔一下子放大，惊异万分，薄唇微张，眼睁睁看着光滑银色的平面映入一个刀削神斧，剑眉飞鬓，古铜色肤色的锋利深邃面容。</p>
“凊菡，这是……”</p>
柳清菡知道没个一时半刻，卫骁翊还不能消化。也不解释，小脑袋挤进镜子里，踮起脚，尽力做到镜子里有两人，笑着道：“是不是很清楚？”</p>
当柳清菡的面容出现在光滑的镜面，卫骁翊下意识摸上柳清菡的脸，镜子里同步，一个男人大手摸上一个小姑娘白皙的脸庞。</p>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哪里是清楚？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卫骁翊嘴唇翁动，大概是太过惊讶，手上的力道也卸了。</p>
柳清菡一挣，卫骁翊手松开了。她坐到桌子边，对着秦风勾勾食指：“过来，小秦子。”旁人看来这一副还真是略有喜感，一个长相无害的小姑娘勾着食指叫一个凶神恶煞的莽汉，就跟不不懂事的孩子叫自家的大狗似的来的自然。</p>
秦风正疑惑主子神情不对劲，又忧虑来去无影的刀锋，一时间没有多想，柳清菡叫他他也就听话过去了，立马反应过来，柳清菡叫他就跟叫狗似的，顿时恼羞成怒，气愤不平，如果刀子能杀人，柳清菡早就被他杀了好几回。</p>
直到柳清菡翻过镜子出现一个胡子拉碴，一道疤痕横过眉骨的粗莽大汉，登时他的眼珠子瞪大跟铜铃大，嘴巴张成0型，他惊讶的甚至震撼的表情刚刚出现，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就像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跟着你做一模一样的表情，他一时之间，还真被吓住了。</p>
“这是什么东西？”秦风吓得跳开好几米远。看着两人看见她做出来的镜子，表情大异，纷纷惊愕。秦风如临大敌的模样更是愉悦柳清菡。</p>
“小秦子，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要听好了，我乃是天上九天玄女，特意下凡普度众生，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想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练武奇才，有一神功叫做葵花宝典很适合你。”柳清菡憋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只不过欲练此神功必要先自宫……”</p>
啪的卫骁翊先给柳清菡几个爆栗，力道放的很轻，训斥：“胡说八道什么，小小年纪不学点好，净说什么浑话，粗话，自宫也是你一个姑娘家可以说的。”</p>
柳清菡本来欣赏秦风满脸纠结之色正开心，不妨被人教训。</p>
顿时满脸委屈：“我就开个玩笑，谁让他智商那么低？”</p>
智商低的秦风差点有泪目了，他刚刚还真被柳清菡这神棍的气质的唬住了，等主子一训斥才知道柳清菡这姑奶奶也就是耍他玩，脸上的由白转青，青转红，就跟调色盘似的煞是好看。</p>
“之前我们进来，你在窗户那做什么？”卫骁翊才智过人，颖悟绝伦，一联系前后古怪的事情就知道跟柳清菡有关。</p>
“我就拿镜子照了照你们，怎么了？”柳清菡问道。</p>
卫骁翊拿过柳清菡手中把玩的镜子，借着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顿时，一抹亮片耀眼刀锋锐利一般的光芒晃过，他手不动，那片静止的光芒就跟一块光斑似的。</p>
秦风看的胸膛起伏，心中错综复杂，他就是再傻现在也知道进门的锋芒从何而起，原来警戒的敌人根本是子虚乌有，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是惊讶还是生气。</p>
卫骁翊确认过之后，无奈至极。虽然也有些被戏弄的恼火之意。</p>
“淘气，一点不消停。”卫骁翊佯装生气轻敲她额头，只是语气蕴含着若有似无的宠溺和放松。</p>
柳清菡不知道卫骁翊怎么又说她了。瞪着乌黑发亮的眼眸，歪着头看他，卫骁翊就是心里有再大的火也被她娇憨的模样弄得气全消了。</p>
“柳清菡！”秦风这暴脾气可憋不住这口气，胸膛起伏，眼眸喷射浓浓怒火，他咬牙狰狞一张脸色，脸上的疤痕更显得他凶恶，就跟喷着粗气的老牛似的质问道：“你这样戏弄人很好玩？你知不知道老子要被你吓死了，还以为刺客来了。你已经被……”</p>
“秦风！注意你的言行！”卫骁翊提高声音打断：“谁给你的狗胆子，对我媳妇乱吼乱叫的？”</p>
秦风被卫骁翊一斥，垂下头，跪下：“主子，请恕卑职言行无状。”</p>
“下去吧。”卫骁翊摆摆手。</p>
柳清菡则不知道秦风生什么气，她高中经常这样捉弄她班上的同学也没有一个生气气成这样的。</p>
“凊菡，你别怪他，他就是这么个狗脾气，这么多年也改不了，一生气也甭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只管自己乱吼乱叫的。”卫骁翊摸了摸柳清菡的头顶：“我们刀光剑影见多了，也比较敏锐，刚刚进门察觉一道寒芒，我们还以为有杀手，下次，别在开这样的玩笑了。”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心都要跳出来了，看见你安好，才落回原地。”</p>
“我就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柳清菡抱住卫骁翊的腰：“下次不会了。”其实柳清菡能够理解，秦风的暴跳如雷，她换位思考一下要是那么担心对方，却一下子变成恶作剧，即使是无意的。</p>
晚上的时候，柳清菡特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每一道都精致的让人食指大开。</p>
一旁的秦风赌气不肯上桌，就在门口处站着。就像一块纹丝不动的岩石一般。抱着剑，神情冷傲，宛如看不上任何东西的睥睨。端是有一种冷兵器的肃杀和禁卫军的不近人情的精英范。</p>
“别管他，不吃就不吃，一顿也饿不死。”卫骁翊拉住捧着饭碗出门的柳清菡，还以为她要劝秦风上桌。</p>
怎么可能？看秦风就是那种不打不动，赶着打着倒退的犟牛。柳清菡一直很奇怪就秦风这样的臭脾气，不知圆滑委婉为何物？换个比他身份还高的人，还不得被人家吃的骨头都不剩？</p>
“他是什么职位来着？”</p>
“正三品指挥使。”卫骁翊云淡风轻夹菜吃饭。</p>
“就他，还那么高的职位？”柳清菡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秦风的职位，等她反应过来，秦风现在的职位相当于现代副部级的将领，顿时十分不可思议。</p>
就秦风这狗不理猫不睬的火爆性格，居然还没有被皇上咔嚓，皇族贵族穿小鞋，朝廷官员同事挤兑掉？</p>
柳清菡明显感觉后背一凉，才反应过来自己叫的太大声，秦风听不见才怪。</p>
“有一回，皇上的同胞弟弟恭亲王被人参了一本，说是涉嫌吞并粮饷，皇帝一时压下来这件事，朝廷官员也都心照不宣，这小子天天在朝廷上奏禀，跟皇上对着干，气的当场皇上要砍他的头，都要拖到午门斩首示众，皇上又改了主意，让人替他捏了一把汗，后来时不时来这样一出，气的皇上不知说几回要砍了他的头。每次一见秦风在场，皇上说‘有事奏禀，无事退朝’眼神一直瞟秦风，就怕这货跳出来，到现在还活蹦乱跳，命硬的很。”卫骁翊为了给自己家媳妇解闷，毫无原则的爆料秦风这货的黑料：“后面弄得皇上见他都要绕道。”</p>
柳清菡还不知道秦风居然有这样的‘丰功伟绩’？简直能跟她学过的历史劝谏唐太宗的耿直忠臣魏征有的一拼，十分惊奇，勾起柳清菡的好奇心。</p>
卫骁翊看她喜欢，也毫不客气的把秦风的黑料全部抖出来，不服自己的长官，跟自己的长官挑衅打赌丢了官职，三升三降，到他麾下，跟卫骁翊一见面见面就打起来，挑衅长官诸如此类的事情。</p>
秦风一脸苦逼的听着耳畔卫骁翊抖起他的黑料，心里狂刷频，那不是年少气盛吗？血气方刚才会做出来的蠢事。</p>
两人餐桌上言笑晏晏的谈的高兴。</p>
“凊菡妹妹，你这里可有黑色的丝线？我今天用完了，还不及买。”齐香看见门口站着的秦风，本想打招呼，但是被他凶恶的表情一怵，避着他走进门：“你们怎么如此早吃晚饭？”</p>
“有的，齐香姐姐，你等等，我进屋就跟你拿。”柳清菡进屋从针线筐挑出一捆黑色丝线，一边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这天黑的也快。我早点做饭也不和她们赶在一起。”</p>
“你说的也是在理。”齐香想起厨房还有两户人家要用就愁的慌。</p>
“你们现在应该还没有做饭吧，今个儿做的饭菜有点多，不如你叫周大哥一起过来吃。”柳清菡提议道。</p>
这话一出，秦风登时脊背一僵，心里念叨着，快拒绝，快拒绝！但是齐香哪里听得见他的心声。</p>
顿时十分高兴的应道：“好呀，我每次看凊菡妹妹做的饭菜，就嘴上痒痒，我这就去叫相公过来。”柳清菡喜欢的就是齐香这股子直爽劲儿。</p>
临走的时候，发现秦风看她的目光十分的不友善，齐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p>
等齐香带着她相公周扬野来，秦风的目光更是*裸的盯着周扬野，因为他意识到，另外一个大饭桶要来抢饭了。</p>
“秦风兄弟，你怎么站门外？怎么不一起进去吃饭？”周扬野迟钝没有察觉对方的敌意，他这一话简直是给秦风递了台阶，饥肠辘辘的秦风顿时欣喜心想还是这兄弟仗义本想接了，哪想到周扬野状似明白啊了一声，憨憨笑道：“你是不是刚刚吃饱饭，消食啊？”</p>
接台阶结果对方撤了，踩空的秦风顿时脸色五颜六色的：“……”这傻大个！如果眼神能杀人，迟钝的周扬野早己被秦风切白菜切了好几次。</p>
“相公，还不进来？”</p>
“哦，我在门口跟秦风兄弟说话，这就进来。”走进屋的周扬野看见一桌菜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真不是他贪吃，就是谁吃过卫娘子做的菜肴，再换一家也要不满意了。</p>
他们在里面吃的热火朝天，交谈热络，秦风在外面空着肚子寂寞吹着风。</p>
柳清菡跟齐香说了她要给卫骁翊和秦风两人做衣裳，但是她做的不是很好，因此想要到时候齐香指点指点她。</p>
“唉，这算什么大事，你什么时候来我屋里，我一针一线教你便是。”齐香十分爽快的应下：“你应该量好尺寸了吧？”</p>
柳清菡点点头，笑道：“有齐香姐姐在，我可就安心了，就怕好好的布料被我糟蹋了。”</p>
“唉，你看你说的哪里话，凊菡，你还需要跟我谦虚什么？到时候你过来，说不准还看不上我的技术。”齐香道。</p>
“齐香姐姐，我真不是跟你谦虚。大概后天吧，中午吃完饭我就去找你，你看你那会儿可有时间？”</p>
“有，当然有了，那我那天可就在屋里等你。”</p>
两人说定时间地点，回神发现周扬野带来的一坛酒被两人喝了一大半，顿时齐香阻止周扬野倒酒的动作，柳清菡也拿了卫骁翊喝酒的碗。</p>
柳清菡闻着这酒抿了一口：“又是之前那家酒馆的酒？倒是怪清冽可口，就是后劲儿有点大。”</p>
“没法子，他就是缺了啥也不能缺了这一缸子酒，实实在在的酒坛子。”</p>
“这一坛要多少钱？”</p>
“正是说这个呢，城镇东头这一坛子酒啊比平常酒肆的还要多了两倍有余。”齐香说道这个就没好气：“一坛酒六十多文，偏偏酒钱那么贵，那家酒肆照样是每日买断了，去迟了还没有。”</p>
“你这娘们懂什么？”周扬野什么事都可以过去，就是谈起他的酒，他不能服气，顿时也有几分生气：“你又不喝酒，哪里知道那家酒肆的酒有多好，我就是宁愿一顿不吃饭都不能一顿没有酒。”</p>
柳清菡问起酒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要开酒楼，有好菜自然要配好酒，这方方面面考虑周到，才能动手开始。</p>
没想到这一问，倒是没想到挑起这两位家庭的火气。</p>
因此柳清菡笑道：“周大哥看上去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喝点酒不过量也就是了，齐香姐姐还是宽容一点，若是心疼那点钱，怎么不自己酿点酒来？”</p>
“他喝酒也算是克制，不过是三天一坛，明明喝普通的天天也可以喝上，他倒是死心眼，宁愿筹钱等那一坛子也不愿意喝别的。”齐香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这里停顿一下道：“我要是有那点手艺就好了，也不愁了。”</p>
齐香这一番话更是让柳清菡重视，周扬野这位大哥的性格她也略微了解，性子也不是个耐心的，偏偏愿意筹钱买酒，可见酒在喜欢喝酒的人眼里多重要。</p>
柳清菡心里有一番思量。暂且不提她如何劝齐香。</p>
有卫骁翊和周扬野这两个粗汉子在，也就不用愁有剩饭在。柳清菡倒是觉得省心，秦风都要哭晕在门口了。以后坚决不在吃饭的时候闹别扭。</p>
吃完饭，齐香留下来跟柳清菡一起收拾。</p>
柳清菡跟齐香打听了好些酒肆的消息。齐香看她这么感兴趣，问道：“凊菡，你不会是想要开一个酒肆吧？”</p>
柳清菡摇摇头：“我是想要开一个酒楼。”</p>
齐香惊耳骇目的瞪大眼睛，洗碗的动作也停了，这开酒楼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就是他们说要开酒肆她都没有那么惊讶：“凊菡妹妹，你说笑吧？”</p>
柳清菡摇摇头，看她这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奇怪道：“不是啊，我真这样打算。”</p>
“这……可得费不少钱呢。先不说你请伙计工人，便是这边地段好，面积宽一点的都要一百两银子以上。”齐香惊悸道，不能认同。对于她来说就跟拿一百两银子打水漂似的，她甚至比柳清菡还肉痛一般。</p>
“即便是你千借万凑，盘了个酒楼来，你还不能保证你的生意好，便是你能保证，可是这装潢，伙计，食材，还有周边的酒楼的竞争，缺一样都不可。”齐香显然是怕柳清菡真的有这样称得上‘异想天开’的打算，苦口婆心的劝道。</p>
等她收拾完，劝柳清菡说的口水都干了，柳清菡还没有打消这个念头，齐香眼眸含着担忧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的，最后无奈叹了好几口气走了。</p>
就齐香这个触目惊心的反应，她就不打算告诉周婶了，本来她还想寻个人来商议商议，看来只有自己去各个地方踩点了。</p>
清晨，阳光明媚，惠风和畅。柳清菡伸了伸懒腰，呼了口气，走出院子就看见，大榕树下，秦风和卫骁翊在练武。说是练武不如说是对打。没有用剑，不过是近身肉搏。</p>
秦风的速度已经算很快，出手快，准，狠，不断攻击卫骁翊脖颈，门面之类的柔软处，阵阵生风，带着几股狠劲儿，让人防不胜防。</p>
即使如此，卫骁翊也应对自如，迎刃有余，拳头就跟长了眼睛，一手牢牢挡住秦风的攻势，甚至卸了对方的气力反打对方，趁他措手不及之时，眼眸一厉，一手抓住他左手，一个跨步走到他身后，顺着力道，一拧，擒住。秦风毫无悬念的败了。</p>
看他们练完武，柳清菡贴心给他们递了毛巾。秦风还哼了一声不肯接。柳清菡不以为意。</p>
卫骁翊拿过柳清菡另一条毛巾丢过去，准确盖住秦风的脸：“死德性，不擦给老子滚，看着碍眼。”</p>
秦风愁眉苦脸，憋屈极了，终于知道是什么叫偏心得没边了。</p>
“秦风，以后我若不在，你贴身跟着凊菡。”卫骁翊这话就跟投下一颗炸雷似的，他昨晚想了很久，昨天的事给他了一些警醒，他的宿敌没清，他就一天都不能安心，放着柳清菡一个人。</p>
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卫骁翊昨晚后怕惊惧的心情余存，这才做出这样的决定。</p>
“我才不要！”秦风还没说话，柳清菡倒是先嫌弃上了：“长得像个木炭不说，还天天摆了一张欠老子几百两的样子？你这是要我消化不良吗？”</p>
“跟消化不良什么关系？”秦风自己原先不乐意，没想到柳清菡还敢嫌弃，他可是朝廷里正三品的武职军官，多少姑娘赶着要嫁他？还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的嫌弃，他不满问道。</p>
“你没听过秀色可餐？”柳清菡状似惊讶问道。</p>
“听过。这跟消化不良有什么关系？”秦风皱着粗浓的眉毛发问。顷刻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麦色的脸皮涨的通红：“你……”他本想说你以为自己长得多好看？话刚要出口，眼神移到柳清菡白皙秀丽的小脸，顿时默了。</p>
“凊菡，不要任性了。”卫骁翊冷肃着脸，任柳清菡怎么说都不同意，他是个很有威势的男人，真正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不容他人置喙。</p>
柳清菡看他不松口，极为郑重，才勉为其难的同意。</p>
秦风要拒绝更是被卫骁翊一句“主子的话你也敢不听？”堵了。</p>
柳清菡还以为秦风还要扑腾挣扎一番，没想到卫骁翊这话直接镇住了秦风。</p>
下午卫骁翊有事出门，柳清菡也按照自己的计划出门了。</p>
“你一个妇道人家天天出去抛头露面的干什么？”秦风执着没有拔出刀鞘的剑挡住她的去路。</p>
“干大事。”</p>
秦风被她这话噎了一下，视线转到她手中的匣子上。</p>
“你还记得我们的赌注吧？”柳清菡揭开匣子，露出一块白布，包裹着一面灰色的木质框架的圆形物件，秦风看时，只露出一小节的灰色面。因此他并不知道他眼里不值分毫的不起眼的玻璃和之前光滑精致甚至神奇的镜子是同一物件。</p>
“当然记得。”</p>
“那不就得了。”</p>
他们在街上转了好几圈，柳清菡一路问街坊邻居，打听消息。找了好几家卖玉器的铺子和典当的铺子，总之各种阴差阳错不合适。甚至还有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差点气的秦风打人。</p>
就算他不喜欢柳清菡，也容不得其他人来指手画脚的。</p>
还是柳清菡扯住他，摇摇头，往外走，去了对面的一家店铺，是卖玉器的。</p>
门匾是黑字金底的大字“漱玉轩”三字，分外气派。</p>
一进门，柳清菡就被这家店铺的豪华典雅的装潢和雅致明亮的格局吸引了，真是非常有品味。</p>
“客官，请进，不知二位想要买点什么？”一个伙计迎面过来接待，他态度亲切诚恳，似乎一点不在意他们稍微简陋朴素的装束。</p>
“我们自己看看。”柳清菡这样一说，那伙计很恰到好处的走了临走还说了句“有事叫我。”</p>
柳清菡在店里流连很久，终于叫住之前的那个伙计：“你好，你可以帮我们引荐一下这里主事的掌柜吗？我有个物件。”</p>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是当铺，您若有东西要当，应该去对面才是。”伙计态度依旧很好。</p>
“这位小哥。”柳清菡看了看周围，一副很神秘的模样，附耳到伙计耳畔：“我这里有一件稀世奇宝，是我祖传的……”</p>
秦风这类练武的都是五官敏锐至极，柳清菡小声的话语自然囊括他耳内，他就发现，这位将军夫人，还真是不是一般的脸皮厚，就那灰不溜秋的的不起眼的东西也敢吹得天花乱坠，她不去当骗子还真是骗子的损失。</p>
“你可要一字不漏跟你那位主事的说。”柳清菡嘱咐完，伙计果然去禀报了。</p>
等伙计过来让他们过去，秦风心里顿时起了一个念头，不会是将军也是被柳清菡这样拐骗到手的吧？越看柳清菡这副踌躇满志的模样越是可疑。</p>
那掌柜听那伙计前来禀报，一下子就勘破了柳清菡的伎俩，他见识够多，早就练就火眼金睛，那还会被这样的瞎话蒙骗。</p>
本想是个男子找来做讲解的伙计十分不错，机灵劲够，调教调教也不错了。没想到伙计说是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姑娘，顿时有些遗憾。不过也不妨一见。</p>
这掌柜穿着华贵的衣裳，不过三四十岁，相貌儒雅，倒像个商人倒像是读书人。嘴唇挂着一抹得体的微笑。他早在柳清菡和秦风走过来，早就被两人不动声色打量一番。</p>
从衣束到面容举止。</p>
柳清菡先跟这位掌柜欠身施了一礼，才娓娓道来自己的来意，柳清菡本来声音就婉转动听，又识礼数，说的话也是非常明晰，让人顿生好感。</p>
“阿力，你是不是没有跟人家说，我们这儿是玉器铺子不是当铺？”那位掌柜一听柳清菡说完，佯装责怪伙计。</p>
其实柳清菡明白这位应该是委婉的表示拒绝之意，又不想让他们下不了台，果真是圆滑至极。</p>
“掌柜，您可否帮我们看看这物？”柳清菡从荷包里掏出一枚圆润的玉佩。</p>
秦风当场就看出是自家主子的以往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看柳清菡要把它买了，顿时神情不好。主子可宝贵这玉佩了。</p>
掌柜接过这枚玉佩，细细打量，跟伙计说了声：“拿我的工具来。”一番观看后掌柜道：“这玉佩还不错，洁白如雪，明亮透彻，如琢如磨，只是还远远称不上稀世奇宝，便是我们这里随便一件也盖得住它的风头。”他转身就要走，不以为意。</p>
“等等。”柳清菡喊住掌柜：“我不是来卖玉佩的。”她收起玉佩，妥帖放进荷包里：“我只是看你们受不受的起？”</p>
掌柜当着女娃说大话，一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大的口气，我倒是要看看，你要给我看什么？”</p>
“包君满意。”柳清菡侧身，端过秦风捧着的匣子，放置在桌子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p>
在掌柜打开匣子，狐疑撩开那白布，秦风顿时有一种很丢脸想要捂脸的冲动，感觉会被人扔出去怎么办？就那块灰不溜秋的玻璃，不是眼瘸哪个看得上？</p>
“这就是你的稀世珍宝？”掌柜隐隐有些窝火，他这地什么时候什么人都敢来哄骗，正当他好脾气闲得慌。那伙计站着后面，明显感受到掌柜的怒气，顿时心里哀哀叫，就怕迁怒他。</p>
“掌柜，做生意的怎么这般没有耐心。”柳清菡翻过灰色那面，光洁如同湖面的镜子，清晰见影，纤尘不染，闪闪发光。</p>
掌柜的怒意霎时间僵了，眼神发直，瞪大，有些失措：“这，这……”激动的失声说不出话语。后面的伙计也是两眼直盯着看。</p>
秦风看他们失态的样子不屑一顾，一点也不记得之前自己同样不亚于他们的失态。只是秦风突然想起什么，之前那块玻璃不会就是这镜子的前身吧？霎时间也是惊愕不止。一肚子的疑问直想让他揪着她出去问。</p>
“您看，还满意？”</p>
“满意，满意。”掌柜好歹是经过一番历练，马上镇定下来捧着镜子打量，轻轻触摸，看着镜子里清晰的自己的模样，爱不释手。</p>
柳清菡看他满意，直接开门见山：“这是我祖传的传家之宝，我看掌故是个有品味有见识的，选了好几家，定下了您这家。要不是一时困难，也不会想要当了它，您看您能给我们多少钱？”</p>
掌柜慢条斯理放下镜子，伸出两手指。</p>
柳清菡摇摇头：“太少了。”</p>
“四百两，这已经是我给的最大诚意。”掌柜道：“虽说你这物件稀奇，就怕不能物以稀为贵，反倒曲高和寡。”</p>
掌柜一语道破柳清菡想要物以稀为贵的想法，就他的打量，看上去柳清菡和跟着的男子装束不像是有钱人家。他这四百两还是他本着良心，要换个人，指不定砍价砍得更厉害。</p>
“既然，掌柜没有诚心做这笔生意，我只好另寻他人。”柳清菡可不把他的价钱放在眼里。她就是仗着“稀有”怎么地。</p>
掌柜看这女娃谈吐不凡，态度更是强硬不松口，仿似一般百姓，也不敢轻易糊弄她，急忙拦下她：“还请姑娘见谅，我也不是真正主事的，不如姑娘跟我家少东家谈一谈？如何？”</p>
柳清菡看他恳切只好点点头，说道：“看看也无妨……只是价钱还不让我们满意，我们可就另寻他家了。”</p>
“还不给贵客上茶。”掌柜嘱咐伙计一声，撩起帘子往后院走去。</p>
“你也真敢狮子大开口。”秦风附在她耳边说道。刚刚掌柜开出几百两，他还怕她一口决定了。</p>
“不要拿你的智商来揣度羞辱我好吗？”</p>
秦风发现柳清菡这女人惹人生气的本事还真是一流。瞬间不搭理她了。</p>
柳清菡喝了一口茶水，对秦风勾勾食指，一脸神秘。</p>
秦风挡不住好奇，又不想下自己威风。头漫不经心移过来，一边端着茶杯喝水，一副我在喝茶才不搭理，你自己要跟我说话。“我猜这位少东家，一定长得很好看。”就她看来无数电视剧和小说，总结来的经验，柳清菡话语落地。</p>
噗的秦风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柳清菡嫌弃移开身子。</p>
秦风要气死了，我这样还不因为你，还以为她要跟他商量定多少价位，毕竟她一个小姑娘的，估计也没什么主意。哪想到她会说这话。</p>
看柳清菡笃定的模样，秦风差点忍不住问为什么？</p>
掌柜妥帖打起帘子，一个穿着华衣束冠的男子走进来，清俊的面容，面淡如水，眼眸冷漠不见波澜，身材修长看上去有几分消瘦，神情冷傲，看上去高不可攀。</p>
等他视线移到柳清菡身上，登时神情一愣，清俊的如玉白皙的面容就跟晕开的涟漪，看上去，依然淡然，眼眸却有别的波澜，他上前几步，抓住柳清菡的手：“我去那边找你好几回，你怎么都不来？”</p>
柳清菡也是十分惊愕，大哥，我们有那么熟？这可不是就是经常在她画画摊子站半天不买一幅画，辣的晕倒在她摊上的倒霉孩子，那谁谁。柳清菡实在不知道他的名字。</p>
秦风看那男子上手，立马扯开他的手，挡在柳清菡身前威吓：“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p>
“你是她什么人？”他瞥了眼柳清菡的妇人发髻，顿时有些明悟再看他装束轻微皱眉：“你若愿意和柳姑娘和离，我愿意给你一笔大钱，你说多少都不在话下。”</p>
秦风一听这话不搭理，立马拽住柳清菡往外走，可急得掌柜拦下：“都是误会，这位壮士，还请留步，我家少主人一时口误，还请多多包涵。”掌柜哪会放过这么一个稀世珍宝。一时对柳清菡他们各种恳切求情。</p>
又是对少东家一番淳淳教诲，两方才坐下来谈判，只是这少东家眼神不住盯着柳清菡看，秦风好几次发作想要走，还是柳清菡按下他。</p>
掌柜咳嗽好几声，徐寒才勉强收起自己露骨的眼神。</p>
徐寒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镜子，一时之间也是眼眸含着惊奇，只是面上不动声色，就跟看一面平常无奇的镜子一般。掌柜心下道了一声好。</p>
“你们想要开多少钱？”徐寒淡淡道，眼神不断瞥向柳清菡。</p>
柳清菡看他这样子，心生警惕，越是温吞的人才不好说话。</p>
不过她也不想打太极，抿唇一笑：“一千两。”掌柜吓得端杯子的手发抖，这女娃也真是敢开口？开的价钱太高了？秦风也是对柳清菡刮目相看。</p>
“好。”徐寒吐出一个字，直让面前三人不可置信，柳清菡还以为要一番‘斗争’谈判，哪想到这么快？这也太爽快了吧？</p>
掌柜也是围着徐寒团团转，一副想要劝导他的焦急样子。</p>
徐寒毫不客气拂开掌柜，叫人拿银票来，豪的柳清菡直想上前说，土豪，我们做朋友吧。</p>
“这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值。”徐寒递过去，柳清菡正要接过，他不放手。</p>
“还希望，柳姑娘能给我点时间感谢上次的恩情，叙叙旧。”</p>
看他不撒手，柳清菡干脆利落点头道：“好。”天知道自从明白古代币值和现代的换算，要不是她稍微克制自己，差点就忘记自己的淑女风范，要开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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