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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8章 128 我错了,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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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锦觉得手脚有些冰冷,一时之间,整颗心像是坠入了冰窟之中一般,凉的抽搐起来。</p>

    这一路竟是如斯漫长。</p>

    他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像,一句话都没有,她在陆家所受到的那么多委屈,他竟然连一句关切的安慰都没有。</p>

    素锦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渐渐的,眼泪就沿着脸颊滑落了下来,车速渐渐的变慢,就停了下来。</p>

    素锦听到他低低的声音:“我还有点事,素锦你先回去休息吧。”</p>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素锦怔了一怔,下意识的扭过脸去看他,他目光平淡无波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只素锦发现,那眸光幽深的几乎看不到边际,让她心底空落落的不踏实。</p>

    “这么晚了,阿泽,你有什么事不可以明天处理吗?”</p>

    自尊让她无法开口挽留,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委婉问他。</p>

    “公司有点急事,你先回去吧。”他终于看她了,转过身,在她头发上轻轻拂过,似是牵强的笑了一下:“去吧,不用担心,我会尽快回来。”</p>

    若是别的女人,该是会撒娇耍赖的要他留下,可她却是轻笑点点头:“那好,早点回来,注意安全。”</p>

    随即打开车门下车,素锦头也不回的向家走,她其实真的很想回头看一眼,可是,她害怕自己的留恋,此刻落在他的眼中,也会变成笑柄。</p>

    陆泽楷看着她毫不留恋远走的身影,心底似乎冷冷的自嘲了一句: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不管他表现的多么的明显,甚至晚上都不回家,她也是这样得体的笑着,毫不挽留。</p>

    是啊,温素锦是谁呢?她坚强的永远打不垮,怎么会被感情牵绊住?</p>

    陆泽楷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发动引擎,轰然一声将车子开走。</p>

    素锦在转角处停了脚步,她木偶一般的转过身子,正看到他的汽车尾灯一闪而逝,消失在夜色里。</p>

    她下意识的捏住了双手,指甲戳在柔软的掌心,锐利的疼,她感觉不到,渐渐的,眼前好像是模糊了,再渐渐的,似乎看不清楚面前的一切了,一切都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她像是被那说不清楚的恐慌给溺毙了一样,整个人挣扎着,沉沦着……</p>

    月亮被乌云吞噬,一切,终究是沉寂在寂寥的夜中。</p>

    他走了,像是永远都不会来了一样。</p>

    素锦呐呐的转过身,穿过长长的小径,蜿蜒的花道,过了客厅,上楼,一口气走到卧室中,她胡乱的洗漱将自己扔在床上。</p>

    我要睡觉,我不想胡思乱想,我要睡觉,我不要,再想他。</p>

    她睡着了,竟是一夜无梦。</p>

    陆泽楷将车子停在离家有半小时车程的别墅外,近乡情怯,就是这种感觉吧。</p>

    他有多少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从繁素离开那一天开始到现在,他就再也没有来过。</p>

    铁栅栏上爬满了爬山虎,花园里杂草丛生,却夹杂着火红的玫瑰,芬芳馥郁。</p>

    他不敢进去,甚至不敢打破这静园的安谧。</p>

    他屏了呼吸,在影影绰绰的夜色里,像是看到了繁素的身影,她披着长发,慵懒而又随意在身上披浅灰色的针织衫,窗前的白色钢琴一尘不染,她赤着脚坐在那里,叮叮咚咚的弹琴。</p>

    醉了,又醉了。</p>

    陆泽楷长叹一口气,打开车门,走到紧锁的静园外,钥匙还在他身上,他轻车熟路的打开,走了进去。</p>

    月光忽然又从云层之间冒了出来,照着蜿蜒的小路,他缓缓的向前,月下的花香,袅娜芬芳,这是他和繁素的静园,他们留下无数回忆的静园!</p>

    陆泽楷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他只觉得心底满满的都是甜蜜,那是繁素种下的花,那窗帘是她亲手挑选的,钢琴上的花瓶里有一支睡莲,枯萎了,干枯的花瓣落在钢琴上,地上。</p>

    繁素,繁素,你就这样把这一切都抛弃了吗?连我也抛弃了吗?</p>

    陆泽楷站在房子外,不敢走近,静谧的夜里,偶有虫鸣,他为何听到了叮咚作响的琴声?</p>

    陆泽楷站在窗外许久,直到心跳渐渐的平息,他才怔然的转过身去,他是出现幻听了吧。</p>

    繁素走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听到她的钢琴声,可是那熟悉的旋律,却又明明是她最爱的那一支《绿袖子》。</p>

    你送的鸢尾花</p>

    早已经枯了</p>

    你教的那首歌</p>

    我学会弹了</p>

    风把旋律吹乱了</p>

    心又随风飞走了</p>

    我的手指</p>

    弹着弹着想起你了</p>

    ……</p>

    陆泽楷只觉得眼圈渐渐湿润,他终于忍不住,忽地推开那扇门,许是房间空置的时间太久,原本装潢精良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房间里厚厚的灰尘被扬起,似乎迷了他的眼睛。</p>

    他没有开灯,径自的向前走,钢琴就在窗边,窗外就是月光,屋子里,竟是一点都不觉得黑暗。</p>

    果然是钢琴声没错,陆泽楷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他无意识的揪住胸口,连脚步都放慢了。</p>

    习惯在你手心练习那首歌</p>

    习惯有你指尖轻轻跟着和</p>

    歌里不再有你了</p>

    你还在回忆住着</p>

    愈想忘了</p>

    愈会记得有你多快乐……</p>

    “素素!”</p>

    那是繁素的声音,她每次弹着《绿袖子》那一支钢琴曲的时候,总会轻声的哼唱这首歌!</p>

    陆泽楷只觉得眼底的泪水倏然的逼到眼眶中,他失控的喊出那个名字,脚步踉跄的走到钢琴边,手臂一扬,巨大的白色蕾丝边的钢琴布被他掀掉,声音骤然的清晰起来,就在耳边,就在耳边!</p>

    回旋的绿袖子</p>

    音符还不休止</p>

    绕成永远的戒指</p>

    我会记得曾经有你</p>

    爱我一次……</p>

    “繁素!素素……”陆泽楷怔然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那个小小的唱片机,一边连着电源,一边还在播放着繁素的歌声。</p>

    陆泽楷缓缓的蹲下来,他的手指哆嗦着触碰到那老旧的唱片机,五年了,已经五年了。</p>

    这个他亲手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淘来的古董精致的唱片机,竟然还留在这里,竟然……还留着她的声音。</p>

    陆泽楷看到那唱片机设置了时间,每个月的初九晚上,就会循环播放三次,然后自动关掉,等到下个月,再唱出动人的歌声。</p>

    若是他永远没有勇气走进这栋房子,那么他怎么会听到繁素的声音?若是他卖掉了他们共同的房子,那么他怎么会听到繁素的歌声?</p>

    陆泽楷趴在那唱片机上,肩膀却在剧烈的耸动,“素素,我错了,素素……我错了,你回来吧。”</p>

    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年少轻狂的和你吵架,再也不会为了面子背着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再也不会,在你生气的时候,为了所谓的自尊不去求你原谅,素素,只要你回来我身边,我什么都改,我什么都不要了……</p>

    可是他忘记了吗?他刚刚和另一个素素和好,刚刚想通了要好好的和她在一起,甚至挑好了日子复婚,陆泽楷,你都忘记了吗?</p>

    你趴在这里哭泣,求另一个女人原谅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又一次种下了苦果,很久很久以后,你会不会再这样痛哭的求另一个人原谅你?</p>

    有谁会在原地等着你?为什么偏偏就你这样的傻?</p>

    你念着繁素,你忘不掉繁素,可是别人对你的爱情,还像你这样的梦幻,纯粹吗?</p>

    陆泽楷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了很久,不知什么时间了,他终于还是把唱片机收拾起来,抱在怀中,走出了这栋别墅。</p>

    回到家的时候,素锦已经睡着了。</p>

    陆泽楷准备好的说辞,完全没有派上用场,他悄悄的将卧室的壁灯打开,仔细的将唱片机擦干净,环视四周,终究,还是把唱片机大大方方的摆在了他们的床边桌子上。</p>

    素锦早上起的很早,醒来的时候发现陆泽楷就在自己的身边躺着,他眉目安然,唇角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意。</p>

    素锦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好似昨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他还是好端端的,什么都没有发生。</p>

    忍不住的,低头吻在他的额上,“阿泽……”</p>

    我喜欢你,我喜欢上你了阿泽。</p>

    素锦心里甜蜜极了,她觉得每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所爱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发现他在自己的身边甜蜜的笑着,真是太幸福太幸福了。</p>

    “阿泽……”</p>

    她又低低的喊了一声,却忽然被一双手臂圈住了身体:“素素,别闹……”</p>

    那声音竟是那样的宠溺,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和痴缠,素锦听的呆住,心底却是涌上大片大片的喜悦和幸福,她脸贴在他的脖子上,一声一声撒娇:“阿泽,要起床上班了……”</p>

    “素素,我们再睡会儿,起床了我陪你去听音乐会……”</p>

    他睡梦中呢喃着,唇角笑意更深,素锦不由得一怔,吃吃的笑出声来,这人一大早像是小孩子一样赖床,还要去听什么音乐会?以前可没见他喜欢什么音乐会……</p>

    素锦又轻轻推推他,看到床头的钟表都指向了八点钟了。</p>

    “阿泽,该起床了,听话……”</p>

    “素素……你以前都不要我起床去上课的……”</p>

    上课两个字还混混不清的含在口中,陆泽楷惺忪的眼睛倏然的睁大,他的目光定格在那里,似乎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幻梦,还是现实了。</p>

    面前那张脸,不是她,不是……</p>

    他原本宠溺的笑容渐渐的凝住,“哦,我们起床吧……”</p>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不露声色的将素锦搂抱住他的身体推开,翻身,下床。</p>

    素锦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才还温柔款款,怎么突然之间……</p>

    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p>

    素锦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在房间里走动,最后定格在床边的桌子上,那里,什么时候摆了一台唱片机?</p>

    “阿泽,这唱片机是哪里来的?”</p>

    陆泽楷并未作答,只是顺手开了唱片机,旋即,优美的钢琴声和动人的浅吟低唱就回荡在了偌大的卧室中。</p>

    陆泽楷怔怔的站了一会儿,才不急不慢的答道:“昨天偶然看到的,很喜欢,就买了回来。”</p>

    素锦下床,披了睡袍走到他身边,听了一会儿,转脸问道:“这首歌真好听,是谁唱的?”</p>

    陆泽楷低头,唇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素锦看到这样的笑,忽然就想到了昨晚在婆婆家里看到的那一抹笑,像是哭一样的笑。</p>

    “我也不知道。”好半天,陆泽楷回了一句,随即转过身去:“我去洗澡。”</p>

    “哦。”素锦答应一声,也转身去了另一间浴室,陆泽楷出来的时候,厨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素锦收拾妥当跟他下楼,两人坐在餐桌前,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用餐。</p>

    素锦觉得说不出的怪异,终究放了杯子,望着面前低头喝咖啡的陆泽楷;“泽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p>

    “胡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事,昨晚睡的晚,我不太有精神而已。”</p>

    陆泽楷很快的答道,说着,还轻轻摸了摸素锦的头发,温柔一笑:“快吃吧,我送你去上班。”</p>

    望着他的车子开走了。</p>

    素锦无精打采的向公司走去,他每次送她上班,离开的时候都会吻她一下的,这一次,竟然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急匆匆就离开了。</p>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是不对劲。</p>

    可是这样一种什么都无法掌控,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素锦一整个上午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什么都不想做。</p>

    “阿泽,你在干什么呢?忙不忙,我好无聊……”素锦编了短信按了发送,就等着陆泽楷的电话打来。</p>

    过了好一会儿,手机还是一片平静,素锦眉心皱的更紧,往常她一发简讯,陆泽楷是必然给她回一个电话过来,然后两人甜甜蜜蜜的聊上很久的,怎么这一次,他不理她呢?</p>

    难道是在忙?素锦胡乱的想着,终究还是心里无法平静,就拨了陆泽楷的电话打过去……</p>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p>

    素锦怔然的挂了电话,等了一会儿,又打过去,还是通话中,素锦越发的不死心,隔两分钟就打一次,终于,电话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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