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1章
第191章
除夕之夜，姥爷沈敬堂让江波接去商都过年了，陈立回到青泉，是直接赶到位于青泉市北郊的爷爷奶奶家里，也是他真正的老家过年……
这是陈桐的父母家，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出身，但培养出三个还算有出息的儿子。
陈桐是家里的老大，学医跟沈建萍结婚之后，在市区安了家；陈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小弟陈满在市人事局工作，才四十岁，说是处长，其实才是个副科级干部，在青泉也算是有头有脸，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都读初三。
二弟陈标很早下海了，在市里开了一家煤机配件的门市部，也是生了两个儿子。老大陈诚跟陈立同年，月份还要小两个月，当时考取的是专技校，早已经从煤炭技校毕业有三年多了，跟着父亲陈标在门市部里帮忙；老小陈育要陈立小几岁，这时候正在青泉市一读高二，成绩还不错，目标也是要考大。
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在零二年的青泉，两家也是活得滋润。
两家这两年都在市北郊建了三层的小洋楼，两栋小楼并排，院子也连在一起，显然颇为气派——老宅子还留着，目前是作为老大陈桐在郊乡的家业，逢年过节，陈立他一家也都会住在乡下。
陈立赶到市北郊的老宅子里，看到陈兵跟嫂子赵灵珊早已经过来了，四个堂弟堂妹，热闹非常，老妈沈建萍跟两个婶婶在厨房忙活，一家人簇拥着老头老太太聊天。
陈兵作为老陈家的老大最先结婚，今年过年正是被逼生孩的时候，连陈诚、陈立也被催着现在可以找对象了。
吃过年夜饭，新年的鞭炮响起。
陈兵踏着满地的红纸屑，走到刚刚在院子里燃放鞭炮的陈立面前，问他罗荣民的事情。
下午江波回青泉接老爷子沈敬堂的时候，陈兵当时也在，顺道听他说了一嘴，只是晚人多不合适，没问陈立具体的情况。
罗荣民的突然调离，影响的不单单是新潮锐，连国邦地产受到的牵连更大。
趁着罗荣民风头正劲，沈立青也跟着当红之时，沈兴邦他们也以为抓住最重要的机遇，在国邦花苑销售还没有达到三分之一，他们花二千一百万，将位于东山华府与国邦花苑之间一块九十六亩、占地面积约六万四千平方米的地块拿了下来，计划将国邦花苑扩大成一个型楼盘。
国邦地产最初的启动资金，只是沈兴邦、沈建国、沈建红三兄妹凑出来的一千万，之后又增资到一千五百万，补充流动资金，这次又从银行贷了一千五百万款，才勉强吃下那块地。
他们原本也是赌商东新区的开发建设年后会大幅度提速，到时候国邦花苑加快建设，紧邻的新潮锐置业开发的东山华府以及北面碧沙置业开发的碧沙花园建设速度都不慢，三座小区紧挨着东山镇的西侧，零二年底形成一片相对成熟、成规模的住宅社区，后期的销售价格与销售速度必然随之提升。
沈兴邦想着只要多支撑半年，等销售提速能解决掉资金压力的问题，谁知道罗荣民妥妥的商都市副省级市长，因为省委书记一次临时谈话落了空，商东新区的形势也骤然逆转。
“消息传出来，大家都有些发蒙，前天公司放年假，开最后一次会，小姨也到场了，气氛有些僵，”陈兵点了一支烟，皱着眉头说道，“大舅、二舅明面没有说什么，但私下里还是有些埋怨小姨夫，之前将情况说得太乐观了，以致公司现在变得这么被动。今天，江波在姥爷面前，有些话说得更露了……”
见陈兵这么说，陈立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大舅他们将筹码都押在商东，他们判断形势的消息源，一个是小姨夫沈立青，一个是新潮锐这边的动作，虽然他没有搭理那边，也相信小姨夫沈立青不会多嘴，但无论怎么说，大舅他们心里认定，是从他们这边确认罗荣民必然会在年后接任市长、加快推动商东新区的开发建设。
现在突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们表面不能将责任推过来，内心必然会有所埋怨。
至于今天江波到青泉来接姥爷，又在陈兵面前将话说得较露，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陈立也没有当面见到江波，也不好判断什么。
只是这时候也不便深聊这个话题，陈立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情势没有想象那么恶劣，顶多拖三五个月，省委、市委对商东新区的态度会明朗化，大舅那边，未必连三五个月都拖不起吧？”
“目前的房屋销售不是很理想，回款仅仅能维持日常运营，三五个月或许能撑下去，但心里踏实不下来，”陈兵说道，“我还以为大舅、小姨找你说过这事呢。”
“商东形势要不行了，新潮锐置业不得第一个遭殃，”陈立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他们没有第一个找我问情况，估计心里也正怨被新潮锐的动作给误导了呢。他们啊，什么时候能真正承担起责任，不会随便将责任推给别人，才算是真正能有能耐呢……”
“沈彤年后要出国，小姨年初三为这事请大家吃饭，你有时间过去？”陈兵问道。
“啊？”陈立这才想起来沈彤今天在电话里跟他吞吞吐吐没有说的事是什么，沈彤读的这个专业，是英联合办学，到大三可以选择到英国读一年，再回到大读完最后一个学期毕业。
这是陈立一早知道的事情，但这一年多来，他都忙成狗，都把这事给忘了干净，没想到年后沈彤要去英国读书。
话说，沈彤去英国读书的礼物，他都没有准备。
“我年初二回商都，肯定要去吃饭的……”陈立说道，他想着年初二赶回商都，可以带着沈彤去挑选礼物。
“那都年初二回去吧，爸妈也可以在我那里住两天。”陈兵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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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必要的那些拜年电话外，陈立也是等陪老人家看过春节晚会之后，才有工夫回自己的房间，去看一连串的拜年信息。
陈立悄悄地给何婉拨过去电话，没想到刚响了两下被何婉接住了。
“忙好了？”何婉好像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又好像专门等陈立电话一般。
“恩，刚躺下，你怎么还没睡，家里还好吧？”陈立侧躺着身子，将电话帖子脸，压低了声音说道。
何婉那边很安静，曦曦应该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她还不睡，除了等陈立的电话，似乎也没别的事情：“恩，挺好的，陈总新年快乐啊，给你拜个年，还要你打来才能说。”
“你可以发短信嘛！”陈立笑着说道。
“短信和亲口说能一样吗？”
每次跟何婉说话的时候，陈立都觉得无的放松，一听到何婉的声音，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我这也是刚才闲下来能跟说会话，之前十几通拜年电话都是勿忙说几句，没什么诚意，相信你也不想接。我想啊，现在要是能抱着你睡好了，一睡是睡两年。”
那边何婉似乎也有些动情：“真要睡两年的话，那还不把你美死了。”
“美死我也乐意。”陈立小声地笑着。
“贫嘴！什么时候回商都？”何婉问道。
“应该是初二那天吧，姥爷在商都，到时候我们全家都要过去。”
“哦，我在家里多待几天，到初六再过去。”何婉轻易不回家，母亲又是刚刚病愈，在家多呆几天也属情理之……
两个人电话打到发烫，直到何婉那边自动关机才罢休，陈立也将手机放在书桌的插排充电，回到床睡觉。
*******************
跟何婉电话聊得太晚，第二天还在睡梦里，听到院子里汽车喇叭按得啪啪响，接着听见周斌、赵阳以及周大海的声音，还有赵晨、唐华清的声音。
陈立听得头大无，没想到他们都赶到老宅子这里拜年，想必是周大海才能想出这样的鬼主意来。
陈立拿起手机，看才八点钟，他才睡不到三个小时，恨不得裹起被子，将周大海踢出院子去。
老宅子这边没有接暖气管，连空调都没有装，只有取暖器，但睡觉前已经关了。这时候屋里冰冷一片，陈立缩头缩脑的从被窝里钻出来穿好衣服，看到周大海、唐华清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跟他爷爷、他爸还有陈兵在聊天。
他爷爷压根搞不清楚状况，有人提着礼物门来聊得很开心；他爸以及陈兵都是一头雾水，知道周斌跟陈立是同学，但周大海在青泉市也算是有两三千万身家的大户，大年初一一大早真这么无聊，跑到他家在郊乡的老宅子来窜门？
“呦，周叔怎么这么早过来给我爸拜年啊？”陈立笑着打招呼道，也不管唐华清笑着站起身要过来打招呼，他拿起毛巾、牙刷、茶水杯，先去院子里打井水洗漱。
周斌又骚包的将那辆奔驰开过来，他堂弟陈诚正凑到奔驰前，跟周斌套近乎。
陈诚刚拿到驾照，正磨他爸年后给买辆车，但零二年随便一辆轿车都要十几万，即便陈立二叔家过得较滋润，但也未必舍得花这个钱。
周斌直接将车钥匙丢给陈诚，让他随便开着玩，倒是他二叔、二婶小跑过来，要将车钥匙从儿子陈诚手里抢回来，怕陈诚开车出去，不小心将车刮花了，补块漆要好几万。
陈诚拿到驾照后，连陈兵年前开回来的那辆二手捷达都爱不释手，现在捞到开奔驰的机会，哪里会听他爸妈的劝，已经先一步钻进车里，将车开出院子。
二叔陈标拿儿子没有办法，掏出华，进屋里给周大海、唐华清发烟……
陈标对唐华清不熟悉，但他是做煤机配件的，早知道周大海的大名。
周大海目前在青泉煤炭圈算是风生水起，别看才两千万的身家，但在青泉这个圈子里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周斌开的那辆奔驰，在青泉也是极有名气，让别人误以为周家父子得有亿的身家。
陈标却是不知道周大海这么大的老板，怎么大年初一跑到老大家的老宅子里来拜年，然而他知道周大海，但周大海却不认得他，他也只是硬凑过来说话，巴望着能从周大海手里接几笔单子，今年能活得很滋润。
随着煤炭行情的好转，陈标的煤机配件门市部，去年的生意也非常好做，听他昨天炫耀的语气，零一年得赚到有小二十万，只是他这点身家，在周大海面前又根本算不了什么。
陈标在周大海、唐华清面前，也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看到陈立跟周斌、赵阳他们进屋，劝陈立毕业后直接回青泉，跟着他一起做煤机配件的生意：“陈立，你再有半年毕业，千万不要去政府或者国企，那实在没有什么出息。你叔今年打算正式注册一家公司，你学经济的，你直接过来帮你叔。周总这边要是再能帮衬两把，不做什么都强？”
“好啊。”
陈立心想他二叔昨天之前压根都没有这个念头，这会儿无非是看到周大海莫名其妙的跑过来拜年，或许才突然联想到他姥爷沈敬堂在煤炭圈子里的根底是真正可以利用的。
这反应也实在太慢，也多少有些势利了。
陈立知道他二叔是个算计精明的人，只是笑呵呵的敷衍道。
“你小子不要敷衍我。”陈标看陈立说话不严肃，拿起空烟盒丢过来。
“陈立已经在省城的一家地产公司班了，你这边不要指望陈立能帮什么忙；陈诚现在干得也不错啊。”陈桐知道老二有些小算计，但自家兄弟只要做事不太过分，都能尽心照顾父母，也没有必要计较太多，这时候反而怕老二真给小儿子陈立忽悠了，忙说道。
陈桐、沈建萍这时候也只知道陈立是在新潮锐置业做营销策划，更具体的事情不知道，也没有问，因为他们根本想象不到那个层次去。
谁知道新潮锐置业净资产已经有四个亿，谁又能想象陈立持有新潮锐置业70%的股权？
谁又能想象，青泉市的首富，出在他们家里？
周大海、周斌他们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想知道陈立这样的身家，在他家人面前到底能藏到什么时候……
除夕之夜，姥爷沈敬堂让江波接去商都过年了，陈立回到青泉，是直接赶到位于青泉市北郊的爷爷奶奶家里，也是他真正的老家过年……
这是陈桐的父母家，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出身，但培养出三个还算有出息的儿子。
陈桐是家里的老大，学医跟沈建萍结婚之后，在市区安了家；陈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
小弟陈满在市人事局工作，才四十岁，说是处长，其实才是个副科级干部，在青泉也算是有头有脸，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都读初三。
二弟陈标很早下海了，在市里开了一家煤机配件的门市部，也是生了两个儿子。老大陈诚跟陈立同年，月份还要小两个月，当时考取的是专技校，早已经从煤炭技校毕业有三年多了，跟着父亲陈标在门市部里帮忙；老小陈育要陈立小几岁，这时候正在青泉市一读高二，成绩还不错，目标也是要考大。
虽然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在零二年的青泉，两家也是活得滋润。
两家这两年都在市北郊建了三层的小洋楼，两栋小楼并排，院子也连在一起，显然颇为气派——老宅子还留着，目前是作为老大陈桐在郊乡的家业，逢年过节，陈立他一家也都会住在乡下。
陈立赶到市北郊的老宅子里，看到陈兵跟嫂子赵灵珊早已经过来了，四个堂弟堂妹，热闹非常，老妈沈建萍跟两个婶婶在厨房忙活，一家人簇拥着老头老太太聊天。
陈兵作为老陈家的老大最先结婚，今年过年正是被逼生孩的时候，连陈诚、陈立也被催着现在可以找对象了。
吃过年夜饭，新年的鞭炮响起。
陈兵踏着满地的红纸屑，走到刚刚在院子里燃放鞭炮的陈立面前，问他罗荣民的事情。
下午江波回青泉接老爷子沈敬堂的时候，陈兵当时也在，顺道听他说了一嘴，只是晚人多不合适，没问陈立具体的情况。
罗荣民的突然调离，影响的不单单是新潮锐，连国邦地产受到的牵连更大。
趁着罗荣民风头正劲，沈立青也跟着当红之时，沈兴邦他们也以为抓住最重要的机遇，在国邦花苑销售还没有达到三分之一，他们花二千一百万，将位于东山华府与国邦花苑之间一块九十六亩、占地面积约六万四千平方米的地块拿了下来，计划将国邦花苑扩大成一个型楼盘。
国邦地产最初的启动资金，只是沈兴邦、沈建国、沈建红三兄妹凑出来的一千万，之后又增资到一千五百万，补充流动资金，这次又从银行贷了一千五百万款，才勉强吃下那块地。
他们原本也是赌商东新区的开发建设年后会大幅度提速，到时候国邦花苑加快建设，紧邻的新潮锐置业开发的东山华府以及北面碧沙置业开发的碧沙花园建设速度都不慢，三座小区紧挨着东山镇的西侧，零二年底形成一片相对成熟、成规模的住宅社区，后期的销售价格与销售速度必然随之提升。
沈兴邦想着只要多支撑半年，等销售提速能解决掉资金压力的问题，谁知道罗荣民妥妥的商都市副省级市长，因为省委书记一次临时谈话落了空，商东新区的形势也骤然逆转。
“消息传出来，大家都有些发蒙，前天公司放年假，开最后一次会，小姨也到场了，气氛有些僵，”陈兵点了一支烟，皱着眉头说道，“大舅、二舅明面没有说什么，但私下里还是有些埋怨小姨夫，之前将情况说得太乐观了，以致公司现在变得这么被动。今天，江波在姥爷面前，有些话说得更露了……”
见陈兵这么说，陈立想到了是怎么回事。
大舅他们将筹码都押在商东，他们判断形势的消息源，一个是小姨夫沈立青，一个是新潮锐这边的动作，虽然他没有搭理那边，也相信小姨夫沈立青不会多嘴，但无论怎么说，大舅他们心里认定，是从他们这边确认罗荣民必然会在年后接任市长、加快推动商东新区的开发建设。
现在突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们表面不能将责任推过来，内心必然会有所埋怨。
至于今天江波到青泉来接姥爷，又在陈兵面前将话说得较露，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陈立也没有当面见到江波，也不好判断什么。
只是这时候也不便深聊这个话题，陈立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情势没有想象那么恶劣，顶多拖三五个月，省委、市委对商东新区的态度会明朗化，大舅那边，未必连三五个月都拖不起吧？”
“目前的房屋销售不是很理想，回款仅仅能维持日常运营，三五个月或许能撑下去，但心里踏实不下来，”陈兵说道，“我还以为大舅、小姨找你说过这事呢。”
“商东形势要不行了，新潮锐置业不得第一个遭殃，”陈立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他们没有第一个找我问情况，估计心里也正怨被新潮锐的动作给误导了呢。他们啊，什么时候能真正承担起责任，不会随便将责任推给别人，才算是真正能有能耐呢……”
“沈彤年后要出国，小姨年初三为这事请大家吃饭，你有时间过去？”陈兵问道。
“啊？”陈立这才想起来沈彤今天在电话里跟他吞吞吐吐没有说的事是什么，沈彤读的这个专业，是英联合办学，到大三可以选择到英国读一年，再回到大读完最后一个学期毕业。
这是陈立一早知道的事情，但这一年多来，他都忙成狗，都把这事给忘了干净，没想到年后沈彤要去英国读书。
话说，沈彤去英国读书的礼物，他都没有准备。
“我年初二回商都，肯定要去吃饭的……”陈立说道，他想着年初二赶回商都，可以带着沈彤去挑选礼物。
“那都年初二回去吧，爸妈也可以在我那里住两天。”陈兵说道。
***************************
除了必要的那些拜年电话外，陈立也是等陪老人家看过春节晚会之后，才有工夫回自己的房间，去看一连串的拜年信息。
陈立悄悄地给何婉拨过去电话，没想到刚响了两下被何婉接住了。
“忙好了？”何婉好像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又好像专门等陈立电话一般。
“恩，刚躺下，你怎么还没睡，家里还好吧？”陈立侧躺着身子，将电话帖子脸，压低了声音说道。
何婉那边很安静，曦曦应该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她还不睡，除了等陈立的电话，似乎也没别的事情：“恩，挺好的，陈总新年快乐啊，给你拜个年，还要你打来才能说。”
“你可以发短信嘛！”陈立笑着说道。
“短信和亲口说能一样吗？”
每次跟何婉说话的时候，陈立都觉得无的放松，一听到何婉的声音，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我这也是刚才闲下来能跟说会话，之前十几通拜年电话都是勿忙说几句，没什么诚意，相信你也不想接。我想啊，现在要是能抱着你睡好了，一睡是睡两年。”
那边何婉似乎也有些动情：“真要睡两年的话，那还不把你美死了。”
“美死我也乐意。”陈立小声地笑着。
“贫嘴！什么时候回商都？”何婉问道。
“应该是初二那天吧，姥爷在商都，到时候我们全家都要过去。”
“哦，我在家里多待几天，到初六再过去。”何婉轻易不回家，母亲又是刚刚病愈，在家多呆几天也属情理之……
两个人电话打到发烫，直到何婉那边自动关机才罢休，陈立也将手机放在书桌的插排充电，回到床睡觉。
*******************
跟何婉电话聊得太晚，第二天还在睡梦里，听到院子里汽车喇叭按得啪啪响，接着听见周斌、赵阳以及周大海的声音，还有赵晨、唐华清的声音。
陈立听得头大无，没想到他们都赶到老宅子这里拜年，想必是周大海才能想出这样的鬼主意来。
陈立拿起手机，看才八点钟，他才睡不到三个小时，恨不得裹起被子，将周大海踢出院子去。
老宅子这边没有接暖气管，连空调都没有装，只有取暖器，但睡觉前已经关了。这时候屋里冰冷一片，陈立缩头缩脑的从被窝里钻出来穿好衣服，看到周大海、唐华清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跟他爷爷、他爸还有陈兵在聊天。
他爷爷压根搞不清楚状况，有人提着礼物门来聊得很开心；他爸以及陈兵都是一头雾水，知道周斌跟陈立是同学，但周大海在青泉市也算是有两三千万身家的大户，大年初一一大早真这么无聊，跑到他家在郊乡的老宅子来窜门？
“呦，周叔怎么这么早过来给我爸拜年啊？”陈立笑着打招呼道，也不管唐华清笑着站起身要过来打招呼，他拿起毛巾、牙刷、茶水杯，先去院子里打井水洗漱。
周斌又骚包的将那辆奔驰开过来，他堂弟陈诚正凑到奔驰前，跟周斌套近乎。
陈诚刚拿到驾照，正磨他爸年后给买辆车，但零二年随便一辆轿车都要十几万，即便陈立二叔家过得较滋润，但也未必舍得花这个钱。
周斌直接将车钥匙丢给陈诚，让他随便开着玩，倒是他二叔、二婶小跑过来，要将车钥匙从儿子陈诚手里抢回来，怕陈诚开车出去，不小心将车刮花了，补块漆要好几万。
陈诚拿到驾照后，连陈兵年前开回来的那辆二手捷达都爱不释手，现在捞到开奔驰的机会，哪里会听他爸妈的劝，已经先一步钻进车里，将车开出院子。
二叔陈标拿儿子没有办法，掏出华，进屋里给周大海、唐华清发烟……
陈标对唐华清不熟悉，但他是做煤机配件的，早知道周大海的大名。
周大海目前在青泉煤炭圈算是风生水起，别看才两千万的身家，但在青泉这个圈子里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周斌开的那辆奔驰，在青泉也是极有名气，让别人误以为周家父子得有亿的身家。
陈标却是不知道周大海这么大的老板，怎么大年初一跑到老大家的老宅子里来拜年，然而他知道周大海，但周大海却不认得他，他也只是硬凑过来说话，巴望着能从周大海手里接几笔单子，今年能活得很滋润。
随着煤炭行情的好转，陈标的煤机配件门市部，去年的生意也非常好做，听他昨天炫耀的语气，零一年得赚到有小二十万，只是他这点身家，在周大海面前又根本算不了什么。
陈标在周大海、唐华清面前，也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看到陈立跟周斌、赵阳他们进屋，劝陈立毕业后直接回青泉，跟着他一起做煤机配件的生意：“陈立，你再有半年毕业，千万不要去政府或者国企，那实在没有什么出息。你叔今年打算正式注册一家公司，你学经济的，你直接过来帮你叔。周总这边要是再能帮衬两把，不做什么都强？”
“好啊。”
陈立心想他二叔昨天之前压根都没有这个念头，这会儿无非是看到周大海莫名其妙的跑过来拜年，或许才突然联想到他姥爷沈敬堂在煤炭圈子里的根底是真正可以利用的。
这反应也实在太慢，也多少有些势利了。
陈立知道他二叔是个算计精明的人，只是笑呵呵的敷衍道。
“你小子不要敷衍我。”陈标看陈立说话不严肃，拿起空烟盒丢过来。
“陈立已经在省城的一家地产公司班了，你这边不要指望陈立能帮什么忙；陈诚现在干得也不错啊。”陈桐知道老二有些小算计，但自家兄弟只要做事不太过分，都能尽心照顾父母，也没有必要计较太多，这时候反而怕老二真给小儿子陈立忽悠了，忙说道。
陈桐、沈建萍这时候也只知道陈立是在新潮锐置业做营销策划，更具体的事情不知道，也没有问，因为他们根本想象不到那个层次去。
谁知道新潮锐置业净资产已经有四个亿，谁又能想象陈立持有新潮锐置业70%的股权？
谁又能想象，青泉市的首富，出在他们家里？
周大海、周斌他们也只是笑笑不说话，想知道陈立这样的身家，在他家人面前到底能藏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