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0 我当你是气话，可以不计较
</p>
试完婚纱，离开礼服店之前，顾靳枭跟礼服行经理打了声招呼，要是秦如仪过来，不要提起自己来的事。免得被老爷子知道，又责怪他憋不住婚前见面。</p>
经理没多问，只恭敬地应下了。</p>
两人走出礼服店，岳轻舟已下了车，正等着。</p>
顾靳枭让岳轻舟先送楚欢颜回檀香苑，自己开另一辆车回公司。</p>
“大周末的，你还要去公司？”楚欢颜正准备弯身上车，又好奇问道。</p>
岳轻舟笑着说：“二爷想这些天尽快把公司的事儿处理完了，才能安心举行婚礼，再飞出去跟少奶奶度蜜月。”</p>
顾靳枭望着她，也走过去，揉了一揉她的秀发：“这几天除了婚礼上的事，在家休息，养足精神。过几天，公关那边会正式宣布婚讯。到时候，你可能就要开始应付不少人，再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出个门也能一个人了。”</p>
楚欢颜明白他的意思，公开婚讯后，她顾家少奶奶的身份便会曝光，到时候，自己便也会成为公众人物，在外面的言行举止都有人盯着，不可能再像现在这般随心所欲了。</p>
这么想着，倒还有点淡淡的失落。又有种无形的紧张。</p>
……</p>
岳轻舟开车载着楚欢颜离开后，顾靳枭转身上了后面的车子。</p>
刚沿着大马路开了几分钟，手机响了起来。</p>
顾靳枭戴上蓝牙耳机：“喂。妈。”</p>
电话那边，秦如仪声音有些莫名的急躁和复杂：“老二，你现在在哪里。”</p>
顾靳枭还以为妈是发现了自己不顾爷爷的意思，跑来跟那丫头见面，微微一蹙眉：“怎么了妈？”</p>
秦如仪却并不是说这件事：“你现在马上来仁心医院一趟。”顾靳枭眉眸一沉。</p>
——</p>
到了医院，顾靳枭按照秦如仪在电话的意思，直接上楼，到了重症监护室。</p>
监护室外，秦如仪在欧管家的陪伴下早就赶到了，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似乎还没从震惊和意外中缓和下来，一看见他来了，站起来便急匆匆走过来：“你来了，靳枭。”</p>
顾靳枭看一眼icu紧闭的门，才望向秦如仪：“真的是她？没搞错？”</p>
秦如仪深吸口气，点头：“没错。我进去亲眼见过了。就是那孩子。今早我接到电话时，也不敢相信。可确实，就是她。”</p>
“通知苏家没？”</p>
“我打过电话她父母了。苏家人已经订好机票，今天就会从国外赶最早的飞机回来。估计明天中午之前苏家一家能到。”</p>
顾靳枭沉默了几秒，凝视住监护室大门，无波澜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心绪。</p>
————</p>
越是离公开婚讯近，楚欢颜越是有种倒计时一样的不安。</p>
这不安，不是害怕，而是另一种，仿佛是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预感。</p>
晚上，楚欢颜赶完当天的画稿，又看了会儿书，眼皮跳个没完。</p>
水苏苏知道明天顾家会公布婚讯，发了个短信过来：</p>
“早点休息哦，新嫁娘。明天可能要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见你，可别挂着两个黑眼圈，人家还以为顾家二爷娶了国宝。”</p>
她放下手机，笑意又凝了一下。</p>
自从那天礼服行他过来偷偷跟自己见了一面后，这几天再没出现。</p>
连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p>
不过，或许他到底忌惮被顾长沛发现吧。</p>
正好泉嫂端着热鲜奶进来，放下来：“明天大宅那边就要公布婚讯了，到时候您也可能会随时要去应对媒体的，早点休息吧。”</p>
“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p>
楚欢颜伸了个懒腰，活络了下筋骨。</p>
“是因为紧张了吧？”泉嫂笑眯眯，“把牛奶喝了会好些。”</p>
楚欢颜依泉嫂的意思端起牛奶一口气喝完，然后爬上了床。</p>
泉嫂给她关上灯，轻轻带上门，出去了。</p>
昏暗卧室内，楚欢颜一时还是没有什么睡意。</p>
就在临公布婚讯的前一夜，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希望他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在自己身边。</p>
这样，或许她的忐忑会减缓一些。</p>
就这么胡思乱想，终于眼皮发沉，睡了过去。</p>
次日早上，楚欢颜是被射进窗帘的热烈阳光照醒的，懵了一下，一下子揉了把睡眼，哗啦坐起来。</p>
一看时钟，已经快九点了。</p>
哎呀！糟！</p>
之前顾靳枭提醒过，今天公布婚讯，让她早点起来先准备着。若有需要可能会随时来接她。</p>
泉嫂还说今天会早点叫醒她呢，怎么没叫？</p>
她匆匆忙忙冲进浴室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走出卧室。</p>
泉嫂正在打理家务，见她出来，脸上掠过复杂的神色一闪即过：“少奶奶起来了。”</p>
“泉嫂，你怎么没喊我起来？没人打电话给我吧？”</p>
“……没，没有。”泉嫂支吾。</p>
楚欢颜看出泉嫂有点不对劲，而顾靳枭和顾家那边没找她，就更加不对劲：“泉嫂，怎么了？”</p>
泉嫂终于说道：“少奶奶，岳先生今天一大早打电话跟我说，……今天顾家那边不公布婚讯了，这事可能会延后。”</p>
延后？楚欢颜一顿，过了会儿，才问：“没说原因吗？”</p>
“没有。”泉嫂怕楚欢颜不开心，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少奶奶我去做事了。有什么您吩咐我。”</p>
楚欢颜了解泉嫂的心情，不过泉嫂真的多虑了，她倒没什么不开心，只是很奇怪，想知道原因。</p>
这个婚礼是他要举办的，现在延后，又是他那边决定的，从头到尾她不能像个牵线木偶，由着他摆弄，开始是他，停止也是他吧？</p>
她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p>
电话响了几秒，接了起来。</p>
显然顾靳枭知道她得知延后后会打电话来：“起来了。”</p>
“嗯。”楚欢颜声音很平静，开门见山：“可以告诉我原因吗。”</p>
“有些事耽搁了。公布婚讯可能需要晚几天。”</p>
“那么婚礼也会跟着推迟，是吗。”</p>
婚讯公布的事既然推迟，婚礼肯定也自然会跟着推后。他沉吟会儿：“是的。”</p>
“到底是什么事情？”楚欢颜心平气和地问。</p>
“不是什么大事。你安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边处理完了，我会过去找你。”</p>
“顾靳枭，你好像不是一个人结婚吧？好像婚礼我也有份儿吧？”</p>
顾靳枭听出这丫头有点炸毛了，顿了几秒，到底还是沉声：“等我过去再说。就这样。要开会了。”</p>
说罢，话筒那边传来忙音。</p>
楚欢颜握着手机，一股子火气涌了上来。</p>
说真的，她真不是因为婚礼推迟不高兴，而是他的态度。</p>
到底为什么推迟婚礼也不说。</p>
因为筹备婚礼，她在顾家的示意下，在学校那边请了将近两周的假，一时也不好销假。</p>
吃过早饭，楚欢颜赶了会画稿，上传之后，便出了门。</p>
这会儿水苏苏和莫默都在上课，也不能约她两出来吐槽。</p>
她心里憋着气，拿着顾靳枭之前给自己的黑卡逛了半天的商场，见东西就刷。</p>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那边。总裁办公室。</p>
顾靳枭的手机隔十来二十分钟就震动一声，来一条银行短信。</p>
顾轻舟正站在他身侧，看得一清二楚：“少奶奶今天可算是斗志昂扬了。”</p>
第一次用二爷的卡，还刷的这么不客气。</p>
“喜欢的话就让她去。只要她高兴。”顾靳枭本来还有点怕那丫头心里憋着不舒服，看这情形，是自己多虑了。</p>
她倒是挺会纾解自己心情，犯不着他操心。</p>
——</p>
正午过了，楚欢颜走出商场。</p>
刷的手都酸痛了，小腿也快走不动了，才鸣金收兵。</p>
她站定在马路边，打了个电话给顾家的保镖：“过来吧。我买了很多东西，提不动了。”</p>
不出两分钟，保镖车徐徐开过来，停在她身边。</p>
保镖拉卡车门，下了车，将她的大包小袋一一提了上车，又问：“要不要送少奶奶回檀香苑？”</p>
这么早回去能干嘛，对着四面墙壁发呆？</p>
她睫毛一眨，跳上车：“去斯年少爷的漫画工作室。”</p>
——</p>
敲开工作室的门，楚欢颜提着几个拎袋，探进脑袋打了声招呼：“hi。”</p>
乔斯年正俯下身看助手电脑上漫画润色的稿子，一抬头，惊讶：“你怎么来了？”</p>
楚欢颜拎着袋子走进来，笑眯眯：“给你们送下午茶啊。”</p>
乔斯年新聘的两个助手是两个小年轻，一男一女。</p>
男生叫小展，女孩子叫程素，都是漫画圈的新人，自然认识楚欢颜这个新晋圈内红画手，也知道她之前是乔斯年的助手，站起来，礼貌地打招呼：“幻眸姐好。”</p>
“姐什么，多生分。我跟你们差不多大，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来，先休息会儿吧。”楚欢颜将袋子递给两人。</p>
里面装着自己刚才在手工高级甜点店里买的精美糕点和奶咖饮料以及一些进口小零食。</p>
“那可不行，幻眸姐是我和小展的前辈，又是我的偶像，怎么能直接喊您的名字。”程素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看就是个很上道的，一张小嘴儿舌灿莲花，甜甜道。</p>
小展在程素的对比下，就显得老实憨厚多了，跟着程素点点头。</p>
乔斯年开口：“行了，既然你们的幻眸姐都开口了。你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下吧。”</p>
程素和小展立刻捧着拎袋去了茶水间。</p>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今天顾家那边不是要公布婚讯，正忙吗？”乔斯年将她引到工作室的小阳台外，坐下来。</p>
原来大神还不知道。楚欢颜也就照实说：“婚礼延后了。”</p>
“延后？”乔斯年一诧。“怎么会突然延后？”</p>
“你二叔没有跟我说。其实我现在过来，本来打算是问问你的。没想到你也不知道。”</p>
“我还真的不知道。顾家那边没人告诉我这件事。”</p>
连乔斯年这个嫡孙都没说，只怕还真的出了什么事。楚欢颜心神一动，陷入沉思。</p>
“你没问过二叔吗？”乔斯年打破沉静。</p>
“刚打电话问过，但他只说没什么大事。”</p>
“这次，是太爷爷亲口让你们办婚礼，奶奶那边也一直在悉心准备，没什么大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延后的。”</p>
乔斯年的疑惑，正是楚欢颜考虑到的，可就算想到又有什么用，那男人不愿意说也没辙。</p>
乔斯年看出她的难处，拿起手机：“我给奶奶打个电话问问。”</p>
拨通电话，问了几句，面上却浮出难色，最终挂了电话。</p>
“怎么了？”楚欢颜问。</p>
“奶奶应该知道，但只说这是二叔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到时会跟你说。”</p>
秦如仪最是疼爱乔斯年这个孙儿，连乔斯年的情面没买账，难道还真的出了什么不小的事？</p>
楚欢颜沉默了。</p>
“你要不要再去找二叔亲自当面问个清楚？”乔斯年开口。</p>
正这时，手机响了。</p>
是等在工作室外的顾家保镖打来的。</p>
“少奶奶，您送点心送好了么？”</p>
保镖在电话那头问道。</p>
二爷不喜欢少奶奶和斯年少爷见面，顾氏保镖都是清楚的。</p>
待久了怕二爷知道又会不高兴。</p>
平时保镖这么催促就罢了，今天楚欢颜心里莫名有种抵触感。</p>
管自己管得这么严，而自己想要知道婚礼延迟的原因都不行。岂有此理。</p>
正想反驳，又克制住不悦，站起身：“那我先走了。”</p>
走出工作室，保镖松了口气，迎上来：“少奶奶。”</p>
楚欢颜兀自上了车。</p>
保镖也赶紧回到车上，正要开车回檀香苑，却听她说：“去顾氏集团。”</p>
“啊？去哪？”保镖一讶。</p>
“听不懂中文？”</p>
“可这个时候……二爷应该很忙的。还不一定在公司。少奶奶要不先跟二爷联系一下再去？”</p>
“很忙？是不想见我吧！？”楚欢颜炸毛了，立刻明白了，那男人估计是和保镖打过招呼。</p>
这是多怕自己过去质问他？越发坚定了去集团的心。</p>
乔斯年说得对，总要当面问清楚，不能糊里糊涂的。</p>
保镖见她脸色难看，再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发动车子。</p>
车在顾氏集团的大楼外停下，楚欢颜跳下车子朝大楼内走去。</p>
不是第一次来集团，也算是驾轻就熟了。</p>
她趁着前台不注意，直接便坐电梯，到了高层，电梯门叮咛一开，便朝总裁办公室走去。</p>
“哎，小姐，您找谁？这里不能随便进去？”有个秘书模样的女子抱着文件走过来。</p>
“我找顾总。”</p>
“您预约了吗？”女子见她开口就是找顾总，吓了一跳。</p>
“没有。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p>
“那可不行，小姐，顾总这边都是需要预约的。请你先离开，这里不是随随便便能上来的。”</p>
楚欢颜本来就积着一肚子火，按捺着脾气：“我说了，请你先通传一声。”</p>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秘书只当她是不速之客，语气已然不善。</p>
楚欢颜冲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便嚷起来：“顾靳枭，你给我出来——”</p>
秘书吓得魂飞魄散，醒悟过来忙叫保安过来。</p>
保安见一个年轻丫头片子在那儿对着顾总直呼其名瞎嚷嚷，也是惊了一身冷汗，过来便准备抓住楚欢颜的后衣领，将她带下去，却听一个干练的女声阻喝：</p>
“住手！”</p>
楚欢颜看见一个身穿蓝灰色套装、浑身冷艳又带着浓浓职业感的二十六七岁的女子走过来，正是跟了顾靳枭多年的首席秘书聂沁，也见过好几次了。</p>
那小秘书和保安一见来人，立刻客气了几分：“沁姐，这个女人闯上了高层，吵着闹着想要见顾总。</p>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另外，以后这位小姐再来集团，不许这么无礼，今天的事，下不为例，否则，后果自负！”聂沁呵斥。</p>
两人倒吸口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来者何方神圣，这么闯上高层，聂沁居然都不吭声，还这么礼貌，却非常听聂沁这个首席秘书的话，先退下了。</p>
“不好意思，楚小姐，这个秘书是新来的，保安也没见过你，才会对您无礼。”作为顾靳枭的首席秘书，虽然顾总并没直接言明楚欢颜的身份，来往几回，聂沁却也非常清楚楚欢颜和顾靳枭的关系多么亲近了。</p>
“没事，麻烦你带我去找顾总。”</p>
聂沁点头：“嗯，顾总刚才在办公室也听到您来了。让我请您进去。”</p>
估计是自己喊他名字的的时候听见了。楚欢颜也没觉得难为情，被聂沁带着来到办公室前。</p>
聂沁敲了两下门，让楚欢颜进去。办公室里，顾靳枭站在落地窗前背着手，此刻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p>
“下次来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让聂沁去楼下亲自接你。”</p>
“来之前跟你说一声，是方便你好躲开我吧？”楚欢颜翘唇。</p>
顾靳枭冷了眸子：“什么意思。”</p>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还没问你呢。你心情好说办婚礼就办，现在心情不好说延迟就延迟，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我就一点儿知情权都没有是吗？顾靳枭，到底怎么回事，我人都来了，你还不打算跟我说个明白吗？”楚欢颜开门见山。</p>
他深眸一敛，知道这丫头气儿不顺：“我说了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小麻烦。解决了就好了，这些天，你安心在家里就行了。反正你这段日子也跟学校请假了，或者我让岳轻舟给你订好机票和酒店，去国外度个几天的短假，玩玩再回来。一个人要是嫌无聊，我让黄婶陪你过去，再不然，你让你那个好朋友水苏苏也请几天假，陪你过去，所有费用我都会包了。”</p>
这安排的可真够细腻啊，这是干什么，还想打发自己走？到底是怎么了？</p>
楚欢颜咬牙：“你要是后悔了就直说，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缠不休的人，咱们好聚好散马上去领了离婚证我立刻就会搬出檀香苑，反正我也不想被你们顾家当扯线木偶似的，早就想跟你离婚了。”</p>
说着，转身就朝门口走去。</p>
顾靳枭脸色一变，两三步追上去将她纤臂一抓，扯到了眼皮子底下，低沉的声音飘出：“我当你是气话，可以不计较。”</p>
“抱歉，不是气话。”她知道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她说离婚这两个字，故意戳他的易燃点。</p>
果然，转瞬，他俊脸乌云密布，阴霾无比：“我们马上要举行婚礼，你却还在提离婚？”</p>
“举行婚礼？我可没看见顾二爷一点儿举行婚礼的诚意。”楚欢颜挣扎了两下，却挣脱不开，羞恼盯着某人：“你干什么？放开我！既然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我也不打扰你了。”</p>
“反正都打扰了。多打扰一会儿也没什么分别。”顾靳枭鼻息灼热了几分，将她困锁在自己怀里，语气带着也几分轻挑。</p>
“你——”楚欢颜知道他故意的，无法挣脱，计上心来，伸了伸腿儿，用力踢了一下近旁的茶几脚。</p>
茶几哐啷一声，上面的烟灰缸弹跳了一下，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p>
不出意外，聂沁闻声而来，敲响了门：“顾总，是不是有什么事？”</p>
见里面没有声音，情急推开门，正见顾靳枭将楚欢颜牢牢箍在怀中，一向老练而淡漠的脸顿时一怔，有些尴尬。</p>
楚欢颜趁聂沁还没回过神关门，立刻推开顾靳枭，冲出了门口。</p>
该死的顾靳枭，死变态，只会转移话题，只会动手动脚！</p>
去死吧！</p>
她气喘吁吁跑到电梯口等电梯时，正好两个秘书模样的年轻女子上楼了，从电梯里走出来。</p>
她正要进去，只听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说着：</p>
“……今天的准备好了？”</p>
“嗯，岳先生吩咐下来的，哪敢怠慢？这几天每天一束新鲜花，一早上便送过去。”</p>
“话说回来，这花是送给谁啊，还每天一束呢。岳先生的吩咐，不用说那就是顾总的意思啦。”</p>
“不知道。每天一大早我从花店那边拿了鲜花，交给岳先生，岳先生再拿过去。不过昨天我把花交给岳先生的时候，岳先生正好在接电话，我听他说刚拿了花，什么马上就到苏小姐那儿去。”</p>
“苏小姐？哇，是个女人！”</p>
“废话，要是顾总每天送花给男人，那可就糟糕了——”秘书笑起来。</p>
“那个苏小姐和顾总什么关系？不会是顾总的新女朋友吧？”</p>
“不管是什么关系，能让岳先生去每天送花，肯定有戏。”</p>
……</p>
两个秘书的声音渐行渐远。</p>
楚欢颜脚步停住，卡在电梯入口。</p>
苏小姐……？这不会就是婚礼延迟的原因吧？</p>
顾靳枭外面有人了？</p>
她有种想要重新去总裁办公室问个清楚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却抬不起脚，最终，走进电梯。</p>
一口气走出集团大楼，走到马路边，车水马龙的喧嚣声，才让楚欢颜回过神。</p>
该死的顾靳枭，竟敢给她戴绿帽！</p>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是他的合法妻子。</p>
她想不想和他结婚，想不想离婚是一回事，那厮背着自己在外面出轨又是另一回事儿！</p>
更可气的是，不想结婚了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就是不肯告诉她原因？</p>
还想把她送到国外去旅游，这是干什么，生怕她会妨碍他和外面女人鬼混？</p>
“少奶奶，出来了，要送您回檀香苑吗？”保镖走过来。</p>
楚欢颜二话不说，一跃上车：“去附近最近的酒吧。”</p>
“酒吧？”保镖一愣，“少奶奶去酒吧干什么。”</p>
“我不是去哪里都得跟你汇报目的和做什么？”</p>
“当然不是——”</p>
“那还不快！”</p>
保镖无奈，只得上了车。</p>
到了酒吧门口，车门刚开，楚欢颜就下了车，走了几步，又调头，郑重警告：</p>
“不许告诉你家主子，否则我就让他开除你！”</p>
说罢，大步走了进去。</p>
试完婚纱，离开礼服店之前，顾靳枭跟礼服行经理打了声招呼，要是秦如仪过来，不要提起自己来的事。免得被老爷子知道，又责怪他憋不住婚前见面。</p>
经理没多问，只恭敬地应下了。</p>
两人走出礼服店，岳轻舟已下了车，正等着。</p>
顾靳枭让岳轻舟先送楚欢颜回檀香苑，自己开另一辆车回公司。</p>
“大周末的，你还要去公司？”楚欢颜正准备弯身上车，又好奇问道。</p>
岳轻舟笑着说：“二爷想这些天尽快把公司的事儿处理完了，才能安心举行婚礼，再飞出去跟少奶奶度蜜月。”</p>
顾靳枭望着她，也走过去，揉了一揉她的秀发：“这几天除了婚礼上的事，在家休息，养足精神。过几天，公关那边会正式宣布婚讯。到时候，你可能就要开始应付不少人，再不会像现在这么悠闲，出个门也能一个人了。”</p>
楚欢颜明白他的意思，公开婚讯后，她顾家少奶奶的身份便会曝光，到时候，自己便也会成为公众人物，在外面的言行举止都有人盯着，不可能再像现在这般随心所欲了。</p>
这么想着，倒还有点淡淡的失落。又有种无形的紧张。</p>
……</p>
岳轻舟开车载着楚欢颜离开后，顾靳枭转身上了后面的车子。</p>
刚沿着大马路开了几分钟，手机响了起来。</p>
顾靳枭戴上蓝牙耳机：“喂。妈。”</p>
电话那边，秦如仪声音有些莫名的急躁和复杂：“老二，你现在在哪里。”</p>
顾靳枭还以为妈是发现了自己不顾爷爷的意思，跑来跟那丫头见面，微微一蹙眉：“怎么了妈？”</p>
秦如仪却并不是说这件事：“你现在马上来仁心医院一趟。”顾靳枭眉眸一沉。</p>
——</p>
到了医院，顾靳枭按照秦如仪在电话的意思，直接上楼，到了重症监护室。</p>
监护室外，秦如仪在欧管家的陪伴下早就赶到了，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似乎还没从震惊和意外中缓和下来，一看见他来了，站起来便急匆匆走过来：“你来了，靳枭。”</p>
顾靳枭看一眼icu紧闭的门，才望向秦如仪：“真的是她？没搞错？”</p>
秦如仪深吸口气，点头：“没错。我进去亲眼见过了。就是那孩子。今早我接到电话时，也不敢相信。可确实，就是她。”</p>
“通知苏家没？”</p>
“我打过电话她父母了。苏家人已经订好机票，今天就会从国外赶最早的飞机回来。估计明天中午之前苏家一家能到。”</p>
顾靳枭沉默了几秒，凝视住监护室大门，无波澜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心绪。</p>
————</p>
越是离公开婚讯近，楚欢颜越是有种倒计时一样的不安。</p>
这不安，不是害怕，而是另一种，仿佛是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预感。</p>
晚上，楚欢颜赶完当天的画稿，又看了会儿书，眼皮跳个没完。</p>
水苏苏知道明天顾家会公布婚讯，发了个短信过来：</p>
“早点休息哦，新嫁娘。明天可能要在电视或者报纸上看见你，可别挂着两个黑眼圈，人家还以为顾家二爷娶了国宝。”</p>
她放下手机，笑意又凝了一下。</p>
自从那天礼服行他过来偷偷跟自己见了一面后，这几天再没出现。</p>
连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有。</p>
不过，或许他到底忌惮被顾长沛发现吧。</p>
正好泉嫂端着热鲜奶进来，放下来：“明天大宅那边就要公布婚讯了，到时候您也可能会随时要去应对媒体的，早点休息吧。”</p>
“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p>
楚欢颜伸了个懒腰，活络了下筋骨。</p>
“是因为紧张了吧？”泉嫂笑眯眯，“把牛奶喝了会好些。”</p>
楚欢颜依泉嫂的意思端起牛奶一口气喝完，然后爬上了床。</p>
泉嫂给她关上灯，轻轻带上门，出去了。</p>
昏暗卧室内，楚欢颜一时还是没有什么睡意。</p>
就在临公布婚讯的前一夜，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希望他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在自己身边。</p>
这样，或许她的忐忑会减缓一些。</p>
就这么胡思乱想，终于眼皮发沉，睡了过去。</p>
次日早上，楚欢颜是被射进窗帘的热烈阳光照醒的，懵了一下，一下子揉了把睡眼，哗啦坐起来。</p>
一看时钟，已经快九点了。</p>
哎呀！糟！</p>
之前顾靳枭提醒过，今天公布婚讯，让她早点起来先准备着。若有需要可能会随时来接她。</p>
泉嫂还说今天会早点叫醒她呢，怎么没叫？</p>
她匆匆忙忙冲进浴室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走出卧室。</p>
泉嫂正在打理家务，见她出来，脸上掠过复杂的神色一闪即过：“少奶奶起来了。”</p>
“泉嫂，你怎么没喊我起来？没人打电话给我吧？”</p>
“……没，没有。”泉嫂支吾。</p>
楚欢颜看出泉嫂有点不对劲，而顾靳枭和顾家那边没找她，就更加不对劲：“泉嫂，怎么了？”</p>
泉嫂终于说道：“少奶奶，岳先生今天一大早打电话跟我说，……今天顾家那边不公布婚讯了，这事可能会延后。”</p>
延后？楚欢颜一顿，过了会儿，才问：“没说原因吗？”</p>
“没有。”泉嫂怕楚欢颜不开心，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少奶奶我去做事了。有什么您吩咐我。”</p>
楚欢颜了解泉嫂的心情，不过泉嫂真的多虑了，她倒没什么不开心，只是很奇怪，想知道原因。</p>
这个婚礼是他要举办的，现在延后，又是他那边决定的，从头到尾她不能像个牵线木偶，由着他摆弄，开始是他，停止也是他吧？</p>
她回到卧室，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p>
电话响了几秒，接了起来。</p>
显然顾靳枭知道她得知延后后会打电话来：“起来了。”</p>
“嗯。”楚欢颜声音很平静，开门见山：“可以告诉我原因吗。”</p>
“有些事耽搁了。公布婚讯可能需要晚几天。”</p>
“那么婚礼也会跟着推迟，是吗。”</p>
婚讯公布的事既然推迟，婚礼肯定也自然会跟着推后。他沉吟会儿：“是的。”</p>
“到底是什么事情？”楚欢颜心平气和地问。</p>
“不是什么大事。你安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边处理完了，我会过去找你。”</p>
“顾靳枭，你好像不是一个人结婚吧？好像婚礼我也有份儿吧？”</p>
顾靳枭听出这丫头有点炸毛了，顿了几秒，到底还是沉声：“等我过去再说。就这样。要开会了。”</p>
说罢，话筒那边传来忙音。</p>
楚欢颜握着手机，一股子火气涌了上来。</p>
说真的，她真不是因为婚礼推迟不高兴，而是他的态度。</p>
到底为什么推迟婚礼也不说。</p>
因为筹备婚礼，她在顾家的示意下，在学校那边请了将近两周的假，一时也不好销假。</p>
吃过早饭，楚欢颜赶了会画稿，上传之后，便出了门。</p>
这会儿水苏苏和莫默都在上课，也不能约她两出来吐槽。</p>
她心里憋着气，拿着顾靳枭之前给自己的黑卡逛了半天的商场，见东西就刷。</p>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那边。总裁办公室。</p>
顾靳枭的手机隔十来二十分钟就震动一声，来一条银行短信。</p>
顾轻舟正站在他身侧，看得一清二楚：“少奶奶今天可算是斗志昂扬了。”</p>
第一次用二爷的卡，还刷的这么不客气。</p>
“喜欢的话就让她去。只要她高兴。”顾靳枭本来还有点怕那丫头心里憋着不舒服，看这情形，是自己多虑了。</p>
她倒是挺会纾解自己心情，犯不着他操心。</p>
——</p>
正午过了，楚欢颜走出商场。</p>
刷的手都酸痛了，小腿也快走不动了，才鸣金收兵。</p>
她站定在马路边，打了个电话给顾家的保镖：“过来吧。我买了很多东西，提不动了。”</p>
不出两分钟，保镖车徐徐开过来，停在她身边。</p>
保镖拉卡车门，下了车，将她的大包小袋一一提了上车，又问：“要不要送少奶奶回檀香苑？”</p>
这么早回去能干嘛，对着四面墙壁发呆？</p>
她睫毛一眨，跳上车：“去斯年少爷的漫画工作室。”</p>
——</p>
敲开工作室的门，楚欢颜提着几个拎袋，探进脑袋打了声招呼：“hi。”</p>
乔斯年正俯下身看助手电脑上漫画润色的稿子，一抬头，惊讶：“你怎么来了？”</p>
楚欢颜拎着袋子走进来，笑眯眯：“给你们送下午茶啊。”</p>
乔斯年新聘的两个助手是两个小年轻，一男一女。</p>
男生叫小展，女孩子叫程素，都是漫画圈的新人，自然认识楚欢颜这个新晋圈内红画手，也知道她之前是乔斯年的助手，站起来，礼貌地打招呼：“幻眸姐好。”</p>
“姐什么，多生分。我跟你们差不多大，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来，先休息会儿吧。”楚欢颜将袋子递给两人。</p>
里面装着自己刚才在手工高级甜点店里买的精美糕点和奶咖饮料以及一些进口小零食。</p>
“那可不行，幻眸姐是我和小展的前辈，又是我的偶像，怎么能直接喊您的名字。”程素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看就是个很上道的，一张小嘴儿舌灿莲花，甜甜道。</p>
小展在程素的对比下，就显得老实憨厚多了，跟着程素点点头。</p>
乔斯年开口：“行了，既然你们的幻眸姐都开口了。你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下吧。”</p>
程素和小展立刻捧着拎袋去了茶水间。</p>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今天顾家那边不是要公布婚讯，正忙吗？”乔斯年将她引到工作室的小阳台外，坐下来。</p>
原来大神还不知道。楚欢颜也就照实说：“婚礼延后了。”</p>
“延后？”乔斯年一诧。“怎么会突然延后？”</p>
“你二叔没有跟我说。其实我现在过来，本来打算是问问你的。没想到你也不知道。”</p>
“我还真的不知道。顾家那边没人告诉我这件事。”</p>
连乔斯年这个嫡孙都没说，只怕还真的出了什么事。楚欢颜心神一动，陷入沉思。</p>
“你没问过二叔吗？”乔斯年打破沉静。</p>
“刚打电话问过，但他只说没什么大事。”</p>
“这次，是太爷爷亲口让你们办婚礼，奶奶那边也一直在悉心准备，没什么大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延后的。”</p>
乔斯年的疑惑，正是楚欢颜考虑到的，可就算想到又有什么用，那男人不愿意说也没辙。</p>
乔斯年看出她的难处，拿起手机：“我给奶奶打个电话问问。”</p>
拨通电话，问了几句，面上却浮出难色，最终挂了电话。</p>
“怎么了？”楚欢颜问。</p>
“奶奶应该知道，但只说这是二叔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到时会跟你说。”</p>
秦如仪最是疼爱乔斯年这个孙儿，连乔斯年的情面没买账，难道还真的出了什么不小的事？</p>
楚欢颜沉默了。</p>
“你要不要再去找二叔亲自当面问个清楚？”乔斯年开口。</p>
正这时，手机响了。</p>
是等在工作室外的顾家保镖打来的。</p>
“少奶奶，您送点心送好了么？”</p>
保镖在电话那头问道。</p>
二爷不喜欢少奶奶和斯年少爷见面，顾氏保镖都是清楚的。</p>
待久了怕二爷知道又会不高兴。</p>
平时保镖这么催促就罢了，今天楚欢颜心里莫名有种抵触感。</p>
管自己管得这么严，而自己想要知道婚礼延迟的原因都不行。岂有此理。</p>
正想反驳，又克制住不悦，站起身：“那我先走了。”</p>
走出工作室，保镖松了口气，迎上来：“少奶奶。”</p>
楚欢颜兀自上了车。</p>
保镖也赶紧回到车上，正要开车回檀香苑，却听她说：“去顾氏集团。”</p>
“啊？去哪？”保镖一讶。</p>
“听不懂中文？”</p>
“可这个时候……二爷应该很忙的。还不一定在公司。少奶奶要不先跟二爷联系一下再去？”</p>
“很忙？是不想见我吧！？”楚欢颜炸毛了，立刻明白了，那男人估计是和保镖打过招呼。</p>
这是多怕自己过去质问他？越发坚定了去集团的心。</p>
乔斯年说得对，总要当面问清楚，不能糊里糊涂的。</p>
保镖见她脸色难看，再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发动车子。</p>
车在顾氏集团的大楼外停下，楚欢颜跳下车子朝大楼内走去。</p>
不是第一次来集团，也算是驾轻就熟了。</p>
她趁着前台不注意，直接便坐电梯，到了高层，电梯门叮咛一开，便朝总裁办公室走去。</p>
“哎，小姐，您找谁？这里不能随便进去？”有个秘书模样的女子抱着文件走过来。</p>
“我找顾总。”</p>
“您预约了吗？”女子见她开口就是找顾总，吓了一跳。</p>
“没有。麻烦你帮我通传一声。”</p>
“那可不行，小姐，顾总这边都是需要预约的。请你先离开，这里不是随随便便能上来的。”</p>
楚欢颜本来就积着一肚子火，按捺着脾气：“我说了，请你先通传一声。”</p>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秘书只当她是不速之客，语气已然不善。</p>
楚欢颜冲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便嚷起来：“顾靳枭，你给我出来——”</p>
秘书吓得魂飞魄散，醒悟过来忙叫保安过来。</p>
保安见一个年轻丫头片子在那儿对着顾总直呼其名瞎嚷嚷，也是惊了一身冷汗，过来便准备抓住楚欢颜的后衣领，将她带下去，却听一个干练的女声阻喝：</p>
“住手！”</p>
楚欢颜看见一个身穿蓝灰色套装、浑身冷艳又带着浓浓职业感的二十六七岁的女子走过来，正是跟了顾靳枭多年的首席秘书聂沁，也见过好几次了。</p>
那小秘书和保安一见来人，立刻客气了几分：“沁姐，这个女人闯上了高层，吵着闹着想要见顾总。</p>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另外，以后这位小姐再来集团，不许这么无礼，今天的事，下不为例，否则，后果自负！”聂沁呵斥。</p>
两人倒吸口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来者何方神圣，这么闯上高层，聂沁居然都不吭声，还这么礼貌，却非常听聂沁这个首席秘书的话，先退下了。</p>
“不好意思，楚小姐，这个秘书是新来的，保安也没见过你，才会对您无礼。”作为顾靳枭的首席秘书，虽然顾总并没直接言明楚欢颜的身份，来往几回，聂沁却也非常清楚楚欢颜和顾靳枭的关系多么亲近了。</p>
“没事，麻烦你带我去找顾总。”</p>
聂沁点头：“嗯，顾总刚才在办公室也听到您来了。让我请您进去。”</p>
估计是自己喊他名字的的时候听见了。楚欢颜也没觉得难为情，被聂沁带着来到办公室前。</p>
聂沁敲了两下门，让楚欢颜进去。办公室里，顾靳枭站在落地窗前背着手，此刻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p>
“下次来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让聂沁去楼下亲自接你。”</p>
“来之前跟你说一声，是方便你好躲开我吧？”楚欢颜翘唇。</p>
顾靳枭冷了眸子：“什么意思。”</p>
“你问我什么意思？我还没问你呢。你心情好说办婚礼就办，现在心情不好说延迟就延迟，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我就一点儿知情权都没有是吗？顾靳枭，到底怎么回事，我人都来了，你还不打算跟我说个明白吗？”楚欢颜开门见山。</p>
他深眸一敛，知道这丫头气儿不顺：“我说了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小麻烦。解决了就好了，这些天，你安心在家里就行了。反正你这段日子也跟学校请假了，或者我让岳轻舟给你订好机票和酒店，去国外度个几天的短假，玩玩再回来。一个人要是嫌无聊，我让黄婶陪你过去，再不然，你让你那个好朋友水苏苏也请几天假，陪你过去，所有费用我都会包了。”</p>
这安排的可真够细腻啊，这是干什么，还想打发自己走？到底是怎么了？</p>
楚欢颜咬牙：“你要是后悔了就直说，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缠不休的人，咱们好聚好散马上去领了离婚证我立刻就会搬出檀香苑，反正我也不想被你们顾家当扯线木偶似的，早就想跟你离婚了。”</p>
说着，转身就朝门口走去。</p>
顾靳枭脸色一变，两三步追上去将她纤臂一抓，扯到了眼皮子底下，低沉的声音飘出：“我当你是气话，可以不计较。”</p>
“抱歉，不是气话。”她知道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她说离婚这两个字，故意戳他的易燃点。</p>
果然，转瞬，他俊脸乌云密布，阴霾无比：“我们马上要举行婚礼，你却还在提离婚？”</p>
“举行婚礼？我可没看见顾二爷一点儿举行婚礼的诚意。”楚欢颜挣扎了两下，却挣脱不开，羞恼盯着某人：“你干什么？放开我！既然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我也不打扰你了。”</p>
“反正都打扰了。多打扰一会儿也没什么分别。”顾靳枭鼻息灼热了几分，将她困锁在自己怀里，语气带着也几分轻挑。</p>
“你——”楚欢颜知道他故意的，无法挣脱，计上心来，伸了伸腿儿，用力踢了一下近旁的茶几脚。</p>
茶几哐啷一声，上面的烟灰缸弹跳了一下，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p>
不出意外，聂沁闻声而来，敲响了门：“顾总，是不是有什么事？”</p>
见里面没有声音，情急推开门，正见顾靳枭将楚欢颜牢牢箍在怀中，一向老练而淡漠的脸顿时一怔，有些尴尬。</p>
楚欢颜趁聂沁还没回过神关门，立刻推开顾靳枭，冲出了门口。</p>
该死的顾靳枭，死变态，只会转移话题，只会动手动脚！</p>
去死吧！</p>
她气喘吁吁跑到电梯口等电梯时，正好两个秘书模样的年轻女子上楼了，从电梯里走出来。</p>
她正要进去，只听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说着：</p>
“……今天的准备好了？”</p>
“嗯，岳先生吩咐下来的，哪敢怠慢？这几天每天一束新鲜花，一早上便送过去。”</p>
“话说回来，这花是送给谁啊，还每天一束呢。岳先生的吩咐，不用说那就是顾总的意思啦。”</p>
“不知道。每天一大早我从花店那边拿了鲜花，交给岳先生，岳先生再拿过去。不过昨天我把花交给岳先生的时候，岳先生正好在接电话，我听他说刚拿了花，什么马上就到苏小姐那儿去。”</p>
“苏小姐？哇，是个女人！”</p>
“废话，要是顾总每天送花给男人，那可就糟糕了——”秘书笑起来。</p>
“那个苏小姐和顾总什么关系？不会是顾总的新女朋友吧？”</p>
“不管是什么关系，能让岳先生去每天送花，肯定有戏。”</p>
……</p>
两个秘书的声音渐行渐远。</p>
楚欢颜脚步停住，卡在电梯入口。</p>
苏小姐……？这不会就是婚礼延迟的原因吧？</p>
顾靳枭外面有人了？</p>
她有种想要重新去总裁办公室问个清楚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却抬不起脚，最终，走进电梯。</p>
一口气走出集团大楼，走到马路边，车水马龙的喧嚣声，才让楚欢颜回过神。</p>
该死的顾靳枭，竟敢给她戴绿帽！</p>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是他的合法妻子。</p>
她想不想和他结婚，想不想离婚是一回事，那厮背着自己在外面出轨又是另一回事儿！</p>
更可气的是，不想结婚了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就是不肯告诉她原因？</p>
还想把她送到国外去旅游，这是干什么，生怕她会妨碍他和外面女人鬼混？</p>
“少奶奶，出来了，要送您回檀香苑吗？”保镖走过来。</p>
楚欢颜二话不说，一跃上车：“去附近最近的酒吧。”</p>
“酒吧？”保镖一愣，“少奶奶去酒吧干什么。”</p>
“我不是去哪里都得跟你汇报目的和做什么？”</p>
“当然不是——”</p>
“那还不快！”</p>
保镖无奈，只得上了车。</p>
到了酒吧门口，车门刚开，楚欢颜就下了车，走了几步，又调头，郑重警告：</p>
“不许告诉你家主子，否则我就让他开除你！”</p>
说罢，大步走了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