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0章 是人，就有弱点
</p>
池贝儿搬离顾家后没两天，楚欢颜也搬回了檀香苑。</p>
秦如仪见她要搬回去，也没说什么，叫她来住，本就是为了打发池贝儿，现在大功告成，人家要走了，也没什么理由再留。</p>
回了檀香苑没几天，楚欢颜听岳轻舟过来时提起，池贝儿好像回池家后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去了瀛湖，说是去陪池老校长了，其实顾家这边的人都心知肚明，怕是丢了脸，不好意思在京城多待了。</p>
至于顾小薇那边，听岳轻舟说也不大好过，一直禁闭在家里，好一阵子没出门。</p>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那边最近顾靳枭正忙的地产项目似乎进行得如火如荼，正是竞标前夕的关键期。</p>
即便不说，楚欢颜也知道，因为好几天某人都没过来了，就算过来，她也早就睡着了。</p>
*</p>
深夜。顾小薇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追着剧，只听玄关处门声响动，莫修白回来了。</p>
她一个打挺坐起来，跑过去拽住他胳膊：“怎么回这么晚啊，老公。我一个人在家都快寂寞死了。”</p>
这段日子被妈禁足，不能出门，每天除了看电视剧，就指着等他回家陪自己了。</p>
话刚说完，又嗅到他身上酒味儿：“你喝酒了？”</p>
莫修白松了松领带，被酒熏红的脸才稍微好了些，皱眉：“还不是陪那些市政官员。”</p>
顾小薇明白了，最近顾氏集团在争取西城区的那块地王，准备做亚洲第一高楼。</p>
据说建亚洲第一高楼是祖父那一代便有的计划，当时经过各方勘察，包括请国内有名的风水大师过了目，盖楼的地址就选在了西城区。</p>
只是祖父和过世的爸爸两父子主心骨始终还是在军队那边，当时并没成功，直到哥这一代，因为扩大了顾氏规模，在国内商圈做出了龙头地位，恰好西城区这块地王在竞投，才重新将亚洲第一高楼这件事提上议程。</p>
但毕竟是地王，国内不少财团公司都争得腥风血雨，竞争相当激烈，听说连哥都在亲力亲为地跟进这个项目。</p>
这种地产项目的事跟莫修白八竿子打不着的，但莫修白一直就不甘心屈就于仓管部，只当个空有部门经理的闲人，所以最近也处心积虑想着帮顾氏拿下西城的这块地皮，只要能赶在顾靳枭之前办成，他便是集团功臣，到时再怎么样，顾靳枭也没理由把他放在地下一楼了。</p>
这几天，顾小薇知道莫修白联系了几个西城区那边的官员，希望能打通关节，只没想到这么难办，心疼地将他扶到沙发上，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给他解酒：“那今天呢，今天怎么样，有希望拿下这个项目吗？”</p>
莫修白喝了半杯蜂蜜水，躺在沙发背上：“哪这么容易。要是简单，你哥也不用亲自上阵了。现在这块地王的最后批审权在白副市长手上，可白副市长这个人油盐不进，我请他吃饭也不来，更别提卖我人情，将这块地给我了。我有劲也没地方用。估计是没戏了。”</p>
顾小薇蹙蹙眉。</p>
她当然也盼着莫修白在集团上位，这样，她面上也有光。</p>
妈也不会老是觉得她只找了个靠顾家的小白脸了。</p>
她也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老公是有真能耐的。</p>
若修白不成气候，只会让外人笑话，尤其是——</p>
楚欢颜。</p>
她抢了修白，和修白现在美美满满，那女人，一直等着看她和修白的笑话吧。</p>
看着修白进了公司的仓管部，估计大牙都笑掉了。</p>
若修白一直混不出头，那女人只会更开心。</p>
她还就偏偏不会让楚欢颜看笑话！</p>
想着，顾小薇身子倾上去，确认：“管理西城区地王的，是白副市长是吗？”</p>
“嗯。”莫修白喉咙咕噜了一声，因为酒意，正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也没多问她问这个干嘛。</p>
顾小薇眯了眯眼。</p>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p>
她还真不信这个白副市长就真的跟铜墙铁壁一样了。</p>
总有办法让他将这项目交到莫修白手上，让修白这次领个头功。</p>
*</p>
两周后。</p>
顾氏集团。</p>
一分钟前，顾靳枭刚接完内线，是负责此次西城区地王竞标的集团项目经理何天华打上来的。</p>
岳轻舟站在一边，见他挂了电话以后面色微沉，问道：“是不是关于竞标的事有结果了？”</p>
“白副市长刚打电话给他，说西城区那块地王，会交给顾氏集团。”</p>
岳轻舟面色松弛：“那是好事，应该高兴啊。怎么二爷……”像是还有心事似的？</p>
顾靳枭望一眼助理，双手交叉搁在眼皮下方，若有所思：“但，白副市长是答应和莫修白签约，这个项目，也希望集团交由莫修白负责。”</p>
岳轻舟愣住，半晌才开口：“莫修白什么时候有能耐和白副市长拉上了关系？”</p>
而且这个关系还不一般，竟能让白副市长将这个签约的机会给了莫修白个人，而且还让他负责！</p>
这显然就是要给机会让莫修白上位。</p>
顾靳枭不发话，不管怎么样，必然是用了点手段。</p>
看来，这个莫修白野心真的还不小，之前倒是小看了这个妹夫。</p>
估计也有人要找自己了。</p>
……</p>
果不其然。</p>
几天后的傍晚，顾靳枭刚一出公司就接到了秦如仪的电话，让自己回一趟大宅。</p>
到了顾家，他看见秦如仪正端坐客厅沙发上，走过去：“妈。”</p>
秦如仪示意他坐下：“我想你应该猜到我叫你回来的意思。”</p>
“关于莫修白吧。”顾靳枭翘起长腿，不徐不疾。</p>
“小薇前两天给我打过电话，说是顾氏最近的西城区地王项目被修白想法子争取到了。是吗。”</p>
“嗯。”</p>
“小薇的意思是，既然修白这次为顾氏立了功，继续在仓管部做事，有些说不过去。”秦如仪先试探了下。</p>
顾靳枭没正面回答，反问：“妈这边的意思是怎么样。”</p>
秦如仪也就照直说：“可能你还在气小薇上次的事，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的意思和小薇也差不多。就算是普通员工，这种情况也该升职了，修白到底是顾家的姑爷，在仓管部也任劳任怨做了这么久，这次又成了功臣，再加上连白副市长都指令他以后负责地王项目的改建，照理说，也该给他调个好点儿的部门，升去重要的职位了，不然，好像实在没道理……你觉得呢？”</p>
他薄唇沁出一缕轻笑：“您真的想听我的意见？”</p>
“当然。”</p>
“我不同意。”</p>
四个字，云淡风轻，又一言九鼎从唇齿中飘出，让秦如仪一讶：“为什么？”</p>
“没错，西城区这块地王的竞标，的确是莫修白拿下的。但，即便没有他，依顾氏的实力和资金，照样也能拿下来，只是时间进度问题。莫修白提前拿下来，显然只是为了趁这个机会立功。我暂时不知道他到底用什么方法摆平了白副市长那道关卡，但光凭这种不顾全局利益，只顾个人利益的抢功行为，他就不适合担负集团内部任何一个重要职位。”</p>
秦如仪听老二一字一顿说完，半天没讲话，许久才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不管怎么样，莫修白这次始终立了功，你要是不升他，外人看了，实在说不过去，认为你是在刻意打压他，还有，白副市长也放了话，只会和莫修白签约，万一莫修白一气之下，拒绝签约，那不是影响了这个项目的进行吗？”</p>
“外人怎么认为，我一向不理。另外，白副市长那边，我会跟进。”</p>
秦如仪叹了口气：“老二，你就是不愿意提拔你这个妹夫，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丫头。”</p>
顾靳枭眼眸一动，声色威骏从容：“内举不避亲是我的原则。要是他有足够的能力和品性，我绝不会干涉他的上位。然而，很遗憾，莫修白不是这种人。”</p>
秦如仪见他主意已定，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担心小薇那边会不服气，不肯罢休。</p>
应付了妈，看着秦如仪上了楼，顾靳枭脸色微沉，调转身，朝别墅外走去。</p>
随行而来的岳轻舟踏上来一步：“二爷。”</p>
“查了吗。”顾靳枭一边说一边朝座驾大步走去。</p>
岳轻舟跟着低声汇报：“这阵子莫修白确实联系过一些部门官员，想要拿到西城地王项目，也找过白副市长，不过一开始并无果，白副市长连见都不肯见他。后来也不知道是想了什么法子，白副市长才肯这样帮他，查过莫修白，他那边并没什么动静，平时白天上班，晚上除了约一些饭局酒局，倒也没做过别的事。”</p>
顾靳枭步子稍缓，顿了一顿：“小薇那边呢，查过没有。”</p>
岳轻舟明白二爷的意思，莫修白能搞定白副市长，不一定是他的能耐，也有可能是三小姐做过什么。</p>
这一点，他自然也考虑过，低声继续回答：“三小姐这段日子在被禁足，我派人确认过，确实没出过家门，也没和任何人联系过。”</p>
在背后做事，不一定非要出门，更不一定非要见到人。顾靳枭眼眸转动，却没说什么，随即，拉开车门，上了车。</p>
*</p>
秦如仪担心的也不是多余的。</p>
果然，几天后，顾小薇那边还没看到一丁点莫修白升职的希望，便一个电话又打来了。</p>
电话是欧管家接的，秦如仪在旁边看电视，收到欧管家的眼色，得知是女儿打来的，做了个手势，让欧管家说自己不在家。</p>
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躲过去了，没料到没过几天，顾小薇竟是一大早跑来了。</p>
一大清早，秦如仪刚下楼，便听见门口传来吵嚷，顾小薇连鞋子都没换，便气鼓鼓跑了进来。</p>
她明白女儿是为什么来，打了个手势示意佣人下去，沉了脸：“一大早你慌里慌张跑回家这是干什么？”</p>
“妈，一个月到了，我禁足已经结束了，您又不接我电话，还不能回娘家看看你么？”</p>
“到底是看我还是别的事，直说吧。”秦如仪不耐烦地坐到沙发上。</p>
顾小薇也就开门见山了，追过去两步：“哥那边到底什么意思？修白这次为顾氏立了这么大的功，怎么说也该换个部门，升个职了吧，哥却充耳不闻，就跟这事儿没发生过一样，凭什么啊？”</p>
“那是你哥的决定。既然他这么安排，修白继续在仓管部工作就行了。”</p>
顾小薇见妈平静如水，气急败坏了：“也就是说，修白这段日子为了那个项目付出那么多努力，都白费了？哥是铁了心，就是想压制着他，不让他升职了？”</p>
“我知道你维护你老公，生怕你老公在仓管部受了委屈，可顾氏是你哥的，不管他怎么做，都有他的道理。这事，你以后不用再跟我说了。”</p>
顾小薇见妈这边是不管了，气得脸都成了茄子，半晌才咬牙：“哥平时不讲道理就算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步！”说着，便转身恨恨地跑出顾家。</p>
秦如仪只当女儿是一口气，气消了也就好了，没太在意，下午却接到了岳轻舟的电话，才知道顾小薇临走前放的话还真不是气话。</p>
顾小薇一离开顾家，调头就去了顾氏集团董事会几个股东家，哭诉莫修白立了功却没得到相应回报的冤屈。</p>
几个董事会成员是顾氏集团的元老，与顾家交情比较深，在顾氏工作了两三代，算是看着顾小薇兄妹几人长大的。</p>
因为年纪都不小了，处于退休状态，平时很少去集团，基本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p>
偶尔集团有什么重大决策，要召开董事会或股东大会，才会去一趟。</p>
这几年，顾靳枭将公司打理得有条不紊，几为元老就更是基本不怎么过问集顾氏集团的事了，不过顾靳枭在公司有重要事务时，基于尊敬元老功臣，还是会通知一声，所以几人在集团仍是地位德高望重，颇有威望，十分受人尊重。</p>
顾小薇一去就是叔叔伯伯地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把鼻涕一把泪，倒还真的说动了几个元老，当场打电话给了顾靳枭，提起这事。</p>
池贝儿搬离顾家后没两天，楚欢颜也搬回了檀香苑。</p>
秦如仪见她要搬回去，也没说什么，叫她来住，本就是为了打发池贝儿，现在大功告成，人家要走了，也没什么理由再留。</p>
回了檀香苑没几天，楚欢颜听岳轻舟过来时提起，池贝儿好像回池家后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去了瀛湖，说是去陪池老校长了，其实顾家这边的人都心知肚明，怕是丢了脸，不好意思在京城多待了。</p>
至于顾小薇那边，听岳轻舟说也不大好过，一直禁闭在家里，好一阵子没出门。</p>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那边最近顾靳枭正忙的地产项目似乎进行得如火如荼，正是竞标前夕的关键期。</p>
即便不说，楚欢颜也知道，因为好几天某人都没过来了，就算过来，她也早就睡着了。</p>
*</p>
深夜。顾小薇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追着剧，只听玄关处门声响动，莫修白回来了。</p>
她一个打挺坐起来，跑过去拽住他胳膊：“怎么回这么晚啊，老公。我一个人在家都快寂寞死了。”</p>
这段日子被妈禁足，不能出门，每天除了看电视剧，就指着等他回家陪自己了。</p>
话刚说完，又嗅到他身上酒味儿：“你喝酒了？”</p>
莫修白松了松领带，被酒熏红的脸才稍微好了些，皱眉：“还不是陪那些市政官员。”</p>
顾小薇明白了，最近顾氏集团在争取西城区的那块地王，准备做亚洲第一高楼。</p>
据说建亚洲第一高楼是祖父那一代便有的计划，当时经过各方勘察，包括请国内有名的风水大师过了目，盖楼的地址就选在了西城区。</p>
只是祖父和过世的爸爸两父子主心骨始终还是在军队那边，当时并没成功，直到哥这一代，因为扩大了顾氏规模，在国内商圈做出了龙头地位，恰好西城区这块地王在竞投，才重新将亚洲第一高楼这件事提上议程。</p>
但毕竟是地王，国内不少财团公司都争得腥风血雨，竞争相当激烈，听说连哥都在亲力亲为地跟进这个项目。</p>
这种地产项目的事跟莫修白八竿子打不着的，但莫修白一直就不甘心屈就于仓管部，只当个空有部门经理的闲人，所以最近也处心积虑想着帮顾氏拿下西城的这块地皮，只要能赶在顾靳枭之前办成，他便是集团功臣，到时再怎么样，顾靳枭也没理由把他放在地下一楼了。</p>
这几天，顾小薇知道莫修白联系了几个西城区那边的官员，希望能打通关节，只没想到这么难办，心疼地将他扶到沙发上，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给他解酒：“那今天呢，今天怎么样，有希望拿下这个项目吗？”</p>
莫修白喝了半杯蜂蜜水，躺在沙发背上：“哪这么容易。要是简单，你哥也不用亲自上阵了。现在这块地王的最后批审权在白副市长手上，可白副市长这个人油盐不进，我请他吃饭也不来，更别提卖我人情，将这块地给我了。我有劲也没地方用。估计是没戏了。”</p>
顾小薇蹙蹙眉。</p>
她当然也盼着莫修白在集团上位，这样，她面上也有光。</p>
妈也不会老是觉得她只找了个靠顾家的小白脸了。</p>
她也想让所有人知道，自己老公是有真能耐的。</p>
若修白不成气候，只会让外人笑话，尤其是——</p>
楚欢颜。</p>
她抢了修白，和修白现在美美满满，那女人，一直等着看她和修白的笑话吧。</p>
看着修白进了公司的仓管部，估计大牙都笑掉了。</p>
若修白一直混不出头，那女人只会更开心。</p>
她还就偏偏不会让楚欢颜看笑话！</p>
想着，顾小薇身子倾上去，确认：“管理西城区地王的，是白副市长是吗？”</p>
“嗯。”莫修白喉咙咕噜了一声，因为酒意，正迷迷糊糊地闭目养神，也没多问她问这个干嘛。</p>
顾小薇眯了眯眼。</p>
只要是人，就有弱点。</p>
她还真不信这个白副市长就真的跟铜墙铁壁一样了。</p>
总有办法让他将这项目交到莫修白手上，让修白这次领个头功。</p>
*</p>
两周后。</p>
顾氏集团。</p>
一分钟前，顾靳枭刚接完内线，是负责此次西城区地王竞标的集团项目经理何天华打上来的。</p>
岳轻舟站在一边，见他挂了电话以后面色微沉，问道：“是不是关于竞标的事有结果了？”</p>
“白副市长刚打电话给他，说西城区那块地王，会交给顾氏集团。”</p>
岳轻舟面色松弛：“那是好事，应该高兴啊。怎么二爷……”像是还有心事似的？</p>
顾靳枭望一眼助理，双手交叉搁在眼皮下方，若有所思：“但，白副市长是答应和莫修白签约，这个项目，也希望集团交由莫修白负责。”</p>
岳轻舟愣住，半晌才开口：“莫修白什么时候有能耐和白副市长拉上了关系？”</p>
而且这个关系还不一般，竟能让白副市长将这个签约的机会给了莫修白个人，而且还让他负责！</p>
这显然就是要给机会让莫修白上位。</p>
顾靳枭不发话，不管怎么样，必然是用了点手段。</p>
看来，这个莫修白野心真的还不小，之前倒是小看了这个妹夫。</p>
估计也有人要找自己了。</p>
……</p>
果不其然。</p>
几天后的傍晚，顾靳枭刚一出公司就接到了秦如仪的电话，让自己回一趟大宅。</p>
到了顾家，他看见秦如仪正端坐客厅沙发上，走过去：“妈。”</p>
秦如仪示意他坐下：“我想你应该猜到我叫你回来的意思。”</p>
“关于莫修白吧。”顾靳枭翘起长腿，不徐不疾。</p>
“小薇前两天给我打过电话，说是顾氏最近的西城区地王项目被修白想法子争取到了。是吗。”</p>
“嗯。”</p>
“小薇的意思是，既然修白这次为顾氏立了功，继续在仓管部做事，有些说不过去。”秦如仪先试探了下。</p>
顾靳枭没正面回答，反问：“妈这边的意思是怎么样。”</p>
秦如仪也就照直说：“可能你还在气小薇上次的事，可一码事归一码事，我的意思和小薇也差不多。就算是普通员工，这种情况也该升职了，修白到底是顾家的姑爷，在仓管部也任劳任怨做了这么久，这次又成了功臣，再加上连白副市长都指令他以后负责地王项目的改建，照理说，也该给他调个好点儿的部门，升去重要的职位了，不然，好像实在没道理……你觉得呢？”</p>
他薄唇沁出一缕轻笑：“您真的想听我的意见？”</p>
“当然。”</p>
“我不同意。”</p>
四个字，云淡风轻，又一言九鼎从唇齿中飘出，让秦如仪一讶：“为什么？”</p>
“没错，西城区这块地王的竞标，的确是莫修白拿下的。但，即便没有他，依顾氏的实力和资金，照样也能拿下来，只是时间进度问题。莫修白提前拿下来，显然只是为了趁这个机会立功。我暂时不知道他到底用什么方法摆平了白副市长那道关卡，但光凭这种不顾全局利益，只顾个人利益的抢功行为，他就不适合担负集团内部任何一个重要职位。”</p>
秦如仪听老二一字一顿说完，半天没讲话，许久才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不管怎么样，莫修白这次始终立了功，你要是不升他，外人看了，实在说不过去，认为你是在刻意打压他，还有，白副市长也放了话，只会和莫修白签约，万一莫修白一气之下，拒绝签约，那不是影响了这个项目的进行吗？”</p>
“外人怎么认为，我一向不理。另外，白副市长那边，我会跟进。”</p>
秦如仪叹了口气：“老二，你就是不愿意提拔你这个妹夫，是不是还是因为……那丫头。”</p>
顾靳枭眼眸一动，声色威骏从容：“内举不避亲是我的原则。要是他有足够的能力和品性，我绝不会干涉他的上位。然而，很遗憾，莫修白不是这种人。”</p>
秦如仪见他主意已定，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担心小薇那边会不服气，不肯罢休。</p>
应付了妈，看着秦如仪上了楼，顾靳枭脸色微沉，调转身，朝别墅外走去。</p>
随行而来的岳轻舟踏上来一步：“二爷。”</p>
“查了吗。”顾靳枭一边说一边朝座驾大步走去。</p>
岳轻舟跟着低声汇报：“这阵子莫修白确实联系过一些部门官员，想要拿到西城地王项目，也找过白副市长，不过一开始并无果，白副市长连见都不肯见他。后来也不知道是想了什么法子，白副市长才肯这样帮他，查过莫修白，他那边并没什么动静，平时白天上班，晚上除了约一些饭局酒局，倒也没做过别的事。”</p>
顾靳枭步子稍缓，顿了一顿：“小薇那边呢，查过没有。”</p>
岳轻舟明白二爷的意思，莫修白能搞定白副市长，不一定是他的能耐，也有可能是三小姐做过什么。</p>
这一点，他自然也考虑过，低声继续回答：“三小姐这段日子在被禁足，我派人确认过，确实没出过家门，也没和任何人联系过。”</p>
在背后做事，不一定非要出门，更不一定非要见到人。顾靳枭眼眸转动，却没说什么，随即，拉开车门，上了车。</p>
*</p>
秦如仪担心的也不是多余的。</p>
果然，几天后，顾小薇那边还没看到一丁点莫修白升职的希望，便一个电话又打来了。</p>
电话是欧管家接的，秦如仪在旁边看电视，收到欧管家的眼色，得知是女儿打来的，做了个手势，让欧管家说自己不在家。</p>
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躲过去了，没料到没过几天，顾小薇竟是一大早跑来了。</p>
一大清早，秦如仪刚下楼，便听见门口传来吵嚷，顾小薇连鞋子都没换，便气鼓鼓跑了进来。</p>
她明白女儿是为什么来，打了个手势示意佣人下去，沉了脸：“一大早你慌里慌张跑回家这是干什么？”</p>
“妈，一个月到了，我禁足已经结束了，您又不接我电话，还不能回娘家看看你么？”</p>
“到底是看我还是别的事，直说吧。”秦如仪不耐烦地坐到沙发上。</p>
顾小薇也就开门见山了，追过去两步：“哥那边到底什么意思？修白这次为顾氏立了这么大的功，怎么说也该换个部门，升个职了吧，哥却充耳不闻，就跟这事儿没发生过一样，凭什么啊？”</p>
“那是你哥的决定。既然他这么安排，修白继续在仓管部工作就行了。”</p>
顾小薇见妈平静如水，气急败坏了：“也就是说，修白这段日子为了那个项目付出那么多努力，都白费了？哥是铁了心，就是想压制着他，不让他升职了？”</p>
“我知道你维护你老公，生怕你老公在仓管部受了委屈，可顾氏是你哥的，不管他怎么做，都有他的道理。这事，你以后不用再跟我说了。”</p>
顾小薇见妈这边是不管了，气得脸都成了茄子，半晌才咬牙：“哥平时不讲道理就算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步！”说着，便转身恨恨地跑出顾家。</p>
秦如仪只当女儿是一口气，气消了也就好了，没太在意，下午却接到了岳轻舟的电话，才知道顾小薇临走前放的话还真不是气话。</p>
顾小薇一离开顾家，调头就去了顾氏集团董事会几个股东家，哭诉莫修白立了功却没得到相应回报的冤屈。</p>
几个董事会成员是顾氏集团的元老，与顾家交情比较深，在顾氏工作了两三代，算是看着顾小薇兄妹几人长大的。</p>
因为年纪都不小了，处于退休状态，平时很少去集团，基本在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p>
偶尔集团有什么重大决策，要召开董事会或股东大会，才会去一趟。</p>
这几年，顾靳枭将公司打理得有条不紊，几为元老就更是基本不怎么过问集顾氏集团的事了，不过顾靳枭在公司有重要事务时，基于尊敬元老功臣，还是会通知一声，所以几人在集团仍是地位德高望重，颇有威望，十分受人尊重。</p>
顾小薇一去就是叔叔伯伯地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把鼻涕一把泪，倒还真的说动了几个元老，当场打电话给了顾靳枭，提起这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