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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6

    陌上花开+特典 作者:黑白剑妖

    分节阅读_16

       虽然未受伤出血,皇帝仍为他涂上消肿药膏,再重新抱回龙床,与他交颈而眠,心想,看来有必要好好锻链礼部侍郎的体力了。

    陌上花开8

    目前大绍朝野有二则爆炸性的大新闻──

    一则是吐鲁番王带着珍贵稀有举世无双的吐鲁番国宝,吐鲁番哈蜜瓜,来向大绍请求联姻,希望能迎娶皇帝最小的弟弟十二王爷、今年才十六岁的宋烁为王后。结果,宋烁把那颗珍贵稀有举世无双的哈蜜瓜砸到吐鲁番王头上,说,你去死!全国人民莫不拍手叫好,竖起姆指齐说咱们家的小王爷太酷了!

    吐鲁番王不死心,锲而不舍愈挫愈勇,现在还在大绍成天追着小十二跑,搅得小十二快疯掉。

    另一则新闻更热门,是地,恭喜看倌大人您终于猜对了,就是皇帝和礼部侍郎的桃色绯闻。

    无论朝廷高官或地方小民,举国上下男女老少全都在谈论这两件事。他们通常用午后闲暇来讨论,那传说中的吐鲁番哈蜜瓜有多香甜多汁,然后再用晚上的茶馀饭后,窃窃私语已列宫廷十大绯闻之一的君臣奸情。

    太平盛世的太阳底下好久没啥新鲜事了,这二则消息多么振奋人心呀!比起二年前大学士楼初云的裸画外流事件更沸沸扬扬。

    什么?隔壁家的女儿和野汉子私奔了?呿,那有什么大不了,皇帝和礼部侍郎有一腿比较重要好不好!

    皇帝的感情生活不止是个人私事,亦是王族事、朝廷事、大绍千百万人民睁大眼看着的国家大事。

    男人跟男人好在一起违背了阴阳相合的天理,但在大绍并不是多大逆不道的罪恶,盛世盛南风,甚至有人以正礼迎娶男妻妾。站在朝廷的立场,此擧有违善良社会风俗,因而不承认其婚姻效力,可在不影响国民人口的品质和数量的大前题下,只要是你情我愿,他们自个儿幸福快乐就好,没必要狠心棒打鸳鸳,非要将他们和谐了不可。

    而在宋煜之前,大绍已有多任皇帝未任命尚君,众人猜想,十八世的德治皇帝会不会让李从青坐上这个位子呢?

    所以,李从青不想公开与皇帝的恋情,非是因为天理不容男人爱男人,更不是要维护善良社会风俗,单纯就是贪懒怕麻烦。当了尚君,便无法再过随心所欲的悠闲日子,尚君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众人的注目焦点和八卦对象。

    所以,李从青果如皇帝所料,真的逃走了,不,正确来说应该是躲起来,躲在二河省总督府中的后厢小苑。

    李从青可算是是大绍中听到这桩绯闻的最后一人,当他偕魏小渺离开楚南来到二河省,寡言的李从玄看到他,招呼都还没打,就先酷酷的丢给他一句话:「你东窗事发了。」

    什么发?悠闲过了头的李从青一阵茫然。「什么事啊?」

    「皇帝和礼部侍郎的事。」

    「呃?!」李从青脸色丕变。「不是吧……」

    「你以为真能密不透风?」

    「你告诉老大了?」

    「没有,但他比狐狸还精,会看不出来吗?以前只有少数人知道,现在已是人尽皆知。」李从玄最后再补一记痛脚,丢了一本题名为《天下外传》的书给他。

    这本书很有名,专门报导名人杂闻与奇人异事,尤爱批露一些耸动扇情的八卦消息,每个月出刊一次,行销全国,而这期的封面斗大标题──侍郎的秘密私情大曝光!

    平地一声雷,刹地将李从青轰个头昏眼花,一张脸五颜六色很精采。

    习惯了偷鸡摸狗的交往模式,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陡不期然被揭发出来,大剌剌曝晒在阳光底下,刹那有种捉奸在床、然后赤裸裸的游街示众一样的可怕错觉。以前他还在京城时常常和皇帝暗通款曲都没事,怎么他一离开,事情反而就抖出来了?

    打死不承认!

    对,死也不认帐!反正皇帝也一定不会承认。李从青下定决心对这件事否认到底,可后来又听说皇帝本人已向太后坦承,自己与礼部侍郎之间确有其事,李从青更不知该怎么才好了。

    啊啊啊!他做么承认啊?!他是皇帝谁能奈他何,可他一个小小侍郎,不被扒一层皮才怪!虽然不是什么生死存亡国家大事,但李从青这辈子次体会什么叫惊慌失措,想当年给皇帝吃乾抹净时都没这么六神无主,一整天窝在棉被中不肯出来见人。

    这一窝,窝了近半个月的时间,除了解决基本生理需求之外,几乎足不沾地,整个人烂泥巴一滩。不想面对,不想思考,什么都不想,只想干脆睡死算了。

    然而,他却断不了愈来愈强烈的思念,思念远在天边的情人,想得心肝都痛了。他多想回到那人的身边,可是他没有面对现实的力量和勇气,光想到面对他人的目光和质疑,他就快烦死了。

    「李从青,你还要窝多久?」李从玄不掩嫌恶的问。

    「窝到死好了,你不要管我。」沮丧的声音从棉被下闷闷传出,爱睡觉的他自躲在这儿后更变本加厉,颓靡得不得了。

    「二哥,你再不出来晒晒太阳,都要长虫了。」宋熙一手抱着小儿子,另一手牵着大儿子跨进房里笑道。

    「起来,有人要见你。」李从玄冷声再道。

    「我说过了,谁都不见。」

    「不得不见。」

    「说不见就不见。」

    「容儿,去叫二舅舅起床。」宋熙放开大儿子的手说。

    「好。」三岁娃娃一个快乐飞扑,跃上鼓起的棉被小山,活泼的又叫又跳。「二舅舅二舅舅起来!快起来!」

    棉被堆里传出疼痛的呻吟声,李从青受不住小跳虾的蹂躏,终于伸出头来求饶:「容儿别跳了,要踩扁舅舅啦!」

    「二哥,赶快起来,这人你非见不可。」宋熙又道。

    看来他若不下床,他们是不会放过他的。李从青重重叹口气,勉为其难的起身下床,磨磨蹭蹭的穿整衣物。「谁想见我?」

    「二舅舅,是外公啦!」李有容代替父母回答。

    小侄子的外公,就是宋熙的爹……呃,那不就是当今皇帝老子的老子──太上皇?!

    李从青呆住。

    「快走。」李从玄强拉他走。

    不甘不愿的跨出房门,久违的明亮阳光令他一阵刺目,刺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半拖半拉来到内邸庭园,见凉亭中坐着一名年约五旬的男子,文雅慈善却自有一股威仪,魏小渺正站在一旁与他说话。

    话说当年文治皇帝于三皇子宋煜年满十七岁时,便宣布禅让退位,待完成禅位大典、新皇定年号为德治后,便与皇后携手游历大江南北,很少回宫,因此李从青从未见过太上皇,不过想也知道亭中男子的尊贵身份。

    「外公外公!」小娃娃扑过去撒娇。

    李从青头大如斗,迟疑不前,李从玄索性一把推他入亭,他只得屈膝要揖地拜礼:「微臣见过……」

    「都是自家人,毋需多礼。」太上皇截白,扶他起来,笑眯眯的打量他。

    一滴豆大冷汗从李从青额头滑下,这……根本就是公公看媳妇的表情……太上皇果然是特地来看他儿子的地下情人生啥模样。

    「来,都坐下来说话。」太上皇招呼大家坐下,抱起宋有容坐在膝上,像一般长辈一样地与他们闲话家常,关于绯闻虽未提只字片语,眼光却一直放在李从青身上。

    李从青虽没有手足无措的张惶之态,表面看起来仍显得平淡悠然,但事实上被瞧了浑身不自在,又不能找藉口先离席,只沉静坐着听他们闲谈。

    「熙儿你呀,兄弟姊妹之中属你最任性,要你哥哥赐婚不成,就要你哥哥废你公主名号,贬为庶人,最后竟私自离宫,说说,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公主吗?」太上皇笑着呵斥,表情未有丁点怒意。

    「父亲,这叫为爱走天涯。」宋熙完全不认为自己有何过错。「从玄说他宁肯出家当和尚也不愿做驸马,所以女儿只好不当公主呗。」

    「死心眼的丫头。」

    「咱们宋家人哪个不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是一辈子不离不弃,到死都不会改变。」宋熙说,忽转向李从青,问:「二哥,你说是不是?」

    「啊?是……」李从青心不在焉的附合,他又不姓宋,不应该问他吧。

    「唉,我那三哥真可怜,他认定人家,可人家不一定认定他,他心眼可比我死呐。」宋熙作态感叹。「他是皇帝,受了委曲不能跟旁人说,有事不能逃不能躲,苦只能往肚子里吞,所以做皇帝有什么好,还不如平民百姓自在快活呢。」

    李从青瞬间觉得被她的话刺痛了,心口一抽一抽的疼,郁闷极了。

    一直以来,通常只想到自己,很少考虑到宋煜的想法与感受,总认为他是皇帝,该是无所不能,屹立不摇,却忽略了皇帝也是人,亦有脆弱的一面,高处不胜寒的立足处甚至比凡人更孤立无援。

    ──当若陌上花开时,可缓缓归矣。

    离开京城之前,温柔的叮嘱犹言在耳。

    宋煜早预料到会出这事了吧,所谓花开,指的就是他们的秘密曝光?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二人终究要面对这个问题,他却先一步将他推出暴风圈中心,不使他有机会受到可能的伤害,独自承担着蜚短流长的庞大压力。

    李从青如何会不明白,他的皇帝情人总是无微不至的宠他、保护他,而且太了解他的性子,晓得若他身在京城,必定没法好好的冷静思考,或者根本连想都不想的一逃了之,他向来是被动而懦弱的人,不是吗?

    仔细回想,自己从来都是那个只享受着情人的付出、挥霍情人给予的温柔与体贴而被宠坏的人……哎哎,皇上现在一个人在京城面对庞大压力,心里难受吗?会不会怨我迟迟不回去,怨我没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共同分担?

    想着,不由得自我厌恶起来,觉得自己真是自私极了。

    ──等你想回来了,再回来吧。

    默默思量半刻,李从青终于想了通透,心底告诉自己──该回去了。

    「我……」抬头望向太上皇。

    「如何?」太上皇温和的注视他。

    不知怎么说才好,李从青索性站起来,恭首一揖。「十分抱歉,恕从青先行告退。」

    「二哥,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了。」李从青说,以少有的速度快步离开。

    魏小渺也忙向太上皇一揖,赶紧跟上。

    亭中其馀三人有的耸肩,有的微笑,无人阻止豁然开朗的步伐。

    李从青步伐走得快,心绪却渐渐清澄平静下来。

    总以为他并不那么执着这段不想见光的感情,常在心里假设,有朝一日若皇帝不再喜爱他了,他应该不会太伤心难过,也不至于太过难堪,因为没有太多人知情。

    可如今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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