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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诺言,我的沧海 作者:苏格兰折耳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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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教授含笑点了点头。

    “教授,我行么?”

    “凭什么不行,没试怎么就知道?!”李教授安慰她,“你放宽心,只管试,那个年轻教授人也很随和。”

    严真笑了笑,瞬间想起了一个问题。如果,她要真是考上了,岂不是要到b市去读书了?

    b市,b市。那样一个地方。

    严真抬起头,迎着李教授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行,那我试一试。”

    拿着那个年轻的教授的名片,严真离开了李教授的家。

    街上人来人往,皆是行色匆匆,独她一个人缓慢地像是散步似地走着。她今天是请了假出来的,来看李教授,常主任不批也不行。

    所以她此刻不着急,可是腾出时间来,好好想一想,好好规划一下她未来要做的事。

    读研深造虽说是受了宋馥珍的刺激,可是严真工作一段时间,也真觉得有这个必要。毕竟她不能在图书馆工作一辈子,到时候还是找个对口的工作比较好。

    然而促使她答应李教授建议的原因这个并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忽然觉得,这么两地分居,也不是个事儿。

    过年离开a师的时候,楚瑶提过的建议她没认真考虑过。可眼下李教授忽然提了这样一个建议,提供了一个契机,她仔细想过之后,竟觉得,挺好。她准备等他回来,结完婚了,再随军,结束两地分居的日子。

    想他顾某人应该答应吧?不答应以后这样的事儿他就别想让她先说出口了,让他可劲儿后悔去!

    严真扑哧一声笑,引来两三个注目的眼神后又慌忙敛住了神色,故作严肃。

    可走两步又想起来一件事儿来,还有小朋友呢!到哪儿能忘记这明亮亮的五十瓦,她能不能成功随军,还得这小朋友批准了才行!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小家伙。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林家拨个电话,晚上去看看小朋友。估计这小家伙又得抱着她的腿喊她没良心了。

    只是这电话还没拨出去,就有一个电话挤了进来,手机铃声大作,严真吓了一跳,眼皮子某一跳,她按下了电话键。

    电话那头是李琬。

    “小真,什么时候回来?”

    “我准备去林家看看珈铭,可能会晚点儿回去。妈你有事?”

    “哦,没多大事。”李琬顿了一下,握着听筒看向顾老爷子,“老头,我,我怎么跟孩子说?”

    顾长志皱皱眉,叹口气,“我来跟她说。”接过电话,“喂。”

    严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她控制着自己的手,让自己努力镇定,“爸,您说吧。”

    顾长志沉默了一下,“是这样小真,你先别着急,珈铭呢,先不急着接,你回家,咱们去一趟b市。”

    “去b市?”严真一边拦车一边问,“有,有什么事?”

    为了缓解他紧绷的语气,顾长志还故意笑了一下:“我刚刚接到刘向东的电话,说是淮越他们师,明天就启程回来了。”

    “那么快?”

    “嗯。挺快。”顾长志应道,腰间被李琬捅了一下,他恼火的回头,看着妻子通红的眼睛,又认命的回头。

    “爸,您说吧,我都做好准备了,您告诉我,是不是……”

    “没什么大事儿!”顾长志连忙堵住她的胡思乱想,“就是淮越受了点儿小伤,你要是想呢,我带你到b市去看看,不想就在家……”

    “我去!”严真没等他说完急急说道,一瞬间只觉得喉间疼痛难当。这痛苦是突然被塞进来的,她吞咽的有些费力。沙哑的声音缓缓的说,“爸,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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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志的专车。

    冯湛开得很快,坐在后座的顾长志却一声不吭。梁和因为要照顾宝宝,留在了家里。李琬坐在另一边,不知是在抹泪,还是在叹息。

    b市军医院。

    刘向东正焦急地等在医院大门口,帽子被他从头上抓下扣上几十回,捏在手里没了样子。眼瞅着一个吉普车向这边开过来,灯一亮,看清牌照他就慌忙迎了上去。

    “老军长!”

    顾长志虎着脸,皱了皱眉,“淮越怎么样了?”

    刘向东看了一旁的李琬一眼,有些不敢说,李琬看他这模样一下子就急了:“到底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犹犹豫豫的样子让人看了更不放心!

    “行了,都先进去,在门口着急上火像什么样?!”

    顾长志沉声道,看了看一直沉默坐在后座的严真:“小真,还不下车?”

    严真抬头,缓缓笑了下:“爸,你先进去吧,我等会儿再进去。”

    见她神色凄然,顾长志也不催她了,只留下司机照看着。

    天黑了,严真坐在副驾上,有些恍惚。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模糊,也很爱开玩笑。上一秒还让你好心情地在憧憬,在梦想,可是下一秒又把你砸进另外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现实当中。

    上天如果是个调皮的孩子,一定是在眨着眼睛,冲她狡黠地笑——你瞧,这个没用的女人又被我给弄哭了。

    她不想带着泪去见他,因为他一定不想看见。

    过了一会儿,严真伸手抹了抹眼睛。已经干了,说明她还是有点儿出息的。

    她吸了口气,打开车门向外走去。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医院里的人仍是不少,严真问了前台,听护士说,那个送来的军官已经送出了急诊室,现在在四楼2号病房,她快步向上走去。

    四楼相对安静一些。

    严真刚拐过弯想踏入病房区,就听见一个人在啜泣着说些什么,听声音严真猜测那是一个年轻的士兵。

    “打完电话参谋长的脚就忽然疼了一下,可是一会儿又没事了,我没放在心上,跟他一起往镇政府走,可是刚走起来没十分钟,参谋长就又扶住我肩膀。我回头一看,吓了我一跳,参谋长的脸煞白煞白的,额头上是豆大的汗往下流,就这,就这还在遇到余震的时候去街边一个楼上把一个老太太给搀了出来,那么大一块水泥板猛地往下掉,那上面的玻璃渣都扎进腿里了……”

    “小张,闭嘴!”这声音,是刘向东的。

    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个士兵轻微的啜泣声。

    严真向前探了探头,看见顾长志皱着眉坐在长椅上吸烟,刘向东站在他旁边,神色不定地打量着他,而一个年轻的士兵则站在一旁擦着眼泪。李琬不在,想必是在病房里。

    “老军长,我记得淮越刚掉a师来的时候你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他右脚有旧伤,让我看着他点儿。玻璃渣进腿里的伤军医可以处理,可是我看他疼得厉害,就直接跟着直升机送到b市来了。”

    q省省城的医院都住满了病号,剩下伤的严重的人都就近送到了b市。

    顾长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神情有些茫远,直到被指间夹着的烟烫了一下才噢了一声回过神来对刘向东说:“谢谢你了,小刘。”

    “老军长,别这么说。”刘向东在调进a师之前曾在顾长志的麾下待过一段时间。那是他人生最得意的一段时间,离不开这位老首长的栽培。印象里这位老首长是声如洪钟,精神矍铄,可是现在坐在这里的却是一个长满皱纹担心儿子的慈父。

    “这里的医生检查过没?”

    “嗯。查过了。”

    “怎么说?”

    “旧疾复发,说是右脚骨裂,而且裂纹骨折还移位了。”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顾长志摇了摇头,对着远处叹一口气:“这小子啊,总是硬撑。你说那么聪明一个脑子,怎么就不能想想,你把自己给撑过头了还舀什么来玩儿命!脑子轴!”

    伴随着老爷子无可奈何的怒斥,严真猛抽了一口气,调过头,向外走去。

    眼眶微涩,渀佛是有眼泪要流出来,所以她还不能进去!

    脚步走得有些凌乱,还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打破了那人手中舀的杯子。她愣了一下,趁那人还没来得及发挥,连忙蹲□去捡碎片。

    “哎,你小心点儿别扎到手!”那人没生气,反倒是提醒她。

    “没事,嘶——”果然,还是扎了一下。扎的是掌心,尖锐的头一下子扎了进去。

    “看,我说让你小心点儿吧。”头顶那人叹一口气,绕过严真去找扫把来清理残渣。

    而严真半蹲在地上,凝视着手中那块小小的玻璃块。看着隐隐有些泛疼的掌心,埋下头去,肩膀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个亲切柔和的女音试探着叫着她的名字:“严真?”

    严真缓缓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钟黎英和席少锋夫妻俩人。接到刘向东的电话,听说顾老爷子从c市赶了过来,他也就立刻过来了。

    钟黎英惊喜地看着严真,赶紧把她拉了起来,“你个傻孩子,怎么在这儿蹲着?淮越呢,怎么样了?”

    严真张张嘴,没说话,又低下头去。席少锋用胳膊扛了扛钟黎英,不让她再问了。

    “你现在这儿陪着小真,我进去看看。”席少锋看出来严真情绪很不稳定,嘱咐钟黎英道。

    钟黎英做了这么多年军嫂了,这点儿事情早就明白,她挥了挥手,让席少锋快去。她则带着严真,在走廊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人来人往,钟黎英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严真竟然就真的静下了心来。

    “钟姨,我没事儿。”

    “嗯,我知道。”

    钟黎英这么说,手下的动作却是没停,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恍惚让她感觉到那种属于母亲的柔和,久违的温暖。

    她不禁向钟黎英靠了靠,钟黎英自然感受到了,揽住了她的肩膀,一下一下拍着。

    “丫头,你让我忽然想起了你席叔次受伤的时候。”她轻轻地讲,严真也安静地听

    “那时候我们在西藏,西藏地区罕见的一次强震,你席叔的部队是个进入震中救灾的。我在家里就等啊盼啊,等得盼得抓心挠肝的,生怕等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嘿,可是世上有些事儿啊,就是这么凑巧,我这么等着还真就等来一个。你席叔是胳膊上受了伤,有点儿骨折不能动弹了。回来我们给他包扎好了,他还嚷嚷着疼,我就骂他你还军人呢,这么点儿疼就忍不了?”想到当时的情景,钟黎英不由得笑了笑,“后来啊,他就使劲蹭着右下腹,继续嚷嚷着疼,回头让队里医生一检查,说是急性阑尾炎,得赶紧手术。那时候边防团条件差,你席叔又发着烧,可手术竟然就这么就地做了,做好他还就这么好了!”

    “医生说,再晚就要穿孔了。你席叔啊,就是命硬,不疼了就睡着了,烧也慢慢的退了。我那会儿才想起来后怕,抱着他的头猛哭,把他都给吵醒啦。他就哑着嗓子训我,不让我哭。”

    不知道是不是老了,这些曾经让她痛苦的事她竟然可以回忆的很平淡。严真甚至发现,她和顾淮越一样,每当陷入回忆,脸上的神色都很柔和,那是经历了很多之后才会有的豁然。

    “丫头,别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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