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揭秘莫修远（3）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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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的这栋老欧式别墅里面。</p>
莫修远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如是宽广的大厅中，继续响起，“莫昆一家算是莫氏的一个旁系，尽管很远，但根深蒂固的对正统莫氏有着敬仰，自然会出手相助。所以莫家让我在莫家生存下来。为了不引起太大的怀疑，我和我弟弟分开在了文城和帝都，我弟弟以孤儿的身份生活这，然后一直不停的被人收养和抛弃，10岁那边最后被一户无后的帝都大财阀家庭家收养，继承了他的衣钵，所以拥有了这么大的一栋别墅，以及几个价值连城的红酒庄园。”</p>
陆漫漫其实是有些诧异的，尽管她现在有些震撼，思绪还是清楚的问道，“你比莫昆的亲生儿子大了4岁，这么一算，你弟弟和莫昆的亲生儿子一年，为什么送去莫家寄养的人是你而不是你弟弟。”</p>
怎么都有些不合情理。</p>
“因为我是被保护的那个。”莫远离开口，嘴角一笑。</p>
陆漫漫转头看着他。</p>
莫远离的笑容很纯很干净，他说，“别看我在孤儿院这么一直生活，被人不停的抛弃还经常被收养后殴打辱骂，甚至被看不起，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遭受过，我哥哥遭受过的待遇，比如，惨不忍睹的生存考验。”</p>
惨不忍睹。</p>
她其实还是不太懂。</p>
莫修远说，“他们说的很对，我是杀人狂魔。”</p>
陆漫漫心口一惊。</p>
那一刻，却少了那份恐惧，反而，疼了一下。</p>
“我很小的就被一个组织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个组织叫做”暗卫“，是当年莫家统帅为莫氏江山准备的一个地下特种兵，和现在秦家的飞鹰性质差不多。暗卫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直到死亡之后，由下一任继承人掌管。暗卫也会随着年龄而不停地淘汰换新，而现任暗卫的主管，我相信你也知道这个人，他叫叶半仙，叶恒的父亲。”</p>
陆漫漫看着莫修远。</p>
莫修远说，“说来，叶半仙存在的最大使命就是保护仅存的莫氏后裔，也就是我和我弟弟，而我可以说从小就是被叶半仙带大的，所以才会和叶恒关系到这个地步，然后叶恒会对我说的话，言听计从。”</p>
“跟着我去荒无人烟的地方生存的人，有叶恒，还有翟安。但是因为他们年龄比我小，所以我待的时间比他们更长，加上我身份的原因，接受的训练比他们更加残酷。我几乎是从出生开始就去了那个地方，一直到我8岁的时候，叶恒被送了来，当叶恒4岁，再过了2年，翟安被送了来，翟安3岁。叶恒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屠杀一头还未真正成年的老虎，画面有些血腥，他看得目瞪口呆，几乎把我当怪物，有段时间叶恒看着我就哭。”莫修远似乎还笑了一下。</p>
陆漫漫却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p>
“后来，我们三个人，被一帮年龄很大的人训练者训练着长大。你仔细一想应该会发现，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翟安，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段时间，特别是在暑假或者某个周末。”</p>
仔细一想，翟安确实好像是有时候会不在。</p>
她还记得小时候不注意碰到翟安，翟安反应很明显，大概是碰到了他隐藏的伤口。</p>
可是当时大家都小，哪里可能留意到这些！</p>
“在我11岁那边，回到了莫家，只是为了和莫家的人培养感情，避免被人发现，其实我更多的时间还是待在这个那个特训场，就算后来我开始读书了，也依然会在某个我可能还在被窝中睡觉的功夫，就被突然扔进了一群狼队里面，然后我得自己活着出来，否则死了就死了。”</p>
“我父母是在我10岁的时候死的，我爷爷就更早了。”莫修远似乎觉得那个话题太过血腥，所以瞬间又转移话题说道，“秦家一直免不了追杀我们莫家，斩草除根！也会有人经不住压力或者诱惑，原本对莫家忠贞的一些人最后背叛了我们，所以暴露了我们的行径和身份，我父母是在我面前被秦家派来的杀手追杀死的，当时我爸爸为了保护我们，我眼睁睁看着他被当成蚂蜂窝一样的射击而亡，我妈妈为了让我和我弟弟逃亡，引开了那群杀手，我和我弟弟幸运了的活了下来。我妈死了，死之前拉着我让我照顾好弟弟，说以后莫家的江山，一定要为弟弟打下来！”</p>
莫修远停顿了一下。</p>
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也不太美好。</p>
陆漫漫看了一眼莫远离。</p>
莫远离嘴角一笑。</p>
是的。</p>
莫氏的继承人，是他。</p>
莫远离。</p>
并非，莫修远。</p>
莫修远又说道，“我姑姑莫温情后来将我们找到，她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嫁给了翟弘，我们莫家在秦家人的追杀下其实所剩无几了，所以我姑姑得活着，保护我和我弟弟！我姑姑为我的父母留了一个碑，在一个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其实里面没有我父母的尸体，我们回去过事发现场，发现我父母的尸体已经被人火化了，连灰都不剩。”</p>
陆漫漫忍不住伸手拉着他。</p>
莫修远看着她说道，“这些事情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其实没有那么悲痛，可能你听着会觉得有些血腥。”</p>
到这个时候，他还一直在顾忌她的感受吗？</p>
如果不顾忌，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经历的那么多，比他说出来的这些，更加的惨烈。</p>
“后来，我姑姑将我带回莫家，将我弟弟暗地送去了孤儿院。我回到莫家一边学习上流社会的基本礼仪以及百科全书还有政坛的尔虞我诈权力之争，一边也得在荒野求生，我答应过我的父母，我要帮我们莫家恢复江山，同时将我弟弟送上统帅的位置。”莫修远说，“而我确实，杀了很多人。”</p>
陆漫漫咬唇。</p>
“为了某些目的，总是会杀了很多人，染上很多人的鲜血。”莫修远一字一句说道。</p>
陆漫漫只是将他的手抓得更紧。</p>
没有推开。</p>
没有害怕。</p>
只是很想好好的拉着他，不放开。</p>
“所以，我开始一边往政坛上发展让自己看上去冠冕堂皇，一边在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其实你帮了我很多的，我之前的计划和你现在对我的规划差不多，我就是准备先靠自己爬上一定的政治舞台，然后拉拢一部分南家人。在拉拢南家人的同时，会先除去一直蠢蠢欲动的文家，削减南家在文家的势力，然后接着就和南家一起，将秦氏拉下政治舞台。”莫修远说着，“我没想到，因为你，让我的计划至少提前的5年，也或许更长。”</p>
陆漫漫能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阴错阳差，给了他这么大的便宜。</p>
“昨晚上的事情。”莫修远停顿了一下，他说，“秦家培养的飞鹰特种兵特警队身上会有一个小型的飞鹰标志，那不是普通的东西，那里面装得有目前北夏国最高技术的军用微型摄像头，这就是为什么每次飞鹰特种兵出任务时都会佩戴在胸口上的原因，绝对不是叶恒经常大呼大叫的显摆，而林初辰昨天晚上，也佩戴上了那枚勋章，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故意在之前输给秦傲，因为我知道，秦正箫就在那头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p>
“嗯，我不怪你了。”陆漫漫说。</p>
她好像也怪不起来了。</p>
“我当时真的没有选择立即救你。因为我现在需要得到秦正萧的信任，以方便我之后的所有目的。你应该知道的，秦傲不是我的对手。”莫修远说，“如果我打趴下了他，你就会获救，而我当时的选择是，先避开秦正潇的眼线，让你处于危险之中。所以我把你放在了利益的天枰上，我很内疚。”</p>
陆漫漫笑了笑，“没什么，谁让你背负着你的江山。”</p>
“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是知道林初辰对你有隐忍的。”莫修远说，“从林初辰在你身边后不久，我就叫人跟踪调查他了，他刚开始的性格就跟特种兵一样，但是后来我看到了他眼中对你的欣赏以及一些……”</p>
陆漫漫看着他欲言又止。</p>
莫修远说，“我想林初辰至少是有那么一秒舍不得杀了你的。而那一秒对我而言，其实就够了。”</p>
陆漫漫点头。</p>
“我在推到林初辰身体的时候，将他胸口上的徽章拿了下来，顺势扔进了大海里面。那枚勋章没有了，所以我才肆无忌惮的将林初辰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莫修远眼眸紧紧的看着陆漫漫，“林初辰不能留，他是秦家的特种兵，也就意味着，他和我们是敌人。在你的世界里，你觉得法制是唯一解决的途径，但是在我的世界里，从小就有人告诉我，这是一个强食肉搏的世界。”</p>
陆漫漫真的不太能理解那个世界，因为不是自己经历的世界，甚至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世界，但她可以慢慢去理解，就算适应不了，但她可以从他的世界里，去看待这个血腥的世界。</p>
“我没想过把你拉进我的世界来。”莫修远说，“我本来都想好了孤独终老的，是你强行的要进入走到我的身边，然后我发现，我放不开手。”</p>
陆漫漫看着他的模样。</p>
所以她是让一个从小冷血的男人，动了情了。</p>
她是不是应该很有成就感。</p>
“而且我现在也没有想过让你去选择离开。”莫修远说，“我想我就算在死前最后一秒，也会将你的手狠狠的拽着。”</p>
“那你死了呢？”</p>
“反正我也不知道了。”莫修远看着她，表情无比的认真，“在我没死之前，你不能离开我。”</p>
陆漫漫忍不住笑了一下。</p>
都说真爱是为了让对方过得更好。</p>
莫修远这货却是，自私的看不得她离开他半步，至少在他没有死之前。</p>
她觉得她应该生气的。</p>
从小看过的那么多歌颂爱情的故事，男主角都会为了女主而牺牲，甚至为了女主能够过得更好，愿意放弃。当然，更加不会把女主带到危险的世界里去，不管女主多么的要死要活的爱着男主。</p>
而莫修远这个男人，连她的意见都没有询问，就放话说，要她跟他一辈子。</p>
在这种嗜血的国度，将她紧紧的拽在身边。</p>
她沉默。</p>
沉默，让莫修远有些紧张。</p>
莫远离看着他们，嘴角一直挂着微笑。</p>
他之前有听叶恒说，说他大哥因为有了老婆人都变了。</p>
他其实不太相信的。</p>
现在反而有些吃醋了。</p>
他哥的温柔一向都给他的，当然，仅仅是小时候。</p>
现在这么看着一个女人，柔情似水……</p>
好吧他承认，他不吃醋了，他觉得有些招架不住。</p>
他默默的离开了大厅，给了他们一点私人空间。</p>
谈情说爱的事情，还是私密点比较好。</p>
莫远离的离开，并没有惊动到莫修远和陆漫漫。</p>
莫修远在等待陆漫漫的答复。</p>
但是陆漫漫没有回答他。</p>
时间在一分一秒。</p>
陆漫漫觉得自己的肚子是真的有些饿了。</p>
飞机上基本没吃什么东西。</p>
现在都是晚上了，她还没能够吃到晚饭。</p>
她说，“莫修远，要不我们先吃饭吧。”</p>
“……”莫修远抿唇。</p>
陆漫漫觉得他此刻脸色黑透还生无可恋的表情，很有喜感。</p>
所以那一刻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没有拒绝，默认就代表我愿意你主宰我的世界。”</p>
那一刻，某个分明已经抿成了一条僵硬直线的嘴唇，瞬间就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p>
他说，“我带你去吃完饭。”</p>
有时候，承诺和认可并不是一定要一本正经，有时候，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会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p>
“莫修远。”两个人一起从沙发上站起来，穿过大厅，走向饭厅。</p>
“嗯。”莫修远的声音也轻扬了些。</p>
“如果我没有主动靠近你，你是不是就会和我一直保持平行线？”陆漫漫询问。</p>
就像上一世那样。</p>
他们之间，毫无交集。</p>
有的交集也是针锋相对。</p>
而她真的没有发现莫修远对她有半点想法，甚至于，对她额外的疏远。</p>
他当时的名声不好，到处沾花惹草。</p>
当然，她现在越发的相信莫修远当时只是为了隐藏自己身份而故意表现出来的一种让人误以为是败家子，以至于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怀疑，谁能够想到，先皇后裔的莫氏直亲，会成为这个模样。</p>
所以莫修远由始至终都是聪明的！</p>
“大概吧。”莫修远说，没有用肯定句，只是因为，现在已经牵手，所以不想要去承认，自己当初对她的态度。</p>
“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别告诉我真的是我6岁那年，我怎么都觉得，你很猥琐。”陆漫漫想想，就鸡皮疙瘩。</p>
“……”莫修远脸色有些微黑，“我也没醒悟得这么早。”</p>
陆漫漫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p>
“当年看你孤苦伶仃的，觉得是挺可爱，那是因为你长得还可以。”莫修远带着陆漫漫坐在饭厅餐桌上，佣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上晚餐，莫修远说，“将你带回家后你说你要嫁给我神马的，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心里还觉得这小女孩真轻浮。”</p>
“……”轻浮形容一个6岁的小女孩，莫修远你丫的不觉得很过分吗？！</p>
“我读初一的时候，已经16岁了。”莫修远说，“我长得本来就高，所以就坐在最后一排，老师也不喜欢管教我，而且当时我几乎已经学完了高中甚至开始学大学的功课了，所以听老师讲课真的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而且你可以想象一下，我16岁面对一群12、13岁的小屁孩是一种是什么感受。”</p>
“就没人怀疑过你的年龄吗？”陆漫漫询问。</p>
“没有，当年也有跟我差不多高的。比如叶恒。”莫修远说。</p>
“他长得这么快？！”陆漫漫不敢相信。</p>
“嗯，他就是长得这么快，但是后来，也没我长得高。”</p>
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p>
“读书那会儿虽然经常逃课，但其实所有考试卷子我都会做，而且是在20分钟之内完成所有的作业，最后到交卷的时候，我就将他揉成一坨，扔进垃圾桶，同学都不敢跟我玩，觉得我是坏学生，就叶恒屁颠屁颠的跟着我。而他，成绩是真差。”</p>
陆漫漫觉得是莫修远把叶恒带偏的。</p>
“我一逃课就喜欢去学校的天台坐坐，那个时候觉得天台很高，视线很广。我其实也有青春期，也觉得这个世界对我不是太公平，所以也会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抽烟，装装忧郁青年。”</p>
陆漫漫直接无语。</p>
“然后就无意中看到了一墙之隔的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反正我每次坐在天台上，就能够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要么在上体育课，要么就是趴在你坐的那个座位上，看着窗外。有一次我还刻意的去了你们小学部，然后路过你身边，你当时和古歆走在一起，我在你面前停留过，但你没认出来我。那个时候更加坚定，你确实很轻浮。”</p>
那一刻，陆漫漫竟觉得自己无言以对。</p>
当时那么小，谁有这么多心思啊！</p>
而且他16岁的时候，她都长大到了11岁了，又过了好多年了好不！</p>
“再后来，我读高中，你就来读了初中。我读大学，你读高中。”莫修远说，“感觉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就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晃啊晃的。”</p>
“分明是有刻意留意我。”陆漫漫瘪嘴，“要不然为什么我就不觉得你在我眼皮底下晃了啊！”</p>
某人被直白的揭穿。</p>
半天没有说一个字。</p>
陆漫漫抿了抿唇角，“那后来呢？”</p>
“后来，我读大学去了帝都。有一次被叶恒非拉着要去隔壁北夏国最高的学府去参加舞会，说漂亮的女同学很多，他一个人没意思。然后我就去了。”</p>
陆漫漫怎么都觉得这个桥段有点熟悉。</p>
“那晚上我又看到了你，还有你朋友古歆。”莫修远说，“那晚上是假面舞会，但就是一眼就看到你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出现在宴会厅，有些拘束，你朋友倒是很开放，拉着你到处跑。你从我身边路过了一次又一次，你还是没认出我。”</p>
废话！</p>
陆漫漫真想给他一百个白眼。</p>
都过了那么几十年了，谁还记得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p>
何况，她特么的就从来没有认出来过好吧！</p>
“宴会一半，古歆去和别人跳舞了。你被孤立了下来，当时我也被孤立了下来，因为叶恒那只花蝴蝶早就不知道飘到哪个花丛中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你就出现在了我身边，你说，要不我们跳一支舞吧，你还说，这么站着，看上去挺傻的。”</p>
“我当时也觉得这么站着很傻，所以就答应了。”</p>
陆漫漫心想，当时这货肯定已经美上天了。</p>
毕竟这么多年，她终于开口和他说话了。</p>
“你让我跳了一曲之后，又跳了一曲。”莫修远说，“你很能跳。”</p>
她分明记得，是他不放手的。</p>
“钟声在12点的时候，突然灯光熄灭了。整个宴会大厅一阵狂叫，不是惊恐，是兴奋，这是帝大晚会的一个高chao点，2分钟时间，黑暗中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亲吻。”</p>
“我知道，你吻我了。”陆漫漫一字一句。</p>
“我只是为了顺应当时的气氛而已。”莫修远说。</p>
“我他妈的以为那人是文赟！”陆漫漫突然极其败坏，还爆粗口。</p>
莫修远看着她。</p>
“为什么灯一亮你就走了？”陆慢慢问他。</p>
“因为当时发生了点事情，我和叶恒就一起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莫修远说。</p>
“所以你就这么亲了我之后，跑了！”陆漫漫咬牙切齿。</p>
“真的是遇到急事儿。”莫修远说。</p>
“如果不是急事儿，你会怎样？会掀开面具和我表白吗？”陆漫漫追问他。</p>
莫修远想了想。</p>
应该不会。</p>
“王八蛋。”陆漫漫一脚踹在莫修远的腿上。</p>
莫修远吃痛，但没有叫。</p>
“其实那晚上我还找了你很久。”陆漫漫说，“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我就去问了问那些来参加宴会的同学，他们说和我跳舞的人有可能是文赟，也就是帝大的校草。”</p>
“你信了？”</p>
“是啊，因为后来我和文赟相亲的时候提起说帝大的那场晚会，他笑得意味深长。而且文赟和你身高差不多，身形也很像，我捉摸着就是了。”</p>
莫修远脸色并不太好。</p>
陆漫漫脸色也不好。</p>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印象确实不太深，但说起当年读高中和古歆一起跑去帝都参加帝大的晚会，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古歆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帝大要举行一年一度的盛宴假面晚会，古歆从小就喜欢凑热闹，就非要拉着陆漫漫一起去陪她参加，她抵不过古歆的死缠烂打就陪着她一起去了。</p>
当时两个人还是高中生，对大学的向往让两个人都有些兴奋。</p>
不过她是真的没有古歆放得开，到了宴会厅还是显得拘束。</p>
古歆倒是自己一个人玩得嗨皮。</p>
她当时注意到那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是因为，她发现这么多人之中，就他格格不入。</p>
格格不入的站在那里。</p>
她十几岁还处在青春期时也有挑战心里。</p>
她看到很多女大学生从他身边经过貌似都有请他跳舞，他都是一脸不悦的拒绝。</p>
她鬼使神差就去了。</p>
说一起跳舞，站着挺傻。</p>
她没想到他就答应了。</p>
他很高，她觉得被他抱着，很有安全感。</p>
而她在和他跳舞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会跳的才会这么板着脸拒绝，她万万没想到，他跳得还挺好。</p>
两个人跳了一曲之后。</p>
有这么一直跳着。</p>
直到，灯光熄灭。</p>
全场的尖叫声不断，她有些不知所措的靠近了他的怀抱。</p>
当时只是本能的对黑暗的一种恐惧反应。</p>
真的没有想到，一道薄唇压在了她的唇瓣上。</p>
她完全是懵逼的，但是就觉得脑袋一阵空白，心头就只有一个想法。</p>
她的初吻没有了！</p>
缠绵了不知道多久。</p>
他放开了她。</p>
但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她一个人在舞池中央，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p>
古歆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陆漫漫，刚刚吓到没？！啊，差点吓死我了！刚刚那个和我跳舞的二货还想亲我，还好姐反应灵敏没让亲到，否则姐的初吻就没有了！”</p>
陆漫漫的眼神一直在宴会大厅中寻找。</p>
古歆觉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话说你刚刚没有被人亲到吧？！”</p>
“你话怎么这么多！”陆漫漫不悦，那一刻却忍不住咬了咬唇，她说，“我去外面看看。”</p>
“喂，你别走远了。”</p>
陆漫漫在帝大的大学找了一圈。</p>
帝大很大，找了很久。</p>
古歆以为她走丢了，当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没有哭死，眼眶都红肿的。</p>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很想找到他。</p>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如果找到了会怎样，可能也没有勇气掀开他的面具，但就是有些不甘心。</p>
其实好久之后，她也忘了这段插曲。直到，后来真的碰到了文赟，当时寻找的过程中，她问很多人，都说有可能是文赟，只有文赟在晚会上才会这般低调和清高，其他男人，早就摇着尾巴去找其他女同学跳舞了。</p>
文赟。</p>
文城文赟。</p>
她就默默记下了。</p>
后来的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p>
家里人让相亲，她见到了帅气又高大，还彬彬有礼的文赟，高中时候在舞会上的感觉几乎都忘了，但面前那个男人文赟，确实给了她好感。</p>
他们试着交往的时候，她付出了真心，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天崩地裂的事情。</p>
“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陆漫漫回神，又多了几分认真。</p>
问了一圈，似乎到现在都没有问出来。</p>
“我不是一个轻浮的人。”莫修远一字一句。</p>
陆漫漫真想踹死这货。</p>
她哪里轻浮了？！</p>
暗自咬牙的时候，突然想明白。</p>
莫修远说他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也就是在说，他既然亲了她，就是因为，喜欢她。</p>
所以说，这货是在她读高中的时候就真的喜欢上了。</p>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对我这么排斥！”陆漫漫不明白。“你当时勾搭了那么多女人，对我却总是疏远而冷漠！甚至我觉的，你连正眼都没看过我！”</p>
莫修远擦了擦嘴角，放下餐具，“要不然你想我怎样？”</p>
“至少，爱慕总该有吧。”陆漫漫很认真的表情。</p>
莫修远忍不住笑了一下，“莫太太，你太高估我的自控能力了。我之所以对你避而不见也只是因为，不想感情泛滥。况且，我看你当时和文赟感情挺好的，我看着也辣眼睛，所以只有故意做出一副难得搭理你的表情，也让你识趣，别在我面前晃悠。”</p>
“……”这解释。</p>
这什么鬼解释。</p>
何况，他真的不觉得，不是她老出现在在她面前。</p>
而是他的眼神，刻意放在了她的身上吗？！</p>
“你当年看着我和文赟恩恩爱爱，心里什么滋味？”陆漫漫突然很想知道。</p>
莫修远重新拿起的筷子，在那一刻明显抖了一下。</p>
陆漫漫以为莫修远不会说什么，毕竟很伤面子的事情。</p>
男人都很爱面子。</p>
半响，却听到他一字一句的声音说道，“生无可恋。”</p>
陆漫漫沉默着，沉默着，就笑了。</p>
莫修远被陆漫漫笑得有些脸红。</p>
“莫修远。”陆漫漫主动牵起他的手，“这辈子不会了。”</p>
“嗯？”</p>
“这辈子不会了。”陆漫漫一字一句。</p>
她其实不知道上辈子在她死了之后，莫修远是什么心情，大概心里会有些难受，但也会这么平淡的过去，毕竟，他身上的使命，比儿女情长更重要！</p>
但想着，却莫名有些心酸。</p>
那一刻鸵鸟的庆幸自己，看不到。</p>
两个人一起安静的吃着晚餐。</p>
陆漫漫看着满满的一大桌子菜，突然说道，“你弟弟不一起吃吗？”</p>
“他应该自己就吃过了。”莫修远说。</p>
“你和你弟弟感情好吗？”</p>
“很好。”莫修远说，“在你没靠近我之前，我觉得我就为我弟而活的。”</p>
陆漫漫觉得莫修远这货，说起情话就是信手拈来。</p>
但她受用。</p>
“你弟弟好相处吗？”</p>
“嗯。”莫修远点头。</p>
“这么说你和莫璃就不是亲兄妹了？”</p>
“不是。”</p>
“那你对她还这么好。”陆漫漫抱怨。</p>
这么一想就能够想通，怪不得莫璃一副看着她就恨不得撕了她的表情。</p>
原来是暗恋多年无果。</p>
“毕竟我寄养在她家，她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莫家两夫妇对我很好，把我当亲生儿子，他们的亲生女儿，我自然也当亲妹妹对待，但她太任性了，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反感。”莫修远一字一句。</p>
陆漫漫抿唇一笑。</p>
所以以后她要对付那个小婊砸，倒不用太顾及了。</p>
“你弟弟的存在，有多少人知道？”陆漫漫问。</p>
“你认识的我周围的人都知道。”</p>
“谁？”</p>
“叶恒，翟安，冷俊成，汪海洋，叶半仙，还有我姑姑莫温情，以及我养父莫昆。我的具体事情，姜雨烟和莫璃都不知道。”莫修远说，“这种事情，少点人知道最好。”</p>
“哦。”陆漫漫瘪嘴。</p>
所以她是排到好多名之后了。</p>
“冷俊成和汪海洋也是你们莫家培养的人吗？就跟叶恒的身份差不多？”陆漫漫询问。</p>
“不是，他们只是普通人，被我的人格魅力所蛊惑。”</p>
莫先生，你这么自恋真的好吗？！</p>
“王海洋是叶恒的表弟，喜欢追着叶恒玩，叶恒小时候其实很讨厌他，毕竟叶恒就崇拜我一个人！倒是我当时觉得王海洋资质不错，就让叶半仙重点培养了，所以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莫修远说。</p>
陆漫漫可真不觉得王海洋的身手是三脚猫。</p>
上次在日照区，看他那架势，一点都不弱。</p>
“至于冷俊成，纯技术人员一个。”莫修远说，“也就是能帮我们弄点系统，攻克点什么重要消息。”</p>
冷俊成是天才好不好！</p>
莫修远就不会好好夸奖人的吗？！</p>
陆漫漫吃着晚餐。</p>
突然有些食不知味。</p>
琢磨着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在莫修远的身边，又算个什么啊？！</p>
暖床工具？</p>
估计，就只配得上这个身份！</p>
“今晚回文城吗？”莫修远似乎没发现她的异样，问她。</p>
“现在吗？”</p>
“如果你想回去，我就带你回去。”</p>
“你累不？”</p>
“有点。”莫修远诚实的承认。</p>
“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你应该很久没有见到你弟弟了。”陆漫漫问他。</p>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p>
他应该很久没有来帝都了。</p>
“嗯。”莫修远点头，说，“谢谢。”</p>
陆漫漫微微一笑，“你说爱我我更受听。”</p>
“我以为你还怕我。”莫修远说。</p>
“你要理解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我看着你拿着枪口对着……”陆漫漫不想去回忆，但她不会刻意拒绝，“我以前是不是给你说过，我最怕的是你骗我。”</p>
“嗯。”</p>
“你不骗我就好。”陆漫漫说，“我会试着接受。”</p>
“嗯。”</p>
虽然简单的一个音。</p>
却分明是松了一口大气。</p>
“我其实有些惆怅。”陆漫漫突然说。</p>
莫修远有些紧张。</p>
“好不容易摆脱了文家人的叛国行为，现在却又突然加入了你的复国大军，我这辈子就真的跟‘江山’离不开吗？！”陆漫漫当初真的没想过，她和莫修远的婚姻，会让她再次卷入这样的政治斗争之中。</p>
她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扳倒文家人，送给莫修远一个锦绣前程。</p>
这份前程，绝对不会是政权之争。</p>
“这大概是应了古人的一句老话。”莫修远说。</p>
陆漫漫扬眉，“什么话。”</p>
“红颜祸水。”</p>
“你学过成语吗？！”陆漫漫不爽。</p>
这什么破形容！</p>
莫修远说，“好在，我不需要江山。”</p>
“莫修远。”陆漫漫看着他，突然显得有些严肃，“你会不会抱怨你的父母，就这么定位了你和你弟弟的位置。”</p>
“小时候抱怨过。”莫修远说，“后来长大点，看着我弟弟一点点在我身边长大，那么一个小不点从我只能够抱着到他可以抓我裤脚后，就不抱怨了。”</p>
陆漫漫看着莫修远。</p>
谁说他是杀人狂魔了！</p>
分明有一颗，这么容易被融化的心。</p>
好在外人不知道。</p>
“话说……”莫修远也严肃了，他问道，“你会不会很想要江山？”</p>
“啥？”陆漫漫瞪着眼睛。</p>
“文赟是奔着统帅的位置发展的，而你当初和他在一起，是吗？”</p>
“那是他。别把他龌龊的思想和我捆绑在一起，我也是因为当年瞎了狗眼才会帮他。”陆漫漫说得咬牙切齿，提及这个人的名字时，还是会有一个一秒的悲凉。</p>
而那份悲凉，只是对文赟死亡的一种正常人的情绪。</p>
和文城所有市民一样的，对生命的一种态度。</p>
和感情无关。</p>
她说，“莫修远，我追求的幸福其实从来都是，平平淡淡。我想我是理解你之前给我说过的那句话，你说，你终有一天会干干净净和我一辈子。其实是在说，等你帮你弟弟完成大业之后，就会隐退是吗？”</p>
“是。”莫修远看着她，“以前以为会扶持我弟弟一辈子，后来，我觉得，他也会长大。”</p>
陆漫漫低笑。</p>
想来他弟弟应该恨死她了。</p>
分分钟，从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就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p>
达拉达拉，晚了点。</p>
但还是万更走起哦！</p>
今天没有二更了，亲们就不用等了，么么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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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的这栋老欧式别墅里面。</p>
莫修远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如是宽广的大厅中，继续响起，“莫昆一家算是莫氏的一个旁系，尽管很远，但根深蒂固的对正统莫氏有着敬仰，自然会出手相助。所以莫家让我在莫家生存下来。为了不引起太大的怀疑，我和我弟弟分开在了文城和帝都，我弟弟以孤儿的身份生活这，然后一直不停的被人收养和抛弃，10岁那边最后被一户无后的帝都大财阀家庭家收养，继承了他的衣钵，所以拥有了这么大的一栋别墅，以及几个价值连城的红酒庄园。”</p>
陆漫漫其实是有些诧异的，尽管她现在有些震撼，思绪还是清楚的问道，“你比莫昆的亲生儿子大了4岁，这么一算，你弟弟和莫昆的亲生儿子一年，为什么送去莫家寄养的人是你而不是你弟弟。”</p>
怎么都有些不合情理。</p>
“因为我是被保护的那个。”莫远离开口，嘴角一笑。</p>
陆漫漫转头看着他。</p>
莫远离的笑容很纯很干净，他说，“别看我在孤儿院这么一直生活，被人不停的抛弃还经常被收养后殴打辱骂，甚至被看不起，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遭受过，我哥哥遭受过的待遇，比如，惨不忍睹的生存考验。”</p>
惨不忍睹。</p>
她其实还是不太懂。</p>
莫修远说，“他们说的很对，我是杀人狂魔。”</p>
陆漫漫心口一惊。</p>
那一刻，却少了那份恐惧，反而，疼了一下。</p>
“我很小的就被一个组织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个组织叫做”暗卫“，是当年莫家统帅为莫氏江山准备的一个地下特种兵，和现在秦家的飞鹰性质差不多。暗卫只听从一个人的命令，直到死亡之后，由下一任继承人掌管。暗卫也会随着年龄而不停地淘汰换新，而现任暗卫的主管，我相信你也知道这个人，他叫叶半仙，叶恒的父亲。”</p>
陆漫漫看着莫修远。</p>
莫修远说，“说来，叶半仙存在的最大使命就是保护仅存的莫氏后裔，也就是我和我弟弟，而我可以说从小就是被叶半仙带大的，所以才会和叶恒关系到这个地步，然后叶恒会对我说的话，言听计从。”</p>
“跟着我去荒无人烟的地方生存的人，有叶恒，还有翟安。但是因为他们年龄比我小，所以我待的时间比他们更长，加上我身份的原因，接受的训练比他们更加残酷。我几乎是从出生开始就去了那个地方，一直到我8岁的时候，叶恒被送了来，当叶恒4岁，再过了2年，翟安被送了来，翟安3岁。叶恒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屠杀一头还未真正成年的老虎，画面有些血腥，他看得目瞪口呆，几乎把我当怪物，有段时间叶恒看着我就哭。”莫修远似乎还笑了一下。</p>
陆漫漫却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p>
“后来，我们三个人，被一帮年龄很大的人训练者训练着长大。你仔细一想应该会发现，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翟安，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一段时间，特别是在暑假或者某个周末。”</p>
仔细一想，翟安确实好像是有时候会不在。</p>
她还记得小时候不注意碰到翟安，翟安反应很明显，大概是碰到了他隐藏的伤口。</p>
可是当时大家都小，哪里可能留意到这些！</p>
“在我11岁那边，回到了莫家，只是为了和莫家的人培养感情，避免被人发现，其实我更多的时间还是待在这个那个特训场，就算后来我开始读书了，也依然会在某个我可能还在被窝中睡觉的功夫，就被突然扔进了一群狼队里面，然后我得自己活着出来，否则死了就死了。”</p>
“我父母是在我10岁的时候死的，我爷爷就更早了。”莫修远似乎觉得那个话题太过血腥，所以瞬间又转移话题说道，“秦家一直免不了追杀我们莫家，斩草除根！也会有人经不住压力或者诱惑，原本对莫家忠贞的一些人最后背叛了我们，所以暴露了我们的行径和身份，我父母是在我面前被秦家派来的杀手追杀死的，当时我爸爸为了保护我们，我眼睁睁看着他被当成蚂蜂窝一样的射击而亡，我妈妈为了让我和我弟弟逃亡，引开了那群杀手，我和我弟弟幸运了的活了下来。我妈死了，死之前拉着我让我照顾好弟弟，说以后莫家的江山，一定要为弟弟打下来！”</p>
莫修远停顿了一下。</p>
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也不太美好。</p>
陆漫漫看了一眼莫远离。</p>
莫远离嘴角一笑。</p>
是的。</p>
莫氏的继承人，是他。</p>
莫远离。</p>
并非，莫修远。</p>
莫修远又说道，“我姑姑莫温情后来将我们找到，她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嫁给了翟弘，我们莫家在秦家人的追杀下其实所剩无几了，所以我姑姑得活着，保护我和我弟弟！我姑姑为我的父母留了一个碑，在一个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其实里面没有我父母的尸体，我们回去过事发现场，发现我父母的尸体已经被人火化了，连灰都不剩。”</p>
陆漫漫忍不住伸手拉着他。</p>
莫修远看着她说道，“这些事情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其实没有那么悲痛，可能你听着会觉得有些血腥。”</p>
到这个时候，他还一直在顾忌她的感受吗？</p>
如果不顾忌，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经历的那么多，比他说出来的这些，更加的惨烈。</p>
“后来，我姑姑将我带回莫家，将我弟弟暗地送去了孤儿院。我回到莫家一边学习上流社会的基本礼仪以及百科全书还有政坛的尔虞我诈权力之争，一边也得在荒野求生，我答应过我的父母，我要帮我们莫家恢复江山，同时将我弟弟送上统帅的位置。”莫修远说，“而我确实，杀了很多人。”</p>
陆漫漫咬唇。</p>
“为了某些目的，总是会杀了很多人，染上很多人的鲜血。”莫修远一字一句说道。</p>
陆漫漫只是将他的手抓得更紧。</p>
没有推开。</p>
没有害怕。</p>
只是很想好好的拉着他，不放开。</p>
“所以，我开始一边往政坛上发展让自己看上去冠冕堂皇，一边在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其实你帮了我很多的，我之前的计划和你现在对我的规划差不多，我就是准备先靠自己爬上一定的政治舞台，然后拉拢一部分南家人。在拉拢南家人的同时，会先除去一直蠢蠢欲动的文家，削减南家在文家的势力，然后接着就和南家一起，将秦氏拉下政治舞台。”莫修远说着，“我没想到，因为你，让我的计划至少提前的5年，也或许更长。”</p>
陆漫漫能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阴错阳差，给了他这么大的便宜。</p>
“昨晚上的事情。”莫修远停顿了一下，他说，“秦家培养的飞鹰特种兵特警队身上会有一个小型的飞鹰标志，那不是普通的东西，那里面装得有目前北夏国最高技术的军用微型摄像头，这就是为什么每次飞鹰特种兵出任务时都会佩戴在胸口上的原因，绝对不是叶恒经常大呼大叫的显摆，而林初辰昨天晚上，也佩戴上了那枚勋章，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故意在之前输给秦傲，因为我知道，秦正箫就在那头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p>
“嗯，我不怪你了。”陆漫漫说。</p>
她好像也怪不起来了。</p>
“我当时真的没有选择立即救你。因为我现在需要得到秦正萧的信任，以方便我之后的所有目的。你应该知道的，秦傲不是我的对手。”莫修远说，“如果我打趴下了他，你就会获救，而我当时的选择是，先避开秦正潇的眼线，让你处于危险之中。所以我把你放在了利益的天枰上，我很内疚。”</p>
陆漫漫笑了笑，“没什么，谁让你背负着你的江山。”</p>
“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是知道林初辰对你有隐忍的。”莫修远说，“从林初辰在你身边后不久，我就叫人跟踪调查他了，他刚开始的性格就跟特种兵一样，但是后来我看到了他眼中对你的欣赏以及一些……”</p>
陆漫漫看着他欲言又止。</p>
莫修远说，“我想林初辰至少是有那么一秒舍不得杀了你的。而那一秒对我而言，其实就够了。”</p>
陆漫漫点头。</p>
“我在推到林初辰身体的时候，将他胸口上的徽章拿了下来，顺势扔进了大海里面。那枚勋章没有了，所以我才肆无忌惮的将林初辰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莫修远眼眸紧紧的看着陆漫漫，“林初辰不能留，他是秦家的特种兵，也就意味着，他和我们是敌人。在你的世界里，你觉得法制是唯一解决的途径，但是在我的世界里，从小就有人告诉我，这是一个强食肉搏的世界。”</p>
陆漫漫真的不太能理解那个世界，因为不是自己经历的世界，甚至不是自己能够想象的世界，但她可以慢慢去理解，就算适应不了，但她可以从他的世界里，去看待这个血腥的世界。</p>
“我没想过把你拉进我的世界来。”莫修远说，“我本来都想好了孤独终老的，是你强行的要进入走到我的身边，然后我发现，我放不开手。”</p>
陆漫漫看着他的模样。</p>
所以她是让一个从小冷血的男人，动了情了。</p>
她是不是应该很有成就感。</p>
“而且我现在也没有想过让你去选择离开。”莫修远说，“我想我就算在死前最后一秒，也会将你的手狠狠的拽着。”</p>
“那你死了呢？”</p>
“反正我也不知道了。”莫修远看着她，表情无比的认真，“在我没死之前，你不能离开我。”</p>
陆漫漫忍不住笑了一下。</p>
都说真爱是为了让对方过得更好。</p>
莫修远这货却是，自私的看不得她离开他半步，至少在他没有死之前。</p>
她觉得她应该生气的。</p>
从小看过的那么多歌颂爱情的故事，男主角都会为了女主而牺牲，甚至为了女主能够过得更好，愿意放弃。当然，更加不会把女主带到危险的世界里去，不管女主多么的要死要活的爱着男主。</p>
而莫修远这个男人，连她的意见都没有询问，就放话说，要她跟他一辈子。</p>
在这种嗜血的国度，将她紧紧的拽在身边。</p>
她沉默。</p>
沉默，让莫修远有些紧张。</p>
莫远离看着他们，嘴角一直挂着微笑。</p>
他之前有听叶恒说，说他大哥因为有了老婆人都变了。</p>
他其实不太相信的。</p>
现在反而有些吃醋了。</p>
他哥的温柔一向都给他的，当然，仅仅是小时候。</p>
现在这么看着一个女人，柔情似水……</p>
好吧他承认，他不吃醋了，他觉得有些招架不住。</p>
他默默的离开了大厅，给了他们一点私人空间。</p>
谈情说爱的事情，还是私密点比较好。</p>
莫远离的离开，并没有惊动到莫修远和陆漫漫。</p>
莫修远在等待陆漫漫的答复。</p>
但是陆漫漫没有回答他。</p>
时间在一分一秒。</p>
陆漫漫觉得自己的肚子是真的有些饿了。</p>
飞机上基本没吃什么东西。</p>
现在都是晚上了，她还没能够吃到晚饭。</p>
她说，“莫修远，要不我们先吃饭吧。”</p>
“……”莫修远抿唇。</p>
陆漫漫觉得他此刻脸色黑透还生无可恋的表情，很有喜感。</p>
所以那一刻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没有拒绝，默认就代表我愿意你主宰我的世界。”</p>
那一刻，某个分明已经抿成了一条僵硬直线的嘴唇，瞬间就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p>
他说，“我带你去吃完饭。”</p>
有时候，承诺和认可并不是一定要一本正经，有时候，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会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p>
“莫修远。”两个人一起从沙发上站起来，穿过大厅，走向饭厅。</p>
“嗯。”莫修远的声音也轻扬了些。</p>
“如果我没有主动靠近你，你是不是就会和我一直保持平行线？”陆漫漫询问。</p>
就像上一世那样。</p>
他们之间，毫无交集。</p>
有的交集也是针锋相对。</p>
而她真的没有发现莫修远对她有半点想法，甚至于，对她额外的疏远。</p>
他当时的名声不好，到处沾花惹草。</p>
当然，她现在越发的相信莫修远当时只是为了隐藏自己身份而故意表现出来的一种让人误以为是败家子，以至于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怀疑，谁能够想到，先皇后裔的莫氏直亲，会成为这个模样。</p>
所以莫修远由始至终都是聪明的！</p>
“大概吧。”莫修远说，没有用肯定句，只是因为，现在已经牵手，所以不想要去承认，自己当初对她的态度。</p>
“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别告诉我真的是我6岁那年，我怎么都觉得，你很猥琐。”陆漫漫想想，就鸡皮疙瘩。</p>
“……”莫修远脸色有些微黑，“我也没醒悟得这么早。”</p>
陆漫漫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p>
“当年看你孤苦伶仃的，觉得是挺可爱，那是因为你长得还可以。”莫修远带着陆漫漫坐在饭厅餐桌上，佣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上晚餐，莫修远说，“将你带回家后你说你要嫁给我神马的，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心里还觉得这小女孩真轻浮。”</p>
“……”轻浮形容一个6岁的小女孩，莫修远你丫的不觉得很过分吗？！</p>
“我读初一的时候，已经16岁了。”莫修远说，“我长得本来就高，所以就坐在最后一排，老师也不喜欢管教我，而且当时我几乎已经学完了高中甚至开始学大学的功课了，所以听老师讲课真的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而且你可以想象一下，我16岁面对一群12、13岁的小屁孩是一种是什么感受。”</p>
“就没人怀疑过你的年龄吗？”陆漫漫询问。</p>
“没有，当年也有跟我差不多高的。比如叶恒。”莫修远说。</p>
“他长得这么快？！”陆漫漫不敢相信。</p>
“嗯，他就是长得这么快，但是后来，也没我长得高。”</p>
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p>
“读书那会儿虽然经常逃课，但其实所有考试卷子我都会做，而且是在20分钟之内完成所有的作业，最后到交卷的时候，我就将他揉成一坨，扔进垃圾桶，同学都不敢跟我玩，觉得我是坏学生，就叶恒屁颠屁颠的跟着我。而他，成绩是真差。”</p>
陆漫漫觉得是莫修远把叶恒带偏的。</p>
“我一逃课就喜欢去学校的天台坐坐，那个时候觉得天台很高，视线很广。我其实也有青春期，也觉得这个世界对我不是太公平，所以也会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抽烟，装装忧郁青年。”</p>
陆漫漫直接无语。</p>
“然后就无意中看到了一墙之隔的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反正我每次坐在天台上，就能够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要么在上体育课，要么就是趴在你坐的那个座位上，看着窗外。有一次我还刻意的去了你们小学部，然后路过你身边，你当时和古歆走在一起，我在你面前停留过，但你没认出来我。那个时候更加坚定，你确实很轻浮。”</p>
那一刻，陆漫漫竟觉得自己无言以对。</p>
当时那么小，谁有这么多心思啊！</p>
而且他16岁的时候，她都长大到了11岁了，又过了好多年了好不！</p>
“再后来，我读高中，你就来读了初中。我读大学，你读高中。”莫修远说，“感觉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就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晃啊晃的。”</p>
“分明是有刻意留意我。”陆漫漫瘪嘴，“要不然为什么我就不觉得你在我眼皮底下晃了啊！”</p>
某人被直白的揭穿。</p>
半天没有说一个字。</p>
陆漫漫抿了抿唇角，“那后来呢？”</p>
“后来，我读大学去了帝都。有一次被叶恒非拉着要去隔壁北夏国最高的学府去参加舞会，说漂亮的女同学很多，他一个人没意思。然后我就去了。”</p>
陆漫漫怎么都觉得这个桥段有点熟悉。</p>
“那晚上我又看到了你，还有你朋友古歆。”莫修远说，“那晚上是假面舞会，但就是一眼就看到你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出现在宴会厅，有些拘束，你朋友倒是很开放，拉着你到处跑。你从我身边路过了一次又一次，你还是没认出我。”</p>
废话！</p>
陆漫漫真想给他一百个白眼。</p>
都过了那么几十年了，谁还记得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p>
何况，她特么的就从来没有认出来过好吧！</p>
“宴会一半，古歆去和别人跳舞了。你被孤立了下来，当时我也被孤立了下来，因为叶恒那只花蝴蝶早就不知道飘到哪个花丛中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你就出现在了我身边，你说，要不我们跳一支舞吧，你还说，这么站着，看上去挺傻的。”</p>
“我当时也觉得这么站着很傻，所以就答应了。”</p>
陆漫漫心想，当时这货肯定已经美上天了。</p>
毕竟这么多年，她终于开口和他说话了。</p>
“你让我跳了一曲之后，又跳了一曲。”莫修远说，“你很能跳。”</p>
她分明记得，是他不放手的。</p>
“钟声在12点的时候，突然灯光熄灭了。整个宴会大厅一阵狂叫，不是惊恐，是兴奋，这是帝大晚会的一个高chao点，2分钟时间，黑暗中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亲吻。”</p>
“我知道，你吻我了。”陆漫漫一字一句。</p>
“我只是为了顺应当时的气氛而已。”莫修远说。</p>
“我他妈的以为那人是文赟！”陆漫漫突然极其败坏，还爆粗口。</p>
莫修远看着她。</p>
“为什么灯一亮你就走了？”陆慢慢问他。</p>
“因为当时发生了点事情，我和叶恒就一起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莫修远说。</p>
“所以你就这么亲了我之后，跑了！”陆漫漫咬牙切齿。</p>
“真的是遇到急事儿。”莫修远说。</p>
“如果不是急事儿，你会怎样？会掀开面具和我表白吗？”陆漫漫追问他。</p>
莫修远想了想。</p>
应该不会。</p>
“王八蛋。”陆漫漫一脚踹在莫修远的腿上。</p>
莫修远吃痛，但没有叫。</p>
“其实那晚上我还找了你很久。”陆漫漫说，“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我就去问了问那些来参加宴会的同学，他们说和我跳舞的人有可能是文赟，也就是帝大的校草。”</p>
“你信了？”</p>
“是啊，因为后来我和文赟相亲的时候提起说帝大的那场晚会，他笑得意味深长。而且文赟和你身高差不多，身形也很像，我捉摸着就是了。”</p>
莫修远脸色并不太好。</p>
陆漫漫脸色也不好。</p>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印象确实不太深，但说起当年读高中和古歆一起跑去帝都参加帝大的晚会，她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古歆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帝大要举行一年一度的盛宴假面晚会，古歆从小就喜欢凑热闹，就非要拉着陆漫漫一起去陪她参加，她抵不过古歆的死缠烂打就陪着她一起去了。</p>
当时两个人还是高中生，对大学的向往让两个人都有些兴奋。</p>
不过她是真的没有古歆放得开，到了宴会厅还是显得拘束。</p>
古歆倒是自己一个人玩得嗨皮。</p>
她当时注意到那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是因为，她发现这么多人之中，就他格格不入。</p>
格格不入的站在那里。</p>
她十几岁还处在青春期时也有挑战心里。</p>
她看到很多女大学生从他身边经过貌似都有请他跳舞，他都是一脸不悦的拒绝。</p>
她鬼使神差就去了。</p>
说一起跳舞，站着挺傻。</p>
她没想到他就答应了。</p>
他很高，她觉得被他抱着，很有安全感。</p>
而她在和他跳舞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会跳的才会这么板着脸拒绝，她万万没想到，他跳得还挺好。</p>
两个人跳了一曲之后。</p>
有这么一直跳着。</p>
直到，灯光熄灭。</p>
全场的尖叫声不断，她有些不知所措的靠近了他的怀抱。</p>
当时只是本能的对黑暗的一种恐惧反应。</p>
真的没有想到，一道薄唇压在了她的唇瓣上。</p>
她完全是懵逼的，但是就觉得脑袋一阵空白，心头就只有一个想法。</p>
她的初吻没有了！</p>
缠绵了不知道多久。</p>
他放开了她。</p>
但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她一个人在舞池中央，再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p>
古歆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陆漫漫，刚刚吓到没？！啊，差点吓死我了！刚刚那个和我跳舞的二货还想亲我，还好姐反应灵敏没让亲到，否则姐的初吻就没有了！”</p>
陆漫漫的眼神一直在宴会大厅中寻找。</p>
古歆觉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话说你刚刚没有被人亲到吧？！”</p>
“你话怎么这么多！”陆漫漫不悦，那一刻却忍不住咬了咬唇，她说，“我去外面看看。”</p>
“喂，你别走远了。”</p>
陆漫漫在帝大的大学找了一圈。</p>
帝大很大，找了很久。</p>
古歆以为她走丢了，当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没有哭死，眼眶都红肿的。</p>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很想找到他。</p>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如果找到了会怎样，可能也没有勇气掀开他的面具，但就是有些不甘心。</p>
其实好久之后，她也忘了这段插曲。直到，后来真的碰到了文赟，当时寻找的过程中，她问很多人，都说有可能是文赟，只有文赟在晚会上才会这般低调和清高，其他男人，早就摇着尾巴去找其他女同学跳舞了。</p>
文赟。</p>
文城文赟。</p>
她就默默记下了。</p>
后来的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p>
家里人让相亲，她见到了帅气又高大，还彬彬有礼的文赟，高中时候在舞会上的感觉几乎都忘了，但面前那个男人文赟，确实给了她好感。</p>
他们试着交往的时候，她付出了真心，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天崩地裂的事情。</p>
“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陆漫漫回神，又多了几分认真。</p>
问了一圈，似乎到现在都没有问出来。</p>
“我不是一个轻浮的人。”莫修远一字一句。</p>
陆漫漫真想踹死这货。</p>
她哪里轻浮了？！</p>
暗自咬牙的时候，突然想明白。</p>
莫修远说他不是一个轻浮的人，也就是在说，他既然亲了她，就是因为，喜欢她。</p>
所以说，这货是在她读高中的时候就真的喜欢上了。</p>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对我这么排斥！”陆漫漫不明白。“你当时勾搭了那么多女人，对我却总是疏远而冷漠！甚至我觉的，你连正眼都没看过我！”</p>
莫修远擦了擦嘴角，放下餐具，“要不然你想我怎样？”</p>
“至少，爱慕总该有吧。”陆漫漫很认真的表情。</p>
莫修远忍不住笑了一下，“莫太太，你太高估我的自控能力了。我之所以对你避而不见也只是因为，不想感情泛滥。况且，我看你当时和文赟感情挺好的，我看着也辣眼睛，所以只有故意做出一副难得搭理你的表情，也让你识趣，别在我面前晃悠。”</p>
“……”这解释。</p>
这什么鬼解释。</p>
何况，他真的不觉得，不是她老出现在在她面前。</p>
而是他的眼神，刻意放在了她的身上吗？！</p>
“你当年看着我和文赟恩恩爱爱，心里什么滋味？”陆漫漫突然很想知道。</p>
莫修远重新拿起的筷子，在那一刻明显抖了一下。</p>
陆漫漫以为莫修远不会说什么，毕竟很伤面子的事情。</p>
男人都很爱面子。</p>
半响，却听到他一字一句的声音说道，“生无可恋。”</p>
陆漫漫沉默着，沉默着，就笑了。</p>
莫修远被陆漫漫笑得有些脸红。</p>
“莫修远。”陆漫漫主动牵起他的手，“这辈子不会了。”</p>
“嗯？”</p>
“这辈子不会了。”陆漫漫一字一句。</p>
她其实不知道上辈子在她死了之后，莫修远是什么心情，大概心里会有些难受，但也会这么平淡的过去，毕竟，他身上的使命，比儿女情长更重要！</p>
但想着，却莫名有些心酸。</p>
那一刻鸵鸟的庆幸自己，看不到。</p>
两个人一起安静的吃着晚餐。</p>
陆漫漫看着满满的一大桌子菜，突然说道，“你弟弟不一起吃吗？”</p>
“他应该自己就吃过了。”莫修远说。</p>
“你和你弟弟感情好吗？”</p>
“很好。”莫修远说，“在你没靠近我之前，我觉得我就为我弟而活的。”</p>
陆漫漫觉得莫修远这货，说起情话就是信手拈来。</p>
但她受用。</p>
“你弟弟好相处吗？”</p>
“嗯。”莫修远点头。</p>
“这么说你和莫璃就不是亲兄妹了？”</p>
“不是。”</p>
“那你对她还这么好。”陆漫漫抱怨。</p>
这么一想就能够想通，怪不得莫璃一副看着她就恨不得撕了她的表情。</p>
原来是暗恋多年无果。</p>
“毕竟我寄养在她家，她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莫家两夫妇对我很好，把我当亲生儿子，他们的亲生女儿，我自然也当亲妹妹对待，但她太任性了，我有时候也会觉得，反感。”莫修远一字一句。</p>
陆漫漫抿唇一笑。</p>
所以以后她要对付那个小婊砸，倒不用太顾及了。</p>
“你弟弟的存在，有多少人知道？”陆漫漫问。</p>
“你认识的我周围的人都知道。”</p>
“谁？”</p>
“叶恒，翟安，冷俊成，汪海洋，叶半仙，还有我姑姑莫温情，以及我养父莫昆。我的具体事情，姜雨烟和莫璃都不知道。”莫修远说，“这种事情，少点人知道最好。”</p>
“哦。”陆漫漫瘪嘴。</p>
所以她是排到好多名之后了。</p>
“冷俊成和汪海洋也是你们莫家培养的人吗？就跟叶恒的身份差不多？”陆漫漫询问。</p>
“不是，他们只是普通人，被我的人格魅力所蛊惑。”</p>
莫先生，你这么自恋真的好吗？！</p>
“王海洋是叶恒的表弟，喜欢追着叶恒玩，叶恒小时候其实很讨厌他，毕竟叶恒就崇拜我一个人！倒是我当时觉得王海洋资质不错，就让叶半仙重点培养了，所以会点三脚猫的功夫。”莫修远说。</p>
陆漫漫可真不觉得王海洋的身手是三脚猫。</p>
上次在日照区，看他那架势，一点都不弱。</p>
“至于冷俊成，纯技术人员一个。”莫修远说，“也就是能帮我们弄点系统，攻克点什么重要消息。”</p>
冷俊成是天才好不好！</p>
莫修远就不会好好夸奖人的吗？！</p>
陆漫漫吃着晚餐。</p>
突然有些食不知味。</p>
琢磨着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在莫修远的身边，又算个什么啊？！</p>
暖床工具？</p>
估计，就只配得上这个身份！</p>
“今晚回文城吗？”莫修远似乎没发现她的异样，问她。</p>
“现在吗？”</p>
“如果你想回去，我就带你回去。”</p>
“你累不？”</p>
“有点。”莫修远诚实的承认。</p>
“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你应该很久没有见到你弟弟了。”陆漫漫问他。</p>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p>
他应该很久没有来帝都了。</p>
“嗯。”莫修远点头，说，“谢谢。”</p>
陆漫漫微微一笑，“你说爱我我更受听。”</p>
“我以为你还怕我。”莫修远说。</p>
“你要理解我只是一个平凡人，我看着你拿着枪口对着……”陆漫漫不想去回忆，但她不会刻意拒绝，“我以前是不是给你说过，我最怕的是你骗我。”</p>
“嗯。”</p>
“你不骗我就好。”陆漫漫说，“我会试着接受。”</p>
“嗯。”</p>
虽然简单的一个音。</p>
却分明是松了一口大气。</p>
“我其实有些惆怅。”陆漫漫突然说。</p>
莫修远有些紧张。</p>
“好不容易摆脱了文家人的叛国行为，现在却又突然加入了你的复国大军，我这辈子就真的跟‘江山’离不开吗？！”陆漫漫当初真的没想过，她和莫修远的婚姻，会让她再次卷入这样的政治斗争之中。</p>
她当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扳倒文家人，送给莫修远一个锦绣前程。</p>
这份前程，绝对不会是政权之争。</p>
“这大概是应了古人的一句老话。”莫修远说。</p>
陆漫漫扬眉，“什么话。”</p>
“红颜祸水。”</p>
“你学过成语吗？！”陆漫漫不爽。</p>
这什么破形容！</p>
莫修远说，“好在，我不需要江山。”</p>
“莫修远。”陆漫漫看着他，突然显得有些严肃，“你会不会抱怨你的父母，就这么定位了你和你弟弟的位置。”</p>
“小时候抱怨过。”莫修远说，“后来长大点，看着我弟弟一点点在我身边长大，那么一个小不点从我只能够抱着到他可以抓我裤脚后，就不抱怨了。”</p>
陆漫漫看着莫修远。</p>
谁说他是杀人狂魔了！</p>
分明有一颗，这么容易被融化的心。</p>
好在外人不知道。</p>
“话说……”莫修远也严肃了，他问道，“你会不会很想要江山？”</p>
“啥？”陆漫漫瞪着眼睛。</p>
“文赟是奔着统帅的位置发展的，而你当初和他在一起，是吗？”</p>
“那是他。别把他龌龊的思想和我捆绑在一起，我也是因为当年瞎了狗眼才会帮他。”陆漫漫说得咬牙切齿，提及这个人的名字时，还是会有一个一秒的悲凉。</p>
而那份悲凉，只是对文赟死亡的一种正常人的情绪。</p>
和文城所有市民一样的，对生命的一种态度。</p>
和感情无关。</p>
她说，“莫修远，我追求的幸福其实从来都是，平平淡淡。我想我是理解你之前给我说过的那句话，你说，你终有一天会干干净净和我一辈子。其实是在说，等你帮你弟弟完成大业之后，就会隐退是吗？”</p>
“是。”莫修远看着她，“以前以为会扶持我弟弟一辈子，后来，我觉得，他也会长大。”</p>
陆漫漫低笑。</p>
想来他弟弟应该恨死她了。</p>
分分钟，从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就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p>
达拉达拉，晚了点。</p>
但还是万更走起哦！</p>
今天没有二更了，亲们就不用等了，么么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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