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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22

    若影相随 (全本) 作者:少影乌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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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属下知错,主子息怒。”他斟酌了一下选了个最百用不厌的话认错,不管是什么问题,这么说准没错。

    “哦?那你说说看,你错在哪?”秦黎揭了揭眼皮,手轻轻抚在某个男人唯一一处没伤的地方,边上的一物还沉睡着,不知道是不是他抚摸的缘故还是他不怀好意的话语让他似乎惊吓了一下,明显地抖了抖。

    “属下……来迟,让主子久候……”宁非本应该对这个原因很肯定的,此时被秦黎的言行弄的更是紧张,脑中飞快闪过之前的行为看是否自己遗漏了什么更重要的错。

    “哦?还有呢?”

    “……”某个男人沉默了一会,脸色开始转红,额头尽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憋了半天才硬着头皮吐出几个字:“属下愚钝……请主子责罚。”

    “呵,再好好想想。”此时圣医已经赶来,秦黎让到一边坐在圆木锦凳上直直瞪视着宁非,随即意识到,现在这个男人一身蜜色紧实的皮肤因为紧张与疼痛绷起,让每一处肌肉都隆起,汗水,细密的鞭痕铺成其上竟然揉捻出一种异样的美,野性又阳刚,坚韧又混着残破的美感,然而一只苍老枯瘦的手在上面移动却极为碍眼,秦黎顿了顿就上前一把抄过圣医手中的药膏,不顾老人家诧异的目光示意他退下。虽然之前的景色让他狠狠吞咽了几口口水,然而真抚上这样破破损损的身体却丝毫没有了其他的念头。

    用凶狠的眼神将试图起身的男人瞪得不得不僵硬地躺回原处,然后便沉默地将药膏轻缓涂抹到一条条皮开肉绽的鞭伤上。本就不自在恨不得立即翻身夺过药膏自己快速摸一把算了的宁非,此时只能将所有的心神都放在抑制自己身体的感觉上,此时这只玉白纤长的手移动到哪里,哪里就如软毛刷轻挠一般麻痒难耐,他只恨自己不是一具真正的傀儡人偶。身体在这股异样的感觉中开始轻缠,然而面前的男子似乎没有发现一般只顾专心地做着涂抹伤药的工作。

    沙漏轻微的沙沙声持续了许久,久到前面涂抹的药力开始发生作用,也或许是从未体会过的轻柔小心让他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身体上火烧火燎的痛感渐渐远去,甚至思维都变得有些混沌,宁非的双眼从一开始不自在的瞪着床顶到渐渐下移变得有些迷离。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蒙了一层雾气,只有那张脸格外的清晰。他从没像此时这般放肆地直视面前这个男子的脸。他的主人,有着闻名天下的容貌风姿。初见这张看不到一丝瑕疵的玉颜,几乎无人不惊若天人。象牙白的肤质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年轻温润,也让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份外鲜明。光洁的额头,斜飞入鬓的双眉流畅的像出自一流画家的笔墨,黑若点漆的双瞳,转眸间似有皎皎明月映照其中,然而此时浓密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似拂去了让人分辨不清的细碎光芒,也让隐藏其中的双瞳变得清晰,那里是满满的专注与温柔,似乎……似乎这双眼睛看着的是他格外珍重之物,隐隐又带了一丝疼惜。鼻峰挺拔若悬胆,颜色稍显浅淡的薄唇此时微微抿着,让这张脸增了一分认真严肃。本应该雌雄莫辩,然而下巴的线条却透着一种绷弦般的弧度,增之一分刚硬,减之一分女气。因了这一勾一画的力度,无人会将这张脸看错了性别。视线下移,便能看到修长的脖颈,衣襟开合处是两道优美的锁骨线,凹凸起伏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幽谷透着异样的诱惑。让他想起隐藏在衣襟下,男子有着并不单薄瘦弱的胸膛,手脚修长有力,挥袖间可杀人于无形,也可以……将自己这般强壮的成年男人毫不费力地压制住任意玩虐……

    回到炎修宫,被半年来那般温和亲密地对待而远去的记忆又变得鲜明起来。午夜梦回他都怀疑之前男子对自己的言行只是一场美好的梦而已。醒来一切又和曾经一样,那些回忆就如刻入骨髓般疼痛而清晰。这双此时轻柔的将药膏涂抹在自己伤口上的手指,指骨匀称纤长,如一双只会弹琴作画的手,此时落在伤口的力度几乎感觉不到。然而他记得的,就在一年前,这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不见用力便能震碎自己的肩胛骨,痛不欲生地熬了足足半年才缓和过来,此后每逢阴雨天总能感觉到那时直透灵魂深处的痛。

    他同样记得,这双如此温柔无害的手,将削尖的竹片缓缓插入他跪着的小腿,漂亮的双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冷酷狠戾。原因只是他在男子传唤的时候不在职,然而那会他还在执行任务,一个明明需要半月却被要求要七天完成的任务。他冒死完成后回来仍然过了两日有余,等待他的就是这般惩罚。身上本已有伤,然而腿上两指宽的竹签让他痛得想求饶,想不顾一切地躲开,却只能颤抖着不能移动分毫,那么轻柔缓慢的插入,却能生生钉入石板地里,让他保持这般直挺挺地跪姿两日。同样善后处理伤口让他生不如死。

    他活的如此艰难,终于爬到他能站的最高位置,却为何仍在地狱里。他是人,也会对疼痛害怕。他真的怕了这个主子,怕了那些层出不穷的刑罚,身体从来不因过多的痛苦而麻木,每一次他仍然十足十地体会到这种让他想发疯想惨叫的痛。

    短短几年伴随,他心如死灰。或许他本就属于地狱,不该肖想人间美好的东西,那不属于他。然而为什么?在他终于认命终于放弃自己时世界又变了,变得陌生。也许太久的失望让他对眼前的所见感到不真实。此刻,他就躺在从前碰都不能碰的床榻上,这个主宰他生命的男子,正温柔仔细地为他做着与身份毫不相符的事——他尽然在服侍他?服侍曾经匍匐在他脚下卑微如奴隶的属下。

    “好了,终于做完了。”松了口气,男子终于抬头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成果,床上的壮硕酮体被涂满了亮晶晶的药油,这是一种消炎助伤口愈合的药油,透着一股清香,是极好的伤药。满意地展颜一笑,随即又似想起什么沉下脸说:“此时想到了没?”

    “呃……?”沉静在自己回忆中的男人思绪一瞬间被掐断拉回现实,神态茫然而愣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之前男子问他的问题。“属下该死,属下愚钝让主子久等……耽误主子大事,请主子责罚。”男人慌忙起身要跪,却被秦黎一把按住。手掌贴在结实隆起的胸部,紧实刚硬又及有弹性的触感让秦黎情不自禁地手掌一收,揉捏了一下,随即看到分布其上的伤口,双眸暗了暗,暗自可惜,压下心底的躁动,意味声长地看着宁非说道:“你回答的很好,既然有错就需惩罚,然而你的认错态度极好,应该奖励。我想,务必让你记忆深刻,随时随刻想起。”

    ☆、52

    闻言,宁非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忐忑自心底油然而生,不得不说,他的危机感极其敏锐。看着他这张明明冷酷刚毅的脸挂着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态,这双深邃的眼睛,锐利的神色此时微微浮动变得有些茫然又有些无辜,秦黎勾唇一笑,让这个男人露出这样有些呆萌的表情真的极有成就感,恨不得立马将他压着狠狠欺负一遍。不过此时,他都要忍着了。

    “现在,好好休息,记住你欠着的惩罚,给我乖乖养好,否则耽误本宫接下去要做的大事,要你好看。”秦黎故意沉下脸神色严厉地喝到,不这样表示,他怕这个男人又得出什么幺蛾子,搞不好又带伤出勤什么的。

    “是!”宁非神色一紧,虽然身体被压着不能动,但是他仍然恭敬地垂下眼脑袋一低。其实不用主子说,他也会比从前更爱惜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尽量不让自己再添伤痕,尽管主子没有明说,然而在……在行亲密之事的时候,手指划过自己身上的旧伤痕总会有所停顿,他敏感地发现每当那个时候,主子总是不大高兴。自认为是自己身体丑陋到处是疤痕,而且身段刚硬,跟后院那些侍宠完全不能比,既然先天已经这样了,后天起码不能变的更糟糕让主子厌弃。想到此处,宁非忽然心中一阵酸涩,之前是在外面有诸多不便,如今已经身在炎修宫中,主子有的是美貌姬妾,如何还用得到自己……然而,然而尽管如此,他也必须得为这副身体的主人保存好……哪怕终身弃用,也不能疏忽责任。

    丝毫不知道静静躺在的男人心中转悠的想法,秦黎继续坐了一会,看着男人始终僵硬着的身体,尽管闭上眼睛呼吸放缓,然而他知道宁非此时已经是强撑着不在自己面前睡着,无奈一叹,起身将被褥轻轻拉上便离开了卧室。等门“咯”一声关上,宁非才睁开眼,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迷惘,然而不敌不断涌上的倦意,终于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睡尽然睡了三天,等宁非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结痂,果然是奇药。皮肉伤容易好,加上从小训练泡药炼制的超强体质,宁非起身时已经没有虚弱的感觉了,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处在秦黎的卧房中,昏迷前的事又在脑海中浮现,心里轻轻地骚动了一下,却被他暗自压下,起身穿衣的时候,外面等着的侍女长耳尖地听闻到声响,知道躺着的人已经起身便挥手让身后的侍女们鱼贯而入。

    “大人请用。”侍女端上水盆,低垂的脸有些绯红,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缘故,宁非视而不见地取用洗漱,随后是桌上的清粥小点,味道极好。虽然洗漱用膳一系列动作流畅从容,实则男人的心神早已不知飘往何处。

    虽然他在炎修宫的地位本就该享有这样的待遇,甚至更多。然而一直以来他都是没有真正去享受过。他的院落常年冷清,因为他一直在执行任务或者当值,最常睡的地方就是主子的附近某个阴暗处,可以是屋檐,也可以站在书柜的角落,可以在雨天不眠不休地蹲卧在树干上,也可以在炎热地暑天顶着大太阳伏在被晒得干裂的泥地里,强悍的体质让他可以暂时忘却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每日睁开眼睛个念头就是提醒自己应该忠诚,无所畏惧,时刻关注主人的一举一动务必做到一个眼神就能做出准确的反应。此时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口中的粥带有一丝丝甜味,不腻,口干爽滑,舌头挤压一下就能遛入喉咙。他知道,这一切一定是那人吩咐的,否则无人敢使唤这个莲花殿的侍女,更何况是预先准备好的,明显是知道他要醒来。周围的侍女早已退守一边,低垂头静默等待,她们都是最机灵训练有素的,尽管这个男人有着英俊的容颜,她们也丝毫不敢抬头偷窥半刻,也就无人发现,这个男人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宁非知道自己这些天心神开始不受控制,时不时回想起从前,对比着如今发生的事都让他前所未有的慌乱,合格的影从不应该有这么多思想,十多年的训练竟然比不过那人短短几个月的善待,竟让他开始生出不该有的妄想,假如这一切只是镜花水月虚幻一场,他不敢想象自己是否会跌入无尽深渊中再无救赎。

    “大人,主人吩咐您用完膳后前去穆园。”见宁非用完碗中的粥之后坐着一动不动,侍女长静候了一会便大着胆子上前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也将严重离神的宁非拉了回来,急忙起身向穆园行去,心中再一次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按压在心底。

    秦黎坐在穆园最大的湖边石头上随意扔着鱼食,此时阳光正好,居圣医说那男人身体已经并不大碍,早上便会醒来,其实按宁非那非人的恢复力,本不会昏睡这么多天,是他要求圣医在药中添加了迷药成分让他好好休息静养。如今正是药效过去可以起身了,他想着应该把那天的约会进行到底,因此今日他可是特意装扮了一番。

    秦黎的身形修长挺拔,典型的衣架子,穿上任何袍服都会有种魏晋时期的名仕贵公子的风范,更何况那张雌雄莫辩的脸,这也是秦黎穿越过来后还算满意的一点。今日刻意选了极适合他的浅蓝色,少了日常白色衣衫给人的清冷感多了一丝烟火气,让他显得有些温和雅致。浅蓝的交领袍,白色交领上点绣着浅色梅花纹样,外罩一层极透的丝质纱衣,宽大的袖子与腰带处垂下的两条锦带随着风轻扬,大有乘风而去的感觉,一头自然垂落及地的墨发,细细的发辫横过额头至脑后以一个小小的玉釦束着。阳光底下坐了一会,脸颊上浮现浅浅的绯红,这般样貌让秦黎显得更为年轻,似刚至二十弱冠。不错,他在扮嫩。秦黎想过,宁非此人一直处于弱势,恐怕让他主动是极难的一件事,自己若是强势,恐怕他就更是缩到角落去了,最好的办法是自己用柔弱无害的样子去洗刷宁非记忆力那个冷漠狠戾的秦黎。虽然娇弱什么的让他很是恶寒,然而为了那个男人……什么办法他都愿意尝试。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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