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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3 章

    李莲英 作者:斯仁

    第 53 章

    慈禧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问:

    “你属什么的呀?”

    “回主子的话,奴才属羊。”

    慈禧终于心满意足了,打量着眼前这个颇有王侯公子风度的美少年,打心眼儿里高兴,她微微点头,慢闪秋波,笑意嫣然。

    慈禧总以为自己聪明之极,那知这下却被李莲英大瞪两眼骗了一回。其实李莲英是属虎的,因为崔玉贵告诉他,慈禧属鸡,卦书上说,鸡羊同室,决无祸端,而虎就不行,鸡遇着属虎的就要倒霉,因为慈禧比较迷信,所以一遇到属虎的,就要大发雷霆,李莲英投其所好,改了属相,用心也可谓良苦也。

    接下来自然是该梳头了,此时有太监早已抱来紫檀香木的镂花梳妆宝盒。李莲英抖擞精神,揣摸了一下慈禧的长相,见她脸稍长,额头有点宽,天庭饱满,确是一代佳人,但是美中不足的是,耳大肩窄,给人“稍长”之感。李莲英量体裁衣,看发下梳,他小心翼翼地破开西太后长长的青丝,用梳子轻轻地梳理。……

    忽然,梳掉了两根头发,李莲英处惊不乱,机警地趁慈禧不备藏于袖中,梳了一阵又用丝棉蘸上异香的生发油和爆花水之类东西,学了小玉凤的手势,左盘旋,右盘旋,后发撩起,端端正正地梳了一只莲花髻,又把齐眉穗分到两边,成为水鬓,梳完之后,一朵出水芙蓉跃然“头”上。

    慈禧一扭一捏地来到梳妆台前一照,只见自己端庄中增加几分典雅,美貌中又增添几分秀丽。那个发式梳得可真叫漂亮,远看如双凤朝阳,近看似芙蓉出水,那乌发盘髻,“层林”交错,在高高翘起的燕尾上。还有两根雕琢精细,缀着珠花的银簪斜插在后脑顶上,活脱脱是黑色海浪上的龙盘玉柱,恰与天鹅绒般的黑发相映生辉。最让她惊奇的是,平时引以为憾的长脸居然一点也不长了。慈禧心花怒放,站在大镜子前左顾右盼,一会儿远看,一会儿近看,看足看够方才想起李莲英梳完头后还垂手侍立在一边,于是问他:

    “你还会多少种头式?”

    答曰:“奴才不才,可梳三十多种!”

    “那么,梳那一种发式比较好看?”

    李莲英见慈禧并无怒意,心下窃喜,胆子也大了,故作神秘说:

    “回主子的话,据说发髻最早是一个叫女娲的仙女所创,后世人沿为习俗。历代梳的发髻样式都不一样,风行一时的有堕马髻,灵蛇髻、门扫髻,这些发髻都各有所长,但是,要具体说那种好看,奴才以为应根据具体的人而定。每个人的高矮、胖瘦,年龄大小,五官脸盘都不一样,梳理发髻使得充分发挥脸的长处,看‘相’梳头,这样才能扬长避短,增加人的风韵。再有,季节对发式也有关系,夏季天热宜于松散,冬季天冷宜于紧凑,春天宜杨柳式,夏天宜荷花式,秋天宜菊花式,冬季宜腊梅式,各有不同……。”

    李莲英信口胡诌,倒也头头是道,把慈禧吹得昏头昏脑,十分欢喜,于是又问他:

    “你看我适合梳什么样的发髻?”

    李莲英装做细细端详了一番,说:

    “主子天庭饱满,地阔方圆,集吉祥于一体,化富贵为一身,龙形凤貌,福星寿相,梳什么发式都时称哩!”

    一番话更把慈禧吹捧得她同吃了顺气丸,飘飘欲飞,浑身上下无处不轻松,无处不畅快,于是笑着对李莲英说:

    “既如此,我倒要试试你的手段,自今而后,一个月内你不能给我梳重样的,如果有重样的,你就小心你的狗脑袋吧!”

    李莲英连忙磕头道:

    “主子放心,如有重样,奴才甘受责罚,死而无怨!”

    慈禧复又娇笑,扯起李莲英嗔怪地嘌了他一眼,心说你何必当真呢?杀了你我还舍不得呢?这么好看的一个小公子。

    自此李莲英每天给慈禧梳头,一回生,两回熟,熟能生巧,越梳越得心应手,越梳越美不胜收,集南北之风韵,采城乡之精华,举一反三,推陈出新,随手梳来即可成形,信口开河便成佳名。慈禧明知他无所依据,只是变幻取笑,但是也不得不对其心窍之七巧玲珑倍感赏识。这样,一月将尽,李莲英梳的发式真还没有一次重的。

    就这样,李莲英凭着一表人才的长相和梳头讨得的欢心,终于被慈禧看中而成了梳头房中的中坚力量,不久,又被慈禧提升为梳头房首领兼敬事房首领,御前近侍。李莲英自此也跻身于慈禧面前的红人之列。他预感到,飞黄腾达的梦很快就要实现了。

    李莲英一进梳头房,便发现慈禧这人脾气特别霸道,她反复无常,让人捉摸不定。对于宫女、太监和地位比较低的宫眷非常残酷,有错她打,没错她还打;不高兴时她打,高兴时她仍然打;甚至于吃着饭也看着打人,这成了她的一种增进食欲的偏方。李莲英观察,揣摸多日,为自己立了一套规矩:

    其一,凡是主子喜欢的,他要尽力为之。

    其二,凡是主子不喜欢的,他力戒备之。

    他拿这两条规矩约束自己,无时无刻他都在心里念叨这两条规矩。他此时已成过河卒子,只顾向前而不循返路往前直冲,他要让慈禧看着他顺眼,听着他说话顺耳,用着他办事顺心,这还不够,那他只能是一条无所作为的癞皮狗,更重要的是,他要让慈禧感到他李莲英是她一刻也离不开的人。

    要是想达到这个程度,那就必须得对慈禧的一切嬉笑怒骂有全盘的了解。

    在李莲英看来,慈禧爱美,爱表现,爱虚荣,喜欢听好话,耳朵根子软,心胸狭窄,嫉妒刻薄而且爱报复别人,她有一句名言“谁叫我别扭一阵子,我叫他别扭一辈子。”对此症下药,李莲英决定逆来顺受,巧为周旋,把准那两条原则不放,对她奉若信主,毫不懈怠,不着影子的马屁拍的山响。

    慈禧对李莲英确实渐渐兴趣浓厚。她感到这小子狡猾刁钻,工于心计,说瞎说不眨眼睛。她正是用人之际,牢牢抓住这个小子用心培养,以后肯定会独挡一面,比小安子应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存了这个心,慈禧便在梳头之余,让李莲英陪着他下棋、观花、玩骨牌、掷骰子、品评古董、谈古论今。李莲英则巧妙运用在白云观知道的升官符上的全部招数,投其所好,应付裕如,什么真假是非,善恶美丑,正义邪恶,此刻对他如东风过耳,他一屡顾不上管,一副奴颜媚骨就这样不知不觉间熏陶出来了。

    时候长了,李莲英又发现慈禧特别喜欢听讲故事,于是他用尽全身解数,把自己从小听来的乡村轶事,笑话趣闻信口编来,什么精灵鬼怪,风土人情,傻媳妇,蠢姑爷之类;雅俗兼有,荤素并存,诙谐幽墨,妙趣横生,而且不容易犯忌。

    只讲的慈禧太后春心荡漾,几乎笑出了眼泪。从此以后,慈禧对李莲英由欣赏到器重,由器重到宠爱,李莲英则心灵领会,更加死心塌地,体贴备至。

    李莲英的逐渐走红引起了大总管安德海的不满,他可是跟着西太后打过天下的。当初西太后还是兰贵人时,他就为兰贵人出谋划策,为虎作伥,不计生死,披肝沥胆,才有今天的地位,而李莲英这小子一个卖皮硝的出身,竟然平步青云,看来似有取而代之他之势。安德海自然不服,他手下党羽众多,处心积虑要和李莲英斗一斗法。李莲英此时人单势孤,虽然也成了师傅,带了一帮子徒弟,可那一帮子徒弟个个都是窝囊废,除了晓得吃饱不饥,其余的啥都不会。唯一的一个稍机灵点的,叫李三顺,肚里是有一泡坏水,可是捣估个小把戏行,要是干大事业,根本没弦。李三顺就仅只是个背地里捅人黑刀,人前卖弄两片乌鸦嘴,大家伙儿凑一块时作个摇旗呐喊角色的成色。凭这个小坏种去跟根深蒂固的安德海斗,李莲英认为极为不智。他知道自己多大斤两,再说也是新贵,没那么深根基,一旦双方短兵相接,大家伙儿绝对一风吹地倒向安德海,这是必然,所以他假作不知,要暂避安德海的锋芒。他要等待时机,因此时机到来之前他倍加谨慎,等有一天他羽毛丰满,权柄到手,别说一个安德海,就是十个绑在一块,也仅是十个狗肚子装不下二斤油的料。李莲英自认为干倒他是小菜一碟,所以他要忍耐,寻找时机。

    可惜的是,安德海没有活到被李莲英干掉的那一天,他得到慈禧的批准,耀武扬威地带着歌姬美女,童男童女去山东巡行。树大招风,安德海平时的作法又早已惹火了一大批正直之士,山东巡抚丁宝桢得了慈安太后和恭亲王以及同治皇帝的命令,将之处死在山东。慈禧太后得知消息后,持诏书飞马去救,沿路跑死数匹快马,还是晚了一步,安德海已被砍头,慈禧虽然心里难过,还找慈安他们几个大哭大闹了一番,安德海还是活不过来。再说了,慈禧也日渐发现,安德海确实不是将才,鼠肚鸡肠,无容人之量,又鼠目寸光。况且连慈禧都晓得,安德海飞扬跋扈,胡做非为,其罪已该万死。慈禧无奈,死了拉倒。拉倒是拉倒,她还要一个助手心腹替他争权夺利,自然而然,李莲英是首当其冲的人选。这样一来,李莲英不费吹灰之力,捞了个内廷二总管,大权在握,自谕龙骧虎步,高下在心。对慈禧更是忠心耿耿,愿为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事过不久,冲龄即位的小皇帝同治因外出寻花问柳而沾染性病,医治无效而宾天,新帝即位,是为光绪。光绪即位时也是个小孩子,自然没法争权夺利。再说光绪是外人,不如自己的亲生儿子用起来得心应手。慈禧太后决定她该要主动出击,清除障碍了。

    事实上,两宫之间的矛盾自开始就存在,只是慈安太后恬淡隐忍,一味退让,故而没有酝酿成大的冲突。同治帝宾天之前,曾与慈禧太后在处罚安德海等事上方生分歧,那时同治是站在慈安一边,慈禧自然大气特气。同治一死,光绪即位,她首先便逼死了正直善良的同治帝的皇后。然后,斗争的矛头便指向了东宫孝贞皇太后——慈安。她一向视慈安为眼中钉,肉中刺,卧榻之旁,难容他人安睡,即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心慈手软、菩萨心肠的懦弱女人。她一定要把事实上的两宫太后主政变成自己大权独揽。然而,慈安一日不死,一日就是两宫太后主政,她不需要有实无名,她要有名有实。当然,慈禧发动进攻赖以倚仗的左膀右臂便是内廷二总管——李莲英。

    到光绪二年时候,慈禧和李莲英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终于主动拉开了战争的序幕……>>

    李莲英一、一只小猫也能逼死一个皇后

    一、一只小猫也能逼死一个皇后

    小猫虽小,却能逼死一个皇后……李莲英娴熟地将权术玩弄于掌股之上……

    光绪元年二月。虽说时已近春,然而凛烈的西北风依旧呼啸个不停。风卷着沙土,吹打在人们的脸上、脖子上,使人感到又疼又痒,长春宫东暖阁内,却如阳春三月。自同治帝亲政后,这里曾经大修过两次,门窗隙处严丝合缝,挡住了西北风带来的寒气,加上四个红铜的大炭盆,烘得遍室温煦。刚刚退朝的慈禧太后此刻正悠闲地躺在床上,一条腿放在李莲英的怀里,听任他给自己按摩。从她那面呈笑容的脸上,不难看出今天她的心情格外得好。

    “太后,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善于阿谀奉承的李莲英不失时机地问。

    “你且猜猜看。”

    “奴才心里倒想到一事,只是不知对否?”

    “既然想到了还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但说无妨。”

    “奴才想是垂帘一事吧。”

    一句话说到了慈禧太后的心窝里。是的,此时的她正陶醉在二次垂帘胜利后的喜悦之中。喜悦来自于权力,她在离开宝座一年之后又回来了,又回到了她名正言顺发号施令的地方。想想早朝时接受大臣三跪九叩大礼、倾听百官山呼祝福的情景;想想自己一人力战群雄,她怎能不高兴呢?忽然,慈禧太后的脸上泛起了一片阴云,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正满脸笑容等着太后夸奖的李莲英不由得心里一寒,慌忙跪在地上,连声道: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都怪奴才多嘴,请太后责罚奴才吧。”

    看到李莲英这副样子,慈禧太后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起来吧,不关你事。我只是想到了那个小狐狸。一想起她,我气就不顺,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做的皇后,居然敢跟我作对。”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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