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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8 章

    (红楼同人)情挽红楼 作者:雨竹

    第 88 章

    黛玉气息不乱,双足却越旋越疾,舞于梅树之下,雪地之上,直舞得裙摆如旋开的百合花一般,纵然与瑶台仙子相比,想来也绝不会逊色半分。

    佳人倾城,舞姿绝世,看得雪雁目瞪口呆,只觉得刚才赞叹不已的雪景,都已经成了点缀,不值一提。

    正看得出神,猛然间闻得有冷幽醇和的香气扑鼻而来,甚是独特,绝不是梅香,内中还夹杂着一股陌生的气息,无声无息,却兜头兜脸席卷而来。

    雪雁吓了一跳,回身看时,这才发觉身后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阴影,却是一位年轻男子,眉目颇为清俊,以赤金冠束发,穿了一件紫色团福绉纱便服,只在袖口处以银线浅浅勾勒出蟠龙图样,身上披着纯黑色的貂裘,光滑无暇,一看即知名贵异常。

    此刻,其人长身玉立,正目光炯炯地看着黛玉,眉眼间渐次凝结着深深的赞叹与思慕,神情如痴如醉,却瞧不出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3章:初见

    这紫衣人悄无声息而来,看黛玉的目光又炙热而痴迷,雪雁心中半是惊骇,半是慌张,一时也顾不上其他,只含怒看着他,失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此人却是君王李稹,今年二十四岁,及丁之年便已即位,同年大婚,娶的是兵部尚书之女,本是政治联姻,自然没有多少感情,不过是举案齐眉、相安无事罢了。

    今儿个处理完朝政,因见外面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李稹不禁想起梅林景致,必定更为动人,一时兴起,便屏退左右,悄悄出来踏雪寻梅,不想进了梅林,未及赏看,便已经瞧见一场惊鸿清舞,惊世绝艳,让人几疑身在梦中。

    宫闱佳丽三千,身为帝王的李稹,见过各种姿容、气质的女子,但此刻,看着这个素衣而舞、清心玉映的女子,李稹便觉得,纵然世间有百媚千红,却没有谁,能及得上眼前这一种。

    如今听到雪雁问话,因仍沉浸在惊艳之中,李稹紧紧盯着黛玉,却不及回答。倒是正在梅树下旋圈飞舞的黛玉听到声响,心中一唬,回身瞥了一眼,见有陌生男子在场,足下的步子不觉紊乱起来,随即身子一斜,眼看就要往坚硬的雪地上摔去。

    雪雁看在眼里,不由心急如焚,却因相距甚远,不能相扶,只来得及惶恐喊了一声:“姑娘!”

    黛玉自己也大是惊恐,却因舞了许久,手酸足麻,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惶恐之际,只能微阖眼睛,暗叹“我命休矣”!

    心头刚转过这个念头,忽地身子一旋,已经被人稳稳扶住,竟没有如与预期一般摔倒,更有清浅的呼吸拂在脸上,似春日时节和煦的暖风一般,隐约还夹杂着一丝清怡的香气,略一分辨,却是极名贵的龙涎香。

    黛玉何尝遇到过这种事,吃惊之余,不禁吓得花容失色,蓦然睁开眼睛,迎面瞥见一双乌黑温润的瞳孔,满目皆是笑意,正湛湛望着自己,神色专注,隐约凝着一丝灼热,似乎周遭的一切不复存在,只有他们两人一般。

    向晚风急,落花碎雪,似飞蝶琼玉一般,缤纷而下,带着清浅的凉意和婉转的清香,轻软落在身上,发出极清极浅的声响,让人几欲醉倒。

    青丝如云堆,细描娥眉翠,道不尽胭脂桃颊娇如醉,正是露晓初妆,恰恰梅花羞。

    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风流无俗韵。

    此情此景,如诗,亦如画。

    须臾,黛玉清醒过来,方才发觉自己正在陌生人怀中,还是一个男子,不由满面娇羞,含恼道:“快放开我。”说着,便伸出手来,猛地推了推他的手臂。

    见了她的反应,李稹怔了一下,心念转动间,已经猜出佳人可能不认识自己,虽被她推了一下,却因身形甚稳,竟是纹丝不动,唇角却轻轻扬起,舒展出一缕浮光掠影的笑纹。

    黛玉双颊更是发烫,不过一瞬间,便染上了如玫瑰胭脂一般的红晕,越发显得容色姣好,明艳妍丽,跺脚道:“登徒子,还不放开我?”

    李稹这才轻轻“哦”了一下,仿佛刚从梦中醒来一般,和言道:“宛如黄莺初出谷,恍若珍珠落玉盘,你的声音,实在很好听。”

    说着,便松开手,缓缓放开黛玉,唇角却依旧含笑,漫不经心地道:“登徒子?这称呼倒新鲜,以前从未听过。”

    黛玉并不答话,只迅速退开两步,又接过雪雁递过来的斗篷,披在身上,只觉得一颗心纷纷乱乱,宛如被小鹿轻撞一般,落不到实处。

    李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声音中亦带着玩味之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怎么就成登徒子了?”

    言语之际,定定看着眉眼如画的黛玉,心中又惊又喜,见惯了唯唯诺诺、装模作样的妃嫔、宫女,能遇上这么一个清丽绝俗,毫不矫揉的女子,不啻于上天赐的机缘。

    见他明知故问,黛玉几欲昏厥,抬头飞快瞧了他一眼,目光中凝着几许羞涩,几许恼怒,泠声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方是君子行径,刚才你那般失仪,还不是登徒子吗?”

    听了这番话,李稹也不生气,只笑了一下,散漫地道:“君子不君子,本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姑娘一定要恼我,我也没有法子。”

    言语之际,目光深深凝在黛玉身上,细细打量了几眼,见黛玉发髻并未挽起,心念一转,便已明白她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因道:“看你的穿戴,应该是哪位妃嫔的亲眷,近来才进宫,怪不得之前没见过。”

    抬手攀了一枝红梅在手,唇角笑意如破冰而出的蜿蜒春水,犹有温意照人,旋即赞不绝口:“之前……我觉得,只有梅花才能占尽冬日风华,但见了姑娘之后,才知道,花远远不及人,不,应该说,佳人一舞,当可倾城。”

    虽然此人说的都是溢美之词,但因他顾左右而言它,又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黛玉深颦秀眉,心头怒气不减,一拂云袖,冷笑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你这种人。”

    李稹微微一哂,却并不生气,仍旧是一副笑如缱绻春风的模样,湛声道:“那是因为姑娘常在闺阁,还未遇上我罢了。”

    说着,轻轻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随即道:“我与姑娘,之前素未谋面,只是奇怪的是,我一见了姑娘,便觉得有缘,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前世便已见过,亦或者在梦里相遇过一般,不知姑娘是否也有这样的感觉?

    听得他出言唐突而轻薄,黛玉更是气急,绞着手中的绢子,却说不出话来,倒是李稹见玉人脸色晕红,杏眼含嗔,一副又气又恼、娇怯不胜的模样,不由有些不忍。

    稍减笑意,李稹望着她,敛声道:“罢了,罢了,我不说了,姑娘的模样,瞧着似乎柔弱得很,千万别为……我的话气坏了身子,不然,倒让我心中不安。”

    说到这里,抬起手来,拂去肩上的雪花落瓣,剑眉星目在雪光的映衬下分外清朗温润,旋即从容开口,放缓了语意道:“刚才之事,我的确有些冒失,但是,姑娘也该明白,倘若我不出手相扶,姑娘必定会摔倒的。”

    黛玉愕了须臾,虽然心知他说的是事实,却因恼他言语无状、态度乖张,依旧一脸冷淡,清凌凌地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宁愿摔倒,也不要人来扶。”

    这番话说得断然而清冷,仿佛冰雪轻击一般,李稹不由满脸错愕,看向黛玉的目光里多了一份若有所思,半晌方道:“容色娇弱,却一身冷傲,倒是我小瞧姑娘了。”

    见他这般三言两语,几乎将自己的性情说透,黛玉心中自是震惊,却很快清醒过来,沉声道:“小瞧不小瞧,我本也不在意,你爱怎么看,都随便你,于我没有大碍。”

    听了这几句话,李稹更加心如明镜,明白眼前的佳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高孤傲,目下无尘,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因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不禁起了玩笑之心,兴致勃勃地瞧着她,揶揄道:“人生在世,没有傲骨,自然不好,只是我想提醒姑娘一身,姑娘毕竟是一介女流,哪里能够独自应对纷扰尘世?想来,将来还是要寻一个依靠,嫁个夫君,才能安然度日,不然,只有自己一人,岂不是很辛苦?”

    闺阁女子多羞涩,但凡听到嫁人两个字,都是要脸红的,黛玉自然也不例外,直羞得面上红潮滚滚而来,勉强定了定神,稳住声音,语气冰冷道:“阁下未免管得太宽了,该怎么过日子,是我自己的事情,与阁下有什么关系?”

    李稹仍旧一脸温默,看不出喜怒,笑嘻嘻地道:“相逢即是有缘,多嘴提醒一声,也是应该的。”

    这样的态度,叫黛玉不觉凝起眉,心头顿有无力之感,欲要再出声呵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一向自觉得思绪清晰,口才绝佳,可是,此时此刻,在这个唐突不羁,又不按常理出牌的男子面前,竟渐渐落了下风,不知如何是好。

    正忿忿之际,听得他喃喃道:“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实在大不应该。”

    说着,便笑了一笑,随即湛然看着黛玉,温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进宫的?”

    黛玉哪肯回答,却不愿失了身份,当下泠然一笑,眉眼间如笼暮雪一般,淡淡道:“唔,刚才阁下不是说觉得与我有缘吗?既是这样,阁下自然能凭感觉,猜出我的来历,又何必开口询问?”

    李稹不由语塞,却并没有生气,反而还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黛玉,声音中以透着欢畅之意:“有趣有趣,姑娘不肯告诉我真实身份,却故意拉扯出这么多话,这样的性情,实在可爱。”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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