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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7 章

    我只害怕我爱你 作者:沈南乔

    第 37 章

    “你们多保重。”且说着,辜徐行缓缓看向以沫,她仍旧是一副冻得麻木的样子,木木看着他。他迟疑了一下,垂头返身朝车那边走去。

    就在他打开车门的一瞬,身后传来以沫低低的声音:“哥哥。”

    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以沫望着他的背影,那么认真地说:“我以后也去美国。”

    车门边,辜徐行始终低着头,背向他们,江宁看见他飞快用手抹了下脸,决然投进车中。

    几乎与此同时,大院大门轰然打开,再度发动的车子平稳地朝门外驶去。

    以沫“哇”的大哭一声,甩开江宁的手,快步往前追去,一边追一边哭喊:“哥哥,我以后也去美国!我以后也去美国!”

    江宁快步追上她,想要拽住她,却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她哪里来的力气,一次次挣脱他,哭着追那辆车子。然而那辆车却丝毫没有停顿地在他们的视线里越变越小,直至消失在路面尽头。

    江宁一把抱住哭得几乎虚脱的以沫,哄着:“你哥哥听到了,肯定听到了!”

    以沫却像听不见他的话,像被什么伤透了心一样的放声大哭,怎么哄也停不了。

    天色在她的啼哭声中放亮,飘飞的雪花越发肆意地狂舞着,倒像透着点幸灾乐祸的欢喜。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沫才止住了哭泣,顶着大雪,抽噎着往回走。

    江宁慢慢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抖一抖的肩膀,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却是心疼。他朝她的方向伸了几次手,却因为找不到话起头缩了回来。就在江宁纠结得要死的时候,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中年男人推着单车朝他们走来,江宁赶忙上前买了一串个大溜圆的糖葫芦,快步追上以沫,递了过去。

    以沫停下脚步,失魂落魄地看着那串火红的糖葫芦。江宁把她牵到公车站的椅子上坐下:“吃吧,你不挺爱吃的吗?”

    以沫愣愣地将糖葫芦举到嘴边,含着眼泪咬了一口,眼泪无声地滴落在了糖稀上。

    江宁破天荒抚了抚她的头,望着她黯然想,这样一次撕心裂肺的痛哭,冲刷去的不单是他们三人的友谊,更加是这个孩子无忧无虑、天真懵懂的童年。

    没有人比他更懂得痛哭的意义了,痛哭意味着尝试到了人生的无奈与苦楚,意味着面对现实,开始成长,人们往往欣喜于痛哭后的成长,却忽略了这成长是以妥协与遗忘为代价的。

    如果可以,他很想替以沫痛哭,这样,她还能好好地活在那个现世安好,没有痛苦别离的童□里。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早在七岁那年,他就已经哭尽了毕生的眼泪,从此再无为谁号啕的能力。

    第六章(1)

    七岁之前,辜江宁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盯着妈妈看。

    他天生比别的孩子更懂得美,当别的孩子都追着电视剧《西游记》看的时候,他却追着《红楼梦》看,因为《红楼梦》里的漂亮姐姐比《西游记》多,而且更重要的是,不会有只臭猴子一棒敲死他喜欢的漂亮姐姐。

    不过,电视上的环肥燕瘦固然美,却没一个比得上妈妈那样光彩流转,风情万种。在他看来,妈妈的每一笑每一颦,每一个动作都是艺术,她从来不会有丑陋平庸的样子,哪怕起床时,未梳洗的她,也总是透着一副美艳的颓靡气。

    用他爸爸辜默成的话说,她就是上天的礼物。

    只可惜张遇这个礼物却被上天错丢在江苏一个穷乡僻壤里,所以,这个生错地方的“公主”,每天干的都是砍柴、砍猪草、带弟弟、喂猪之类的琐事,如果她还像童话里的公主那样单纯天真,那么不难预见,她未来的人生就是嫁到另一个穷乡僻壤,继续喂猪喂鸡,直到她玫瑰般娇艳的面容腐朽风干。

    虽然连初中都没读完,但是张遇格外清楚,像她这样的女孩要改变命运,唯一的武器就是美貌,所以她早早就学会在有限的条件下保养容貌:

    一到冬天,她不是把手放在冒着热气的水壶上,就是把手暖在火边,尽管她不知道这双漂亮的手还可以干什么,但它们绝对不是用来长冻疮的;她格外有毅力地每天喝一碗米汤,因为据说这个东西比牛奶还养人;她说服她爸爸风雨无阻地去河边钓鱼,供她每天都能喝上熬得雪白的鱼汤,因为她说那样会让她肤白如雪、聪明过人,以后至少能嫁给村长家的儿子。

    其实,她从来没有把什么村长的儿子看在眼里,她每天都在偷偷攒钱,打算等钱攒够后就逃去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她以为只要她站在大城市的地面上,就会有无数人争着抢着要把她娶回家供养。她并不知道,很多像她这样漂亮却一无所有的女人,一般都被争着抢着带去做了饭店服务员,甚至更加不堪。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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