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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哥的后果 第1节

    叫哥的后果 BL 作者:林应涵

    叫哥的后果 第1节

    文案:

    蒋云舒和林应涵是一个大院长起来的竹马,直到大院动迁,两人分开两地,十年后再次相遇,那个曾经的弟弟已经不见了。没明白的时候人家追他,等明白的时候他倒追人家,两个人拉锯似的在感情的道路上磕绊前行。“哥,小时候你宠我,现在该我宠你了......”

    内容标签: 年下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蒋云舒,林应涵 ┃ 配角:其他小人物 ┃ 其它:竹马

    ☆、那我就是你的人了

    毛纺厂大院共住着六户人家,除了一家的孩子已经上了初中外,另外五家的孩子赶巧的般儿对般儿的大,在没上学之前,每天除了疯淘就是疯闹,搅得不是这家吼,就是那家苕帚疙瘩招呼,几乎天天都声吵不断,不招消停。

    盛夏,连知了都懒得叫,树叶都晒得蔫了,蒋云舒却带着其中两家的淘小子正在房顶上玩追捕。

    “啦呀啦,啦呀啦啦呀啦......”孟良本来就五音不全,也不知在哪儿学来的调调一出口就让蒋云舒用手给堵了回去:“别墨迹没用的,上,给我拿下他”。

    孟良得命规规矩矩敬了个军礼:“yes sir”。

    俩人哒哒哒一顿小跑把另一个孩子堵在了房角:“大...大爷...饶了我吧...”。

    “词儿不对,还大爷,我看是你大爷的,听着就不像好人。”

    “那,那是啥?”被堵小孩儿还真有被俘的意思,无论从哪儿看演的都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就冲那瑟瑟发抖的小表情就得给个满分。

    “长官,叫长官。”孟良伸出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的蒋云舒,后者倒也配合,牛哄哄的差点把脖子仰过去。

    “长官,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行行好。”

    “饶你?”蒋云舒看了看孟良,“你说,今天咱放他不?”

    “哼哼...”孟良学着电视里坏人j,i,an笑了两声,叉着腰向前迈了一步,“把武器交出来,快点,磨磨蹭蹭的”。

    那个孩子不知是淘热的还是真吓的,顺脸淌汗,连嘴唇都是白的,颤抖着说:“给,我就这一把水枪,没...没了...”。

    “右边兜里那是啥,鼓鼓的,拿出来”。蒋云舒也跟着吼了一嗓子,吓得小孩儿更哆嗦了。

    “那是我妈给我烀的土豆,我还没吃呢”。

    “拿...拿...往出拿...”。说着,孟良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开始上手抢,小孩儿不想给,那是他的午饭,一边捂着一边往旁边捎,只听哗啦一声,两片瓦顺着房脊檐就滑了下去。

    “这谁啊,谁在房上呢,房子都他娘的给踩漏了”。

    骂人的大叔估计正在擦身,光着膀子拿着淌水的毛巾一边擦一边站院里往房上瞅,“大中午的回来就见不着你人影呢,原来你在这儿呢,我让你淘,我打死你我...”。说完脱下一只鞋就撇了上去。

    “不好,你爸肯定得揍你了,蒋大爷,咱们还是跑吧”。孟良见势不好赶紧蹲下一点点的往房的另一侧出溜,“你还傻愣着干啥呢,走啊,找削呢?”

    蒋云舒这才缓过神来,他没想和他爸对着干找挨揍,实在是惦记人兜里的土豆,玩了一上午,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次放过你,下次可没这出了啊”。说完,溜溜的也跟着顺了下去。

    他千算万算没算好这是他自己家的房,本来他家就漏雨,这回好,又添一块,估计今晚的屁股还得变三瓣,躲是躲不过了。

    “蒋云舒,我也想跟你们玩,加我一个行不行?”

    蒋云舒从墙上蹦下来,正好落在满腮帮子挂着奶油的一个孩子身边,前者瞅了瞅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不点,长的怪好看的,又盯着人手里的大半根奶油冰棍儿直眼馋,这要吃上一口肯定解渴,“你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家伙用小红舌尖儿舔了舔即将要滴下去的冰棍儿,两眼大大的清澈透明,小脸儿粉嘟嘟的很是好看,蒋云舒咽了咽口水,在漂亮的脸蛋儿和冰棍儿之间逡巡(其实是馋人家冰棍儿),连孟良叫他都没听见。

    “这家的。”小孩儿指了指靠近大门的一家住户。

    “刘哲家的?”

    “嗯”。小孩儿点头,由于使劲过大还把冰棍儿怼在了下巴上,可惜的用小手抹了一把,然后用舌头卷进了嘴里,咂嘛咂嘛嘴儿,不好意思的在那儿咧嘴乐,其实就是很普通正常的孩子笑,咯咯的笑,可在蒋云舒心里,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这笑声比任何声音都好听,甚至超过梦里妈妈的声音,就像一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万丈水花。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两人都站着,小孩儿刚到他的肩膀,显然要比他小,蒋云舒寻思着逗逗他,单腿一蹦,也不知谁家的废煤炉子,就窜了上去。

    小孩儿见他有意思要带他,高兴的仰着脑袋走到他跟前:“我说,能不能带我和你们一起玩。”

    “你又不是我们院的,不带。”

    “啧...轮到你说话了吗你就说,”蒋云舒跳下炉子把孟良推了个趔趄,孟良瘪了瘪嘴,心里不是滋味,“根本就是吗,你认识他吗,见过他吗就加他玩,万一是德子他们派来的卧底呢”?

    “还j,i,an细呢。”蒋云舒狠狠瞪了他一眼,孟良也就不敢再吱声站到了一边。

    “叫哥,”蒋云舒笑嘻嘻的重又凑过去,哈喇子都要淌人冰棍儿上了,“叫哥就加你”。

    “真的吗?”小孩儿高兴的跳了起来,本来就化了的冰棍儿给震下去一大块,这可给蒋云舒心疼够呛,太白瞎了,小孩儿倒没咋放心上,兴奋的眼睛直放光。

    “那我就是你的人了?”

    “叫哥就是了”。蒋云舒很牛掰的样子叉着腰。

    “哥...哥...”

    小孩儿的奶音儿落在蒋云舒的心尖上就像跳动的水珠,润润的,滑滑的,爽爽的。

    “给,哥哥,给你吃...”。

    看着小孩儿递到嘴边的渴望已久的甜食,那张天真可爱的笑脸,关键萌的你心都化了,蒋云舒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脸都跟着红了。

    “那个...我...”。

    “蒋云舒,你给我死回来,整天就知道淘,让你帮我去取菜,菜呢,没菜中午咱俩都甭吃了,等你进屋的”。老爸浑厚的狮子吼,贯穿了整个大院,话音落了还带着回音儿,蒋云舒此刻想吃那个还剩了一小块儿的冰棍儿也顾不上了,只能灰溜溜的往家走。

    “你叫啥名”,蒋云舒边走边回头问。

    “林应涵,哥哥,我叫林应涵,你要记住了呦”。

    “我叫蒋云舒,明天叫你一起玩,回吧。”

    “我知道,可是冰棍儿还没给你吃。”因为一直举着,此时冰棍儿也真的只剩了一根儿棍儿了。

    蒋云舒笑笑,很是遗憾,但没好意思出口说明天让人再买。

    “明天我买给你吧哥哥”。

    到了家门口,蒋云舒终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阳光下,林应涵觉得那笑里肯定藏着蜂蜜,不然,怎么会这么甜呢!

    那一年,蒋云舒六岁,林应涵五岁。

    ☆、准备上学

    “老蒋,这马上开学了,不行你也把孩子送去学校得了,要不在家一个人,又是个孩子,你不让他玩还能让他干啥,难不成还跟你似的,天天纺毛线啊。”

    邻居李大哥正好出来倒水,赶上蒋爸训子的场面,他家也是个小子,比蒋云舒大一岁,想再开学就整学校上学去,不然都在家,那成帮的淘,根本管不了。

    蒋爸把毛巾拧了拧搭在晾衣绳上,把晾干的跨梁儿背心俩胳膊一伸套上,甚是无奈的回道:“我倒想给他送去,去学校也问了,人家根本不要,说不到岁数,太小,学前班离家还远,我倒班管不了他,我看还是给他送姥姥家再呆一年,还能省点心。”

    “别看我家李旺七岁,但生日小,腊月的,按周岁他也不够,实验小学我连襟在那儿当老师,我想去试试,能说上话是最好了。”

    “你行啊,有人,我这没人没势的,也只能挺了。”

    蒋爸平时两班倒,白班还行,能给孩子做个饭,晚上能陪着在家睡,这要晚班,下午四点多吃完就得走,得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才能回来,这一晚上让蒋云舒自己在家,有时他也是真不放心,但没招,为了挣钱,就是连班都得上,当然了,一个男人再拖个孩子,俩光棍,咋过都难。

    “这年头啥都得用这个,”李大叔拇指食指搁一块儿捻了捻,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别看我这有人,但只是个教书的,能不能把话递过去还说不上呢,所以我也得准备着,孩子上学了,大人孩子都消停,天天这么耍,啥也学不着,都混完了。”

    李大叔拎着洗脸盆手掀帘子到一半,回头看蒋爸正在削已经烂了的茄子,又来了一句,“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要上咱就都上,你别上火。”

    蒋爸抬头刚要说不用,人家李大叔已经进了屋。

    这院里的邻居都很好,知道他家就爷俩,日子过的苦,有个啥事都能互相帮衬着,比如晚上下大雨房漏,又赶上他夜班走不开,孟良妈就会把蒋云舒叫他家去,跟孟良一起睡,一起吃,如果中午回来晚了做不上饭,看俩人坐马扎端着米饭泡热水,也会有好心邻居把自家炒的菜端给他们一点,那个时候家家日子都不宽裕,但都很热心,也不嫌弃,大孩子穿剩下的衣服都会给两件,能穿的都会接着穿两年,像类似的事太多,蒋爸既不好意思又没办法,也亏了有这么多人帮忙,不然,蒋云舒他都拉吧不大。

    老婆是少有的乡下走出来的大学生,是一所高中的人民教师,经人介绍认识了他这个大老粗的工人阶级,他心眼好,人粗心不粗,能干,有责任心,在厂里还能搞个小发明什么的减少工作强度,所以无论在家还是在厂子,他人缘都不错。

    结婚不久老婆就怀孕了,这个惊喜为这个小家庭带来了无限欢乐,蒋爸每天省吃俭用攒下钱给老婆各种补,尤其检查得知是双胞胎时更是兴奋不已,他就要有孩子了,要当爹了,还一对双,这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只有他这样有双木奉儿家族史的人家才会有的概率,为此他逢人便说,遇人就讲,高兴坏了。

    可好景不长,在生产的时候,老二刚一出来,老婆就开始大出血,这边老婆进急救室,那边两个孩子进保温箱,由于早产,孩子体重才三斤多一点,看着两个干巴巴如怪物的孩子,再看生死线上的老婆,顶天立地的汉子第一次掉了眼泪,第一次没了主意,也第一次觉得很无助。

    最终老婆没能熬过去,撒手而去,而在三天后,老二也随妈妈走了,双重的打击让一个七尺多的男人蹲在医院的门口一天一夜没动弹,天都塌了。

    曾经的美好瞬间化为泡影,那时两口子把孩子名都想好了,云卷,云舒,都是有文化的老婆起的,可如今老婆走了,孩子也没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大老爷们一夜变成了糟老头,形容枯槁,眼睛塌陷,用邻居李大妈的话说,感觉这人也要完了,蒋爸心里有数,如果不剩个蒋云舒,他真的也要跟那娘俩去了,活着还有啥劲。

    一个男人拿什么奶孩子,那时奶粉非常贵,又得陶腾票,可蒋爸都会把钱省出来,宁肯自己少吃一顿,也得把奶粉买回来,就怕孩子饿着,可蒋云舒也不知咋的,无论你换啥牌的就是不吃,搁嘴里就吐就嚎,当时邻居付嫂也赶上生产,看着小的哭老的愁,寻思抱过去一起喂了得了,要不看着也跟着着急心疼,可人蒋云舒就是尿性,嘴都不碰一下,这下可把蒋爸气坏了,这哪是生个孩子,简直比祖宗还难伺候,气的都想送人了。

    后来有人出招用奶粉泡饼干试试,弄的稀稀的,看看也许就吃了,没想到这招挺好使,多少进点食也能活啊,不然老婆的命没了,最后换来的是俩孩子再跟着也没了,那他真得自杀不可。

    就这样将将巴巴,东家拉一把,西家扯一把的总算把蒋云舒拉扯大了,可能因为从小吃的就不好,没吃过人奶,体质比较弱,但这小子淘,皮实不娇气,就是有病了扛几天也能好,况且蒋爸忙起来也顾不上他,虽然从小没妈,日子过的也紧巴,但蒋爸不想给他惯成娇气的毛病,所以,不听话就骂,惹急眼了也揍几巴掌,再说,蒋云舒也不是那老实孩子,整个毛纺厂大院的孩子王就是他,甭管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还都愿意跟他玩,也听他的指挥,他说上房就上房,说下河就下河,只要前边一走,后边肯定突突的跟着一长串,那阵势还真跟长官似的。

    回过头来说林应涵,刘哲的妈妈是他大姨,他命也同样的苦,爸爸是矿工,在一次矿难中去世了,妈妈因此抑郁在不久前上吊自了杀,原来跟姥姥一起过,可姥姥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原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更是没ji,ng力照顾他,大姨在去处理丧事时,看孩子可怜,就接了回来。

    大姨和姨夫也都是毛纺厂职工,但属领导层,经济上强一些,刘哲上了初中,家里没孩子和他争宠,当自己孩子一样养,是妹妹的亲骨r_ou_,不可能让他流浪大街。

    林应涵以前住的地方孩子少,他几乎都是自己玩,自来到这个小院儿,看蒋云舒带一帮孩子你追我赶的玩的这个高兴,也就忘记了陌生和胆怯,最主要的是,别人似乎都很怕蒋云舒,说啥是啥,而他却觉得和蒋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就像他们从小就认识一样。

    也许这也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来到他身边,就为了找到他。

    ☆、懂事了

    “儿子,你是上学还是回乡下姥姥家,你选一个。”

    蒋爸把削了半拉咔叽的茄子洗了洗,撕成条,开火倒油,对旁边正在扒葱的蒋云舒说道。

    搁以前,一说去姥姥家,他得高兴的一蹦多老高,最喜欢的就是去乡下了,没人管啊,可以肆无忌惮的疯,整天地里滚的跟泥猴似的也没人骂他一句,姥姥家种烤烟,忙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管他,他来了,就是随便的玩儿,撒欢儿的玩儿,可老爸今天这么一说,他反倒对去乡下没了兴趣,可能是有了更感兴趣的事儿吧。

    “上学。”蒋云舒干脆的回道,奔儿都没打。

    “出息了你,以前提上学,你是一万个不愿意,今天咋了,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一下子咋还想去了呢?”

    爆炒,放盐,添汤,盖盖,一气呵成,蒋爸拿过他扒好的葱去水龙头下冲洗,刚擦过的后背又渗出了汗珠,把背心都浸透了。

    蒋云舒拍了拍手上的土,表情变得十分的严肃,“爸,送我上学吧,从今以后我肯定听话,不惹事,按时去二叔家取菜,保证咱俩顿顿有菜吃,也不打架了,也不上房了。”

    “真的?”蒋爸嘴张多大,显然对儿子这话不太敢信,“希望你能按说的做,我不求你多老实,只求你别给我惹事儿就行,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行了,去把桌子支上吧,准备吃饭。”

    “好嘞。”

    可能这是蒋云舒第一次和他爸谈的这么愉快,没因为啥事而被揍。

    刚才老爸蹲那儿收拾烂茄子的场景,还有跟李大叔唠嗑时的无奈表情,小小年纪的他心里一下子就有了触动,真的,以前从没注意这些,今天也不知咋的,他没想别的,就想也许应该做个听话的孩子,最起码别再惹他爸生气,他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

    爷俩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其实他心里知道爸爸有多难,又当爹又当妈的,听邻居李大妈说,他两岁的时候发烧差点没烧过去,在医院住了好些天,他爸白天要上班,段上离不开人看机器,就得亲戚邻居的轮流帮忙照顾,晚上下班就成宿的陪在他跟前,反反复复的烧连觉都不敢睡,有时候放床上就哭嚎不止,抱起来就好,最后实在没招,就算累的站着都能睡着,也得抱着他在地上一圈一圈的走着,悠着,生怕哪儿又不舒服了。

    蒋爸外表看是个粗人,其实骨子里很疼蒋云舒,生下来就没妈,一口奶没吃过,吃饼干泡开水长大的,是个可怜的孩子,有时候气大劲儿了打完还后悔,不打吧,还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如果是个小丫头也就不出手了,可这黑小子再不严管,捅多大娄子都是他,所以蒋爸就坚信一点,小子就得严点才行。

    他知道儿子就是淘点,没个老实气儿,整天上蹿下跳的哪儿有事儿哪儿到,属穆桂英的阵阵落不下,其他的也没别的,相比德子那些蔫坏的孩子,他觉得蒋云舒这点还不算毛病,哪个孩子小时候不野点,这些都正常,只要不偷不抢,不学坏,不出格,他都能接受,也算对得起死去的老婆,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如果孩子从小的性格就内向,整天蔫头耷脑的,不吱声,不和外界接触,那他更得愁,所以,还是活泼点好,当然了,他可没跟蒋云舒这样说过,怕他更飘飘然,这都紧着搂,就怕搂不住跑出去惹大事。

    蒋云舒虽然年龄小,但他聪明,脑子也转得快,他知道哪些可做哪些不能做,所以就是玩也是和院里的同厂子的孩子在一起,那些偷ji摸狗,砸人玻璃进屋偷东西的事儿他从来不参与,也不允许自己的小哥们干,曾经他们还学电视里演的情景拜过把子,他封老大,他走哪儿别人就跟哪儿,还甚有气势的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感觉让他牛逼够呛,当然,有事他也一样罩着兄弟们,所以,喜欢他的都愿意找他,哪一天他不在家,还都不习惯呢。

    一个院的邻居也都知道这小子的品行好,仁义,所以也都愿意他们几个半大小子凑一起,这总比出去惹事强,只是到岁数了,够的就背书包上学去了,不够的就剩他们三四个,想组个队抓抓坏人都玩的不尽兴,如今来了一个瓷娃娃般的好看的小家伙儿,没介绍就知道他叫啥,就冲着那股萌劲儿,他就打心里承认这个朋友。

    第二天一大早,蒋爸在胡同口买完油条和豆浆回来,刚进大院门就看蒋云舒穿戴好了往出走。

    “这么早你哪儿去啊?别人家还没起呢,别去扰人家。”蒋爸以为他这起个大早就惦记找人玩去,这昨天又白谈话了,心里还夸了他懂事,看看还这德性。

    “我去二叔那儿取菜,买点玉米煮了吧,这样您中午回来就不用给我做菜了,天太热,做了吃不了还酸。”蒋云舒把手里的布兜绳又往手脖子上缠了缠,“爸,油条就搁那儿吧,一会儿回来吃,我走了啊。”

    蒋爸站那儿有点惊着了,这小子怎么了,难道长大是瞬间的事儿吗,还‘您,您的’,他嘴里能出来尊重的词汇可真是不容易,随便惯了,‘老蒋,老蒋头’也不是没喊过,就算追着他打还那样儿,让取菜得三催四催的才能去,这回主动的就去了,这巨大的变化难道是老婆给他托梦了吗,怎么懂事的他都不认识了,还是他儿子吗?

    “蒋叔,您站那儿琢磨什么呢,咋不进屋啊?”刘哲出来刷牙,拿着水缸子在那儿接水。

    “哦,呵呵,”蒋爸回过神儿,“刘哲这么早啊,开始上早自习了吧?”

    “嗯,早上了,我们现在就…进入倒计时…时刻了。”刘哲的嘴里都是牙膏沫子,含糊不清的回道。

    蒋爸感叹时间过的飞快,刚搬院里的时候,刘哲刚上小学,这转眼间都要考高中了,他在想,也许蒋云舒也入了学,是不是时间过的更得快,那时,他也就老了。

    段上有台机器不太好使,这几天就总罢工,蒋爸把吃的放桌上,用饭罩罩好,就急匆匆的蹬上自行车走了。

    蒋云舒的二叔在菜场卖菜,离他家两站地左右,他不会骑自行车,又不想花公交钱,就得靠走,准确的说他爸的那辆老二八他不敢动,有几回偷摸的推出去想练练,他爸着急上班找不着车,逮着他正在门外和一帮孩子练单腿呢,这顿胖揍啊,打那以后他就没碰过,这是他家最值钱的固定资产,全指着它带老爸出去挣钱呢,其实蒋爸是怕他有危险,胡同口的路虽然没大车,但摔个好歹的也心疼啊,他可不想这小子再有什么闪失,手把手捂的好不容易长起来的,再经受不起那撕心裂肺的滋味了。

    到那儿正是早市时间,摊前人来人往的不少。

    “这茄子多钱一斤?”

    “一毛,买十斤以上八分,奶奶,现在正是晒茄干的时候,您多买点吧,今天的茄子多好,锃亮,溜直。”

    “嘿,这臭小子又来帮忙了,有几天没见你了,跑哪儿去了?”这老奶奶天天逛早市,对蒋云舒的顺溜口条记忆深刻,明明不想买的,在他的那么一通白话下,多少也得整点回去。

    蒋云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没好意思说在家淘来着,那边有要辣椒的就去给人家称辣椒去了。

    “大娘,您要多少茄子?”那边二叔忙活完随手递给老奶奶一个塑料袋,意思是让她自己挑。

    “那小子说十斤以上八分,是不是啊?”

    “呵呵,大娘,今早茄子涨价了,涨到一毛二了,不过对您这样的老顾客,我侄儿都说了,八分就八分吧。”二叔说的是实话,他天天早上去批发市场批菜,一天一个价,蒋云舒还是两天前来的,还按原来的价卖,新价并不知道,可二叔也是个实诚人,说多少就是多少,不打含糊。

    “就知道你这小伙子卖菜不掺假,我才愿意天天来,得,给我来十斤吧,多了我也拿不动,我也正好想晒点干菜,看不够再来买。”

    “好的,大娘,不然这样也行,您多买拿不动,等早市散了我给您送回去。”

    “别了,挺累的,我这儿也不远,当溜达了,先称十斤吧。”

    “那也好。”

    “二叔,柿子多钱了?”

    “两毛,豇豆一毛八,先给那个阿姨的菜称了。”

    ☆、真是邪性了

    “二叔,小妹妹啥时候出生啊?”

    散市后蒋云舒一边捋着抽抽巴巴的钱一边问旁边正忙着的二叔。二叔和二婶结婚好几年,第一个孩子没站下没出生就夭折了,旁人都说是平时卖菜累的,这次二婶休养好一阵子才再次怀上孕,二叔说啥也不让二婶挨累站市场了,离预产期还有两三个月就早早让她回去安胎了。

    “你咋知道一定是个妹妹,万一跟你一样是个小子呢?”二叔乐这小子从媳妇怀孕就念叨要个妹妹,说臭小子他身边不缺,就缺个穿花裙子的妹妹。

    “保证是,我预感的。”

    “还预感,你懂啥叫预感啊?”

    “预感就是想的,呵呵,二叔,我要上学了,隔壁的李大叔要送他家李旺去,说到时和校长求求情把我也弄去,你说我能去上不?”

    “你愿意去不?”

    “愿意啊!”

    “那就能去上,到时候好好学,考个大学回来给咱老蒋家争争光。”

    “放心吧,清华北大没问题。”蒋云舒拍着胸脯在那儿傻乐,其实他都不知道清华北大在哪儿。

    二叔把准备好的菜给他装在了兜子里,“有出息,云儿啊,这些菜够你爷俩吃两天的,别拿多,多了你拿不动,再说也不新鲜,苞米晚上我骑车给你送去,能多拿点。”

    “不用二叔,你拿两穗就行,两穗我能拿动。”

    二叔冲他脑门拍了一下,乐着说:“两穗还不够开一次火的呢,行了,你别管了,先把这些拿回去吧,拎拎沉不沉。”

    蒋云舒接过三角兜,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仰个小脖儿,“小意思,嘿嘿。”

    “那回吧,路上小心点,别跑,靠路边走。”对于大哥剩下的这一个孩子,二叔那是非常的疼爱,除了淘还非常的懂事,每次来都能帮他卖一会儿菜,有时候几天不来,还有买菜的阿姨大娘们问呢,最主要的是蒋云舒不讨嫌,见啥人说啥话,把你哄的乐呵的。

    “好嘞,等妹妹生了,我上家里看二婶去。”

    看见没,都没说看妹妹,而说看二婶,就这么会说话会来事。

    “涵宝儿啊,中午你等你哥回来,自己千万别开煤气热饭听着没,饿了柜子里有桃酥,还有奶粉,别喝凉水,免得闹肚子...”大姨是厂子里的会计,还是个小领导,一般中午忙的也回不来,就早上多做点菜,然后让刘哲回来自己热着吃,这家里多了一个小的,她嘱咐完大的,还得叮嘱一遍小的才放心,妹妹家就剩这一个香火,可得保护好。

    “知道了大姨,我会等哥哥回来弄。”林应涵拿着半根油条从帘子后头露出小脑袋,耳朵边还有撮毛睡的支楞着,“大姨再见,姨夫再见。”

    “再见”。俩人刚要蹬车,蒋云舒从外面跑了进来,“这孩子,差点儿撞上,去取菜了?”

    “嗯,大伯好,大娘好。”蒋云舒甚是礼貌的打着招呼。

    “这淘小子,走路都不老实,我家涵宝儿刚来,可不许欺负他啊。”大姨其实不担心,就是故意这么逗他。

    蒋云舒开始没反应过来这涵宝儿是谁,后来想起来,哦,原来是昨天那个萌宝宝啊。

    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耙了耙头发,“大娘,我不欺负他,我只欺负那些坏孩子。”

    “坏孩子也不许欺负,打架可不是好孩子,让你爸省点心。”

    “好了,快走吧,一会儿都晚了,云儿,没事找涵宝儿玩去,要不他自己还闷屈。”

    “好的大伯。”

    最后乖乖仔还向俩人行了礼,直到没影拎着兜子就奔了刘哲家。

    “涵宝儿...”蒋云舒掀开帘子往里瞅了瞅,没见着林应涵,学着大姨的叫法喊了一声。

    “我在里屋呢。”甜甜的小奶音儿怎么听怎么不像个男孩儿,一入耳就让人的心都化了。

    蒋云舒把菜放门口,刘哲家虽不常来,但也来过几次,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

    “你干嘛呢这是?”

    只见林应涵正撅着屁股在地上鼓秋一堆脏衣服,还有几双大人的袜子。

    “诶,蒋云舒,你怎么来了呀,我还想一会儿找你玩呢。”林应涵看是他,高兴的一乐小牙确白。

    “不用找我,这不来了吗,你这嘛呢,收拾屋呢?”

    “嗯,大姨太忙,一会儿我帮她把脏衣服洗了,你这跑哪去了,一脑袋汗?”林应涵蹦了一下拽下毛巾递给蒋云舒。

    那毛巾特白,一看就是新的,他没好意思接,怕给人擦黑了,而是拿胳膊在脑门上蹭了两下就算完事,“去我二叔那取菜了,刚进门。”

    “昨天就是因为这个挨的骂吧?”林应涵笑着揭他老底,“后来你爸打你了吗?”又瞬间收住了笑,有点担心的样子,两者的转换都不到一秒的神速。

    “没打,”蒋云舒也过去帮忙拿衣服放洗衣盆里,“我爸那就是吓唬我,没真打,这些你都想洗了啊?你会吗,洗的动吗?”

    的确挺大一堆,关键里面还有刘哲的厚校服,大人洗都得使劲搓,何况一个小孩儿。

    “没事儿,我经常在家洗,会洗的,”说着就拿个小桶去接水了。

    蒋云舒怎么看他小小的体格干这个都不适合,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终于没忍心过去帮着抬。

    “谢谢你,蒋云舒,你可真好。”

    蒋云舒对这个萌娃的夸奖无来由的既激动又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叫哥,叫哥我还能帮你洗呢。”

    不知道为啥,就喜欢听他叫哥,孟良他们平时玩嗨了叫他哥,总是引来一顿捶打,可到林应涵这儿,完全就不一样了。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就是他哥。

    林应涵的声好听,甜甜的,尤其一笑,能暖到心里的让人得劲儿,反正就是喜欢,超级爱听。

    “真的,你也会洗?”

    “这有啥难的,不是有搓衣板吗,多搁点洗衣粉就干净了。”

    林应涵站那有点不太信,蒋云舒走过去拿起一件衣服按在水里就开搓,那是大姨的一件的确良短袖衬衫本来就洗的薄了,这么几下子可把林应涵吓够呛,赶忙上去夺了下来。

    “这个不能这么洗的,容易洗坏了,要手搓才行,你看它都透亮了,扛你那么搓吗,要这样洗。”林应涵蹲下示范给他看,一下一下的,还挺有大人样儿。

    蒋云舒挺不好意思的,本想帮忙,差点惹祸。

    平时他只洗自己的衣服,他爸的太大,再说总修机器,全身都是油,他根本洗不了,自己的不是捡人剩的就是买的粗布衣裳,洗的时候哪有那么多讲究,他爸也不管他洗的净不净,总之能自己干活就行。

    看着林应涵小手泡在水里,没搓几下就通红,看着有些不忍心又抢了过去,“你洗袜子吧,这个我会了。”

    俩人儿坐小马扎上洗着,笑着,玩着,满手的泡泡,最后弄的彼此的脸上,衣服上都是,笑声嘎嘎的隔条街都能听见。

    孟良来找蒋云舒的时候,正看见他俩满手泡泡的互相追着玩,林应涵追上去捧着蒋云舒的脸就是一顿抹,手指不小心还戳到了他嘴里,蒋云舒弯腰“呸呸”的一顿吐,他特讨厌别人碰他脸,别说嘴了,要是其他人他早翻了,可是今天不但没急眼,还哈哈的乐的这个开心。

    这就让孟良看不懂了,难道说这个新来的有啥法术不成,能让蒋云舒都听他的,不喜欢的也喜欢了,不愿意的也都没有怨言,真是邪性了。

    ☆、绝交

    “诶,良子来来来,帮涵宝儿洗衣服,哈哈,哎呀你别抹了,你看我这脸还有好地方吗,诶诶,哈哈...”蒋云舒边跑边躲林应涵的泡泡手,哈哈大笑着,那笑声隔几条街都能听着。

    如果那个时候孟良能知道一个词叫“打情骂俏”,那用来形容他看到的就再恰当不过了,可惜他不知道,也理解不了这个泡泡一股洗衣粉味又有啥好玩的,只能傻愣愣的站在那儿撇着“还涵宝儿?恶心,呕...”

    “愣着干嘛啊,过来啊,你傻了。”蒋云舒攥着林应涵的手不让他动俩人终于停了下来,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孟良就想,就玩个泡泡至于乐成这样吗,没玩过咋的。

    “你才傻呢,你就是个大傻子。”说完瞪了他一眼走了过去。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没吃好啊,吃火药了?大清早的就这么横。”

    “我吃完火箭来的。”

    “你吃一个看看,正好带我去太空玩玩。”

    “好了,你俩别吵了,孟良,你吃早饭了吗?没吃我有。”林应涵把手擦了擦,蹦跶去厨房给他拿吃的。

    本来对这个外来的讨人嫌的自来熟没啥好感,但这一问反倒让孟良还有点不好意思,心想,还行,懂点事儿,还不是那么的讨人厌,于是皱巴巴的脸些许有了些笑模样。

    “有的话,给我拿点也行,嘿嘿。”

    “瞧你那德行。”蒋云舒没好气的鄙视他,完全忘了他自己对吃也没抵抗力。

    林应涵聪明,其实他昨天就看出孟良对他似乎不太友好,就冲见他时那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好像这个人不太喜欢自己,最起码是没蒋云舒亲近,可他特别想有朋友,有个伙伴跟他玩,好不容易住进这个院,又遇上这么多小伙伴,他想和他们好好相处,甚至有种自卑感,不想让大家讨厌自己。

    还好,遇到了一个愿意把他当朋友的人,这让他很是高兴,尤其现在,他已经是个孤儿了,虽然大姨一家对自己很好,但还是隐藏不了事实,他怕孤单,怕冷,每每自己的时候都会特别的想爸爸妈妈,然后就止不住的掉眼泪,他不想让大姨担心,也不想让大家不舒服,所以看到的他都是笑呵呵的。

    对于林应涵,蒋云舒感觉就一个词:新鲜。

    他的玩伴都是黑不溜秋的跟他一样的淘小子,嘎的不得了,突然闯进来一个文文静静的跟个小丫头似的男孩子,让他的感官世界有了冲击力的变化,他想有个妹妹,喜欢女孩子,可满院找不出一个,也真邪了门了,所以,对林应涵,他是喜欢的,想和他玩,也想和他分享一切,总的来说就是感觉不一样。

    其实没几件衣服,大人的衣服大,戳堆儿,看着像很多,其实没几件,孟良吃了人家一根油条后,之前的恩怨都抛到了脑后,跟着一起动手洗,仨小子嘻嘻哈哈的倒是快,没多一会儿就洗完了,干不干净不知道,反正是晾了一长串,去掉袜子有个四五件。

    “李蒙他们今天去河边了,要不咱也去吧,他说西河沿那儿有鱼,还挺多的。”

    洗完了衣服没事干,孟良提议找点乐子,这离中午远着呢,又没到饭点,那天李蒙拿个小桶装了是河里捞的,听完他就一直惦记这事,想啥时候自己也能去河里捞点回来,但自己不敢,只能拽着蒋云舒。

    “不去,危险。”蒋云舒很反常很果断的给了个答案。

    “危险个屁啊,那西河沿你是没去过咋的,又不往里走,走吧,你不是会狗刨吗,淹不着你。”

    蒋云舒是会狗刨,那河沿他也熟悉的哪儿深哪儿浅都一清二楚,淹他肯定是淹不着,可他不想让林应涵去,也不想把他扔家,那小瘦体格,万一有个好歹咋整,想的这么周到都是他爸提溜耳朵告诉的成果,尤其夏天一到,肯定每天都得说几遍,别去河边,尤其别带别的孩子去河边。   可能这样特殊家庭里的孩子都早熟,所以蒋云舒嘎的外表下,内心要比同龄孩子想的多,玩是玩,但不冒险。

    “要去你去吧,我和涵宝儿在家玩。”

    “他全名不是林应涵吗,你怎么总是涵宝儿涵宝儿的叫啊,你是他啥人啊?”

    虽然孟良对林应涵的态度有所好转,可是听蒋云舒这么叫,总有ji皮疙瘩掉满地的感觉,没啥原因,就是听了不得劲儿,就像现在,叫出去玩不去,那搁以前,都不用自己张罗,早前边跑了。

    “咋的,不行啊,我是他哥,我乐意。”

    孟良彻底无言以对,看着蒋云舒搂着林应涵的脖子,在那儿嘻嘻的笑着,好像还挺得意,自己心里就无名的有些翻腾。

    这个院,除了那几个淘小子,就蒋云舒和他最好,几乎每天都形影不离,有时蒋爸不在家,他妈还让蒋云舒来他家吃住,可转眼这个好盆友就要被别人抢去了,你说他心里能好受吗。   “涵宝儿,告诉他,我是不是你哥。”蒋云舒挑着眉,咧个小嘴儿,很牛逼的样子,就像他真得了个弟弟似的。

    “是,呵呵,你是我哥。”

    “怎么样,是吧,是他哥叫涵宝儿就没毛病,懂了吧,但你不许叫啊,你叫他名就行。”蒋云舒很大声的在那比比划划,孟良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嘁,谁稀罕啊,啥好玩意儿咋的。”孟良小声的嘟囔着,脚尖磨着地,都快把鞋磨漏了。   蒋云舒自己有个百宝箱,里面都是自己玩的东西,什么用粗铁丝弯成的手qiang 啊,树杈做的弹弓啊,动物棋啊,卡片啊,玻璃球啊...等等,都是他这几年搜集来的。有的是自己攒钱买的,有的是熊别人的,甚至还有叠的各种小动物,那是跟隔壁院的尚爷爷学的,他灵,看一遍就记住了。

    这个箱子孟良跟他玩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见过里面的东西,今天得以一见,简直惊掉下巴,太tm多了这也,瞧见那把弹弓,想都没想就上手去拿,可蒋云舒并不给他面子,一把又夺了回去,“说给你玩了吗,你就拿,怪不客气的。”

    “看看还不行啊,又不是纸做的,小气死你得了。”孟良气鼓鼓的又拿起玻璃球,惊讶的冲着太阳看,“诶,蒋云舒你在哪儿弄到的,这个花瓣儿玻璃球我早想要了,一直没买着,这黑红配简直牛逼死了。”

    “这个也给我放下...”

    “蒋云舒...”孟良彻底被激怒了,“你今天咋的了,林应涵他咋的都行,他拿弹弓你不说,拿玻璃球你也不说,你今天是不是就看我不顺眼,如果不想和我玩咱就绝交。”

    孟良其实挺皮实的,平时他们打闹,说一句骂一句的都没啥,可今天这蒋云舒的态度明摆着就是针对他的,就算是小孩儿,那自尊心也强啊,不行咱就散伙,又不是没人跟玩。

    蒋云舒可不是你能将得住的人,你横他比你还横,把盒子往自己跟前拉了拉,“绝交就绝交,能咋地。”

    “别,你俩别绝...”眼看着这俩人又吵了起来,还要掰的意思,林应涵赶紧出来劝。   “你给我闭嘴吧,还不是赖你,没你我们玩的好好的。”就是有蒋云舒在,不然孟良都要动手了,之前建立起来的那么一丢丢好感瞬间又被怒气给吞掉了。

    “孟良你有病吧你,和涵宝儿啥关系,这东西是我的,我说的算,让谁拿就谁拿,不让你动,你就瞅着,咋地吧。”

    “好,蒋云舒,以后别找我玩,哼!”

    看着孟良气呼呼的跑了,蒋云舒“啪”的一下把盒盖一合,鼻子里似乎都冒着火气,林应涵讷讷的不知如何是好,悄悄的拽了拽蒋云舒的衣角,“嘿,蒋云舒...你还好吗?”

    ☆、我是男的

    “你为啥发火啊,他只是拿着看,又没玩,也没拿走,我感觉他很生气的样子。”

    如果是因为我就不好了,林应涵低着头想着,我刚来就这样,以后还怎么在一起玩啊。   “管他呢,他啥都有,他都有一个红花瓣儿了,又看这个好,这个我都没舍得拿出来玩过,他就是眼馋想拿走,我还不知道他。”

    蒋云舒抹了抹盒盖的灰,重又打开拿出那个红黑两色的花瓣儿玻璃球,冲着太阳举着,在阳光的照s,he下,折s,he出耀眼的好看的光,的确非常的漂亮,很炫目,当年孩子们有了不一样的玩意儿,就像拥有了一辆汽车一样牛逼。

    “不就看看嘛,干嘛这么小气啊。”

    “涵宝儿你觉得我小气?”

    再怎么说他俩也才认识不到一天,林应涵顿时觉得自己可能不该这么说他,马上改口,急着辩解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说他看看也看不坏,为啥不...”

    “你不了解他,他看就是想要,我已经给他好几个了,这个坚决不给。”   “哦...。”林应涵耷拉着脑袋爬到一旁凳子上坐下,心里想着“就是抠嘛,还不承认。”   “给...”蒋云舒攥着手翻转冲下转身递到他面前,神秘兮兮的。

    “啥啊?”蒋云舒家凳子高,林应涵长的矮,得往上蹦一下才能坐上去,转身的工夫也不知这家伙拿了啥给他。

    “把手伸出来,叫哥。”蒋云舒抿嘴笑的灿烂,非常好看,毛嘟嘟的眼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刷子,右侧脸上还有个大大的酒窝。

    之所以对蒋云舒印象深,不是他孩子头儿的威风劲儿,而是他的名字和酒窝。

    那时他们几个从上房起,林应涵就开始注意他了,孟良在后面“蒋云舒,蒋云舒的叫着”,他就觉得这名好好听,那人哈哈大笑时那酒窝里就像藏了蜜,甜死个人,看着很舒服,眯着眼睛往上看更是耀眼。

    所以当蒋云舒一从房上下来他就知道了他的名,也记住了他好看的脸。

    “啥啊这是?”

    “我不说了吗,叫哥就给你啊,”这好看的微笑完全和对孟良时是两个不同的脸,“伸手啊,哎呀,我还能吓你吗,肯定好东西了。”

    林应涵半信半疑的慢慢伸出双手,眼神闪烁着,“一只就够了,”于是林应涵又缩回去一只。

    “叫哥啊,咋这么费劲呢,属牛的,不打不动弹。”

    “噗...,”林应涵捂嘴乐,“我真属牛,你可真厉害。”伸了伸大拇指,真神了,这都知道。

    “别扯没用的,不叫不给。”蒋云舒不含糊,非要听不可。

    “哥哥...”

    林应涵话一出,这边蒋云舒就像打开了开关,手一张,三个好看的花瓣儿玻璃球就掉在了林应涵的手里。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为啥给我,不是说都舍不得拿出来玩吗?”林应涵疑惑,就冲他对孟良的态度,可见他对这个玻璃球有多喜欢,可为什么轻易就送给了自己呢?

    “他是他,你是你,你和他不一样?”蒋云舒无所谓的去扣盒盖,然后准备开箱再压进箱底。

    “哥…哥…我…”

    “怎么了?不想要啊?”还没等放进箱子就被林应涵叫住了。

    “不是,我…我想要一个你叠的纸鹤行吗?要不,你教我也行。”林应涵说出自己的意思,一眨不眨的等着蒋云舒的脸色变化。

    后者故意摆出不太愿意的样子,站那犹豫不决。

    “教教我也不行吗?我都叫你哥了。”一副可怜巴巴的俏楚模样儿,心里打着鼓,“那么稀罕的玻璃球都给了,这些纸做的为什么这么金贵啊。”

    “嗯,这样吧,”蒋云舒把盒子放在桌上,“你答应我以后只跟我一起玩,不许跟别人玩,我就给你好不好?”

    “孟良也不行吗?他心眼儿也挺好的,还帮我洗衣服了呢?”

    “不行,你刚来,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你只能跟着我知不知道,如果答应我全给你都行。”

    “谁会欺负我啊……”

    “啧…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不愿意就拉倒。”蒋云舒又假装生气的去拿盒子,还没等迈步,就被身后的小手给拽住了胳膊。

    “哥哥,我答应你。”

    “你看,早这么痛快多好,”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马上又把盒子打开,“你想要哪个,挑吧。”

    林应涵其实早在蒋云舒第一次打开的时候就瞧上了他的折纸,觉得叠的很像,各个有鼻子有眼的,栩栩如生,非常漂亮,他想要的人家蒋云舒还讲条件,不想要的非要硬塞给他,不过只要是这个人给的,他都喜欢,毕竟刚认识不久,待遇又和别人不一样,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个吧,还有那个纸鹤也想要。”林应涵拿出两个,很喜欢的样子,“你看这猫咪多可爱,还有胡子呢。”

    “哈哈…这是老虎好不好,哈哈,哎呀,你没看脑袋上有个‘王’啊,你可真行,猫有‘王’吗?”蒋云舒哈哈大笑着,这要是孟良他们,肯定得骂他们眼瞎,可这是林应涵,不能那么说他。

    “哦。”林应涵不好意思的又仔细的看了看,果然脑门上有个‘王’,只是画上去的,不太明显而已,“你能教我叠吗?”

    “能啊,这有什么难的,不过,隔壁的尚爷爷他才厉害呢,看啥叠啥,叠啥像啥,走,我带你去找他去。”

    说完,把林应涵从凳子上抱下来,一副大哥哥样儿领着就去了隔壁。

    “哟,这谁家的小丫头,长的怪好看的。”一进大门,张奶奶拿着一把韭菜正要择,瞧见他俩进来,一眼就盯上了林应涵,笑呵呵的说道。

    “张奶奶,您看好了,这是个小子,不是丫头,”蒋云舒把林应涵推到张奶奶身边,都没给林应涵反应的时间,伸手抓住了人家的裤腰,就把人裤子给褪了一小块。

    “哟,可不是个小子吗,长的可真俊,长大了也错不了,这咋的,又来找你尚爷爷啊?”

    “嗯,尚爷爷在家吧?”

    “在屋呢,刚才还看他在门口弄他的花呢,去吧。”

    “那一会儿再出来找您唠啊。”

    “这嘎小子,跟谁都能来上。”张奶奶稀罕的拍了一下蒋云舒的头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这边他拉着林应涵往尚爷爷家走,也没看人啥表情就凑到人耳朵边又说道:“看吧,都说你是个女的,我刚看见你时也这么认为的,你要是个小姑娘就更好了。”

    林应涵没明白他是啥意思,本来刚才被扒了裤子心里就有点生气,这又被人认为是小姑娘,就更是有点委屈,立时站那儿就不走了。

    “咋了这是?”这一站定,蒋云舒才看到林应涵眼泪吧嚓的撇着小嘴儿,一副要哭的样子,“涵宝儿,你咋了,跟哥说,刚才不好好的吗,咋还哭了呢?”

    “你…你扒我裤子干什么?”

    “不是…刚才张奶奶不是说你是小姑娘吗,我这一着急,只有露小机机才能证明你是男的啊,不然咋整。”这整的还挺有理。

    “说就说呗,我自己知道不是不就得了,你怎么不露个给别人看看啊?”说完,眼泪就下来了,虽然没哭出声,但那泪成串的就像开了闸,堵都堵不住,这蒋云舒一下子就慌了。

    他可没见过谁这样不扛逗,他们那帮就算被揍了都没一个哭的,这个,就闹了这么一下下就把人给惹哭了,这得咋整啊,他不知道咋整了,回过头跑去找张奶奶帮忙。

    “咋了这是?”张奶奶问明原因,这前后不到一分钟咋还给弄哭了呢。

    “张奶奶,刚才我扒他裤子,他羞了,不好意思了,就哭了,你快帮我哄哄他,别让他哭了,哭的我心都疼了。”蒋云舒急的在一边直蹦,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你啊,还知道心疼。”张奶奶无奈摇摇头用手指使劲点了一下他的脑袋,过去劝林应涵。

    “叫啥名啊?”

    “林…林应涵。”这么一会儿抽噎的小脸儿都哭花了,鼻涕也出来了。

    “好了,好了,咱不哭了啊,都是奶奶不好,如果奶奶不说你是小姑娘,这小子也不能那样,这都是奶奶的错,当然他也有错,不该对你不礼貌,云儿,快过来跟应涵道歉,在一起就好好的,可不能这么欺负人家,你大,他小,得照顾才行,懂了吗?”

    蒋云舒听话的连忙上前给擦掉了流到嘴边的鼻涕,又扯起衣角给抹了抹小花脸儿,“涵宝儿,对不起,以后我不这样了,你别哭了。”

    “小名叫涵宝儿啊,真好听这名。”

    “奶奶,涵宝儿是我叫的,你不能叫,你得叫他大名。”

    “为啥啊?”

    叫哥的后果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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