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一三章 新妇
李小幺弯着眼睛笑着，靠在苏子诚怀里，看着满天闪烁跳动的星辰，一颗心渐渐安稳下来，她送了这样一份大礼给苏子义……那位可是绝顶聪明人，她跟他在一处，对他，才最好。</p>
第二天一大早，苏子诚一件玉色长衫，在宁王府大门口跳下马，这一阵子皇上身体欠佳，已经缀朝多日，大家也跟着不必起早摸黑了。</p>
苏子诚将缰绳扔给东平，脚步轻快的带着几分雀跃，几步跳上台阶，满脸笑容的点头答着门子的礼，大步溜星往里进去。</p>
这一笑一答礼，倒把一群门子吓傻了。</p>
东平和南宁跟着上了台阶，伸手重重拍着门子头儿笑道：“别傻了，往后二爷这么笑的时候在后头呢，赶紧把马牵下去好好侍候，再给爷我泡壶好茶!”</p>
门子头子反应过来，忙拍醒众人，牵马的牵马，泡茶的泡茶，自己则引着东平等众小厮到门厅后倒座间坐着喝茶，等苏子诚出来。</p>
苏子义背着一只手，摇着折扇迎在正屋檐廊下，见苏子诚神清气爽的沿着抄手游廊大步进来，收了折扇，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样子是诸事顺利。</p>
苏子诚冲兄长拱手见了礼，苏子义侧身让过苏子诚，两人进了书房，苏子诚在下首坐了，舒展着胳膊，接过茶连喝了几口，转头看着几个小厮吩咐道：“我和大哥有话说，你们先退下。”</p>
苏子义笑着挥了挥手，屏退了众小厮，苏子诚舒服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苏子义笑道：“昨晚上和小幺说好了。”</p>
“嗯，看出来了，你还是这样，喜怒都在脸上。”苏子义放下手里的杯子，半是责备半是爱惜的笑道。</p>
苏子诚下意识的正了正身子，瞬间又反应过来，身子放松重又靠到椅背上笑道：“象大哥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我哪里学得来？大哥，小幺这事是小事，还有件大事，昨晚上我总算想明白了，这太子，我当不了，北平国到我手里，指定得乱成一团!”</p>
“你!”苏子义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的愕然诧异远多过怒气。</p>
苏子诚忙站起来，上前两步扶着苏子义坐下，自己也退回来笑道：“大哥教导了我这些年，您说说，我学得如何？真继了位，您能放心？”</p>
“我会帮你，这不怕。”苏子义皱紧了眉头道。</p>
苏子诚笑着不停的摇头：“与其帮我，不如大哥来做，回头我和小幺多养几个儿子，大哥挑一个过继，小幺说了，要是不好，保换。”</p>
苏子义一口气呛得差点咳起来，点着苏子诚：“我就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p>
“是我的主意，是小幺点醒了我，咱们北平，大哥为帝，我打仗，这才最佳，当初母亲也是这么安排的，大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想起来有一天要临朝听政，就愁的睡不着觉，怕自己做不好。</p>
我还真是做不好，就算拼上性命，也不及大哥十分之一，若是咱们苏家这百年基业毁在我手里，百年后，我怎么有脸去见母亲？还有苏家的列祖列宗？大哥也一样没脸!”苏子诚的话坦诚而直接。</p>
苏子义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p>
苏子诚往后靠了靠，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笑道：“大哥，我昨天晚上被小幺点透，总算想明白了这事，我不合适。自从昨晚上打定了这主意，就觉得浑身轻松，这些年从来没这么轻松过了。</p>
今天早上一起来，看天蓝的好看，看树枯的好看，看什么都顺心舒心，从前那种辗转难捱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再过了，大哥别劝我，您要是一定不肯，要不……你教教三郎？”</p>
“混帐!”苏子义骂的厉声，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怒气。</p>
苏子诚抖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看着大哥说道：“还有，父亲想让我娶郭氏，这背后的想头您也知道，我看，干脆大哥册了太子之后，把她纳进府做侧妃算了，皆大欢喜，四角俱全。”</p>
“这也是李小幺的主意？”苏子义紧绷着脸，盯着苏子诚问道。</p>
苏子诚顾左右而言它：“不……也不全是，是我觉得这样最合适，大哥也知道，今年收了不少新兵，我想冬天里好好练一练，开春放到淮南路沿线打几场小仗见见血……”</p>
“好了!你别跟我打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都打了水飘了？你一句话，就推了个一干二净!你!我真是……”苏子义看着苏子诚，恼怒的责备道。</p>
苏子诚站起来长揖到底，直起身，看着大哥，诚诚恳恳的说道：“大哥想想，您教导了我这些年，我还是这样，往后怎么能担得起这家国重任？母亲在世时，一直说大哥往后必能青出于蓝，必能使北平大治，天下大治，大哥虽说受了伤，可这伤并不妨碍大哥治国强邦，况且，历朝历代，就是无伤，那无子之帝也不在少数，不过过继罢了，大哥想想是不是这样？何苦非得赶我这只鸭子上架？这不是祸国祸家吗？大哥!”</p>
苏子义默然看着弟弟，半晌，长长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背着手出了半天神，才转身看着跟在身后、满脸笑容的苏子诚苦笑道：“你如此随性率意，我能怎样!跟我进宫一趟吧，父亲身子不好，昨晚上又遣人过来问你的亲事，咱们一起进宫给父亲回个话吧，这事，也得跟父亲商量商量。”</p>
苏子诚答应一声，跟在哥哥后面出来，也不骑马，干脆跟苏子义挤到一辆车上坐了，往宫里进去。</p>
柳树胡同，还没到四更，李府就一片灯火通明，隔了几条巷子的魏宅也是一样灯火通明。</p>
李府里，张嬷嬷和卢嬷嬷带着众人忙成一团，魏宅里，则是水莲陪嫁过来的管事嬷嬷们带着人忙成一团。</p>
从昨晚上起，张嬷嬷就带着李府的下人撤出了魏宅，将各处转交给了水莲陪嫁的众管事嬷嬷。</p>
四更末，水莲一身大红盛装，和魏水生一起从内院出来，上车往柳树胡同赶过去，这五更天新妇拜堂的礼，依着前头张大姐的规矩，是要到柳树胡同去行的。</p>
柳树胡同，李府门口，张嬷嬷和海棠亲自带人、提着灯笼迎在大门外台阶下。</p>
见魏水生扶着水莲下车，忙上前说着吉利话儿见了礼，小厮引着魏水生往正堂进去，张嬷嬷和海棠一左一右引着水莲往正堂前，行新妇拜堂礼。</p>
正堂前早已经摆设停当，一张大红亮漆高桌，上面摆着镜台和铜镜，张嬷嬷引着水莲跪到桌子前的大红软垫上，对着铜镜，一丝不苟的行着三磕九拜大礼。</p>
李小幺裹着斗篷，捧着只扁扁的红铜小手炉，站在正堂台阶上，笑盈盈的看着热闹。</p>
吕丰站在她旁边，毫不掩饰的冲着水莲指指点点，说着他嫂子当年如何如何，南方和北方礼仪的不同如何如何，只指的站在正堂门内的魏水生对他侧目不已。</p>
李小幺对吕丰的话似听非听，心里只是奇怪原来这新妇拜堂是这么个拜法，对着只铜镜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p>
水莲三起三跪，磕了九个头，海棠忙上前扶她起来，张嬷嬷前引着，往正堂进去。</p>
后面跟来的陪嫁丫头婆子急忙抱着赏贺跟上。</p>
这北平规矩，新妇拜了堂，接下来就是认尊长亲戚，新妇要挨个呈送绸缎鞋枕荷包等物，这一道，叫新妇认亲献赏贺，尊长亲戚自然要回礼，谓之答贺。</p>
当然，那作赏贺的物件如果是新妇亲手做的，就是最好不过了。</p>
魏水生不动声色的跨出正堂门槛，下了两级台阶，伸手扶水莲进去.</p>
李小幺弯眼笑看着魏水生，用手指甲弹的铜手炉叮叮作响，吕丰和从屋里一步跳出来的李宗贵在旁边口哨怪叫不已。</p>
水莲脸涨得通红，魏水生扭过脸只装听不见，根本不打算理会这无聊三人组。</p>
正堂上首，左边坐着范先生，李宗梁坐在右手，下面两排椅子上，依次坐着李二槐夫妇、张铁木夫妇、姜顺才夫妇和程旺等几人。</p>
李铁木还算坐的稳当，姜顺才夫妇和程旺等人就坐的有些不安。</p>
李小幺等三人进来，依次落了座，李小幺接过杯茶喝着，笑眯眯的看着魏水生引着水莲挨个认亲、送赏贺礼。</p>
紫藤和海棠在范先生面前放了两张大红垫子，没等魏水生和水莲跪下，范先生已经急起身扶住魏水生笑道：“行不得这样的大礼!使不得!”</p>
魏水生也不坚持，长揖到底见了礼，水莲曲膝行了福礼，接过身后嬷嬷递上的托盘，高举过头恭敬道：“先生，这是侄妇亲手做的鞋子。”</p>
托盘中间放着两双做工极精细的靛蓝绸面布鞋，范先生忙双手从托盘中取了鞋子，连声谢了，又往托盘上放了块古旧的白玉笑道：“新妇温润如玉，与二郎佳子佳妇，如今归于魏氏，乃魏氏之福。”</p>
第二天一大早，苏子诚一件玉色长衫，在宁王府大门口跳下马，这一阵子皇上身体欠佳，已经缀朝多日，大家也跟着不必起早摸黑了。</p>
苏子诚将缰绳扔给东平，脚步轻快的带着几分雀跃，几步跳上台阶，满脸笑容的点头答着门子的礼，大步溜星往里进去。</p>
这一笑一答礼，倒把一群门子吓傻了。</p>
东平和南宁跟着上了台阶，伸手重重拍着门子头儿笑道：“别傻了，往后二爷这么笑的时候在后头呢，赶紧把马牵下去好好侍候，再给爷我泡壶好茶!”</p>
门子头子反应过来，忙拍醒众人，牵马的牵马，泡茶的泡茶，自己则引着东平等众小厮到门厅后倒座间坐着喝茶，等苏子诚出来。</p>
苏子义背着一只手，摇着折扇迎在正屋檐廊下，见苏子诚神清气爽的沿着抄手游廊大步进来，收了折扇，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样子是诸事顺利。</p>
苏子诚冲兄长拱手见了礼，苏子义侧身让过苏子诚，两人进了书房，苏子诚在下首坐了，舒展着胳膊，接过茶连喝了几口，转头看着几个小厮吩咐道：“我和大哥有话说，你们先退下。”</p>
苏子义笑着挥了挥手，屏退了众小厮，苏子诚舒服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苏子义笑道：“昨晚上和小幺说好了。”</p>
“嗯，看出来了，你还是这样，喜怒都在脸上。”苏子义放下手里的杯子，半是责备半是爱惜的笑道。</p>
苏子诚下意识的正了正身子，瞬间又反应过来，身子放松重又靠到椅背上笑道：“象大哥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我哪里学得来？大哥，小幺这事是小事，还有件大事，昨晚上我总算想明白了，这太子，我当不了，北平国到我手里，指定得乱成一团!”</p>
“你!”苏子义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的愕然诧异远多过怒气。</p>
苏子诚忙站起来，上前两步扶着苏子义坐下，自己也退回来笑道：“大哥教导了我这些年，您说说，我学得如何？真继了位，您能放心？”</p>
“我会帮你，这不怕。”苏子义皱紧了眉头道。</p>
苏子诚笑着不停的摇头：“与其帮我，不如大哥来做，回头我和小幺多养几个儿子，大哥挑一个过继，小幺说了，要是不好，保换。”</p>
苏子义一口气呛得差点咳起来，点着苏子诚：“我就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p>
“是我的主意，是小幺点醒了我，咱们北平，大哥为帝，我打仗，这才最佳，当初母亲也是这么安排的，大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想起来有一天要临朝听政，就愁的睡不着觉，怕自己做不好。</p>
我还真是做不好，就算拼上性命，也不及大哥十分之一，若是咱们苏家这百年基业毁在我手里，百年后，我怎么有脸去见母亲？还有苏家的列祖列宗？大哥也一样没脸!”苏子诚的话坦诚而直接。</p>
苏子义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p>
苏子诚往后靠了靠，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放下杯子笑道：“大哥，我昨天晚上被小幺点透，总算想明白了这事，我不合适。自从昨晚上打定了这主意，就觉得浑身轻松，这些年从来没这么轻松过了。</p>
今天早上一起来，看天蓝的好看，看树枯的好看，看什么都顺心舒心，从前那种辗转难捱的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再过了，大哥别劝我，您要是一定不肯，要不……你教教三郎？”</p>
“混帐!”苏子义骂的厉声，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怒气。</p>
苏子诚抖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看着大哥说道：“还有，父亲想让我娶郭氏，这背后的想头您也知道，我看，干脆大哥册了太子之后，把她纳进府做侧妃算了，皆大欢喜，四角俱全。”</p>
“这也是李小幺的主意？”苏子义紧绷着脸，盯着苏子诚问道。</p>
苏子诚顾左右而言它：“不……也不全是，是我觉得这样最合适，大哥也知道，今年收了不少新兵，我想冬天里好好练一练，开春放到淮南路沿线打几场小仗见见血……”</p>
“好了!你别跟我打岔，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都打了水飘了？你一句话，就推了个一干二净!你!我真是……”苏子义看着苏子诚，恼怒的责备道。</p>
苏子诚站起来长揖到底，直起身，看着大哥，诚诚恳恳的说道：“大哥想想，您教导了我这些年，我还是这样，往后怎么能担得起这家国重任？母亲在世时，一直说大哥往后必能青出于蓝，必能使北平大治，天下大治，大哥虽说受了伤，可这伤并不妨碍大哥治国强邦，况且，历朝历代，就是无伤，那无子之帝也不在少数，不过过继罢了，大哥想想是不是这样？何苦非得赶我这只鸭子上架？这不是祸国祸家吗？大哥!”</p>
苏子义默然看着弟弟，半晌，长长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背着手出了半天神，才转身看着跟在身后、满脸笑容的苏子诚苦笑道：“你如此随性率意，我能怎样!跟我进宫一趟吧，父亲身子不好，昨晚上又遣人过来问你的亲事，咱们一起进宫给父亲回个话吧，这事，也得跟父亲商量商量。”</p>
苏子诚答应一声，跟在哥哥后面出来，也不骑马，干脆跟苏子义挤到一辆车上坐了，往宫里进去。</p>
柳树胡同，还没到四更，李府就一片灯火通明，隔了几条巷子的魏宅也是一样灯火通明。</p>
李府里，张嬷嬷和卢嬷嬷带着众人忙成一团，魏宅里，则是水莲陪嫁过来的管事嬷嬷们带着人忙成一团。</p>
从昨晚上起，张嬷嬷就带着李府的下人撤出了魏宅，将各处转交给了水莲陪嫁的众管事嬷嬷。</p>
四更末，水莲一身大红盛装，和魏水生一起从内院出来，上车往柳树胡同赶过去，这五更天新妇拜堂的礼，依着前头张大姐的规矩，是要到柳树胡同去行的。</p>
柳树胡同，李府门口，张嬷嬷和海棠亲自带人、提着灯笼迎在大门外台阶下。</p>
见魏水生扶着水莲下车，忙上前说着吉利话儿见了礼，小厮引着魏水生往正堂进去，张嬷嬷和海棠一左一右引着水莲往正堂前，行新妇拜堂礼。</p>
正堂前早已经摆设停当，一张大红亮漆高桌，上面摆着镜台和铜镜，张嬷嬷引着水莲跪到桌子前的大红软垫上，对着铜镜，一丝不苟的行着三磕九拜大礼。</p>
李小幺裹着斗篷，捧着只扁扁的红铜小手炉，站在正堂台阶上，笑盈盈的看着热闹。</p>
吕丰站在她旁边，毫不掩饰的冲着水莲指指点点，说着他嫂子当年如何如何，南方和北方礼仪的不同如何如何，只指的站在正堂门内的魏水生对他侧目不已。</p>
李小幺对吕丰的话似听非听，心里只是奇怪原来这新妇拜堂是这么个拜法，对着只铜镜拜，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p>
水莲三起三跪，磕了九个头，海棠忙上前扶她起来，张嬷嬷前引着，往正堂进去。</p>
后面跟来的陪嫁丫头婆子急忙抱着赏贺跟上。</p>
这北平规矩，新妇拜了堂，接下来就是认尊长亲戚，新妇要挨个呈送绸缎鞋枕荷包等物，这一道，叫新妇认亲献赏贺，尊长亲戚自然要回礼，谓之答贺。</p>
当然，那作赏贺的物件如果是新妇亲手做的，就是最好不过了。</p>
魏水生不动声色的跨出正堂门槛，下了两级台阶，伸手扶水莲进去.</p>
李小幺弯眼笑看着魏水生，用手指甲弹的铜手炉叮叮作响，吕丰和从屋里一步跳出来的李宗贵在旁边口哨怪叫不已。</p>
水莲脸涨得通红，魏水生扭过脸只装听不见，根本不打算理会这无聊三人组。</p>
正堂上首，左边坐着范先生，李宗梁坐在右手，下面两排椅子上，依次坐着李二槐夫妇、张铁木夫妇、姜顺才夫妇和程旺等几人。</p>
李铁木还算坐的稳当，姜顺才夫妇和程旺等人就坐的有些不安。</p>
李小幺等三人进来，依次落了座，李小幺接过杯茶喝着，笑眯眯的看着魏水生引着水莲挨个认亲、送赏贺礼。</p>
紫藤和海棠在范先生面前放了两张大红垫子，没等魏水生和水莲跪下，范先生已经急起身扶住魏水生笑道：“行不得这样的大礼!使不得!”</p>
魏水生也不坚持，长揖到底见了礼，水莲曲膝行了福礼，接过身后嬷嬷递上的托盘，高举过头恭敬道：“先生，这是侄妇亲手做的鞋子。”</p>
托盘中间放着两双做工极精细的靛蓝绸面布鞋，范先生忙双手从托盘中取了鞋子，连声谢了，又往托盘上放了块古旧的白玉笑道：“新妇温润如玉，与二郎佳子佳妇，如今归于魏氏，乃魏氏之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