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曲线
落雁笑问道：“五爷这趟来，是要看看咱们这院里的姑娘，还是……”</p>
“杂剧排的怎么样了？”李小幺打断了落雁的话，问了句。</p>
落雁一听，立刻眉飞色舞：“五爷走前留的那出杂剧排得差不多了，后头从淮南路递过来的那出，也排出大半了，五爷别嫌慢，您给的那本子，就是个话本，曲牌、动作什么的都没有，这还得请人细细的配上，这中间极吃功夫……”</p>
“这已经很快了，把那出排好的让人演给我看看。”李小幺打断落雁的话笑道。</p>
落雁松了口气，爽快的答应一声，引着李小幺转了两三个弯，进了一处环境清幽的暖阁笑道：“五爷先歇一歇喝杯茶，我这就让她们过来演给五爷看。”</p>
李小幺点头，走到门口对面，伸手推开虚掩的雕花门，对面十来步远，是油漆鲜明、崭新的两层戏台。</p>
李小幺往前走了两步，仰头仔细打量着戏台，这戏台上下两层，下面一层三面洞开，正对着自己的，是一架顶天立地的木板屏风，二楼缩进去不少，上下两层之间看不到楼梯，看来这戏台是专为演鬼神戏那种从天而降的戏码做的。</p>
李小幺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暖阁，歪在正对着戏台的榻上，接过紫藤递过的茶，抿了一口吩咐道：“我有点饿了，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没有。”</p>
紫藤忙答应一声，吩咐流云用心侍候着，自己和金环一起往厨房过去。</p>
李小幺在绿翠院出神的看完了新排的这出杂剧，眼看着天色傍晚，才出来回去了柳树胡同。</p>
……………………</p>
第二天是苏子义设家宴给苏子诚和李小幺庆功，并没有请其它人，宁王妃尉氏和苏碧若也陪在席上，这一趟，苏碧若倒没闹出什么事来，只是席没过半，就哼哼叽叽的寻着借口告退出去了，苏子义也不管她，宁王妃跟出去细细嘱咐了无数句才转回来。</p>
酒过三巡，苏子义看着苏子诚，笑道：“你酒多了，让你嫂子带你去净净脸，换换衣服。”</p>
苏子诚看着李小幺，迟疑的站起来，却不肯挪步子。</p>
苏子义温和笑道：“赶紧去吧，放心，不过酒多了，没事。”</p>
李小幺安然的微笑着，低头喝着茶，并不看苏子诚。</p>
苏子诚站了片刻，转身跟着尉氏出了花厅。</p>
苏子义看着苏子诚下了台阶走远了，才收回目光看向仍旧喝着茶的李小幺，正要说话，李小幺抬头看着他笑道：“是要说梁王爷的亲事么？”</p>
苏子义意外了下，随即笑道：“小五是个干脆人，就是这事。”</p>
“这是王爷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再说，我和梁王爷说过了，过了年就过去淮南路常住，那里要做的事多，等淮南路各家生意上了正轨，我还想跟着海船队出趟海，看看海外的情形，听说海外富庶之地极多，往后北平的水军建起来，若有可能，就到那些地方练练兵，王爷想想，可不是比什么都好？”李小幺意态闲适，仿佛家常聊天般和苏子义说着自己的打算。</p>
苏子义又是意外又是惊讶又是怔神，看着李小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p>
李小幺说完话，端起杯子喝着茶，两人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苏子义叹了口气，看着李小幺低声问道：“那二郎？他对你……”</p>
“他还年青，小孩子脾气，那小孩子喜欢哪样玩具吃食，要是拿不到，要哭要闹要难过，不过也就那一阵子，过后也就丢开了，再过上半年一年，纵然记得，也淡得连自己也看不清楚了，人，不都是这样么？”李小幺声音平平板板，话语里却透着无数的冷酷和淡漠。</p>
苏子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问道：“魏水生的婚礼是十月二十六？”</p>
“嗯。”李小幺看了眼苏子义，只’嗯’了一声并不多言。</p>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各自垂头喝着茶，枯坐了小半刻钟，苏子诚换了件淡黄织锦缎长衫，急步进了花厅，满眼探究和担忧的看看李小幺，又看看苏子义。</p>
尉氏也跟在后面进来，李小幺缓缓站起来曲膝笑道：“今天多谢宁王爷和宁王妃爱惜款待，小五先告退了。”</p>
苏子诚忙跟在李小幺后面站起来拱手道：“大哥大嫂，我还有事，也告辞了。”</p>
苏子义虚留了两句，和尉氏一起将两人送到二门，看着两人上车上马出了大门，才一齐转回去。</p>
李小幺的车子转了个弯，车子顿住，苏子诚探头进来道：“小幺，我有话……有急事跟你说，先到我府停一停？”</p>
李小幺想了想，点头。</p>
苏子诚放下帘子，吩咐了车夫，车子一径进了梁王府二门。</p>
李小幺将车帘高高掀起挂好，也不下车，端坐在车里，看着苏子诚等他开口。</p>
苏子诚左右看了看，见众小厮、婆子已经远远退避到月亮门外，往车子靠近了两步，见李小幺根本没有下车的意思，只好又往前走了两步，拈量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大哥跟你说什么了？”</p>
“没说什么，他跟我有什么好说的。”李小幺干脆的答道。</p>
苏子诚一时语塞，直直看着李小幺，半晌才困涩艰难的开口道：“大哥和我说……和郭家的联姻，我不想……真不愿意，小幺你知道……你看？”</p>
李小幺眼眶下意识的缩了缩，眯着眼睛看着苏子诚笑道：“王爷跟我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p>
苏子诚见李小幺眼睛眯了起来，被她眼里的冷然盯着浑身发寒，忙解释道：“小幺，我跟你说，是想跟你商量……”</p>
“王爷要联姻，跟我商量什么？是要我帮你娶，还是替你嫁？王爷，我入你麾下，做的是幕僚，不是你后院的内务府管事，也不是你屋里的管事嬷嬷，你要娶谁嫁谁，不是你自己的事么？不是你们苏家和郭家的事么？怎么一遍遍都扰到我这里了？</p>
难不成王爷的意思是你成了亲，我就得削发做姑子以示庆贺？</p>
那你还是收了这份心，省省吧，我李小幺就爱这华服美食、俊男倩女的世俗享受，就是要活的风流自在！</p>
这天下大着呢，天大地大，你看着，我李小幺在哪儿都能活得摇曳生姿、舒服自在！”</p>
李小幺突然收了口，自己怎么语无伦次起来？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怎么象个怨妇？</p>
李小幺懊恼的咬了咬嘴唇，看着苏子诚恭喜道：“王爷也不小了，早该成亲！恭喜王爷！”说着，扬声叫着自己的车夫和随车的婆子，高声吩咐回去。</p>
苏子诚楞楞直直的呆站着，看着车子出了门，还是呆站着，直呆站了大半天，才缓缓转身进了月亮门，腿脚僵硬的走了几十步，突然停住步子，拔出随身的短剑，狂暴的砍向身边的花草树木。</p>
李小幺回到柳树胡同，在二门里下了车，径直回到半亩园吩咐道：“我累了，谁来也不见！”</p>
紫藤迟疑了下，低声说道：“天师府有个管事，一大早就过来候着姑娘了，说是吕大爷临行前吩咐他留在这里，等着见姑娘的，我让他先回去，明儿再来？”</p>
李小幺垂着眼帘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吩咐道：“带他进来吧。”</p>
紫藤答应一声，吩咐喜容过去传话。</p>
婆子引着管事进到半亩园时，李小幺已经端坐在外院花厅里候着了，管事干脆利落的上前见了礼，也不多转弯抹角，从怀里取了只荷包捧举过去，直截了当的笑道：“姑娘，大爷临行前吩咐小的候着姑娘回来，把这个荷包亲手交给姑娘。”</p>
李小幺没有接荷包，只看着管事问道：“这是什么？”</p>
“回姑娘，荷包里就一枚印章，这样的印章，吕家一共有三枚，老太爷身边一枚，我们老爷身边有一枚，这一枚原是大爷随身携带的，凭这枚印章，可以到吕氏产业里随意调动银钱。</p>
大爷说，这枚印章往后就留在姑娘身边，姑娘若有什么事，用起来也便当。”管事的话说的极直接明白。</p>
李小幺听得心里跳了好几跳，怪不得这吕华十八九岁时就能代父亲管理整个吕家，单是这份气度就让人心折！</p>
“大爷厚爱，只是这枚印章太过要紧，放我这里不妥，你还是小心带回去交还给你们大爷吧，替我跟大爷致个谢，往后若有机会，我亲自去信阳拜见你们老爷和大爷。”李小幺不接荷包，只带着笑，客气的推辞道。</p>
管事抬头看了李小幺一眼笑道：“我们大爷规矩重，向来说一不二，大爷的吩咐，借小的十个八个胆，小的也不敢错了一丝半点，再说，大爷既将这印章送给姑娘收着，姑娘必是担得起的，请姑娘收下，不然小的在我们大爷那里可交不了差使，姑娘就当成全小的吧。”</p>
李小幺想了想，抬手示意紫藤，紫藤忙上前接过荷包。</p>
“杂剧排的怎么样了？”李小幺打断了落雁的话，问了句。</p>
落雁一听，立刻眉飞色舞：“五爷走前留的那出杂剧排得差不多了，后头从淮南路递过来的那出，也排出大半了，五爷别嫌慢，您给的那本子，就是个话本，曲牌、动作什么的都没有，这还得请人细细的配上，这中间极吃功夫……”</p>
“这已经很快了，把那出排好的让人演给我看看。”李小幺打断落雁的话笑道。</p>
落雁松了口气，爽快的答应一声，引着李小幺转了两三个弯，进了一处环境清幽的暖阁笑道：“五爷先歇一歇喝杯茶，我这就让她们过来演给五爷看。”</p>
李小幺点头，走到门口对面，伸手推开虚掩的雕花门，对面十来步远，是油漆鲜明、崭新的两层戏台。</p>
李小幺往前走了两步，仰头仔细打量着戏台，这戏台上下两层，下面一层三面洞开，正对着自己的，是一架顶天立地的木板屏风，二楼缩进去不少，上下两层之间看不到楼梯，看来这戏台是专为演鬼神戏那种从天而降的戏码做的。</p>
李小幺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暖阁，歪在正对着戏台的榻上，接过紫藤递过的茶，抿了一口吩咐道：“我有点饿了，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没有。”</p>
紫藤忙答应一声，吩咐流云用心侍候着，自己和金环一起往厨房过去。</p>
李小幺在绿翠院出神的看完了新排的这出杂剧，眼看着天色傍晚，才出来回去了柳树胡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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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苏子义设家宴给苏子诚和李小幺庆功，并没有请其它人，宁王妃尉氏和苏碧若也陪在席上，这一趟，苏碧若倒没闹出什么事来，只是席没过半，就哼哼叽叽的寻着借口告退出去了，苏子义也不管她，宁王妃跟出去细细嘱咐了无数句才转回来。</p>
酒过三巡，苏子义看着苏子诚，笑道：“你酒多了，让你嫂子带你去净净脸，换换衣服。”</p>
苏子诚看着李小幺，迟疑的站起来，却不肯挪步子。</p>
苏子义温和笑道：“赶紧去吧，放心，不过酒多了，没事。”</p>
李小幺安然的微笑着，低头喝着茶，并不看苏子诚。</p>
苏子诚站了片刻，转身跟着尉氏出了花厅。</p>
苏子义看着苏子诚下了台阶走远了，才收回目光看向仍旧喝着茶的李小幺，正要说话，李小幺抬头看着他笑道：“是要说梁王爷的亲事么？”</p>
苏子义意外了下，随即笑道：“小五是个干脆人，就是这事。”</p>
“这是王爷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再说，我和梁王爷说过了，过了年就过去淮南路常住，那里要做的事多，等淮南路各家生意上了正轨，我还想跟着海船队出趟海，看看海外的情形，听说海外富庶之地极多，往后北平的水军建起来，若有可能，就到那些地方练练兵，王爷想想，可不是比什么都好？”李小幺意态闲适，仿佛家常聊天般和苏子义说着自己的打算。</p>
苏子义又是意外又是惊讶又是怔神，看着李小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p>
李小幺说完话，端起杯子喝着茶，两人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苏子义叹了口气，看着李小幺低声问道：“那二郎？他对你……”</p>
“他还年青，小孩子脾气，那小孩子喜欢哪样玩具吃食，要是拿不到，要哭要闹要难过，不过也就那一阵子，过后也就丢开了，再过上半年一年，纵然记得，也淡得连自己也看不清楚了，人，不都是这样么？”李小幺声音平平板板，话语里却透着无数的冷酷和淡漠。</p>
苏子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半晌，才重重叹了口气问道：“魏水生的婚礼是十月二十六？”</p>
“嗯。”李小幺看了眼苏子义，只’嗯’了一声并不多言。</p>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各自垂头喝着茶，枯坐了小半刻钟，苏子诚换了件淡黄织锦缎长衫，急步进了花厅，满眼探究和担忧的看看李小幺，又看看苏子义。</p>
尉氏也跟在后面进来，李小幺缓缓站起来曲膝笑道：“今天多谢宁王爷和宁王妃爱惜款待，小五先告退了。”</p>
苏子诚忙跟在李小幺后面站起来拱手道：“大哥大嫂，我还有事，也告辞了。”</p>
苏子义虚留了两句，和尉氏一起将两人送到二门，看着两人上车上马出了大门，才一齐转回去。</p>
李小幺的车子转了个弯，车子顿住，苏子诚探头进来道：“小幺，我有话……有急事跟你说，先到我府停一停？”</p>
李小幺想了想，点头。</p>
苏子诚放下帘子，吩咐了车夫，车子一径进了梁王府二门。</p>
李小幺将车帘高高掀起挂好，也不下车，端坐在车里，看着苏子诚等他开口。</p>
苏子诚左右看了看，见众小厮、婆子已经远远退避到月亮门外，往车子靠近了两步，见李小幺根本没有下车的意思，只好又往前走了两步，拈量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大哥跟你说什么了？”</p>
“没说什么，他跟我有什么好说的。”李小幺干脆的答道。</p>
苏子诚一时语塞，直直看着李小幺，半晌才困涩艰难的开口道：“大哥和我说……和郭家的联姻，我不想……真不愿意，小幺你知道……你看？”</p>
李小幺眼眶下意识的缩了缩，眯着眼睛看着苏子诚笑道：“王爷跟我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p>
苏子诚见李小幺眼睛眯了起来，被她眼里的冷然盯着浑身发寒，忙解释道：“小幺，我跟你说，是想跟你商量……”</p>
“王爷要联姻，跟我商量什么？是要我帮你娶，还是替你嫁？王爷，我入你麾下，做的是幕僚，不是你后院的内务府管事，也不是你屋里的管事嬷嬷，你要娶谁嫁谁，不是你自己的事么？不是你们苏家和郭家的事么？怎么一遍遍都扰到我这里了？</p>
难不成王爷的意思是你成了亲，我就得削发做姑子以示庆贺？</p>
那你还是收了这份心，省省吧，我李小幺就爱这华服美食、俊男倩女的世俗享受，就是要活的风流自在！</p>
这天下大着呢，天大地大，你看着，我李小幺在哪儿都能活得摇曳生姿、舒服自在！”</p>
李小幺突然收了口，自己怎么语无伦次起来？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怎么象个怨妇？</p>
李小幺懊恼的咬了咬嘴唇，看着苏子诚恭喜道：“王爷也不小了，早该成亲！恭喜王爷！”说着，扬声叫着自己的车夫和随车的婆子，高声吩咐回去。</p>
苏子诚楞楞直直的呆站着，看着车子出了门，还是呆站着，直呆站了大半天，才缓缓转身进了月亮门，腿脚僵硬的走了几十步，突然停住步子，拔出随身的短剑，狂暴的砍向身边的花草树木。</p>
李小幺回到柳树胡同，在二门里下了车，径直回到半亩园吩咐道：“我累了，谁来也不见！”</p>
紫藤迟疑了下，低声说道：“天师府有个管事，一大早就过来候着姑娘了，说是吕大爷临行前吩咐他留在这里，等着见姑娘的，我让他先回去，明儿再来？”</p>
李小幺垂着眼帘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吩咐道：“带他进来吧。”</p>
紫藤答应一声，吩咐喜容过去传话。</p>
婆子引着管事进到半亩园时，李小幺已经端坐在外院花厅里候着了，管事干脆利落的上前见了礼，也不多转弯抹角，从怀里取了只荷包捧举过去，直截了当的笑道：“姑娘，大爷临行前吩咐小的候着姑娘回来，把这个荷包亲手交给姑娘。”</p>
李小幺没有接荷包，只看着管事问道：“这是什么？”</p>
“回姑娘，荷包里就一枚印章，这样的印章，吕家一共有三枚，老太爷身边一枚，我们老爷身边有一枚，这一枚原是大爷随身携带的，凭这枚印章，可以到吕氏产业里随意调动银钱。</p>
大爷说，这枚印章往后就留在姑娘身边，姑娘若有什么事，用起来也便当。”管事的话说的极直接明白。</p>
李小幺听得心里跳了好几跳，怪不得这吕华十八九岁时就能代父亲管理整个吕家，单是这份气度就让人心折！</p>
“大爷厚爱，只是这枚印章太过要紧，放我这里不妥，你还是小心带回去交还给你们大爷吧，替我跟大爷致个谢，往后若有机会，我亲自去信阳拜见你们老爷和大爷。”李小幺不接荷包，只带着笑，客气的推辞道。</p>
管事抬头看了李小幺一眼笑道：“我们大爷规矩重，向来说一不二，大爷的吩咐，借小的十个八个胆，小的也不敢错了一丝半点，再说，大爷既将这印章送给姑娘收着，姑娘必是担得起的，请姑娘收下，不然小的在我们大爷那里可交不了差使，姑娘就当成全小的吧。”</p>
李小幺想了想，抬手示意紫藤，紫藤忙上前接过荷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