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一章 清修
李宗梁笑着回自己院子里洗了澡，三个人就在魏水生屋里吃了顿饭。</p>
第二天傍晚，李宗梁一身月白长衫，背着手站在车前，面无表情的等在刑部大牢外。</p>
牢门从里面缓缓推开，赵氏扶着刘三婶子，刘三婶子手里牵着孙子朴娃走在最前，万六堂婶一手牵着孙子，一手牵着孙女紧跟其后，四嫂子拉着儿子明栋也跟着出来，三家后面，玉砚扶着范大娘子跟出来，月亭紧紧挨着母亲，两人想紧跟范大娘子又不敢，不跟又舍不得，犹豫不定的走在最后。</p>
一群人看到李宗梁，急忙满脸喜色的涌过来。</p>
旁边一辆车里，张大姐跳下车，掸了掸衣襟，昂然走到众人面前，挡在李宗梁前面，也不看众人，只盯着范大娘子道：“五爷吩咐过了，从今往后，李家和范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分瓜葛！”</p>
范大娘子脸上刚泛起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惊恐万状的看着李宗梁。</p>
李宗梁生硬的扭过脖子，仿佛没听到张大姐的话。</p>
张大姐撇了撇嘴，抬手从小丫头手里接过只荷包，掂了掂说道：“这荷包里头有十两银子，一家一只荷包，从今往后，各自凭本事讨生活吧。你们范家个个都是大才，往后必定都大福大贵，成龙成凤！”说着，掂着荷包递到离自己最近的四嫂子面前。</p>
四嫂子面无血色，低头看着儿子明栋，抖着手接过荷包，看着张大姐低声问道：“大/奶奶，往后孩子念书……”</p>
“不是说过了么，桥归桥，路归路，反正你们家都是有本事、有大才的。”张大姐又接过只荷包，递到万六堂婶面前。</p>
万六堂婶没有接荷包，推着小孙子，看着李宗梁哀求道：“大爷，看到大娘子份上，看在老爷份上，大爷您不能不管我们哪，我们孤儿寡妇的，孩子还要念书，大爷！”</p>
李宗梁仿佛没听到，背影僵硬的缓缓转过身。</p>
张大姐一一打量着众人，长长叹了口气问道：“从前你们衣食无忧，孩子个个附学水氏族学那会儿，有谁逢年过节，或是赶着五爷生辰，想起来过去谢一声五爷没有？你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五爷出的银子，附学水家，是五爷求来的人情。</p>
你们大爷的俸禄，都被你们大娘子攒着当嫁妆呢，这会儿知道孤儿寡妇不易了，当初干什么去了？</p>
别求了，别丢这人了，这人哪，得有良心！哪，要不要？不要我就拿回去了。”张大姐托着荷包看着万六堂婶。</p>
万六堂婶转头哀求的看着范大娘子，范大娘子浑身发着抖，直抖的几乎站不住。</p>
万六堂婶绝望的转回头，伸手抓过荷包，一手一个拉着孙子孙女，转身就走。</p>
四嫂子拖着儿子，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蹒跚着脚步跟在万六堂婶后头，刘三婶子一言不发的接过荷包，带着媳妇孙子，也跟着径自离去。</p>
李宗梁慢慢转过身，示意范大娘子上车，玉砚忙拖着范大娘子往车上去。</p>
张大姐拉住玉砚笑道：“你家姑娘要去庵里抄经，往后不用你侍候了，你跟我回去吧，我给你挑了几户好人家，五爷说了，让你自己看着满意才行，回去你好好挑一挑，还有嫁妆，我也替你备下了，给姑娘磕个头，你们主仆的情份尽了。”</p>
玉砚怔怔的看着张大姐，急忙又转头看向李宗梁，李宗梁点了点头，低声吩咐道：“去吧，往后好好过日子，要安份。”</p>
玉砚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转头看着两眼直呆呆的范大娘子。</p>
李宗梁伸手接过范大娘子，半扶半拖着她往车上拖。</p>
张大姐拉过玉砚，示意她跟自己上车。</p>
月亭死死拉着母亲，紧紧盯着范大娘子和李宗梁，见两人上车要走，推开母亲急扑过来尖叫道：“姐姐！姐姐！姐夫！你们不能不管我！姐夫！”</p>
严二婶子一把没拉过月亭，也顾不得她，只往张大姐处扑过来叫道：“还有我的银子！还没给！”</p>
张大姐推着玉砚上车，转身看了眼月亭和严二婶子，轻轻‘哼’一声，也不说话，径直上车走了。</p>
月亭死死拉着李宗梁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p>
李宗梁垂着头，用力脱出胳膊，跳到车前坐下，看着严二婶子，叹气道：“我帮不了你，往后，好自为之吧。”</p>
车夫抖动缰绳，车子往前冲去。</p>
严二婶子一把拉住还要扑过去的月亭，月亭挣脱母亲再往前扑，车子已经走远了，月亭呆呆看了半晌，转身抱着母亲号啕大哭起来。</p>
车子出了城门，李宗梁坐进车里。</p>
范大娘子从车厢一角微微直起上身，一脸惊恐的看着李宗梁。</p>
李宗梁叹了口气，从暖窠里倒了杯茶递给范大娘子，声音低落却温和的说道：“喝杯茶，安心。”</p>
范大娘子手指微微颤抖，接过了杯子。</p>
李宗梁温声交待道：“且安心，我送你去城外寒蝉庵住一阵子，小幺已经和庵主招呼过了，你就在庵里清修。”</p>
范大娘子一脸的惊恐中满掺着绝望，看着李宗梁，手抖得杯子里的茶水泼了满手。</p>
李宗梁伸手接过杯子，示意她擦了手，叹了口气，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道：“小幺说，庵主清慎师太是个道行高深的，你好好跟师太学学，学学佛经，也学学做人处世的道理。”</p>
范大娘子惊恐绝望的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胳膊紧抱在胸前，满眼哀求的看着李宗梁。</p>
李宗梁低着头，重又倒了杯茶递给她：“喝了，润润喉。”</p>
范大娘子手指抖动着接过杯子，一口喝了，紧紧握着杯子，还是看着李宗梁。</p>
李宗梁目光平和的看着她，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接着道：“这回怕了吗？”</p>
范大娘子嘴唇抖动着，眼泪扑簌簌落个不停。</p>
李宗梁怜悯中带着无奈，廖落的叹息道：“我跟你说过，先生跟你说过，你都当耳旁风。”</p>
范大娘子抬手捂着脸，抽泣不成声。</p>
李宗梁一声不吭的看着她哭，等她哭声渐停，才疲惫的说道：“别哭了，我明天一早就得启程赶回去，要打仗了，我要是……回不来，你一个无知妇道人家，往后要守份！安份守已！水生断了手，这几天，我一闭上眼，就梦到你埋在血泊里。”</p>
李宗梁看着瑟瑟抖个不停的范大娘子，顿了顿，才接着道：“这趟不是我救了你，是水生拦下了，小幺，看着我，还有水生，没下狠手。你性子倔，人又傻，这话我不得不说明白。还有一句，我再说一遍：小幺心里要护的人，只有她四个哥哥，你伤了水生……你心里有个数。以后，能不能从庵里出来，只看你自己。”</p>
李宗梁看着满脸泪痕呆看着自己的范大娘子，声音低沉：“有些话，我今天都要跟你明说，我们兄妹从李家村逃出来，直到现在，几生几死，远非一般的兄妹之情可比，小幺护着几个兄长，我这个大哥没本事，护不了她，可我绝不能伤了她的心，她若觉得你做不得她大嫂，你就是做不得。”</p>
李宗梁的话平板的没有感情，范大娘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宗梁，李宗梁迎着她的目光问道：“这回你听明白了？”</p>
范大娘子机械的点着头。</p>
李宗梁疲倦的往后靠了靠，闭着眼睛不再说话。</p>
范大娘子目光呆滞的直视着前方，呆怔怔的如木偶一般。</p>
……………………</p>
行刺一案，审得热热闹闹，结案却快而无声。</p>
林先生和智静羁押进了地牢，苏子诚吩咐下去，两人要笔墨纸砚书，只管送进去，林先生喜不自胜，智静却悲伤绝望起来，不禁纸书，是怕他们自杀或是疯了，难道这辈子就要这么不死不活的终老于此了么？</p>
范宅大门上帖的封条也悄悄撕下，李小幺命人将李府花园圈了一块过去，将两处宅院分的差不多大，吩咐张狗子去开平府衙门重新做了地契，让人封了院子暂时不动，这一处，往后留着给贵子哥成亲用，等他定了亲，由着他们自己重新修整布置吧。</p>
晚上回来，李小幺和紫藤关了门细细算了半天帐，只算的叹气不已。</p>
水生哥的宅子她不想马虎，可不马虎的宅子，这价钱就不是小数目，借的两万银子早就给了落雁和张狗子拿去做生意了，现在家里日常开支巨大，一个病人，家里天天迎来送往的客人不断，加上水生的亲事又件件讲究，隔三岔五的就得送礼回礼。</p>
她从来没想到结个亲有这么多来来回回的礼数，简直是多如牛毛！</p>
李小幺烦恼的仰倒在榻上。</p>
紫藤满脸愁容的看着她，想了想建议道：“姑娘，要不，把咱们这一阵子收的礼理一理，特别是那些药材，我和张嬷嬷仔细看过，倒真都是极上等的好东西，药这东西，放的时候长了就得化灰，这拿来咱们家前不知道收了多长时候了，新鲜不新鲜谁知道？还是卖了好！”</p>
第二天傍晚，李宗梁一身月白长衫，背着手站在车前，面无表情的等在刑部大牢外。</p>
牢门从里面缓缓推开，赵氏扶着刘三婶子，刘三婶子手里牵着孙子朴娃走在最前，万六堂婶一手牵着孙子，一手牵着孙女紧跟其后，四嫂子拉着儿子明栋也跟着出来，三家后面，玉砚扶着范大娘子跟出来，月亭紧紧挨着母亲，两人想紧跟范大娘子又不敢，不跟又舍不得，犹豫不定的走在最后。</p>
一群人看到李宗梁，急忙满脸喜色的涌过来。</p>
旁边一辆车里，张大姐跳下车，掸了掸衣襟，昂然走到众人面前，挡在李宗梁前面，也不看众人，只盯着范大娘子道：“五爷吩咐过了，从今往后，李家和范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分瓜葛！”</p>
范大娘子脸上刚泛起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惊恐万状的看着李宗梁。</p>
李宗梁生硬的扭过脖子，仿佛没听到张大姐的话。</p>
张大姐撇了撇嘴，抬手从小丫头手里接过只荷包，掂了掂说道：“这荷包里头有十两银子，一家一只荷包，从今往后，各自凭本事讨生活吧。你们范家个个都是大才，往后必定都大福大贵，成龙成凤！”说着，掂着荷包递到离自己最近的四嫂子面前。</p>
四嫂子面无血色，低头看着儿子明栋，抖着手接过荷包，看着张大姐低声问道：“大/奶奶，往后孩子念书……”</p>
“不是说过了么，桥归桥，路归路，反正你们家都是有本事、有大才的。”张大姐又接过只荷包，递到万六堂婶面前。</p>
万六堂婶没有接荷包，推着小孙子，看着李宗梁哀求道：“大爷，看到大娘子份上，看在老爷份上，大爷您不能不管我们哪，我们孤儿寡妇的，孩子还要念书，大爷！”</p>
李宗梁仿佛没听到，背影僵硬的缓缓转过身。</p>
张大姐一一打量着众人，长长叹了口气问道：“从前你们衣食无忧，孩子个个附学水氏族学那会儿，有谁逢年过节，或是赶着五爷生辰，想起来过去谢一声五爷没有？你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五爷出的银子，附学水家，是五爷求来的人情。</p>
你们大爷的俸禄，都被你们大娘子攒着当嫁妆呢，这会儿知道孤儿寡妇不易了，当初干什么去了？</p>
别求了，别丢这人了，这人哪，得有良心！哪，要不要？不要我就拿回去了。”张大姐托着荷包看着万六堂婶。</p>
万六堂婶转头哀求的看着范大娘子，范大娘子浑身发着抖，直抖的几乎站不住。</p>
万六堂婶绝望的转回头，伸手抓过荷包，一手一个拉着孙子孙女，转身就走。</p>
四嫂子拖着儿子，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蹒跚着脚步跟在万六堂婶后头，刘三婶子一言不发的接过荷包，带着媳妇孙子，也跟着径自离去。</p>
李宗梁慢慢转过身，示意范大娘子上车，玉砚忙拖着范大娘子往车上去。</p>
张大姐拉住玉砚笑道：“你家姑娘要去庵里抄经，往后不用你侍候了，你跟我回去吧，我给你挑了几户好人家，五爷说了，让你自己看着满意才行，回去你好好挑一挑，还有嫁妆，我也替你备下了，给姑娘磕个头，你们主仆的情份尽了。”</p>
玉砚怔怔的看着张大姐，急忙又转头看向李宗梁，李宗梁点了点头，低声吩咐道：“去吧，往后好好过日子，要安份。”</p>
玉砚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转头看着两眼直呆呆的范大娘子。</p>
李宗梁伸手接过范大娘子，半扶半拖着她往车上拖。</p>
张大姐拉过玉砚，示意她跟自己上车。</p>
月亭死死拉着母亲，紧紧盯着范大娘子和李宗梁，见两人上车要走，推开母亲急扑过来尖叫道：“姐姐！姐姐！姐夫！你们不能不管我！姐夫！”</p>
严二婶子一把没拉过月亭，也顾不得她，只往张大姐处扑过来叫道：“还有我的银子！还没给！”</p>
张大姐推着玉砚上车，转身看了眼月亭和严二婶子，轻轻‘哼’一声，也不说话，径直上车走了。</p>
月亭死死拉着李宗梁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p>
李宗梁垂着头，用力脱出胳膊，跳到车前坐下，看着严二婶子，叹气道：“我帮不了你，往后，好自为之吧。”</p>
车夫抖动缰绳，车子往前冲去。</p>
严二婶子一把拉住还要扑过去的月亭，月亭挣脱母亲再往前扑，车子已经走远了，月亭呆呆看了半晌，转身抱着母亲号啕大哭起来。</p>
车子出了城门，李宗梁坐进车里。</p>
范大娘子从车厢一角微微直起上身，一脸惊恐的看着李宗梁。</p>
李宗梁叹了口气，从暖窠里倒了杯茶递给范大娘子，声音低落却温和的说道：“喝杯茶，安心。”</p>
范大娘子手指微微颤抖，接过了杯子。</p>
李宗梁温声交待道：“且安心，我送你去城外寒蝉庵住一阵子，小幺已经和庵主招呼过了，你就在庵里清修。”</p>
范大娘子一脸的惊恐中满掺着绝望，看着李宗梁，手抖得杯子里的茶水泼了满手。</p>
李宗梁伸手接过杯子，示意她擦了手，叹了口气，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道：“小幺说，庵主清慎师太是个道行高深的，你好好跟师太学学，学学佛经，也学学做人处世的道理。”</p>
范大娘子惊恐绝望的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胳膊紧抱在胸前，满眼哀求的看着李宗梁。</p>
李宗梁低着头，重又倒了杯茶递给她：“喝了，润润喉。”</p>
范大娘子手指抖动着接过杯子，一口喝了，紧紧握着杯子，还是看着李宗梁。</p>
李宗梁目光平和的看着她，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接着道：“这回怕了吗？”</p>
范大娘子嘴唇抖动着，眼泪扑簌簌落个不停。</p>
李宗梁怜悯中带着无奈，廖落的叹息道：“我跟你说过，先生跟你说过，你都当耳旁风。”</p>
范大娘子抬手捂着脸，抽泣不成声。</p>
李宗梁一声不吭的看着她哭，等她哭声渐停，才疲惫的说道：“别哭了，我明天一早就得启程赶回去，要打仗了，我要是……回不来，你一个无知妇道人家，往后要守份！安份守已！水生断了手，这几天，我一闭上眼，就梦到你埋在血泊里。”</p>
李宗梁看着瑟瑟抖个不停的范大娘子，顿了顿，才接着道：“这趟不是我救了你，是水生拦下了，小幺，看着我，还有水生，没下狠手。你性子倔，人又傻，这话我不得不说明白。还有一句，我再说一遍：小幺心里要护的人，只有她四个哥哥，你伤了水生……你心里有个数。以后，能不能从庵里出来，只看你自己。”</p>
李宗梁看着满脸泪痕呆看着自己的范大娘子，声音低沉：“有些话，我今天都要跟你明说，我们兄妹从李家村逃出来，直到现在，几生几死，远非一般的兄妹之情可比，小幺护着几个兄长，我这个大哥没本事，护不了她，可我绝不能伤了她的心，她若觉得你做不得她大嫂，你就是做不得。”</p>
李宗梁的话平板的没有感情，范大娘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宗梁，李宗梁迎着她的目光问道：“这回你听明白了？”</p>
范大娘子机械的点着头。</p>
李宗梁疲倦的往后靠了靠，闭着眼睛不再说话。</p>
范大娘子目光呆滞的直视着前方，呆怔怔的如木偶一般。</p>
……………………</p>
行刺一案，审得热热闹闹，结案却快而无声。</p>
林先生和智静羁押进了地牢，苏子诚吩咐下去，两人要笔墨纸砚书，只管送进去，林先生喜不自胜，智静却悲伤绝望起来，不禁纸书，是怕他们自杀或是疯了，难道这辈子就要这么不死不活的终老于此了么？</p>
范宅大门上帖的封条也悄悄撕下，李小幺命人将李府花园圈了一块过去，将两处宅院分的差不多大，吩咐张狗子去开平府衙门重新做了地契，让人封了院子暂时不动，这一处，往后留着给贵子哥成亲用，等他定了亲，由着他们自己重新修整布置吧。</p>
晚上回来，李小幺和紫藤关了门细细算了半天帐，只算的叹气不已。</p>
水生哥的宅子她不想马虎，可不马虎的宅子，这价钱就不是小数目，借的两万银子早就给了落雁和张狗子拿去做生意了，现在家里日常开支巨大，一个病人，家里天天迎来送往的客人不断，加上水生的亲事又件件讲究，隔三岔五的就得送礼回礼。</p>
她从来没想到结个亲有这么多来来回回的礼数，简直是多如牛毛！</p>
李小幺烦恼的仰倒在榻上。</p>
紫藤满脸愁容的看着她，想了想建议道：“姑娘，要不，把咱们这一阵子收的礼理一理，特别是那些药材，我和张嬷嬷仔细看过，倒真都是极上等的好东西，药这东西，放的时候长了就得化灰，这拿来咱们家前不知道收了多长时候了，新鲜不新鲜谁知道？还是卖了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