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七章 善意
水岩看着他纵马奔往宁王府，站在梁王府门口细细想了一会儿，脸上渐渐透出轻松的笑意，高声叫了小厮，上马回家报信去了。</p>
苏子诚阴沉着脸，横冲直撞进了书房，苏子义放下手里的折子和笔，上下打量着苏子诚，有些纳闷的问道：“怎么啦？你气色不好，出什么事了？”</p>
“没事！郭家的事，水岩问出来了！”苏子诚顾自坐到旁边扶手椅上，带着十二分的烦躁答道。</p>
“噢？”苏子义仔细看着弟弟的神情，笑着问道：“怎么回事？你这气色？”</p>
苏子诚阴着脸，简单几句话将水岩的话转述后，接着恨恨的骂道：“……蠢货！”</p>
苏子义手里的折扇怔在半空，半晌，才将折扇重重拍下，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夸奖道：“这份玲珑心思，真是让人心折！不过一句话，攻其必救，也是，她要是这两天入了你府，过一阵子再有了身孕，万一生了长子，倒真是让郭家忧心。”</p>
苏子诚被苏子义笑的一张脸越来越黑，几句话听的心如刀绞。</p>
苏子义看着他，止了笑声，突然问道：“你跟我实说，她是不是不肯入你后宅？”</p>
苏子诚呆了下，生硬的扭着头，一句话也不答。</p>
苏子义叹了口气：“唉！我早该想到了，这丫头心智过人，既心智过人，必定心高气傲，这样心高气傲之人，怎么肯入你后宅，居于人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有什么打算？”</p>
苏子诚心里如刀绞一般，痛楚中又夹着无数酸涩难堪，他有什么打算？他能有什么打算？放手已经放不开，却眼看着她仿佛一天比一天的远离他，他能有什么打算？</p>
苏子义仔细看着弟弟，沉默片刻，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她真打算缴还诰封？”</p>
“嗯！”苏子诚眼里突然涌进股异物般的酸涩，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信不过他……她说只陪他五年，她就出海去，要有个岛，种满桃花，就叫桃花岛……</p>
苏子诚突然抬起拳头抵着额头，声音嘶哑的恨道：“我要屠尽郭家！蠢货！猪！”</p>
苏子义紧皱着眉头，看着苏子诚，又气又想笑，片刻，拧起了眉头。</p>
没等水岩回到府里，迎面正碰到府里出来寻他的管事，让他赶紧去安远侯府说话。</p>
水岩拨转马头，直奔安远侯府进去。</p>
靖江侯水清亮和水砡都在书房里，安远侯水清明见水岩进来，忙用折扇指着他问道：“二爷那边忙好了？怎么样？这事，是两位爷的意思，还是二爷的意思？”</p>
水岩赶得一身细汗，扇着扇子，水砡忙倒了杯茶递给他，水岩接过一口喝了，坐到椅子上，摇着折扇，看着水清明，苦笑道：“伯父想偏了，散朝时两位爷还问我怎么回事。”</p>
三人惊讶的看着水岩，水岩喘匀了气，将一早上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p>
水清亮听的兴奋不已，差点手舞足蹈，用力拍着手里的折扇，赞不绝口：“妙啊！妙极！亏这丫头想得出，她也真能做得出！一个姑娘家，用这招！真真是……哈哈哈，有意思！亏她想得出！果然是个有趣的！哈哈，这事有意思！”</p>
水清明不满的瞪了眼笑得前仰后合的弟弟。</p>
水岩也懒得理会又笑又赞、不停称妙的父亲，看着伯父和水砡道：“这位姑娘五爷，就不是个肯吃亏的。</p>
从前二爷都在她手里吃过不只一回苦头。</p>
那时候她占山为王，为了从二爷手里护下山头，搅得郑城和唐县一片大乱，明珠的人被她设计，晕头晕脑和吴军打了一夜，要不是二爷反应快，差点就被她挑出大事。</p>
二爷惜才收了她，你看看，太平府一试，锐不可挡，郭家那些蠢货去惹她，真是晕了头了！你看看，自己打了自己耳光不说，还往二爷心里种了根刺。二爷那脾气，可没大爷那样好气度。哪天让这位五爷再得了机会撩拨几句，郭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往二爷心里种了根刺？这从何说起？”水砡不解的问道。</p>
水岩抬手掩着嘴，咳了几声含糊道：“不是二爷不想收，是人家不愿意进府，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还让郭家给搅黄了，二爷踢翻了一屋子东西，看样子是气极了。”</p>
水砡眉毛挑得几乎飞出额头：“这是……哪跟哪？！怎么能怪到郭家？”</p>
“不怪郭家，还能怪谁？”水岩摊手道。</p>
水砡和父亲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p>
水岩瞄着水清明和水砡，迟疑了片刻，收了手里的折扇，看着两人，低声说道：“还有件事，得早定个决断，李小幺要用诰封换魏水生功名，经此一事，郭家必定求之不得，二爷……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大爷那头……照李小幺的手段，这事肯定能成，若是……”</p>
水岩拖着话音，水砡明了的点头接道：“若是她托人上门求亲，是要早定个决断。”</p>
“润文不错！人聪明，品性也好！”水清亮忙接了一句夸奖道。</p>
水清明气闷的看着水清亮’哼’了一声，水清亮扭着头不看大哥，只呵呵着和水砡、水岩说话：“啊？是吧？人也生得好，玉树临风，就是手可惜了。”</p>
水砡和水岩也不理他，水砡垂头想了想，看着水岩问道：“七妹妹和你一向亲近，她怎么认识的这魏水生？”</p>
“有一回家里宴请李氏兄妹，润文写了几幅字，让七妹妹看到了，大约是从那时起留的意，后来润文跟着父亲念书，自然天天到府里来，那一阵子，七妹妹是比平时来得勤，说是寻阿樱说话玩耍，现在想想，只怕是上了心，唉，真是！”水岩拣能说的说了个大概。</p>
水砡出了片刻神，轻轻叹了口气：“魏水生也确实人才出众，大爷也赏识的很，真是可惜！”</p>
屋里一时沉默下来，半晌，水清明看着水岩问道：“你的意思呢？”</p>
水岩斟酌着谨慎道：“这话得分两步说，其一，若李小幺不来求亲，毕竟润之断了手，李小幺不只心计过人，这为人处世上头，也极是难得……您看看，她给两位兄长定的亲事，都极本份……</p>
其二，照我看，她就是有这个心，必定也是先来探话，咱们若不肯，不接她这话也就行了。</p>
我想着，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和咱们结了仇，只不过，水家和她，往后利同则近，利远则离罢了，咱们水家树大根深，又有大爷、二爷，也不在乎谁。”</p>
水砡听的皱起了眉头，水清明气哼哼的点着水岩训斥道：“自大之徒！无知！”</p>
水砡瞄了瞄父亲，又瞄了瞄一幅垂头受教模样的水岩，似有似无的摇了摇头。</p>
“这北平有的是名门望族，三十年前，水家算什么？</p>
当年，若不是你姑姑当机立断，皇上即了位，水家，如今能号称北平第一名门？</p>
你看看，三十年前的王家，你看看如今，这开平府谁还知道王家，不过是一念之差，你再看看郭家，十年前，那郭敏达算什么？你们兄弟可不能糊涂！”水清明拍着椅子扶手训斥不停。</p>
水岩苦恼的看着水清明低声嘀咕道：“那您这意思，到底什么意思？”</p>
水砡看着父亲劝道：“父亲的教导我和二郎都记下了，父亲放心，昨天是咱们大意了，也实在没想到这李小幺处置的如此之快、如此干脆。咱们这空头人情都没来得及送出去，父亲，这事，我看您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小辈折腾去吧，七妹妹肯，四堂叔一家觉得好，就随他们去。”</p>
水清明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水岩接着说道：“大伯，您的教导我记下了，大哥说的极对，这门亲事，最多没有好处，绝不会有什么坏处。”</p>
“哎！”水清明叹了口气：“这位小幺姑娘，若只有心计，我也不把她放眼里，有心机智计的多得很，不稀奇。难得的是这份明智内敛，十几岁的姑娘家，这才难得！</p>
那魏水生也有几分才气，这事要做就做到底，若是李家过来探话，大郎去一趟你四堂叔府上，把我的意思说了，这事要做就顺顺当当的，好了，就这样吧，还有，你今天去趟李家，到底是你的学生，去看看去。”水清明最后转头看着水清亮吩咐道。</p>
水清亮有些生气的回了一句：“这话……我昨天就说要去……”</p>
水岩急忙上前拉了把，打断了他的话：“昨天去也没用，润文一直晕迷，你看什么看？大伯已经吩咐了，等会儿我陪你去，昨天西安说有几样药不多了，我还跟他说，别回王府寻了，今天我给送过去。”</p>
“哪几味药？一会儿我也过去看看。”水砡问道。</p>
水岩转身笑答道：“其它几味都寻常，有一味珠儿参，我们府上好象不多了，这一味西安平时用的特别多，大哥看看，若有，多寻些带过去。”</p>
“行！我让人拿十斤过去。”水砡笑着站起来。</p>
苏子诚阴沉着脸，横冲直撞进了书房，苏子义放下手里的折子和笔，上下打量着苏子诚，有些纳闷的问道：“怎么啦？你气色不好，出什么事了？”</p>
“没事！郭家的事，水岩问出来了！”苏子诚顾自坐到旁边扶手椅上，带着十二分的烦躁答道。</p>
“噢？”苏子义仔细看着弟弟的神情，笑着问道：“怎么回事？你这气色？”</p>
苏子诚阴着脸，简单几句话将水岩的话转述后，接着恨恨的骂道：“……蠢货！”</p>
苏子义手里的折扇怔在半空，半晌，才将折扇重重拍下，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夸奖道：“这份玲珑心思，真是让人心折！不过一句话，攻其必救，也是，她要是这两天入了你府，过一阵子再有了身孕，万一生了长子，倒真是让郭家忧心。”</p>
苏子诚被苏子义笑的一张脸越来越黑，几句话听的心如刀绞。</p>
苏子义看着他，止了笑声，突然问道：“你跟我实说，她是不是不肯入你后宅？”</p>
苏子诚呆了下，生硬的扭着头，一句话也不答。</p>
苏子义叹了口气：“唉！我早该想到了，这丫头心智过人，既心智过人，必定心高气傲，这样心高气傲之人，怎么肯入你后宅，居于人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有什么打算？”</p>
苏子诚心里如刀绞一般，痛楚中又夹着无数酸涩难堪，他有什么打算？他能有什么打算？放手已经放不开，却眼看着她仿佛一天比一天的远离他，他能有什么打算？</p>
苏子义仔细看着弟弟，沉默片刻，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她真打算缴还诰封？”</p>
“嗯！”苏子诚眼里突然涌进股异物般的酸涩，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信不过他……她说只陪他五年，她就出海去，要有个岛，种满桃花，就叫桃花岛……</p>
苏子诚突然抬起拳头抵着额头，声音嘶哑的恨道：“我要屠尽郭家！蠢货！猪！”</p>
苏子义紧皱着眉头，看着苏子诚，又气又想笑，片刻，拧起了眉头。</p>
没等水岩回到府里，迎面正碰到府里出来寻他的管事，让他赶紧去安远侯府说话。</p>
水岩拨转马头，直奔安远侯府进去。</p>
靖江侯水清亮和水砡都在书房里，安远侯水清明见水岩进来，忙用折扇指着他问道：“二爷那边忙好了？怎么样？这事，是两位爷的意思，还是二爷的意思？”</p>
水岩赶得一身细汗，扇着扇子，水砡忙倒了杯茶递给他，水岩接过一口喝了，坐到椅子上，摇着折扇，看着水清明，苦笑道：“伯父想偏了，散朝时两位爷还问我怎么回事。”</p>
三人惊讶的看着水岩，水岩喘匀了气，将一早上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p>
水清亮听的兴奋不已，差点手舞足蹈，用力拍着手里的折扇，赞不绝口：“妙啊！妙极！亏这丫头想得出，她也真能做得出！一个姑娘家，用这招！真真是……哈哈哈，有意思！亏她想得出！果然是个有趣的！哈哈，这事有意思！”</p>
水清明不满的瞪了眼笑得前仰后合的弟弟。</p>
水岩也懒得理会又笑又赞、不停称妙的父亲，看着伯父和水砡道：“这位姑娘五爷，就不是个肯吃亏的。</p>
从前二爷都在她手里吃过不只一回苦头。</p>
那时候她占山为王，为了从二爷手里护下山头，搅得郑城和唐县一片大乱，明珠的人被她设计，晕头晕脑和吴军打了一夜，要不是二爷反应快，差点就被她挑出大事。</p>
二爷惜才收了她，你看看，太平府一试，锐不可挡，郭家那些蠢货去惹她，真是晕了头了！你看看，自己打了自己耳光不说，还往二爷心里种了根刺。二爷那脾气，可没大爷那样好气度。哪天让这位五爷再得了机会撩拨几句，郭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往二爷心里种了根刺？这从何说起？”水砡不解的问道。</p>
水岩抬手掩着嘴，咳了几声含糊道：“不是二爷不想收，是人家不愿意进府，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还让郭家给搅黄了，二爷踢翻了一屋子东西，看样子是气极了。”</p>
水砡眉毛挑得几乎飞出额头：“这是……哪跟哪？！怎么能怪到郭家？”</p>
“不怪郭家，还能怪谁？”水岩摊手道。</p>
水砡和父亲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p>
水岩瞄着水清明和水砡，迟疑了片刻，收了手里的折扇，看着两人，低声说道：“还有件事，得早定个决断，李小幺要用诰封换魏水生功名，经此一事，郭家必定求之不得，二爷……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大爷那头……照李小幺的手段，这事肯定能成，若是……”</p>
水岩拖着话音，水砡明了的点头接道：“若是她托人上门求亲，是要早定个决断。”</p>
“润文不错！人聪明，品性也好！”水清亮忙接了一句夸奖道。</p>
水清明气闷的看着水清亮’哼’了一声，水清亮扭着头不看大哥，只呵呵着和水砡、水岩说话：“啊？是吧？人也生得好，玉树临风，就是手可惜了。”</p>
水砡和水岩也不理他，水砡垂头想了想，看着水岩问道：“七妹妹和你一向亲近，她怎么认识的这魏水生？”</p>
“有一回家里宴请李氏兄妹，润文写了几幅字，让七妹妹看到了，大约是从那时起留的意，后来润文跟着父亲念书，自然天天到府里来，那一阵子，七妹妹是比平时来得勤，说是寻阿樱说话玩耍，现在想想，只怕是上了心，唉，真是！”水岩拣能说的说了个大概。</p>
水砡出了片刻神，轻轻叹了口气：“魏水生也确实人才出众，大爷也赏识的很，真是可惜！”</p>
屋里一时沉默下来，半晌，水清明看着水岩问道：“你的意思呢？”</p>
水岩斟酌着谨慎道：“这话得分两步说，其一，若李小幺不来求亲，毕竟润之断了手，李小幺不只心计过人，这为人处世上头，也极是难得……您看看，她给两位兄长定的亲事，都极本份……</p>
其二，照我看，她就是有这个心，必定也是先来探话，咱们若不肯，不接她这话也就行了。</p>
我想着，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和咱们结了仇，只不过，水家和她，往后利同则近，利远则离罢了，咱们水家树大根深，又有大爷、二爷，也不在乎谁。”</p>
水砡听的皱起了眉头，水清明气哼哼的点着水岩训斥道：“自大之徒！无知！”</p>
水砡瞄了瞄父亲，又瞄了瞄一幅垂头受教模样的水岩，似有似无的摇了摇头。</p>
“这北平有的是名门望族，三十年前，水家算什么？</p>
当年，若不是你姑姑当机立断，皇上即了位，水家，如今能号称北平第一名门？</p>
你看看，三十年前的王家，你看看如今，这开平府谁还知道王家，不过是一念之差，你再看看郭家，十年前，那郭敏达算什么？你们兄弟可不能糊涂！”水清明拍着椅子扶手训斥不停。</p>
水岩苦恼的看着水清明低声嘀咕道：“那您这意思，到底什么意思？”</p>
水砡看着父亲劝道：“父亲的教导我和二郎都记下了，父亲放心，昨天是咱们大意了，也实在没想到这李小幺处置的如此之快、如此干脆。咱们这空头人情都没来得及送出去，父亲，这事，我看您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小辈折腾去吧，七妹妹肯，四堂叔一家觉得好，就随他们去。”</p>
水清明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水岩接着说道：“大伯，您的教导我记下了，大哥说的极对，这门亲事，最多没有好处，绝不会有什么坏处。”</p>
“哎！”水清明叹了口气：“这位小幺姑娘，若只有心计，我也不把她放眼里，有心机智计的多得很，不稀奇。难得的是这份明智内敛，十几岁的姑娘家，这才难得！</p>
那魏水生也有几分才气，这事要做就做到底，若是李家过来探话，大郎去一趟你四堂叔府上，把我的意思说了，这事要做就顺顺当当的，好了，就这样吧，还有，你今天去趟李家，到底是你的学生，去看看去。”水清明最后转头看着水清亮吩咐道。</p>
水清亮有些生气的回了一句：“这话……我昨天就说要去……”</p>
水岩急忙上前拉了把，打断了他的话：“昨天去也没用，润文一直晕迷，你看什么看？大伯已经吩咐了，等会儿我陪你去，昨天西安说有几样药不多了，我还跟他说，别回王府寻了，今天我给送过去。”</p>
“哪几味药？一会儿我也过去看看。”水砡问道。</p>
水岩转身笑答道：“其它几味都寻常，有一味珠儿参，我们府上好象不多了，这一味西安平时用的特别多，大哥看看，若有，多寻些带过去。”</p>
“行！我让人拿十斤过去。”水砡笑着站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