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八章 小镇
沐浴出来，淡月接过来一边给李小幺绞着头发一边笑禀道：“姑娘，我问过那几个婆子了，这驿站紧挨着富南镇，从驿站出去，就是走的慢的，走上一刻钟也就进镇子了。”</p>
“那咱们去逛逛。”李小幺兴致十足。</p>
淡月答应了，手下加快，很快绞好头发绾起，挑了只珊瑚攒花簪子插上，挑了件豆青掐腰长衣，一条白绫宽幅裙，李小幺很快收拾好，正要出门，一个婆子进来禀报了，南宁在院门口。</p>
李小幺想了想，干脆自己出来，南宁站在院门口，惊讶的看着李小幺，转头说了句什么，冲着李小幺长揖了揖，往后退了半步，看着李小幺穿过院子到了门口，“真是巧！爷说来请姑娘出去逛逛，小的话还没递进去，姑娘就出来了，真是巧！”</p>
李小幺脚步停下，苏子诚一件松绿长衫，束着条绿玉带，腰背笔直的站在院门口，直盯着李小幺看了半晌，才微微侧过身子让着李小幺，温和问道：“想去哪里逛逛？往西边是山郭山野，往东是富南镇，镇里也算热闹。”</p>
“我想去镇上逛逛。”李小幺笑答道。</p>
苏子诚’嗯’了一声，慢慢摇着折扇，和李小幺并肩往驿站外走去。</p>
出了驿站，李小幺眯着眼睛回头看了看已经稍稍暗弱温和下来的太阳，苏子诚跟着回头扫了一眼：“还早，离天黑还有将近一个时辰。”</p>
李小幺弯眼笑着，和苏子诚一起，背着夕阳往富南镇走去。</p>
富南镇极小，两条街搭成丁字形，从驿站走过去一刻钟，两人沿着丁字街从头到尾逛了一遍，也只花了一刻钟。</p>
李小幺站在丁字路口，街上偶尔走过一两个行人，看到站在路口的两人，老远就躲闪开。</p>
店铺里的掌柜和伙计怀着惧意，躲在黑幽幽的铺子里，偷看着两人和那些精壮的小厮护卫们，偶尔有一个两个孩子刚奔出来，就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手一把捞了回去。</p>
李小幺摊着手笑道：“咱们倒吓着他们了，算了，回去吧，也没什么好逛的，一共就两三家粮油杂货铺子，一家针线铺子，那头那家铺子的炊饼不知道味道好不好，”</p>
苏子诚忙转头看过去，李小幺招手叫过南宁，吩咐他过去买几只炊饼带回去。</p>
“这算是热闹的镇子了，一个镇子上，米粮油盐，杂物针线时时都能买到，好多镇子是赶着逢集才有，要是赶上逢集，这镇上就热闹的不堪了，卖各式各样东西的摊子能一直摆到驿站门口，这里一年还有几次会，逢会的时候，几百里外的人家都赶过来看热闹、买东西。”苏子诚细细的解释道。</p>
李小幺听的有些怔神，她醒来时在路上，然后就到了太平府，从太平府出来一路逃命，也没心思看这些世情，后来到了郑城……唉！原来郑城真的是大城了！普通的小城小镇，都是这样逢单、逢双或是逢五有了集，才会热闹！</p>
“我竟没想起这个，该和那些婆子打听清楚，不赶着逢集就不过来了。”李小幺看着苏子诚，语气里带着些懊恼。</p>
苏子诚笑起来：“就是逢集，这会儿也该散了，咱们又不买东西，这样清清静静的走走不是更好？”</p>
李小幺笑着点头，可她喜欢热闹啊。</p>
两人慢声说着闲话，沿着古旧狭小的青石街道往驿站方向走回去。</p>
出了青石巷子，一条平缓清澈的小河从炊烟袅袅、低矮安静的石头房子中间蜿蜒出来，小河边上，每隔几步就修着平整的石台，这会儿的石台几乎都是空的，只有一两个石台上蹲的有洗衣的妇人。</p>
李小幺站在小河边，也不靠近，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仿佛悟出什么大事般拍了拍手笑道：“看来这里的规矩，洗衣服必是赶早！”</p>
苏子诚高挑起眉毛，一下子笑出声来：“看了半天，你就悟出了这么件大事？”</p>
“这还不是大事？这镇上的主妇们，每天必是黎明既起，先梳头净面，洒扫庭除，然后准备早饭，吃了饭到这河边浣衣……”</p>
“真不知道你从前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哪有这么早吃饭的？民间一日不过两餐，不管男女，黎明既起，男人出去耕作，女人操持家务，到巳初过后，才吃头一顿饭，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才能在一早起来时吃上一两块点心。”苏子诚看着李小幺，一边笑一边耐心的解释道。</p>
李小幺怔怔的怔了片刻，好象是这样，从前刚到太平府时，一早起来就吃的，好象就自己一个，大哥他们说不饿……她就觉得午饭吃的有点早……</p>
“我倒没留心……咦，你看那边，”李小幺本能的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目光四看，一眼看到坐在路边歇息的，伛偻着身子的干瘦婆子，和婆子身边那只极大的竹篮子，忙指着转移了话题：“那个阿婆，人那么瘦小，那么大一个篮子，她怎么挽得动？你说她是进镇子的，还是要出镇子的？”</p>
苏子诚顺着李小幺的手指看过去，没等他说话，李小幺拉了拉他笑道：“走，过去看看！”</p>
苏子诚跟着李小幺走到婆子面前，婆子浑黄的眼睛里带着惊恐，下意识的往怀里抱拖着篮子，干瘪的嘴唇往里包着抖动不停。</p>
李小幺松开苏子诚，笑容明媚，在婆子面前蹲下，好奇的伸头看了眼篮子里的野菜，看着婆子笑问道：“阿婆，这篮子里是什么？能吃么？”</p>
婆子被李小幺笑的不由自主放松下来，也跟着瘪着嘴露出笑容：“这是灰灰菜，这是猪母菜，能吃。”</p>
“阿婆挖这些野菜，是自己吃的，还是拿去卖的？”李小幺用手指拨着篮子里的野菜问道。</p>
婆子指着李小幺手里的野菜：“这是灰灰菜，那是猪母菜，自己吃，这野菜满地都有，谁买它？这姑娘笑的真好看！”</p>
“阿婆把这篮子野菜卖给我吧，我也喜欢吃野菜。”李小幺笑盈盈道。</p>
婆子笑的满脸皱纹挤成无数好看的深沟，“姑娘想吃就拿去！拿野菜卖钱，让街坊邻居瞧不起！”婆子抓了把野菜，看着李小幺满身的绫罗，不知道塞到哪里才好。</p>
“那阿婆把这只篮子卖给我吧，你看，不然我没地方放这野菜！”李小幺摇了摇篮子笑道。</p>
婆子看着自己手里的破旧篮子，迟疑起来，“那姑娘给两个大钱就行，一个就行，这篮子不比新篮子，不值钱。”</p>
“好！”李小幺干脆的答应。</p>
婆子推过篮子，低头解着系在篮子边上的粗布袋子。</p>
李小幺探手过去，捏了捏布袋问道：“这里面是什么？软软的。”</p>
“香袋。”婆子解下粗布袋，将篮子往李小幺这边推了推，抽开袋子口，手指颤抖着取了只粗劣绸布缝成的香袋出来，给李小幺看。</p>
李小幺接过来，翻来翻去看着笑问道：“是阿婆做来卖的？做的真不错！”</p>
“不好看！从前俺年青的时候，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俺这香袋功夫细，年纪一大，眼也花了，这手，就抖，做出来的香袋没法看，也卖不出钱！从前俺年青的时候，都做不上卖！”婆子得了夸奖，一下子话就多起来。</p>
李小幺伸手拿过布袋，翻了翻里面的二三十只香袋，笑道：“我倒觉得阿婆这香袋做的好，我正要买香袋，刚刚在镇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阿婆这香袋多少钱一个，都卖给我吧。”</p>
婆子半张着嘴怔了好大一会儿，突然笑的眼睛挤在皱纹中几乎找不到了，冲李小幺伸出一根指头道：“一个钱一个，不不，姑娘全要，一个钱两个，姑娘给十个大钱，都拿去吧。”</p>
“那就一个钱一个，阿婆年纪这么大了，我可不能占阿婆的便宜，何况还白要了阿婆满满一蓝子野菜！”李小幺笑道。</p>
边说着话，边将布袋里的香袋倒在野菜上，和婆子一起，认认真真的点清楚数。</p>
南宁已经捧着装满崭新铜钱的大荷包过来，李小幺一个一个点好，又加了两个，递给婆子笑道：“阿婆，这是香袋钱和篮子钱，阿婆点一点！”</p>
“多了一个，不用不用，俺看着你数的，老婆子谢姑娘，姑娘真是好人，怪不得姑娘笑起来这么好看，真跟观音前头站的龙女儿一样！”</p>
婆子接过满把金灿灿、沉甸甸的铜钱，小心的一个一个放进布袋里，紧握着抱在胸前，笑的脸上开花，看着李小幺，不知道怎么夸奖才好。</p>
李小幺示意南宁连野菜带香袋提过去，看着婆子笑问道：“阿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自己做香袋卖？儿子女儿对你不好？”</p>
“好！都好！俺能动，阿大、阿二都孝顺，闺女女婿也好，逢年过节就给我送肉，一大块！好几斤肉！日子都艰难，俺能动，能挣一个大钱也好，姑娘真是好人，姑娘不知道，俺家阿二家小四灵得很，你看看，今天挣了三十四个大钱，攒到过年就送小四念书去！姑娘真是好人！”婆子笑的语无伦次。</p>
“那咱们去逛逛。”李小幺兴致十足。</p>
淡月答应了，手下加快，很快绞好头发绾起，挑了只珊瑚攒花簪子插上，挑了件豆青掐腰长衣，一条白绫宽幅裙，李小幺很快收拾好，正要出门，一个婆子进来禀报了，南宁在院门口。</p>
李小幺想了想，干脆自己出来，南宁站在院门口，惊讶的看着李小幺，转头说了句什么，冲着李小幺长揖了揖，往后退了半步，看着李小幺穿过院子到了门口，“真是巧！爷说来请姑娘出去逛逛，小的话还没递进去，姑娘就出来了，真是巧！”</p>
李小幺脚步停下，苏子诚一件松绿长衫，束着条绿玉带，腰背笔直的站在院门口，直盯着李小幺看了半晌，才微微侧过身子让着李小幺，温和问道：“想去哪里逛逛？往西边是山郭山野，往东是富南镇，镇里也算热闹。”</p>
“我想去镇上逛逛。”李小幺笑答道。</p>
苏子诚’嗯’了一声，慢慢摇着折扇，和李小幺并肩往驿站外走去。</p>
出了驿站，李小幺眯着眼睛回头看了看已经稍稍暗弱温和下来的太阳，苏子诚跟着回头扫了一眼：“还早，离天黑还有将近一个时辰。”</p>
李小幺弯眼笑着，和苏子诚一起，背着夕阳往富南镇走去。</p>
富南镇极小，两条街搭成丁字形，从驿站走过去一刻钟，两人沿着丁字街从头到尾逛了一遍，也只花了一刻钟。</p>
李小幺站在丁字路口，街上偶尔走过一两个行人，看到站在路口的两人，老远就躲闪开。</p>
店铺里的掌柜和伙计怀着惧意，躲在黑幽幽的铺子里，偷看着两人和那些精壮的小厮护卫们，偶尔有一个两个孩子刚奔出来，就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的手一把捞了回去。</p>
李小幺摊着手笑道：“咱们倒吓着他们了，算了，回去吧，也没什么好逛的，一共就两三家粮油杂货铺子，一家针线铺子，那头那家铺子的炊饼不知道味道好不好，”</p>
苏子诚忙转头看过去，李小幺招手叫过南宁，吩咐他过去买几只炊饼带回去。</p>
“这算是热闹的镇子了，一个镇子上，米粮油盐，杂物针线时时都能买到，好多镇子是赶着逢集才有，要是赶上逢集，这镇上就热闹的不堪了，卖各式各样东西的摊子能一直摆到驿站门口，这里一年还有几次会，逢会的时候，几百里外的人家都赶过来看热闹、买东西。”苏子诚细细的解释道。</p>
李小幺听的有些怔神，她醒来时在路上，然后就到了太平府，从太平府出来一路逃命，也没心思看这些世情，后来到了郑城……唉！原来郑城真的是大城了！普通的小城小镇，都是这样逢单、逢双或是逢五有了集，才会热闹！</p>
“我竟没想起这个，该和那些婆子打听清楚，不赶着逢集就不过来了。”李小幺看着苏子诚，语气里带着些懊恼。</p>
苏子诚笑起来：“就是逢集，这会儿也该散了，咱们又不买东西，这样清清静静的走走不是更好？”</p>
李小幺笑着点头，可她喜欢热闹啊。</p>
两人慢声说着闲话，沿着古旧狭小的青石街道往驿站方向走回去。</p>
出了青石巷子，一条平缓清澈的小河从炊烟袅袅、低矮安静的石头房子中间蜿蜒出来，小河边上，每隔几步就修着平整的石台，这会儿的石台几乎都是空的，只有一两个石台上蹲的有洗衣的妇人。</p>
李小幺站在小河边，也不靠近，歪着头看了一会儿，仿佛悟出什么大事般拍了拍手笑道：“看来这里的规矩，洗衣服必是赶早！”</p>
苏子诚高挑起眉毛，一下子笑出声来：“看了半天，你就悟出了这么件大事？”</p>
“这还不是大事？这镇上的主妇们，每天必是黎明既起，先梳头净面，洒扫庭除，然后准备早饭，吃了饭到这河边浣衣……”</p>
“真不知道你从前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哪有这么早吃饭的？民间一日不过两餐，不管男女，黎明既起，男人出去耕作，女人操持家务，到巳初过后，才吃头一顿饭，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才能在一早起来时吃上一两块点心。”苏子诚看着李小幺，一边笑一边耐心的解释道。</p>
李小幺怔怔的怔了片刻，好象是这样，从前刚到太平府时，一早起来就吃的，好象就自己一个，大哥他们说不饿……她就觉得午饭吃的有点早……</p>
“我倒没留心……咦，你看那边，”李小幺本能的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目光四看，一眼看到坐在路边歇息的，伛偻着身子的干瘦婆子，和婆子身边那只极大的竹篮子，忙指着转移了话题：“那个阿婆，人那么瘦小，那么大一个篮子，她怎么挽得动？你说她是进镇子的，还是要出镇子的？”</p>
苏子诚顺着李小幺的手指看过去，没等他说话，李小幺拉了拉他笑道：“走，过去看看！”</p>
苏子诚跟着李小幺走到婆子面前，婆子浑黄的眼睛里带着惊恐，下意识的往怀里抱拖着篮子，干瘪的嘴唇往里包着抖动不停。</p>
李小幺松开苏子诚，笑容明媚，在婆子面前蹲下，好奇的伸头看了眼篮子里的野菜，看着婆子笑问道：“阿婆，这篮子里是什么？能吃么？”</p>
婆子被李小幺笑的不由自主放松下来，也跟着瘪着嘴露出笑容：“这是灰灰菜，这是猪母菜，能吃。”</p>
“阿婆挖这些野菜，是自己吃的，还是拿去卖的？”李小幺用手指拨着篮子里的野菜问道。</p>
婆子指着李小幺手里的野菜：“这是灰灰菜，那是猪母菜，自己吃，这野菜满地都有，谁买它？这姑娘笑的真好看！”</p>
“阿婆把这篮子野菜卖给我吧，我也喜欢吃野菜。”李小幺笑盈盈道。</p>
婆子笑的满脸皱纹挤成无数好看的深沟，“姑娘想吃就拿去！拿野菜卖钱，让街坊邻居瞧不起！”婆子抓了把野菜，看着李小幺满身的绫罗，不知道塞到哪里才好。</p>
“那阿婆把这只篮子卖给我吧，你看，不然我没地方放这野菜！”李小幺摇了摇篮子笑道。</p>
婆子看着自己手里的破旧篮子，迟疑起来，“那姑娘给两个大钱就行，一个就行，这篮子不比新篮子，不值钱。”</p>
“好！”李小幺干脆的答应。</p>
婆子推过篮子，低头解着系在篮子边上的粗布袋子。</p>
李小幺探手过去，捏了捏布袋问道：“这里面是什么？软软的。”</p>
“香袋。”婆子解下粗布袋，将篮子往李小幺这边推了推，抽开袋子口，手指颤抖着取了只粗劣绸布缝成的香袋出来，给李小幺看。</p>
李小幺接过来，翻来翻去看着笑问道：“是阿婆做来卖的？做的真不错！”</p>
“不好看！从前俺年青的时候，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俺这香袋功夫细，年纪一大，眼也花了，这手，就抖，做出来的香袋没法看，也卖不出钱！从前俺年青的时候，都做不上卖！”婆子得了夸奖，一下子话就多起来。</p>
李小幺伸手拿过布袋，翻了翻里面的二三十只香袋，笑道：“我倒觉得阿婆这香袋做的好，我正要买香袋，刚刚在镇子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阿婆这香袋多少钱一个，都卖给我吧。”</p>
婆子半张着嘴怔了好大一会儿，突然笑的眼睛挤在皱纹中几乎找不到了，冲李小幺伸出一根指头道：“一个钱一个，不不，姑娘全要，一个钱两个，姑娘给十个大钱，都拿去吧。”</p>
“那就一个钱一个，阿婆年纪这么大了，我可不能占阿婆的便宜，何况还白要了阿婆满满一蓝子野菜！”李小幺笑道。</p>
边说着话，边将布袋里的香袋倒在野菜上，和婆子一起，认认真真的点清楚数。</p>
南宁已经捧着装满崭新铜钱的大荷包过来，李小幺一个一个点好，又加了两个，递给婆子笑道：“阿婆，这是香袋钱和篮子钱，阿婆点一点！”</p>
“多了一个，不用不用，俺看着你数的，老婆子谢姑娘，姑娘真是好人，怪不得姑娘笑起来这么好看，真跟观音前头站的龙女儿一样！”</p>
婆子接过满把金灿灿、沉甸甸的铜钱，小心的一个一个放进布袋里，紧握着抱在胸前，笑的脸上开花，看着李小幺，不知道怎么夸奖才好。</p>
李小幺示意南宁连野菜带香袋提过去，看着婆子笑问道：“阿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自己做香袋卖？儿子女儿对你不好？”</p>
“好！都好！俺能动，阿大、阿二都孝顺，闺女女婿也好，逢年过节就给我送肉，一大块！好几斤肉！日子都艰难，俺能动，能挣一个大钱也好，姑娘真是好人，姑娘不知道，俺家阿二家小四灵得很，你看看，今天挣了三十四个大钱，攒到过年就送小四念书去！姑娘真是好人！”婆子笑的语无伦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