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6章 父女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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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父女联手</p>
果不其然，宋安然就听宋子期说道：“如果蒋沐绍是我儿子，我立时三刻就打死他。为了一个姨娘要死要活，竟然还敢威胁本官。</p>
哼！也怪安乐不争气，为了蒋沐绍几句威胁，竟然连累本官也跟着丢脸。</p>
就凭蒋沐绍那点底气，要不了一个月，他就得低头。偏生安乐看不透这一点，还生怕蒋沐绍真的同她夫妻离心。”</p>
小周氏又是尴尬，又是忧心。对宋安乐的做法，她一个继母，不好发表看法。她就是心疼宋子期。宋子期被宋安乐拉后腿，在侯府丢脸，她心头也很气恼。恼怒宋安乐不知好歹。</p>
宋安然听到这里，就说道：“蒋沐绍是不是觉着父亲压制他，压得太狠了。所以他就想趁着机会拿捏大姐姐还有我们宋家。”</p>
“他妄想。”宋子期板着脸说道：“区区一个秀才，也敢在本官面前叫板。若非顾忌着安乐，本官早就想办法撸了他的秀才功名。”</p>
宋安然说道：“父亲，很显然蒋沐绍知道我们顾忌着大姐姐，不敢对他下狠手，所以他才敢无所顾忌。父亲，女儿以为此事还是要尽快解决。</p>
那个邱姨娘必须送到庄子上去。至于大姐姐那里，不如就以女儿的名义，现在派人去侯府将大姐姐还有小外甥请回来。</p>
在事情解决之前，不准大姐姐同蒋沐绍见面，也不准大姐姐回侯府。等哪天蒋沐绍服软了，亲自来宋家负荆请罪，才能让大姐姐跟着蒋沐绍回侯府。”</p>
宋安乐和蒋沐绍这事，明面上是夫妻二人闹矛盾，实则是两个家族在掰手腕。如果老侯爷真的有心解决此事，早就压服了蒋沐绍，将邱姨娘送到庄子上去。</p>
事情一直拖到现在还没解决，无非就是侯府想要观望一下宋家的态度。要是宋家在这件事情上服软，那对不起，以后侯府也就没必要顾忌着宋家，只要拿捏住了宋安乐，就不怕宋家会报复侯府。</p>
要是这次宋家态度强硬，以后宋安乐和蒋沐绍之间再出问题，侯府也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家的分量，能不能扛过宋子期的怒火。</p>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博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p>
至于宋安乐和蒋沐绍的夫妻感情，在两个家族掰腕子的时候，自然没人会去考虑。而且大家都是识时务的人。一旦宋家占据了上风，不用宋安乐努力，蒋沐绍自己就会老实贴上来，和宋安乐继续和和美美的过日子。</p>
要是宋家这次掰腕子输了侯府一筹，那等着宋安乐的就是姨娘小妾，蒋沐绍一个接着一个往后院塞女人。</p>
夫妻相处之道，需要包容，需要妥协。但是在原则上面，女人一旦妥协，等着女人的不是好日子，而是变本加厉的欺凌。</p>
宋安乐就是没有想透这一点，以为自己包容妥协，就能换来蒋沐绍的闻言细语，做梦去吧。</p>
蒋沐绍和宋安乐成婚快两年了，十有*早就摸准了宋安乐的性子，这一次才敢行险。他不就是仗着宋安乐在意他，仗着宋家在意宋安乐，才敢大放厥词，才敢替他姨娘出头。</p>
这件事情不能容忍，一定要给蒋沐绍一个狠狠的教训，将蒋沐绍打痛了打怕了，蒋沐绍才会知道好歹。</p>
听到宋安然的提议，小周氏双眼发亮，对宋子期说道：“老爷，二姑奶奶的主意不错。这件事情继续拖下去，对我们不利。”</p>
宋子期点头，冲宋安然笑道：“安然果然是我们家的福星，你一回来，这件事情就有了解决的希望。”</p>
宋安然抿唇一笑，“父亲之前投鼠忌器，太过关心大姐姐，才会忍着。其实父亲早就有办法解决此事吧。”</p>
宋子期点头，“说的没错。为父已经计划好了，明日上朝，就让都察院参侯府一本，不怕老侯爷不就范。敢让一个姨娘骑到头上来作威作福，不扒下侯府一层皮，此事不算完。”</p>
宋安然顿时就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宋子期受了这么大的气，不可能不反击。宋安然不动手则罢，一旦动手绝对是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还是招招打在七寸上，让侯府痛不欲生。</p>
宋安然笑道：“既然父亲明日要对侯府出手，那今日更应该将大姐姐接回来。免得大姐姐在侯府难做人。”</p>
宋子期点点头，对宋安然说道：“此事你去办吧。你安排人将她接回来。你们是姐妹，你好好劝劝她，她听你的。”</p>
宋安然笑着应下，“女儿这就派人去接大姐姐回府。喜秋，喜春，白一，你们三人带婆子们走一趟侯府，将大姐姐还有小外甥接回来。记得，将大姐姐的细软都带上，免得那个邱姨娘手脚不干净的毛病又犯了。”</p>
“奴婢遵命。”</p>
喜秋和喜春都清楚，宋安然明着让她们去接宋安乐回娘家，实际上是去侯府耍威风，顺便给宋安乐撑腰，告诉侯府，宋安乐不仅有娘家，还有宋安然这个嫁入国公府的妹妹。</p>
当然，最最要紧的是要趁机收拾邱姨娘一顿。邱姨娘既然敢闹事，就要有承担闹事后果的觉悟。</p>
喜秋和喜春点了十几个粗壮的婆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隔壁的侯府。</p>
宋安乐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p>
宋子期问道：“你今日突然回来，可是遇上什么事了？”</p>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父亲。”</p>
宋安然顿了顿，继续说道：“是这样的，端午宫里有宫宴，府中老太太点了我的名，让我代表国公府出席宫宴。</p>
女儿对宫中情况不熟悉，国公府里估计也就国公爷知道一些宫里面的情况，只是女儿不好请教国公爷，女儿只好求到父亲和太太这里。</p>
请父亲和太太教教我，进了宫要注意些什么？如今宫里面又是个什么局势。那几位生了皇子的娘娘，需不需要格外关注一下。”</p>
元康帝去年年底才登基，到如今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月皇宫大内大洗牌，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像晋国公府，这样有实权的国公府，都还没摸准宫内门道，不敢轻易往后宫娘娘身边凑。</p>
而且今年的端午宫宴，是元康帝登基之后，宫里面举办的第一个宴席。也是后宫娘娘们正式在京城命妇面前亮相的机会，</p>
所以说凡是接到宫宴邀请的人家，没有人敢马虎大意。</p>
小周氏轻呼一声，“原来二姑奶奶也要去宫宴。今儿我还在和老爷提起此事，这次宫宴我不打算参加，可又怕得罪宫里面的娘娘，给老爷招祸。”</p>
小周氏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就小周氏这张脸，就是招祸的根源。数年前，元康帝和皇后还都是韩王韩王妃，他们二人曾见过小周氏一面。也知道小周氏对于永和帝的意义。</p>
小周氏要是敢顶着这张脸去参加宫宴，十有*就会被拆穿。</p>
至于后果，就得看元康帝的心意。</p>
所以小周氏才要逃避这次宫宴。只是她身为宋家当家太太，类似的宫宴以后还有很多。她能推一次两次，推不了十次八次。故此小周氏也正愁这事。之前和宋子期商量，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来。</p>
宋安然笑道：“太太可是担心被以前的熟人认出来？”</p>
小周氏的真实身份没公开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p>
听宋安然这么一问，小周氏顿时眼前一亮，“二姑奶奶可是有办法？”</p>
宋子期也盯着宋安然，“安然，你若是有办法解决此事，那就赶紧说出来。为父为了此事愁了好几天。”</p>
宋安然抿唇一笑，“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不容易，但是并非办不到。以太太的五官，只靠化妆就能让太太变个样子。到时候，太太以前的熟人估计都认不出太太的新面貌。”</p>
“就这么简单？”</p>
“当然。”宋安然点头。</p>
小周氏先是一喜，接着又开始发愁，“我身边没这样的人。到宫宴那天，二姑奶奶也不可能特意赶早回来替我装扮，这可如何是好。”</p>
宋安然笑道：“太太不用担心。我身边的喜春就会。我将喜春留给太太，这几天太太先熟悉一下，让喜春给你化几个不同的样貌，太太自己选一个。”</p>
小周氏高兴起来，“二姑奶奶果然是福星，你一回来我们的难题全都解决了。”</p>
小周氏朝宋子期羞涩一笑。宋子期冲小周氏点点头，解决了这个问题，以后小周氏就可以大大方方出门，不怕被人认出来。毕竟都姓周，面貌相似也说得过去。</p>
小周氏兴奋地对宋安然说道：“二姑奶奶想知道宫里面的情况，都可以问我。我对宫里面的事情很清楚。陛下身边的那些女人，我也了解。”</p>
幸亏这会宋安芸不在，宋安芸要是在，估计又得满腹疑惑。</p>
宋安然也觉诧异，说小周氏了解永和帝的后宫，这没什么出奇的。为何小周氏连元康帝的后宫也了解。</p>
小周氏笑了起来，“二姑奶奶可是好奇？不瞒你说，我身边几位嬷嬷都是今年从宫里面出来的。宫里面的事情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p>
原来如此。宋安然了然一笑。</p>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小周氏没告诉宋安然，那就是当年永和帝还在世的时候，小周氏借用皇室资源，对京城名门世家，王公大臣做过一次详细的调查，包括韩王府的内院。</p>
那些女人什么来历，什么脾气，娘家背景，孩子性格，是否得宠，个人喜好，总之事无巨细全都了解过。</p>
可以说小周氏虽然比不上锦衣卫，势力能遍布全国。但是在京城，小周氏手上捏着的关系网，暗中培植的势力，却比锦衣卫更恐怖。就连属于皇帝直管的内卫，小周氏都渗透了进去。</p>
小周氏手上能有这么大的势力，也是当年永和帝纵容出来的。</p>
当年小周氏想要月亮，永和帝就绝不会给她星星。小周氏借着永和帝的纵容，迅速在后宫，在内卫，甚至在朝堂上，培植了一批听命于她的人。</p>
对于小周氏的小动作，当年永和帝是一清二楚，但是他却纵容了小周氏。</p>
后来永和帝死得太快，死之前根本就没想起此事，自然也就没能在死之前将小周氏的势力连根拔起。</p>
永和帝一死，知道此事的人就只剩下刘福刘公公。结果刘公公还没想好如何利用这些秘密，就被刘小七给弄死了。</p>
于是小周氏的秘密就真的成了秘密，同时小周氏培植出来的势力也得以保全。</p>
小周氏如今身边的几个嬷嬷，也是当年她渗透后宫的得来的人。</p>
可以说，如今的京城除了皇室成员，最了解后宫的女人就是小周氏。</p>
这是小周氏的秘密，小周氏只偷偷告诉过宋子期，旁的人谁都没有告诉。宋安然自然也不知道内情，她真的相信小周氏靠着宫里面出来的几位嬷嬷，才得以了解后宫。</p>
小周氏耐心地给宋安然讲解后宫目前的局势。元康帝如今有五个儿子，两个是皇后娘娘所出，其他三个是侧室所出。</p>
如今那三个侧室都被封了妃位，分别是生了二皇子的林淑妃，生了三皇子的温德妃，生了四皇子的韦贤妃。</p>
这三位娘娘靠着儿子得封妃位，但是都不得宠，娘家也都是普通的小官小吏。即便因为她们得封妃位，娘家跟着鸡犬升天，可毕竟没有底蕴，又缺乏时间积累，如今连暴发户都还算不上。</p>
小周氏又仔细讲解了这几位娘娘的喜好，该怎么送礼。</p>
接着小周氏又讲到如今正得宠的几位娘娘。一个是陆丽妃，丽妃娘娘如今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此事还没昭告天下，不过该知道的人自然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的人自然还被蒙在鼓里。</p>
这位陆丽妃最得元康帝的宠爱。十天里，得有一半的时间，元康帝都歇息在她的宫里。怀了身孕后，元康帝对她更加宠爱有加。</p>
如今陆丽妃的风头都快盖过了宁皇后。</p>
据小周氏说，如今宁皇后都不敢对陆丽妃说一句重话，更不敢挑剔她的不是。</p>
可见陆丽妃多得宠爱。</p>
可以说陆丽妃在宫里面就是横着走的，任谁对上她，都得先让三分。要是谁惹陆丽妃不高兴，只需陆丽妃到元康帝身边哭诉一番，元康帝就会替陆丽妃出气。</p>
陆丽妃之外，得宠的还有李嫔跟明妃娘娘。</p>
明妃娘娘就是欧明茜。</p>
欧明茜容貌绝色，进了韩王府就开始受宠。只不过男人都有贪新鲜的毛病，尤其是皇帝。等到同样绝色的陆丽妃和李嫔进了宫，欧明茜就再也没办法独宠。</p>
小周氏告诉宋安然，如今欧明茜和陆丽妃成了死对头。不过两个人都受宠，原本谁也奈何不了谁。如今陆丽妃怀了身孕，倒是压了欧明茜一头。</p>
小周氏将宁皇后放到最后才说。</p>
也不知道当年永和帝是怎么想的，给两个嫡子聘娶的老婆，出身都不高。</p>
先废太子妃段氏，出身一般。元康帝的皇后宁氏出身也很普通。当年宁氏嫁给韩王的时候，娘家最高的官职也只是四品武将。</p>
如今宁氏得封皇后，宁皇后的娘家终于能够扬眉吐气，被敕封为承恩伯。</p>
承恩伯府，比起淑妃她们的娘家，底蕴自然更足，也更有底气。算是京城新贵。</p>
前段时间承恩伯六十大寿，还下帖子给宋子期。不过宋子期嫌弃承恩伯是暴发户，加上文官不同勋贵来往，最后宋子期就没去，只派管家送了一份寿礼过去。</p>
小周氏告诉宋安然，因为宁氏出身不高，所以在人前会表现得格外端庄大气，也要求身边的人也要端庄。要是谁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在宁皇后跟前绝对讨不到好。</p>
而且宁皇后表面上喜欢玉器之类有格调的玩意，实际上私下里更喜欢金银制品。不过宁皇后做戏做了多年，知道她这个喜好的人，还真不多。估计只限于她身边伺候的人。</p>
宁皇后读书有限，但是生的两个儿子都挺不错。元康帝如今已经不歇息在宁皇后宫里，但是看在两个嫡子的面上，元康帝也是给足了宁皇后面子。</p>
每逢初一初五的倍数日子，比如初十，十五，元康帝都会去皇后宫里面，同皇后一起用晚膳。</p>
这是独属于宁皇后的体面，谁都抢不去。就连最受宠爱的陆丽妃，也别想将这份体面抢走。</p>
至于其他三位庶出皇子，元康帝都一视同仁。</p>
零零总总的，小周氏说了大半个时辰才说了个基本情况。</p>
门房上来人禀报，说是大姑奶奶带着小外甥回来了。</p>
宋安乐一回来，小周氏也只能暂停后宫情况讲解。</p>
宋安乐带着孩子回娘家，不见欣喜只见忧愁。脸色有些憔悴，眼睛里有红血丝。孩子由奶娘抱着，孩子长得挺好，白白胖胖的，看着就让人喜欢。</p>
“大姐姐！”宋安然主动上前招呼宋安乐，“好些日子没见到大姐姐，妹妹很想你。”</p>
宋安乐先是羞涩一笑，接着说道：“我也想二妹妹。你大婚的时候我还没出月子，不能亲自来给你送嫁，我一直觉着很遗憾。”</p>
“大姐姐不用同我客气、当时你没出月子，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为了我的事情坏了身子骨。”</p>
宋安然挽着宋安乐的手，进了花厅。</p>
宋子期不乐意见到宋安乐，板着脸对宋安乐说了一句：“你们姐妹聊吧，为父还有些事要处理。”</p>
说完，宋子期就离开了。</p>
小周氏也趁机找了个借口离开。</p>
宋安乐见状，眼睛顿时红了，“二妹妹，父亲定还在生我的气。是我不孝，害得父亲丢了脸面。”</p>
宋安乐垂泪，心里头又纠结又难过又委屈。只觉所有人都不理解她，都不肯体谅她的难处。</p>
宋安然没有安慰宋安乐，她看着奶娘怀里的孩子，问道：“孩子快满百天了吧。”</p>
宋安乐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是，孩子快满百天了。”</p>
宋安然又问道：“要给孩子办百日酒吗？如果要办的话，我得早点将礼物准备好。这可是我的亲亲小外甥，我一定会用心给他准备一份礼物。”</p>
闻言，宋安乐面上不见欣喜，反倒是多了几分尴尬和难堪。</p>
宋安乐低头说道：“府里没人提起要给孩子办百日宴。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办。”</p>
宋安然轻声一笑，“这种事情应该让表哥去操心。这可是他的嫡子，也是他第一个孩子。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重视，那他还是人吗？”</p>
“不是的，二妹妹，表哥不是你说的那样。”</p>
宋安然挥挥手，示意奶娘带着孩子退下。</p>
奶娘慑于宋安然的威严，没请示宋安乐，就急忙抱着孩子下去了。</p>
宋安然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然后说道：“刚才大姐姐说，表哥不是那样的人。那在大姐姐心目中，表哥又是什么样的人？”</p>
宋安乐愣了一下，“表哥她……他知冷知热，体贴人，也善解人意。他很好。”</p>
说完，宋安乐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下。</p>
宋安然挑眉，说道：“既然表哥体贴人，那为什么这一次他不肯再体贴你，非要将你架在火上烤。他难道不知道你夹在中间很为难吗？”</p>
宋安乐有些不安地看着宋安然。</p>
宋安然翻了个白眼，说道：“就是大姐姐想的那样，你和表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p>
宋安乐顿时就红了眼眶，她抽泣道：“这一次是意外。表哥平日里不是那样的人。二妹妹，你和父亲好好说说，这一次的事情不如就算了吧。”</p>
宋安然缓缓摇头，“大姐姐可以算了，但是宋家不能就此罢手。大姐姐只想着让表哥回心转意，息事宁人，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而是宋家和侯府之间的博弈。</p>
这次宋家要是让了步，以后宋家就只能处处让步，处处被动，长此以往势必会被侯府压一头。将来大姐姐再想请父亲替你出头，那就难了。</p>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宋家不能让步。大姐姐，你不用说话，这是原则问题，绝对没有妥协的余地。</p>
事关家族地位名声，事关父亲的声誉，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孝心，你就应该站在家族这边。大姐姐，你应该明白，只有宋家好，你在侯府才能有好日子过。</p>
一旦宋家不行了，或者宋家被侯府压了一头，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想得到你在侯府的日子只会举步维艰，人人都能踩在你的头上撒野。</p>
你别给我说表哥不会这么做，现在我们宋家还能压侯府一头，表哥都敢当着父亲的面甩你脸子。</p>
等我们宋家不行了，表哥只会变本加厉的针对你，而不是变回以前那个温柔多情的表哥。大姐姐，你仔细想一想，事情是不是这个理？</p>
你让父亲息事宁人，你就是在将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将来表哥一个女人接一个女人的往内院塞的时候，你可别回娘家找人替你出头。</p>
正儿八经替你出头的时候，你在旁边拉后腿。等到将来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就别怪大家对你冷酷无情。”</p>
最后一句话，宋安然猛地提高了音量，宋安乐也跟着一哆嗦，脸色都吓白了。</p>
宋安乐有些茫然，“二妹妹，事情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p>
宋安然面露嘲讽之色，“你说你和表哥两个人日子过得好好的，这一次他为什么突然闹起来。”</p>
“他是为了邱姨娘。”</p>
“放屁！”宋安然厉声呵斥，“你以前也下过邱姨娘的面子，也曾落过蒋沐绍的面子，为什么以前蒋沐绍不闹，偏偏选在这个时候闹？</p>
他才不是为了邱姨娘，他是在试探，试探你的反应，试探宋家的底线，试探老侯爷对他究竟能维护到什么程度。</p>
大姐姐，你也老大不小了，连孩子都有了，你怎么就看不透蒋沐绍的用意。竟然还傻乎乎的以为蒋沐绍真为了邱姨娘。</p>
邱姨娘不过是个借口。就算没有邱姨娘，他也能找出别的理由同你闹一场。”</p>
“这怎么可能！表哥不是这样的人。二妹妹，你是不是弄错了。表哥怎么会用这种办法来试探我还有宋家。”</p>
宋安乐一脸惶恐，宋安然的话对她的冲击太大，一时半会她还没办法接受。</p>
宋安然再次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没可能。我打个比方，这一次如果我们宋家退让，蒋沐绍的试探就算成功了。</p>
从今以后，他就能死死地压你一头，无论对你好，还是对你不好，你都得看他的脸色过活。将来他让你往东，你敢往西吗？</p>
他让你回娘家求父亲给他谋前程，你敢拒绝吗？他纳妾睡通房，你敢反对吗？他要给他姨娘脸面，你敢说个不字吗？</p>
第一次你妥协了，从今以后你就没有说不的资格。除非你下定决心不和他过了。可是他看准了你，知道你性子懦弱，被欺压久了只会越来越软弱，而不是奋起反抗。</p>
他用一次试探的机会，换来欺压你一辈子，连带你的嫁妆也会全部落到他的手上，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做。</p>
即便是输了，大不了就让邱姨娘去庄子上住，大不了就是挨顿打。以前日子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反正赢了，他就赚到了。输了，他也没有损失。</p>
大姐姐，不是妹妹嫌弃你，比心眼十个你都不是蒋沐绍的对手。你想想看，蒋沐绍是庶出，自幼聪明，可他就有本事在大太太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p>
连大太太那样精明厉害的人都被他给骗了，你还认为他是个纯真无辜的男人吗？依我看，侯府这一代人里面，除了大表哥外，就数他最精明，最会算计。”</p>
宋安乐张大了嘴巴，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p>
她想替蒋沐绍辩解，可是她却找不到立得住脚的理由来反驳宋安然。</p>
是啊，连大太太方氏都能哄骗的人，岂能真的没脑子。</p>
宋安乐此时此刻，心里头很乱。她一边被宋安然的言辞影响，觉着不应该放纵蒋沐绍。</p>
一边又觉着事情不会这么坏，蒋沐绍也不会这么坏。她是蒋沐绍的妻子，为蒋沐绍生下嫡长子，蒋沐绍怎么忍心算计她，试探她。蒋沐绍将她置于何种地步。</p>
宋安乐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p>
她抓着宋安然的手，“二妹妹，我该怎么办？”</p>
“暂时就别回侯府，让大家都冷静冷静。”</p>
宋安乐愣住，“不回侯府吗？那侯府要是对我有意见……”</p>
宋安然不满地说道：“你怕什么？你是有娘家的人，有父亲有兄弟们替你撑腰，你怕什么？再说了，就算你回去，难道侯府对你就没有意见吗？</p>
难道蒋沐绍就能给你一个好脸色吗？既然怎么做都是错，那就什么都别做。安安心心地住在娘家，住到你不想住为止。”</p>
宋安乐有些不安，“我，我听二妹妹的。只是表哥真的是在试探我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他难道不好吗？”</p>
“就因为你对他太好了，才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但凡你对他差一点，他也没胆子闹起来。”</p>
宋安然毫不留情的揭穿真相。</p>
像蒋沐绍这种聪明人，如果不是有恃无恐，是不会冒险的。蒋沐绍的有恃无恐，就是宋安乐的软弱可欺，还有宋安乐的心软。</p>
宋安乐捂住眼睛大哭起来，“二妹妹，我和他是夫妻，难道不该对他好吗？”</p>
“当然该对他好。但是不应该毫无原则的对他好。凡是涉及到底线和原则的事情，就必须狠狠的反击回去，才能让蒋沐绍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p>
宋安然面无表情地说道。</p>
“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坏，我不相信。”</p>
事到如今，宋安乐对蒋沐绍抱有一份期望。宋安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p>
宋安然想了想，说道：“大姐姐，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同蒋沐绍的婚姻本就源于利益。他娶你是因为他觉着你合适。同理，你嫁给他，也是因为你认为他合适。</p>
既然是出于利益的考虑走在了一起，又何必凡事拿感情说事？你认为你对他情深似海，他觉着一切都是利益。既然是利益，为什么不能试探，不能抛弃？</p>
大姐姐，不要将男人想得太好，也别将感情看得太重。他以利益待你，你自然还他利益。至于感情，大姐姐感情充沛，不妨将感情全放在小外甥身上。</p>
如果你愿意，将来再生两个孩子。到时候你的感情，估计还不够孩子们分摊。至于蒋沐绍，只要我们宋家不倒，他这辈子都要将你供起来。”</p>
宋安乐抬起头，泪水已经糊花了双眼，还糊了满目。她直愣愣地问道：“二妹妹同妹夫也是这样相处吗？凡事都讲究利益？”</p>
宋安然挑眉一笑，“大姐姐，我嫁给颜宓不是因为他的家世。同理，颜宓娶我，也不是看重我的家世。我和颜宓走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有感情。</p>
而且在国公府，凡是涉及到原则问题，我从未妥协。就算是当着国公府老太太的面，我也是据理力争。</p>
我那婆母，你也听说过。她不好相处，也不喜欢我，我待她也只是面子情。可就算这样，颜宓也不会因为我待他母亲不好，他就给我甩脸子。</p>
颜宓不仅不会对我甩脸子，而且在他母亲面前，他还会尽力维护我。试问，蒋沐绍可有这么做？在长辈面前，他可有维护你？”</p>
宋安乐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她低着头，眼神晦暗。</p>
宋安然继续说道：“大姐姐嫁给了蒋沐绍，自然喜欢两口子一辈子和和美美的。但是婚姻绝不可能这么完美。就连我和颜宓，也有闹矛盾的时候。</p>
既然没有完美的婚姻，那大姐姐从今日起就该醒悟过来，冷静地看待你和蒋沐绍的夫妻关系。以后你们要怎么相处，你要用何种态度面对他，大姐姐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想清楚。”</p>
宋安乐幽幽开口，“我没有二妹妹的胆量，也没有二妹妹的底气。我……为了孩子我会努力，只是我只怕做不到二妹妹期待的那样。”</p>
宋安然郑重地说道：“我的期待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姐姐要过得开心，孩子们要过得舒心。当孩子受到欺负的时候，大姐姐有能力也有本事站出来替孩子出头。</p>
当蒋沐绍对你不好的时候，大姐姐同样要有勇气对他说不。大姐姐一日学不会反抗，将来不仅你会吃苦，你的孩子肯定也会跟着吃苦。</p>
别人敢欺负你的孩子，不就是因为你软弱无能，知道欺负了你的孩子，你也不敢怎么样，所以大家才会有恃无恐。</p>
就说这次蒋沐绍做的事情，他不就是仗着你不敢同他翻脸吗。但凡你强硬一点，邱姨娘早就被送走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发愁。”</p>
宋安乐捂住脸，“二妹妹，求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的性格软弱，我已经学着去改。就比如这次的事情，换成以前，我肯定不敢到大太太跟前告状邱姨娘。我想到了一切，唯独没想到表哥会为了邱姨娘同我反目。”</p>
“以前你看不透蒋沐绍的真心，现在有机会让你看清楚，也算是一点收获。大姐姐不用太自责。”</p>
宋安乐一脸茫然地问宋安然，“二妹妹，你说我和表哥还能回到过去吗？”</p>
“为什么要回到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人应该往前看。”</p>
宋安乐很伤心。一开始，她对蒋沐绍也说不上什么感情。蒋沐绍对她温柔体贴，知冷知热，而且从不乱来，渐渐地宋安乐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对蒋沐绍投入了越来越多的感情。</p>
哪想到，人家蒋沐绍一边温柔体贴，一边还能保持理智。</p>
等摸准了宋安乐的脾性，让宋安乐真正爱上他之后，人家就开始行动了。</p>
如果从旁观的角度来说，蒋沐绍还真是聪明，每一步都算计到了。这样的人进入仕途，一定能混得风生水起。</p>
可是身为宋安乐的妹妹，宋安然觉着很反感，替宋安乐不值。</p>
如今宋家正好着，还能死死地压侯府一头，蒋沐绍都敢这么做。要是哪一天，宋家垮了，蒋沐绍却身居高位，宋安然都不敢想象宋安乐会沦落到何种地步。更不敢想象蒋沐绍会如何绝情。</p>
或许宋安然是杞人忧天，或许蒋沐绍没坏到那种程度。可是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p>
宋安然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蒋沐绍，那么她就要防范于未然。</p>
不过这些事情，宋安然不会宋安乐。</p>
宋安乐还在哭，哭她的爱情，哭她的婚姻，哭她的未来。</p>
宋安然握住宋安乐的手，郑重地说道：“无论如何，还有我们。有父亲，有兄弟，有我，我们永远会站在大姐姐这边。”</p>
宋安乐擦掉眼泪，“二妹妹，我是不是很傻。”</p>
宋安然摇头说道：“你只是将人想得太美好了。”</p>
宋安乐哭着说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心里头很慌。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表哥。”</p>
“现在不知道没关系，慢慢想总能想明白的。”</p>
宋安然勉强安抚了宋安乐，然后安排宋安乐去休息。</p>
之后，宋安然去见宋子期。</p>
宋安然对宋子期说道：“父亲，可以行动了。大姐姐那里我已经劝过了，利害关系也同她说清楚了。”</p>
宋子期板着脸问道：“安乐能接受？”</p>
宋安然抿唇一笑，“我只对大姐姐分析了利害关系，没告诉她我们具体要做什么。”</p>
宋子期叹了一声，“你们三姐妹，从小一起生活，一起接受教育，怎么性格就差这么多。就连安芸都比安乐要强一些。”</p>
“一样米养百样人，大姐姐性格弱一点，那我们就替她多考虑一些。等将来孩子大了，她总归能明白过来。”</p>
宋子期却不抱希望，只说了句，“但愿吧。”</p>
男人有花花肠子，这种事情不稀奇，应该说这就是男人的本性。要么为女人，要么为钱，要么为权，反正男人一辈子追究的也就是这三样东西。所以蒋沐绍的小心思，宋子期没放在心上。</p>
真正让宋子期不满的是宋安乐的愚蠢。蒋沐绍那点心思，旁人都能一眼看穿，宋安乐身为蒋沐绍的枕边人，竟然看不透蒋沐绍。这得有多蠢，多自欺欺人。</p>
一想到宋安乐的蠢，宋子期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宋子期，本朝最年轻的探花郎，竟然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这不是打他的脸是什么。</p>
可见找女人生孩子，一定要找聪明的女人，孩子才不会跟生母一样犯蠢。( )</p>
</p>
第236章 父女联手</p>
果不其然，宋安然就听宋子期说道：“如果蒋沐绍是我儿子，我立时三刻就打死他。为了一个姨娘要死要活，竟然还敢威胁本官。</p>
哼！也怪安乐不争气，为了蒋沐绍几句威胁，竟然连累本官也跟着丢脸。</p>
就凭蒋沐绍那点底气，要不了一个月，他就得低头。偏生安乐看不透这一点，还生怕蒋沐绍真的同她夫妻离心。”</p>
小周氏又是尴尬，又是忧心。对宋安乐的做法，她一个继母，不好发表看法。她就是心疼宋子期。宋子期被宋安乐拉后腿，在侯府丢脸，她心头也很气恼。恼怒宋安乐不知好歹。</p>
宋安然听到这里，就说道：“蒋沐绍是不是觉着父亲压制他，压得太狠了。所以他就想趁着机会拿捏大姐姐还有我们宋家。”</p>
“他妄想。”宋子期板着脸说道：“区区一个秀才，也敢在本官面前叫板。若非顾忌着安乐，本官早就想办法撸了他的秀才功名。”</p>
宋安然说道：“父亲，很显然蒋沐绍知道我们顾忌着大姐姐，不敢对他下狠手，所以他才敢无所顾忌。父亲，女儿以为此事还是要尽快解决。</p>
那个邱姨娘必须送到庄子上去。至于大姐姐那里，不如就以女儿的名义，现在派人去侯府将大姐姐还有小外甥请回来。</p>
在事情解决之前，不准大姐姐同蒋沐绍见面，也不准大姐姐回侯府。等哪天蒋沐绍服软了，亲自来宋家负荆请罪，才能让大姐姐跟着蒋沐绍回侯府。”</p>
宋安乐和蒋沐绍这事，明面上是夫妻二人闹矛盾，实则是两个家族在掰手腕。如果老侯爷真的有心解决此事，早就压服了蒋沐绍，将邱姨娘送到庄子上去。</p>
事情一直拖到现在还没解决，无非就是侯府想要观望一下宋家的态度。要是宋家在这件事情上服软，那对不起，以后侯府也就没必要顾忌着宋家，只要拿捏住了宋安乐，就不怕宋家会报复侯府。</p>
要是这次宋家态度强硬，以后宋安乐和蒋沐绍之间再出问题，侯府也要掂量掂量一下自家的分量，能不能扛过宋子期的怒火。</p>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博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p>
至于宋安乐和蒋沐绍的夫妻感情，在两个家族掰腕子的时候，自然没人会去考虑。而且大家都是识时务的人。一旦宋家占据了上风，不用宋安乐努力，蒋沐绍自己就会老实贴上来，和宋安乐继续和和美美的过日子。</p>
要是宋家这次掰腕子输了侯府一筹，那等着宋安乐的就是姨娘小妾，蒋沐绍一个接着一个往后院塞女人。</p>
夫妻相处之道，需要包容，需要妥协。但是在原则上面，女人一旦妥协，等着女人的不是好日子，而是变本加厉的欺凌。</p>
宋安乐就是没有想透这一点，以为自己包容妥协，就能换来蒋沐绍的闻言细语，做梦去吧。</p>
蒋沐绍和宋安乐成婚快两年了，十有*早就摸准了宋安乐的性子，这一次才敢行险。他不就是仗着宋安乐在意他，仗着宋家在意宋安乐，才敢大放厥词，才敢替他姨娘出头。</p>
这件事情不能容忍，一定要给蒋沐绍一个狠狠的教训，将蒋沐绍打痛了打怕了，蒋沐绍才会知道好歹。</p>
听到宋安然的提议，小周氏双眼发亮，对宋子期说道：“老爷，二姑奶奶的主意不错。这件事情继续拖下去，对我们不利。”</p>
宋子期点头，冲宋安然笑道：“安然果然是我们家的福星，你一回来，这件事情就有了解决的希望。”</p>
宋安然抿唇一笑，“父亲之前投鼠忌器，太过关心大姐姐，才会忍着。其实父亲早就有办法解决此事吧。”</p>
宋子期点头，“说的没错。为父已经计划好了，明日上朝，就让都察院参侯府一本，不怕老侯爷不就范。敢让一个姨娘骑到头上来作威作福，不扒下侯府一层皮，此事不算完。”</p>
宋安然顿时就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宋子期受了这么大的气，不可能不反击。宋安然不动手则罢，一旦动手绝对是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还是招招打在七寸上，让侯府痛不欲生。</p>
宋安然笑道：“既然父亲明日要对侯府出手，那今日更应该将大姐姐接回来。免得大姐姐在侯府难做人。”</p>
宋子期点点头，对宋安然说道：“此事你去办吧。你安排人将她接回来。你们是姐妹，你好好劝劝她，她听你的。”</p>
宋安然笑着应下，“女儿这就派人去接大姐姐回府。喜秋，喜春，白一，你们三人带婆子们走一趟侯府，将大姐姐还有小外甥接回来。记得，将大姐姐的细软都带上，免得那个邱姨娘手脚不干净的毛病又犯了。”</p>
“奴婢遵命。”</p>
喜秋和喜春都清楚，宋安然明着让她们去接宋安乐回娘家，实际上是去侯府耍威风，顺便给宋安乐撑腰，告诉侯府，宋安乐不仅有娘家，还有宋安然这个嫁入国公府的妹妹。</p>
当然，最最要紧的是要趁机收拾邱姨娘一顿。邱姨娘既然敢闹事，就要有承担闹事后果的觉悟。</p>
喜秋和喜春点了十几个粗壮的婆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隔壁的侯府。</p>
宋安乐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p>
宋子期问道：“你今日突然回来，可是遇上什么事了？”</p>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父亲。”</p>
宋安然顿了顿，继续说道：“是这样的，端午宫里有宫宴，府中老太太点了我的名，让我代表国公府出席宫宴。</p>
女儿对宫中情况不熟悉，国公府里估计也就国公爷知道一些宫里面的情况，只是女儿不好请教国公爷，女儿只好求到父亲和太太这里。</p>
请父亲和太太教教我，进了宫要注意些什么？如今宫里面又是个什么局势。那几位生了皇子的娘娘，需不需要格外关注一下。”</p>
元康帝去年年底才登基，到如今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这几个月皇宫大内大洗牌，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像晋国公府，这样有实权的国公府，都还没摸准宫内门道，不敢轻易往后宫娘娘身边凑。</p>
而且今年的端午宫宴，是元康帝登基之后，宫里面举办的第一个宴席。也是后宫娘娘们正式在京城命妇面前亮相的机会，</p>
所以说凡是接到宫宴邀请的人家，没有人敢马虎大意。</p>
小周氏轻呼一声，“原来二姑奶奶也要去宫宴。今儿我还在和老爷提起此事，这次宫宴我不打算参加，可又怕得罪宫里面的娘娘，给老爷招祸。”</p>
小周氏的顾虑是有道理的。就小周氏这张脸，就是招祸的根源。数年前，元康帝和皇后还都是韩王韩王妃，他们二人曾见过小周氏一面。也知道小周氏对于永和帝的意义。</p>
小周氏要是敢顶着这张脸去参加宫宴，十有*就会被拆穿。</p>
至于后果，就得看元康帝的心意。</p>
所以小周氏才要逃避这次宫宴。只是她身为宋家当家太太，类似的宫宴以后还有很多。她能推一次两次，推不了十次八次。故此小周氏也正愁这事。之前和宋子期商量，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来。</p>
宋安然笑道：“太太可是担心被以前的熟人认出来？”</p>
小周氏的真实身份没公开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p>
听宋安然这么一问，小周氏顿时眼前一亮，“二姑奶奶可是有办法？”</p>
宋子期也盯着宋安然，“安然，你若是有办法解决此事，那就赶紧说出来。为父为了此事愁了好几天。”</p>
宋安然抿唇一笑，“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不容易，但是并非办不到。以太太的五官，只靠化妆就能让太太变个样子。到时候，太太以前的熟人估计都认不出太太的新面貌。”</p>
“就这么简单？”</p>
“当然。”宋安然点头。</p>
小周氏先是一喜，接着又开始发愁，“我身边没这样的人。到宫宴那天，二姑奶奶也不可能特意赶早回来替我装扮，这可如何是好。”</p>
宋安然笑道：“太太不用担心。我身边的喜春就会。我将喜春留给太太，这几天太太先熟悉一下，让喜春给你化几个不同的样貌，太太自己选一个。”</p>
小周氏高兴起来，“二姑奶奶果然是福星，你一回来我们的难题全都解决了。”</p>
小周氏朝宋子期羞涩一笑。宋子期冲小周氏点点头，解决了这个问题，以后小周氏就可以大大方方出门，不怕被人认出来。毕竟都姓周，面貌相似也说得过去。</p>
小周氏兴奋地对宋安然说道：“二姑奶奶想知道宫里面的情况，都可以问我。我对宫里面的事情很清楚。陛下身边的那些女人，我也了解。”</p>
幸亏这会宋安芸不在，宋安芸要是在，估计又得满腹疑惑。</p>
宋安然也觉诧异，说小周氏了解永和帝的后宫，这没什么出奇的。为何小周氏连元康帝的后宫也了解。</p>
小周氏笑了起来，“二姑奶奶可是好奇？不瞒你说，我身边几位嬷嬷都是今年从宫里面出来的。宫里面的事情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p>
原来如此。宋安然了然一笑。</p>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小周氏没告诉宋安然，那就是当年永和帝还在世的时候，小周氏借用皇室资源，对京城名门世家，王公大臣做过一次详细的调查，包括韩王府的内院。</p>
那些女人什么来历，什么脾气，娘家背景，孩子性格，是否得宠，个人喜好，总之事无巨细全都了解过。</p>
可以说小周氏虽然比不上锦衣卫，势力能遍布全国。但是在京城，小周氏手上捏着的关系网，暗中培植的势力，却比锦衣卫更恐怖。就连属于皇帝直管的内卫，小周氏都渗透了进去。</p>
小周氏手上能有这么大的势力，也是当年永和帝纵容出来的。</p>
当年小周氏想要月亮，永和帝就绝不会给她星星。小周氏借着永和帝的纵容，迅速在后宫，在内卫，甚至在朝堂上，培植了一批听命于她的人。</p>
对于小周氏的小动作，当年永和帝是一清二楚，但是他却纵容了小周氏。</p>
后来永和帝死得太快，死之前根本就没想起此事，自然也就没能在死之前将小周氏的势力连根拔起。</p>
永和帝一死，知道此事的人就只剩下刘福刘公公。结果刘公公还没想好如何利用这些秘密，就被刘小七给弄死了。</p>
于是小周氏的秘密就真的成了秘密，同时小周氏培植出来的势力也得以保全。</p>
小周氏如今身边的几个嬷嬷，也是当年她渗透后宫的得来的人。</p>
可以说，如今的京城除了皇室成员，最了解后宫的女人就是小周氏。</p>
这是小周氏的秘密，小周氏只偷偷告诉过宋子期，旁的人谁都没有告诉。宋安然自然也不知道内情，她真的相信小周氏靠着宫里面出来的几位嬷嬷，才得以了解后宫。</p>
小周氏耐心地给宋安然讲解后宫目前的局势。元康帝如今有五个儿子，两个是皇后娘娘所出，其他三个是侧室所出。</p>
如今那三个侧室都被封了妃位，分别是生了二皇子的林淑妃，生了三皇子的温德妃，生了四皇子的韦贤妃。</p>
这三位娘娘靠着儿子得封妃位，但是都不得宠，娘家也都是普通的小官小吏。即便因为她们得封妃位，娘家跟着鸡犬升天，可毕竟没有底蕴，又缺乏时间积累，如今连暴发户都还算不上。</p>
小周氏又仔细讲解了这几位娘娘的喜好，该怎么送礼。</p>
接着小周氏又讲到如今正得宠的几位娘娘。一个是陆丽妃，丽妃娘娘如今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此事还没昭告天下，不过该知道的人自然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的人自然还被蒙在鼓里。</p>
这位陆丽妃最得元康帝的宠爱。十天里，得有一半的时间，元康帝都歇息在她的宫里。怀了身孕后，元康帝对她更加宠爱有加。</p>
如今陆丽妃的风头都快盖过了宁皇后。</p>
据小周氏说，如今宁皇后都不敢对陆丽妃说一句重话，更不敢挑剔她的不是。</p>
可见陆丽妃多得宠爱。</p>
可以说陆丽妃在宫里面就是横着走的，任谁对上她，都得先让三分。要是谁惹陆丽妃不高兴，只需陆丽妃到元康帝身边哭诉一番，元康帝就会替陆丽妃出气。</p>
陆丽妃之外，得宠的还有李嫔跟明妃娘娘。</p>
明妃娘娘就是欧明茜。</p>
欧明茜容貌绝色，进了韩王府就开始受宠。只不过男人都有贪新鲜的毛病，尤其是皇帝。等到同样绝色的陆丽妃和李嫔进了宫，欧明茜就再也没办法独宠。</p>
小周氏告诉宋安然，如今欧明茜和陆丽妃成了死对头。不过两个人都受宠，原本谁也奈何不了谁。如今陆丽妃怀了身孕，倒是压了欧明茜一头。</p>
小周氏将宁皇后放到最后才说。</p>
也不知道当年永和帝是怎么想的，给两个嫡子聘娶的老婆，出身都不高。</p>
先废太子妃段氏，出身一般。元康帝的皇后宁氏出身也很普通。当年宁氏嫁给韩王的时候，娘家最高的官职也只是四品武将。</p>
如今宁氏得封皇后，宁皇后的娘家终于能够扬眉吐气，被敕封为承恩伯。</p>
承恩伯府，比起淑妃她们的娘家，底蕴自然更足，也更有底气。算是京城新贵。</p>
前段时间承恩伯六十大寿，还下帖子给宋子期。不过宋子期嫌弃承恩伯是暴发户，加上文官不同勋贵来往，最后宋子期就没去，只派管家送了一份寿礼过去。</p>
小周氏告诉宋安然，因为宁氏出身不高，所以在人前会表现得格外端庄大气，也要求身边的人也要端庄。要是谁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在宁皇后跟前绝对讨不到好。</p>
而且宁皇后表面上喜欢玉器之类有格调的玩意，实际上私下里更喜欢金银制品。不过宁皇后做戏做了多年，知道她这个喜好的人，还真不多。估计只限于她身边伺候的人。</p>
宁皇后读书有限，但是生的两个儿子都挺不错。元康帝如今已经不歇息在宁皇后宫里，但是看在两个嫡子的面上，元康帝也是给足了宁皇后面子。</p>
每逢初一初五的倍数日子，比如初十，十五，元康帝都会去皇后宫里面，同皇后一起用晚膳。</p>
这是独属于宁皇后的体面，谁都抢不去。就连最受宠爱的陆丽妃，也别想将这份体面抢走。</p>
至于其他三位庶出皇子，元康帝都一视同仁。</p>
零零总总的，小周氏说了大半个时辰才说了个基本情况。</p>
门房上来人禀报，说是大姑奶奶带着小外甥回来了。</p>
宋安乐一回来，小周氏也只能暂停后宫情况讲解。</p>
宋安乐带着孩子回娘家，不见欣喜只见忧愁。脸色有些憔悴，眼睛里有红血丝。孩子由奶娘抱着，孩子长得挺好，白白胖胖的，看着就让人喜欢。</p>
“大姐姐！”宋安然主动上前招呼宋安乐，“好些日子没见到大姐姐，妹妹很想你。”</p>
宋安乐先是羞涩一笑，接着说道：“我也想二妹妹。你大婚的时候我还没出月子，不能亲自来给你送嫁，我一直觉着很遗憾。”</p>
“大姐姐不用同我客气、当时你没出月子，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为了我的事情坏了身子骨。”</p>
宋安然挽着宋安乐的手，进了花厅。</p>
宋子期不乐意见到宋安乐，板着脸对宋安乐说了一句：“你们姐妹聊吧，为父还有些事要处理。”</p>
说完，宋子期就离开了。</p>
小周氏也趁机找了个借口离开。</p>
宋安乐见状，眼睛顿时红了，“二妹妹，父亲定还在生我的气。是我不孝，害得父亲丢了脸面。”</p>
宋安乐垂泪，心里头又纠结又难过又委屈。只觉所有人都不理解她，都不肯体谅她的难处。</p>
宋安然没有安慰宋安乐，她看着奶娘怀里的孩子，问道：“孩子快满百天了吧。”</p>
宋安乐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是，孩子快满百天了。”</p>
宋安然又问道：“要给孩子办百日酒吗？如果要办的话，我得早点将礼物准备好。这可是我的亲亲小外甥，我一定会用心给他准备一份礼物。”</p>
闻言，宋安乐面上不见欣喜，反倒是多了几分尴尬和难堪。</p>
宋安乐低头说道：“府里没人提起要给孩子办百日宴。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办。”</p>
宋安然轻声一笑，“这种事情应该让表哥去操心。这可是他的嫡子，也是他第一个孩子。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重视，那他还是人吗？”</p>
“不是的，二妹妹，表哥不是你说的那样。”</p>
宋安然挥挥手，示意奶娘带着孩子退下。</p>
奶娘慑于宋安然的威严，没请示宋安乐，就急忙抱着孩子下去了。</p>
宋安然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然后说道：“刚才大姐姐说，表哥不是那样的人。那在大姐姐心目中，表哥又是什么样的人？”</p>
宋安乐愣了一下，“表哥她……他知冷知热，体贴人，也善解人意。他很好。”</p>
说完，宋安乐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下。</p>
宋安然挑眉，说道：“既然表哥体贴人，那为什么这一次他不肯再体贴你，非要将你架在火上烤。他难道不知道你夹在中间很为难吗？”</p>
宋安乐有些不安地看着宋安然。</p>
宋安然翻了个白眼，说道：“就是大姐姐想的那样，你和表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p>
宋安乐顿时就红了眼眶，她抽泣道：“这一次是意外。表哥平日里不是那样的人。二妹妹，你和父亲好好说说，这一次的事情不如就算了吧。”</p>
宋安然缓缓摇头，“大姐姐可以算了，但是宋家不能就此罢手。大姐姐只想着让表哥回心转意，息事宁人，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而是宋家和侯府之间的博弈。</p>
这次宋家要是让了步，以后宋家就只能处处让步，处处被动，长此以往势必会被侯府压一头。将来大姐姐再想请父亲替你出头，那就难了。</p>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宋家不能让步。大姐姐，你不用说话，这是原则问题，绝对没有妥协的余地。</p>
事关家族地位名声，事关父亲的声誉，如果你还有一点点孝心，你就应该站在家族这边。大姐姐，你应该明白，只有宋家好，你在侯府才能有好日子过。</p>
一旦宋家不行了，或者宋家被侯府压了一头，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想得到你在侯府的日子只会举步维艰，人人都能踩在你的头上撒野。</p>
你别给我说表哥不会这么做，现在我们宋家还能压侯府一头，表哥都敢当着父亲的面甩你脸子。</p>
等我们宋家不行了，表哥只会变本加厉的针对你，而不是变回以前那个温柔多情的表哥。大姐姐，你仔细想一想，事情是不是这个理？</p>
你让父亲息事宁人，你就是在将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将来表哥一个女人接一个女人的往内院塞的时候，你可别回娘家找人替你出头。</p>
正儿八经替你出头的时候，你在旁边拉后腿。等到将来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也就别怪大家对你冷酷无情。”</p>
最后一句话，宋安然猛地提高了音量，宋安乐也跟着一哆嗦，脸色都吓白了。</p>
宋安乐有些茫然，“二妹妹，事情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p>
宋安然面露嘲讽之色，“你说你和表哥两个人日子过得好好的，这一次他为什么突然闹起来。”</p>
“他是为了邱姨娘。”</p>
“放屁！”宋安然厉声呵斥，“你以前也下过邱姨娘的面子，也曾落过蒋沐绍的面子，为什么以前蒋沐绍不闹，偏偏选在这个时候闹？</p>
他才不是为了邱姨娘，他是在试探，试探你的反应，试探宋家的底线，试探老侯爷对他究竟能维护到什么程度。</p>
大姐姐，你也老大不小了，连孩子都有了，你怎么就看不透蒋沐绍的用意。竟然还傻乎乎的以为蒋沐绍真为了邱姨娘。</p>
邱姨娘不过是个借口。就算没有邱姨娘，他也能找出别的理由同你闹一场。”</p>
“这怎么可能！表哥不是这样的人。二妹妹，你是不是弄错了。表哥怎么会用这种办法来试探我还有宋家。”</p>
宋安乐一脸惶恐，宋安然的话对她的冲击太大，一时半会她还没办法接受。</p>
宋安然再次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没可能。我打个比方，这一次如果我们宋家退让，蒋沐绍的试探就算成功了。</p>
从今以后，他就能死死地压你一头，无论对你好，还是对你不好，你都得看他的脸色过活。将来他让你往东，你敢往西吗？</p>
他让你回娘家求父亲给他谋前程，你敢拒绝吗？他纳妾睡通房，你敢反对吗？他要给他姨娘脸面，你敢说个不字吗？</p>
第一次你妥协了，从今以后你就没有说不的资格。除非你下定决心不和他过了。可是他看准了你，知道你性子懦弱，被欺压久了只会越来越软弱，而不是奋起反抗。</p>
他用一次试探的机会，换来欺压你一辈子，连带你的嫁妆也会全部落到他的手上，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做。</p>
即便是输了，大不了就让邱姨娘去庄子上住，大不了就是挨顿打。以前日子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反正赢了，他就赚到了。输了，他也没有损失。</p>
大姐姐，不是妹妹嫌弃你，比心眼十个你都不是蒋沐绍的对手。你想想看，蒋沐绍是庶出，自幼聪明，可他就有本事在大太太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p>
连大太太那样精明厉害的人都被他给骗了，你还认为他是个纯真无辜的男人吗？依我看，侯府这一代人里面，除了大表哥外，就数他最精明，最会算计。”</p>
宋安乐张大了嘴巴，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p>
她想替蒋沐绍辩解，可是她却找不到立得住脚的理由来反驳宋安然。</p>
是啊，连大太太方氏都能哄骗的人，岂能真的没脑子。</p>
宋安乐此时此刻，心里头很乱。她一边被宋安然的言辞影响，觉着不应该放纵蒋沐绍。</p>
一边又觉着事情不会这么坏，蒋沐绍也不会这么坏。她是蒋沐绍的妻子，为蒋沐绍生下嫡长子，蒋沐绍怎么忍心算计她，试探她。蒋沐绍将她置于何种地步。</p>
宋安乐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p>
她抓着宋安然的手，“二妹妹，我该怎么办？”</p>
“暂时就别回侯府，让大家都冷静冷静。”</p>
宋安乐愣住，“不回侯府吗？那侯府要是对我有意见……”</p>
宋安然不满地说道：“你怕什么？你是有娘家的人，有父亲有兄弟们替你撑腰，你怕什么？再说了，就算你回去，难道侯府对你就没有意见吗？</p>
难道蒋沐绍就能给你一个好脸色吗？既然怎么做都是错，那就什么都别做。安安心心地住在娘家，住到你不想住为止。”</p>
宋安乐有些不安，“我，我听二妹妹的。只是表哥真的是在试探我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对他难道不好吗？”</p>
“就因为你对他太好了，才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但凡你对他差一点，他也没胆子闹起来。”</p>
宋安然毫不留情的揭穿真相。</p>
像蒋沐绍这种聪明人，如果不是有恃无恐，是不会冒险的。蒋沐绍的有恃无恐，就是宋安乐的软弱可欺，还有宋安乐的心软。</p>
宋安乐捂住眼睛大哭起来，“二妹妹，我和他是夫妻，难道不该对他好吗？”</p>
“当然该对他好。但是不应该毫无原则的对他好。凡是涉及到底线和原则的事情，就必须狠狠的反击回去，才能让蒋沐绍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p>
宋安然面无表情地说道。</p>
“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坏，我不相信。”</p>
事到如今，宋安乐对蒋沐绍抱有一份期望。宋安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p>
宋安然想了想，说道：“大姐姐，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同蒋沐绍的婚姻本就源于利益。他娶你是因为他觉着你合适。同理，你嫁给他，也是因为你认为他合适。</p>
既然是出于利益的考虑走在了一起，又何必凡事拿感情说事？你认为你对他情深似海，他觉着一切都是利益。既然是利益，为什么不能试探，不能抛弃？</p>
大姐姐，不要将男人想得太好，也别将感情看得太重。他以利益待你，你自然还他利益。至于感情，大姐姐感情充沛，不妨将感情全放在小外甥身上。</p>
如果你愿意，将来再生两个孩子。到时候你的感情，估计还不够孩子们分摊。至于蒋沐绍，只要我们宋家不倒，他这辈子都要将你供起来。”</p>
宋安乐抬起头，泪水已经糊花了双眼，还糊了满目。她直愣愣地问道：“二妹妹同妹夫也是这样相处吗？凡事都讲究利益？”</p>
宋安然挑眉一笑，“大姐姐，我嫁给颜宓不是因为他的家世。同理，颜宓娶我，也不是看重我的家世。我和颜宓走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有感情。</p>
而且在国公府，凡是涉及到原则问题，我从未妥协。就算是当着国公府老太太的面，我也是据理力争。</p>
我那婆母，你也听说过。她不好相处，也不喜欢我，我待她也只是面子情。可就算这样，颜宓也不会因为我待他母亲不好，他就给我甩脸子。</p>
颜宓不仅不会对我甩脸子，而且在他母亲面前，他还会尽力维护我。试问，蒋沐绍可有这么做？在长辈面前，他可有维护你？”</p>
宋安乐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她低着头，眼神晦暗。</p>
宋安然继续说道：“大姐姐嫁给了蒋沐绍，自然喜欢两口子一辈子和和美美的。但是婚姻绝不可能这么完美。就连我和颜宓，也有闹矛盾的时候。</p>
既然没有完美的婚姻，那大姐姐从今日起就该醒悟过来，冷静地看待你和蒋沐绍的夫妻关系。以后你们要怎么相处，你要用何种态度面对他，大姐姐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想清楚。”</p>
宋安乐幽幽开口，“我没有二妹妹的胆量，也没有二妹妹的底气。我……为了孩子我会努力，只是我只怕做不到二妹妹期待的那样。”</p>
宋安然郑重地说道：“我的期待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姐姐要过得开心，孩子们要过得舒心。当孩子受到欺负的时候，大姐姐有能力也有本事站出来替孩子出头。</p>
当蒋沐绍对你不好的时候，大姐姐同样要有勇气对他说不。大姐姐一日学不会反抗，将来不仅你会吃苦，你的孩子肯定也会跟着吃苦。</p>
别人敢欺负你的孩子，不就是因为你软弱无能，知道欺负了你的孩子，你也不敢怎么样，所以大家才会有恃无恐。</p>
就说这次蒋沐绍做的事情，他不就是仗着你不敢同他翻脸吗。但凡你强硬一点，邱姨娘早就被送走了。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发愁。”</p>
宋安乐捂住脸，“二妹妹，求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的性格软弱，我已经学着去改。就比如这次的事情，换成以前，我肯定不敢到大太太跟前告状邱姨娘。我想到了一切，唯独没想到表哥会为了邱姨娘同我反目。”</p>
“以前你看不透蒋沐绍的真心，现在有机会让你看清楚，也算是一点收获。大姐姐不用太自责。”</p>
宋安乐一脸茫然地问宋安然，“二妹妹，你说我和表哥还能回到过去吗？”</p>
“为什么要回到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人应该往前看。”</p>
宋安乐很伤心。一开始，她对蒋沐绍也说不上什么感情。蒋沐绍对她温柔体贴，知冷知热，而且从不乱来，渐渐地宋安乐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对蒋沐绍投入了越来越多的感情。</p>
哪想到，人家蒋沐绍一边温柔体贴，一边还能保持理智。</p>
等摸准了宋安乐的脾性，让宋安乐真正爱上他之后，人家就开始行动了。</p>
如果从旁观的角度来说，蒋沐绍还真是聪明，每一步都算计到了。这样的人进入仕途，一定能混得风生水起。</p>
可是身为宋安乐的妹妹，宋安然觉着很反感，替宋安乐不值。</p>
如今宋家正好着，还能死死地压侯府一头，蒋沐绍都敢这么做。要是哪一天，宋家垮了，蒋沐绍却身居高位，宋安然都不敢想象宋安乐会沦落到何种地步。更不敢想象蒋沐绍会如何绝情。</p>
或许宋安然是杞人忧天，或许蒋沐绍没坏到那种程度。可是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p>
宋安然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蒋沐绍，那么她就要防范于未然。</p>
不过这些事情，宋安然不会宋安乐。</p>
宋安乐还在哭，哭她的爱情，哭她的婚姻，哭她的未来。</p>
宋安然握住宋安乐的手，郑重地说道：“无论如何，还有我们。有父亲，有兄弟，有我，我们永远会站在大姐姐这边。”</p>
宋安乐擦掉眼泪，“二妹妹，我是不是很傻。”</p>
宋安然摇头说道：“你只是将人想得太美好了。”</p>
宋安乐哭着说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心里头很慌。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表哥。”</p>
“现在不知道没关系，慢慢想总能想明白的。”</p>
宋安然勉强安抚了宋安乐，然后安排宋安乐去休息。</p>
之后，宋安然去见宋子期。</p>
宋安然对宋子期说道：“父亲，可以行动了。大姐姐那里我已经劝过了，利害关系也同她说清楚了。”</p>
宋子期板着脸问道：“安乐能接受？”</p>
宋安然抿唇一笑，“我只对大姐姐分析了利害关系，没告诉她我们具体要做什么。”</p>
宋子期叹了一声，“你们三姐妹，从小一起生活，一起接受教育，怎么性格就差这么多。就连安芸都比安乐要强一些。”</p>
“一样米养百样人，大姐姐性格弱一点，那我们就替她多考虑一些。等将来孩子大了，她总归能明白过来。”</p>
宋子期却不抱希望，只说了句，“但愿吧。”</p>
男人有花花肠子，这种事情不稀奇，应该说这就是男人的本性。要么为女人，要么为钱，要么为权，反正男人一辈子追究的也就是这三样东西。所以蒋沐绍的小心思，宋子期没放在心上。</p>
真正让宋子期不满的是宋安乐的愚蠢。蒋沐绍那点心思，旁人都能一眼看穿，宋安乐身为蒋沐绍的枕边人，竟然看不透蒋沐绍。这得有多蠢，多自欺欺人。</p>
一想到宋安乐的蠢，宋子期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宋子期，本朝最年轻的探花郎，竟然生出这么愚蠢的女儿，这不是打他的脸是什么。</p>
可见找女人生孩子，一定要找聪明的女人，孩子才不会跟生母一样犯蠢。(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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