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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0章 大少,您真的不管呀?(加更)

    凌晨三点,宋天烨还在失眠。

    睡不着,索性便起来看这个季度的销售报表。

    有几个大的项目开始运作了,处处都要用钱,销售业绩表面上看着还不错,但实际盈利并不算高。这也是他为什么需要到Z市实地考察,然后注资SIC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过,昨天就发现有几个数据看着有些不太对劲,他今晚正好研究一下,正拧着眉头,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在家的时候是不开手机的,座机虽然有,但也被他拨了线,所以,这个时候会来按门铃的只有一个人。

    人窝在沙发里没有动,顺手摸到摇控器一按,门便‘咔’的一声打开了。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笃笃’声响起时,精气神看上去并不十分充足的林思暮一脸疲惫地出现在了宋天烨的面前。

    做为宋大少的全能助理,林思暮一直都处于24小时备战的状态。

    不过,在大少身边工作了五年多,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候被一个电话就叫了起来。事发突然,她换了衣服就出来了,连妆都没来得及化。

    看着一脸‘蹉跎’林思暮,宋大少懒懒地问了一句:“有事?”

    “嗯!”

    扬手,宋大少一幅我听着,你直接讲的神情,可林思暮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总结语言了:“呃!这件事有点……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闻声,还在看着数据心算的某大少头也不抬,说:“那就不要讲了。”

    林思暮:“……”

    乖乖隆地咚!

    果然啊!跟她这个*老板是不能整这些弯弯绕的,必须直接点,要不然,他能一句话噎死你。所以,为了不被真的噎死,她还是聪明地选择了单刀直入:“云小姐被抓了,故意伤人罪!”

    “……”

    指尖一滞,宋大少终于从各种数据中回过神来,然后抬头,深深地看了林思暮一眼。

    明白这是要她继续说的意思,林思暮也没打哽儿,立马顺溜道:“据姚家人说,云小姐和姚乐仪打了一架,直接把人从三楼的楼梯上推下来了。”

    闻声,宋大少沉默了一阵,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了一句:“那种女人早就该推了,干的漂亮!”

    林思暮干咳了几声,然后狗腿地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可现在的问题是,姚夫人和姚夫人的弟妹以及家里的管家和佣人口径一致,都说是云小姐想杀了姚乐仪,所以才把她凶残地从楼上推下来的……”

    “谁报的案?”

    “姚夫人。”

    他一幅猜到就是这女人的表情,然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他这个反应,林思暮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的,原还以为他还会有下文,所以才老老实实地等在那里,结果,等了半天,人家竟连屁都没再放一个。

    林大助理纳闷了,就这样?

    这是打算管呢?还是打算不管呢?

    正猜测着她那*老板的心思,结果,人家又慢条斯理地来了一句:“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大少,您真的不管呀?”林思暮惊了,这是神马情况?

    敢情她这大半夜的从暖暖和和的被窝里爬起来是自作多情白忙乎了?这不是作孽么?

    某大少头也不抬,只反问道:“她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管?”

    听听,听听这傲娇的小口气……

    林思暮马上就判断出她这*老板又开始口是心非了,所以便‘多嘴’道:“云小姐不是那种人,而且她右肩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根本使不上力,怎么能推人下楼?肯定是被冤枉的。”

    说完,林大助理又担心她这*老板拉不下面子继续傲娇,所以她赶紧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秦队曾是特警大队的大队长,这种小麻烦,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都不用您出面就能搞定的。”

    闻声,宋大少倒也没再沉默,只闲闲来了一句:“远风也曾经是这边的市长,这种小麻烦,同样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艾玛!

    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老板不急急死助理。

    林思暮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正经受着无与伦比的考验,所以,她第一次在老板的面前没有用公式化的口吻,只像个朋友般劝了一句:“大少,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和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那就换个店。”

    林思暮又噎住了,感觉有东西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似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慢吞吞地开口:“不管怎样,我已经让秦队先过去了,就在那边等您指示呢!只要您一声令下,马上……”

    “思暮,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听到这一声思暮,林大助理魂都差点吓飞了。

    尼玛!这是大少头一回这么正经地叫她的名字,以前都是小林小林的叫的呀!

    简直不能更惊悚……

    理智告诉她,再说下去可能会被炒鱿鱼,可情感上她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是真的喜欢云薇诺那个女孩子,而且,坚信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她又瞥了一眼还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的人,说:“您已经半个月没睡过一次好觉了,安定片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言外之意,再熬下去都快干了,还倔强什么呢?您以为您还是‘少年’呀?

    宋天烨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只耸耸眉,满不在乎地吐出了三个字:“无所谓。”

    林思暮:“……”

    没救了,彻底没救了,她老板只用*就能‘征服’全世界了……

    *是病啊!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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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老板虽已放弃治疗,她却不敢给老板停药。

    所以,林大助理最后只能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当着她那*老板的面直接拨通了秦君朝的电话,而且,还故意按了免提……

    秦君朝是大少的贴身保镖,虽然大多时候他都没有‘贴身保护’过大少,但他的名片上确实是这么印的,所以,林思暮大多时候都叫他秦队。

    秦队是四年前开始跟着宋天烨的,听说他在部队的时候是传说中牛逼哄哄的特种兵王,身兼世界顶级拆弹专家的头衔,还曾是Z市特警大队的前大队长。然后有一次他‘无意中’救了宋大少一命,再然后他就被宋大少用重金挖过来做了贴身保镖。

    其实,四年前秦队具体是怎么救的大少林大助理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救了,然后就连特警大队大队长也不做了。

    特种兵王,拆弹专家,特警大队大队长,有这三个头衔的人居然也被‘生活所迫’改行做起了保镖……

    这分明是从铁饭碗换成了豪华型一次性纸碗啊!

    林大助理其实想说,他是有多想不开啊!所以,她严重怀疑秦队是收了大少的‘天价报酬’才敢这么‘义无反顾’地弃明投了暗。

    为此,她也曾调侃般问过秦队当时是怎么想的,秦队很认真很认真地‘瞄’了她一眼,说:“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呗!”

    大少VS秦队?

    当时林大助理那叫一个激动啊!

    搞得她这四年里一直在怀疑秦队是攻还是大少是攻,直到后来云薇诺突然从大少的身边冒出来,她才明白,真的是她想多了,大少是个直的,至于秦队……

    嗯嗯!观察中……

    “小暮?”

    一不小心思想就跑偏了,对方一声小暮才把人拉回来,林思暮假模假式地咳了两声,才一本正经问了秦队一句:“秦队,见到人了么?”

    “嗯!那姑娘情绪还算稳定,只是不太肯说话。”

    秦队话不多,但句句都很到位,林思暮立马偷眼瞥她那*老板,据她观察,虽然她那*老板的眼睛一直落在那些销售报表上,不过,耳朵好像是竖起来了。

    赶紧的……

    林大助理再接再厉,马上更大声地问了一句:“你没跟她说你是大少的人么?”

    “说了,然后她就彻底不说话了。”

    咳咳!咳咳咳!

    这秦队也太实诚了一些,这大实话说的,绝了……

    她正想着如何引导秦队说些能打动大少的话,结果,那边似乎心有灵犀,又很给力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倒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那姑娘自始自终都抱着一本素描本。我刚才特意多看了一眼,绿色的封皮,上面有一排白桦树……”

    “白桦树啊?啊!”林大助理故意长长地拖着尾音?

    啊!难道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烨和桦傻傻分不清楚么?

    “我觉得挺奇怪的,就问了一下当时现场的情况,听说那姑娘把人推下去后也不肯扶人,只是一张一张地捡那素描本里的画。”

    一听这话,林思暮眼睛都亮了:“什么画?”

    “我拍了一张,你看看吧!”

    “好。”

    挂了电话,林思暮便当着宋天烨的面划开了手机。

    只看了一眼,她便直接将手机‘扔’给了某傲娇,某*,某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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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凌晨到天亮,云薇诺在拘留所里整整呆了六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素描本,领到手后才安心地走了出去。

    “薇诺,你还好吧?”姚乐珊迎了上来,满眼担心。

    她前脚刚走,后脚云薇诺就出事了,这让她又开始自责,如果她不走,这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医院那边姚乐仪伤的似乎也不轻,人虽然醒过来了,可两条腿全骨折了。

    她刚才顺道去医院里看了看,听说姚乐仪从醒来后就一直在哭闹着,要凌正枫想办法让云薇诺把牢底坐穿。她特意留心了一下凌正枫的态度,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好,反正就是敷衍着。

    可不管怎么样,姚乐仪是真的伤了,而她想让云薇诺把牢底坐穿的心思也是真的。

    虽然姚乐珊怎么也不可能让云薇诺有事,可想到姚乐仪的态度,还有苏镶玉看她的眼神,她总觉得后背凉凉的。她很清楚,就算她们现在把人保释出来了,可那对母女也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心里担心的事儿太多,她的情绪也有些不稳,一看到云薇诺出来,眼泪马上就要滚出来:“都怪我,要是我留下来陪你就好了。”

    “大姐,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将手里的素描本抱的更紧了,云薇诺的心情反倒很坦然,没有做就是没有做,就算是被冤枉了,只要问心无愧她也不怕什么。

    只是,看到大姐眼下深深的黑眼圈,她实在过意不去。

    这*,何止是她一个人没有睡觉?

    听她说自己不小心,姚乐珊一时误会吓了一大跳,惊问:“你真的推她了?”

    “是她推我,我让了一下,她没推到自己却滚下去了。”

    其实当时云薇诺也没看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不过,她没有推姚乐仪也是事实。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更多人看到她的素描本里画的是什么。

    所以,冲下楼去的那一刻,她没有去扶姚乐仪,而是越过她一张一张地捡着画。

    也正是因为她这看似冷漠的行为,彻底激怒了苏镶玉,让她下了狠手一心一意要送她去坐牢。

    于是,便有了故意伤人罪这么一出,于是,她便在这里呆了整整*……

    “那她还说你想杀她?那死丫头简直……”

    见大姐这样生气,云薇诺又撒娇般扯了扯她的手,还抱歉地看了一眼陆远风:“大姐夫,让你担心了,还要麻烦你们来保释我。”

    陆远风看着她温和地笑:“不是我们,有人比我们更早就替你办了手续。”

    “谁呀?”

    云薇诺很诧异,陆远风却说:“对方没有透露姓名,不过……”我刚才好像是看到大少的助理林思暮了。

    最重要的一句不及出口,拘留所里突然又冲出来一个人,直接拨开陆远风便忤到了云薇诺的面前:“小云妹妹,你没事吧?”

    “厉……你怎么也来了?”

    大姐和大姐夫会过来,是因为她告诉过警察可以通知他们来帮自己,可厉湛开怎么也知道她出事了?

    “你有事我怎么能不来?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打过招呼了,再加上你手臂上的伤,没有能再冤枉你。”那时厉湛的眼神眼朗,温和地看着她的样子仿佛似在对她重复着那天他说过的话,那时候他说,被人欺负了也不要哭,我来帮你出气。

    今天,她真的没有哭,而他,也真的来帮她出气了么?

    很感动,她笑着对她说谢谢,谢完又似想到了什么,又说了一句:“谢谢你!厉哥哥。”

    “小云……妹妹!”

    能得这一声厉哥哥,厉湛开突然有种什么都值了的感觉。

    他的春天果然来了,他心里的花儿也开了,厉湛开激动地上前,刚想要拥抱自己心中的小花,半道却突然挤进来一个第三者,生生挡在了他和她的中间。

    “虽然你帮了我们,可是……”

    姚乐珊勾着眉,一脸不信任他的眼神,然后将他用力地推远:“别想打我妹妹主意,她是好女孩,不玩的。”

    虽然是生意上的伙伴,可姚乐珊也是有底限的,初次见面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实在是不怎么样,再加上他那万花丛中过的好名声,她怎么能让妹妹接近这种人?

    没抱到小美人不开心,厉湛开赶紧厚着脸皮求原谅:“嫂子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再也不敢那样了。”

    之前还是叫姚大小姐,陆少夫人的,现在就直接变嫂子了,姚乐珊也是醉了。

    可有些东西是不能打折的,所以,姚乐珊的态度很坚决:“总之,你还在观察期。”

    “懂!懂!我一定好好表现。”

    姚乐珊:“……”

    这货确定是那天晚上见到的同一只?

    那天晚晚明明是条凶残无比的野生藏獒,怎么现在越看越像条蠢萌蠢萌的哈士奇?

    厉湛开忙着讨好两姐妹,陆远风的却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顺手拿起看了一眼,他瞥了云薇诺一眼,这才转身走到一边接电话。

    “忙,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说完就想挂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陆远风收回目光落在云薇诺手里的那本素描本上,然后又问:“你要那个干什么?”

    “我不保证能拿到。”

    “知道了,我尽力……”

    挂了电话,陆远风带着笑意走过来:“小诺,折腾了*你也累了吧!今晚你就跟我们回酒店住吧!”

    “算了,我还是……”

    打断她的话,陆远风直接问她:“还是你想回姚家?”

    云薇诺一怔,立刻道:“那还是去酒店吧!”

    那种地方,多呆一秒都嫌恶心啊!

    她是真的再也不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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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夕阳的余辉穿过细密的树叶,光影交织。

    一人,一桌,一椅,一个绿色的素描本。

    上面细密的树木全是抽象的线条,但一眼就能看出是白桦林,整片整片的白桦林,而且,应该是人亲手画上去的,并非封面上原有的设计。

    长指落在那片白桦林上,宋天烨轻点了几下,才缓缓翻开了第一页。

    那是……五年前的他!

    那丫头,为什么要画他?

    五年前,她还是个高中生,他见她的机会不多,但每次见到的时候,她似乎都低着头。唯一看清她面容的那一次,似乎是他蒙着眼亲吻凌茉的那个夜晚。

    他还记得拿下眼前那块黑布后,她躲在角落里怯生生地看着他的眼神,秋水般的黑眸间似沁着水滴,看着他一闪一闪地颤。

    就仿佛,他吻的人不是她姐姐而是她本人……

    想到这里,冰冷的男人不禁莞尔。

    一页一页地翻着,一张一张地看着,每个角度,每个神态,每个表情,每个动作……

    仿佛是他的记录本,记录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

    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合上的素描本的同时,封面上那片白桦林在他眼中竟也多了几分诗意。

    胸膛里涌动着什么情绪他有些辩不清,只是,有什么东西似在心尖上破肉而出,继而生长,发芽,展枝,直至最后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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