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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摁住她 作者:星球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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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个人文社科类的吧,”秦妈妈笑眯眯道:“最近妈妈看了不少书,觉得挺有意思的,人到这个年纪脑袋就不太好用,搞不动自然科学了,怕延毕。”

    秦渡:“……”

    然后秦妈妈把沉沉的包背在肩上,挥了挥手,走了。

    她身后,满地的夕阳。

    秦渡知道,姚汝君根本不可能认可许星洲。

    他的星洲年纪甚至都不到二十岁,不过十九岁,秦渡也不过二十一。她自幼失持,脆弱得可怕,而他的母亲只见过许星洲一面,还是她最崩溃的时候。

    秦渡拿着保温桶开门,许星洲正踩着拖鞋站在床下,红着眼眶,愣愣地道:

    “……我还……还以为你走了。”

    秦渡有点好笑:“师兄走?做什么?”

    许星洲眼眶微微有点发红,不说话。

    秦渡在许星洲颊上吻了吻,把保温桶一扬,道:“吃饭了。”

    他是不是忘了呀。

    许星洲被他抱在怀里时面颊绯红,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酸涩。

    秦渡应该是忘记了,他需要给我一个答复吧。

    可是这种东西,终究是强求不来的。

    ——毕竟我不能指望猫变成乌鸦,也不能指望秦渡像爱自己的眼珠一样爱我。

    许星洲被秦渡抱起来时,有点难过地心想。

    第62章

    秦渡将保温桶打了开来。

    保温桶里温着一碗炖得乳白的人参老鸡汤, 佐以蛋丝和竹荪,又以白胡椒提了味儿, 朱红枸杞飘在高汤上,令人食指大动。主食是沥了水的龙须面, 还有几样用香油调的小碟。

    许星洲哇了一声, 忍不住擦了擦口水。

    秦渡:“……咦。”

    许星洲小声问:“好好吃的样子……谁给的呀?”

    秦渡莞尔道:“啊。我妈送过来的。”

    许星洲又擦了擦口水:“帮我和阿姨道谢喔,鸡汤好香, 看在鸡汤的份上原谅你抢我周黑鸭吃这件事了!”

    秦渡忍不住就想捏两把许星洲, 道:“你胃疼还敢吃?”

    许星洲拒不回答,坐在床上,拿了筷子,把鸡汤倒进龙须面里拌了拌。

    许星洲尝了一点鸡汤,简直感动落泪, 道:“太好吃了吧——你家阿姨手艺真的好。”

    秦渡嗤地一笑:“我家阿姨?”

    许星洲一愣:“不是你家阿姨做的吗……?”

    秦渡以勺子舀了点汤, 喂给许星洲, 漫不经心道:“是吗。”

    “我以前住院的时候,也喝这个。”秦渡用纸巾给许星洲擦了擦嘴角, 一边擦一边道:“很费时间,要煲很久, 火候也很重要。我家阿姨不会。”

    许星洲怔了怔。

    “多喝点吧, ”秦渡忍笑道:“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姚女士忙着申博, 时间宝贵得很。”

    许星洲退院时, 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

    医院门诊大楼外车水马龙, 大雁长唳掠过天穹, 月季花花期已尽,花瓣委顿一地。秦渡拎着药与肖然和自己给许星洲送的花,许星洲悠悠走在他的身后。

    近六月的日子,地上金晃晃的都是太阳。

    “去了医院呢,”秦渡被大日头晒得出汗,道:“在那里要乖一点,好好吃药好好治疗,师兄等会有事,入院评估就不陪你了。”

    秦渡已经朝夕不离地陪了许星洲三天,肯定压了不少事儿要做。许星洲乖乖嗯了一声,离开门诊的阴凉,一脚踩进了阳光之中。

    那感觉陌生而熟悉,像是被温暖的火苗舔舐。

    “我……”许星洲恍惚道:“是不是很久……”

    我是不是很久没有走在阳光下了?

    秦渡像是知道许星洲在说什么:“是吧?之前师兄怕你出去不舒服,没带你出去溜达过,这么一算,你还真是蛮久没出门了。”

    许星洲点了点头:“嗯。”

    秦渡一手给许星洲的脸遮住了太阳。

    “晒太阳是挺好的。”秦渡嘲道:“但你没涂防晒霜,我可不想回去听你对着镜子唧唧哼哼我是不是晒黑了——快走,师兄现在等不及摆脱你。”

    许星洲:“……”

    许星洲心里酸酸地说:“那你现在摆脱我吧,我自己打车——”

    秦渡一把把许星洲摁在了自己怀里。

    他在女孩额头上亲了亲,坏坏地道:“师兄不是开网约车吗?还想去打车,你就是粘着师兄不放。”

    然后他拎着许星洲的行李,一手紧紧揽着自家姑娘,拉开了自己的车门。

    许星洲被网约车三个字堵了许久,费尽心思想反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地——找到了秦渡目前的软肋。

    “可是,你三天没洗澡。”

    许星洲靠在秦渡胸口,严谨地说:“我是不会黏你的。”

    秦渡一路上安静如鸡,终于不再说骚话了。

    毕竟那句三天没洗澡给这位骚鸡师兄带来的打击太大,他变得极度敏感,甚至把许星洲塞在了自己的车后座上。他和许星洲寸步不离地呆了三天三夜,只有买饭的时候会稍微离开片刻,说他三天没洗澡还真没冤枉他。

    他们到了精神卫生中心后,于典海主任带着他们办了入院手续,与他们一起买了些能用上的东西——盆、牙膏牙刷、少许洗漱用品,大多是特供的——他们的病人无法排除伤害自己或他人的倾向,原则上必须院内购买。

    然后,于主任带着他们穿过漫漫的、洒满阳光的走廊。

    “病人要离开医院的话,”在那长长的、落满阳光的走廊之中,于主任对秦渡道:“绝对不允许私自离开,至少要通知我一声,由我,也就是主治医生来判断情况,判断的权力在我身上。”

    秦渡抱着一大包病号服和生活用品,许星洲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们身前的阳光金黄灿烂。

    于主任直视着秦渡,重复道:“……判断的权力在我这里。”

    秦渡单手牵着许星洲的手指,与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视线相对。

    “秦先生,您把患者交到我手里,”那个四十七岁的、行医二十余年的,戴着眼镜的小个子医生说:“——是因为相信我作为医生的判断和学识,相信我的医德和精诚,相信我的判断,因而愿意将她的健康托付给我。”

    秦渡:“是的。”

    “所以,”于典海笑了笑:“我学弟告诉我,秦先生您浪惯了,我只希望您别带着患者乱跑。”

    秦渡笑了笑,晃了晃与他的星洲相勾的手指,表示认可。

    许星洲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尖。

    “我们正经医生,永远不会把保证治好这四个字挂在嘴边,那是莆田系的活儿。”

    于典海推开临床心理科病区的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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