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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空山记 作者:羯墨_

    分卷阅读16

    度不凡,才知道遇见了京中权贵,慌的不敢再多言语,陪着笑过来牵马。

    李阐把缰绳抛给艄公,朝前正要走,便听见身后猝然一声嘶鸣,回头只见少风双蹄扬起,眼看就要踏在已吓傻的另一位来牵马的筏工身上,李阐当即回身一脚踹上了那筏工的膝窝,筏工就势倒地,滚了一滚,将将避过了下落的马蹄。

    这一下几个人皆愣在当场,连白帝面上都有些惊意,他一把拽住少风的辔头,朝旁边拉去,那筏工才从马肚子底下滚了出来,满头满脸的灰,眼睛直愣愣的尚未回神,李阐看着心里一叹,自己竟将这茬忘了,那少风怎是寻常人可以碰的得的?但见白帝伸手在少风头上拍了一掌,似是有些怪罪的意思,转身走过来,对着那眼珠还不会转的筏工天灵盖上也拍了一掌。

    那一掌看似轻飘飘,却如有千钧,筏工即刻腿脚一软朝地上坐去,却在刚挨地的瞬间又弹跳起来,终于哎呦了一声。

    这一声喊出来,刚才那股呆傻的劲便也过去了,整个人仿佛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圈人,有些莫名其妙的问老艄公,“把头?可以走了?”

    经过了这一场,等几人上船时已是正午了,那筏子果然极大,在上面扎了凉棚,下置竹椅,白帝亲自把少风牵上皮阀,周围人皆不敢看他,连一路上活泼的陆迁都缩着脖子坐在尽可能远的地方,这让白帝心中隐隐又有些不快。

    好在是李阐仍如常待他,既不多亲密,也无畏缩之意,两人并肩坐在竹椅上,四顾皆是茫茫江水,老艄公站在船首,其余三人站在三个船角,一起发力撑船,少风因未和那一驴一马拴在一处,自己溜达了过来,低头在白帝发间嗅了嗅,又将头伸进他怀里。

    白帝无奈,只能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打开后是早上陆迁买来的另一块蒸糕,喂给少风吃了。李阐见他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不由的笑出了声。

    他一笑不要紧,白帝马上起身拂袖而去,但革船位置有限,白帝至多也就是站的离他远了些,负手站在船首,看那艄公撑船。

    趁这个当口,少风又凑到了李阐身侧,李阐回身招来陆迁,让他将那竹篮拿过来,里面还有几个早上没吃完的甜馃子,一并喂给少风,他想到这龙被白帝喂的嘴叼的很,不好好在山间吸风饮露,非要吃这些甜食,连化做一匹白马都只吃甜饼,一口草都没啃过。

    少风嘴里的馃子还没嚼完,李阐只听见身后又是一阵扑腾,陆迁在后面嚷了一嗓子,原来是有只鸡从他竹凳下钻了出来,却因为绑着脚,只能猛扇翅膀,差一点滚到水里去。

    见陆迁捉了那鸡,老把头笑着解释道:“这是祭河神用的,原本只在新船下水时做些祭祀,但昨天官府的人特别交代了,这一趟万不敢出什么岔子,所以才备下这只鸡,可结果……”

    船把式说的支支吾吾,李阐却听明白了,只因这黄河水深浪急,撑筏渡河就如同行于刀尖,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其中诸多忌讳不可明言,近日正值黄河春讯, 正是水流湍急的时候,结果今天自他们上船起,这河面上就平静无波,一丝风都不见,老艄公乍了乍舌,说:“老汉虚活了这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河静成这样。”

    李阐便看了那仍站在船首的神仙一眼,一边陆迁也走了近些,手里依然擎着那只鸡,问老艄公祭品什么时候投,老艄公笑道:“已经行了半程都风平浪静,这鸡当是不必……

    然而他话音未落,船尾变故陡生!

    [8]

    单艘革船由9只皮囊组成,今日李阐他们所乘的大革船是由四艘小的拼成,四个筏工一人一角,老把式站在最前面掌舵,然而随着几声突如其来的闷响,船尾的一角迅速的沉了下去,本该站在那里的筏工也不见踪影。

    整个筏子瞬间失了平衡,李阐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力掀倒,手在空中虚捞了一把,尚未摸到那神仙的衣角便落入河中,随着革船倾覆,之前一直平静的河面风浪乍起,一股水流急湍而下,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那革船撕碎了。

    李阐略通水性,深知此刻切不可慌乱,然而黄河水中泥沙太多,他无法在水中视物,只能趁换气的当口挣扎着寻找被大水打散的几人,那些筏工自不必说,陆迁是本地人,在河边长大水性自然不用担心,唯独那神仙……李阐想到这里,内心里一时连惧怕都忘了。

    那神仙算是个地仙,秦岭一脉皆在治下,但过了黄河法力便毫无用处与常人无异,今日出门时又忘了问他水性如何……

    浮沉之间,李阐抱住了身侧被水冲过来的一根浮木,稍微得以喘息,眼见上游又飘下来裹了件青色袍子的人,眼急手快的捞了一把,正是奄奄一息的陆迁。

    李阐将陆迁上半身架上浮木,只见陆迁双目紧闭,嘴角青紫,额头有一片血污,应该是被撞到了头,靠着胸腹的一口气才没完全沉下去。此刻他们已经被冲到河湾一片水流较缓的地带,李阐解下腰间鞢带,胡乱将陆迁捆在浮木上,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忙扯下金鱼袋揣进怀中,才猛吸了一口气,又扎入水里。

    然而大河茫茫,举目皆是浊浪,哪里还能看见神仙的影子,李阐奋力朝前游了几下,身上袍子吸满了水,束着他伸不开手脚,水又冰凉刺骨,没多时他便以无力了,一个浪推着他身子朝起浮了一些,他看见前方一个漩流处似乎有些异状。

    李阐拼尽了全身力气靠近那漩流,先是不知道被水推出去了多远,之后又一并被卷了进去,天旋地转间他在一堆断木渣间拽起了那块白布衫子,手中一轻,才发现自己救起的是个不过总角的幼童。

    李阐心里一沉,突然失了气力,那幼童本爬在块断桨上,本以吓傻,现在见了李阐才哭出了声,手脚在空里不断乱挥乱蹬,顿时失了平衡,差点从桨上滑下去。

    李阐被他一脚蹬中心窝,没防备呛下去一口水,他本就已是强弩之末,登时就被水吞的没了顶,沉下去之前,他用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小儿托了一把。

    沉下去的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离他远去了,他仿佛回到了七岁那年,在大明宫的那一夜,突如其来陷入的无尽黑暗,一切都是从那一夜开始改变的,就在他意识到自己要死了的这刻,他醍醐灌顶般明白了自己名字的意义。

    死而复生,是谓之蝉。

    小蝉……生死之间,仿佛有人在心底唤他,李阐心念转动,求生之欲被唤醒,在水下猛然挣扎起来,不得章法的扑腾了两下,脚底突然触到了一处硬物。

    有了借力,他腿上蓄劲一蹬,朝水面升去,眼睛并不能睁开视物,只觉得有一股白光在脸前划过,身体突然轻省了不少,终于被他挣扎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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