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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奴 作者:狂上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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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不对,加之他方才进来时嗅闻到厨下隐隐传出熬煮中药的味道,连忙问道:“姬的身体可有什么不妥?”

    莘奴沉默了一会,思踱着是否对这少年说出隐情。这一路来,廉伊和她一路扶持,才能逃出那人的掌控,心中对这少年的依赖之感还是有些的。

    最后莘奴终于轻声说道:“我……怀了他的骨肉。”

    廉伊听闻此言,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握住拳头,额头的青筋也微微蹦起。

    经历过满门灭族的少年,就算是再激动,也能极力克制住心内的酸涩,他向来善于体察莘奴的心思,只冷静地想了又想,突然开口问道:“廉伊不才,本不该有此一问,然后仍斗胆开口,不知姬可愿嫁给廉伊?”

    莘奴闻言一愣,正要皱眉申斥,廉伊又说了一句直入她心底之言:“只是为了让腹内的孩儿得以名正言顺!”

    第93章

    莘奴虽然这几日一直烦忧着这事,可是骤然听闻廉伊的建议,立刻说道:“此事不妥!”

    当初惊闻莘子不是自己生父时,心内的创伤犹在,她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儿重蹈覆辙?

    莘奴的反应倒是在廉伊的意料之中,他出言阻断了莘奴接下来的话道:“廉伊自知不配姬的才貌,并不敢真与姬成为同榻的夫妻。然而孩儿总是要有个合理的名分,不能让还未出世的孩儿背负上世俗的污名……再说孩儿的……生父似乎已有妻子,更是无意娶姬,就算他愿娶,如今他已经是魏王的眼中钉,被满国通缉……怎么配成为姬腹内孩儿的父亲……”

    “够了,你一路劳顿,也该去歇息了!且下去吧!”莘奴脸色素白,半垂下美眸,冷声打断了廉伊之言,下了逐令。

    廉伊倒也识趣,点破了莘奴目前的窘境后,便施礼退下了,在临到门口时,他又回头,满是恋慕地望着莘奴坐在案前有些纤薄的身影,又低低道:“廉伊愿为姬赴汤蹈火,请姬自宽心……”

    莘奴没有说什么,这少年虽然很会看破人心,可是在操纵方面用王诩相比且差了很多的火候,他这番话的用意为何,莘奴心里很清楚。

    可是少年虽然居心不良,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句句在理的。自己腹内的孩儿是注定与生父无缘的了……

    他往门外走时,恰好瑛娘端着汤药进来,她将汤药摆放在莘奴的面前低声道:“汤药已经煎熬,要趁热喝,药效才佳……”

    莘奴端起了碗,看着碗内漆黑的汤药,光是闻一闻那散发出来的味道都能想象汤汁的苦涩,可是郎中当初给她把脉时,曾经言明她忧思太深,又接连几日舟车劳顿,恐怕伤及胎儿,是以若想生下健康的婴儿,这些苦药便是必须得喝的。

    莘奴深吸了一口气,生平第一次没人逼迫便大口咽下了整整一碗的苦药。

    只是那药的苦意迅速挤占了整个口腔,涩得整个人都要缩在一起了。

    瑛娘见莘奴的脸儿皱成了一团,模样一下子似乎就小了几岁,活脱稚气未退的少女,可真是叫人怜惜。她连忙递上蜂蜜熬煮的浆给莘奴消解苦意。

    看着莘奴饮了几口,消解了几许苦意后,复又轻语道:“廉伊……有些太年轻了,将事情看得甚是简单,然后为人父乃是一辈子的事情……还望姬三思……”

    这些日子来,瑛娘精心照料着莘奴的起居,她为人老实谦厚,让人甚是放心。可是如今这样的老实人居然说起了当初招募自己进府的廉伊的坏话,倒是真叫莘奴诧异。

    瑛娘似乎未看出莘奴的脸色变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接着道:“少夫老妻,终究是难相守到头……”

    听到这,莘奴倒是有些明白了,曾听其他人提起过着瑛娘本是韩国人初婚时没几年的功夫,病弱的丈夫便死了,她第二任丈夫小她十岁,当初看中的瑛娘家里殷实,她丈夫的父母将儿子送到瑛娘的家中做了赘婿。因为从事的是商贾生意,所以她们一家搬迁至魏国的邺城。瑛姑的父母俱已经亡故,渐渐地生意也全交到了丈夫的手中。可是待得瑛娘怀了身孕时,那已经掌握里家中实权的丈夫却与年轻貌美的婢女勾搭,又借口自己身为赘婿吃尽了妻家的闲气苦头,呼喝叱骂瑛娘。最后竟然抛弃了瑛娘在魏城,卷了所有的家私带着那貌美的小妾回了韩国。

    而瑛姑生下孩儿后,手头拮据,为了养活自己儿子,这才辗转到各个富贵家中,签了卖身短契做起了管事。因为她原本出身富户,有些见识懂规矩,手又技巧倒是很得主人家的赏识,这才算是将自己儿子拉扯长大。

    是以她的那一句“少夫老妻难相守”的确是出自她的肺腑之言。

    莘奴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微微一笑道:“你的心思我明白,我自有分寸……”

    因为前方一时无战况,而廉伊因为与将军的交情,请了半个月的长假,便脱掉了戎装,又换穿在府宅里劈柴做饭的粗衣,勤快地在府宅里做事,更是亲自上山选了木材砍下,拖到院子里去皮刨木,亲自打造了一只小小的木床还有几件木质的玩具。俨然已经是自认为人父的架势。

    莘奴看了犹自头痛,寻思着倒是要找个机会撵那廉伊快些回转兵营。

    这一方的头痛尚未停止,那一厢更要命的头痛却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莘奴原本是存着让邺城令伪造文书的心思的。自从魏文帝时期变法之后,魏国的户籍制甚是周详。

    当初她落地邺城时,因为魏王的亲自下令,邺城令亲自执笔为她修写了户籍文书。可文书里言明了她是未婚之身,可若是几个月后,她的孩儿呱呱坠地,那未婚的文书便再也看不过去了。

    是以她想要先与交好的邺城令夫人言明一番,再不动声色地将那文书改成丈夫亡故的未亡人。这样一来,腹内的孩子便是遗腹子,就算以后真有人敢嚼碎舌根,也有官家的文书辟谣,维护了一个脸面周全。

    可是当她来到邺城府衙时,还未及转入后宅,便见府衙前满是车马官兵,一片嘈杂的声响。

    不过那些官兵俱是围拢在一辆囚车之旁,那囚车之内赫然坐着一个满身铁链,衣襟前带着斑斑血痕之人。

    虽然他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可是莘奴不知为何,却觉得那人分外眼熟。就在这时陪她一同前来的廉伊叫了一个兵卒过来问道:“这是抓捕了何人?为何这般兴师隆重?”

    那兵卒一脸兴奋道:“我们城令又立下奇功了!前几日我们就收获了密报,说是魏王亲自下令缉拿的要犯出现在邺城的城郊,于是城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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