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以师为敌
从那夜之后，常芸比以前训练得更勤、更苦，早起长跑健身，课时专心训练，并且将栽种紫灵的自留地安置在了巫学院外的一处废弃之地里。</p>
时日飞逝，转眼就过去了半月。</p>
早在暮云府里的时候，常芸就已跟随暮云巫女学习过剑术，她本想着进入巫学院之后可以进一步打牢基础，从而进入炉火纯青之境。</p>
但如今，她因为心中对实力的渴望，加快了训练节奏，终于于那日，站上了体术二级的考核台之上。</p>
剑术考核：师为敌！</p>
以师为敌，不仅是对剑术的考验，更是对巫童心理上的历练。</p>
长剑所指之人，不是同窗，不是敌人，而是谆谆教导的老师。青出于蓝，又真的能够胜蓝？</p>
常芸站在对战台上，静静地看着在她眼前站着的文洁。</p>
在站台下，还立着曾巧巧和王晴柔。</p>
她们俩因为是和常芸同一队伍，所以能够在此旁观，至于其他巫童，都一边组队练习着，一边偷偷地注视着这方的一举一动。</p>
“夜叉娘娘……加油。”曾巧巧扬起胖乎乎的小脸看向常芸，发出小小声的助威声。</p>
自从上次看见常芸冲上祭坛之后，曾巧巧内心对常芸的情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恐惧变成了崇拜。</p>
她也深深地觉得，夜叉娘娘虽然看上去恐怖兮兮，但是，还是美得很有魅力，很好看的嘛！</p>
她不知道她这番神情，却引起了身边站着的王晴柔的愤懑。</p>
上次在巫学院里碰见那俊俏男子，开口闭口都是常芸，为何连身边这个蠢货也变成了这样？</p>
她又冷又拽，还粗鲁不堪，到底是有什么好？</p>
她睁大了眼睛，不放过常芸的一举一动。</p>
除了曾巧巧和王晴柔，文洁也在细细地打量着常芸。</p>
据她所知，前些日子有人闯进了巫学院，被院长大人所俘，关进了地牢，日夜审问。她有一日碰巧路过地牢，却听见那男子用残破不堪的声音低低叫着的，竟是常芸的名字……</p>
她想起常芸用石子废掉苏琉璃的那幕。暗叹一声，她沉声说道：“开始吧，让为师看看你所学成效。”</p>
“是！”常芸恭敬地抱拳，“咻”的一声，长剑出鞘。</p>
剑术所用招式，不外乎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巫女虽有巫灵，但并不能让剑术有实质性的异变，所以今日之考核，便是一场场实实在在的剑术较量。</p>
常芸首先出击，长剑带着决绝而来，似有破风之声，呼呼作响。文洁巧妙躲过，反手向常芸发起反攻。一时间，场上两把长剑飞舞交错，在晴空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p>
但老师终究是老师，不消一会儿，常芸明显地处在了劣势。</p>
“夜叉娘娘，加油啊！”曾巧巧有些急了，抬高了声音叫道。</p>
王晴柔看着常芸的颓势，冷笑一声，你也不过如此。</p>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场上的形势，看似明朗，实则暗藏玄机。</p>
文洁身轻如燕，完美躲避开常芸的攻击，表面上轻松自如，心里却犯起了嘀咕。</p>
原来，体术二级的考核虽然名曰战胜老师，但因为巫童尚未突破开化，实力与巫女有着天壤之别，是万不可能赢过巫女的。所以，该考核具有极强的主观性和仪式感，暗中放水的老师只要认为该学生达到一定水平，便会举剑投降，以示过关。可现在……</p>
文洁竟被常芸狠辣的剑术逼得有些微喘了起来！</p>
之前不管是哪个巫童，她都是游刃有余地做戏，哪曾遇见这样的状况？</p>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少女的眼中不仅有必胜的决心，更有更为强烈的欲望。</p>
她想要更多！</p>
她想要变强！</p>
她的眼神，分明是如此说着！</p>
文洁震惊之余，一股酸涩也油然而生。这个少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失去了该有的天真烂漫，变得如同丧母的小兽一样，为了生存，万劫不复……</p>
“我输了。”文洁举起剑，低声认输。</p>
“怎么会？”王晴柔终于忍不住，急急地叫了起来，“老师你明明处在上风！”</p>
不仅是她，偷瞄着这边的巫童们，也一头雾水。怎么就输了呢？</p>
“我说我输了，便是输了。”文洁细声说着，收了剑，看向常芸：“剑本无心，但亦有心。你，还要多加钻研。”</p>
话毕，她悠然跃下对战台，走向了还在等着她的其他巫童。</p>
“夜叉娘娘，好厉害……”不管发生了什么，先鼓掌再说。曾巧巧笑眯了眼，啪啪啪地鼓起掌来。</p>
常芸看向曾巧巧，轻轻皱了眉头。</p>
剑亦有心，这是什么意思？</p>
还有……怎么几日没注意，这丫头就变了性子？</p>
曾巧巧呵呵地笑着，全然不在意常芸的神情。</p>
常芸耸耸肩膀，索性不再去想，转身离开了。</p>
*</p>
那日傍晚，用过晚膳，余沐儿嚷着肚子吃得太饱，拖着还在看书的常芸去到了外面散步，权当消食。</p>
酷暑时节已经过去，天气慢慢转凉。晚霞迷蒙中，两个小人儿走在蜿蜒的小道上。</p>
“这么说起来，芸儿姐姐你马上就要学习体术三级啦！”余沐儿倒着走在前面，背着小手，面对着常芸。</p>
余沐儿前些天重新进行了体术一级的考核，没有了苏琉璃从中作梗，她这次顺利地考核成功，加入了体术二级的方阵里。遗憾的是，她不在文洁手下，所以今日常芸考核之事，她并不知情。</p>
“嗯。”常芸淡笑颔首。</p>
“我就说嘛，芸儿你就该在入学的时候就进入三级方阵的。”</p>
余沐儿很开心，转念一想，她又有一点忧愁，“不过……”</p>
“不过什么？”</p>
“不过，这三级，真的是最难的一级了。”</p>
要想成为真正的巫女，必须要突破体术三级才行。可这三级是出了名的困难，有些巫童一辈子都无法突破成功，从青葱的少女熬成了半百的老人，只能留在巫学院里，当巫女手下的老妇。</p>
余沐儿很担忧。</p>
常芸的努力和天赋她都看在眼里，她从内心深处相信常芸能够突破成功。只是她不知道，常芸到底会需要多久的时间，毕竟，常芸只是个巫灵丙等；而丙等，毫无疑问，是最难突破的……</p>
她看向巫女雕像的眼神，明明是那么渴望。</p>
渴望得，像是一刻都不想耽搁。</p>
常芸笑了：“那就看造化了。”</p>
时日飞逝，转眼就过去了半月。</p>
早在暮云府里的时候，常芸就已跟随暮云巫女学习过剑术，她本想着进入巫学院之后可以进一步打牢基础，从而进入炉火纯青之境。</p>
但如今，她因为心中对实力的渴望，加快了训练节奏，终于于那日，站上了体术二级的考核台之上。</p>
剑术考核：师为敌！</p>
以师为敌，不仅是对剑术的考验，更是对巫童心理上的历练。</p>
长剑所指之人，不是同窗，不是敌人，而是谆谆教导的老师。青出于蓝，又真的能够胜蓝？</p>
常芸站在对战台上，静静地看着在她眼前站着的文洁。</p>
在站台下，还立着曾巧巧和王晴柔。</p>
她们俩因为是和常芸同一队伍，所以能够在此旁观，至于其他巫童，都一边组队练习着，一边偷偷地注视着这方的一举一动。</p>
“夜叉娘娘……加油。”曾巧巧扬起胖乎乎的小脸看向常芸，发出小小声的助威声。</p>
自从上次看见常芸冲上祭坛之后，曾巧巧内心对常芸的情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恐惧变成了崇拜。</p>
她也深深地觉得，夜叉娘娘虽然看上去恐怖兮兮，但是，还是美得很有魅力，很好看的嘛！</p>
她不知道她这番神情，却引起了身边站着的王晴柔的愤懑。</p>
上次在巫学院里碰见那俊俏男子，开口闭口都是常芸，为何连身边这个蠢货也变成了这样？</p>
她又冷又拽，还粗鲁不堪，到底是有什么好？</p>
她睁大了眼睛，不放过常芸的一举一动。</p>
除了曾巧巧和王晴柔，文洁也在细细地打量着常芸。</p>
据她所知，前些日子有人闯进了巫学院，被院长大人所俘，关进了地牢，日夜审问。她有一日碰巧路过地牢，却听见那男子用残破不堪的声音低低叫着的，竟是常芸的名字……</p>
她想起常芸用石子废掉苏琉璃的那幕。暗叹一声，她沉声说道：“开始吧，让为师看看你所学成效。”</p>
“是！”常芸恭敬地抱拳，“咻”的一声，长剑出鞘。</p>
剑术所用招式，不外乎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巫女虽有巫灵，但并不能让剑术有实质性的异变，所以今日之考核，便是一场场实实在在的剑术较量。</p>
常芸首先出击，长剑带着决绝而来，似有破风之声，呼呼作响。文洁巧妙躲过，反手向常芸发起反攻。一时间，场上两把长剑飞舞交错，在晴空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p>
但老师终究是老师，不消一会儿，常芸明显地处在了劣势。</p>
“夜叉娘娘，加油啊！”曾巧巧有些急了，抬高了声音叫道。</p>
王晴柔看着常芸的颓势，冷笑一声，你也不过如此。</p>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场上的形势，看似明朗，实则暗藏玄机。</p>
文洁身轻如燕，完美躲避开常芸的攻击，表面上轻松自如，心里却犯起了嘀咕。</p>
原来，体术二级的考核虽然名曰战胜老师，但因为巫童尚未突破开化，实力与巫女有着天壤之别，是万不可能赢过巫女的。所以，该考核具有极强的主观性和仪式感，暗中放水的老师只要认为该学生达到一定水平，便会举剑投降，以示过关。可现在……</p>
文洁竟被常芸狠辣的剑术逼得有些微喘了起来！</p>
之前不管是哪个巫童，她都是游刃有余地做戏，哪曾遇见这样的状况？</p>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少女的眼中不仅有必胜的决心，更有更为强烈的欲望。</p>
她想要更多！</p>
她想要变强！</p>
她的眼神，分明是如此说着！</p>
文洁震惊之余，一股酸涩也油然而生。这个少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失去了该有的天真烂漫，变得如同丧母的小兽一样，为了生存，万劫不复……</p>
“我输了。”文洁举起剑，低声认输。</p>
“怎么会？”王晴柔终于忍不住，急急地叫了起来，“老师你明明处在上风！”</p>
不仅是她，偷瞄着这边的巫童们，也一头雾水。怎么就输了呢？</p>
“我说我输了，便是输了。”文洁细声说着，收了剑，看向常芸：“剑本无心，但亦有心。你，还要多加钻研。”</p>
话毕，她悠然跃下对战台，走向了还在等着她的其他巫童。</p>
“夜叉娘娘，好厉害……”不管发生了什么，先鼓掌再说。曾巧巧笑眯了眼，啪啪啪地鼓起掌来。</p>
常芸看向曾巧巧，轻轻皱了眉头。</p>
剑亦有心，这是什么意思？</p>
还有……怎么几日没注意，这丫头就变了性子？</p>
曾巧巧呵呵地笑着，全然不在意常芸的神情。</p>
常芸耸耸肩膀，索性不再去想，转身离开了。</p>
*</p>
那日傍晚，用过晚膳，余沐儿嚷着肚子吃得太饱，拖着还在看书的常芸去到了外面散步，权当消食。</p>
酷暑时节已经过去，天气慢慢转凉。晚霞迷蒙中，两个小人儿走在蜿蜒的小道上。</p>
“这么说起来，芸儿姐姐你马上就要学习体术三级啦！”余沐儿倒着走在前面，背着小手，面对着常芸。</p>
余沐儿前些天重新进行了体术一级的考核，没有了苏琉璃从中作梗，她这次顺利地考核成功，加入了体术二级的方阵里。遗憾的是，她不在文洁手下，所以今日常芸考核之事，她并不知情。</p>
“嗯。”常芸淡笑颔首。</p>
“我就说嘛，芸儿你就该在入学的时候就进入三级方阵的。”</p>
余沐儿很开心，转念一想，她又有一点忧愁，“不过……”</p>
“不过什么？”</p>
“不过，这三级，真的是最难的一级了。”</p>
要想成为真正的巫女，必须要突破体术三级才行。可这三级是出了名的困难，有些巫童一辈子都无法突破成功，从青葱的少女熬成了半百的老人，只能留在巫学院里，当巫女手下的老妇。</p>
余沐儿很担忧。</p>
常芸的努力和天赋她都看在眼里，她从内心深处相信常芸能够突破成功。只是她不知道，常芸到底会需要多久的时间，毕竟，常芸只是个巫灵丙等；而丙等，毫无疑问，是最难突破的……</p>
她看向巫女雕像的眼神，明明是那么渴望。</p>
渴望得，像是一刻都不想耽搁。</p>
常芸笑了：“那就看造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