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定要回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一炷香很快就要烧尽。</p>
王晴柔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手腕传来的酸麻之感吞噬自己。从她的眼角余光看去，那道身影如劲松般站得笔直，却更似一道闪电，狠狠地劈在她的心头。</p>
她不能输……</p>
绝对……不能输给这个村鄙来的丙等！</p>
绝对！</p>
汗水一滴滴地落下，糊花了她精心梳理的额发，弄脏了她的面容，但她还是倔强地站着，目光如炬，仿佛不惧任何。</p>
香终于燃尽。</p>
一些坚持到现在的巫童顿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放下手中佩剑，抓着手腕轻轻地揉捏着，连忙找阴凉之处歇息了。王晴柔却丝毫不为所动，她明白，就算手腕酸痛，以那个少女的实力和个性，她绝对会坚持到……</p>
“咣！”</p>
突的，一声闷响，她余光扫去，猛地睁大了双眼！</p>
那个一脸淡漠将手中佩剑扔下的人，不是常芸是谁？！</p>
她不受控制地倒退一步，手下力气也泄了，佩剑掉在了地上。</p>
常芸看都不看她一眼，步履轻松地往树荫下走去。</p>
她可没那种闲工夫。</p>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还不如玩玩玉石珠子，找找操纵灵力的诀窍。</p>
文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温声说道：“通过考核的各位，我们将开始第二阶段的学习。而没通过的……”她顿了顿，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惋惜，“那就下一个七日后再来吧。”</p>
此言一出，刚刚那些没有完成的巫童哀嚎片片，沮丧地散开了。</p>
常芸摇头。</p>
她不是没有看到过这些富家小姐是怎么练习的。有的头几日还专心致志，过几天就松懈下来；有的干脆敷衍了事，只顾着组队玩耍，根本不务正业。</p>
也是，她冷笑一声，她们有靠山自然什么都不怕。</p>
那如此说起来……王晴柔倒是有几分可取之处。</p>
她抬眼看去，却见到王晴柔一双剪眸静静地盯着自己，那眼里闪过万千情绪，最后变成一片浓黑。扬起嘴角对常芸笑了笑，她转身离开。</p>
常芸皱眉，顿时冷了脸色。</p>
*</p>
那日下午，新入学的巫童就被学院里的玄衣老妇领着，来到了一处偏室。</p>
刚一走入，一股冰冷诡异之息扑面而来，仿佛时下不是骄阳似火的盛夏，而是冰天雪地的寒冬。大理石地板泛着冷光，衬着中央一方高约三尺的白玉圆形祭坛，而在祭坛中间，立着一柄头上镶着黑水晶的银色权杖。</p>
在那祭坛背后，则是一面黑木百子柜，个个抽屉上用金色烫边写着名称，空气里悬着的药材和墨香味道隐约可嗅。</p>
常芸神色一黯。</p>
余沐儿伤势未好，但还是坚持前来。她走在常芸身边，回眸间见常芸神色有异，轻言关切道：“芸儿姐姐，你身体可有不适？”</p>
明明之前还很期待的样子，为何霎时冷了脸色？</p>
常芸回过神来，轻轻摇头。</p>
说话间，一个成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一袭黑色长袍，虽已然中年，却不减剑眉星目，一副犀薄嘴唇更是微微抿起，泄露优美的弧线。</p>
“怎么是个男老师？难道不该是巫女大人吗？”有人小声地嘀咕道。</p>
“你连易公子都不知道么？我听说，他可是云水乡最厉害的炼药师了……”</p>
“炼药师，那又是什么？”</p>
常芸微蹙眉头：她想起这人是谁了。</p>
怎么是他？</p>
男人走到众人前面，眸光一一扫过少女面庞，在看见常芸之时，他眼里一道几不可见的光芒一闪而过。清清嗓子，他淡淡开口：“我是你们的医术老师，姓易，名秉谦。日后你们的医术，将由我来教授。”</p>
医术？</p>
众巫童欣喜地对望，眼里写满了期待。唯有常芸立在众人之中，却如同置身孤岛，感觉到了心脏的闷痛。</p>
医术……</p>
她曾努力过很久，想要忘记在清云镇的那家小医馆里的一切。那空气里漂浮的中药味道，隔壁房间里隐约传来的痛苦的呻吟，还有烛光摇曳下陆大伯那忧心忡忡的声声叹息，都让她在午夜梦回之时，突的惊醒，又默然睡去。</p>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浑身血污的大夫走到她的面前，用她从未听过的颤抖声音说道，伤口太诡异，失血太过量，所以，回天乏术了……</p>
回天乏术。</p>
这四个字，闷闷地敲在她的心上——回天，为什么不能回天？！</p>
她虽未死，但已重生！</p>
她常芸重活一遭，定要回天！</p>
想到这里，她挺直了背脊，定定地看向负手而立的男人。</p>
易秉谦一愣。这少女，怎和初见时有了这样大的不同？</p>
他不再多想，而是缓缓开口，继续说了下去。</p>
原来，巫女所用医术，和寻常大夫郎中并不相同。寻常医术是靠望闻问切、针灸药剂，但巫女所依仗的，却是源自于巫灵的灵力。</p>
“在场各位，可有身体不适者？”易秉谦高声问道。</p>
众巫童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时间并未有人上前。</p>
“学、学生……”突然，一道几不可闻的温柔声音传来。</p>
众人视线看去，只见远处立着一道娉婷身影，眉眼如画，浅笑人怜，正是王晴柔。她缓步走上前，来到易秉谦身前，微微低头。</p>
“学生近日胸闷气短，不知是何缘由，老师若能指点一二，学生将不胜感激。”</p>
“该胸闷气短的该是我们才对吧！”徐可心在人群之中鄙夷说道。很显然，她还在为之前元清宁的事情忿忿不平。</p>
这声音说不上小，王晴柔自然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但她面色不改，而是面带期冀地看着易秉谦，右手抚在胸口，微微咳了一声。</p>
“好。”易秉谦将王晴柔请上了祭坛。</p>
清冷的室内，众巫童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往祭坛上观望。</p>
她们大多来自于巫族世家，无论是从家族内里得知，还是市井听说，她们都对巫女的医术怀着敬畏之心。坊间流传的那句寻医不如求巫的话，成为无数少女的枕旁箴言。</p>
如今终于能够窥到医术的门道，她们自然是不想错过任何细节。</p>
王晴柔被易秉谦请到了祭坛左侧，安然立着，一双眸子静静地瞅着下方。近来她确实是有些心烦气躁，也使不得劲，更何况还有这样混个脸熟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p>
易秉谦原本站在祭坛之下，倏地跃身而起，转瞬就到了祭坛中央。右手只轻轻往上一带，那原本立在祭坛上的银色权杖像受到感召似的，安安稳稳地落入在他掌心。</p>
轻转身子，他大手一挥，已成鹰爪扣在王晴柔头上。王晴柔心中一惊，抬眼落入那深邃幽暗的眸子里，只觉得自己似乎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宰割操纵。</p>
王晴柔死死地咬着牙关，不让手腕传来的酸麻之感吞噬自己。从她的眼角余光看去，那道身影如劲松般站得笔直，却更似一道闪电，狠狠地劈在她的心头。</p>
她不能输……</p>
绝对……不能输给这个村鄙来的丙等！</p>
绝对！</p>
汗水一滴滴地落下，糊花了她精心梳理的额发，弄脏了她的面容，但她还是倔强地站着，目光如炬，仿佛不惧任何。</p>
香终于燃尽。</p>
一些坚持到现在的巫童顿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放下手中佩剑，抓着手腕轻轻地揉捏着，连忙找阴凉之处歇息了。王晴柔却丝毫不为所动，她明白，就算手腕酸痛，以那个少女的实力和个性，她绝对会坚持到……</p>
“咣！”</p>
突的，一声闷响，她余光扫去，猛地睁大了双眼！</p>
那个一脸淡漠将手中佩剑扔下的人，不是常芸是谁？！</p>
她不受控制地倒退一步，手下力气也泄了，佩剑掉在了地上。</p>
常芸看都不看她一眼，步履轻松地往树荫下走去。</p>
她可没那种闲工夫。</p>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还不如玩玩玉石珠子，找找操纵灵力的诀窍。</p>
文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温声说道：“通过考核的各位，我们将开始第二阶段的学习。而没通过的……”她顿了顿，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惋惜，“那就下一个七日后再来吧。”</p>
此言一出，刚刚那些没有完成的巫童哀嚎片片，沮丧地散开了。</p>
常芸摇头。</p>
她不是没有看到过这些富家小姐是怎么练习的。有的头几日还专心致志，过几天就松懈下来；有的干脆敷衍了事，只顾着组队玩耍，根本不务正业。</p>
也是，她冷笑一声，她们有靠山自然什么都不怕。</p>
那如此说起来……王晴柔倒是有几分可取之处。</p>
她抬眼看去，却见到王晴柔一双剪眸静静地盯着自己，那眼里闪过万千情绪，最后变成一片浓黑。扬起嘴角对常芸笑了笑，她转身离开。</p>
常芸皱眉，顿时冷了脸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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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下午，新入学的巫童就被学院里的玄衣老妇领着，来到了一处偏室。</p>
刚一走入，一股冰冷诡异之息扑面而来，仿佛时下不是骄阳似火的盛夏，而是冰天雪地的寒冬。大理石地板泛着冷光，衬着中央一方高约三尺的白玉圆形祭坛，而在祭坛中间，立着一柄头上镶着黑水晶的银色权杖。</p>
在那祭坛背后，则是一面黑木百子柜，个个抽屉上用金色烫边写着名称，空气里悬着的药材和墨香味道隐约可嗅。</p>
常芸神色一黯。</p>
余沐儿伤势未好，但还是坚持前来。她走在常芸身边，回眸间见常芸神色有异，轻言关切道：“芸儿姐姐，你身体可有不适？”</p>
明明之前还很期待的样子，为何霎时冷了脸色？</p>
常芸回过神来，轻轻摇头。</p>
说话间，一个成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姿挺拔，一袭黑色长袍，虽已然中年，却不减剑眉星目，一副犀薄嘴唇更是微微抿起，泄露优美的弧线。</p>
“怎么是个男老师？难道不该是巫女大人吗？”有人小声地嘀咕道。</p>
“你连易公子都不知道么？我听说，他可是云水乡最厉害的炼药师了……”</p>
“炼药师，那又是什么？”</p>
常芸微蹙眉头：她想起这人是谁了。</p>
怎么是他？</p>
男人走到众人前面，眸光一一扫过少女面庞，在看见常芸之时，他眼里一道几不可见的光芒一闪而过。清清嗓子，他淡淡开口：“我是你们的医术老师，姓易，名秉谦。日后你们的医术，将由我来教授。”</p>
医术？</p>
众巫童欣喜地对望，眼里写满了期待。唯有常芸立在众人之中，却如同置身孤岛，感觉到了心脏的闷痛。</p>
医术……</p>
她曾努力过很久，想要忘记在清云镇的那家小医馆里的一切。那空气里漂浮的中药味道，隔壁房间里隐约传来的痛苦的呻吟，还有烛光摇曳下陆大伯那忧心忡忡的声声叹息，都让她在午夜梦回之时，突的惊醒，又默然睡去。</p>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浑身血污的大夫走到她的面前，用她从未听过的颤抖声音说道，伤口太诡异，失血太过量，所以，回天乏术了……</p>
回天乏术。</p>
这四个字，闷闷地敲在她的心上——回天，为什么不能回天？！</p>
她虽未死，但已重生！</p>
她常芸重活一遭，定要回天！</p>
想到这里，她挺直了背脊，定定地看向负手而立的男人。</p>
易秉谦一愣。这少女，怎和初见时有了这样大的不同？</p>
他不再多想，而是缓缓开口，继续说了下去。</p>
原来，巫女所用医术，和寻常大夫郎中并不相同。寻常医术是靠望闻问切、针灸药剂，但巫女所依仗的，却是源自于巫灵的灵力。</p>
“在场各位，可有身体不适者？”易秉谦高声问道。</p>
众巫童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时间并未有人上前。</p>
“学、学生……”突然，一道几不可闻的温柔声音传来。</p>
众人视线看去，只见远处立着一道娉婷身影，眉眼如画，浅笑人怜，正是王晴柔。她缓步走上前，来到易秉谦身前，微微低头。</p>
“学生近日胸闷气短，不知是何缘由，老师若能指点一二，学生将不胜感激。”</p>
“该胸闷气短的该是我们才对吧！”徐可心在人群之中鄙夷说道。很显然，她还在为之前元清宁的事情忿忿不平。</p>
这声音说不上小，王晴柔自然是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但她面色不改，而是面带期冀地看着易秉谦，右手抚在胸口，微微咳了一声。</p>
“好。”易秉谦将王晴柔请上了祭坛。</p>
清冷的室内，众巫童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往祭坛上观望。</p>
她们大多来自于巫族世家，无论是从家族内里得知，还是市井听说，她们都对巫女的医术怀着敬畏之心。坊间流传的那句寻医不如求巫的话，成为无数少女的枕旁箴言。</p>
如今终于能够窥到医术的门道，她们自然是不想错过任何细节。</p>
王晴柔被易秉谦请到了祭坛左侧，安然立着，一双眸子静静地瞅着下方。近来她确实是有些心烦气躁，也使不得劲，更何况还有这样混个脸熟的机会，她可不想错过。</p>
易秉谦原本站在祭坛之下，倏地跃身而起，转瞬就到了祭坛中央。右手只轻轻往上一带，那原本立在祭坛上的银色权杖像受到感召似的，安安稳稳地落入在他掌心。</p>
轻转身子，他大手一挥，已成鹰爪扣在王晴柔头上。王晴柔心中一惊，抬眼落入那深邃幽暗的眸子里，只觉得自己似乎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宰割操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