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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0

    洁身自爱 作者:阿柴啊阿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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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规大学设计专业毕业的。”

    高洁也是爽快地说:“价码上面都好谈。我需要和设计师签版权和保密协议。”

    裴霈重新回来时,高洁已同老王厂长将用人事宜谈妥,收了线,正坐着发呆。她在高洁身边立了一会儿,高洁才发现她。

    “你怎么了?”

    裴霈面有愧色:“我是不是太冲动了?一发现她抄袭,我就忍不住了,实在是忍不住。我不能容忍别人抄袭,我没考虑好这里的全局。”

    高洁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也很冲动的。”

    “高姐姐,你很雷厉风行。”

    “发生了问题,就要快点解决,拖下去对谁都不好。”高洁又笑笑,“我们都是不喜欢拖拉的人。”

    裴霈点点头,发现高洁的脸色不是很好,担忧地建议道:“你是不是回家休息一下?你看上去很累。”

    高洁摆摆手,在裴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在想,的确,发生问题要快些解决,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直奔主题,唯有直奔主题,总归会得到一个结果。

    她当下拨电话给那位订了坠饰的客户,对方很是难缠,一听设计可能延期,不客气地同高洁讲:“我是看在罗太太面子上才找你们着色剂,本来也可以找别家做,你现在就给我这样的交代?这是非常重要的礼物,我们下周二要拿去送人的。”

    高洁抱歉道:“好的,明天我就会把设计给你们确认,下周二准时送货。”

    她挂上电话,已对珠宝设计和制作流程熟知一二的裴霈担心地问:“高姐姐,这样太赶了。”

    高洁说:“所以需要熟练的师傅来做,我要请你跑一趟,帮忙把设计稿送去李老师傅那里,只有他的速度能准时交货了。”

    裴霈立刻说:“义不容辞。”

    高洁将原来的设计翻了出来,源自于岑丽霞的建议而起的创意,是没有错的,被岑丽霞抄袭了去,也是铁板钉钉,万事都不是那么绝对。她叹息一声,将设计删去,丢弃到电脑桌面上的回收站内。面对空白的绘图板,她凝神思考了好一阵子,才慎重地画下一笔。

    这一次的设计花费了高洁一天半的时间,才终于定稿。她将《心经》的经语仍旧镌刻在k金上,镶嵌在一双合十的透明佛手之间。稿件发给客户看后,对方非常满意。高洁也就刻不容缓,立刻打印出来,让裴霈带去了苏州。

    她是亲自给李老师傅打的电话,李老师傅听了她的要求,连连叹气:“小高啊,你老是给我出难题。”

    高洁万分惭愧:“李师傅,是我的疏忽,需要您来救场。”

    “难为你挺着肚子还操这份心。自己也要注意点儿身体,别老是这么拼。”

    高洁说:“这是我的责任。”

    李老师傅说:“这世界上,过得最累的就是什么责任都担的人。”

    高洁笑:“是的,是活该。”

    李老师傅也笑:“是是,都是活该。”

    都是活该,高洁无奈地想,可又是必须的。她曾经的迷惘,终究有了落地的情形,就算是活该,她也是感激这份清醒的。高洁推开了工作室的窗户,最近天气不是很好,繁华都市上空,乌云遮蔽日月,空气浑浊不清,她很疲惫。

    这几日,她同王厂长那边调配过来的设计师和美工签了合同,安排他们承担了原本岑丽霞承担的商品工作,她还亲自培训了他们工作室的业务流程。总算再次挨过一个关,但也需要再次从长计议,于是又请裴霈上招聘网站上发布招聘启事。

    高洁揉揉太阳穴,再望向楼下的车水马龙。那儿总归是热闹的,无论天气如何,世间一切照常,这是她喜欢看的世俗的景,可以放松疲惫,让她真切感受到自己真正在踏实地生活着。 可是, 高洁发觉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她好像在车河里看见了熟悉的车,极像于直的那一辆,她的心随之没来由地一沉。那一晚于直的话又历历在目,这是她还会时时忐忑的缘由。高洁软软地坐下来,层层压力, 好像层层乌云,不时出现,罩在她头顶。

    她是真的需要休息几日了, 她想。

    李老师傅果然是技高手快, 居然提前一天就完了工, 通知高洁派人取货。高洁派裴需取货回来,仔细査验商品,李老师傅手艺精湛,将?心经?坠饰的玲珑机巧诠释得淋漓尽致 只是在次日,裴需将货品送到客户那处时,出了岔子。

    高洁忙到这一日, 才终于得空在中午就提前下班回到公寓,准备好好补个眠,还未睡下,就接到了裴霈的电话。

    裴霈话还未讲一句,便被客户将手机抢去,对方劈头盖脸一通吼:“项坠怎么是黄金刻字的?我们配的链子是铂金pt950这要我们怎么配?我今晩要拿这东西办大事,你砸我大事你赔得起吗?”

    自从“清净的慧眼”开业以来,网上的现实的刁钻客人,高洁也应付了不少,早在客人跟前把自己的脾气磨平滑, 愈加认准开门做生意的一条真理: 在自己可承担的范围内,顾客是上帝。她仔细听了客户愤怒的投诉,又仔细回忆,这一位客户,在下单时提出的需求里不包括限制坠饰材料的材质 也是当时记录客户的需求的岑丽霞的疏忽,并没有记录下客户配的项链的材质。她在设计的时候,为了增加颜色的层次,便采用了黄金。

    高洁的脑子飞快转着,想着可行的方案。她和气地问对方:“您可以延迟到几点拿货?”

    对方没有好气:“饭局六点开始。”

    高洁看一眼挂钟,此时下午四点,她又问清楚饭店的名字, 同对方商议决方案:“我去金店帮您配一条黄金项链,不会耽误您的大事。”

    对方声音依旧很高:“选铂金就是看在这个显价值,本来水沫玉也不是老值钱的东西,你现在给我换条黄金的这不是掉了我们的价吗?”

    高洁微有自信地笑道:“您看我设计的 品坠, 我不会选一条掉价的项链让吊坠跟着掉价的, 一定不会影响到你们。”

    手机换到裴需手中,她问:“我还可以帮什么忙吗?”

    高洁柔声说道:“你早点回工作室吧,那里需要人看着。我有办法。”

    也是急中生智的办法解这个燃眉之急。 高洁记起老东家艾芙丽曾经出过一款以小朵花苞为形楼刻成链的黄金项链,设计大气,男女皆宜,出自她曾经的上司叶强生之手,恰同她设计的?心经?坠饰相配。高洁先是赶到附近的百货楼找到艾芙丽的专柜, 但是不巧专柜没有货, 店员査询库存后, 建议她去南区的店里拿货。 高洁又刻不容缓地叫了出租车奔波到南区的艾芙丽专柜,请出租车在门外等她回程。终于买到项链出来时,出租车却已开走了。她一看手机,六点还有一刻钟,客人发来短信:“你倒是快点! 我们快开局了,等着送呢!”

    此时起了很大的风,春夏交际时,气温起伏不定。高洁拢了拢外套,有点后悔没多加一条围巾  她在风口里站了十来分钟才叫到出租车。

    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高洁蜷缩着身体靠着窗,很冷,也很累°但这些都是职责,她必须承担。她打开首饰盒,看着项链,身上一阵虚,心里一阵慌。

    也就几年之前,她还在艾芙丽做着无聊的珠宝分类筛选鉴定工作,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准备干什么。此时看着项链,在身体疲惫到极限的同时,高洁有一重顿悟,她一路曲曲折折走到今日,原来是如此迫切想达到这份工作上完整的功成圆满。

    这是她十数年的学习专研,数年的苦心经营,还有母亲二十多年的谆谆教导。

    高洁将项链放入掌心,忽而觉得母亲一直在她身边,她昏昏沉沉地叫了一声“妈咪”。她会把母亲这份未完成的事业继续下去,无论遇到多少困难。

    于直同卫辙、冯博和言楷一起踏入饭店时,言楷才低声对于直耳语:“周潇来试过过高海那个本子, 她听说我们和郑导演有饭局, 就和她的经纪人一起来了。”

    这位周潇, 是去年因演了北京某传媒集团投拍的青春电影女配角而出道的小花旦,最近风头很劲。言楷因为制作娱乐节目,同她打了几回交道,对她诸般宣传异常上心,还会借着公事的权力,给对方行便利。

    言楷的私心,于直倒也有所觉察,且并不多加干预。但此时听言楷耳语,脸色立刻沉下来,卫辙也瞥言楷一眼,冯博拍了拍言楷的肩膀。言楷垂头垂脑地跟着他们走进包房。

    青春靓丽的周潇正坐在郑导演和他的几位编剧搭档身边言笑晏晏,看到于直一众人,迎上来弯腰握手,口口声声“前辈老师”相称,对言楷也只是蜻蜓点水般把手一握,转个身就坐到郑导演身边,嗔道:“商业电影证明了我的商业价值, 就是还缺一个演技奖来证明我的努力。好的本子大家可要先想着我啊!”

    她的经纪人在一旁赔笑:“听说郑导下个月去印度参加佛诞日,我们潇潇也是信这个的, 找了个超高明的设计师设计了一条独一无二的佛坠给导演带去开开光。”

    卫辙又瞥言楷一眼,言楷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于直和冯博一直未开口,厅内只听郑导被周潇和她的经纪人两三下哄得晕陶陶,问道: “什么独一无二的佛坠这么稀奇?快点拿出来给我看。”

    经纪人笑道:“最稀奇的可不就是新鲜出炉,设计师等会儿亲自送来。”

    恰在此时,敲门声起,服务员拉开大门,于直便看到了一张苍白的侧面,苍白的面孔上有着不太正常的红晕, 衬的她一双本该盈盈如水的双眼惫倦而凄迷。可她还是坚持笑着,没有看到反向着门而坐的于直一行人,而是朝着周潇那个方向礼貌地点一点头。周潇的经纪人疾步过来,走出门外,不一会儿再进时,手上多了个礼盒。

    于直因为此时的意外,所以一时未动,看着周潇的经纪人将礼盒拆开,拿出一条金项链,金项链上缀着一只精致的玉佛手,佛手温润纤细。

    他的目光未能离开那双纤手。

    周潇说:“要把‘心无挂碍’放在掌心,才能得到我佛真意。这样才能念好经文。”

    郑导连连点头:“小周啊,你的粉丝说你是文艺女青年,还真没说错”

    心无挂碍。于直在想。

    卫辙小声咳嗽,正想同他耳语,于直已经身随心动,在众人错愕的眼光中,起身拉开包房大门,快步往外走去。                     l高洁一手扶着腰, 一手扶着墙, 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往饭店门外走。大功告成以后,巨大的疲意和阵阵冷意毫不留情地侵袭过来,她的精神不时换散。

    虽然大功告成,但是累得超过了她的负荷。她有点不安,摸了摸肚子,孩子很平静, 但她可以感受到孩子和她一同呼吸的脉搏。她在心内默念着,球球, 妈妈今天让你辛苦了, 接下来会休息几天的。

    高洁艰难地挪到大堂, 腿脚一颤,终于支撑不住,坐在等位处的沙发上。她拿出包里的笔和备忘录,想了好一阵,才想起自己要记的是什么。

    终于又把一个棘手问题解决, 虽然过程并不愉快。

    刚才那位客人在包房门口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声音仍然不友好: “看来高女士你还是诚信做生意的,没有耽误我们的大事。不过我们平白支出一笔项链成本怎么算?”

    高洁在当时脸上礼貌地微笑着, 心里在给自己下命令, 她需要尽快回家体息,她不能再同眼前的刁钻客人纠缠,她已经支撑了近两个小时,接近她体力的极限。可她还需要坚持着她的原则来应付难缠的顾客。

    她虚弱地但不卑不亢地坚持着,这样讲:“也许是我在记录您的需求时记错了。我对项链的事情很抱歉。不过我对我的设计很有信心,应该符合您的要求。这样吧,您把设计的尾款付给我,项链就当我对这份疏忽的补偿,送给你们。”

    对方没有想到她如此爽快又如此坚持,确定地又问一句:“你只收设计费?”

    高洁坚持着:“设计很费工夫,是有知识产权的,请您谅解。我的定制作品,都是只做一件的,有它必要的价值。”

    对方似也不想耽搁太久,说道:“好,那我们也爽快,就按你说的办。”

    高洁无奈地坐在沙发上,在备忘录上把这笔订单的单号写好,加上备注——支出顶链赔尝款,需收设计尾款。将备忘录收好后,她准备撑一把站起来,眼前竟一下天旋地转, 耳边轰轰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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