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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7

    耶路撒冷 作者:猫锦

    分卷阅读97

    和淡金色的睫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触摸。

    萨珊回过神,加西亚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滑进他的头发里,疑惑地问:“难道这不是幻觉吗?”萨珊轻轻地抵住他的额头:“疼吗?”

    加西亚点头:“很疼……你可以吻我吗?”

    唇上的触感轻得如同飞絮,落在脸上的水滴反而更加温暖真实。

    加西亚惊讶:“萨珊,你哭了吗?”

    “没有,闭上眼睛。”

    加西亚听话地闭上眼睛。

    通常人死的前一刻,会在短短一瞬间里重忆起一生中所有的细节。就像一整晚的梦境,其实只是醒来前那几秒钟急速转动眼球的过程而已。

    闭上眼睛之后,加西亚的眼前如同飞梭一般闪过无数画面,时间急遽向后倒退,最后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场景。

    就像无数次忧伤的梦境里所看到的,加西亚站在二十多年前耶路撒冷老王宫的圆廊下,面前的白纱飞起来,圆廊的一面是睡莲池,另一面是东殿的花园。

    夏天的末尾,蒸人的热气笼罩王宫,花园里的植物却茂盛地生长着,小路两旁的虞美人开到过头,吐出金黄的花粉漂浮在空气中,像精灵一样飞舞。

    即将远行的紫眼少年正坐在花园角落的石阶上,脚边的草地落了一层被扯碎的红色花瓣,暗示他已经等了许久。

    加西亚朝他走过去,听见脚步声的少年抬起头,紫色的眼睛好似星星一样瞬间明亮起来,焦急的神色一扫而空:“加西亚,你来了!”

    加西亚俯身蹲下,以便和少年平视:“我来了。”他捧起萨珊的手,轻轻将少年手指上的虞美人花汁擦去,萨珊问他:“加西亚,你来是愿意跟我到安条克去吗?”

    “是的,我愿意。”

    加西亚搂着少年的腰将他抱起来,抬头望向花园的出口,赫然发现绿面纱的科斯坦扎正在微笑着看他,科斯坦扎身后,安茹的凯瑟琳公主也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外出的长裙和斗篷,朝他伸出手:“加西亚,我们该走了。”

    于是梦境戛然而止。

    多佛尔海岬的城堡中,悲泣的声音已经停止。白衣的骑士紧紧地抱着黑衣的青年,青年的头颅向后垂下,下颚的弧度像一只孤独的飞鸟伸出翅膀,深红的睫毛了无生气地阖着。骑士银色的长发披散满地,刺目的红沾满纯白的披风,浸透了身下火与剑的纹章。

    红衣的米兰侯爵宣布说:“诸位,结束了。”

    回应他的话,一阵狂风从窗口吹进来,青年手里那本圣经落在地毯上,海风翻动书页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最后停在卷末,浸着血的那几行写道:

    “要对耶路撒冷说安慰的话,又向他宣告说,他争战的日子已满了,他的罪孽赦免了,他为自己的一切罪,从耶和华手中加倍受罚。”

    ——《旧约?以赛亚书》

    作者有话要说:萨珊问他:“加西亚,你来是愿意跟我到安条克去吗?”

    “是的,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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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加终于答应了萨帅的求婚otz

    终幕

    尾声

    巴黎1174年的圣诞节,漫天纷飞的大雪伴着唱诗班的歌声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

    一年一度的新生大游行在祥和的白雪中充满热情地行进着,来自欧洲各地的贵族少年身着盛装,他们成群结队地走出大学校园,穿梭在巴黎的大街小巷。

    新生们几乎堵塞了所有从校园出来的道路,我紧裹羊毛大衣,逆着意气风发的游行队伍使劲往回走。

    “世上的荣耀与美丽,上帝把九给了耶路撒冷,剩下的一给了其他地方;人间的苦难与哀愁,上帝把九给了耶路撒冷,剩下的一给了其他地方……”

    校园里安静肃穆,朗诵的声音传得很远。

    皑皑白雪落在装饰着金色天使的真理柱上,大天使的一双翅膀在风雪中伸出,宛如飞鸟。真理柱立在米迦勒广场的正中央,广场的四面则由图书馆的灰色高墙包围。好不容易回到学校,穿过法学院的大楼,老远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广场中回响,我冲着站在真理柱下读书的人大声喊:“德米特里,看见安德烈教授了吗?”

    虔诚的德米特里站在大雪里许久,听见我的声音转过身来,满身的雪花扑簌簌地往下掉,傻乎乎的模样真是可爱:“教授在新教堂!”

    我大声嘲笑他:“听说你要参加十字军,德米特里,你拿得动锅炉间的铲子吗?”

    德米特里一听,握紧了手里的书,表情有些羞涩:“嘿,去耶路撒冷不一定就要拿着剑,只要有一颗虔诚的心,总有一天能到那里。”

    我冲他吹了声口哨,然后摆摆手往教堂去了。

    这个时代有的是满腔热血的年轻人,耶路撒冷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想、白日梦,偏偏却有成千上万的人相信它——流着蜜和乳的应许之地,遍地黄金和白银。

    或者还有一种说法:

    耶路撒冷,是所有赎罪之路的终点,圣地中的圣地,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反正我不相信。

    我穿过教堂哥特式的廊,推开侧殿的耳门,巴黎圣母院的晚祷大钟恰好在此时敲响,传遍整个城区。

    庄严的钟声伴着风雪,圣洁而安详。

    安德烈教授从昏暗的祈祷间里向我走来,语气像年轻人一样愉快:“你好啊,托马斯!”

    我从怀里取出一个金色的小信筒:“有您的信,教授。从诺曼底寄来的。”

    每年的圣诞节,总有一封信像冬至那天的日落一样,准时地寄到巴黎,给我的导师带来满心的欢乐。我对信的来源充满好奇,于是多嘴问道:“教授,是谁的信让您这么高兴呢?”

    安德烈从我手中接过金色的圆筒,装饰着漂亮家徽的信纸闪烁着灿烂的金边,就像这个幸福的日子一样,美丽又柔和。安德烈干瘦的手愉悦地抚过一行行精致的字迹,慢慢读完信,他向我露出由衷的微笑:“托马斯,你听过耶路撒冷的传说吗?”

    “当然听过。”

    “你相信吗?”

    我摇头:“那不过是欺骗世人的说辞罢了。”

    安德烈用一种难以名状的语气叹息:“真是年轻人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灰绿色的眼睛闪烁着狐狸般狡猾的色泽,如同每一次在课堂上我被他看似天真的语句诘问到无言以对时那样,他像个热爱恶作剧的少年,对无休止的神学辩论充满热情,我总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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