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六十三章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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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年节将至，阖家团圆，四处尽是欢声笑语，可臣女……”</p>
眼泪簌簌直落，声音也跟着因为痛哭而停顿。</p>
“臣女念及主仆一场，故而簪了白花。”</p>
能为贴身婢女如此，可见她陆婉是个有情有义的善良姑娘。</p>
陆婉一面说，一面心头得意。</p>
跟了她十年的婢女，才来赤南侯府就香消玉殒，任是谁，怕也不得不多心。</p>
言落，陆婉抽抽搭搭跪在那里抹泪。</p>
梨花带雨，实在惹人心疼。</p>
只可惜……她面对的人，是太后。</p>
就算顾玉青犯下滔天大祸，太后都要想方设法为其开脱，更不要说其他。</p>
明知陆婉另有所指，太后完全不接她这一茬，只道：“为了贴身婢女而簪戴白色珠花，可见你是个有情义的好孩子，不枉那丫鬟这么些年服侍你，纵是没了，有你这样惦念她，她也安心了。”</p>
说着，太后沉沉一叹，“既是你伤心难过，今日何必同你祖母一起进宫呢，你的心意，哀家见了那金刚经就明白了，你合该在府邸好好养养心神的。”</p>
陆婉顿时……</p>
太后怎么这样说。</p>
难道，太后不该问她，好端端的，她的婢女为何就没了吗？</p>
太后不问，让她如何开口道出顾玉青是个蛇蝎毒妇呢！</p>
这……扭着手里的丝帕，陆婉都要急死了。</p>
从方才进来，滇阳王妃就知道太后对顾玉青姐弟的偏宠，也知道今日想要拿到赤南侯府的中馈，绝非想象中那样简单。</p>
却到底还是没想到，婉都说的这样明显了，太后竟然对一条人命不闻不问。</p>
不行，进宫面见太后的机会不多，她绝不能任由情形如此发展。</p>
袖口的手一捏拳，滇阳王妃深吸一口气，沉沉叹出，“那丫鬟是活活死在儿怀里的，眼看着那丫鬟皮开肉绽，浑身滚烫，又是打小服侍她的人，情分非同寻常，儿心头就跟刀割似得。”</p>
话音落下，滇阳王妃忽的转头直直朝顾玉青看过去，顿时一瞬，提高声音，道：“不过，这事也怪不得玉青。”</p>
顾玉青闻言，抬头与她对视，淡淡一笑，“是啊，的确怪不得我！”</p>
滇阳王妃……只觉一口老血滚了上来！</p>
被顾玉青一句话堵得心头生疼，滇阳王妃连着几日的委屈就跟着涌了出来，眼底一红，眼泪扑簌簌落下老脸。</p>
祖孙两个，一个跪着哭，一个坐着抹泪，都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太后原本就微蹙的眉头，越发皱紧。</p>
可再看顾玉青和顾泽慕，压根没事人一样，而且，眼底那神色，分明就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太后这才松下一口气。</p>
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她们姐弟没受委屈就行！</p>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太后就是不问也不行了，纵然心头一万个不情愿，明知这祖孙俩端着算计，太后还是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p>
听到这句话，滇阳王妃和陆婉简直如闻纶音。</p>
陆婉立刻抽泣道：“是臣女教导下人无方，让她冲撞了玉青妹妹跟前的丫鬟，玉青妹妹也是替臣女管教了管教那丫鬟，臣女知道玉青妹妹是好心。”</p>
太后点头，“阿青的确心底善良，你知道就好。”</p>
陆婉险些喷出一口热血来！</p>
“你的丫鬟，初到京都，难免规矩上略略放肆了些，得罪了你妹妹跟前的丫鬟是小，赤南侯府不比滇阳王府，经常有贵客登门，你妹妹也是怕她规矩不足，冲撞了贵人，给你们惹下麻烦，你合该念着她的好的。”</p>
“赤南侯府一贯规矩好，你的丫鬟能冲撞了她的丫鬟，可见也是你那丫鬟的不是，她跟着你十年，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呢！”</p>
陆婉顿时被太后一番话说的浑身发抖。</p>
死死攥着手帕，上好的锦缎都要被她指甲戳出个洞来，才竭力压下五脏六腑逆行的血气，维持了面上的眼色不至于太难看，陆婉道：“臣女知道妹妹是为着我好。”</p>
说着，眼泪又涌上来，“所以，妹妹命人当着所有跟着我们来京都的那些下人的面，将那丫鬟掌嘴无数杖责五十，我都分毫不怨怼妹妹。”</p>
“也是那丫鬟命薄，竟是经不住打，到了半夜就发起高烧，夜半三更，又不好请大夫，她就……臣女眼睁睁看着她断了气，心头到底是像扎了一根刺。”</p>
陆婉哭的声音暗哑。</p>
她一番控诉下来，太后隐约听明白了个大概。</p>
不及太后发言，一直沉默的平西王府世子妃冷冷看向陆婉，道：“你口口声声说，感念阿青，怎么我听你刚刚的话，倒像是在太后面前告状呢！”</p>
陆婉……</p>
她本来就是在告状，顾玉青如此歹毒行径，她当然要告状了，难道还替她遮着掩着不成！</p>
可话被平西王府世子妃如此直白说出，却变了味道。</p>
怎么听着，她状告顾玉青，倒是她的不是了！</p>
“怎么敢告状，不过是话赶话说道这里，再加上我心里实在是心疼那个丫鬟，有些情绪激动了！”</p>
说着，陆婉低眉顺眼小心翼翼朝顾玉青看过去，“妹妹，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若是怨恨你，昨儿你不肯给那丫鬟请大夫瞧病，我就和你恼了。”</p>
平西王府世子妃嗤的一笑，“还说不是告状，你若是不说这些话，我们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若不是告状，那什么才是告状，莫非你当我们都是愚人！”</p>
“明明是宫宴，你偏挑了白色的花来戴，见了太后，又是左一个行礼右一个行礼，不就是为了让太后娘娘看到你头上那朵花嘛！”</p>
平西王府世子妃带着嘲蔑的冷冽声音一出，陆婉心思被揭穿，登时愤的面色死白浑身打颤。</p>
滇阳王妃本就恨平西王府，此时心头怒气越发冲头。</p>
“平西王府世子妃如此说我们，臣妇实在不敢领罪，臣妇是阿青的嫡亲姑祖母，所谓家丑不外扬，在太后娘娘面前状告顾玉青，这不是丢了赤南侯府的脸嘛，臣妇再愚钝，也断然做不出这一种事的！平西王府世子妃如此一番笃定言论，不知是何意！莫非老身与你有仇！”</p>
平西王府世子妃凉凉看向滇阳王妃：咱俩有没有仇你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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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年节将至，阖家团圆，四处尽是欢声笑语，可臣女……”</p>
眼泪簌簌直落，声音也跟着因为痛哭而停顿。</p>
“臣女念及主仆一场，故而簪了白花。”</p>
能为贴身婢女如此，可见她陆婉是个有情有义的善良姑娘。</p>
陆婉一面说，一面心头得意。</p>
跟了她十年的婢女，才来赤南侯府就香消玉殒，任是谁，怕也不得不多心。</p>
言落，陆婉抽抽搭搭跪在那里抹泪。</p>
梨花带雨，实在惹人心疼。</p>
只可惜……她面对的人，是太后。</p>
就算顾玉青犯下滔天大祸，太后都要想方设法为其开脱，更不要说其他。</p>
明知陆婉另有所指，太后完全不接她这一茬，只道：“为了贴身婢女而簪戴白色珠花，可见你是个有情义的好孩子，不枉那丫鬟这么些年服侍你，纵是没了，有你这样惦念她，她也安心了。”</p>
说着，太后沉沉一叹，“既是你伤心难过，今日何必同你祖母一起进宫呢，你的心意，哀家见了那金刚经就明白了，你合该在府邸好好养养心神的。”</p>
陆婉顿时……</p>
太后怎么这样说。</p>
难道，太后不该问她，好端端的，她的婢女为何就没了吗？</p>
太后不问，让她如何开口道出顾玉青是个蛇蝎毒妇呢！</p>
这……扭着手里的丝帕，陆婉都要急死了。</p>
从方才进来，滇阳王妃就知道太后对顾玉青姐弟的偏宠，也知道今日想要拿到赤南侯府的中馈，绝非想象中那样简单。</p>
却到底还是没想到，婉都说的这样明显了，太后竟然对一条人命不闻不问。</p>
不行，进宫面见太后的机会不多，她绝不能任由情形如此发展。</p>
袖口的手一捏拳，滇阳王妃深吸一口气，沉沉叹出，“那丫鬟是活活死在儿怀里的，眼看着那丫鬟皮开肉绽，浑身滚烫，又是打小服侍她的人，情分非同寻常，儿心头就跟刀割似得。”</p>
话音落下，滇阳王妃忽的转头直直朝顾玉青看过去，顿时一瞬，提高声音，道：“不过，这事也怪不得玉青。”</p>
顾玉青闻言，抬头与她对视，淡淡一笑，“是啊，的确怪不得我！”</p>
滇阳王妃……只觉一口老血滚了上来！</p>
被顾玉青一句话堵得心头生疼，滇阳王妃连着几日的委屈就跟着涌了出来，眼底一红，眼泪扑簌簌落下老脸。</p>
祖孙两个，一个跪着哭，一个坐着抹泪，都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太后原本就微蹙的眉头，越发皱紧。</p>
可再看顾玉青和顾泽慕，压根没事人一样，而且，眼底那神色，分明就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太后这才松下一口气。</p>
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她们姐弟没受委屈就行！</p>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太后就是不问也不行了，纵然心头一万个不情愿，明知这祖孙俩端着算计，太后还是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p>
听到这句话，滇阳王妃和陆婉简直如闻纶音。</p>
陆婉立刻抽泣道：“是臣女教导下人无方，让她冲撞了玉青妹妹跟前的丫鬟，玉青妹妹也是替臣女管教了管教那丫鬟，臣女知道玉青妹妹是好心。”</p>
太后点头，“阿青的确心底善良，你知道就好。”</p>
陆婉险些喷出一口热血来！</p>
“你的丫鬟，初到京都，难免规矩上略略放肆了些，得罪了你妹妹跟前的丫鬟是小，赤南侯府不比滇阳王府，经常有贵客登门，你妹妹也是怕她规矩不足，冲撞了贵人，给你们惹下麻烦，你合该念着她的好的。”</p>
“赤南侯府一贯规矩好，你的丫鬟能冲撞了她的丫鬟，可见也是你那丫鬟的不是，她跟着你十年，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你呢！”</p>
陆婉顿时被太后一番话说的浑身发抖。</p>
死死攥着手帕，上好的锦缎都要被她指甲戳出个洞来，才竭力压下五脏六腑逆行的血气，维持了面上的眼色不至于太难看，陆婉道：“臣女知道妹妹是为着我好。”</p>
说着，眼泪又涌上来，“所以，妹妹命人当着所有跟着我们来京都的那些下人的面，将那丫鬟掌嘴无数杖责五十，我都分毫不怨怼妹妹。”</p>
“也是那丫鬟命薄，竟是经不住打，到了半夜就发起高烧，夜半三更，又不好请大夫，她就……臣女眼睁睁看着她断了气，心头到底是像扎了一根刺。”</p>
陆婉哭的声音暗哑。</p>
她一番控诉下来，太后隐约听明白了个大概。</p>
不及太后发言，一直沉默的平西王府世子妃冷冷看向陆婉，道：“你口口声声说，感念阿青，怎么我听你刚刚的话，倒像是在太后面前告状呢！”</p>
陆婉……</p>
她本来就是在告状，顾玉青如此歹毒行径，她当然要告状了，难道还替她遮着掩着不成！</p>
可话被平西王府世子妃如此直白说出，却变了味道。</p>
怎么听着，她状告顾玉青，倒是她的不是了！</p>
“怎么敢告状，不过是话赶话说道这里，再加上我心里实在是心疼那个丫鬟，有些情绪激动了！”</p>
说着，陆婉低眉顺眼小心翼翼朝顾玉青看过去，“妹妹，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若是怨恨你，昨儿你不肯给那丫鬟请大夫瞧病，我就和你恼了。”</p>
平西王府世子妃嗤的一笑，“还说不是告状，你若是不说这些话，我们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若不是告状，那什么才是告状，莫非你当我们都是愚人！”</p>
“明明是宫宴，你偏挑了白色的花来戴，见了太后，又是左一个行礼右一个行礼，不就是为了让太后娘娘看到你头上那朵花嘛！”</p>
平西王府世子妃带着嘲蔑的冷冽声音一出，陆婉心思被揭穿，登时愤的面色死白浑身打颤。</p>
滇阳王妃本就恨平西王府，此时心头怒气越发冲头。</p>
“平西王府世子妃如此说我们，臣妇实在不敢领罪，臣妇是阿青的嫡亲姑祖母，所谓家丑不外扬，在太后娘娘面前状告顾玉青，这不是丢了赤南侯府的脸嘛，臣妇再愚钝，也断然做不出这一种事的！平西王府世子妃如此一番笃定言论，不知是何意！莫非老身与你有仇！”</p>
平西王府世子妃凉凉看向滇阳王妃：咱俩有没有仇你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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