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 老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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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禾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哭的花枝乱颤，丝毫不给顾玉青留余地的说道：“姐姐若是撵了她走，不如把我也一起撵了吧！左就我是个没有娘亲疼的孩子，在府里帮不上姐姐的忙，反倒是日日给姐姐添麻烦，成了姐姐的累赘。”</p>
顾玉禾字字句句如同毒针一般直戳顾玉青的胸口。</p>
自从母亲突然离世，她被迫担起全家的所有重担，顾玉青逼着自己一夜长大，就此没有一日神经是放松的，每日像个陀螺一般忙里忙外，殚精竭虑。</p>
她也才八岁啊，正是需要人宠需要人爱需要人关心的年龄，正是撒娇贪玩的年龄，可这一切却再也与她无缘。</p>
她每日要做的就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黄嬷嬷一起和府里老奸巨猾的下人们斗智斗勇，用尽一切手段把他们因为母亲离世父亲不理事而蠢蠢欲动的心扼杀住。</p>
她必须迅速在阖府下人面前树立起侯府嫡长女的威严。</p>
分明白天累了整整一天，夜里躺在床榻上她却整夜整夜睡不着。</p>
害怕，委屈，恐惧，思念，迷茫……夜色里她缩成小小的一个团，抱着被子泪流不止。</p>
而她的嫡亲妹妹此刻却当着所有婆子仆妇的面，这样戳她的心口窝，顾玉青几乎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攥紧拳头，没让自己当众哭出来。</p>
她不断地暗示自己，顾玉禾只是年幼无知又依赖惯了赵嬷嬷，情急之下才会如此。</p>
无奈中，顾玉青让人再把赵嬷嬷送回东侧院。</p>
这是顾玉青头一次对赵嬷嬷发火，却只这一次便把赵嬷嬷吓得再不敢在顾玉青面前作妖，每每见了顾玉青都是点头哈腰将尾巴加紧。</p>
顾玉青原本以为自此她便安分了，纵然还有坏心思，却也无胆量再作怪，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到底是低估了她恶劣的品行。</p>
“老妖婆！”顾玉青咬牙切齿恨恨说道，转脸吩咐吉祥，“把赵嬷嬷带来。”</p>
此时吉祥还抓着金桔的手呢，得了顾玉青的吩咐，吉祥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看金桔再抬头看看顾玉青，眼睛里有些不知所措。</p>
小姐，奴婢去带赵嬷嬷，谁抓金桔呀？</p>
本是一腔愤懑，顾玉青突然被吉祥满脸困惑的表情惹得噗的一笑，因为想起往事而沉重的心情跟着也舒缓了些许。</p>
“先去带赵嬷嬷。”顾玉青给吉祥下了明确的命令，“让东侧院的人管好她们的嘴，但凡二小姐知道一点风声，我把她们全都撵了出去。”</p>
倒不是怕顾玉禾知道了来求情自己届时会心软，实在是不想听她在耳边聒噪。</p>
吉祥得了命令立刻松开金桔的手转身而去。</p>
吉祥离开后，顾玉青倚在靠枕上，紧紧闭着眼睛状似休憩，只是微颤的睫毛和发青的脸色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波澜不息。</p>
往事如潮而至，顾玉青记起，似乎母亲离世的时候，顾玉禾都没有哭的肝肠寸断，而面对赵嬷嬷被责罚，她却悲痛欲绝到不能自已的地步。</p>
这太不正常了。</p>
想到这一点，顾玉青愤怒气闷的心忽的像是被扯开一个口子，有带着冰渣的风呼呼再往她的心里吹，吹得她手脚冰凉。</p>
难道在顾玉禾心里，母亲竟还不如一个赵嬷嬷亲近？</p>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心尖，便在顾玉青的心头扎了根，越扎越深，挥之不去。</p>
正想着心事，吉祥带着赵嬷嬷便进来。</p>
“大小姐叫奴婢来可是有什么吩咐？”人还未至跟前，赵嬷嬷让人嫌恶的声音却已经传来，等到声音落下，她恰好也进了里屋。</p>
一进门，赵嬷嬷便被金桔绿菊的样子吓了一跳。</p>
心里本就畏惧顾玉青，看到金桔绿菊一个个脸白的跟鬼似得，赵嬷嬷心里顿时突突跳了起来，再也不敢多言，毕恭毕敬给顾玉青行礼。</p>
顾玉青睁眼去看赵嬷嬷，冷声问道：“二皇子殿下送给二小姐的礼物都是你给带进府的？”</p>
听闻顾玉青问的是这个，赵嬷嬷心头呼的松了口气，神色依旧恭敬的说道：“是奴婢带进来的，二皇子吩咐的事，奴婢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回绝。”</p>
听到赵嬷嬷张口便把责任推到萧铎身上去，顾玉青脸上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p>
“二皇子的吩咐你不敢回绝，你就敢把二小姐的闺名至于不顾？你可知道私相授受一旦被人发现，是什么后果？”顾玉青质问道。</p>
赵嬷嬷仿佛早已经预料到顾玉青会如此发问一般，笑道：“大小姐严重了，不过是二皇子殿下送些小玩意儿给二小姐玩，算不得私相授受，二小姐还未及笄呢，不过是个孩子。”</p>
“是啊，二小姐还是个孩子，她懂得什么，奶娘送进去的东西自然就更不疑心。只是……你就不怕一旦被我发现，我给你扣上一个欺主的罪名！”顾玉青冷眼瞧着赵嬷嬷。</p>
赵嬷嬷面皮一抖，随即又镇定下来，龇着黄牙笑道：“大小姐又言重了，奴婢都说了，奴婢是听从二皇子殿下吩咐，二皇子殿下是什么身份，奴婢若是忤逆他，不怕他把奴婢如何，只怕他记恨顾府。”</p>
“这么说，你背着我将二皇子的东西送进二小姐的房里，都是为了顾府着想了？”顾玉青气极反笑。</p>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p>
“正是如此。”赵嬷嬷答道。</p>
“你既是如此忠心，你说我该赏你些什么好呢？”顾玉青看着赵嬷嬷满脸乱颤的肥肉说道，眼中尽是厌恶。</p>
赵嬷嬷嘻嘻一笑，搓着手说道：“奴婢伺候二小姐是奴婢的本分，大小姐觉得奴婢辛劳，随便赏奴婢些什么都行，奴婢不挑的。”</p>
“你不挑？”顾玉青身子一直，指了赵嬷嬷说道：“你不挑最好，你不挑我便替你挑，吉祥，吩咐下去，赏赵嬷嬷五十大棍，给我恨恨的打！”眉眼间透着狠厉之色。</p>
顾玉青话音一落，赵嬷嬷立刻惊骇的脸色大变，一脸横肉更是上下左右乱颤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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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禾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哭的花枝乱颤，丝毫不给顾玉青留余地的说道：“姐姐若是撵了她走，不如把我也一起撵了吧！左就我是个没有娘亲疼的孩子，在府里帮不上姐姐的忙，反倒是日日给姐姐添麻烦，成了姐姐的累赘。”</p>
顾玉禾字字句句如同毒针一般直戳顾玉青的胸口。</p>
自从母亲突然离世，她被迫担起全家的所有重担，顾玉青逼着自己一夜长大，就此没有一日神经是放松的，每日像个陀螺一般忙里忙外，殚精竭虑。</p>
她也才八岁啊，正是需要人宠需要人爱需要人关心的年龄，正是撒娇贪玩的年龄，可这一切却再也与她无缘。</p>
她每日要做的就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黄嬷嬷一起和府里老奸巨猾的下人们斗智斗勇，用尽一切手段把他们因为母亲离世父亲不理事而蠢蠢欲动的心扼杀住。</p>
她必须迅速在阖府下人面前树立起侯府嫡长女的威严。</p>
分明白天累了整整一天，夜里躺在床榻上她却整夜整夜睡不着。</p>
害怕，委屈，恐惧，思念，迷茫……夜色里她缩成小小的一个团，抱着被子泪流不止。</p>
而她的嫡亲妹妹此刻却当着所有婆子仆妇的面，这样戳她的心口窝，顾玉青几乎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攥紧拳头，没让自己当众哭出来。</p>
她不断地暗示自己，顾玉禾只是年幼无知又依赖惯了赵嬷嬷，情急之下才会如此。</p>
无奈中，顾玉青让人再把赵嬷嬷送回东侧院。</p>
这是顾玉青头一次对赵嬷嬷发火，却只这一次便把赵嬷嬷吓得再不敢在顾玉青面前作妖，每每见了顾玉青都是点头哈腰将尾巴加紧。</p>
顾玉青原本以为自此她便安分了，纵然还有坏心思，却也无胆量再作怪，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到底是低估了她恶劣的品行。</p>
“老妖婆！”顾玉青咬牙切齿恨恨说道，转脸吩咐吉祥，“把赵嬷嬷带来。”</p>
此时吉祥还抓着金桔的手呢，得了顾玉青的吩咐，吉祥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低头看看金桔再抬头看看顾玉青，眼睛里有些不知所措。</p>
小姐，奴婢去带赵嬷嬷，谁抓金桔呀？</p>
本是一腔愤懑，顾玉青突然被吉祥满脸困惑的表情惹得噗的一笑，因为想起往事而沉重的心情跟着也舒缓了些许。</p>
“先去带赵嬷嬷。”顾玉青给吉祥下了明确的命令，“让东侧院的人管好她们的嘴，但凡二小姐知道一点风声，我把她们全都撵了出去。”</p>
倒不是怕顾玉禾知道了来求情自己届时会心软，实在是不想听她在耳边聒噪。</p>
吉祥得了命令立刻松开金桔的手转身而去。</p>
吉祥离开后，顾玉青倚在靠枕上，紧紧闭着眼睛状似休憩，只是微颤的睫毛和发青的脸色昭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波澜不息。</p>
往事如潮而至，顾玉青记起，似乎母亲离世的时候，顾玉禾都没有哭的肝肠寸断，而面对赵嬷嬷被责罚，她却悲痛欲绝到不能自已的地步。</p>
这太不正常了。</p>
想到这一点，顾玉青愤怒气闷的心忽的像是被扯开一个口子，有带着冰渣的风呼呼再往她的心里吹，吹得她手脚冰凉。</p>
难道在顾玉禾心里，母亲竟还不如一个赵嬷嬷亲近？</p>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心尖，便在顾玉青的心头扎了根，越扎越深，挥之不去。</p>
正想着心事，吉祥带着赵嬷嬷便进来。</p>
“大小姐叫奴婢来可是有什么吩咐？”人还未至跟前，赵嬷嬷让人嫌恶的声音却已经传来，等到声音落下，她恰好也进了里屋。</p>
一进门，赵嬷嬷便被金桔绿菊的样子吓了一跳。</p>
心里本就畏惧顾玉青，看到金桔绿菊一个个脸白的跟鬼似得，赵嬷嬷心里顿时突突跳了起来，再也不敢多言，毕恭毕敬给顾玉青行礼。</p>
顾玉青睁眼去看赵嬷嬷，冷声问道：“二皇子殿下送给二小姐的礼物都是你给带进府的？”</p>
听闻顾玉青问的是这个，赵嬷嬷心头呼的松了口气，神色依旧恭敬的说道：“是奴婢带进来的，二皇子吩咐的事，奴婢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回绝。”</p>
听到赵嬷嬷张口便把责任推到萧铎身上去，顾玉青脸上露出一个冷冽的笑容。</p>
“二皇子的吩咐你不敢回绝，你就敢把二小姐的闺名至于不顾？你可知道私相授受一旦被人发现，是什么后果？”顾玉青质问道。</p>
赵嬷嬷仿佛早已经预料到顾玉青会如此发问一般，笑道：“大小姐严重了，不过是二皇子殿下送些小玩意儿给二小姐玩，算不得私相授受，二小姐还未及笄呢，不过是个孩子。”</p>
“是啊，二小姐还是个孩子，她懂得什么，奶娘送进去的东西自然就更不疑心。只是……你就不怕一旦被我发现，我给你扣上一个欺主的罪名！”顾玉青冷眼瞧着赵嬷嬷。</p>
赵嬷嬷面皮一抖，随即又镇定下来，龇着黄牙笑道：“大小姐又言重了，奴婢都说了，奴婢是听从二皇子殿下吩咐，二皇子殿下是什么身份，奴婢若是忤逆他，不怕他把奴婢如何，只怕他记恨顾府。”</p>
“这么说，你背着我将二皇子的东西送进二小姐的房里，都是为了顾府着想了？”顾玉青气极反笑。</p>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p>
“正是如此。”赵嬷嬷答道。</p>
“你既是如此忠心，你说我该赏你些什么好呢？”顾玉青看着赵嬷嬷满脸乱颤的肥肉说道，眼中尽是厌恶。</p>
赵嬷嬷嘻嘻一笑，搓着手说道：“奴婢伺候二小姐是奴婢的本分，大小姐觉得奴婢辛劳，随便赏奴婢些什么都行，奴婢不挑的。”</p>
“你不挑？”顾玉青身子一直，指了赵嬷嬷说道：“你不挑最好，你不挑我便替你挑，吉祥，吩咐下去，赏赵嬷嬷五十大棍，给我恨恨的打！”眉眼间透着狠厉之色。</p>
顾玉青话音一落，赵嬷嬷立刻惊骇的脸色大变，一脸横肉更是上下左右乱颤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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