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7章 除非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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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非慌忙地拿出手机就要给齐靖州打电话，被路与浓拦住，她望着沙发上昏迷着的狼狈女人，眼中闪过一道幽光，说道：“没必要告诉他，你们将人送到楼上去就好。”</p>
刘非非愣住，一脸茫然，路与浓和林阿漫的关系那么差，为什么要把人留下？她想做什么？</p>
见刘非非不动，路与浓语气淡淡地补充道：“送到空着的那间次卧。”她说的就是林阿漫曾经待过的那一间，自从林阿漫离开后，她就从未踏足过，甚至路过时无意间多停留了几秒，她都会觉得不适。</p>
“那……要叫医生吗？”刘非非看了林阿漫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p>
路与浓说：“别让她死了就行。”说罢转身又上了楼。</p>
刘非非悄然打了个寒战。目送着路与浓背影消失不见，她连忙让人将林阿漫送到路与浓说的房间里去，迟疑了一下，对扶着林阿漫上来的两个佣人说：“不用管，仔细看着不要让她情况恶化就行。”</p>
于是两个佣人将林阿漫随意放在床上，也没管她身上骇人的各种伤口，眼观鼻鼻观心地转身就出去了。</p>
刘非非皱着眉头，不安地给齐靖州打了个电话，将情况说了，小心翼翼地等候着齐靖州的指示。</p>
齐靖州沉默了几秒，说：“随她去。”又说：“随时向我汇报情况。”</p>
刘非非诧异，齐靖州对林阿漫那样在意，怎么说不管就不管了？出了上次的坠楼事件，路与浓对林阿漫可谓是恨之入骨，林阿漫落在路与浓手里，齐靖州不管不顾，那林阿漫的下场……</p>
张了张嘴，刘非非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反正她对林阿漫的感官也不好。</p>
……</p>
齐靖州没有回来，这在路与浓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林阿漫对齐靖州没用了，他竟然就真的不管她了？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呢？</p>
路与浓讽刺地笑了笑，问刘非非：“情况怎么样？”</p>
刘非非说：“醒过一次，又睡过去了。看着有点发烧，但是并不严重。”</p>
听刘非非这话音，路与浓就知道，她的确没给林阿漫叫医生。笑了笑，路与浓从餐桌上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往楼上走。</p>
将看着林阿漫的佣人打发走。路与浓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正慢慢醒来的女人。</p>
林阿漫脸色白得厉害，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紧地皱着。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宽大并且略显陈旧，看着不像是她自己的。有暗红的血迹通过薄薄的衣服渗透出来，让她整个人显得可怜又可怖。</p>
路与浓一看，就知道顾起并没有对林阿漫手下留情。她没有兴趣去看林阿漫那一身衣服遮掩了多少伤，却对林阿漫这副凄惨的模样感到满意。</p>
林阿漫虚弱地呻吟着，睁开了眼睛，看到路与浓，她先是怔了一瞬。接着忽然就激动起来，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却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才动弹了一下，就又摔回了床上。她强行撑起身体，面目狰狞地望着路与浓，“贱人！你想干什么？！你——”</p>
“啪！”林阿漫才吐出一句话，路与浓就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将林阿漫打得又跌了回去。</p>
“你……你！”林阿漫颤抖着身体，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恨。</p>
“你尽管说。”路与浓微微弯起眼睛，“我有的是力气。你现在就是想死在我手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现在，我有这个胆子。”如愿看见林阿漫眼中涌上恐惧，她接着说：“别奢望齐靖州能来救你了，你看看你自己，多惨啊现在，在那边没少受罪吧？齐靖州不也是没管你吗？之前有人将你扔到门口，要不是我开了口，你以为你能躺在这里？早让人扔出去了！”</p>
林阿漫紧紧掐着手心，不停地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靖州才不会不管我！你骗我的！他只是在等我跟他认错。只要我跟他说知道错了，他还是爱我的……”</p>
路与浓怜悯地听着，忽然就笑了一下，低声说：“你就这么骗着自己吧……”没让林阿漫听清她说什么，她又弯起眉眼，声音里带着蛊惑的意味，说道：“我能让齐靖州继续将你留在身边，会让他如你所愿的深爱你，但是你得付出一些小代价，你愿意吗？”</p>
林阿漫的声音蓦地停住，路与浓的话啊，她怎么能信？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脑子里想着不能信，眼睛里却已经露出了卑微的期盼。</p>
刚才还说着齐靖州一定是爱着她的，这会儿她不过随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竟然就心动了。路与浓嗤笑一声，眼神中带上了鄙夷。</p>
林阿漫却没心思在意这些细节了，“你……你什么意思？”</p>
“这还用问什么意思？”路与浓不疾不徐地说，“你该问的，不是我想要你做什么吗？”</p>
林阿漫死死地盯着她，不说话。路与浓目光对上她视线，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要你女儿的命，你愿意给吗？”</p>
林阿漫猛地瞪大眼睛，“你……你个贱人！你竟然这么恶毒！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会遭报应——啊！”</p>
路与浓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林阿漫身体不稳，一下子就从床上摔了下来。她身体砸在地板上，恰好滚到路与浓脚边，发出一声闷响。</p>
路与浓无声冷笑，一脚踩上了她腹部，暗暗用力。</p>
林阿漫腹部似乎有伤，路与浓这一踩，她立即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p>
“有力气就接着骂啊！”路与浓眼中迸发出冷厉的光，“我很乐意教你说话！”</p>
林阿漫满脸的冷汗，身体疼得直抽搐，前一刻还目光怨毒，此刻却满眼的惊惧，颤着声音求饶道：“求你……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我疼——”</p>
她说着，竟然露出了楚楚可怜的姿态，路与浓看得直泛恶心，“清醒点！你这什么恶心表情？我又不是齐靖州，你还指望我心疼你？”</p>
林阿漫已经疼得说不出话，路与浓踹了她一脚，退开。“刚才跟你说的事情，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考虑，想清楚了叫我。”说完，路与浓抬脚离开。</p>
她很期待看到这个女人的选择，血脉相连的孩子和求而不得的爱人，在她心里哪一个更重要呢？</p>
路与浓笑着离开，她觉得她似乎病了，她还能做出各种表情，心底却再也不起波澜，没有喜，也没有怒。心里头仿佛已经没了在乎的事情。唯一还存在的念头，就是让这几个人不得好死，得到应有的报应。</p>
拉开门，恰好看到刘非非。</p>
刘非非吓了一跳，路与浓却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只吩咐道：“不要给她吃的。”</p>
刘非非连忙点头，低着脑袋不敢看路与浓。</p>
……</p>
路与浓本以为，林阿漫怎么着也要个一星期左右的时间，谁知道才第三天，佣人就来告诉她，林阿漫要见她。</p>
路与浓走进房间。先闻到了一股恶臭，越是靠近林阿漫，那股恶心的味道就越浓。</p>
林阿漫缩在床边的地上，路与浓走近，才发现她边上竟然有一滩水迹，“啧……”路与浓毫不避讳地露出了嫌恶的表情，“那天骂我的时候不是还有很多力气吗？连卫生间都去不了？身为一个女人，你竟然还能这么恶心？”</p>
林阿漫却仿佛没有听见这些话似的——她也没有精力来在意这些话了。几天没有进食，身上的伤没有处理，又没有衣服换，身下又是一滩尿液，这情形已经不能只用一个“恶心”来形容了，她估计就没这么狼狈过。惨白憔悴的脸上一双眼睛已经凹了进去，她死死地盯着路与浓，脸色扭曲着，目光极其骇人，哑着嗓音问道：“你说的……是真的？”</p>
路与浓心底没有一丝波动，嘴角却缓缓勾起，“我说的……我说的什么？如果你问的是你亲自弄死你的女儿，用以换得陪在齐靖州身边的话，我说的，是真的。”</p>
路与浓故意又提了一遍。果然看见林阿漫脸色更狰狞了几分，却不敢再说什么，“我能相信你？”她问道。</p>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路与浓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做，反正就一个小孩子嘛，我自己都可以动手，也不是非要你去。”</p>
林阿漫身体颤抖，似乎心底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几度张口，她终于颤着声音吐出几个字：“好……我答应。”</p>
“答应就答应，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逼你的。你也不过如此，虚伪得让人恶心。”路与浓嗤笑一声，转身就走，“不过也许是我错怪你了……也许你长着一颗善良的心。不过原本想给你一星期时间，现在还差四天呢——你还有机会，四天后我会再问你一次。”</p>
林阿漫先是一怔，继而猛地抬头，“路与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答应了！你凭什么还关着我！你找这种借口——”</p>
“这是借口吗？”路与浓脚步一顿，“你非要当成借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路与浓回头，露出诧异的神情，“你觉得，以我对你的憎恶程度，会这么轻易放你出去？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p>
林阿漫死死地扣着掌心，眼中泛着血丝，“你想说话不算话？我已经答应了！你凭什么——”</p>
“我凭什么？”路与浓不耐烦地打断，“林阿漫，你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你现在在我手里，我想把你怎么着都可以，没人会拦着我，说不定就是我把你弄死在这里，埋在后面的花园里，齐靖州都不会过问一句。你从哪里得来的自信，觉得我想折磨你，还需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p>
林阿漫眼中隐约流露出惊慌。</p>
路与浓冷笑，“我就是想关着你，不给你吃喝，看着你身上的伤口没人处理，一点点腐烂，看着你饿得没力气，连卫生间都去不了，昼夜都躺在自己的排泄物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很恨我？想弄死我？可惜，你没那个能力。这也不是是我报复你的终结。”</p>
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路与浓屏着呼吸，转身大步离去。</p>
关门的瞬间，听到身后林阿漫崩溃地嘶喊出声，痛苦又不甘，还隐藏着刻骨的憎恨。</p>
路与浓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吩咐了刘非非接下来四天只要林阿漫死不了，就不要管，而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一连四天没有出来。</p>
要不是每天送饭的时候都能看到路与浓。刘非非差点就要将齐靖州给叫回来。</p>
四天时间到了，路与浓走出房间，让人将林阿漫带了出来。</p>
林阿漫已经失去意识了，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因为发烧的原因。路与浓没有管，只说：“别让她死了。”</p>
路与浓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仿佛人命的重要程度和一顿饭并没有区别，刘非非悄然打了个寒颤，觉得路与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p>
给了林阿漫两天的时间恢复身体，路与浓还没跟林阿漫吩咐什么，齐靖州就回来了。</p>
他站在路与浓面前，神色十分复杂，路与浓轻而易举地就在他眼底发现了愧疚和莫名其妙的隐忍。</p>
几度张口，齐靖州终于出了声，却只吐出两个字：“……浓浓。”而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说。</p>
路与浓望着他，眼中无悲无喜，不惊不怒，轻声问他：“你对我很愧疚？”</p>
齐靖州眼中闪过讶然，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是，对不起。我——”</p>
路与浓轻轻地打断他：“那你是想给我妈和我儿子偿命吗？”</p>
齐靖州忍不住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她……心里想的就是，他只有用这条命，才能赎罪吗？！</p>
“你除了这条命，我什么都看不上。你除了这条命，也再也没有什么能抵消你的罪孽。”路与浓平静地望着他，“你如果没有这个魄力，就没必要跟我说话了。”说完，她平静至极地收回目光，转身上楼。</p>
“……浓浓！”齐靖州连忙喊住她，“你难道已经放弃了吗？我跟你说他们没有死。你相信我吗？”</p>
路与浓脚步顿住，却没有给出齐靖州满意的答案。她仿佛没有听见这些话似的，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忘了跟你说一声，林阿漫在这里。我看着她就觉得挺恶心，看着你们站在一起，更觉得想吐，可是我想着，她那样惨，你肯定舍不得不管她，所以就把她给留下了。她现在在楼上房间里，还没死。”</p>
齐靖州望着她背影消失在视线，眸色越来越黑。</p>
……</p>
晚上的时候，路与浓下楼来，齐靖州竟然还没走。她只讶异了一瞬，就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餐桌边坐下。</p>
齐靖州主动跟她解释说：“前些天是比较忙，所以没回来。”言外之意，他现在不忙了，所以回来了，并且今后就要待在家里。</p>
路与浓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应声。</p>
林阿漫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养好，前两天她根本连门都不出一步，但是今天齐靖州回来了。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楼。</p>
“靖州……”她走到餐桌边，痴迷又忐忑地看着齐靖州，却不敢坐下，只站着望他，神色不安。</p>
齐靖州正给路与浓夹菜，谁知筷子刚伸过去，路与浓就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碗，齐靖州动作落了空，神色有些怔愣，目光黏在她眉目间，久久没有收回来。</p>
根本就没分林阿漫一点余光。</p>
林阿漫不甘地咬了咬牙。撑着身体的拐杖晃了晃，想着，齐靖州肯定是故意晾着她的，齐靖州还在生气，齐靖州不可能不在意她。如果她摔倒了，齐靖州会心疼的吧？</p>
正要使小动作，却被路与浓发现，当即冷笑一声，道：“站都站不稳，你在这干什么？又不是还饿着你，不让人给你送饭。要是真没力气。就滚回楼上去，别在我面前搞什么动作，否则恶心到我，别怪我对你动手！”</p>
路与浓这话说得直白又不给面子，林阿漫脸色阵青阵白，“你……”瞧见齐靖州收回了手，将筷子放到了桌面上，她心里忽然生出了希望，眼光微微一亮，继而露出委屈的神情，“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又没有招惹你！我只是……只是想和靖州一起吃个饭而已……”她哽咽起来。</p>
路与浓“啪”地一声将筷子摔在桌面上。抬头，冷冷地道：“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是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你的房间，别在我面前恶心我！”</p>
林阿漫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何曾被人这样下过脸面？愤懑涌上心头，齐靖州又就在眼前，习惯性地就不甘地喊了一声：“靖州！”要是以往，他早就为她出头了。</p>
路诧异嗤笑了一声。</p>
齐靖州抬眼，淡淡地望向林阿漫，冷淡地道：“要坐就坐下吧。”</p>
林阿漫灰暗的眸子瞬间亮起了光。她得意地瞟了路与浓一眼，拄着拐杖就想做到齐靖州身边。</p>
这时候齐靖州又看了她一眼，林阿漫动作便蓦然僵住。</p>
那样冷淡无情的眼神，他从来没在她面前展露过。林阿漫觉得委屈，却不敢再靠近了，手脚冰凉地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上坐下。她总觉得齐靖州眼神中隐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不由自主有些心虚。又感到茫然，她……除了骗了他，还欠了他什么？</p>
对于齐靖州让林阿漫留下的事情，路与浓也没有说什么，她像是没看见坐在对面的人一样。自顾自又拿起了筷子。</p>
齐靖州注意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不可能会有什么用，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讨好她，哪怕是让她心头的怨恨消去微不足道的一点，也足够让他欢喜。</p>
趁着路与浓走神的瞬间，齐靖州成功将一筷子菜放到了她碗里。</p>
路与浓动作忽然顿住，齐靖州的心立即跟着提了起来，他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道：“我记得……你一直都很喜欢这道菜。”</p>
路与浓垂着眼睛，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东西，静默不语，在齐靖州即将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直接端起碗反手一扣，那半碗饭和那筷子菜瞬间就倒在了饭桌上。</p>
齐靖州嘴角那个几不可查的弧度蓦地僵住，他目光开始变得黯然，嗓音干涩地喊了她一声：“浓浓……”</p>
路与浓站起身，没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不是我，你可能不知道，我刚才觉得有多恶心。”余光无意间扫过齐靖州的脸庞，看见他神情，她心底生出一股快意。拔脚就要离开。却又忽然顿住，路与浓望向死死盯着她的林阿漫，“你是觉得可惜？”她回头看了一眼倒在饭桌上的饭菜，“桌子之前应该擦得挺干净的吧——反正肯定比你干净，想要的话，都是你的了，可得吃干净些。”</p>
说完，她步伐利落地离开。</p>
林阿漫气得脸色发白，“靖州！她——”</p>
齐靖州视线紧紧跟随着路与浓背影，听见林阿漫的声音，他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p>
林阿漫的脸色蓦然僵住，她心里有点恐慌。若说之前还心存侥幸，那么在对上齐靖州这个目光之后，她开始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他并不只是生气，他是真的，不可能再要她了！</p>
她高估了自己的地位。</p>
齐靖州起身离开。</p>
林阿漫捏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p>
路与浓刚进房间，齐靖州就跟了进来。她没有回头，看不见齐靖州表情，只听到他说：“浓浓，你还有可能……会原谅我吗？”</p>
这句话刚问出，齐靖州就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他怎么还有这种期待呢？她怎么可能还会原谅他！</p>
就像他没法原谅林阿漫。</p>
谁知却忽然听到路与浓说：“原谅你？这当然有可能的啊……”</p>
齐靖州蓦然一喜，“浓浓你……”</p>
路与浓回头，笑容平静，语气认真到了极致——</p>
“你去死，就好了。”</p>
刘非非慌忙地拿出手机就要给齐靖州打电话，被路与浓拦住，她望着沙发上昏迷着的狼狈女人，眼中闪过一道幽光，说道：“没必要告诉他，你们将人送到楼上去就好。”</p>
刘非非愣住，一脸茫然，路与浓和林阿漫的关系那么差，为什么要把人留下？她想做什么？</p>
见刘非非不动，路与浓语气淡淡地补充道：“送到空着的那间次卧。”她说的就是林阿漫曾经待过的那一间，自从林阿漫离开后，她就从未踏足过，甚至路过时无意间多停留了几秒，她都会觉得不适。</p>
“那……要叫医生吗？”刘非非看了林阿漫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p>
路与浓说：“别让她死了就行。”说罢转身又上了楼。</p>
刘非非悄然打了个寒战。目送着路与浓背影消失不见，她连忙让人将林阿漫送到路与浓说的房间里去，迟疑了一下，对扶着林阿漫上来的两个佣人说：“不用管，仔细看着不要让她情况恶化就行。”</p>
于是两个佣人将林阿漫随意放在床上，也没管她身上骇人的各种伤口，眼观鼻鼻观心地转身就出去了。</p>
刘非非皱着眉头，不安地给齐靖州打了个电话，将情况说了，小心翼翼地等候着齐靖州的指示。</p>
齐靖州沉默了几秒，说：“随她去。”又说：“随时向我汇报情况。”</p>
刘非非诧异，齐靖州对林阿漫那样在意，怎么说不管就不管了？出了上次的坠楼事件，路与浓对林阿漫可谓是恨之入骨，林阿漫落在路与浓手里，齐靖州不管不顾，那林阿漫的下场……</p>
张了张嘴，刘非非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反正她对林阿漫的感官也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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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靖州没有回来，这在路与浓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林阿漫对齐靖州没用了，他竟然就真的不管她了？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呢？</p>
路与浓讽刺地笑了笑，问刘非非：“情况怎么样？”</p>
刘非非说：“醒过一次，又睡过去了。看着有点发烧，但是并不严重。”</p>
听刘非非这话音，路与浓就知道，她的确没给林阿漫叫医生。笑了笑，路与浓从餐桌上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往楼上走。</p>
将看着林阿漫的佣人打发走。路与浓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正慢慢醒来的女人。</p>
林阿漫脸色白得厉害，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紧地皱着。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宽大并且略显陈旧，看着不像是她自己的。有暗红的血迹通过薄薄的衣服渗透出来，让她整个人显得可怜又可怖。</p>
路与浓一看，就知道顾起并没有对林阿漫手下留情。她没有兴趣去看林阿漫那一身衣服遮掩了多少伤，却对林阿漫这副凄惨的模样感到满意。</p>
林阿漫虚弱地呻吟着，睁开了眼睛，看到路与浓，她先是怔了一瞬。接着忽然就激动起来，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却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才动弹了一下，就又摔回了床上。她强行撑起身体，面目狰狞地望着路与浓，“贱人！你想干什么？！你——”</p>
“啪！”林阿漫才吐出一句话，路与浓就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将林阿漫打得又跌了回去。</p>
“你……你！”林阿漫颤抖着身体，眼中满是屈辱和愤恨。</p>
“你尽管说。”路与浓微微弯起眼睛，“我有的是力气。你现在就是想死在我手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现在，我有这个胆子。”如愿看见林阿漫眼中涌上恐惧，她接着说：“别奢望齐靖州能来救你了，你看看你自己，多惨啊现在，在那边没少受罪吧？齐靖州不也是没管你吗？之前有人将你扔到门口，要不是我开了口，你以为你能躺在这里？早让人扔出去了！”</p>
林阿漫紧紧掐着手心，不停地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靖州才不会不管我！你骗我的！他只是在等我跟他认错。只要我跟他说知道错了，他还是爱我的……”</p>
路与浓怜悯地听着，忽然就笑了一下，低声说：“你就这么骗着自己吧……”没让林阿漫听清她说什么，她又弯起眉眼，声音里带着蛊惑的意味，说道：“我能让齐靖州继续将你留在身边，会让他如你所愿的深爱你，但是你得付出一些小代价，你愿意吗？”</p>
林阿漫的声音蓦地停住，路与浓的话啊，她怎么能信？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脑子里想着不能信，眼睛里却已经露出了卑微的期盼。</p>
刚才还说着齐靖州一定是爱着她的，这会儿她不过随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竟然就心动了。路与浓嗤笑一声，眼神中带上了鄙夷。</p>
林阿漫却没心思在意这些细节了，“你……你什么意思？”</p>
“这还用问什么意思？”路与浓不疾不徐地说，“你该问的，不是我想要你做什么吗？”</p>
林阿漫死死地盯着她，不说话。路与浓目光对上她视线，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她一字一顿地说：“我想要你女儿的命，你愿意给吗？”</p>
林阿漫猛地瞪大眼睛，“你……你个贱人！你竟然这么恶毒！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会遭报应——啊！”</p>
路与浓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林阿漫身体不稳，一下子就从床上摔了下来。她身体砸在地板上，恰好滚到路与浓脚边，发出一声闷响。</p>
路与浓无声冷笑，一脚踩上了她腹部，暗暗用力。</p>
林阿漫腹部似乎有伤，路与浓这一踩，她立即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p>
“有力气就接着骂啊！”路与浓眼中迸发出冷厉的光，“我很乐意教你说话！”</p>
林阿漫满脸的冷汗，身体疼得直抽搐，前一刻还目光怨毒，此刻却满眼的惊惧，颤着声音求饶道：“求你……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我疼——”</p>
她说着，竟然露出了楚楚可怜的姿态，路与浓看得直泛恶心，“清醒点！你这什么恶心表情？我又不是齐靖州，你还指望我心疼你？”</p>
林阿漫已经疼得说不出话，路与浓踹了她一脚，退开。“刚才跟你说的事情，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考虑，想清楚了叫我。”说完，路与浓抬脚离开。</p>
她很期待看到这个女人的选择，血脉相连的孩子和求而不得的爱人，在她心里哪一个更重要呢？</p>
路与浓笑着离开，她觉得她似乎病了，她还能做出各种表情，心底却再也不起波澜，没有喜，也没有怒。心里头仿佛已经没了在乎的事情。唯一还存在的念头，就是让这几个人不得好死，得到应有的报应。</p>
拉开门，恰好看到刘非非。</p>
刘非非吓了一跳，路与浓却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只吩咐道：“不要给她吃的。”</p>
刘非非连忙点头，低着脑袋不敢看路与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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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与浓本以为，林阿漫怎么着也要个一星期左右的时间，谁知道才第三天，佣人就来告诉她，林阿漫要见她。</p>
路与浓走进房间。先闻到了一股恶臭，越是靠近林阿漫，那股恶心的味道就越浓。</p>
林阿漫缩在床边的地上，路与浓走近，才发现她边上竟然有一滩水迹，“啧……”路与浓毫不避讳地露出了嫌恶的表情，“那天骂我的时候不是还有很多力气吗？连卫生间都去不了？身为一个女人，你竟然还能这么恶心？”</p>
林阿漫却仿佛没有听见这些话似的——她也没有精力来在意这些话了。几天没有进食，身上的伤没有处理，又没有衣服换，身下又是一滩尿液，这情形已经不能只用一个“恶心”来形容了，她估计就没这么狼狈过。惨白憔悴的脸上一双眼睛已经凹了进去，她死死地盯着路与浓，脸色扭曲着，目光极其骇人，哑着嗓音问道：“你说的……是真的？”</p>
路与浓心底没有一丝波动，嘴角却缓缓勾起，“我说的……我说的什么？如果你问的是你亲自弄死你的女儿，用以换得陪在齐靖州身边的话，我说的，是真的。”</p>
路与浓故意又提了一遍。果然看见林阿漫脸色更狰狞了几分，却不敢再说什么，“我能相信你？”她问道。</p>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路与浓说，“你也可以选择不做，反正就一个小孩子嘛，我自己都可以动手，也不是非要你去。”</p>
林阿漫身体颤抖，似乎心底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几度张口，她终于颤着声音吐出几个字：“好……我答应。”</p>
“答应就答应，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逼你的。你也不过如此，虚伪得让人恶心。”路与浓嗤笑一声，转身就走，“不过也许是我错怪你了……也许你长着一颗善良的心。不过原本想给你一星期时间，现在还差四天呢——你还有机会，四天后我会再问你一次。”</p>
林阿漫先是一怔，继而猛地抬头，“路与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答应了！你凭什么还关着我！你找这种借口——”</p>
“这是借口吗？”路与浓脚步一顿，“你非要当成借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路与浓回头，露出诧异的神情，“你觉得，以我对你的憎恶程度，会这么轻易放你出去？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p>
林阿漫死死地扣着掌心，眼中泛着血丝，“你想说话不算话？我已经答应了！你凭什么——”</p>
“我凭什么？”路与浓不耐烦地打断，“林阿漫，你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你现在在我手里，我想把你怎么着都可以，没人会拦着我，说不定就是我把你弄死在这里，埋在后面的花园里，齐靖州都不会过问一句。你从哪里得来的自信，觉得我想折磨你，还需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p>
林阿漫眼中隐约流露出惊慌。</p>
路与浓冷笑，“我就是想关着你，不给你吃喝，看着你身上的伤口没人处理，一点点腐烂，看着你饿得没力气，连卫生间都去不了，昼夜都躺在自己的排泄物上……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很恨我？想弄死我？可惜，你没那个能力。这也不是是我报复你的终结。”</p>
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路与浓屏着呼吸，转身大步离去。</p>
关门的瞬间，听到身后林阿漫崩溃地嘶喊出声，痛苦又不甘，还隐藏着刻骨的憎恨。</p>
路与浓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吩咐了刘非非接下来四天只要林阿漫死不了，就不要管，而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一连四天没有出来。</p>
要不是每天送饭的时候都能看到路与浓。刘非非差点就要将齐靖州给叫回来。</p>
四天时间到了，路与浓走出房间，让人将林阿漫带了出来。</p>
林阿漫已经失去意识了，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因为发烧的原因。路与浓没有管，只说：“别让她死了。”</p>
路与浓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仿佛人命的重要程度和一顿饭并没有区别，刘非非悄然打了个寒颤，觉得路与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p>
给了林阿漫两天的时间恢复身体，路与浓还没跟林阿漫吩咐什么，齐靖州就回来了。</p>
他站在路与浓面前，神色十分复杂，路与浓轻而易举地就在他眼底发现了愧疚和莫名其妙的隐忍。</p>
几度张口，齐靖州终于出了声，却只吐出两个字：“……浓浓。”而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说。</p>
路与浓望着他，眼中无悲无喜，不惊不怒，轻声问他：“你对我很愧疚？”</p>
齐靖州眼中闪过讶然，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是，对不起。我——”</p>
路与浓轻轻地打断他：“那你是想给我妈和我儿子偿命吗？”</p>
齐靖州忍不住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她……心里想的就是，他只有用这条命，才能赎罪吗？！</p>
“你除了这条命，我什么都看不上。你除了这条命，也再也没有什么能抵消你的罪孽。”路与浓平静地望着他，“你如果没有这个魄力，就没必要跟我说话了。”说完，她平静至极地收回目光，转身上楼。</p>
“……浓浓！”齐靖州连忙喊住她，“你难道已经放弃了吗？我跟你说他们没有死。你相信我吗？”</p>
路与浓脚步顿住，却没有给出齐靖州满意的答案。她仿佛没有听见这些话似的，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忘了跟你说一声，林阿漫在这里。我看着她就觉得挺恶心，看着你们站在一起，更觉得想吐，可是我想着，她那样惨，你肯定舍不得不管她，所以就把她给留下了。她现在在楼上房间里，还没死。”</p>
齐靖州望着她背影消失在视线，眸色越来越黑。</p>
……</p>
晚上的时候，路与浓下楼来，齐靖州竟然还没走。她只讶异了一瞬，就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餐桌边坐下。</p>
齐靖州主动跟她解释说：“前些天是比较忙，所以没回来。”言外之意，他现在不忙了，所以回来了，并且今后就要待在家里。</p>
路与浓看都没看他一眼，也没应声。</p>
林阿漫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养好，前两天她根本连门都不出一步，但是今天齐靖州回来了。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楼。</p>
“靖州……”她走到餐桌边，痴迷又忐忑地看着齐靖州，却不敢坐下，只站着望他，神色不安。</p>
齐靖州正给路与浓夹菜，谁知筷子刚伸过去，路与浓就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碗，齐靖州动作落了空，神色有些怔愣，目光黏在她眉目间，久久没有收回来。</p>
根本就没分林阿漫一点余光。</p>
林阿漫不甘地咬了咬牙。撑着身体的拐杖晃了晃，想着，齐靖州肯定是故意晾着她的，齐靖州还在生气，齐靖州不可能不在意她。如果她摔倒了，齐靖州会心疼的吧？</p>
正要使小动作，却被路与浓发现，当即冷笑一声，道：“站都站不稳，你在这干什么？又不是还饿着你，不让人给你送饭。要是真没力气。就滚回楼上去，别在我面前搞什么动作，否则恶心到我，别怪我对你动手！”</p>
路与浓这话说得直白又不给面子，林阿漫脸色阵青阵白，“你……”瞧见齐靖州收回了手，将筷子放到了桌面上，她心里忽然生出了希望，眼光微微一亮，继而露出委屈的神情，“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又没有招惹你！我只是……只是想和靖州一起吃个饭而已……”她哽咽起来。</p>
路与浓“啪”地一声将筷子摔在桌面上。抬头，冷冷地道：“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是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你的房间，别在我面前恶心我！”</p>
林阿漫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何曾被人这样下过脸面？愤懑涌上心头，齐靖州又就在眼前，习惯性地就不甘地喊了一声：“靖州！”要是以往，他早就为她出头了。</p>
路诧异嗤笑了一声。</p>
齐靖州抬眼，淡淡地望向林阿漫，冷淡地道：“要坐就坐下吧。”</p>
林阿漫灰暗的眸子瞬间亮起了光。她得意地瞟了路与浓一眼，拄着拐杖就想做到齐靖州身边。</p>
这时候齐靖州又看了她一眼，林阿漫动作便蓦然僵住。</p>
那样冷淡无情的眼神，他从来没在她面前展露过。林阿漫觉得委屈，却不敢再靠近了，手脚冰凉地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上坐下。她总觉得齐靖州眼神中隐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让她不由自主有些心虚。又感到茫然，她……除了骗了他，还欠了他什么？</p>
对于齐靖州让林阿漫留下的事情，路与浓也没有说什么，她像是没看见坐在对面的人一样。自顾自又拿起了筷子。</p>
齐靖州注意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不可能会有什么用，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讨好她，哪怕是让她心头的怨恨消去微不足道的一点，也足够让他欢喜。</p>
趁着路与浓走神的瞬间，齐靖州成功将一筷子菜放到了她碗里。</p>
路与浓动作忽然顿住，齐靖州的心立即跟着提了起来，他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道：“我记得……你一直都很喜欢这道菜。”</p>
路与浓垂着眼睛，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东西，静默不语，在齐靖州即将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直接端起碗反手一扣，那半碗饭和那筷子菜瞬间就倒在了饭桌上。</p>
齐靖州嘴角那个几不可查的弧度蓦地僵住，他目光开始变得黯然，嗓音干涩地喊了她一声：“浓浓……”</p>
路与浓站起身，没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不是我，你可能不知道，我刚才觉得有多恶心。”余光无意间扫过齐靖州的脸庞，看见他神情，她心底生出一股快意。拔脚就要离开。却又忽然顿住，路与浓望向死死盯着她的林阿漫，“你是觉得可惜？”她回头看了一眼倒在饭桌上的饭菜，“桌子之前应该擦得挺干净的吧——反正肯定比你干净，想要的话，都是你的了，可得吃干净些。”</p>
说完，她步伐利落地离开。</p>
林阿漫气得脸色发白，“靖州！她——”</p>
齐靖州视线紧紧跟随着路与浓背影，听见林阿漫的声音，他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p>
林阿漫的脸色蓦然僵住，她心里有点恐慌。若说之前还心存侥幸，那么在对上齐靖州这个目光之后，她开始尝到了绝望的滋味——他并不只是生气，他是真的，不可能再要她了！</p>
她高估了自己的地位。</p>
齐靖州起身离开。</p>
林阿漫捏紧了拳头，身体微微颤抖。</p>
路与浓刚进房间，齐靖州就跟了进来。她没有回头，看不见齐靖州表情，只听到他说：“浓浓，你还有可能……会原谅我吗？”</p>
这句话刚问出，齐靖州就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他怎么还有这种期待呢？她怎么可能还会原谅他！</p>
就像他没法原谅林阿漫。</p>
谁知却忽然听到路与浓说：“原谅你？这当然有可能的啊……”</p>
齐靖州蓦然一喜，“浓浓你……”</p>
路与浓回头，笑容平静，语气认真到了极致——</p>
“你去死，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