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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田喜地 作者:无名指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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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酱豆向来敬而远之,那种发酵过散发着臭味的豆子,她虽然已经很不挑食了,但还是接受不了那个味道,每每吃饭都要把酱豆挪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看着博宁一口一口吃得正香,就不禁皱皱鼻子,把屁股下的小板凳挪得离他远点儿,博宁却非要凑过来,还夹着酱豆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怨念地啃着饽饽,尽量屏住呼吸不去闻那酱豆的气味,在心里不住地念叨,我吃的是面包、是蛋糕,试图能够催眠自己。

    方氏只吃了一个饼子就撩了筷子,哄着栓子喝糊糊然后说:“明个儿我爷奶那边帮着扫房,茉莉跟我过去帮忙,荷花你在家看着栓子,博宁也别满处去野了,快过年了家家都忙,你也在家消停几天。”

    博宁闻言总算是稳当了下来,默默地吃了几口饽饽忽然问:“娘,都快过年了爹咋还不回来?”

    方氏闻言就是一愣,手里的勺子一歪,糊糊洒了栓子一脸,她赶紧擦去栓子脸上的糊糊,拍着哄了几下才道:“等年根儿下你爹就回来了。”

    等全家连屋子带院子都收拾干净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初六的下午,老祝头腿伤没好还在炕上歪着,杨氏这几日心里一直惦记着杀年猪的事儿,算计着杀猪菜要备哪些,又惦记着两个去城里的儿子,才三四天就瞧着脸盘儿似乎消瘦了一圈。

    方氏和梅子不敢明着劝,怕本来没什么事儿反而被勾起来,只能总去陪她说话,或者她帮忙照顾孩子,免得她胡思乱想。

    第一卷 瑞雪兆丰年 第十八章 祝永鑫回家

    荷花趁着家里都忙,自个儿偷着跑去江边钓鱼,还没走到地方就被齐锦棠堵了个正着儿,皱着眉头嘟囔道:“怎么干啥都能碰见你,你不用在家念书吗?小心你爹打你手板子……”

    齐锦棠其实一直在家背书,但是起来活动的时候无意瞧见荷花往这边走,就忙换了衣裳溜出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只好给自己找借口道:“我自是在家背书的,可瞧见你往这边来,怕你又去江边有危险,这才出来瞧瞧的。”

    “……”荷花被他瞧破了企图,骨碌着眼睛想了片刻,上前抓住他的衣襟撒娇道:“锦棠哥,那你陪我去钓鱼,就不怕有危险了。”

    她今个儿好不容易得了空跑出来,打算要多钓些鱼送给张娘子,方氏吃了通草炖猪蹄之后,似乎还真是多了些奶水,以往每天只能喂两次,如今夜里还能多喂一回,所以她想好生谢谢张娘子,如今能拉上齐锦棠倒是更好,这样若是家里人问起来,就说是跟他学的,爹娘也肯定不会当真去问他。

    齐锦棠见她满脸满眼恳求地看着自个儿,当下就点点头,很自然地弯腰抱起荷花,朝上回的江边走去,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荷花又嘴馋想吃鱼了?守着江边的冰窟窿钓鱼多危险,万一脚下打滑掉下去可怎么是好!”

    “我才不嘴馋,屠户娘子给我娘送了猪蹄儿,我要钓鱼送给她家。”荷花从布袋子里扯出麻绳道,“我这回带了绳子,到时候捆在江边的树上然后系在腰间就安全了。”

    “呦,荷花还当真聪明呢!”齐锦棠笑着赞了一句,在江边把荷花放下,自个儿寻了块儿趁手的石头,去凿了个冰窟窿,又回来把麻绳牢牢地拴在自个儿和荷花身上,量了量远近,将另一头在树干上捆结实,就跟荷花一起凑在冰窟窿旁边钓鱼。

    有了齐锦棠的帮忙,小半日就收获了大半袋子的冻鱼,荷花坚持要分一半给他,他却推辞不要,说若是拿着冻鱼回家,还不等于告诉家里自个儿跑出去玩,到时候就当真要挨手板子了。

    齐锦棠帮荷花把鱼送去给张娘子,然后领着荷花要送她回家,没走几步就觉得荷花猛地停住脚步,用力甩开了他的手,撒腿就朝村口跑去,他顺着方向看过去,见两个背着铺盖的男人正从村口走过来,荷花已经跑到一个的面前,被那人弯腰抱起,他瞧清楚了那是祝永鑫,就也没去惊动,自个儿扯扯皱巴巴的衣襟回家去了。

    荷花冷不丁地看见祝永鑫回来,就立刻把齐锦棠抛到脑后去了,全家都想他想得紧,而自个儿的心里,说实话也是一直惦念着,这会儿见他毫发无损地回来,心里顿时乐开了花,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道:“爹,你可算回来了,奶和娘天天在家念叨你咧!”

    祝老四闻言逗荷花道:“荷花,就只想你爹,都不想四叔?那四叔今年可不领你去看花灯了。”

    荷花赶紧扭头表示自己一视同仁道:“也想四叔,博宁天天在家念叨四叔咧!”

    祝老四闻言失笑道:“那小子哪里是惦记我,是惦记我领他放炮吧?”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朝家里走去。

    见两个儿子在腊八前赶回家,杨氏欢喜得眉眼带笑,丢下手里正在挑的豆子,上前扯着他俩上下前后地看了个遍,见都齐整没有受伤,总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忍不住嗔怪道:“你们两个还知道回家,也不知道家里惦记着。”

    祝老四笑着说:“娘,不是我们哥俩不想回来,因为地龙翻身闹得一直关着城门,生怕外面的难民入城,这两日朝廷的赈灾粮调过来,才总算是驱散了难民,重新开了城门,我俩没敢耽搁就赶紧回来了,就是怕你们担心。”

    “阿弥陀佛。”杨氏念诵一句又问,“听人说这回死了不少人?”

    “还真是死了不少,听说最厉害的地方,房倒屋塌,地面都裂得大缝子,人和牲口都死得满街都是,烧尸体都烧了好几日。城里都说是大年前出这样的事儿,是因为执政不善惊扰天上降罪下来,皇上因为这个还下了罪己诏……”

    杨氏虽然听不懂什么罪己诏是什么,但听说扯到皇上,唬得伸手朝老四身上拍了一把道:“这些是咱们能瞎说的?赶紧把铺盖拿回屋去,今个儿你哥俩回来,晚上都过来吃饭,加几个菜热闹热闹。”她说罢就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荷包,想拿些钱出来去买点儿吃食。

    祝永鑫解开自己的铺盖,从里头扯出五串红绳系着的铜钱,又从怀里掏出走前杨氏给的二两银子,一股脑地都丢在炕上推给杨氏道:“娘,走前你给拿了二两银子和一贯钱,剩下的都是我们哥俩赚的。”

    老四也从包袱里倒出一小堆儿铜板,散在炕上道:“还有些零散的,我也没数多少,娘你自个儿数了收好。”

    杨氏唬了一跳地问:“这才去了多少日子,咋就赚了这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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