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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0

    人间卜卦 作者:泯空入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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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清欢手里的匕首转了两下,停在他的手腕上。

    没有一丝犹豫,匕首下一片皓腕就见了红。付清欢神色不动,从从容容端了小碗来接血。

    伤口划得不大,血滴滴答答溜得很慢,付清欢看得出神一会儿,不禁伸出手去将那伤口边的皮肉撕开了些。

    奇怪,他是最怕疼的,小时候被姑姑拿纸糊的尺子打两下手心都嚎得惊动了整条小巷子,现在却面不改色亲手撕开伤口取血。心里甚至升起几分安心的满足感。

    如此取了小半碗血,他点穴止血包扎一番后,小心翼翼保存起了那碗血。

    煎药时他默念着,双剑之主的血能救明翚宗弟子,那能否续裘修远一命?

    只要……只要等到载德道人就好。

    如此想着,付清欢把煎好的药端去给了裘修远。少年尚在昏迷,付清欢只能一勺一勺喂进去。也好在昏迷着,尚能忍受这血腥气。

    喂过了药他就退了出去,裘修远的父母今日就要赶来,他实在无颜面对。刚回到雅榭喝了半盏茶,苏棹就过来找他,说带他去弟子们的课室。

    “这边过去就是女弟子们修习的地方,”苏棹修长的手臂指了指一个方向道,“正好与男弟子的课室隔了一片湖。”

    付清欢望过去,一片竹林后隐隐透出几片白墙青瓦来,墙角下似还有栽种花草。

    景美至此,付清欢的眉头却也舒展不开。

    苏棹看出了他的心事,道:“裘修远已经醒了。”

    付清欢闻言一怔:“醒了?当真?”

    苏棹点头:“虽还虚着,但有气力说话了。”

    醒了,能说话了。

    付清欢心上的石头落了一些。

    那就好,没事就好,他的血是有用的就好。

    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一些,苏棹侧目看他几眼,笑道:“公子的医术比明翚宗的名医神得多,不知师从哪位?”

    付清欢摇头:“哪里比得上明翚宗的医师,只是则偏方罢了。”

    苏棹抿嘴微笑:“您谦虚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直走到竹林深处,花丛前。付清欢才发现白墙青瓦下的是一片兰花,数目不多,却在这天寒的地方开得很漂亮。

    见付清欢看得入神,苏棹道:“这是宗主十岁那年亲手栽的。”

    付清欢有些惊讶:“宗主栽的?”

    苏棹点头,笑了笑:“这些年来九州林的花草树木,宗主都费心打理过。”

    这般闲情雅致,祁景澜真不像个仙门宗主。付清欢沉默一下,与苏棹一同进去了。

    刚进了课室,还未推开内门,就听见里头少女们银铃般的读书声。付清欢听出来读的是明翚宗先祖传下来的典籍,如此枯燥的东西,这些小丫头却读得声情并茂,付清欢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敬意,还有几分笑意。

    苏棹在门前停住了,只轻轻叩了叩门,里头就出来一个女子。

    这名女子生得明艳端庄,秀丽清隽,一身服制与苏棹相当的月白色灵鸟广袖长袍,腰间坠了四个银铃,一边两个,走路却不闻铃声。她头发梳的十分齐整,银色勾纹发冠高高束起,透着不可侵犯的高傲严肃。

    同是女仙士,同素青霜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她与苏棹行了平礼,黑白分明的眼睛向付清欢看来,抿嘴一笑,问苏棹:“是他了?”

    苏棹回以微笑:“是。”

    女子眼中涟漪越甚,对付清欢说话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祁知念,是女弟子的教习。”

    付清欢点点头,平白有些紧张,张了张嘴想自我介绍,话到嘴边又生生哽住。

    他该是付清欢,还是祁宣?

    苏棹及时出面截了他的话,问祁知念:“可有的忙?”

    祁知念望了内门一眼,道:“去书阁一趟,这里怕腾不开手了。”

    苏棹唔了一声,对付清欢道:“你便自己进去吧?”

    付清欢一愣,忙问道:“可……”

    什么都没说出来,两人已经离去了。

    离去时两人脸上晦明不定的笑意隐隐让付清欢觉得有些害怕。

    这门后莫不是什么人间炼狱?

    大抵不会,都是十几岁的女孩子,还是从小修习的女孩子,教导起来不会多费劲的。

    如此想着,付清欢定了定神,推开了门。

    课室内坐了十余名女弟子,皆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清丽脱俗,清一色月白色襦裙,看得付清欢不由得心情舒畅许多。

    他刚一站定,最前排的那名少女放下了书,问道:“哥哥,你会带我们下山吗?”

    付清欢的笑意顿时凝在面上。

    第七十七章 清债科(二)

    付清欢站在这座名为“兰轩”的屋子前,深吸一口气。

    踌躇了半天,他颤巍巍伸出手来,推开了那扇描着兰花仙草的木门。门里头是十来张年轻俏丽的面庞,听见开门声齐刷刷抬起头来看向他。

    见他立在门口不动弹,坐最前排的一名少女嬉笑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听见这声“哥哥”,付清欢先是一身鸡皮疙瘩,然后闭了闭眼,顺了口气,才抬腿走进去,压低了声线,语气颇为严厉:“梦一,休得无礼。”

    那被唤作梦一的少女撇撇嘴,满不在意地把左手撑起来垫在下巴下面,与坐在对面的少女眼神交流了一下,眼神里满是笑意和神采,说不出的娇憨漂亮。

    付清欢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勾了两下,就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中虽有几位是明翚宗的本家弟子,论辈分叫我一声哥哥倒也无妨。只是仙门中向来论理不论亲,我对你们的身份,只有先生这一个。”

    名为梦一的少女挑挑眉,偷偷向对面的少女吐了下舌头。

    在座确有明翚宗本家弟子五六人,可真正姓祁的,也只有她一个。其他皆是与宗主表了又表的远亲,而祁梦一是祁景澜和付清欢堂叔的小女,论身份她更金贵些,论辈分,也确实该叫付清欢一声哥哥。

    付清欢原先还不大好意思,后来连着被叫了大半个月的哥哥,就有些窘迫了。

    他是来教习弟子的,课上什么哥哥妹妹的称呼,听着像什么?委婉提醒过祁梦一几次,她却不知懂了还是没懂,仍是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地叫,真是……无可奈何。

    于是今日付清欢忍不住说明白了,也不知这丫头听没听进去。

    他轻轻咳了一声,翻开了手里的书册,讲起了剑法。

    明翚宗的剑法,姑姑一招不落传授给了他。

    他曾把这套剑法当作手艺在街头表演,只因当时付朝言发了高烧急着用钱。他前几天才知道,这套剑法有一套很好听的名字,他辜负了它许多。

    所以讲到此处,付清欢的喉结动了动,觉得有些哽咽。

    讲了几节,付清欢放这群丫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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