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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人生如戏(二)

    谜情深似海 作者:颜灼灼

    人生如戏(二)

    “是的,对于杀父仇人,我怎么能不厌恶!”乔嫣闭上眼睛,泪珠终于成串滚落。她更用力的咬嘴唇,血沿着下巴流下去。

    尉迟弘又惊痛又昏乱,但是,他的理智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水花,在浪头上一卷,立刻淹没于无形。乔嫣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压上肩头,后背被迫重重撞上坐垫,她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火热的身躯沉重压了上来。

    刚才一连串的动作狠狠牵动了腹部尚未痊愈的伤口,尉迟弘喘着气,忍着痛,双臂却紧箍住乔嫣,将她的身体扣在后座座椅上,双腿跪在她的身侧。他们像两只角力的斗兽,她毕竟斗不过他,被他压在那儿,丝毫动弹不得,呼吸不畅,心脏不规则的急剧跳动。“尉迟弘,你这个混蛋!”她憋着气,大声吼了出来。

    尉迟弘近在咫尺的望着她,一对眸子夜色般幽深,那里面仿佛有肆意蔓延的火焰,正欲将他和她一齐点燃。他不理会她的愤怒,径自闭上双眼,一低头,品尝到了她唇上的甜腥,他心中抽痛,但是,一股火直窜上来,仿佛舌尖也被点燃了,只有她的气息才是救火的甘泉。可她紧闭着唇不肯配合,他捏紧她的面颊,强迫她张开嘴,舌尖的火蔓延到她的口中,纠缠着她,诱惑着她,手也开始在她的身上肆虐……(省略号内容请看下面的框框)

    乔嫣从来不曾被他这般粗暴对待过,她看到他眼中的激流暗涌,直似要将她吞噬殆尽。她的反抗不过是蚍蜉撼大树,只觉得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他的唇移开的那一刹那,她大口呼吸着空气,张嘴对着他的胳膊,一口狠力的咬了下去,牙齿深陷进肌肉里,她用力得浑身都颤抖起来。而他只是闷哼了一声,便彻底化身为猛兽,势要将她的每一寸都噬咬入腹。她爆发出一声极为惨烈的尖叫,仿佛是从胸腔深处崩裂的声音,那凄厉的呼声随即被他吞入口中。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隐蔽处,停着一辆灰色的轿车,乔嫣刚才那凄厉的惨叫声震痛了车上男人的耳膜,两簇阴鸷的火花在他的眼里猛烈跳动。呼叫声瞬间消失了,耳畔只余下糜乱的声响。从半开的车窗望去,可以清楚看到尉迟弘的那辆雷克萨斯豪华越野车,车体在雨中微微震动着。

    男人竭力忍住将监听耳麦扯掉的冲动,眉头拧作一团,双手紧握拳头,关节都捏得发白。

    远处还停着一辆车,吕斌坐在车上,手持望远镜,正在观察灰色轿车内的男人。这个雨夜,注定不平静。

    过了许久,车上的动静才停止。尉迟弘精疲力尽地瘫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不动了。

    乔嫣整个人也虚脱了,全身的冰肌雪肤上遍布着惨烈欢爱后的痕迹。是的,用“惨烈”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到最后她已经痛苦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了,只能紧咬牙关承受。

    她强撑着起身,捡起自己几近破碎的衬衫,动作迟缓地穿上,再套上拉链被扯坏的裙子。她看着尉迟弘,他紧蹙着眉,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本应有的畅快,而是耗尽体力后的疲弱,他整个人显得苍白而黯淡。腹部缠绕的绷带,层层白布后,已有血色渗出来,他的伤口又崩裂了。

    乔嫣本能地想伸手触摸他身上的绷带,但手生生僵在了半空。她强迫自己冷漠转头,不再看他。从前座取了长大衣,将自己包裹住,又拿了提包,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了车,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她浑身疼得厉害,双腿都在打颤,一步一步走得艰难。但她强忍住疼痛,一路走着,踩进了水潭,踩过了一条条湿湿的道路,离开海边,回到了热闹的街道。车子在她的身边穿梭,行人掠过了她的肩头,汽车在她身畔狂鸣……她浑然不觉,被雨淋湿的面庞上毫无表情,咬紧了牙,只是一个劲儿的向前走着,仿佛要这样子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车声、人声、雨声、风声……全轻飘飘的从她耳边掠过去了,骤然间,两道强烈的灯光对她直射了过来,刺痛了她的眼睛,一声尖锐的煞车声,她愕然的站住,随之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乔嫣,”有人在耳边呼唤她,一双手臂将她搀扶起来。她茫然抬起头,对上了章天葆关切的眼神。“先上车再说吧。”

    乔嫣迷迷糊糊地被章天葆塞进了车内。章天葆发动了车子,小车冲向雨雾蒙蒙的街头,向前面缓缓的滑行。乔嫣经过这样一番挣扎和折腾,已经筋疲力尽,她瘫痪在驾驶座旁的位子里,靠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一路上,乔嫣都闭口不说话,章天葆也没有主动说什么,只是机械化的开着车子。沉默弥漫在车内,车子继续往前走,驶入海边的观海住宅小区。

    章天葆在一栋楼房下停车,熄了火。他转过头,在路灯黝暗的光线下看向嫣然。她靠在那儿,发丝零乱,衣衫不整,满脸的雨和泪,嘴唇肿了,还在流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要擦拭乔嫣唇边的血渍。乔嫣伸手一格,把他的手格开了,她转开了头,眼光迷蒙的看着车窗外面。

    章天葆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我住在这里,去我家换身干净的衣服吧。”他也不问乔嫣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母亲也在家,所以你别多心。珊珊以前周末都到家里来住,有些衣服留在这里,她的衣服,你肯定能穿。”

    乔嫣转回头来了,她悲伤的眼光落在他的脸上。“好,谢谢你。”

    “不客气。”章天葆对她温和微笑。

    章天葆的母亲前来开门,看到乔嫣那副狼狈的模样,她吃了一惊,用眼光询问儿子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我的朋友,晚上出了点事情,我正好路过碰见,就把她带到家里来。”章天葆向母亲解释,“你带她到珊珊的房间,让她挑一身合适的衣服换上。”

    “哦,跟我来吧。”老太太领着乔嫣走进以前韦依珊居住的房间,打开衣柜,里面一大排花花绿绿的衣裙,乔嫣选了一身颜色相对素淡的衣裤。

    “要不要先去洗个热水澡,这房间里就有浴室。”老太太好心询问,一边盯着她看。

    乔嫣顺着她的视线,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被撕裂的领口处,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红色的瘀痕。她忙将大衣拢紧,讷讷低语:“不用了,谢谢。”她浑身酸痛粘腻,迫切需要洗个热水澡,但是她不能在这儿洗。

    “那我先出去,你换衣服。”老太太又看了乔嫣两眼,走出房间,轻轻将房门带上。

    乔嫣关了灯,借着窗外透射进来的微弱光线换好衣服,又将被撕裂的衬衫,和拉链被扯得崩坏掉的裙子折叠好,塞入包里。今晚很冷,但她衣衫单薄,还穿了一条平常已经很少穿的短裙,只在外面罩了一件长大衣,其实是为了……方便尉迟弘的“暴行”。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只是,她为了这样的计划,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

    尉迟弘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吕斌陪在他的身旁。他在车上昏睡过去,崩裂的伤口血流不止,吕斌给他穿好衣服,叫了救护车。

    他迷蒙了好一阵子,然后神智逐渐恢复,隐约记起在车上的时候,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狂热地摧残着乔嫣的身体。他的心里像浇了一锅热油,五脏六腑都在痛。他必须向乔嫣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今晚发生的事,再回想起来,像个梦,像个不该发生的噩梦。他深抽了口气,一时间,无法分析自己。

    “头儿,你不用担心,乔嫣不会怪你的,今晚的事,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吕斌在尉迟弘惊讶的目光中开口坦白,“她给你喝的那瓶矿泉水中,掺了药,才让你失去了理智,那药……是我帮她弄到的。你千万别误会,我们不是要害你,而是为了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尉迟弘瞪着他,“引什么蛇?”

    “你的恩师章天葆,乔嫣怀疑那人对她有一种不正常的感情,甚至是把她当作了猎物。”吕斌一口气说了出来。

    尉迟弘定定的看了吕斌几秒钟。

    “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吕斌被他看得发怵,音量也不自觉地放低了,“乔嫣为了找回七年前失去的那十二小时记忆,去找章天葆催眠,在催眠过程中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具体是什么,她也没告诉我。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章天葆对她的态度很不寻常。对了,你没有告诉过章天葆,你的女朋友是公安局的犯罪画像师吧?”

    “没有,我不会主动对别人说自己的私事,就算说了也不会这么具体。”尉迟弘很肯定地说,“再说了,我们都很忙,难得见一次面,根本没时间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人生如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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