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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心形蜡烛

    谜情深似海 作者:颜灼灼

    心形蜡烛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女人猛的停住了动作,对着尉迟弘所在的岩石望了过来,尉迟弘知道自己正暴露在月光之下,而且是无从遁形的。于是,他干脆熄灭了烟,滑下岩石,对那女人走了过去。然后,他吃惊地望着对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那个讨厌警察,说话夹枪带棒的凌灵瑶。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裤,庄重而肃穆。

    “真巧,会在这里碰上。”尉迟弘已经做好了被冷嘲热讽一通后离开的心理准备,“我以为这么冷的晚上,这么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人来。”

    “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出乎意料的是,凌灵瑶今晚的态度和善了许多。月光把她的脸照得非常清楚,那对黑眼珠闪着奇异的泪光,她刚才哭了,这个嘴巴不饶人的小丫头居然哭了。

    “失恋了?”心形、蜡烛、眼泪,这是尉迟弘首先想到的缘故。

    凌灵瑶胡乱抹了一下眼泪,眼里闪现明显的敌意,紧闭着嘴不语。

    尉迟弘感到有些讪讪的,他发现自己是个极不受欢迎的闯入者。“好了,”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你继续忙你的,我这个不速之客该走了。”

    他转身欲去,可是,凌灵瑶陡的开了口:“今天是我爸的忌日,当年他的骨灰就是撒在这片海域。”

    尉迟弘呆怔住了,半晌才问:“你在这儿点蜡烛,是为了寄托哀思?”

    凌灵瑶点点头,微仰起头,逼回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

    尉迟弘想安慰她几句,但想不出说什么,只是问:“你的父亲去世,是因为生病,还是别的原因?”

    “他是被坏人害死的!”凌灵瑶哽咽地喊,双目中暴射出愤怒的烈焰。

    尉迟弘又愣了愣。“你讨厌警察,是因为警察没能救你的父亲吗?”

    凌灵瑶那对带着怒气的眼睛,对尉迟弘一瞬也不瞬的望着。

    尉迟弘蹙起了眉头,研究的看着她。

    凌灵瑶忽然低下头,用脚上的休闲鞋拨着沙子,文不对题地说:“蜡烛老是被风吹灭,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如果你能帮我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我应该就不会讨厌你了。”

    尉迟弘哑然失笑,即便他还是被讨厌,也不会拒绝帮这个忙的,举手之劳而已。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又脱下身上的黑色长大衣,让凌灵瑶蹲下身,和他一人拢住一端,阻挡一下海风,然后他开始点燃熄灭的蜡烛,很有耐心的,俯身一根一根地燃亮。凌灵瑶也动手用自己的打火机点蜡烛。终于,心形排列的蜡烛完整呈现在了眼前。

    凌灵瑶望着那些蜡烛,脸上有种专注的神色,像在沉思什么。

    “可以了吗?”尉迟弘已经完成任务,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

    “等会儿!”凌灵瑶低喊着,“我爸在跟我说话!”

    尉迟弘瞧她那副专注的神情,也不由自主的倾听起来。空中穿梭流荡的海风呼啸声,与海浪此起彼落的喧嚣声相和,仿佛来自天堂的乐音,穿透灵魂,又像是大海在诉说着无数的语言,他一时间也有些迷糊、眩惑了,生与死之间,真的可以沟通无阻吗?那么,小璇和乔嫣的父亲,他们会有什么话想对他说?想到那封信上的内容“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报仇!”他不寒而栗了。

    凌灵瑶终于想起要站起来的时候,尉迟弘的双腿和拉着大衣的左臂都已经发酸发麻了。

    “谢谢你,”凌灵瑶真诚道谢。

    尉迟弘说声“不客气”,穿上大衣,走出几步才想起回头问凌灵瑶,需不需要送她回去。凌灵瑶说不用,她家就在这附近,尉迟弘便自己走了。

    清晨乔嫣起床的时候,乔然的房门还紧闭着,她走过去,转动了一下门把手,门没有反锁,她轻轻推开门,见乔然睡得正香。她重将门关上,走下楼梯。到了客厅,她吓了一跳,吕斌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身上什么也没盖。

    乔嫣上前摇醒了他。吕斌睡得迷迷糊糊的,倏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看清乔嫣后也吃了一惊。“我这是……”他往四周看了看,猛一拍脑袋,“哎呦,我昨晚怎么就睡在这儿了。”

    乔嫣笑望着他。“乔然也真是的,连被子都没给你准备,这样会感冒的。”

    “她不知道我睡在这儿。”吕斌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来了,他让乔然教他弹钢琴,但他实在不是个好学生,连五线谱都看不懂,只能从学认谱开始。他看着谱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和音符,很快就开始犯困了。乔然耐着性子讲解,吕斌硬撑着听,到最后,乔然的眼皮也开始打架,居然趴在琴盖上睡着了。

    吕斌坚持着把乔然抱到楼上房间,将她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他带上房门,摇摇晃晃地下了楼,实在撑不住,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睡得不省人事。

    “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吕斌面色尴尬,“我可能不是学音乐的料,以前半夜执行任务都挺精神的,怎么一看到五线谱就迷糊了。”

    “你哪里是要学音乐,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乔嫣笑着拆穿他,“琴房隔壁有个空房间,下次专门收拾一下,你学琴犯困的时候,就可以在那里睡觉。”

    吕斌嘿嘿傻笑,把原本就蓬乱的头发抓得一缕缕往上翘。

    乔嫣瞧着偷乐,她很贴心地给吕斌准备了干净的毛巾和牙刷。洗漱后,吕斌对着镜子,用梳子蘸水梳了老半天头发,终于把自己收拾整齐了。他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挤挤眼,挥挥拳,说了声“加油!”。

    乔嫣和吕斌一起吃过阿秀姨准备的早餐,而后乘坐渡轮到对岸公安局上班。

    走进办公室,乔嫣看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有一封信,信封上只有打印的字体——“乔嫣亲启”,没有落款。她觉得奇怪,问万星那封信是哪儿来的。万星说刚才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这封信躺在入门处的地上,是从门缝被塞进来的。

    乔嫣心中狐疑,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正是昨晚尉迟弘和凌灵瑶在海边点蜡烛的照片,从拍摄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两人共披着一件大衣,一同点燃心形排列的蜡烛,甚是引人绮思遐想。

    乔嫣猛抽了一口冷气,觉得心里充满了一股难言的恐惧,是的,不是怀疑,也不是嫉妒,而是恐惧。这封信不是邮寄来的,而是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这就说明,那个送信的人可以出入门卫森严的公安局,而且对她和尉迟弘的情况非常了解,包括特别侦查组办公室所在的具体位置。究竟是什么人,抱着怎样的目的?

    她迅速将照片装回信封,向尉迟弘的支队长办公室飞奔而去。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尉迟弘不在。

    “乔嫣,”李淑桦走了过来,“尉迟不在吗?”

    “嗯,好像不在。”乔嫣望着李淑桦,她衣着素淡,头发随意的挽了个髻,淡淡的眉眼,温婉的笑容,似乎又回到了乔嫣最初认识她时的模样。

    “那我另外找时间来吧。”李淑桦说话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上回摔断的牙齿已经修补好了。乔嫣本想关心两句,但想到她摔断牙齿背后的情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李淑桦手里拿着的东西上,那好像是一份棋谱。“你手里拿的是棋谱吗?”她挺好奇,难道她来找尉迟弘是要和他探讨下棋?

    “是的,围棋谱。”李淑桦正想具体说明,猛然意识到这是个秘密。这份棋谱是被害的庄轶群教授的遗物,用彩色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庄教授的太太说教授爱好围棋,并且水平很高。最近案子太多,调查又一直没有进展,这项秘密任务暂时被搁置了。昨晚曹崇山化悲痛为动力,通宵在刑事科学技术实验室加班,手头工作做完后,第一次感觉到闲得发慌,又把庄轶群的遗物重新翻了一遍,他对围棋略懂一些,直着眼睛看了老半天棋谱后,居然看出点问题来了,觉得棋谱的下法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曹崇山毕竟水平不高,今天早晨就拿着棋谱去隔壁请教和他下过围棋的李淑桦。李淑桦的水平也比他高不到哪里去,两人探讨无果后,觉得只能由尉迟弘自己去研究,他的围棋水平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过去曹崇山是坚决不肯和尉迟弘下围棋的,只拉着李淑桦陪他,半斤对八两。于是李淑桦就拿着棋谱来找尉迟弘了。

    “哦,我以前喜欢下围棋,但是很久没空玩了,昨天正好看到一份棋谱,就想着来找尉迟切磋一下,他是下围棋的高手。”李淑桦不大自然地笑了笑。尉迟弘特别交待过,庄轶群被害一案要严格保密,对乔嫣也不例外,李淑桦只好编了个谎言。

    心形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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