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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情动

    谜情深似海 作者:颜灼灼

    情动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尉迟弘的头俯下来,他的唇压在她的唇上了。晕眩而昏乱的感觉袭来,她不能呼吸,不能思想,也不能移动了……那是冗长的、缠绵的、细致的一吻。他贪婪地汲取着她唇齿间的芬芳,却细腻而温存,全然不似先前在办公室里的激烈狂暴。而她本能的反应他,她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怦怦怦”的响着。

    过了许久,尉迟弘抬起头来,双臂依然环抱住她,他的眼睛亮闪闪的停驻在她脸上。

    乔嫣觉得面颊上痒痒的,有两行泪水就这样悄悄的滚落下来了。尉迟弘的手捧着她的脸庞,他用大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为什么吻我?”她喃喃问。

    他凝视着她不说话,眼睛里有种她熟悉的光芒。似乎在若干年前,她也曾见过这样的光芒闪亮过。她魔怔般的呆望着他,仿佛被摄入一个久远的梦里。

    两人对视良久,直至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尉迟弘猛然回头,乔嫣也全身一震,醒过来了。

    钟恺站在客厅门口,面朝他们,两人在沙发上的亲昵姿态,显然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乔嫣尴尬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尉迟弘松开她,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向客厅门口走去,尉迟弘径直走出了客厅。从钟恺身边经过时,乔嫣抬头看他,他的嘴唇很薄,嘴角边有两道弧线,微微向下倾斜,脸孔显出一份冷漠与倨傲。

    “再见。”乔嫣向他道别。

    钟恺微一点头算是回应。

    乔嫣很快跟着尉迟弘走远了,钟恺还站立在原地不动,像一尊又冷又硬的大理石雕像。

    走出船屋,乔嫣仰头望去,一弯残月高踞在黑暗的穹苍里,似乎在静静的凝视着整个大地。月光清清冷冷的洒落下来,她的心神有一阵恍惚,这是怎样一个混乱而又醉人的夜晚,简直就像做了一场梦。

    夜风吹来,寒恻恻的,乔嫣习惯性地要将双手揣入口袋,才意识到身上的毛衣没有口袋。她搓了搓冰冷的手,想暖和一下,一只手突然就被尉迟弘握住了。她试着要抽出自己的手,但他把她握得牢牢的。他也没有穿外套,手却很暖和。

    她贪恋那手掌的温度,没有再试图抽手,而是任他握着。

    “你一定觉得不解,我哥打贝贝的时候,为什么我不去阻止。”走到半途,尉迟弘主动解开乔嫣心头的疑问。

    乔嫣的确很费解,也不满于尉迟弘的无动于衷,但是她感觉得到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很微妙,也不好随便干涉人家的家务事。

    “几年前,我还在海都工作的时候,参与打击一个流氓犯罪团伙,他们为了报复我,抓走了我的嫂子,那时候她还怀着身孕。”尉迟弘的声音又冷又涩,“虽然人是被救出来了,但是她遭遇了什么,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了。我嫂子大病了一场,孩子差点流产,用尽各种方法才保住。贝贝出生后,她坚决向我哥提出了离婚。我哥不同意,她就以死相逼,最后我哥只能签了离婚协议。我嫂子走得很决绝,从此音讯全无。”

    “连女儿都不挂念了吗。”乔嫣没有想到,贝贝的妈妈竟然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她受到巨大的打击,已面临崩溃的边缘,什么都顾不上了。”尉迟弘颓然叹了口气,“从小到大,我和我哥的感情都很好。第一次发生冲突,是在我选择职业的时候,当时全家人都反对我当警察,希望我和我哥一样当医生,我哥的反对尤其激烈,他认为当警察出生入死太危险,而且还可能连累家人遭报复。”

    他摇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和苍凉。“我顶住巨大的压力坚持了下来。可偏偏我哥的话应验了,遭报复的还是他的妻子,那是他用生命来爱的女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家里人都怨我。嫂子走后,我哥的脾气越来越坏,动不动就找我吵架。后来我调动去其它城市任职,直到今年才回来,我们也没有再见面。我哥还是一点都没变,更糟的是,家里还多了个小暴君。明知道他的教育方式大有问题,可是,我劝不了,我一劝,他就变本加厉。几次之后我就明白了,我的介入,只会让他变得更加狂燥,因为我是悲剧的导火线。我只有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乔嫣的心又抽痛了,为他而痛,原来他背负了如此沉重的包袱。选择这样神圣的职业,不仅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和支持,还被当作了罪魁祸首。

    尉迟弘的声音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松开乔嫣的手,走到她的另一侧,握住她另一只冰冷的手。乔嫣迟钝地发觉,原来他是在为她暖手。

    她的声音里带着感动和痛楚。“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尉迟弘用力握紧她的手,他没有说话,但这一动作,已然包含了太多的言语。

    乔氏府到了,道别后,尉迟弘目送乔嫣走进雕花铁门,直到她婀娜娉婷的身影消失了,才缓缓转身离去。

    回家后,尉迟弘躺到床上,睁着眼,看着屋顶发愣。好一会儿,他就这样躺着,一动也不动。他认为自己的思想是停顿的,可是,他很快发现自己眼前总是浮动着一个人影——乔嫣站在老别墅斑驳的石墙边,潋滟的水眸里微微的闪着光,背后的光线烘托着她,使她像个剪影。他闭上眼睛,那影子还在。他伸手关了灯,暗夜里,影子仍清晰可见。他尝试让自己睡觉,可影子始终挥之不去。

    他似乎睡着了,但是很不安稳,翻着身,折腾着惊醒过来。他浑身发热,不知是室内温度调得太高,还是内心燥热。闭上眼睛,他的神志游移着,像个游荡的小幽灵。奇怪的是,这小幽灵无论游荡到哪儿,乔嫣的影子也跟到哪儿。他灵魂深处,似乎激荡着一股温柔的浪潮,正尝试把那影子紧紧地卷住。

    这一夜,乔嫣同样失眠了,仰视着天花板,脑子里混混沌沌,她努力搜索着脑中的记忆,于是,今夜的事逐渐回到她的脑中:钟凯的暴怒,贝贝的打骂,尉迟弘的亲吻……他为什么吻她?她没有得到答案。他已经不止一次吻过她了,有“任务”,也有“报复”,那今晚呢?前两者都不是,那是单纯的怜惜,还是……对她动了真情?她忽然间就失去了求证的勇气,那个怪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那么他亲吻一个女人的举动,或许也不能按常理来推测吧?她心烦意乱地拉过被子蒙住头,麻麻乱乱的感觉在黑暗中发酵,充满了各种不同的东西。

    方红被害案正式告破。证据确凿,蔡伟民不得不认罪。警方人员从他的住处搜出了一整套捆绳、口塞、皮鞭子、眼罩、蜡烛等sm性虐待用品。

    这个男人的经历,与犯罪画像描述惊人的一致:蔡伟民出生于一个家教严格的家庭,作为家中独子,从小父母就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值。但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达到父母心目中的标准,高考时又因压力过大而发挥失常,遭到沉重打击。技校毕业后,他进入红星五金机械加工厂,从基层工人做起,兢兢业业、踏实肯干,练就了一门过硬的技术。

    可是命运又跟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34岁才成家,因自身问题,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几年后又患上性功能障碍,不但不能享受性生活的乐趣,还给不了妻子性生活的快乐,无法在心爱的人眼前展示男人应有的本色。到处寻医问药都没有治好,最终妻子无法忍受,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他受到了致命的打击,长期心理扭曲而形成的双重人格爆发了。

    那天晚上,蔡伟民下班后不想回到冰冷的家,一个人在工厂附近乱逛,偶遇站街女方红。本想在站街女的身上发泄扭曲的欲望,却因力不从心而遭到她无情的嘲笑。蔡伟民怀恨在心,起了杀意,布置了周密的虐待杀人计划。他将方红骗到自己的住处,准备慢慢折磨、弄死她。然后带上事先准备好的特质刀具,开车去上班时,顺道将尸体转移到方红的出租屋内,再肆意破坏尸体。

    移尸有两个目的,一是避免在自己的住处虐尸留下痕迹,二是扰乱调查,让警方误以为方红是在出租屋内被杀害。而路口监控摄像头的维修,正好为他提供了可趁之机。

    虐待过程中方红被掐昏厥,蔡伟民以为她已死,立即移尸,不料到了出租屋,将方红放到地上后,她竟然睁开了眼睛,蔡伟民惊慌之下刀割她的脖子致死,之后又剖开她的身体。将内脏放入锅中煮后,蔡伟民回复了另一个人格,几十年来老实本分的自己。他意识到这一切是自己所为,很恐惧,抱着尸体摇晃哭泣,还给她合上眼睛,盖上了毛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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