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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0

    华姝 作者:若相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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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杌,待顾砚锦坐下,便极懂眼色的将众人都遣了下去,独留自己伺候着。

    当顾砚锦端庄的坐定,面前的俞氏仍旧如入定,顾砚锦淡淡压下心底渐起的不豫,眼眸一瞥旁边的茶水,便文静的上前倾身端过,递到俞氏面前,颇为耐心而温柔道:“母亲,用点茶吧。”

    话音落尽,屋内再一次陷入死寂,顾砚锦就那般将茶盏递着,纹丝不动,而俞氏却是根本不做反应,好似什么也未听到般。

    顾砚锦觉得,自己的耐心已被磨得快消失殆尽了。

    一旁的常嬷嬷瞧了,也看不过去,在旁边温言劝慰,却是全成了一阵风般,连俞氏的耳畔都未拂过一下。

    “哐当——”

    茶盏猛然被撂在桌上,常嬷嬷不由一怔,却是抬眸对上了顾砚锦冷淡的眸子,不由失了神。

    “母亲,我知道您心里难过,可日子,终究还要过下去,如今不说旁人,父亲已是半月未来了,悲伤再久,也不能指着一辈子,有些时候,事情过了,就该过了。”

    少女的话语仍旧温柔而满怀着劝慰,常嬷嬷在一旁听着,也觉得颇有道理,正欲抬头附和两句,却是见发怔许久的俞氏终于有所动。

    然而——

    俞氏缓慢地转过头来,看向顾砚锦的眸子却是带着几分陌生,好似不认识般,一双手也渐渐攥起,吐出的字却是分外冰冷。

    “过了?那是你的亲弟弟,他还未出世就那样死了,你竟然告诉我该过了?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顾砚锦眸子一沉,眸底已是浮现出几分不快,随即平静地抬起头,直直地逼视着俞氏的眸子淡然道:“那母亲想要如何?就这样枯坐上一辈子,等到府里所有人将您遗忘,等到父亲再娶,等到旁人来与您争,与您抢,与您夺,最后连您正妻的位置也被——”

    “啪——”

    随着响亮的一声,顾砚锦被打的偏过脸去,默然不语。

    顾砚锦的话字字戳进了俞氏的心,几乎是一瞬间,鲜血四溢,俞氏再也无法克制,以极大的力甩在少女脸上,将后面的话生生堵了回去。

    此刻的俞氏分外激动,一旁的常嬷嬷想上前劝慰,谁料默然的顾砚锦却是眸色骤然冷光射来,将她给愣在了那。

    俞氏没有注意到这些,仍旧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和心寒,努力挣着手,几乎是咬着牙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冷情的女儿,你又如何知道我的感受。”

    话音落尽,俞氏未想到,自己几乎是剜着心说出来的话,却是只换来了少女轻声一哧。顿时压下的火气又猛地冒上来,几乎要烧烈。

    看到俞氏这般,少女并未心生怯意,反而平静的看向俞氏道:“您的感受,我自然不知道,可大房此时享受胜利的感受,我却是很清楚,至少,比您清楚——”

    说到最后,顾砚锦眼角挑起一抹难以形容的笑意,将俞氏惊得一怔,便是一旁的常嬷嬷也一时未反应过来。

    然而,顾砚锦并没有那个闲等的耐心,只饮了口茶,润了润喉,这才继续道:“我叫黄妈妈去悄悄查过,那个叫三月的外室,原本是扬州坊的一个瘦马,我也向四舅舅那里的下人问过,可那里的人却说,三月是以乐伶的身份招进府的。”

    说到这儿,顾砚锦挑眉看着眼前惊怔的两个人,不紧不慢道:“扬州坊的瘦马,从来都是价高者得,您说,怎么就成了乐伶?究竟谁才有这个闲钱买了个瘦马,不偏不倚,恰好送到四舅舅府里,又这样巧合的辗转到三叔那儿,闹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

    话语说到这儿,俞氏的眸子从涣散变得清明,最后渐渐变得激动,几乎是要发狂了般,两手挣得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可一旁的顾砚锦却还未结束,仍旧淡然的补了一句:“若是天作孽,便罢了,可若是人作孽,母亲难道还要这样生生的受了?竹清院的那条路,咱们早已搭好了,只差最后一步了,母亲难道忘了,要这样白白放过这个剜掉谢氏心头肉的好极会。”

    屋内再一次平静下来,可顾砚锦却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果然,不过一瞬,耳畔便响起了俞氏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是要啖其肉饮其血般生冷。

    “谢道瑗!”

    顾砚锦唇间微微一勾,有时候悲伤既能淡化一个人的仇恨,也能挑起更翻天的仇恨来。

    二房和大房的这场争斗,也该结束了。

    可她和顾砚龄的这场诛心之役,却是刚刚开始。

    她要看着,众星捧月般的顾砚龄,

    是如何,一步一步,

    走向孤家寡人的地步。

    不得不说,大房这一出借刀杀人的计策实在是妙,而她也隐隐觉得,能使出这个计策的,只有她这个深不可测的长姐罢了。

    毕竟,谢氏一向自持礼仪望族,是不喜用这般太过阴毒的计谋的。

    若果真是这般,对于她与顾砚龄的这场争斗,她的确是期待了很多。

    因为,她真的很不喜欢和蠢钝的人周旋。

    此刻顾砚锦嘴角骤然勾起,让一旁的常嬷嬷不由觉得有些异样和瘆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母妃想见见

    同样的月色,同样的星空,可落入那红墙金瓦内,却是显得格外的静谧,安宁。

    墨蓝的夜幕下,于东华门内三座门迤北,一座装饰华美却又不失低调的宫殿坐落在此,红墙金瓦,隐隐泛着昏黄而温暖的光晕。

    这里,便是万德帝与发妻元皇后唯一的血脉,当今备受帝宠的皇太子萧稷与其妻许氏所居的慈庆宫。

    昏黄的灯光透过悬在廊下的八角宫灯镂空格,在石矶上透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廊下的宫人皆肃眉谨目的站在那,远远地,便看到两个人渐行渐近,靠前的人提着羊角灯,微微躬着腰,替身旁的少年打着光,动作极为贴心。

    待来至廊下,宫人们忙或欠身,或躬腰,齐齐出声道:“太孙殿下。”

    少年微微点颌,只淡淡“嗯”了一声,便撩袍而入,步伐稳而缓的走进了许氏所在的东配殿。

    而早在萧译刚进慈宁宫时,便已有宫人来向许氏禀报,此刻太子妃许氏正坐在暖阁的凤榻上,听到宫人的话,唇角抿着恰如其分的笑意,点了点颌道:“去吧。”

    当来禀报的宫人退了出去,许氏一双好看的凤眸微微下移,落在手边的一副卷着的画轴上,眸中也渐渐浮起满意的笑来。

    恰在这时,透过连珠帐,隐隐能瞧到有人影在镂刻花纹的槅扇后略过,许氏当即将身子坐的更直了些,目光投了过去。

    果然,少年稳重的身姿转过槅扇走了进来,停在连珠帐外恭敬地拱手道:“儿臣给母亲请安。”

    许氏闻言唇角更为温和,微微倾身,随即凤眸微微挑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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