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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6

    储君之妾 作者:天行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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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盆过来, 薄绸下覆着一样金光灿灿的物事。

    赵皇后将东西递给她, “这是太子妃的金印, 有了它,往后东宫的人事便尽交由你掌管, 你须善用你的权利,别辜负本宫对你的期望。”

    傅瑶正要接过那块沉甸甸的金疙瘩,赵皇后忽的将手缩回, 冷目说道:“你如今有着身孕,不宜操劳,倒不如由本宫暂时保管的好。”

    她大概想给傅瑶一个下马威, 至少让其着急一下。

    傅瑶却盈盈笑着, “那真是太感谢皇后娘娘了,臣妾怀着身孕辛苦,巴不得清闲一阵呢。”

    赵皇后顿觉气闷,这女子简直刀枪不入, 什么话都不能令她难堪——她反而一副气定神闲模样。

    傅瑶越这么说, 赵皇后越不能便宜了她,板着脸将金印塞到她手里,“罢了,迟早你得学着理事,本宫也不能太娇惯了你。”

    倒真是一个慈祥婆婆。

    傅瑶屈身接过, 朗声应道:“臣妾谨遵母后之命。”

    赵皇后又看着她,“按照宫中的规制,太子妃每三日都该到椒房殿来请安,念在你如今身孕不便,本宫便酌情宽限,许你五日一请安,你可甘愿?”

    赵皇后从前嫌弃她不愿见她,如今大约是想拿出皇后的威严来,用婆母身份施压。

    傅瑶也只好应道:“臣妾敢不从命。”

    反正以赵皇后的心胸,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是没什么好怕的。

    一个灵巧的身影忽然从内殿窜出来,喊道:“母后,儿臣出去一下。”

    赵皇后忙喝道:“你去哪儿?回来!”

    二皇子元祈笑嘻嘻的转过身,“去进学呀!陆大人还等着呢。”他仿佛才瞥见座上的傅瑶,“皇嫂这么早就来请安呀?”

    傅瑶向他微微颔首,聊以致意。她听说元祈这段日子一直住在赵皇后这里,却没想到能碰上面,也是意外。

    赵皇后忍住气说道:“你不是说身子不适么?本宫才派人跟先生告了假,你不必去了。”

    “那怎么成?”元祈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身子哪有功课来的要紧。何况太子哥哥一向勤学苦思,母后您教导我多向太子哥哥学习,儿臣自然得谨遵您的吩咐。”

    说罢大摇大摆地出去。

    赵皇后的肺险些气炸,她前脚向先生递了假条,后脚元祈就急巴巴地跑了去,先生会怎样以为?落在旁人眼中,只会觉得元祈勤奋好学,她这个母后却难免有溺爱纵容之嫌——反正不是自己的儿子,前途不关己事,养歪了也就养歪了。

    但若严加管束,又难免有苛待之嫌——怎不见她这样对待太子?总之无论如何,都与赵皇后的声誉有损。

    傅瑶不无同情地看着这位婆母,遇上元祈这个滑头,赵皇后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忍不住问道:“母后是主动请二殿下来椒房殿居住的么?”

    “本宫要他做什么?”赵皇后嗤了一声,“要不是高氏说自己抱恙,怕儿子有所沾染,本宫才懒得接手这个祸害。”

    这种吐槽的话是只有对着自己人才说得出口的,不知道赵皇后是不是无意间把傅瑶当成了自己人——想想还真是讽刺。

    “他们母子一条心,高贵妃这是成心给您添堵呢。”傅瑶沉静说道。

    “本宫自然知道,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推脱罢了。”赵皇后没好气地说道。

    “这事要解决也容易。”傅瑶微微一笑,“母后不如借着查究二皇子功课的名义,每日都将陛下请来,想来贵妃娘娘见了这般,病很快就能好了。”

    高贵妃因皇后无宠才敢欺她,若晓得成德帝每天都往椒房殿来,势必会产生警惕,不敢继续作怪。

    这倒是个好主意。赵皇后轻轻咳道:“此事你不必理会,本宫自有打算。”

    傅瑶明知她的心思,也懒得戳穿,待要起身告退,忽而问道:“二殿下的姻缘定下了吗?那位孟小姐可愿许嫁?”

    “定下了,婚期就在半月之后。”赵皇后微微颔首,一面轻声嘀咕着:“说是有宜男之相,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傅瑶觉察到赵皇后落在自己腹上的目光,不禁有几分尴尬,总算没表露在脸上。

    她这一胎是被寄予厚望的一胎,虽说她已是册封在案的太子妃了,但若这个孩子生出来不尽人意,那么……

    傅瑶按下心底的担心,抿了抿唇出去。

    她没有直接回太子宫,而是先去寿康宫看望江太后。

    比起赵皇后的不冷不热,江太后的态度就和善多了。她拉起傅瑶的手,笑容尽管浅,但却是十分真诚的,“哀家早知有这么一日,太子这样喜欢你,你又接连为太子诞育骨肉,若再不纳你为太子妃,也实在说不过去。”

    傅瑶看着那双手上皱巴巴的皮肉与隐约暴露的青筋,心中的感觉非常奇异。

    保养再好的人,也抵挡不了时光的侵蚀,何况江太后并不在意这些。尽管如此,这双手却是温暖的,有力的,令人感到坚实可靠。

    傅瑶紧紧握着这位老人家的手,干巴巴说道:“臣妾能有今日,全杖太后您的栽培和教导……”

    江太后嗔道:“当着哀家还说这些客套话,你觉得哀家是爱听假话的人吗?”

    傅瑶只好住了口,在这位饱经世故的老人家面前,的确不必说多余的话。

    两人寒暄了一阵,傅瑶便问起江诚如:“平安郡主嫁去北蕃,也不知如今过得怎样?”

    “她来信说自己过得很好,三王子对她也很是尊重,除了饮食上不大习惯,旁的都没什么可说的。”江太后现出一丝无奈的笑意,“隔着千里地,哀家也不便去查验真伪,罢了,反正是她自己选定的路,苦也好,乐也罢,总归要她自己走下去,旁人帮不了什么忙。”

    看得出来,尽管江太后不喜江家,但对这个侄女不无怜惜,只是如今诸事已成定局,江太后亦爱莫能助。

    傅瑶说不出心上是什么感觉,只无端有些闷闷的,江诚如并未给她留下过深的印象,她就像一道影子,来过这宫里,又轻飘飘的去了,留下的,只是一段身不由己的记号——古往今来,像她这样的女子并不在少数。身负雄心,却不得不屈从于命运,比起来,傅瑶的运气真是好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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