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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

    雪满天山路 作者:西南花

    分卷阅读9

    沉沉地睡过去,等到饥饿感把他叫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余凉说他自己是铁打的身子骨,倒也不是吹的,喝了碗药睡了一觉出了一身大汗之后,第二天的余凉觉得自己浑身轻|盈精神焕发生龙活虎,就像春天的小太阳花儿一样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余凉刚刚穿好衣服,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谁呀?”

    “......你感觉好点儿了吗?”是季风的声音。

    “......没事了,烧已经退了。”

    “要不要我让小二把饭菜端到你屋里来?”

    “不用了,我一会儿下去吃。”

    门外的脚步声渐远,余凉侧过头,望着桌上空空的药碗,发了会儿呆。

    吃过午饭,两人再次出发,路上,余凉扔给了季风一个精致的银质小铃铛。

    “相思铃,你知道怎么用吧。”余凉在跟季风说话,脸却朝着前方,没有看他,“作用跟‘红丝带’差不多,但是不用念咒,用的时候把灵力注入铃铛里面,我就能听到你说话了。”

    “嗯。”季风答应道,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

    云雾越来越厚,直到两人的视野完全被浓雾所笼罩,他们被迫放弃御剑,在一个小镇上买了两匹马,并辔北上。

    而这几天,余凉在睡梦中总能听到有个声音,似有若无地唤着他“阿凉”。

    这夜,余凉再度被这个声音所惊醒,索性坐起身来披上外衣,点亮油灯,拿着灯盏在房间里一寸一寸察看着,桌下,床下,柜子里,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奈何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啧,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余凉心想。突然,他灵机一动,从“轻行囊”里拿出一碟香,点燃之后,拿着香在屋里到处转,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现魂香’也不起作用,那么应该不是鬼。”余凉纳闷地坐在床边,“莫非是有人给我托梦?不应该啊?谁这么矫情一口一个‘阿凉’地叫我......”

    这时,他听到隔壁有点儿动静,于是摸出上衣荷包里的相思铃,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灵气注入铃铛,铃铛发出了淡金色的光,黑暗中小小一团光晕,显得寂静又美好。

    “季风。”余凉开口道,“你那里怎么了?”

    “哦,没怎么。”对方的声音很低沉,带着淡淡的沙哑,像是微风拂过树叶的摩挲,有一种让人心安的舒服,“我是被一些响动吵醒了,所以起来看看。”

    响动?

    “什么响动?从哪儿传出来的?”余凉问道。

    “......好像就是从你这边传过来的,类似于桌椅碰撞声之类的吧。你那边没事吧?”

    余凉心道:“那是我翻箱倒柜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他又问道:“你有没有听见一个人的说话声?”

    “好像没有,什么说话声?”对方有些不明所以。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在叫我的名字。”

    季风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回忆,终于他还是道:“我没有听到过。”

    “......”

    过了良久,余凉道:“算了,没事了,你睡吧。”

    季风也不是个多事的人,余凉说没事了,他也就不多问。刚才又睡下没多久,他就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极轻的脚步声从他房门前掠过,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季风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帐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穿戴好衣服,拿起相思铃,走出了房门。

    北方的夜空很澄澈,像是被纯净的雪水擦拭过一样,显出一种深邃的蓝,零散的星星洒于夜幕之上,越发显得天地浩瀚。

    余凉坐在屋顶上,数着星星。

    就在他数到第一百二十一颗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屋顶砖瓦发出“咔咔”的响动声。

    余凉回头,看到了季风。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你来这儿做什么?”

    季风宽大的靛青袍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着,他道:“我睡不着。”

    余凉嗤笑道:“季大公子也会失眠?”

    “偶尔。”

    余凉站起身来,“这儿视野不错,季大公子就在这儿好好欣赏一下北方的星空罢,余某要回去睡觉,恕不奉陪了。”

    季风看着他道:“......我有话想问余公子。”

    余凉站定,“季大公子想问什么?”

    “我想问,两年前的试剑大会上,你为什么不愿跟我比试?”

    余凉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倒着实吃了一惊,随即他镇定下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季公子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了吗?因为我看你不爽,所以就是这样。”

    “我有做什么事得罪过余公子吗?”

    “没有。”

    “那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余凉打断他,眼神中泛着冷光,“花为什么是红的?草为什么是绿的?冬天为什么会下雪?水为什么往低处流?天空上为什么有星星?人为什么要吃饭?倘若每件事情都要纠结个为什么,你活着不会很累么?”

    “可是对于某些事情,纠结其原因是有意义的。”季风平静地道,“我想知道你讨厌我的原因。”

    “是吗?可是我觉得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好像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一样。”

    “你错了,余凉。”季风向他走近了一点,“是有理由的,而且你自己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

    余凉冷笑道:“你是想说我嫉妒你吗?嫉妒你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而我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从小寄人篱下如丧家之犬?”

    “不。”季风垂下眼,“是关于你父亲。你觉得你父亲做事背离正道,怙恶不悛,落下一身污名后自刎而死,独留你一人于世间。你在想,如果他当初没有做那些事,那么你今天也能像我一样,成为仙门望族之后,受万人仰慕,而不必承受那些本不该属于你的蜚语流言。当别人在背后谈论起你时,他们就会说‘看,那是昆仑墟掌门余前辈的爱子’,而不是说,‘看,那是仙界败类余南石之子’......我说的可对?”

    余凉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季风继续道:“你心高气傲,不愿因为父亲的原因而被迫接受陌生人无意的怜悯,更不想听到旁人一提起你就说,‘希望那孩子日后守身持正,勤于自勉,莫要步他父亲的后尘’。你觉得不公平,为什么旁人总要将你父亲的所作所为毫无理由地将你绑定在一起,明明你们是不同的人。可是你知道吗,余凉?我也是一样的。我也想要别人在提起我时,说的是‘桃花坞弟子季风’,而不是‘季子辰的大公子’,我也不想旁人一见到我就说,‘你日后定能成为像你父亲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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