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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11部分阅读

    古代调香师 作者:未知

    古代调香师第11部分阅读

    坐坐,要离开也不在这一时。”

    “子澄,我找你有事,上楼说话。这边你留个人送慕家的公子和姑娘们回去。”欧阳铮面沉如水,声音低缓,却是威严十足,不容置疑,慕修远想辞谢的话又咽了回去。欧阳铮瞄了眼花溪,始终没看清她的模样,索性率先往多喜楼去了,陈鸿飞则冲着韵宜等人略略颔首才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尹承宗道:“各位在此略等等。我先进楼去了,车子马上就来。”

    慕修远拱手谢道:“多谢宗大哥!让王府的车子送我们到停车的地方即可。”

    尹承宗摆手:“修远客气了。花溪姑娘赠方我还不曾答谢,借车这等小事何足挂齿。花溪姑娘脚伤了,还是不要来回挪动的好。你们到了停车处,让自家车子跟上便是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慕修远再次道谢,尹承宗与吴大人一同往多喜楼走去。

    慕修远又问花溪:“你感觉可行,要不先去医院看看?”

    花溪实在没心情再在这里逗留,摇头说:“不去了,这会伤者不少,附近的医馆定是人多,还是等回了府看看再说。”

    “花溪说的是。”韵宜赞同,慕修远也觉得在理,毕竟家里请来的大夫比这附近折医馆要强多了。韵宜、韵宁扶着花溪在路边坐下,她自己摸了摸脚踝,没有肿,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不消一刻,郡王府的马车来了。郡王府的车子很大,容纳四五个人绰绰有余,花溪和韵宜、韵宁上了车。因为脚伤了,占了车内大半块地方,修远便坐在了外面的车辕上并未进来。车子启动往慕家停车子的德裕大街面口去了。

    车内,装饰精美,看得出承郡王是个很会享受的人。花溪脚疼,无瑕在意这些,上了车便靠在了一侧搁着的半背高的大靠背上闭目养神。

    韵宁看了一圈,车底上垫着大块狐皮毯子,蓝底金丝蟒纹靠背,旁边还有两个赫石色金丝绣字引枕,对面的角落里搁着一张小几,摆着青瓷茶具和一盏宝珠灯,下面放着香炉,里面燃着上好的沉香。

    韵宁脸色变了几变,闷闷地问了句:“妹妹是何时认识郡王爷的?怎么没听你提及?”

    花溪心底冷哼了一声,闭着眼佯应道:“算不得认识。只是上个月十五帮姑母买香时,在路上碰见三哥、轩哥和郡王爷。”

    第五十三章 春事(中)

    韵宁在狐狸皮毯子摩挲的手突然握紧,抓住上面厚厚的皮毛,心里暗道,还真是好运!面上笑得越发甜了,“刚听承郡王说到方子,不知是什么香方?你可得多留点心,别像上次……话说回来,承郡王何许人,想来得了你的方子,定也不会亏待于你的。会不会给你什么赏赐?”

    花溪半张开了眼睛,看韵宁甜美可亲的笑容,明亮的大眼睛透着真诚,若不是清楚她的心思,还真以为她是天真烂漫,懒洋洋地回了句:“方子是我想出来的,郡王瞧着喜欢,问我讨要是看得起我。再说了,都过去那么久了,要给赏赐早就给了何必等到今日。”闭上眼,不再看那张带有欺骗性的笑脸,侧过身脸对着车壁闭眼假寐。

    “说得也是。不过我看承郡王人又英俊,待人和善有礼,瞧你受伤了忙不迭地给咱们借车,从头到尾都没端一点王爷架子,比救你的那个冷冰冰的欧阳世子要强多了。你觉得我说的可对?花溪妹妹,花溪……”

    “好了,花溪受了惊吓,又弄伤了脚,让她歇会吧。”韵宜打住了韵宁的话头,不让她再继续,暗想,平日里瞧着小七聪明,怎么今日会这般鲁莽?

    “可是人家……”

    “你那会摔伤时不也没精神懒得动弹。有什么话明日再说。”韵宜用眼神示意韵宁不要多话,又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别再说了,这是郡王府的车。”

    在郡王府的车上议论人家主子,说得好听还罢了,万一说得不中听了,还不得传到人家耳朵里去。

    韵宁反应了过来,委屈地撇撇嘴,不再言语。

    车内小几上伶俐宝珠灯在车壁上打出昏黄柔和的光晕。

    花溪只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不少,终于安心阖上眼睡着了。

    “花溪——”,“姑娘——”,感觉到刺目的亮光,花溪睁开了眼,看见了红柳焦急的脸,疲惫地笑了笑,“我回来了。”

    红柳上车扶着花溪蹭到车门边,由个力壮的婆子将花溪背上进了大门上了软轿,一路抬回了栖霞园。

    褪了衣衫鞋袜,除了胳膊和肩膀上蹭破了点皮,其他地方没有外伤。红柳和芳菊、木犀伺候她洗了澡。洗完后,花溪换了身衣裳坐在椅子上,红柳拿了块布巾给她绞头发。

    翠茗立在一旁回话:“老夫人那边差人来问过话,奴婢已经回过话了,说没什么大碍,只是伤了脚。大夫人那边说大夫一会儿就到,让姑娘再耐心等待。”

    花溪想起了跟着自己去的春英,“春英她们可回来了?回来得急,坐承郡王的车时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没顾上问。”

    “刚才回来了,奴婢让她先回屋休息了。”看着姑娘和春英刚回来的模样,翠茗暗自庆幸自己没和春英争着去今年的元宵灯会。

    头发擦得半干,红柳换了条干布巾垫在了花溪肩膀上,将头发披散,用木梳轻轻梳通。

    花溪半仰着头:“其他房里的人都回来了吗?”

    翠茗说:“都回来了。刚才顾妈妈去看过了,其他各房里的都没出事。”

    花溪暗叫倒霉,怎么偏就他们几个碰巧赶上那场乱子。韵宁刚好了没多久,才求了老夫人出门一趟,回来却换成自己受伤了。老夫人那边还不知会怎么想呢。罢了罢了,总是人祸,与她没什么干系。

    大夫过来,瞧了花溪的伤处,说是扭到了,开了些活血化瘀药膏涂抹按摩十日就没事了,时辰不早了,送走了大夫上了药,花溪就上床睡了。

    第二天,老夫人和大夫人、三夫人、两房的姨娘、姑娘们纷至沓来,一个也没落下。这是花溪自住进栖霞园后最热闹的一天。探病为名,套消息才是真。花溪不胜其烦,总之一句话,承郡王是看在慕修远的面子上送她们回来的,而不是因为她的一张香方,心底暗骂,承郡王借车就借车,提她作甚。

    韵宜到栖霞园的时候,正碰上韵琳和缨络从花溪屋里出来。

    韵琳站在门口低骂了一声,“狐媚相,自己勾搭上承郡王还拿三哥说事……”抬眼看见韵宜站在廊上,她上前打了个招呼,又问了几句昨夜的事,见韵宜与花溪说的一般无二,讪笑道:“花溪真当别人是傻子,承郡王为何不向三哥、轩哥直接讨要,非要等见着她才说?水看不出香方就是个幌子……”

    韵宜忙辩解说:“事有凑巧。当日三哥提起,承郡王才想着讨要。”

    韵琳不置可否,笑道:“听说四姐昨晚上碰见洛东王世子了?陈世子还赞姐姐好才情。相信不久,咱们幕府又能出位才女了,呵呵!”虽是赞扬,可尽是揶揄嘲讽之意。

    韵宜脸色一白,有些恼火,“我自知才疏学浅,哪里当得才女二字。倒是大夫人未出阁前颇有才名,六妹想来尽得真传了。”

    慕韵琳虽也读些诗文,但离才女还真是想去甚远,听韵宜挖苦自己,冷笑一声,低声道:“才不才女的也无所谓。反正虚名而已。人常说,门当户对。洛东王世子好像已经有正妃了,就不知还会不会立侧妃呢?听说王府的侧妃也都很讲究出身。”

    韵琳看也不看韵宜煞白的脸,叫上璎珞笑着从韵宜身边走过朝大门走去。

    韵宜站在院子里愣了半响,松开紧握的拳头,手掌里掐出了四个深深的指甲印,难道真没希望了?

    抬起头,只见墙外伸进来的枝桠上飘飞的五彩春幡,庭院一角两株玉兰花已经结了淡紫色和浅白色的花苞。又是一年春来早,今年她要及笄了,齐丧结束除了服就该议亲了。想起那个儒雅俊秀的人,中秋夜的谈笑风生,昨夜的全力相护,韵宜低着头握了握拳头,还有机会,三月三,清湖诗会,她一定会去。

    从后院回来的红柳看到韵宜站在院中发愣,换了声“四姑娘”,韵宜才松开了手掌,唇角又挂上温柔的微笑,“我来看你家姑娘,她可好些了?”

    红柳福福身,“劳四姑娘挂心,上了大夫开的药,已经好多了。您不进去?”

    “进去,这就进去。刚瞧着那院里的玉兰结了花苞,多看了两眼。”

    “嗯,姑娘,四姑娘来看您了。”红柳打了帘子,请韵宜进了屋。

    第五十四章 春事(下)

    花溪靠坐在一张垫着棉毯子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卷书,一侧台机上摆着一只粉彩茶碗。阳光透着窗户照进来,粉黛未施的白皙小脸在柔光中偏生出了些许妩媚风情,像晨光里带着露珠的芍药花,在不经意间便俏生生地绽放动人光彩。

    韵宜微微冲怔了一下,进府快一年里,花溪似乎变得更漂亮了,若是再过上两年,不知漂亮成什么模样?

    “四姐来了,快坐吧。来人,上茶。”花溪放下书,冲着韵宜笑了笑。

    “嗯,脚可好些了?”韵宜在花溪对面的圈椅上坐下,瞥了眼花溪的伤脚。

    “上了药,已经不疼了。”

    翠茗上了茶,韵宜点点头,拿着茶杯放在手里,有些心不在焉,停了半晌才道:“昨夜,谢谢你。”

    “就是一盏灯而已,四姐客气了。”

    “不,你不懂……虽然事有凑巧,但是……”那灯有她的回忆,不是借助她给的词,自己怎能与洛东王世子再次相遇。想起这些,韵宜又是甜蜜又是无措,出身家世所限,纵使自己有情,也未必能得偿所愿。还有刚刚被韵琳的话戳到了痛处,世子惜才,虽说自己小有才情,也会吟诗作赋,却真做不出那等词作来……抬眼看向花溪,她很美,若是她有心的话……

    韵宜脸色变了变,神色复杂,问道:“等到三月初三上巳节时,你的脚该好了,可想出府踏青?”

    花溪怔了怔,睃了眼韵宜,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餟了口茶眼光飘向窗外,“上巳时天也暖和了,披风不知还能不能穿了……”

    话虽说得有些莫名,但韵宜听懂了,她因为容貌和身世的缘故,不喜欢抛头露面。可心上有些不确定,韵宜又说了句:“那时间上京多风,各家的姑娘大多带帏帽出门。”

    花溪转过头来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东西戴着麻烦,我看还是免了吧。凑了一次热闹还扭了脚,那人多的地方不适合我去。不过能出门倒也不错……”

    花溪顿了顿,睃了一眼韵宜,见她身子一僵,才喃喃道:“若是老夫人允了,我想去柳条巷看看刘妈妈,然后去普济寺里给娘上香。”

    花溪、四姑母都和刘妈妈的感情不一般。她若是去烧香,宁会带着刘妈妈一道,往返城里和翠屏山,定是早回不来,那么她应该不会去诗会了。

    韵宜暗自松了口气,再抬头只见花溪又慵懒地躺在摇椅上,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心头一紧,赶忙笑着掩饰,“我那里新得了些上好的云雾茶,今儿出门走得急忘了带来,回头让素馨给你送过来。”

    “好啊,花溪有口福了。”花溪也不推辞,又道,“记得四姐和五姐同年,四姐是三月里生的,五姐好像是四月的,不知花溪记错了没有?”

    韵宜点点头,“没错。我是三月初十,你五姐是四月初一。”

    花溪若有所思道:“四姐、五姐都是今年及笄,到时我得好好表示表示。”

    韵宜见她再没表示出什么异样,也放了心,于是起身告辞:“呵呵,那我先提前谢过。不过日子尚早,你先好生歇着。二月二两位嬷嬷就回来了,到时又得忙了。我那边还有嬷嬷留下的几样绣活没做完,先走了!”

    “好,姐姐慢走!红柳送送四姑娘。”

    红柳送韵宜出门,春英从外间走了进来。

    “昨夜走得匆忙,一直没顾上问你,可伤着了?”花溪大早起来就没见着春英,这会儿见她进来了便问了问。

    春英答说:“擦伤而已,不碍的,谢姑娘关心。”

    花溪指了指梳妆台下的屉子,“我在姑母家住的时候,碰巧看见她家里有两盆滇地的野生芦荟,姑母不知做什么用的,倒是便宜了我。我制了两盒芦荟膏放在屉子里,撞伤、挫伤、生疮时用正合适,你取一盒回去用吧。”

    春英一听是威远侯府上的东西,想来定是珍贵,而姑娘眼睛眨也不眨就准备赏给自己一盒,就为了自己昨日陪她出去受了伤?可昨夜姑娘受伤时自己是一点忙都没帮上,哪有再接赏的道理。

    春英急忙诚惶诚恐地摇头道:“姑娘心慈,昨个奴婢没保护好姑娘害得姑娘受了伤,您没责罚奴婢,奴婢已是万幸,哪能再受您的赏。”

    “怨不得你,那种情况谁也料不到。”花溪回忆起昨晚,仍然心有余悸,还好碰上那个冷冰冰的肉墙。

    “让你拿着就拿着吧。我这几日行动不便,回头帮我描两幅花样。过一个多月赶上四姐和五姐及笄,我想做两双绣鞋,你绣活好,到时少不得你帮手。”

    春英没再婉拒,从屉子里取了药膏收在随身的荷包里,收拾了茶具又谢过花溪出了屋。

    过了十天,花溪的脚好得差不多了。秦、马两位嬷嬷过完年回来慕家。花溪和幕家姐妹又开始上课了。韵宜豫换了个人似的,一改住日平和的做派,不论女红、琴艺,还是诗词文章,都学得异常认真,表现得越来越出众。韵欣不知为何倒是跟韵宜走得越来越近了。

    而韵琳常常背地里看着韵宜冷笑却也卯足了劲头修习诗词。至于韵宁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还挨了两回手板子。

    不过看得出,众人都在期盼上巳的到来。

    花溪依旧故我,别人的变化与她无关,面上总是淡淡的。

    花溪去给萧氏请安。对于元宵夜的事,萧氏那边似乎没有深究,不咸不淡地问了两句诗会的事,花溪只说陈世子仅邀请了慕修远,然后提到上巳去祭扫幕向晚的事。

    “老夫人,上巳的时候,花溪想先去看看刘妈妈,然后去趟普济寺。完了,还想去越翠屏山到娘的坟上看看。”

    慕向晚没有嫁人,当年出府报了暴毙,最后去世时就葬在了翠屏山后山,更没有回登州慕家祖坟。而上巳那日,慕家祭祖旁支的族人都要聚在一起,萧氏不可能允许花溪出现在那里。祭祖结束,慕修远和慕韵宜定要去诗会,韵宁和韵琳想必也会跟去。花溪自是不愿去,幕家不想让自己去的也大有人在,去翠屏山刚好避开。

    萧氏长叹了口气,点头道:“你是纯孝之人。去吧。若是晚了,你就在原先住的庄子歇一夜,第二天回来就是了。”

    三月初三,天没亮,花溪便起了身,梳了个堕马髻,因为过上巳要别柳条,她没别,便应景戴了对柳叶银耳钏,穿了身月白的衣裙,腕子上为了配衣裳戴了只白玉镯,浑身上下纤尘不染,无一丝杂色。

    收拾妥当,花溪让春英带上提前准备的一盒染成蓝茜杂色绘着彩画的煮鸡蛋,让木犀提了一篮子元宝香烛,趁着府里众人没起身,三人便乘车出了慕家直奔柳条巷。

    因为要去给幕向晚扫墓,刘妈妈知道定要一道丢,所以前一天花溪已经让木犀给刘妈妈传了信儿。大早到了刘家,刘妈妈和丁香夫妇已经起身了。花溪将鸡蛋给刘妈妈放下,又与丁香聊了几句。丁香和刘启贵要看铺子,花溪带着刘妈妈一同乘车往普济寺去了。

    普济寺位于翠屏山山顶,是上京最着名的三大寺院之一。花溪曾在后山山脚下住过十二年,每日醒来都能听见寺里晨钟之声。

    马车只能上到半山腰,后半程要住上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方可到达山顶。到了山腰处,天蒙蒙亮,花溪、刘妈妈、春英和木犀下了车,已有香客陆陆续续上山了。刘妈妈让花溪乘软轿上去,花溪摇头说,既然来了就要心诚,徒步上山。

    戴了顶围帽,花溪与刘妈妈等人一起踏着台阶上山了。

    沿途往上两侧是大片郁郁葱葱的松树和杉树林,间或有乌鸣阵阵,偶尔还有私鼠从一边窜到石阶跑到另一边的树林里。路上行人不多,花溪撩开了围帽的白纱搭在帽檐上,深深吸了口气,嗅到淡淡湿气的草木香气,倍感清新。

    耳畔忽闻熟悉的钟声,惊起飞乌一片。花溪欢快地对刘妈妈道: “妈妈,快十三年了,我终于上得山来亲眼瞧一瞧普济寺。”

    “是啊是啊,原来您就常常念叨要好好看看这和尚庙,今儿可算有机会了。”想起以前的日子,刘妈妈不禁心疼花溪,可怜的姑娘,十二年圈在小山庄里,连近在咫尺的寺庙都去不得。

    “听说这里的素斋很出名,等会儿上完香,可以去尝尝。”

    花溪的声音如此雀跃,刘妈妈心头一酸,讷讷地应道:“好,好,都依您。”

    春英和木犀也笑着附和。

    上了山顶,行百步是放生池,过了池上石拱桥便是山门。此时门口已聚集了不少香客。等了约莫一刻,山门大开,花溪等人随着人流进门。

    在正殿叩拜上香后,花溪让刘妈妈行了一百两香油钱,寺里便来了执客僧接待。花溪报了慕府的名号,执客僧态度立马不同,自报了法号,领了花溪一行人去后院供女客歇息的禅房,路上又给花溪介绍了寺里的各处景致。到了禅房,花溪提出午间在寺里用素斋,执客僧应诺,说等午间再送斋饭有事只管寻个小沙弥唤他前来,便离开了。

    稍事休息,刘妈妈道她人老了腿脚不灵光留在禅房休息,花溪带了春英和木犀去了执客僧说得桃花林。林子不大,但此时花开正好,娇烂漫红,玉雪如云,例也引了不少香客驻足。在林子里转了小半个时辰,花溪折回休息的禅院。

    刚要进门,忽然身边一阵风过,花溪被人撞了一下,脚下踉跄差点跌倒。一抹淡绿色的身影已经跑进了院子,嘴里喊着:“夫人,夫人,来人了,府里来人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第五十五章 及笄(上)

    木犀恼了,张开欲叫那绿衣丫鬟,却被花溪挥手拦住了。木犀不满道:“您的脚受过伤,万一磕着碰着落下病根可怎生是好?也不知是哪个府里出来的,这般毛毛糙糙。”

    春英皱眉,低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在这禅院歇息的都不是普通人家。”

    花溪颔首道:“木犀该与春英学学。刚刚没听出来嘛?她家夫人在这里呆了定不是一日。你想想,普济寺久负盛名,能容下一女客住些时日,这样的人家能是普通人家出身吗?只能说那女客家中非富则贵,我也没真摔着,莫再与别人争执,传出去落下话柄。”

    木犀点头,扶着花溪的手臂进了院门。

    随着那丫鬟的呼喊,院子里东面禅房的门开了,走出个窈窕的女子,见绿衣丫鬟跑进来,急切地问道:“谁来了?他来了吗?”

    绿衣丫鬟一滞,摇摇头:“是管家派人来的。”

    女子察觉不多,沉声问道:“是不是你给府里通了消息?”

    绿衣丫鬟无奈地点点头。

    “还是为了那张破图……”女子难掩失望,气恼地甩了袖子转身要回禅房。

    丫鬟着急了,忙说:“夫人,今日是上巳,上次您不是说要去清湖吗?难道你就放任杨夫人一个人陪着……”

    那女子停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对,不能便宜了那女人。”

    女子的声音突然拔高,花溪三人吓了一跳,往那女子的方向看去。

    木犀还是年纪小,刚刚没计较,这回又被绿衣丫鬟的主子吓了一跳,不由迁怒地瞪了那绿衣丫鬟一眼。

    绿衣丫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来,嘴里还哼了一声。

    木犀气愤,“姑娘,你看她撞了人还横……”

    花溪扬手,“不必说了,回禅房。”

    那女子也发觉自己失态,又听见木犀这般说,回头看了丫鬟一眼。那丫鬟一愣,才想起刚刚进门时似乎真的撞了人,脸一红低下了头,“夫人,我那是走得急……不小心……”

    女子心知事情属实,忙客气地朝花溪三人福了福身,“我这丫鬟性子急,来报信时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多多海涵。”

    刚还在赌气使性子,转眼却又因错而温文有礼地给你赔礼道歉,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气度。花溪不由多看了两眼眼前的女子,十八九岁,明眸善睐,秀鼻樱唇,生得俊俏,身穿鹅黄上裳下着嫩绿撒花百褶裙,衬得她越发清秀灵动。

    观其言行,却不知是恩怨分明的真性情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圆滑世故。不过她也就是擦身而过的陌生人,花溪稍稍失神后还礼道:“夫人多礼了,不碍事。看夫人有事,我等先告辞了。”

    说完,花溪三人便离开进了西面的禅房。那女子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愣了一阵,才叫上丫鬟收拾东西启程。

    午间,四人在房里用了素斋,无外乎素鸡、素鱼、青菜豆腐加白饭一碗,比起花溪前世吃过的素斋差了些,但春英、木犀和刘妈妈却是十分喜欢,直夸普济寺的和尚会做菜。

    用了斋饭,歇息了一会儿,花溪等人下了山,乘车直接去了后山慕向晚的坟上。

    虽然慕向完最后那几年被慕家发配到这里,连死都不能入祖坟,但慕天和最后还是给自己的女儿修了一座像样的坟。

    埋骨青山,慕向晚到死也是孤零零的一人。

    坟头上的青石板转之间的缝隙里长出绿色的嫩草,旁边的土地上泛着浅浅的绿意。死寂与生机的组合,对立又和谐。

    花溪心不免戚戚然,手不禁轻抚着慕向晚的墓碑,没有死哪来生?自己能死而复生,那娘是不是也能在另一片天空下生活。

    “姑娘,给四小姐上柱香!”刘妈妈在墓碑前点好了蜡烛,燃了三支香递给花溪。

    花溪执香跪倒慕向晚的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心里默念着,娘,离开这里快一年了,我回来看你了。花溪上香去了,愿佛祖保佑您在世为人时不要饱受情殇之苦,愿您下辈子安泰顺意……

    刘妈妈抹了抹眼角,扶起花溪,“姑娘,天色不早了,回吧?”

    花溪点点头,四人回了花夕山庄。

    夜里,花溪又躺在了曾经睡过十二年的床上,刘妈妈执意陪在她旁边,两人一坐一躺闲聊。刘妈妈问了问府里的事,花溪不想让她担心,拣了些好听的说与她听,至于十五观灯受伤和碰见两位世子的事略略提了提。

    刘妈妈听罢,思酌了一阵,说家里的四位姑娘都没出阁呢,叮嘱花溪:“府里府外都要谨慎些,下次遇到那些王公贵戚还是能避开则避开,免得老夫人知道了以为您借着侯府的名头攀高枝。那些人家虽是锦衣玉食,但却活得不自在。”

    刘妈妈怕话说得太满,惹花溪不快,又补了一句,“若您真有瞧上眼的,也要徐徐图之。”不过在她眼中,花溪虽然出身不好,但品貌上佳,加上慕府在,不愁找不到像样好人家,没必要去王公贵戚家里受累。

    花溪自然晓得其中利害,至于那个有心,目前考虑这个太早,遂叫刘妈妈放心,她知道分寸。两人又说了一阵才各自睡下。

    第二天一早,花溪送了刘妈妈回柳条巷后回了慕府。

    花溪回房洗澡换了衣裳去给萧氏请了安,萧氏脸色不大好,问了两句没多留她,打发她回自己院子了。

    回了栖霞园,花溪才问了红柳昨日府里有什么事。

    红柳道:“下响,三位少爷和四位小姐都去了清湖诗会。听跟去的人回来说,上京城有名望的公侯、大臣府里的公子、姑娘们不知是不是都得了什么消息,昨天都齐聚清湖。后来才知道这次诗会洛东王世子、洛西王世子,尹郡王还有三位皇子都去了……诗会上有斗诗。咱们四姑娘和六姑娘做的诗得了洛东王世子和三皇子的赞誉。”

    “斗诗?男女皆可参加?”花溪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么回事,勾勾唇角嘲讽一笑,难怪慕韵宜会紧张,韵琳会卯足劲儿学作诗,提前偷着做足了功课以备不时之需,敢情就自己不知道上巳清湖诗会是怎么回事。

    红柳答说:“是。斗诗是清湖诗会最出名的地方。不过因为女子懂诗文的不多,斗诗若是有女子参加,也都是京中的贵女们,所以品评时与其他文士分开。这次四姑娘和七姑娘的诗博了个满堂彩……不过后来尹郡王家的玉夫人来了做了一首夺了魁首。”

    “玉夫人?”花溪倒是不知道承郡王已有妻室。

    而红柳一直跟着王妈妈,对于上京各府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自从春桃事发之后,红柳与花溪的感情变得有些微妙,倒是比原来融洽了许多。有什么不懂得,花溪只要一提,她便将情况一一说明。

    听到花溪疑惑,红柳忙解释说:“承郡王一直不肯纳正妃,倒是有两房侧室,一位是太皇太后生前就相中的玉夫人,玉夫人是玉太傅嫡出幺女,曾是上京名动一时的才女,小时候常去宫里陪太皇太后,与承郡王是青梅竹马,另一位是皇后娘娘给指的,吏部尚书杨大人家的嫡次女。”

    花溪听罢,非但没有解惑,反倒疑惑更深了。即便承郡王是福王的遗腹子,再加上是太皇太后亲自养大的,但终究不是皇子。他这两房侧室可都不是一般人,玉太傅与杨大人虽非公卿,但都是清流中的领军人物……这位郡王爷还真是不简单。

    花溪又问了两句无关紧要的事,打发了红柳,又换了春英。春英来时还拿了两双绣鞋给花溪看。

    花溪拿过来瞧了瞧,一双紫红面绣白梅的,素雅大方,一双湖蓝面绣兰花的,精致柔美。

    花溪看着春英点点头,“嗯,不错不错,白梅的给四姐,兰花的给五姐。这些日子多亏你帮手。”花溪平日里上课没工夫,索性自己描了绣样,针线和纳鞋底这些事都交给春英去做。

    春英回说:“这都是奴婢该做的。不过,光送两双绣鞋……礼是不是轻了点?”

    春英老实本分,这些日子跟着红柳,心里也越发细腻,这点花溪很满意。

    礼太重,越发韵琳、韵宁也不好,况且花溪也拿不出;礼太轻,韵宜、韵欣、两房长辈们面子上不好看。

    花溪赞同春英:“嗯,我另外再给两人各备一对香囊,凑在一起也差不多了。”

    三月初九,花溪拿了礼物去了晓风园。韵宜收了绣鞋和香囊,道了谢留了花溪吃茶。

    上巳后她还没见过韵宜,今日见了看韵宜气色不错,便随意问了两句诗会的事。韵宜倒是事无巨细给花溪说了个遍,说胡间眼里带着三分笑意,想来玉夫人夺魁并未影响到她,而话里话外也能听得出,陈鸿飞对她印象不错。

    花溪莞尔,又岔了话问起笄礼上正宾、司者、赞者定了是何人,还请了什么客人没有。韵宜卖了个关子,说等明日便知晓了。两人在屋里聊了大半个时辰,韵宜才放花溪回去。

    第二天花溪起身用过早膳,梳洗打扮妥当去了晓风园。刚到园门口便遇见了一个熟人,泰王良娣萧五。

    第五十六章 及笄(下)

    “花溪妹妹,近来可好?”

    萧五穿了绿色绣牡丹諽丝上裳配了同款棕裙,人消瘦了不少,神态疲惫,见到花溪,热情地笑着问好,但那双明媚的笑眼却不复往日的神采。

    “花溪一切安好,多谢萧五姐姐关心。姐姐似乎清减了。”

    萧五抬手抚了抚脸颊,低叹了声:“前些时候病了一场。倒是妹妹越发好看了。”

    “姐姐进了王府大半年,四姐在我面前念叨了好几回。咱们赶紧进去吧,四姐见着你定然开心。”花溪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萧五先进园。

    萧五见她没因过往的事给自己脸色看,心上稍安,点点头先进园了。

    花溪啾着萧五弱不禁风的瘦削背影,竟有些怀念那个笑眼弯弯的活泼少女,暗忖她在王府里的日子恐怕不是太好。

    两人一起到了韵宜房里,韵欣、韵宁已经到了,二人围在梳妆台前面给韵宜,正讨论韵宜该带翡翠镯还是白玉镯。

    要行笄礼,头发到时候还要被打散,韵宜用膳后才沐浴更衣,梳了最简单的发髻,没戴簪,换了身湖青色素面衣裙坐在梳妆镜前,有些无奈地看着将她排除在外争论的韵欣和韵宁道:“算了算了,行礼时简单些好,我还是不戴这些劳什子了。”

    “我想还是听七妹的,四姐戴这翡翠镯子好了,有点亮色衬一衬。”韵欣改了口,将翡翠镯子套在韵宜腕子上。

    “对嘛,早说该听我的。”韵宁笑道,抬头看见了花溪和萧五一起进来了,又高兴地招呼两人,“萧五姐姐、花溪妹妹,你们来了。”

    “下了帖子才听说你身子骨不好,我还以为你来不了呢?”韵宜起身拉着萧五的手,“王府的嬷嬷们没跟着?”

    良娣虽有品级,但也是皇子的妾室,出门时除了随侍的丫鬟,还有王妃派的嬷嬷随时跟着。韵宜瞧萧五一人跟着花溪进来,不免有此一问。

    萧五道:“王妃派了两位嬷嬷跟着,老夫人留下说话了。我带了丫鬟先过来瞧瞧你。人在外面由素馨陪着,我在你这里坐一会儿就回荷香院观礼。”

    花溪以为萧五是赞者,协助正宾行礼,没想到却只是来观礼的,也不知这次到底请了谁来。

    萧五刚坐下一刻,韵琳到了。进门瞧见萧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半年多未见,萧五姐姐到像是变了个人,愈发陷阱文雅了。瞧瞧这通身的气派……亲王府就是不一样,看来秦王和秦王妃待姐姐不错。姐姐可真是个有福的。”

    萧五脸色不变,清咳了两声,“秦王妃自是待我极好,劳烦六妹妹挂心。”

    “姐姐见外了不是,你我是表姐妹,关心也是应该的。不过,妹妹看姐姐你回去还是要补补身子。我记得姐姐说过,秦王妃不喜欢太瘦弱的。想必是随了秦王的喜欢,姐姐还得加把力……”

    韵琳笑容可掬,萧五脸色微变,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六妹妹一片诚心,姐姐我记下了。”

    韵琳挑挑眉,得意道:“那祝姐姐早日生下小王爷,可别被那西夷舞姬给比下去了。”

    韵琳这话一出,韵欣和花溪还罢了,一旁的韵宁脸色微变。

    萧五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唇上没了血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韵宜道:“这边无事,我先去荷香院了。”

    韵宜扶住她问道:“你脸色不好,要不我唤人请大夫过来。”

    “不,不必了,起来得猛了些,不碍的。”萧五唇边挤出一抹笑容,又回头看了看花溪,“花溪妹妹,你知道王府不比别处,用香讲究,我原先不琢磨这些个,如今看是不行的。你若无事不如陪我一道去荷香院?我想问你一些香料上的事。”

    花溪不知萧五为何单单点她同行,却又不好拒绝,“也好。”

    “如此我先走了。”萧五甩了韵宜的手,挺直腰板往门口走去,花溪冲韵宜点点头跟着出去了。

    萧五脚步虚浮,花溪赶上去扶住她。萧五也没推却,任她扶着。花溪叫了萧五的丫鬟过来,又见萧五的脸色不好,问道:“要不让素馨给姐姐叫顶软轿。”

    “不了,你陪我走路说说话。”萧五摇头,又对丫鬟道,“你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花溪扶着萧五出了晓风园。萧五半个身子依在花溪身上,脸色越发不好,花溪不禁问道:“姐姐前些时候是得了什么病?花溪看你好像还未好利索,这天还没有大暖,你出来仔细再受了风。”

    萧五道:“没,没什么大碍。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闷都闷死了。”

    花溪见她不愿说,也没再问,又问她想知道什么有关香料的事,萧五只简单地问了两句,花溪照着答了。两人默契地谁也不提原来那张香方的事。

    走了半程,萧五忽然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花溪今年十三了吧?”

    花溪点点头,“嗯,四月周岁十三,虚岁十四了。”

    萧五侧头瞄了一眼花溪,肤白如雪,眸似盈水,眼角飞媚,红唇皓齿,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比王府里的那个西夷蛮子姒夫人多了几分大华女子的柔美灵动。

    花溪回眼看她,萧五却掉转头看向前路,喃喃道:“说小也不小了。”

    花溪没听清萧五嘴里嘀咕什么,问道:“姐姐说什么?”

    萧五笑笑,“没什么。听闻妹妹元宵灯会上受了伤,可大好了?”

    花溪应道:“嗯,已经痊愈了。”

    萧五点点头,又问:“那夜是承郡王府的车送你回来的?”

    花溪暗自撇撇嘴,上京各府里好像没有什么秘密。

    “我当时受了伤,三哥、四姐、七姐都在跟前。郡王与三哥认识,另借了车子送我们回来。”花溪特意强调,并非送“我”,是送“我们”。

    萧五莞尔,“随你怎么说,可有些人他不会那般想。”

    这话有些奇怪,花溪不明白。

    “这是事实。”

    “人长一张嘴,孰是孰非哪能都说得清楚。你心里明白,人家未必相信。”萧五叹了句,“你在这府里住了快一年了,也出去不了几回。得空了到王府坐坐,平日里我一个人怪闷的。”

    “亲王府啊?花溪贸然去探访不合规矩。”花溪蹙眉,萧五找自己单独出来,就为了这个?

    萧五打了什么主意她即使不清楚也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事。

    萧五忙感叹道:“王妃待我挺好的,我与她说说接你过去瞧瞧。原来总觉得镇远候府已经够大够华丽了,可到了王府才知,什么叫富丽堂皇。王刀也是爱香之人,你去了她定会喜欢的。”

    叫谁去不好非叫我?爱香?这不明摆着下套让我跳?

    花溪低头掩去眼底的冷意,自嘲一笑,“花溪这样的身份还是少出门为好。姐姐若是寂寞,不妨让其他几位姐姐去陪陪你。”

    花溪这般说,萧五知道今日引花溪动心思去王府是没希望了,只好暂且作罢,心急花溪不上道,却又怕逼急了她,让她看出端倪,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定会出面阻挠,还是等回去想想别的法子才是。

    两人到了荷香院。萧氏在正厅里待客,慕向卿、舅太太赵氏、慕家的三位夫人、各房的奶奶们也都到了。

    萧氏见花溪和萧五先到了,先将客人引荐给她们俩。

    “这是玉太傅的夫人林夫人,今日来给你四姐笈礼做正宾。”萧氏指了指花溪和萧五,“这是我远房亲戚家的姑娘,给你做香珠串的那个。这是我大外甥家的五姑娘,如今是泰王府的良娣。”

    没想到韵宜笄礼竟请了太傅夫人做赞者。花溪微微有些吃惊,她知道萧氏并不待见庶出的慕继孝,韵宜笈礼她怎么可能会请到这么一位有身份的赞者,多半是慕向卿所为。

    因林氏是一品诰命,花溪和萧五皆上前给林氏行了礼。

    抬眼,花溪看见玉夫人旁边还坐着一人,赫然是那日在普济寺遇见的夫人。

    两人目光一对,皆有些意外。

    就听见萧氏介绍说:“这是承郡王府的玉夫人,林夫人的幺女,今日专程来观礼的。”

    花溪行了礼。萧五与玉氏皆是王爷侧室,虽然一个是亲王,一个是郡王,但玉氏的出身可比萧五好,又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过,最多与萧五平辈论交,所以两人只颔

    古代调香师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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