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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有匪 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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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翡面不改色,口气却极冲地问道:“我怎么了?”

    李瑾容一想起这小混蛋干的倒霉事,两个太阳穴就一跳一跳的疼,她指着周翡的鼻子骂道:“天地君亲师,那孙先生是我请来给你当老师的,头天念书你就敢对先生不敬,以后等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连爹娘也完蛋一边去了?”

    周翡不假思索地顶嘴道:“那老东西当堂放屁,误人子弟,我没大巴掌扇他就是轻的!”

    她话音没落,李瑾容先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要扇谁?”

    李瑾容心狠手黑,周翡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闪了一下,当时就觉得自己脸皮活像被割掉了一层,耳畔嗡嗡作响,牙尖划伤了自己的舌头,满口都是血腥味。

    “先生不过数落你几句,你当场推他一个跟头不算,半夜三更还将人打晕绑了,扒衣裳塞嘴吊了一宿,倘不是今日巡山的一早发现,他还岂有命在?”

    周翡正要开口分辨,谁知李瑾容越说越怒不可遏,抬手一鞭子重重地甩上去,那女孩背后连衣服带皮肉,登时裂开一条血口子,鞭子竟折了。

    这一下是真打得狠了,周翡脸色都变了,她恶狠狠地盯着李瑾容,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死算便宜他!”

    李瑾容差点让她呛个跟头,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来人脚步声不加掩饰,略有些虚浮,似乎不是习武之人,一路走过来,还伴着几声孱弱的咳嗽。李大当家听见那熟悉的咳嗽声,神色忽地一缓,她深吸了口气,略收起自己一脸的凶神恶煞,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去,问来人道:“哪个兔崽子惊动了你?”

    一个身量颀长的男子缓步走来,他眉目极俊秀,稍带了一层病容,身穿一件宝蓝的文士长袍,衬得两颊越发没了血色,看得出年纪已经不轻了,但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番风华。

    正是周翡的父亲,周以棠。

    周以棠一听说老婆又打孩子,就忙赶了过来,低头一看周翡那花红柳绿的后背和肿起来的小脸,心疼得眼泪差点没下来。可是这丫头本已经十分野性难驯,不好管教,倘若叫她知道自己有靠山,以后更得有恃无恐,周以棠不好明着护着她,便隐晦地看了李瑾容一眼,走上前将母女两人隔开,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周翡是头活驴,脾气上来,哪怕让她娘抽成个陀螺,也照样敢顶嘴甩脸色,闻言一声不吭地低了头。

    李瑾容在旁边冷笑一声:“我看这小畜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周以棠摆摆手,低下头问周翡道:“我听说你头天念书就和孙先生起了冲突,因为什么?他讲了什么?”

    周翡神色漠然地跪着。

    周以棠叹了口气,柔声道:“给爹说说好不好?”

    周翡约莫是有点吃软不吃硬,听了这句,油盐不进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波动,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女四书。”

    李瑾容一愣。

    周以棠道:“哦,女四书——他跟你说的是女四书里的哪篇?”

    周翡没好气道:“女诫。”

    周以棠又看了李瑾容一眼,李瑾容没料到自己找来的是这么个不靠谱的先生,也无话可说了,尴尬地低头摸了摸鼻子。

    《女诫》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大家闺秀们大抵都念过,可周翡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蜀山四十八寨占山扯旗,做得乃是打打杀杀没本的买卖——乃是北都“御赐亲封”的大土匪。

    到土匪窝里给小土匪讲《女诫》?

    这位孙先生也是挺有想法。

    “来跟爹爹说说。”周以棠对周翡说道,又转头咳嗽了两声,“起来。”

    李瑾容对他没脾气,低声劝道:“去屋里吧,你病没好,别吹了风。”

    周以棠捉住她的手,轻轻握了一下,李大当家会意,略有些勉强地点了个头道:“那行吧,你们父女聊,我去瞧瞧那孙先生。”

    周翡吃力地站起来,额角疼出一层冷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了李瑾容一眼,半死不活道:“大当家慢走。”

    李瑾容态度才软和了些,那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竟敢接着挑衅,她当即柳眉一竖,又要发作。

    周以棠生怕她们俩掐起来没完,连忙咳出了一段长篇大论,李瑾容的火气硬生生地被他逼了回去,目光如刀地在周翡身上刮了一遍,冷笑着伸手点了点她,眼不见为净地大步转身走了。

    第2章 李晟

    等李大当家走了,周以棠才柔声问道:“疼不疼?”

    周翡被这句话勾起了天大的委屈,偏偏还要嘴硬,抬手擦了一把脸,硬邦邦地说道:“反正没死呢。”

    “什么狗怂脾气,跟你娘一模一样。”周以棠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后脑勺,忽地又说道,“二十年前,北都奸相曹仲昆谋逆篡位,当年文武官员十二人拼死护着幼主离宫,往南以天堑为界,建了如今的南朝后昭,自此兵祸连年,苛政如虎。”

    周以棠这个毛病恐怕好不了了,聊天侃大山也得来个“起兴”——也就是正题之前要先东拉西扯一段,这会听他莫名其妙地讲起了古,周翡也没有出言打断,十分习以为常地木着脸听。

    “各地不平者纷纷揭竿而起,可惜不敌北都伪朝鹰犬,这些人里有的死了,有的避入蜀山,投奔了你外公,于是伪帝曹贼挥师入蜀,自此将我四十八寨打成‘匪类’,你外公乃是当世英豪,听了那曹贼所谓‘圣旨’,大笑一通后命人竖起四十八寨的大旗,自封‘占山王’,干脆坐实了‘土匪’二字。”周以棠话音一顿,转身看着周翡,淡淡地说道,“跟你说这些陈年旧事,是为了告诉你,哪怕头顶着一个‘匪’,你身上流的也是英雄的血,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草寇强梁之流,也不要堕了你外公的一世英名。”

    他常年多病,说话未免中气不足,总是轻轻的,严厉不起来,可是在周翡听来,最后这几句却远比李瑾容那几鞭重得多。

    周以棠歇了口气,又问道:“先生讲了些什么?”

    这位孙老先生,是个迂腐书生,因为嘴欠获罪——他痛骂曹氏伪帝的文章据说能集结成册,于是被北都伪朝缉捕追杀,幸而早年与几个江湖人有些渊源,被人一路护送到了四十八寨,李瑾容见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便想着留他在寨中当个教书先生,不求出状元,只要让年轻弟子们将来出门识几个字,大白话的信能写明白就够了。

    周翡从小是周以棠亲自开蒙的,她读书不怎么走心,不过一些名篇还是能互相张冠李戴地背几句。只不过去年冬天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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