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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

    锦衾灿兮 作者:蓬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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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不时看她,似是欲言又止,阿玄便问:“怎么了?”

    跃迟疑了下。

    从小到大,他就是个孤独的人,他的想法从不会告诉周王,也不会向自己的母后倾诉。

    但是看到王姊的第一眼起,他便对她生出了一种强烈的亲切之感,犹如见到了真正的亲人。

    他喜欢她和自己有几分肖似的容貌,喜欢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喜欢她说话时不疾不徐的语气,他总觉得这个在外过了十七年的王姊和别人不一样,不管他以后做出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可能招致来怎样强烈的反对,她一定能够理解他,也能支持他。

    他更渴望自己有一天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强到能够去保护他这个美丽的王姊。

    他终于对上了阿玄的目光,说道:“阿姊,宰夫买正替那庚敖在向父王提亲,晋公子颐的使者也来求亲了。父王决定不下。”

    ……

    循礼,诸侯或使者抵达王城,不得立刻入内,须得等待周王召见,故那日阿玄入王城之时,宰夫买留在城外的舍馆里候着。

    烦扰周王许久的旱灾之困得以缓解,周王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听宫正来报,说宰夫买此行缴清了去岁欠下的纳贡,这日便命人将他引入城,于王宫面见。

    宰夫买恭敬行过拜礼,呈上束帛玉璧,先为穆国去岁未能及时纳贡之事解释了一番,说是一直忙于战事,请周王见谅,旋即禀告王姬之前与穆侯立有婚约之事,道:“穆侯本欲亲来向天子求亲,奈何西陲依旧不宁,戎人再次作乱,穆侯代天子戍边,无暇分身,故派臣下代求,盼王上允婚。”

    召见宰夫买之前,周王已经见过了晋国使者,知两国都有意求娶王姬。

    他心里其实并不是很乐意。

    经此一场及时雨,他想起从前巫卜所言的王姬“中兴周室”之卦,心里便又相信了几分,好容易才刚寻她回来,不管是庚敖还是公子颐,周王此刻都不想点头。

    何况,就算穆国这回顺道缴了欠他的纳贡,周王心里的那个疙瘩依旧还在。

    按照礼制,庚敖继任穆国国君之位,应当亲自入周国朝觐,得周王之封,如此才算名正言顺地继位。

    但他压根就没理周王,别说亲自入周,连个使者都没来过,周王未免耿耿于怀,对庚敖便极是不喜,即便他想嫁女,也丝毫没有要将王姬嫁入穆国的念头,面上却没过多表露,只含含糊糊地道:“王姬刚归宗室,王后病重,此时不宜谈婚论嫁,你可先回国,日后再议。”

    宰夫买看出周王的推脱,也知晋国求亲使者已至,昨日便与自己一同居留于城外的舍馆,今日一早,自己还在苦等天子召见,他一个后到的却比自己先得了召见,当着他的面,趾高气扬地出了舍馆登车入城,恐事有变,便又道:“王上所言无不道理,只是王姬归宗室前,曾居留鄙国,与我国君情投意合,倘若不是事出意外,王姬此刻当已被立为我穆国之君夫人,我穆国国民无不盼望天子嫁女入穆,此为无上之荣耀,望王上许婚,以慰我国民仰望周室之情。”

    周王不悦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之事,此时如何做的了数?你不必再多说了。退下吧!”

    言已至此,宰夫买无奈,只得先出。

    此次求婚,临行之前,不但君上对他殷殷相托,更糟的是,穆国朝堂内外,连同国民都已知晓,国君很快将要迎娶王姬,虽大战在即,国君离开国都之前,却还不忘命大司徒立刻选址,不惜耗资以木兰香木营造木兰宫,为的就是迎娶王姬,却没想到自己到了这里,在周王面前碰了个软钉子。

    若辱命而归,甚至,倘若王姬被许给了别国,到时消息传来,这让君上的颜面往哪里搁?他回去又该如何交代?

    宰夫买被寺人引出王宫,心思重重,行至应门之旁,忽见前方立了一个女子,可不就是王姬?

    他方才正想着是否想个法子和王姬见上一面,探探她的口风如何,却没想到抬头就在这里遇到,看她样子,似是特意等着自己,忙赶上前去,向她见礼。

    阿玄微笑颔首:“宰夫护送我至此,一路辛苦,我甚是感激,已命人备了谢礼送往舍馆,舍人也已将宰夫所乘之马车内外检过一遍,配以良马。宰夫年事已高,回程还请多加保重,勿过于辛劳。”

    宰夫买听她关切自己,甚是感动,忙道:”多谢王姬垂怜,臣无妨。只是臣有一事,正要告知王姬……”

    他看了下左右,靠过去些,低声将方才面见周王的经过说了一遍。

    “王姬当也知,临行之前,我君上将求亲之事交托于我。如今周王不允,回去臣该如何向君上交待,王姬可否指点一二?”

    阿玄从袖中取出封起的一卷帛信,递了过去,微笑道:“宰夫回去见了君上,代我将此书转交便可。”

    宰夫买知再留下也是无用,不如回去早些禀告国君,原本正愁自己此行辱命,回去不好向国君交待,见王姬考虑妥当,早有预备,这才稍松了口气,忙双手接过藏起,感激道:“多谢王姬,臣回去了便转交君上。”

    第43章

    既得了王姬亲笔手书, 宰夫买便匆匆离宫, 思忖明日一早动身上路,片刻后,行至通往城郭的内城门口时, 马车忽一个急停, 宰夫买丝毫没有防备,人险些扑在了车舆地板之上,未免气恼, 质问:“何事?”

    “禀宰夫,去路被阻!”御者慌忙告罪,“本应对方让道,他却直直挤入,小人闪避不及, 惊扰宰夫, 罪该万死!”

    宰夫买定了定神,掀起前帷看了一眼。

    自己出城, 对方进城, 自己的马车已在城门门洞中央, 对方却还硬生生地夹挤进来,分明就是衅事的姿态。

    他已认出, 对面的便是晋国使者上大夫夫留所乘的马车, 车体宽大,威风凛凛,占了城门三分之二宽。见对方死死堵在那里, 皱了皱眉,也不欲多计较,正要命御者后退先让对方通过,却见对面马车的车帷被一手掀起,一人探头而出,以手指着前方,怒斥身前御者:“前方何家犬马挡道?还不速速清道?”

    宰夫买认出此人便是夫留。

    城门被堵,四周已经聚了不少围观的周国国民,在旁指指点点,听他如此公然指桑骂槐,以犬马讥嘲自己,忍住怒气,道:“原来是晋人挡道。却不知何时起,晋人竟自比犬马?”

    他话音落下,城门附近一片大笑。

    这夫留迟于宰夫买至洛邑,却早于宰夫买在昨日便得了周王召见,本以为凭着晋国对周王一向的抬举,求亲之事十拿九稳,却不想周王如同鳅般滑溜,既不拒,也无允婚的意思,他无果而出,一早见宰夫买被召入城,本就放心不下了,没多久,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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