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当哥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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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好歹也是乔家的大孙女儿，乔二妮这样当着面儿看不起她，王氏的心里也不得劲儿。没经过上回贾老头在乔家的一通闹腾，看在那么多的好处上，王氏可能真就答应了，可那是个啥样的人亲眼见了，亲耳听了，还受了里正乔有寿的敲打，现在自然不会由着乔二妮。</p>
“她姑，这事不可能，你还当三月是你侄女儿，你就别费那心了。”张氏的话里隐隐有乔二妮再提，就绝交的架式。</p>
“好，好，你们都是好人，就由我一个来做恶人！是我不顾三月是我亲侄女！就你们这一家子人，活该遭这样的罪，我乔二妮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有你们这样的娘家人！”乔二妮算是彻底爆发了。</p>
“当初三哥不行正，家里就没人管管，不然何至于弄到今儿这个地步？现在好好的劳力都上了战场，这会儿还不知道是死是活，这都关我什么事啊，好死不死的多这事，惹上这摊子的麻烦，里外不是人……”</p>
“往后家里有啥事，也别拖累我了，你们就当没我这样的亲戚!”</p>
“乔二妮！在你眼里，你娘老子就是你的拖累？这些年可是苦着你了？我……我为了你……”王氏听着乔二妮的话，一下子惊住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闺女，竟为有她们这样的娘家人为耻！</p>
“娘，我……我也不是说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娘啊，我怪谁也不会怪你的，这次我来，还想接了你去我那儿享享福的。”看着王氏苍白的脸，乔二妮一下就清醒过来了，这还有个老娘当面呢，忤逆不孝罪名大过天，背上了这样的名声叫儿女们如何相看亲事。</p>
“你走吧，我哪也不去，老话说的对，‘嫁出门的闺女，泼出门的水’，往后老乔家的事，再与你无关。”王氏沉默半晌，才幽幽的叹口气说道。这就是自己向来疼爱的闺女，娘家左右无靠的时候会直接划下道儿来，不通来往。眼眶一下就红了，掏出看不清颜色的手帕，使劲地揉擦眼睛。</p>
“娘，你……”</p>
“回去吧。往后你也别来了，只当我没生你这个闺女。”王氏是真的心寒了，老头儿子都上了战场，死活不知。一家子的生计毫无着落，这两天来度日如年，心里一团乱。还指着这个女儿能帮衬些，没想打发二媳妇小闺女上门去，屋都没给进。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没处发，今儿一见她能欢喜地回来，心里还想着自家闺女还是自家闺女，到底舍不得自己吃苦受累，什么怨都没了，没想到结果她竟能说出不来往的话，生生刺了她的心窝子。当下就打发乔二妮走。</p>
“娘，你得替我想想，这都应了别人的事，叫我啥交差啊？”</p>
“三月是你孙女儿，我还是你亲闺女呢！没见就这么偏心的吧。这不我也是为你们一家子嘛，等这事订下来，你老叫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啊?……娘！……娘～”</p>
乔二妮心里着了急，一个劲儿地向她娘告罪，只是王氏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不想看到乔二妮。</p>
乔二妮伏低做小，又磨了好一阵，王氏这下铁了心地只是不理她。</p>
“娘，啥就对我这么偏心呢？我可是你亲闺女，这么见死不救！完了还给我安个不孝的罪名不成？”乔二妮觉出无望，心头火起也不得不起身出上房，临出院子又折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就势准备扔给追出来的小王氏，想了想又缩回手去，从钱串上数了十来个大子儿下来，再丢给小王氏。</p>
“我就这么点钱了，只当打了水漂，你们拿去花吧。”</p>
小王氏就要往怀里收。</p>
“哼！”不知什么时候，王氏已经出了房门，此刻正一手扶着门框，重重了哼了一声，小王氏忙把钱拿出来捧在手上。</p>
把人看得一文不值，又怕别人说不孝，拿点钱出来打发叫花子一般的施舍，不得不说乔二妮这事做得，真让人咽不下。桃花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一直怀惴着当旁观者的心思不知什么时候就丢了，越来越融入到乔家的生活。</p>
“你的钱拿回去！我们不需要。”没等得及桃花有行动，乔满仓抓起小王氏手里的铜钱，就扔回给了乔二妮。</p>
“哼，好得很，比你爹有骨气。回头可别说我不给你们钱花。”乔二妮接了钱跺了跺脚，转身出去了，上了来时坐的驴车，气冲冲的走了，头都没回一下。</p>
小王氏瞪了下满仓扭身回了屋，张氏自然不会在意乔二妮的去留。唯有王氏，扶着门框一动不动望着门口远去的驴车，眼光一下黯淡下来，平日里挺得笔直的身板，桃花觉得这一刻微微的佝偻了些，看着这个老人，不知道该说她可恨好还是可怜好了。</p>
第二天早上，东厢小屋门口隐约的人影，把晨练回来的桃花吓了一跳！</p>
“桃花，你要上山，就带上我们吧。”</p>
“我们不是懒骨头，我们不是废物，我们一定能把日子过好。”</p>
“桃花，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你叫干啥就干啥。”带头的是满仓，声音低沉而稳重，与往日里顽皮的模样大相径庭。到底是年纪大些，经过家里这么多事之后，稳重了不少。满园和狗蛋言语悲愤。</p>
望着眼前的人，桃花有些吃惊，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大姑、二姑相继上门，彻底断了乔家向亲戚求助的路，而乔二妮的一番话，更是震惊了这三个半大的孩子。被人当着面儿瞧不起，骂懒骨头，除了没了尊严的乔得旺之流外，一般的人都受不了。看来乔二妮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当然，当乔二妮后来知道那这番话的作用后，又是怎样的闹腾，那是后话了。</p>
桃花心里乐了，面上却半点不显。也不出声，凛冽的目光在三人面上扫过来，扫过去。这招在前世当小老板时可没少干，大多心里没底气的人都受不了这种高气压，意志不坚决的大都会打退堂鼓。</p>
扫得桃花自己都有点挺不住了，这三人不但没有退缩的迹象，反倒一个个更挺胸昂首，信心满满。</p>
“我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p>
“是，一定听你的。”回答的是满仓，他边回答边转头看了看两个弟弟，两人也都点头答应。</p>
桃花还是没有出声，倒是狗蛋着急起来：“桃花，你主意多，以后我们就跟着你了，爷跟爹他们都不在，我们一家人可怎么活啊。”</p>
桃花的心情都跟着激动起来，平常没少窝时斗的三兄弟终于意识到，只有大家拧成一股绳，才能把日子过下去。而桃花的向往的美好新生活，也只需要有人的支持才有实现的可能。</p>
“大哥、二哥、狗蛋，你们要想跟着上山，首先就要学会弯弓射箭，不然还怕不能自保，连自身安全都成问题。不过，要学好可不容易，你们真吃得了苦？”</p>
“家里饭都吃不上了，还有啥更苦？上次土匪的事也不知道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总不能我们当哥的还叫你保护。”满仓倒是都考虑到了。</p>
“是，我们不怕苦。不过……不过桃花，我比你大，你也得叫我哥。”狗蛋急着应下，还不忘当哥的尊严。</p>
“哦，狗蛋哥?!”桃花有点无语，这么点小屁孩也是自己哥？无奈形势比人强啊。狗蛋倒是在旁边心满意足的应得热闹。</p>
家里的口粮不多了，几个孩子都是心知肚明的事，狗蛋的意思倒是急着上山打猎去，可桃花心知这事急不得。四个人中除了她自己有点基础之外，都是门外汉，力气还小，进了山也顶不了事，再说那山里明明白白有猛兽出没，一不小心送了小命都不希奇。桃花不敢犯这样的险。</p>
三月好歹也是乔家的大孙女儿，乔二妮这样当着面儿看不起她，王氏的心里也不得劲儿。没经过上回贾老头在乔家的一通闹腾，看在那么多的好处上，王氏可能真就答应了，可那是个啥样的人亲眼见了，亲耳听了，还受了里正乔有寿的敲打，现在自然不会由着乔二妮。</p>
“她姑，这事不可能，你还当三月是你侄女儿，你就别费那心了。”张氏的话里隐隐有乔二妮再提，就绝交的架式。</p>
“好，好，你们都是好人，就由我一个来做恶人！是我不顾三月是我亲侄女！就你们这一家子人，活该遭这样的罪，我乔二妮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有你们这样的娘家人！”乔二妮算是彻底爆发了。</p>
“当初三哥不行正，家里就没人管管，不然何至于弄到今儿这个地步？现在好好的劳力都上了战场，这会儿还不知道是死是活，这都关我什么事啊，好死不死的多这事，惹上这摊子的麻烦，里外不是人……”</p>
“往后家里有啥事，也别拖累我了，你们就当没我这样的亲戚!”</p>
“乔二妮！在你眼里，你娘老子就是你的拖累？这些年可是苦着你了？我……我为了你……”王氏听着乔二妮的话，一下子惊住了！她一直引以为傲的闺女，竟为有她们这样的娘家人为耻！</p>
“娘，我……我也不是说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娘啊，我怪谁也不会怪你的，这次我来，还想接了你去我那儿享享福的。”看着王氏苍白的脸，乔二妮一下就清醒过来了，这还有个老娘当面呢，忤逆不孝罪名大过天，背上了这样的名声叫儿女们如何相看亲事。</p>
“你走吧，我哪也不去，老话说的对，‘嫁出门的闺女，泼出门的水’，往后老乔家的事，再与你无关。”王氏沉默半晌，才幽幽的叹口气说道。这就是自己向来疼爱的闺女，娘家左右无靠的时候会直接划下道儿来，不通来往。眼眶一下就红了，掏出看不清颜色的手帕，使劲地揉擦眼睛。</p>
“娘，你……”</p>
“回去吧。往后你也别来了，只当我没生你这个闺女。”王氏是真的心寒了，老头儿子都上了战场，死活不知。一家子的生计毫无着落，这两天来度日如年，心里一团乱。还指着这个女儿能帮衬些，没想打发二媳妇小闺女上门去，屋都没给进。憋着一肚子的怒火没处发，今儿一见她能欢喜地回来，心里还想着自家闺女还是自家闺女，到底舍不得自己吃苦受累，什么怨都没了，没想到结果她竟能说出不来往的话，生生刺了她的心窝子。当下就打发乔二妮走。</p>
“娘，你得替我想想，这都应了别人的事，叫我啥交差啊？”</p>
“三月是你孙女儿，我还是你亲闺女呢！没见就这么偏心的吧。这不我也是为你们一家子嘛，等这事订下来，你老叫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啊?……娘！……娘～”</p>
乔二妮心里着了急，一个劲儿地向她娘告罪，只是王氏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不想看到乔二妮。</p>
乔二妮伏低做小，又磨了好一阵，王氏这下铁了心地只是不理她。</p>
“娘，啥就对我这么偏心呢？我可是你亲闺女，这么见死不救！完了还给我安个不孝的罪名不成？”乔二妮觉出无望，心头火起也不得不起身出上房，临出院子又折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就势准备扔给追出来的小王氏，想了想又缩回手去，从钱串上数了十来个大子儿下来，再丢给小王氏。</p>
“我就这么点钱了，只当打了水漂，你们拿去花吧。”</p>
小王氏就要往怀里收。</p>
“哼！”不知什么时候，王氏已经出了房门，此刻正一手扶着门框，重重了哼了一声，小王氏忙把钱拿出来捧在手上。</p>
把人看得一文不值，又怕别人说不孝，拿点钱出来打发叫花子一般的施舍，不得不说乔二妮这事做得，真让人咽不下。桃花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连她自己都没发觉，一直怀惴着当旁观者的心思不知什么时候就丢了，越来越融入到乔家的生活。</p>
“你的钱拿回去！我们不需要。”没等得及桃花有行动，乔满仓抓起小王氏手里的铜钱，就扔回给了乔二妮。</p>
“哼，好得很，比你爹有骨气。回头可别说我不给你们钱花。”乔二妮接了钱跺了跺脚，转身出去了，上了来时坐的驴车，气冲冲的走了，头都没回一下。</p>
小王氏瞪了下满仓扭身回了屋，张氏自然不会在意乔二妮的去留。唯有王氏，扶着门框一动不动望着门口远去的驴车，眼光一下黯淡下来，平日里挺得笔直的身板，桃花觉得这一刻微微的佝偻了些，看着这个老人，不知道该说她可恨好还是可怜好了。</p>
第二天早上，东厢小屋门口隐约的人影，把晨练回来的桃花吓了一跳！</p>
“桃花，你要上山，就带上我们吧。”</p>
“我们不是懒骨头，我们不是废物，我们一定能把日子过好。”</p>
“桃花，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你叫干啥就干啥。”带头的是满仓，声音低沉而稳重，与往日里顽皮的模样大相径庭。到底是年纪大些，经过家里这么多事之后，稳重了不少。满园和狗蛋言语悲愤。</p>
望着眼前的人，桃花有些吃惊，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大姑、二姑相继上门，彻底断了乔家向亲戚求助的路，而乔二妮的一番话，更是震惊了这三个半大的孩子。被人当着面儿瞧不起，骂懒骨头，除了没了尊严的乔得旺之流外，一般的人都受不了。看来乔二妮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当然，当乔二妮后来知道那这番话的作用后，又是怎样的闹腾，那是后话了。</p>
桃花心里乐了，面上却半点不显。也不出声，凛冽的目光在三人面上扫过来，扫过去。这招在前世当小老板时可没少干，大多心里没底气的人都受不了这种高气压，意志不坚决的大都会打退堂鼓。</p>
扫得桃花自己都有点挺不住了，这三人不但没有退缩的迹象，反倒一个个更挺胸昂首，信心满满。</p>
“我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p>
“是，一定听你的。”回答的是满仓，他边回答边转头看了看两个弟弟，两人也都点头答应。</p>
桃花还是没有出声，倒是狗蛋着急起来：“桃花，你主意多，以后我们就跟着你了，爷跟爹他们都不在，我们一家人可怎么活啊。”</p>
桃花的心情都跟着激动起来，平常没少窝时斗的三兄弟终于意识到，只有大家拧成一股绳，才能把日子过下去。而桃花的向往的美好新生活，也只需要有人的支持才有实现的可能。</p>
“大哥、二哥、狗蛋，你们要想跟着上山，首先就要学会弯弓射箭，不然还怕不能自保，连自身安全都成问题。不过，要学好可不容易，你们真吃得了苦？”</p>
“家里饭都吃不上了，还有啥更苦？上次土匪的事也不知道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总不能我们当哥的还叫你保护。”满仓倒是都考虑到了。</p>
“是，我们不怕苦。不过……不过桃花，我比你大，你也得叫我哥。”狗蛋急着应下，还不忘当哥的尊严。</p>
“哦，狗蛋哥?!”桃花有点无语，这么点小屁孩也是自己哥？无奈形势比人强啊。狗蛋倒是在旁边心满意足的应得热闹。</p>
家里的口粮不多了，几个孩子都是心知肚明的事，狗蛋的意思倒是急着上山打猎去，可桃花心知这事急不得。四个人中除了她自己有点基础之外，都是门外汉，力气还小，进了山也顶不了事，再说那山里明明白白有猛兽出没，一不小心送了小命都不希奇。桃花不敢犯这样的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