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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命所归[上古] 作者:九州月下

    满怀恶意地舔了舔唇,问。

    “你不会换,我也不会信。”姬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的绝情与狠辣,孰轻孰重,没人比他更清楚。

    “好阿惠,我真是越来越得杀你了。”否则你必是我妖族绝世大敌,孔雀轻笑一声彼此都心知,他不是说笑。

    “有话便说,真假,我自会分辩。”姬惠淡淡道。

    “微甲所说妖族杀他幼子之事,其实与妖族无关,”孔雀又将酒满上,“你可听过,紫府神药?”

    姬惠握杯的指尖微微一紧。

    紫府并非某座洞府,而是术法真元的纳灵之所,位于人体两眉之间,是人神魂居所。

    之前姬惠修习的连山易术,便是修的紫府真元。

    而紫府神药,是天下祭祀都不陌生的东西。

    紫府藏神,神生气,气生精,人之精气神,人会老去,皆是因神魂虚弱而中气难足,气空而精失,从而衰老死去。

    也因此,于是便有祭祀研习术法,想要壮大紫府神魂,从而让气足精满,得到长生。

    但壮大紫府,谈何容易,便是姬惠修习的连山易术这等神通,也只能勉强延长百年寿命,而且咒法阴毒啦、泄露天机啦,都极易折寿,这些年下来,姬惠加加减减,不但没赚到几年的寿命,反而亏了不少,也因此,他才会丢掉星盘,不再祭祀,毕竟他是南荒之主,安危直接关系到南荒是否稳定。

    紫府神药,听着很是神圣,但却是吸收他人精气,壮大自身神魂实力的东西,一不小心,还会反噬自身。

    “看来阿惠是知道的,所以你也应该猜到为什么有人会杀死幼子夺其心肝了吧?童子先天精元最是浓厚,我妖族吃人,可不会这么麻烦,只有你们人,才会这么麻烦。”孔雀好整以暇道。

    “原来如此。”对照先前,姬惠已知孔雀没有骗他。

    “看来你是知道是谁做的事情了。”孔雀伸手将酒递到阿惠唇边,“那也不必我多说了。”

    “你并非好意,只不过是想东夷内乱而已。”姬惠平静道,微甲虽然性情温和,但此事触及他之底线,他绝不会忍下。

    “除了你,我不会对任何人族带上好意。”孔雀轻蔑地道,“再者,东夷内乱,对你南荒有百利而无一害,不是么?如果东夷上下一心,恐怕坐立不安的,就是你们南荒了。”

    “你在耗费我人族元气。此事,你参与了多少?”

    “我说了我没有,”孔雀恼道,“不错,吸灵之术,是我为了人族内乱透露出去的,但那都数百年前的事情了,东夷又没什么我可以图谋的,我才不会把妖族丢到那种地方浪费。”

    “微甲遇到妖族……”

    “若他杀的真是妖族,你觉得我会留他到现在?”孔雀将手中酒水一杯饮下,甩到一边,冷笑道,“不过是被强行以秘法控制的兽类,还真扯不到妖族头上。要我帮你抓到那人吗?”

    “多谢告知,后事我自会安排。”姬惠将酒樽放下,随即消失在面前。

    孔雀一滞,然后怒敲身下木瓦:“都说和我无关了,你还不让我进去睡吗?”

    忽地一下,姬惠又出现他眼前。

    “要我进去了?”孔雀羞答答地扯他衣角,阿惠是不是错怪我愧疚了?我可不可以今晚提一点补偿的要求?

    姬惠看他一眼,然后将手中的被捻披到他身上。

    然后又消失不见。

    孔雀直接掀起了数张瓦片:“我不冷,我有毛,我要和你一起睡!说好的共枕于飞呢?”

    山君自榻上抬起头,平静地道:“可记得你亲了几次?”

    孔雀一滞,立刻飞快地把瓦盖上,默默地卷着被子对着星空睡了。

    房顶挺好的,被子也挺好的,还有阿惠的味道在上边。

    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

    ☆、第40章 狼狈

    阳光从树叶中透下,洒满了半山的碎金,随风而动。

    山腰上的小小村落升起袅袅炊烟,村前的稻田已经金黄,几个穿着草裙的孩子正田间捡拾稻穗,他们戴着兽牙链子,正攀比着谁捡的最多。

    一名身披兽皮斗篷的青年从山下悠然走来,他一身粗布麻衣,散乱的长发遮住大半脸颊,一双墨如点漆的眼眸却是极为灿烂惑人,手里提着一只野鹿,那鹿呼吸还在,全身上下更是无一伤痕,竟是被活捉了。

    一名少年看他来到,立刻欢呼着扑了过来:“雨回来了。”

    “雨,雨!”孩子们立刻团团上前,将他围住。

    “是麂子。”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擦了下鼻涕,伸手去摸那野鹿柔和的皮毛,“一个伤口也没有,雨,这麂一定能换很多粮食吧?”

    “那当然,不过这是给你们吃的,叫大伙把锅架起来,”青年将微笑着拿出一只坛子,“猜这是什么?”

    “难道是酒?”孩子们瞪大了眼睛。

    “不是。”青年摸摸他们的脑袋,“你们一定猜不出来,快去叫你们你母动架锅吧,好好吃一晚,明天我就要走了。”

    “雨,你不能不走吗?”

    “雨,我想和你学打猎。”

    “雨,我……”

    “好了!”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孩子们一回头就看到一名老者站在一边,威严地看着他们,“稻子捡完了吗?石头,你去通知大家架锅,其它的,都做事去。”

    见是族长,孩子们敢怒不敢言,纷纷撅着嘴做鸟兽散。

    “尊上……”老人的神情谦卑地走过来,“你已经救过我们一次,怎么敢再劳烦你。”

    “既是帮忙,便帮到底了。”青年微微一笑,“我人族本就生存艰难,既然遇见,帮上一把,也是应该。”

    “既然如此,还请您留下姓氏,让我们日日供奉。”老人诚恳道,之前山间大雨,巨石滚落,若不是这位尊上相帮,整个村落便要被泥石同水裹走,可惜村中人小力薄,也无法回报。

    “那便不用了,南荒之人,还是供奉山君吧。”青年摇头,清风吹起他的长发,露出俊美如神明的面容,他将手中陶坛交给老者,“我这还有一点淳露,用来烤鹿再好不过,你们便去准备吧。”。

    “那便谢过尊上了。”

    青年目送老者离去,这才微微叹息,将目光投向远方山峦。

    在这小小村落耽搁了几日,也不知会不会被母亲派来的人追上,打又打不得,甩又甩不掉,真是比西岭最强的妖兽还要可怕。

    打猎的食物有限,村民听闻有肉食可吃,纷纷拿碗出柴,在村口堆起火堆。

    火堆架起,麂鹿很快被欣喜的村民们剥皮去骨,划成块块大肉,串在支架上,内脏也被清洗开来,按人头分给众人,青年打开陶罐,以细小松枝沾起灌里的黑褐色酱汁,刷在肉块上。

    “这是什么啊,雨?”酱香飘起,引得周围的小孩们直流口水,有忍不住想撕下一缕的,立刻被父母打了手。

    “这个叫淳露,是用精肉与盐煮烂,晾晒三年后生成的,味道很美,对么?”青年微笑道。

    孩子们纷纷点头,有人问:“那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晾吗?”

    “不可以啊,这是秘密。”青年摸摸他的头,淳乃八珍之一,非王侯贵族不可食,要是告诉他们,没准会给他们惹上麻烦,“等着吧,快好了。”

    而村外的树林之中,有数名粗布蒙面的男人,正阴狠地注视着村口集聚的人们。

    “主上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一名手持铜刃的男人看着远处村落,低声对周围三个同样粗麻衣饰的同伴道。

    “奇怪,”另一人抽抽鼻子,闻到一股淡而鲜美的酱香,“我好像闻到淳露的味道了。”

    “怎么可能,”旁边一人道,“那是王侯才能吃的东西,平民占有都是罪过,他们不想活了吧。”

    “管他呢,我们只要抓住那些小孩子就行。”

    “幼子哪里没有?真不知主上为何要我们来如此偏远所在找寻。”旁边一人低咒,“想要时间里赶回去,得非常快才行。”

    “这里已经是南荒边界,向西数千里都没有人烟才更安全,否则,若让山君知晓,我们哪有命在?”

    “别说了,再不动手,回去晚了,我们同样没有命在。”第一个说话的男人低声喝道。

    于是四人才安静下来。

    “我去抓那些幼子,”为首之人又观察了一下,回头道,“把这村里的人全部杀死,然后烧掉,拿到东西后立刻离开。懂吗?”

    “是。”

    四人宛如残影,一瞬掠空而过,直扑围绕火堆那欢快期盼人群。

    在他们这些重天境高手眼中,这群平民比土鸡瓦狗更加弱小,完全就不必在意,杀光就好。

    坐在火堆旁的青年微微一叹,刷酱油的松枝轻轻一转,向左侧一抽。

    松枝上的细小绵密的松针豁然脱出,仿佛暴雨梨花,在空中划出轰然爆响。

    然而,在那些袭击者的耳中,却是听不见一点破空之声。

    那松针,竟比声音更快,比箭矢更利。

    噗通数声,来犯之敌纷纷倒下,距离尚远,再加之天色已近黄昏,竟无人发现稻田之中出现几个可疑的凹陷。

    青年优雅地拿小刀划下一块肉,喂到嘴中,从头至尾,都没有再看那边一眼。

    空中数声惊爆,让村民们不由左右张望:“好像有雷声。”

    “好像是,”青年赞同地点头道,“大家快点吃,可能要下雨了。”

    正好,似乎找到一份去见姬惠的见面礼物。

    低沉的云雷在浓厚的乌云里响动,金蛇乱舞,云层灰暗地仿佛要掉下天空。

    姬惠正座在榻上刻写龟甲,突然,眉间微光闪过。

    那是五方金属。

    大雨落下。

    姬惠垂下头,继续手中未完成的祭礼之器,冬祭将至,这是他继位来的首个祭祀,轻视不得。

    “山君。”一个温和又带着一沙哑的声音响起,只是眨眼间,他对面的坐榻上便多了一人。

    青年优雅俊美,气质疏朗,额前长发以金环束起,露出带有金印的眉心印记。

    “当了王也是这样,倒是无趣的紧。”青年微微叹息,“若阿桢在,他绝不会将我置之不理。”

    “既然不请自来,就莫要挑剔。”姬惠将手中龟甲放至案前,抬头看他,“大兄葬于王陵北面,若要祭拜,便请吧。”

    “我已经去过了,陪他唱了坛酒这才过来。”青年凝视着面前比他小上十余岁的少年,似乎想找到一点与姬桢相似之处,但没有做到,“山君,姬桢当年向我昆吾借过粮食两千石,说是继位还我,如今他死,南荒可还认此约定?”

    姬惠眼眸微微一凝,在案上盏中倒入酒水,不动声色道:“可有凭据?”

    “当时你父亲,你大兄三兄皆是在场。”青年遗憾道,“不过他们皆已过世。”

    “那便抱歉。”死无对证么,南荒上下那些粮食本就紧张,对方别说找不到凭据,就是真有,姬惠也不会给。

    “此事可以记着,我此行目的不在于此。”

    “西君有话可说。”姬惠表示和他不熟,虽然这人和姬桢当年称兄道弟十几年,但姬惠从来就对这些兄长避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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