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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3

    录枕记 作者:三顾毛驴

    分卷阅读63

    完成。

    隔日,我正面对我最后一顿饭,美名说这样,其实不过是些馊了的鸡鸭鱼,几碟不咸不淡的菜,看着我哪里有食欲。只想着,上次在宫门外遇见西平王,带我去吃的那些菜,真叫一个好。我原本就是贪吃之人,只想着,若能够再吃一顿那样的晚餐,纵然是最后一顿,也应该是好的。

    暂且不说,正大小眼看着,又听见外有人从回廊过来,方放了一笼子的新鲜菜过来。那男人凶神恶煞,甚是做狱卒的典范,交领子胸口露出大半截来,有蚊虫叮咬过的痕迹,又有用手抓伤的痕迹,看起来十分邋遢。只恶狠狠冲我道,

    “快些吃了,好上路,时辰县老爷都交代过了,你可是个重犯,马虎不得的。”

    我瞥一眼菜色,尽是些油腻的酱肘子或者珍珠丸子类似的东西,直泛恶心。大概也能够想到,除了藏月楼的老妈子,是没有个正常人能够考虑得到我的,方放了心,大声冲狱卒道,

    “这东西太油腻了,我是吃不得的。免不得到时身首分离还是油腻的,你只管拿去你吃。不过还劳烦你一件事,只让我见见这送餐的人,也算是积德了。”

    那夯汉闻言便怒,只摔了门上的锁一耳光,白我一眼,

    “你却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却还想使唤我?这些馊东西也能打发我的?你只管天真地想去,吃不吃我也管不住。”

    见他转身欲走,我叫住他道,

    “好哥哥,你怎的能够这样想?但凡我做了个孤魂游鬼,只要受了你的恩惠,定去会会你仙逝的祖宗,好好夸奖你的大恩大德才是。”

    那汉子见我软了声下来,面色上已是几分的动摇,我再应承几句便也是使得的,只说。

    “哥哥也不想想,虽然咋们北朝里明令禁止鬼神邪说,但也是尊重它的。要不咋们开国换代,更改国号,三五遇节的,还去拜会什么祖先?不就是希望咋们祖宗保佑么?你放心,我只一去,一定不得负了你的好心,保你年年升官,岁岁平安。”

    那汉子听不得这样好的言语,一时间鬼迷心窍,将地上的笼子捡了起来,又冲我嘱咐几句,转身便出去。不得一盏茶的功夫,那头又隐约有些响动,我站起身来,见得黑暗里面忽闪起一盏昏暗的烛,近了才看见,果是藏月楼的老婆子。

    那牢头开了锁,只请她进来,起初老婆子横竖不愿意,碍不得汉子的脸色,忸怩进来了几步,汉子转身给锁了门,又嘱咐我道。

    “你也快些,晚不得的。”

    我先是谢了他,又转眼来看老婆子,几日未见,果真看起来又不像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年轻了。满脸堆了褶子,厚厚的胭脂陷在皱纹里,起了一层暗红色的纹路。我内心冷笑,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情,让她也这般烦闷起来,竟然将自己的年岁又隐隐约约加大了。

    四下阒然,那老婆子见我不说话,只管上了笑脸迎过来,亲切得很。

    我只道,

    “老妈妈也是好狠的心,往日覃姐姐若是不说,我也还不得体会,这几日才算是体会得真切。我原是不能再给老妈妈赚钱的,自然也是不受老妈妈待见了。”

    那老婆子道,

    “三姑娘哪里的话,老婆子疼你都来不及,哪里还敢不待见你?只这几日咋们楼里出了这多的事儿,老妈妈也抽不出空来,你只体谅了。等今日你走好,老妈妈也叫人设了道场,给你过一过!”

    我面皮上笑道,

    “老妈妈是怎的?好好的说这样的话?纵然是我要死,老妈妈也不应该心口里都念叨着。这事情的原委县老爷们不清楚,难道老妈妈还不清楚么?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老妈妈在风月场所里待得久了,我也真是看不真切。”

    那老妈子闻言大惊失色,环视又见无人,只压低了声音冲我道,

    “三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衣服可是你送的,与我有何干系?”

    我道,

    “老妈妈紧张甚么?这里只你我二人,我却也没说到衣服的事情。”

    见她满是抵触,几欲背我而走,我两步上前将她拉住,袖里抽出来刮摩了两晚的竹签,只用那锋利的一端抵在她咽喉道,

    “老妈妈也别急着走,横竖今日我是死定了,若老妈妈不让我死得明白,我可是不依的。只叫我们俩一起去了,在阎王爷那里说个清楚。”

    她只挤眉弄眼,用手也拨不开抵住咽喉的竹签,当下也不来个人,妄图开口。我只冷冷道,

    “你只管叫,叫来的人也只能替你收尸。”

    吓得老婆子面如土色,一时间没了力气,跪在地上求了我几句。

    “三姑娘行好,你若去了老身多替你拿了钱财烧过去便是了,也好有个照应,若是两人都去了,到了阴间,哪里还有人惦记着?”

    我道,

    “老妈妈行走江湖如此多年,相好的爷也定有几个,害怕他们不惦记你么?哪里来的话呢?”

    老婆子见横竖赖不走,只又求了几句。我听得不耐烦,懒怠同她周旋,只用竹签往里狠刺了几毫米,登时吓得老婆子话也不敢说,连连求饶,嘴里只道。

    “我说,我说的,你别动手。”

    原是那覃玉蝶自细君死了后一病不起,无心藏月楼一切事物,靠着大夫开的几幅方子吃了养着。虽说说了牟县丞的亲事,心里也因为是我言语的便耿耿于怀。这几日看得我无恙心底里更是莫名火大,只在厢房里发脾气,也无心出来应付客人。

    那老婆子自行做了主,靠了我的名义去轩淑斋做了几套像模像样的新衣加喜服给覃玉蝶送了去。方正在试,老婆子开口便言是我亲自监工做的,听得覃玉蝶登时血液逆流冲了脑袋,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的,骇得众人急急围了上来,一行又将其抬了床上去。

    再看时已是双唇乌紫色,吓得老婆子当即昏了过去。喂了水,待老婆子醒来,房里只得宁二姑娘同一杉斋的老中医在里面,问了话,知道覃玉蝶没有大碍便请宁江雪领了下去。

    那老婆子不交代,只想起了这藏月楼里大部分生意靠我笼络来,又想着原本的利得分我三分,心里自然不舒服。连着上次细君自杀的案子未结果,这下损失得多,见着我势头大了起来,又不听得她的使唤,自然是想了办法将我弄走。

    一不做二不休,借了覃玉蝶这个过气的老姑娘,便想着将我赶尽杀绝。只取了房里陈年的□□,乱涂了在了因为裁缝大意留在衣服里的针线,扎过了那女人几次。本着已经大限将至,又遭受如此谋害,覃玉蝶架不住,只在床上睡死过去。

    我听得过瘾,只想这老婆子是财迷心窍了,也不同她计较。幸得那关旧燕那日过来言语,我才想了这老东西,只问她。

    “那老中医可能够作证?宁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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