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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5

    温度 作者:司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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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心情是好还是歹,至于此刻脑门上写着“我在暴怒”四个大字这样明显的情绪外露绝对是百年难遇的奇观啊。于是两个人识相地又缩了缩脖子,暗自替某个将死得很难看的家伙念了一声佛号。

    秦瑞铖冷眼瞧这莫傅司,亏得养父秦林恩还将他当作一等一的人物,原来不过和秦亦峥一样,是个为了女人就方寸大乱的情种罢了。

    直升机上毕竟达不到手术需要的消毒环境,几个医生只能给温禧做了最基础的创口处理。

    待到直升机在莫斯科圣彼得私立贵族医院巨大的草坪上降落的时候,一楼入口处老院长带着一干骨干医护人员早已排成一排,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要知道但凡入住这家医院的几乎都是非富即贵,真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才能让医院出动如此强大的阵容,等待着的医生们也各个都是纳罕得紧。除了院长,没有人知道这个医院其实是莫傅司投资的。

    担架被抬出来的时候,这边的医生都傻了眼,居然是一个东方女子,虽然毫无血色,但丝毫不影响她绝美的容颜。老院长早已迎上去,不过他奔向的目标是双眉紧锁的莫傅司。

    “莫先生。”老院长神情很是激动,双手紧紧攥着莫傅司的手。

    “季米特里院长。”莫傅司和老人拥抱了一下,“一定要救救她,拜托您。”

    老院长看了看温禧,点点头,快步跟着进了抢救室。

    抢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莫傅司一直坐在长椅上,姿势变都没变过,仿佛是一具黑色花岗岩的雕塑。他大概永远都忘不了她悄无声息地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呼吸似乎瞬间被剥夺,心那么痛,他甚至无法去探她的鼻息,因为他承受不住她死在他怀里这样残酷的结局。

    二十九年的生命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这么恐惧过,她一直都是那么温驯,像他的影子,存在感薄弱到稀无的一个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在他的心脏里深深埋下了她的根须,还扎根得如此牢靠。

    莫先生——印象里她总是这样小声地唤他,剪水双瞳总是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他比谁都清楚她并非像她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怯懦胆小,她有心机,懂谋略,能忍会装,该出手的时候一点都不心慈手软,这样一个复杂的女孩子,却在生命关头,选择将他推开,自己去挨了那一枪,她不知道可能会死吗?

    想到这里,莫傅司烦躁地起了身,低声咒骂道,“笨蛋,跟了我这么久,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温禧没有死,但却始终处于昏迷的状态当中,偶尔还因为高烧而说着胡话。

    莫傅司坐在床沿,深深地望着那苍白的睡颜,移不开眼睛。

    “小哥哥。谢谢你。”漂亮的小女孩长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活像两汪水银里各养着一枚黑珍珠,因为刚刚哭过,眼睛红彤彤的,像兔子。

    别扭的少年唬着脸瞪她一眼,“别跟着我。”

    女孩委屈地揉了揉眼睛,“我回家得走这条路啊。”

    那时的她脸颊上还有肉,白白嫩嫩的像刚出笼的包子,看上去特别让人想欺负。

    “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父母不担心吗?”少年随意问了一句。

    小兔子却又低低地啜泣起来,连鼻头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看上去更加让人想欺负了。

    少年的脸色更臭了,不懂安慰的他只能恶狠狠地睁眼说瞎话,“哭什么,本来就是个包子脸,哭起来更丑了。”

    “真的吗?”女孩傻乎乎地抬起脸,望着眉目如画的少年。

    “你口水流下来了。”少年一脸嫌恶的表情,但却掏出手帕胡乱地帮她擦眼泪,可惜动作非常外行。

    “疼。小哥哥,你把我脸都要擦破了。”女孩嘟着嘴。

    少年脸色一僵,抬手就要抽回手帕,女孩却扯着帕角,响亮地在上面擦了一下鼻涕。

    素来爱洁到几乎龟毛的少年望着雪白的手帕上黏糊糊的眼泪鼻涕,呆若木鸡。半晌,他恼怒地用力一拽,女孩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里全是水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少年眉头紧锁,犹豫了半天才认命似地蹲下来,想将女孩拽起来。不料女孩却赖皮似的死活不肯起来,嘴里只是一个劲儿地呜咽着,“不要你管,你也欺负我。每个人都欺负我,呜呜呜……”

    她哭得那么伤心,连肩膀都在颤抖,再想起年幼的女孩今晚的遭遇,少年心一软,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女孩瞪大了眼睛,连抵抗也忘记了,不仅温顺地任他抱着,还非常自觉地伸手环住了少年的脖子。

    少年又是一僵。

    “小哥哥。”女孩软软的童还带着哭腔,像化开的奶糖,似乎还能嗅到好闻的甜味。

    “嗯。”少年淡淡地应声道,打算将女孩放下,不想女孩却攥着他衬衣上的银扣子不肯撒手。

    细细小小的手指抠着那枚锃亮的纽扣,翻来覆去地折腾,因为光线暗淡,她还凑近了去看纽扣上面的花纹,“咦,上面还有字。”

    女孩惊叹不已的样子真像一只毫无见识的乡下土包子。但见鬼的,他居然觉得可爱,少年郁闷地发现自己好像疯了。

    女孩看了半天只念出了一个m,还念的是汉语拼音的读音“mo”,少年却陡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他一把扯下那颗纽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女孩乖觉地伏在他肩膀上,不敢再动弹。

    少年只是呆立着,怔怔地盯着地上那颗亮晶晶的银扣子。

    怀里的女孩扭了扭身体,似乎想要下来。

    少年松开胳膊,将她放在地上。

    女孩小心翼翼地看一眼他,迈开小短腿跑到那枚扣子前面,弯腰捡起来攥在手心里,又一步一挪地走到少年身旁。半天才仰头一脸期盼地望着他,“你不要了,就给我,行不行?”

    “随便你。”少年别过脸,迈开长腿自顾自地往前走。

    “谢谢。”女孩活像捡到了宝,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奈何人小腿短,很快就被甩下一截,她也不吭声,只是抿着嘴奋力往前赶。

    少年终于还是放缓了步子,等到女孩气喘吁吁地跟上了他的步伐,才嫌弃地看了一眼女孩白皙的小短腿,伸手牵住女孩的手,一声不吭地向前走。

    两个人慢慢出了小巷,到了街边。月亮是淡黄色的,带着毛乎乎的晕边,像一滴泅染开的眼泪。小路两旁是零乱的栀子花、紫茉莉、红白二色的凤仙花,香气馥郁得让人头晕。高高的水泥杆子上是昏黄的电灯,蚊子蠓虫绕着灯泡飞来转去,像金绿色的云彩。夜早已深了,可依旧有稀稀拉拉的人在外头乘凉,小小的半导体收音机里是他听不明白的评书。刚回国没多久的少年只觉得仿佛掉进了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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