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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9

    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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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的人。皇帝的眼里忽然沁出星子般的光,冲口而出:“朕记得这个。这是你出嫁那夜,朕与你各自剪下缕发丝作存,以待来日白首之时再见。你竟然还存着。”

    浅笑的唇线牵动弧梨涡浮现于如懿面上:“臣妾直仔细保存,便是进冷宫前,亦交由海蓝保管。幸好,直以来都未曾错失。”她有些不好意思,引过华彩映红的袍袖掩在唇际,“只是那年,臣妾嫁与皇上为侧福晋,所以这两束发丝可放在处已是皇上格外垂怜,切不可行结发之仪。”

    皇帝慨然微叹:“那年大婚,与朕能结发的唯有嫡妻,所以朕与琅华是结发之仪。”

    这样美好的夜里,谈起故去的人,总有几分伤感。皇帝很快撇开这些情绪的浮缕,和声道:“不过今夜,你终于是朕的妻子了。”

    双明眸水光潋滟,如懿将手心之物`珍重存起,期许而感慨:“臣妾左思右想,皇上为了今日费劲心思博臣妾欢愉之心,臣妾所有皆是为皇上所赐,无以为报,只能将旧年岁月里值得珍惜之物保存妥帖,以表臣妾之心。”

    皇帝的眼里是满满的感动:“谁说你无以为报?这两根头发不能结也罢了”他手指轻滑,滑至她发髻后拨出细细缕,取过紫檀台上的小银剪子,又缕出自己辫梢缕并剪下,对着灼灼明火用根红绳仔细结好,放入胭脂红纸中并叠好,“那是从前的不够完美,这是今夜结发往后,并存起”。

    如懿怔怔地看着,有泪水轻轻溢上眼睫,她只是味垂首,摇头道:“皇上不可,少年结缡,原配夫妻才可结发,臣妾不是。

    皇帝将温柔眸光深深凝住:“朕知道你不是原配,结发之礼不是相宜,所以只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之意。”

    莫名的情绪泛着巨大的甜蜜,和那甜蜜里的丝酸楚 ,她无言,只能感受着泪水的润与热,与她的心潮般,温柔的汹涌,喃喃细语:”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满人不可轻易剪发,皇上是为了臣妾,臣妾都知道。“

    他且行且笑:”是了。满人头发珍贵,若无决绝之事,不可断发,否则形同悖逆。可今夜朕与你,是欢喜之事。“他缓身行至攒枝金线合欢花粟玉枕边,俯身取出个浮雕象牙锦匣,打开莲瓣宝珠金钮,里头薄薄方丝帕,只绣了几只殷红荔枝,并几朵淡青色的樱花。他叹道:”青樱,弘历,并存于此,便是你最好的回报。"他亲吻她眉心,温柔的如同栖落花瓣的蝶,“你出冷宫之后,朕告诉过你,希望和你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如懿,如今你是朕的妻子,生同寝,死同穴,会直直永永远远和朕在起了。”

    她无言已对,唯有以感动的朦胧泪眼相望,还报情深,低低吟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皇上说过的话,臣妾都记得。”她垂首,略有几分无奈,却终究仰望着他,切切道:“臣妾知道,往昔来日,臣妾择不尽皇上身边的人。臣妾所求,唯有句。”

    皇帝拥着她问道:“什么?”

    她郑重而恳切:“臣妾不敢求皇上心,但求此生长久,不相欺,不相负。不管去到何处,皇上总是信臣妾的,便如臣妾信皇上般。”

    皇帝亦沉沉慨然:“如懿,此生长久,不相欺,不相负。君无戏言,这个君,既是天子君王,也是你枕畔夫君。”

    如懿有说不出的感动,颗心向北浪潮裹袭着,退却又卷近,唯有巨大的喜悦与温情将她密密匝匝包裹,让她去释怀,去原谅,去遗忘。

    皇帝的吻落下来,那是对经年夫妻的轻车熟路,彼此熟知。她以温柔的低吟浅唱相应,看着红罗帐软肆意覆落,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唯余龙凤花烛,虹影双双,照彻室旖旎。

    殿中的烛火越来越暗,终于只剩了双花烛如双如对的影子,守夜的太监在廊下打开了蒲团和被铺守着,李玉打了个哈欠道:“皇上和皇后都睡下了,你们也都散了吧。”便有小太监将檐下悬挂的水红绢纱灯摘下了半,守在养心殿外的是为也散去了两列。凌云彻亦在其中。

    李玉拱手道:“这日辛苦了。凌大人早些回去歇息吧。”

    凌云彻道:“哪里比得上李公公的辛劳,皇上大婚,刻也离不开您上上下下打点着。”二人寒暄罢,便也各自散了。

    八月初的天气,即便是夜深,也有些许残留的署意。这几日的喧闹下来,此刻只觉得紫禁城中安宁的恍若无人之境。凌云彻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喜是愁,倒像是汪着腔子冰冷的月光倒在了心里,似乎是分明的照着什么,却又是稀里糊涂的。

    他这样想着,脚也不知迈去了哪里,并非是自己平日休息起居的侍卫房,抬头看,却是到了坤宁宫。他想了想,左右赵九霄也在这里当差,便进去他所住的庑房。赵九霄见了他来十分欢喜,二人倒了杯酒,拨了几个菜,相对而饮。赵九霄拿胳膊撞了撞他,道:“你在皇上跟前挺得器重的,今儿又是皇上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不高兴?是不是看着皇上娶亲,自己也想娶亲了?”

    凌云彻笑道:“你自己这样想罢,别扯上我。”

    赵九霄搓着手道:“你还别说,我倒真为了个姑娘朝思暮想呢!”

    凌云彻好奇:“谁?是宫里的宫女吗?”

    赵九霄凑近了道:“就是令嫔娘娘宫里的澜翠,那模样那身段儿,我……”

    凌云彻横了他眼,道:“别人也就罢了,要是永寿宫,想都别想。”

    赵九霄啧啧道:'你这个人也太小心眼儿了。人望高处走嘛,也不能都说她不对,你就这么嫉恨令嫔娘娘?“

    凌云彻冷冷不言,赵九霄也无趣了:”弄了半天,你不高兴也不是为了令嫔娘娘?我还当皇上立后,你是心疼她被冷落了呢。“

    凌云彻喝了几大杯酒,那是关外的烧刀子,入口烫喉,阵阵热到肠子里,却也容易上头。他有些昏昏沉沉:”皇后?你以为立了皇后就好么?从前的孝贤皇后出身名门,还不是活的战战兢兢?我是心疼,心疼坐到这个位子上的人会受苦。“

    赵九霄也有些晕了,往他胸口戳了拳,道:”谁的婆娘谁心疼!你心疼个什么劲儿?这个年纪了,也不成个家,孤零零的什么意思?“

    凌云彻按着自己的胸口:‘我也不知道,孤零零的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在我心里落了个影儿。这么个只能远不能近的影儿。她伤心的时候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可是她的伤心,我都明白。如今见她好,我自然高兴,可是高兴了还是担心她来日还会遇到什么。”

    赵九霄吃了筷牛肉,伏在桌上昏昏沉沉道:“你看,你看,你还想着令嫔娘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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