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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5

    后宫·如懿传【全六卷】 作者:流潋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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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雨花阁的法师到底是修行之人,许事没有问出端倪之前,实在不宜大肆惊动,以免扰了礼佛尊敬之心。若真的有什么,那也只是其中人修为不足,不干所有人的事。”

    玉妍在旁笑道:“臣妾知道,所以雨花阁切供应如旧,只是为防嫌隙,不许嫔妃宫人们再出入了。拘进慎刑司拷问的,也只有惢心及那夜巡守拾到证据的几个侍卫。”

    太后微微不悦,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只看着皇帝道:“如今皇帝身边的人越发能干了。哀家和皇帝说话,也敢自己插嘴了。”

    玉妍当下便有些讪讪的,皇帝忙道:“嘉贵妃出身李朝,许事不那么拘束,率性些。”

    太后淡淡“哦”了声,眸色平淡无波:“原来到底是出身李朝,和咱们不大相同。到底是非我族类啊。”她不顾玉妍窘迫,招手向永瑢道,“纯贵妃,快带着永瑢上来给哀家瞧瞧。抱着怀里的婴儿总是股奶味,不及永瑢虎头虎脑可爱。”

    如此,玉妍也不敢再在太后跟前,借口说去看自己亲自安排的《流霞舞》,便推到边去了。

    待到玉妍再出现时,是在灿灿华灯下,她着身雪白酒红色泼墨流丽的舞衣,作李朝女子的打扮,带着众五彩衣裙的舞姬要配长鼓,风情万种的舞了上来。虽然才出月子不久,玉妍的身段已经纤秾合度了,恢复了生产前的柔软。

    她堆起的云髻上只簪了金银二色流苏,发髻后系着深红色绣韵文的丝缎飘带。不细看,还误以为是月下流云的影子。风吹起她衣衫上的飘带,迤逦轻扬,宛如轻飘的雾霭环绕周身。流苏与珠络簌簌颤抖,她的舞姿柔缓,伴随着清脆的鼓声,就像这静好的月色流动到了身边。

    宴乐正式到了热闹极处,繁鼓轻歌响在了耳畔,是玉妍打着长鼓跳着李朝风情的舞蹈,自然又赢的了雷动般的欢呼。仿佛她还是那年李朝进贡的芳华少女,以曲朝歌曲,轻而易举的映入皇帝年轻的眼眸。

    趁着歌舞的空档,海兰哄着永琪往皇帝身前说笑,皇帝亦只是如常。

    ———第三卷 出书 the end———

    卷·四

    第章 琉璃脆

    次日黄昏,御驾前呼后拥,果然到了翊坤宫前。彼时斜阳如金,照在那宫苑重重叠叠的琉璃瓦上,流光如火如霞,刺眼夺目。如懿只觉得这几日望眼欲穿,心中早就焦虑如焚,只是向自持身份,不肯在人前流露。如此,却又了重压抑。

    皇帝到来时太监下下的击掌声遥遥递来,外面宫人早跪了地。如懿看着皇帝穿着袭家常的素金色团龙纱袍徐徐步入,面容越发清晰,如能和心中所思的样子密密重合,不知怎的,便生了重酸涩之意。

    从来,他便直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却并不曾如她期待般,信重于她。

    如懿这般模糊地想着,皇帝已然步入。如懿屈膝迎了下去:“皇上万福,臣妾日不见,在此恭请圣安了。”那四名嬷嬷自是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如看管着犯人般,寸步不肯放松。皇帝知她从冷宫出来后再未受过这般苦楚,何况她又是心性极高的人,这几日被人时时刻刻盯着,怕也是难受到了极处。

    这般想,皇帝心底无端便柔软了几分,也不看旁人,只挥手道:“下去吧。”

    那四名嬷嬷即刻退下,殿中越发静谧,只剩了皇帝与如懿二人相对。如懿泪眼盈盈,只是倔强着不肯落泪,身烟青色无绣丝袍穿着,越发显得如株凌霜的寒竹,细而硬脆。皇帝蓦然轻叹,只是两相无言。他眼瞥去,见如懿手边的紫檀小几上搁着本翻了半的《菜根谭》,眼底闪过几丝诧异:“这个时候,你倒有心看这个?”

    皇帝十指轻翻书页,如同翻着自己忧惶而支离的心情。如懿螓首微垂,低婉的轻叹如薄薄的风:“事有急之不白者,宽之或自明,毋躁急以速其忿(此句的意思是:当事情急切之际难以表白时,不妨先宽缓下来以听其自然,也许事情不久之后就会澄清。不要太急着为自己方辩解,否则会使对方加火上浇油)。臣妾看了半本《菜根谭》,唯有这句颇合己意。”

    皇帝凝视她片刻:“所以你不急着向朕申辩,肯安静禁足。”

    这句颇有温厚之意,勾起如懿蓄了满眼的泪。如懿强自撑着道:“痛哭流涕或是苦苦纠缠,不是臣妾的作风。”

    皇帝沉默片刻,微微颔首:“所以朕如今才肯来听你说几句。说吧,你有什么可辩的?”

    庭前株株石榴花树,开得团团簇拥,烈烈如焚。她只凝睇着他,执意地问:“臣妾无甚可辩,只问句,皇上是否肯相信臣妾?”

    皇帝并不肯看她。有那么片刻的沉寂,如懿几乎能听见漏的滴答声,每声都如千丈碎冰坠落深渊,激起支离破碎的残响。真的,只有那么片刻,仿佛就在那呼吸之间,足以让她心底仅余的热情急转直下为荒烟衰草的颓冷。

    终于,皇帝的声音渺渺响起:“不是朕肯与不肯,而是朕的眼睛和耳朵能不能让朕的心接受且相信。”

    如懿听皇帝这样说,心里揪紧了几分。“皇上这样问,是不是因为心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她上前步跪下,急切道,“皇上,到底心受了重的刑罚?”

    皇帝的神情淡漠得如斜阳下带脉脉的云烟:“方才还拿《菜根谭》的话劝诫自己毋躁急,提心便急成这样。她不会死的。”

    如懿听皇帝的口风,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只是满腹委屈与凄恨纠缠成团乱麻,逼得她急切不已:“既然罪在私通,皇上可问过安吉波桑大师了?”

    皇帝的语气有棱角分明的弧度:“他只道那日自己独居室,未曾离开,但是并无人可以为他证明。倒是有几个小喇嘛说起,见过你与他次私下交谈,比寻常嫔妃亲密。”

    如懿沉吟片刻,朗然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何况波桑大师是高僧。臣妾与大师交谈,也是视他为佛祖使者,无关男女。”

    皇帝瞥她眼,从袖中掏出那串七宝手串并那枚方胜,霍然扔在她身前的锦花红绒地毯上。那方胜原不过是薄薄的洒金笺,里头又裹着东西,时受力不住,那莲子便破出来滚了出去。皇帝时不觉,雪白的靴底踩在莲子之上,发出闷闷的碎裂声响,听得人心神凛凛。那七宝手串仿似条五彩斑斓的死蛇逶迤在她跟前,吐着僵死的芯子。

    皇帝叹道:“既然动了凡俗之念,便是乱了佛法,哪里还记得清规戒律?”他冷哼声,“圣祖康熙爷在世时便出了仓央嘉措这样的情僧,妄悖佛家至理。如今这脉俗念竟留在了这些人的血液中,从此只看得见女子,看不见佛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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